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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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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六月半,若是按最迟年底算,还有将近半年时间啊。
但是他也没说是年底,说不定中间他自己想通了,主动提呢。
云薇只好妥协,“行,看你方便,不过在我们没和离期间,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你不用在我父亲面前演戏了,就平时怎么对我,在我父亲面前也怎么样就行。”
顾长凌那句配合她演戏倒是提醒了云薇,若不是他太会演戏,怎么着也不会让父亲如此满意啊。
所以,她顺便趁这段时间,让父亲慢慢发现顾长凌跟她貌合神离,到时候,父亲应该也能更快接受些,不至于受刺激。
云薇是这么盘算的,觉得这事对顾长凌来说应该也极其容易,甚至说是乐意,毕竟对不喜欢的人演恩爱,他心里还有坎儿呢。
谁知他忽然问了一句,“我平时怎么对你的?”
云薇:“……就冷淡点,疏离点,不要笑,爱答不理就行。”
原来在她眼里,自己都是这么对她的?
可惜他听不见云薇的心声,不然就该知道云薇说的多含蓄。
时不时怀疑,动不动杀意,一句话不合就翻脸,发病时还啃了自己,还爱翻旧账,谁都想利用,简直让人如履薄冰,相处累死。
还好意思问怎么对她的。
要不是为了和离,云薇能罗列一大堆!
但为了最后的胜利,她忍。
顾长凌放下茶杯,意外的好说话,“行,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
“在没有和离期间,你不得再做出任何有损我名声之事。”
哦,是这个条件。
如果关联翰林院升迁考核,名声这块,确实重要。
云薇点头,“放心,我肯定不会连累你,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
“你不得干预我出入的自由。”
后面她有许多事要做,还要去找锦燕商量开铺子,所以势必会频繁出入,得提前给顾长凌打个招呼。
顾长凌反而一笑,“我可没那个本事,能干预郡主。”
云薇觉得他是真的很会阴阳怪气笑,努努嘴,“那你答不答应?”
顾长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捞起衣服,走进耳房沐浴。
如诗如画这才进来服侍她拆发饰,通发。
云薇整个人蔫哒哒的,跟傍晚的活力四射大相径庭。
如画担心道:“郡主,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云薇摇头,“你们俩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如诗问:“什么话?”
“人的心脏是一座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欢乐,一间住着痛苦,所以,人不能笑的太大声,否则,笑声就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
呜呜呜,一定是她傍晚笑的太大声了,所以到手的和离,硬生生被拖半年。

估计是伤口原因,顾长凌没法泡澡,所以沐浴极快。
出来的时候,乌发披在背后,发梢带着些许水汽,中衣竟然没有如上次一样高高拢起,而是随意敞开,露出的嶙峋锁骨格外扎眼。
扎的云薇脸都红了。
因为她看到了锁骨上的红痕……
昨天的记忆是断片,不是失忆。
零星几个画面,她还是记得清楚的。
就比如他腹肌那流畅的线条,感觉能滑滑梯……
云薇及时止住思绪,单手扶额,都怪那个该死的春药,硬生生给她造就了一笔抬不起头的阴影啊。
等丫鬟换了水,云薇木着脸,装作无其事的去沐浴。
顾长凌不困,随意从云薇书架捞了一本书靠在床头看。
书名是《桃色满园》,很是文雅。
顾长凌以为是诗集,谁知打开一看,额角突突直跳。
内容可真是“桃色满园”,还有插图!
要是普通书生小姐之间的那种情情爱爱就算了。
偏偏,里面讲的是断袖……
言辞之放荡,尺度之夸张,看的顾长凌面红耳赤,一把又给她扔回书架上。
这女人,到底都看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长凌扶额,索性躺到床上睡觉去。
可不知是刚刚那本书的淫词艳语,还是因为房间到处都是她的味道,充斥在鼻间,让他静不下心,频频想起那个凌乱的夜。
腹下不争气,顾长凌尴尬的捞着被子盖上。
默念师傅曾教过的静心决,一遍,两遍……
女生沐浴多半慢,尤其还是泡澡,等云薇捯饬完毕出来时,发现顾长凌已经躺在了床沿外侧,睡着了。
柔软如蒲草的睫毛安静的垂着,在烛光下倒映出一抹剪影,让他整个人看着安静温和,没有丝毫戾气。
云薇站在床边多看了两眼,然后摸着下巴嘟哝了一声:“睫毛精。”
打了个哈欠,她也乏了。
吹熄烛火,借着薄薄月色走到床边,云薇蹑手蹑脚的从他身上跨过。
谁让这厮偏偏睡在外面。
云薇捞着被子,刚挨到床里面,忽然听到极轻的呓语。
呦,顾长凌说梦话了?
云薇稀奇,不由慢慢凑过去细听。
梦话很含糊,她唯一听清的两句是,“娘,我会保护你……”
“娘,你等我长大……”
声音很悲伤,是云薇从未在顾长凌那里听到过的脆弱。
蓦的,云薇想起书中描写顾长凌的小时候。
八岁前,顾长凌父母健在,衣食无忧,他也是人人尊敬的少爷。
可是一场叔伯们嫉妒的陷害,他父亲冤死狱中,家产被叔伯们侵吞,他从少爷沦为寄居者。
在众多堂姐堂弟的欺负下度日,熬了一年。
若只是这些欺负,他都能忍,可是那些禽兽,不该觊觎他的母亲。
某个雨夜里,他被打雷惊醒,身边没有母亲的陪伴。
他走出去,找母亲。
惊雷照亮了黑夜,也照亮了凉亭里三叔狰狞的样子。
他温柔贤淑的母亲,像是没有生气的人,身边到处都是被撕扯坏的衣裳。
顾长凌恨,恨得抱起一块石头,不管不顾的冲过去,狠狠的砸在那个三叔的后脑勺上。
砰咚,血色流淌,混在雨水里,染成一片汪洋。
顾长凌不知砸了多少下,锤得三叔的脑浆崩裂,眼珠都不知飞溅到何处,场面极其血腥。
谁能想,那个时候他才九岁,也不过是个孩子。
还是母亲反应过来,拉住了他的手,一遍遍告诉他,“死了,阿凌,那个人死了,快住手吧,娘没事。”
顾长凌住手了,丢下石头,说:“娘,以后我保护你……”
在没出这事之前,小长凌只知道父亲死了,他们过得不如意,堂兄堂弟都欺负他,再没父亲给他撑腰了,他整日难过,哭着问母亲,爹为什么会死?
可他不知道原来就是这样被欺负的日子背后,竟然也是母亲忍辱换来的。
那一刻,他褪去了所有青涩稚嫩,被迫成长。
他的母亲也终于勇敢了一次,趁着尸体没有被发现之前,连夜收拾了细软,带着顾长凌逃了出去。
那时他的母亲说要去投奔远房的一个舅舅。
就是若雨的父亲。
可是宿城好远,远的母子二人才走没几天,就被抢了盘缠,露宿街头,颠沛流离。
偏偏,他的母亲也染上了恶疾,整日咳嗽,看不起病。
九岁的顾长凌不得不背负起养活母亲的责任,天天流窜于大街小巷,为了一口吃的,被人追着打,为了一口吃的,被狗追着跑,为了一口吃的,也可忍胯下之辱……
只要有吃的,他什么都可以做。
每次回到那个破破烂烂的草屋里,他会特意把身上的弄脏一点,用灰盖住脸上的伤,笑着跟他母亲说:“娘,你吃,有好心人给我们的馒头。”
他母亲看着瘦骨嶙峋的儿子,吃到泪流满面,“阿凌,对不起,娘没本事……”
小长凌就用脏兮兮的袖子帮母亲擦泪,说:“娘,您不需要有本事,这是儿子该考虑的事,您等等我,等我长大挣钱,给您买大院子住,等我长大把那些坏人通通杀了,为父亲报仇,等我长大,就让您享福……”
可惜,他的母亲没等到,最终还是留下他一个人……
云薇记忆中的顾长凌,总是端着一副和气的笑容,看似对谁都温柔,表面光风霁月,背地心狠手辣,运筹帷幄,从没露出过半点脆弱。
却不曾想,今日自己会撞破。
云薇忽然觉得内心一酸,她的童年有外婆,有陆行亦这个青梅竹马陪伴,是开心无忧的,与顾长凌相比,真是幸福太多。
叹了一口气,她帮顾长凌盖上被子,听着他刚刚一直喊娘啊娘啊的,又好心应了句,“乖,睡吧,“娘”在呢。”
果然,这句哄好使,他不再呓语,瞬间乖了。
云薇就准备爬回自己的位置,忽然,手被抓住,顾长凌似极其留恋的说:“别走……”
云薇这会儿难得如此体贴,嗯嗯的应着,“娘”不走,睡吧。”
甚至还学着儿时姥姥拍她睡觉的样子,轻轻的拍着他。

过了片刻,顾长凌终于呼吸平稳,似乎彻底陷入了昏睡。
云薇适时抽回自己快要僵的手,揉搓了一下。
古代的六月,不似现代,那么焦躁,闷热,空气中带着一丝丝清凉,是好眠的夜。
听着虫鸣蛙叫,云薇慢慢阖上了眼睛。
在她睡了没有一刻钟,夜色中,顾长凌缓慢睁开了眼。
墨染的眸中清明如水,没有任何睡意。
其实在云薇靠近他帮忙盖被子的一瞬,他就醒了,他一向浅眠。
可是却没睁眼。
因为他从没感觉她如此温柔的动作。
蓦的,他贪恋那一刻的温柔,心想这女人许是有些在意自己的,可下一秒,就被她那句“娘”刺激的一头黑线。
他有些生气,生气到下意识拉住了她的手。
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会暴露自己醒了,才临时加了句,别走。
谁知那女人这会儿竟然格外体贴,还真没走,一直任由他拉着……
当然,她要不说最后那句话,会更好。
顾长凌叹气,微微侧身,就看到她背对着自己而眠,中间的距离,像是遥远的海。
蓦的,云薇翻了个身,手指搭在枕边,借着月色能看到上面的於痕淡了些许。
顾长凌盯着她手上的於痕,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指尖摩挲。
外面都传你水性杨花,为什么,两次中药,你偏偏表现的如此在乎声誉?
外面还传你暴躁不孝,又为什么,为了云震,你如此心软,甚至推迟和离……
明明他感觉得到她那么想走,没有一丝留恋。
云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翌日,云薇醒来时,顾长凌已经去上职了,父亲也上朝去了,都没人喊她。
云薇睡得很好,梦里有蓝天大海和沙滩,都是她喜欢的。
哦,还有阳光,热情温暖的阳光,感觉能晒去一身霉味。
梦里,云薇晒了很久的日光浴,无比惬意。
早膳过后,许老又为她诊脉,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云薇心里直打鼓啊,“许老,我莫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许老白眼,“胡说。”
云薇郁闷,“那您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我时日不多了。”
许老收回手,“我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
“怎么,这春药还有什么后遗症吗,让您这么担心?”
“后遗症倒没,长凌的雪灵芝有滋补的效果,只是你体质虚弱,我担心你跟长凌以后很难有孩子。”
云薇摆手:“别担心别担心。”
就是体质不弱,她跟顾长凌也不可能有孩子,这担心真完全就多余。
许老看她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只当小姑娘年轻,不懂没有子嗣的后果,叹了口气,扭头又去给她开药方调理。
云薇看着许老奋笔疾书的样子,忽然想起来什么,问:“许老啊,顾长凌的补药还在喝吗?”
许老在想药材名,没仔细听是补药,当成平日的伤药,随口回了句,“喝啊,药不能停。”
“……其实,应该可以停了。”
许老停下笔,“什么?”
云薇脸色不太自在,“那什么,我感觉顾长凌挺健康的,以后估计不用喝那些药了。”
前晚上,云薇视觉黑暗,但是触觉敏感啊。
那什么,就挺硬的,又烫,跟烧火棍似的,完全不像是有病。
看来许老之前帮他开的药格外有用。
许老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小薇儿说的什么药。
想起到现在二人还是没成事,许老叹啊,“不行不行,这药半个月为一个疗程,前两天长凌说不定回光返照呢,还是要巩固下的。”
云薇:“……”
再巩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补过了头?
管他呢,反正跟自己无关。
云薇喝了药后,收拾打扮一番,去找陆行川。
既然云熙已经被送到乡下,温氏也被禁足,那锦燕就彻底安全了呀。
就是开铺子,从筹备到开张,也要很长时间,她现在需要赶紧把锦燕弄出来一起商量。
云薇兴冲冲的到了祁王府的花园,喊了一句“行川哥哥”就愣在原地。
凉亭里,坐着的不是陆行川,而是陆行亦。
他今日一袭墨蓝常服,星眉朗目,手执一颗黑字,似乎正在考虑下一步走哪儿。
闻听她的声音,才微微侧眸,“郡主找九弟?”
云薇提着裙子走上台阶,先是行了个礼,“见过景王殿下。”
陆行亦笑笑,“郡主不必多礼。”
云薇诧异,感觉他的声音比前两次遇见温和了些许。
她问:“怎么是景王殿下一人独弈,祁王殿下呢?”
“九弟刚好有事离开了会儿,我正在这等他回来呢,郡主若不急,可以一起坐这等他。”
云薇哦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
棋盘上黑白子错综复杂,密密麻麻,云薇看一眼都头疼。
她不爱下棋,太磨炼耐心了。
偏偏姥姥爱下棋。
记忆中的姥姥,就像是民国的大家闺秀,总是穿着一身江南烟雨绣的青色旗袍,喜欢品茶,听戏,下棋,抚琴,所以小时候一直教她……
其他云薇都还能好好学,只有下棋,她实在静不下心。
所以姥姥只好培养了另一个人对弈。
每每陆行亦和姥姥坐在窗边下棋,云薇都会坐在一旁打瞌睡,等她醒来,棋局早散了。
只余一缕夕阳,落在错综复杂的棋子上,像是给一颗颗棋子上了层温腻的釉。
云薇就如常的看一眼,然后老实的收拾棋盘。
每次棋局散,都是自己收棋盘,云薇曾以为,会一直这样……
“郡主会下棋吗?”
陆行亦忽然的发问,将云薇的思绪拉回神:“会一点儿。”
陆行亦道:“九弟不知多久回来,我一人等在这里,实在无趣,不知郡主能否陪我下完这后半场?”
云薇先给他打心理预防针,“我棋艺很烂的。”
陆行亦:“无妨,本就是消磨时光,又不比输赢。”
一盏茶后。
云薇悻悻,“我说过我棋艺很烂的……”
陆行亦微讶,“这还真不是一般的烂。”
云薇没想到对方如此耿直,老脸一红,为了找回点面子,说:“主要是这种棋太无聊了,我不喜欢,要是下五子棋,我肯定能赢你。”
陆行亦问:“何谓五子棋?”
云薇忽然来了兴趣,将黑字白字分开,清空棋盘,然后选择五子连成一线道:“哝,这就是五子棋,规则很简单,五个子连城一线就为赢。”
陆行亦道:“看着很简单。”
“但是赢可不简单哦,试试?”
陆行亦颇有兴趣,“那就试试。”
他正准备拿子,才发现棋篓里竟然全都是白子,诧异道:“换子了?”
他方才执的是黑子。
云薇一愣,才知道自己下意识的给他白子了,因为哥以前总是喜欢用白子。

第116章 找锦燕,搞钱去
微微一笑,云薇故作打趣,“是呀,这是云子,白如羊脂玉,像景王殿下一样,多好看,我觉得更适合你。”
陆行亦的白,是那种血气不足,虚弱的苍白,他不喜欢。
可是此刻被却被她形容的如一块珍贵的羊脂白玉般。
他莞尔道:“黑子先落,郡主请。”
云薇抬手,在棋盘桑任意落下一子。
天高风轻,午阳灿烂,晒得园中艳丽的木槿花枝叶梢卷,花瓣恹恹。
在这寂静的花园中,逐渐响起云薇乐呵的声音。
“景王殿下,你输了。”
“殿下,你又输了。”
“你又又输了。”
“哈哈,陆行亦,你又双叒叕输了。”
稍微得意,她就忘形,直呼了景王的名讳。
反应过来时,急忙道歉,“抱歉,殿下,我……”
“没事,”陆行亦打断她,温声道:“名字本来就是取来叫的,一直以来许多人都喊殿下殿下,时间久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郡主性子直爽可爱,我并不介意。”
人虽说不介意,但是云薇却不敢再这么叫,低头捡着棋子。
陆行亦也帮忙捡棋子,夸道:“郡主果真厉害。”
云薇谦虚:“我算不得厉害,熟能生巧的,你以后多下几次肯定能赢我。”
陆行亦道:“那我以后能邀请郡主一起下吗?”
云薇顿住,眼前人非故人,她不宜过多来往。
可是,一抬眼就撞入他孤独的眼眸里。
就好像一个人在荒漠里行走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一个鲜活生命的那种长久孤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错觉,于是下意识说:“可以……”
陆行亦笑了,像是荒漠里乍然开出一朵鲜艳的花,晃了了人的眼。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行川单手背后,缓缓走来,打趣儿道:“倒是许久没见七哥如此开怀了,郡主是做了什么,惹得七哥都能笑。”
云薇急忙收起棋子,“就是跟景王殿下玩了一局棋,他老是输……”
“哦,七哥会输?”陆行川撩袍落座,“那郡主棋艺很高超了?”
云薇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棋艺很烂,我们下的是五子棋,跟围棋不一样,简单许多。”
陆行川也好奇的问了下何谓五子棋,得知规矩很简单后,笑着说:“难为七哥也会玩这种孩子似的游戏。”
云薇努嘴,“五子棋可不是游戏,它起源于四千多年前的尧帝时期,比围棋的历史还要悠久呢。”
“哦,看来是本王孤陋寡闻了。”
陆行亦插话道:“确实听着简单,但若下起来,乐趣不比围棋少,偶尔换换,其实也颇有意思。”
陆行川摆手,不与他们二人争执这个,正色道:“七哥,崔老来了,你先过去,我随后来。”
陆行亦叹气,“九弟,都说让你莫要费神了。”
陆行川道:“那不行,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
意识到云薇还在,他没往下说,只催促他快些过去。
陆行亦无奈起身离去。
今天的风并不大,可是轻轻略过耳畔时,云薇还是听到了陆行亦压抑的咳嗽声随风而来。
她知道,陆行川应当是又为他搜罗了各种名医。
原著也是,谁都放弃了陆行亦,连他自己都放弃了,只有陆行川,念着曾经的救命之恩,一直在暗暗的帮他……
想来他们口中的那个陆大夫,就是刚刚陆行川离去招待的人吧。
云薇识趣儿没多问,等陆行亦离去,道出此次来的目的。
陆行川也爽快,派了程旭带她去看锦燕,又随意东拉西扯了两句,送她出去。
上了马车,云薇一路沉默。
如诗如画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郡主怎的忽然这么安静,明明之前说要去看锦燕是狠开心的呢。
二人也没问,识趣儿的不出声,如诗拿着团扇,为郡主打风。
云薇托腮,她沉默是想起了陆行亦的病。
不出意外,他可能熬不到年底……
他的病原著说是娘胎里带的,就说是什么心疾,没有特别具体的介绍,因为不过是一个炮灰。
只是略略描写过一笔,由于他老是生病,不得皇上待见,认为晦气,逐渐的生母静嫔也备受冷落。
反正过得没有陆行川好。
后无意间帮了陆行川,得他帮助,境况才逐渐好转,甚至终于能被封王出宫。
所以,陆行亦极其感谢陆行川,感谢到最后愿意用自己的死去陷害太子,为陆行川做了筏子,彻底扳倒了太子。
虽是炮灰,却是极其关键的一个炮灰。
可是偏偏,与那个人如此相似……
再见锦燕,她比之前气色好了很多,身上虽不是锦衣华服,但是布料也不差,肤色白皙,面色红润,看来陆行川这一段时间确实将她照料的不错。
锦燕看到她,也很高兴,忙放下绣绷,“郡主怎的来了?”
云薇道:“当然是来看看你咯,云熙现在已经构不成威胁,所以我找你来商量开铺子呀。”
一听开铺子,锦燕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虽说早先有郡主承诺,但是这都快个把月了,郡主也没露面,她都以为对方忘了。
当即热情的拉着她,讲述自己一系列的想法。
这一段时间她自然是没闲着,对于开铺子,甚至都罗列出了详细计划书。
云薇细细看过后咂嘴,不愧是以后的商业女强人,做事就是严谨周密。
有锦燕操持,她很放心,只管投资。
她这次来带了五千两银票,说:“你先拿着,不够在跟我说。”
五千两不是小数目,云薇当真说给就给了。
到这份上再问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就显得多余,锦燕唯一能回的就是:“我一定尽力,不负你所望。”
云薇笑着拉她的手,“嗯,我相信你,但是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尽力就好。”
做生意哪儿有什么一帆风顺呢,万事开头难,她需要给锦燕打气。
锦燕感动,久久拉着她的手不松开。
两人很是投缘,一直聊到中午,锦燕热情的挽留她吃饭。
云薇也没有矫情,干脆应下。
小院久不来客,锦燕开心不已,忙亲自下厨去折腾。
云薇无聊的在院中四处转……
她这小院不大,但胜在雅,陆行川待她不错,也派了几个丫鬟婆子伺候。
云薇转来转去,又转到了锦燕的绣屋,里面有齐全的绣线,绣绷,绣架。
云薇好奇,随手拿起一个绣绷看了看,是木槿花。
又拿起一个,还是木槿花……

第117章 又跑了一个后宫……
绣面干净,没有多余的点缀,所以愈发显得那一株木槿花鲜艳逼真。
云薇稀奇,锦燕原来喜欢木槿花。
吃饭时,她随意问:“锦燕,你喜欢木槿花啊。”
锦燕夹菜的动作一顿,耳尖泛起不易察觉的薄红,“嗯,我就是最近想绣一副夏日百花图,不只木槿花,其他的花也绣了挺多。”
云薇没多想,笑道:“哦,这样,我看你有好几个绣样,你待会儿挑个绣的最好的给我,我用来做帕子,回头帮你宣传去。”
锦燕一听是要宣传,吃完饭就给她张罗去,不仅给了木槿花的,还有兰花的,月季的,确实很多花。
云薇走的时候,看到她住的偏僻,想起来回去街市不方便,就说:“你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想回家,我的意思是可以为你就近置办一套宅子,这样方便你来回跑。”
锦燕稍作犹豫,“暂时不用,这里安静宁远,有助于我静心刺绣。”
云薇耸肩,“行,到时候等开了店,赚了钱,你可以随自己心意买个大宅子去。”
锦燕笑笑,将她送到门口。
等到她的马车消失在小路深处,才转身回去。
刚走到院子里,常青榕树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子,单手背后,长身玉立,紫衣贵气,就那么随便一站,都如云上骄阳,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锦燕的心,砰,砰,砰,每跳一下,都那么清晰。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让两个小婢女下去沏茶,然后提裙过去行了一礼,“见过祁王殿下。”
陆行川回眸,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洒落在他肩头,让他偏矜贵的神色看着有几分暖意。
“有事路过,顺道来看看你,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锦燕婉声,“多谢殿下惦记,民女一切都好。”
“那就好。”陆行川率先走到榕树下的石桌旁坐下,然后示意她也坐。
锦燕谢过,在他对面落座,帮他倒了一杯茶。
茶香袅袅,烟雾散在午后艳阳里。
陆行川接过,没喝,放在手边。
“近来我听到消息,云熙那边出了事,估计再过不久,你就能恢复自由了。”
锦燕道:“这件事云薇郡主方才已经告诉我了。”
“云薇来了?”他明知故问。
锦燕嗯了一声,“郡主来找民女商量开铺子的事。”
陆行川诧异,“她想要经商?”
“嗯,郡主说看中了民女的绣技,想为民女开一间绣庄。”
陆行川看过锦燕的刺绣,有一次路过别苑,就突发奇想的走进来。
入门就见她坐在院里,就在这树荫之下,绣一副江南烟雨图。
她绣的认真,认真到没有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没有注意自己在背后看了好一会儿。
等到回神,才慌忙起身回礼。
动作急,心里慌,所以行礼的时候撞到了绣架,眼瞅着精致的刺绣就要落在地上,染上污泥,陆行川下意识伸手,帮她扶一下。
哪儿知,她也伸手去扶,四目相对,掌心交叠,她倒是如被开水烫到一般,也顾不得绣架了。
反倒是陆行川反应很平淡,扶起绣架,说了句,“小心,这么好看的刺绣,毁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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