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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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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应该还余十两才是。
可是现在只余九两。
还有一两花哪儿了?
云薇嘟哝:“顾长凌,钱对不上,你是不是在哪儿掉了一两?”
顾长凌道:“没掉,我买了点东西。”
“买了什么?”
“……衣服。”
云薇诧异,难道他结账的时候又给他自己买了一套好点的?
他给她买了两套,给自己再买一套好点的,云薇当然没话,就没多问。
就算是九两银子,只要二人不大手大脚,到临安不成问题。
顾长凌看她嘀嘀咕咕,精打细算,微微一笑,没有出声。
现在出了城,这一段官道还挺平坦,云薇收了钱袋,说:“我来驾车吧,你坐旁边教我。”
顾长凌犹豫了下,把缰绳递给她。
云薇聪明,加上本来就会骑马,学起来很快。
她乐道:“你去后面躺一会儿,我自己可以的。”
顾长凌确实乏了,嗯了一声,说:“在天快黑之前,找个有水源地方停车过夜。”
今夜是不可能遇到客栈的了,他们出来的本就晚。
云薇哦了一声,让他放心。
尉县,十里庙。
荒凉,破败,蛛网上挂着垂死的虫子,在费力挣扎。
忽然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门口。
流鹰喊道:“到了,主子。”
贵公子拿了一副面具,遮住容貌,撩帘下车。
流鹰看向周围,一种诡异的安静蔓延,连蝉鸣都没有。
他没有冒然进去,而是在门口拱手,客气喊道:“叶姑娘,我们家主子到了。”
破庙内传出来懒懒的声音,“进就是了。”
流鹰这才推门,庙内一股潮湿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
贵公子皱皱眉,“叶姑娘还真是偏爱这种荒凉的地方。”
与其说偏爱,不如说谨慎,从来只有她约他到指定的地方来。
圆柱后面,走出来一位红衣女子,轻纱覆面,腰系银铃,每走一步,都环佩叮当。
她轻笑,“倒不是偏爱,只是这种地方好布蛊,万一公子哪儿天想绑架我,我好歹还可以自保啊。”
贵公子笑笑,“我哪里敢绑架妙手观音,叶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叶梦娆呵了一声,“行了,场面话不必多言,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自然。”
流鹰适时递上两个黑匣子,一个里面是稀奇古怪的药材,一个打开里面防着一只圆罐子,冒着雪白的烟雾。
叶梦娆有些激动,特意带上绞纱手套,打开一看,一只雪白的蛊虫安静的蜷缩着。
“你还真练成了这蛊,九十九条人命,倒是够狠。”
贵公子却平淡道:“都是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之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用他们练蛊,也算死的其所。”
叶梦娆看着对方温和的眼睛,忽然很好奇银色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轻飘飘说着这种话。
盖上匣子,她道:“你这病,今日是最后一次治疗,过后不出意外,就可痊愈,以后没事不要找我了。”
贵公子莞尔,“行,毕竟我也不想老是麻烦叶姑娘。”
叶梦娆哼了一声,“你麻烦的我还少吗?”
若不是他帮自己找到了杀师凶手,并在她被对方重伤的时候相救,她也不会欠这么大个人情,被束缚到现在。
贵公子反正很温和,无论她说话多么直接,也不见生气。
正是因为这性子,才让叶梦娆不愿多处。
总感觉会被算计。
叶梦娆打开自己的药箱,示意面具男坐在凳子上,
流鹰一看那脏兮兮的凳子,立马就脱了自己外衣要垫上去。
贵公子去示意不用,直接坐了过去。
从容的在叶梦娆眼皮子底下褪去上衣。
“啧。”
看他这么淡定,莫名叶梦娆想起某人,每次脱个衣服都搞得跟自己要强了他一样。
故作正经,又不争气。
总是被她几句话就弄得面红耳赤。
被逗急时,说的最狠的一句话也不过就是“滚!”
她觉得自己贱贱的,竟然觉得他每次说滚的时候,更想让人去欺负了……
叶梦娆砸吧几句,开始去调配药,然后取出了自己的珍惜的金蚕蛊。
金蚕蛊与他用人命滋养的玉和蛊,融入体内会相互厮杀,融合,最终化解他体内的顽疴。
她不舍得道:“机会只有一次,待会儿会有点疼,你务必忍着,毕竟我只有一只金蚕蛊。”
贵公子点头,“开始吧,我忍得住。”
忍到现在,还有什么是忍不住的呢。
肉体上的疼,他永远忍得住。
叶梦娆在这个时候,往往会不自觉高看他一眼。
因为多次种蛊取蛊,他从没有喊过,顶多闷哼几声,是个汉子。

再醒来时,夕阳半落,嵌在山腰处,一片烧红。
云薇寻了一处小溪旁停车,解下马鞍,去放马吃草,顾长凌则是把板车两边的车架放在了一颗大石头上,用来稳定平衡。
拾了些柴生火,云薇把包子拿出来,烤着吃。
顾及天热,她没多买,就买了四个肉包。
她吃了一个半,他吃了两个半。
别误会,那半个是她用手掰开的,不是啃过的。
包子是大肉包,云薇手上沾了油,便去湖边洗手,顺便提着个铁罐子去打水。
回来时,顾长凌褪去了上衣,正在解纱布。
云薇忙放下罐子,“我帮你换,你别动。”
顾长凌很自然的就顺手递给她纱布,让她换。
昨天结痂的伤口,有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颠簸的缘故,又有些微微渗血,云薇拿着帕子,很轻的帮他擦拭。
顾长凌却绷紧了身子,催她快点。
云薇以为他疼,就加快了速度。
顾长凌不是疼,是看不得她眼里偶尔闪过的心疼。
在这稀薄暮霭中,她眼中的碎碎鎏金,暖到让他心动。
很想……将她拥到怀里,能肆无忌惮的亲她,亲她的眼睛……
可是,不能。
上次醉酒强迫她,导致她对自己有阴影。
所以在她没有敞开心扉,真正接纳自己的时候,他不会在冒然做出不合宜的举动……
至少明面上不会。
换好药,趁着天色没有暗透,云薇拿了巾子和新衣服,准备去湖边擦身。
谁知一拿起来衣服,掉出来一块薄薄的布料,捡起一看,登时红了脸。
再扒拉一下,还有亵裤。
手中布料丝滑,不用想也知道他那一两去哪儿了。
这男人,就不能不那么细心,细心的简直让人难为情。
云薇抱着衣服路过顾长凌时,耳朵都红透了。
“我去湖边洗澡。”
顾长凌嗯了一声,只是叮嘱她快去快回,离他远了,不放心。
“哦。”
她抱着衣服,几乎小跑走的。
顾长凌看着她的背影,笑容比夕阳还缱绻。
紫色,应该很配她吧。
云薇看着顾长凌是背过身的,又四处看了看没什么人,才轻手轻脚褪了衣服,蹲在湖边擦身。
然后用干巾子擦干了身上水珠,摸起亵裤和小衣穿上。
意外的……合身……
尤其是里衣,不大不小,刚刚好。
云薇耳朵燥热,他怎么知道自己尺寸?
蓦的,脑海中划过几个旖旎的片段。
她立马以手为扇,扇了扇脸上热度,才穿上衣服过去。
顾长凌也用用她打来的水擦好身子,换了衣服,爬到了板车上。
云薇在两树中间搭了个绳子,将二人的衣服洗了,然后又把火堆周围清理干净,怕着火,才磨蹭蹭也爬上板车。
板车不大,将将够两人平躺,谁一动,都会碰着另一个人。
云薇不自在的翻了个身子,背对着他。
一枕清风明月,半山孤绝烟霞。
云薇望着天边最后的红色薄雾,忽觉山中宁静,岁月安稳。
“顾长凌……”她轻声喊。
“嗯?”他轻声应。
“你伤口还痛吗?”
“不痛。”
“我们还有几天能到临安?”
“要绕下路,快则五天。”
“哦,我困了。”
“嗯,早点睡。”
奔波一天,她确实累了,不到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顾长凌翻了个身,与她一样侧躺,伸手将她纳入自己怀中。
翌日,天亮,二人出发。
接下来的几天有路过客栈,二人就住客栈,没有的话就在途中露宿。
两人一路没有做过多的停歇,终于在六天后的傍晚,抵达了临安知府门口。
闻听顾长凌是新上任的巡抚,小厮急忙去通报。
临安知府叫钱亮,接到消息赶过来后,他还没说话,倒是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婢女冲了出去。
“郡主,真的是您,真的是您!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如诗如画左右抱着她的胳膊,喜极而泣。
当时郡主失踪,土明将她们二人提前送了过来,并且提前联系这边,让他们也出力去周围寻。
如风则是去联系当地官府去寻。
两个丫头待在知府家,这两天都格外忐忑。
现在见郡主平安无事,终于放下心来。
云薇一听他们都没事,心里也是一松。
拜托钱知府派人将土明和如风召回。
顾长凌是巡抚,云薇又是郡主,钱亮丝毫不敢怠慢,急忙吩咐人去传消息。
然后亲自将人迎进府中,为他们洗尘摆宴。
知府夫人钱氏来接的云薇,三十四五的年纪,有些发胖,看着特别和蔼。
钱氏一路关心她,一路介绍府宅,又说给她们夫妻二人准备了采光最好的翠和苑,郡主所有的衣物都已经摆放了进去,只等郡主来。
云薇听到这里,忽然停住脚步,问:“翠和苑只有一间主卧吗?”
钱氏不愧是过来人,一下子就听出了意思,忙说:“有两间呢,东面一间,西面一间,采光都好,您跟郡马爷刚好一人一间。”
云薇点头,谢过,跟着钱氏去了东屋。
到了地方,钱氏就借口离去,说是待会儿再宴客厅等郡主。
门闭,钱氏身边的丫鬟彩霞说:“传闻郡主和郡马爷不和,看来是真的呢,夫人。”
不然,二人为啥要分房睡呢。
钱氏瞟了一眼丫鬟,示意她别乱说话,内心却暗自斟酌,这郡主,倒是比传闻中的性子温和。
刚刚一路领她来,不见她嚣张跋扈,高高在上,倒是婉婉有仪,一副名门姿态。
钱氏琢磨不透,带着丫鬟离去。
东屋内,云薇沐浴完毕终于又换上了她以前的绫罗绸缎。
坐在梳妆镜前,如诗帮她绾发,翡翠滴珠金步摇在烛火映衬中落了一圈光晕,将桌上的木簪衬的如此寒酸。
云薇拿起木簪,放在掌心摩挲。
这一路她没有首饰,本来是用一根筷子将所有头发固定的,直到前两天,顾长凌用匕首给她雕了一个木簪。
很简单的款式,顶端端像树杈分开,树杈上又雕刻了一朵桃花。
他当时说:“先将就下,以后给你买好的。”
她当时怎么回的呢?
“我自己有簪子,才不用你买。”
他就笑,亲手用那根木簪,将她一头墨发绾了起来。

第162章 不是唯一,她不要
如画在收拾郡主换下来的衣服,嘀嘀咕咕料子真差,委屈郡主之类的,然后丢给一个二等丫鬟,让她丢了。
云薇听到这句话回神,喊住如画:“这些衣服别丢,浆洗晾干,收起来吧。”
“啊?留这些衣服干嘛,您又穿不着。”
“当个回忆吧,毕竟我还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呢,挺新奇的。”
如画哦了一声,把衣服给二等丫鬟去洗。
看着小姐有些消瘦的脸庞,如画心疼道:“也不知道这几天,您是怎么过来的,又吃了多少苦,要是国公爷知道了,怕是得心疼死。”
云薇蓦的想,其实,也没吃多少苦。
一路上顾长凌很照顾她,后面伤好一点,几乎什么都不让她做,也很省。
省下来的钱都给她买吃的用的。
他自己穿的随意,吃的随意。
前天二人赶路,错过了客栈,在山里露宿时,有狼嚎。
他抱着她,说:“等你不怕了我就松开……”
在偏僻的客栈中,有人对她图谋不轨,言语轻佻,顾长凌就因为她跟人动了手。
对方虽然武功不高,奈何人多势众,他又有伤,云薇劝他忍一时风平浪静。
可是他却不忍,拼着伤口崩开,将一众人打趴,逼着那些人跟她道歉。
晚上帮他处理伤口时,看着斑驳血迹,云薇没忍住红了眼眶。
“好端端的,你逞什么能,伤口都崩开了!”
他就说:“不疼,你是我的妻,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怎能容忍那些下九流的人如此轻慢你。”
蓦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湖像是被这句话拨弄了一下,荡起一圈,一圈,一纵即逝的涟漪……
不过几天的相处,他对她逐渐好的让人无所适从。
让她偶尔生出错觉,仿佛他们是真的夫妻,仿佛他真的爱自己。
云薇不傻,感觉得到顾长凌对自己的心思。
他何时起的呢?
又为什么会起这种心思呢?
即便他打消了对自己的杀意,云薇也从没自恋的想过他会对自己生出别样的情分。
若不是这次暗杀,她怕是一直没有察觉……
琢磨不透,也不想琢磨。
因为他们注定不可能的。
即便他目前的后宫早就乱了轨迹,可是有一个人却是早早存在的,且陪他一起成长。
那就是若雨。
空明山他吻了自己那次,喊得就是若雨的名字。
喊得那么温柔,吻的那么小心翼翼……
他喜欢若雨的吧。
而且若雨喜欢如风,他就要阻止,可见若雨在他心里的位置。
如果她真的喜欢上顾长凌,以后不会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再好,她也不能要。
她必须从现在开始就跟他保持距离,及时止损。
之前二人同行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条件可以,云薇第一件事就是分房。
收拾妥当去了宴厅时,顾长凌也在客房沐浴,换了一袭儒衫,发髻梳得整齐。
看着她一身光鲜靓丽,心想,她就该衬这么好的。
就该这样一身珠翠,明艳动人,众星捧月。
跟钱亮颔首致意后,云薇就坐了下来。
顾长凌在她身旁落座,钱夫人带着儿子女儿都一起出席。
钱亮的儿子叫钱明,女儿叫钱佳,均生的不错,男的俊,女的靓,正值好年华。
云薇与他们打完招呼后,就默默吃饭。
反倒是顾长凌,处事周到,言语得体,桌上氛围被他弄得良好无比,笑声连连。
尤其是钱佳,还差一个月才及笄,十四的年纪,天真活泼。
听他说话时,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一直问他路上的见闻……
云薇忽觉乏了,在一众笑声中起身告辞。
顾长凌见她神色恹恹,以为是不舒服,立即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舒服?”
云薇一怔,不动声色的后退,“没有,就是累了,想早点休息。”
钱夫人忙接话:“郡主连日奔波,确实劳累,是我们疏忽,彩霞彩月,快送郡主回去休息。”
云薇歉意一笑,说有如诗如画带路即可,让他们接着吃,不必因为她扫兴。
钱夫人哪里敢觉得郡主扫兴,还是客气的相送到门口。
云薇一离去,顾长凌也就仓促结束了宴席。
是不是这一路来,她又生病了,只是怕自己担心,所以没说?
顾长凌暗道自己粗心,她身子本就弱,又跟着自己风餐露宿,今日如此萎靡,定是哪里不舒服。
跟着小厮去翠和苑,他的步伐很急。
终于到了门外,他猛地推开门。
屋内安静,没有烛火,没有人气。
“郡主呢?”
小厮回:“在您对面的东屋呢。”
顾长凌往东屋望去,也没有烛火。
但是门口有如画守夜,证明她就在东屋。
小厮进去掌灯,说道:“您的包袱都在桌上,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他回头,看着桌上一个寒酸的包袱,摇头:“没了,你下去吧。”
“是。”
小厮恭敬的退下,顺手关门,隔绝了他的视线。
这一刻,顾长凌蓦的想笑。
几天相处,让他理所当然了起来,理所当然认为两人回到临安会住一个屋子。
直到现在,才恍然清醒。
她当时和自己共枕,原来不过是无奈之举。
只要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跟他分居。
一切……是他想多了。
翌日,天晴朗,好风光。
许是因为这几天的奔波,云薇没有睡过懒觉,所以这一觉睡到巳时。
醒来时,就听如诗如画说顾长凌一大早就跟钱知府下乡查看农桑情况了。
如诗如画比云薇早来几日,关于改稻为桑听到了些舆论,就告诉了郡主。
“您不知道,许多人不相信这个政策可行,怕插秧的季节过了,便已经私自插上了秧苗。”
“钱知府得知后,就派人把带头起哄的百姓秧苗给踏了,引起了轩然大波。”
“官府想悄悄镇压,但是似乎压不下去,近来闹的愈发大了,便是我们在后宅,有时都能听到街上传来的抗议之声。”
云薇并没有诧异,眼下这情况和书中所写一致,再说在进了临安城后,她也听到了百姓们的议论。
原著里百姓们争闹不休,说不让他们有粮食吃就造反之类的,最终,这个政策没有推行下去,太子还落了一身骂名,在皇帝那边失了宠信。
现在,顾长凌来了,该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呢?
古代农耕为主,想想让他们放弃田地而去种植桑苗养蚕纺丝绸,怕是很难。
她担心也没用,自己又帮不了什么忙,恹恹的喝了粥,思绪有些发散。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睡之前想的太多,晚上竟然做梦了。

梦里他抱着自己,问:“为什么?”
梦中场景很模糊,很暗,她又感觉到那种无力感作祟,想推推不开,想看看不清。
但是意外的是,独独他眼里的失落和忧伤,那一瞬她看的清清楚楚。
蓦的,心口一闷。
她就不看,装不懂,“什么为什么?”
顾长凌抬手细细的抚摸过她散落的发,“难道……这些天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还是,你心硬如铁,故意视而不见?”
云薇心里莫名一重,顶着重重睡意,想仔细看清他。
他神情很脆弱,脆弱的仿佛她说一句我就是心硬如铁,就是故意视而不见,就能压垮他似的。
她闭上了眼,选择了压垮他。
“是,我心硬如铁,我视而不见。”
即便是梦里,她也有自己的不妥协。
“你表现的再明显都没用,因为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好像沉默了很久,久到云薇快陷入了昏睡,才呢喃了一句,“你想要的是什么?”
权利,金钱,还是地位?
他以后都可以给她挣。
但她太困了,困到懒得去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愿意去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那是他一辈子都给不起的,问了反而会显得她很可笑。
再后面,她有些记不清他还说了什么,只记得一声长长的叹息。
仿佛千帆过尽,最终一个人看云起潮落,那种孤独的叹……
午后,钱夫人带着女儿来找她唠嗑。
钱夫人格外会察言观色,竟捡一些临安的趣事说,没有多问过什么。
钱佳生的可爱,一对小酒窝盛满了眼光。
她话也多,介绍着临安好玩的地方,有意无意的提起说让顾大人带着她一起去游玩,她来引路之类的。
云薇就笑笑,说:“有机会就去。”
约莫觉得她性子好,钱佳不怎么拘谨,甚至还好奇了一句,“郡主,您跟顾大人当初是怎么认识,又怎么嫁给他的呀?”
说到这,云薇还没什么动静,钱夫人倒是脸色一变,“佳佳,不得无礼!”
钱佳立马赔罪。
云薇温声道:“没事,我跟顾大人,就是父母之命而已。”
钱夫人接了一句,“自古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常的。”
说完,她就及时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别的趣事。
等她们告辞后,云薇托腮看着钱佳的背影出神。
十四岁,都没及笄,还是不瞎撮合了。
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晚上她入睡前,西屋都没有动静。
就这样,过了三天。
云薇没有看到顾长凌的身影,但是每天都有小婢女送来一个匣子。
第一天,是个竹蜻蜓,民间的小玩意。
她六岁就不玩了。
可是下一秒,“诶,如诗如诗,快快,帮我捡回来,别飞到在树上了。”
第二天,是个稻草编的青蛙,一戳一蹦跶。
她戳了一会儿,暗道无聊。
如画倒是很感兴趣,要拿去戳,被云薇嘲笑:“玩这个不幼稚吗?”
如画又默默放回来,打扰了,您继续幼稚。
第三天,是一个陶土烧制的泥狮子,娇小可爱,憨态可掬。
她倒是多把玩了一会儿,然后放在妆奁深处。
钱夫人来找她听曲的时候,云薇正无聊的戳那个青蛙。
见此,她笑道:“这个青蛙编的倒是栩栩如生,想来顾大人定是手很巧。”
云薇收起青蛙:“他手笨,才不会是他编的。”
钱夫人这几天倒是碰到过顾长凌,每次都是向她打听郡主的事,那上心的模样,让钱氏有些羡慕郡主。
便有心帮顾长凌说了句话,“郡主可是顾大人心尖上的人,他就是不会编,也肯定会学着编来送你。”
云薇听到那句心尖上的人,撇撇嘴,顾长凌的心是榴莲,尖尖多着呢。
钱夫人看出她不愿多提,暗自叹了口气,拉着云薇去听曲儿,说是请了戏班子来。
最近外面有乱民挑事,比较乱,钱夫人不敢冒然带云薇出府玩,就只好想着法的弄些乐子,怕这位主儿在府里憋闷坏了。
云薇对听曲儿没啥兴趣,咿咿呀呀的一想就催眠。
但毕竟是钱夫人特意为她请的,而且也实在无聊,就打起精神听。
意外的,她真听得入了点迷。
因为这戏曲不是那种冗长烦闷的,倒是有些搞笑,台上的小生身姿灵活,宛如猴子上蹿下跳,引得云薇没忍住笑了起来。
结束时,她大方的给了打赏。
钱夫人见她喜乐,嘀咕道:“顾大人猜的真准。”
云薇脸上的笑意还没收:“什么?”
钱夫人笑道:“郡主不知,这戏班子是顾大人提醒我请的呀,他说你不爱看那些幽怨悲戚的,让我寻个逗乐杂耍些的,无需管唱的好不好。”
“我起初还想着郡主从京城来,看的戏定是精致,这种怕是看不上呢,没想到郡主果然喜欢,如此看来,还是顾大人了解郡主。”
云薇脸上的笑容蓦的淡了下去,“哦”了一声,跟钱夫人告辞。
这几日不见顾长凌,可是却感觉他每一刻都出现在自己的周围,无孔不入。
不好,不好。
这样她会逐渐习以为常的。
今天西屋有动静的早,不过酉时中,天将将蔓上淡墨,顾长凌就回来了。
云薇让如诗如画把门关起,说她要睡了,然后吹熄了烛。
两个丫鬟也没多想,毕竟今天郡主没午睡,就乖乖的关上门,站在门口守着。
顾长凌自然注意到东屋的动静,犹豫了下,抬脚过去。
如诗如画行礼,“顾大人,您回来了。”
顾长凌应:“嗯,她休息了?”
如画回:“是的,郡主这两天都睡得早。”
“这几日她身体如何?”
这次是如诗接的话:“挺好的,除了前两天有些倦怠,精神不济,这两天好很多,钱夫人今日带着郡主听曲,郡主精神又跟以前一样了。”
“嗯,那就好,她体虚又贪凉,晚上吩咐守夜的丫鬟不要再加冰,窗户也不要开太大。”
“奴婢记着了。”
“还有,之前她在路上,吃坏过肚子,最近这几天,不要让她吃冰的,她若是想喝奶茶,劝她喝热的。”
“好的。”
叮嘱完这些,顾长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这个,明天帮我转交给郡主。”
如诗接过,恭敬应是。
顾长凌没什么要叮嘱的了,转身离去。
只是转身的一瞬间,身影似乎晃了一下,如诗惊道:“大人,您怎么了?奴婢觉得您气色很不好,要不要帮您去请大夫?”

第164章 保持距离
顾长凌咳嗽了两声,余光看向窗棂处,“没事,吹了点风,有些头疼,休息会儿就好,不用找大夫。
大人都这么说了,如诗只能说一句,“那您自己多注意下,晚上早点休息。”
“嗯。”
顾长凌一走三咳,越咳声儿越大,咳得一向比较冷淡的如画,都担心了一句,“顾大人该不会是得了肺痨吧?”
如诗嗔了她一眼,“莫瞎说,许是染了风寒吧。”
“哦。”
如画也不纠结,拖着下巴啧啧出声,“你说顾大人最近怎的对郡主这么好了?该不会,想跟郡主做真夫妻?”
如诗将匣子揣在袖口里,道:“怎么不能做真夫妻了,他们一起共患难过,郡主也救过大人,若是大人喜欢上郡主,我觉得很正常。”
如画还是稀奇:“那关键是我们郡主不喜欢他啊,他每日如此来问,倒是感觉可怜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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