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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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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悬崖上哭着求自己,使劲一切手段让他心软,那么怕死的人……
可是在那一刻,她却说:“没有,我没有怀孕。”
顾长凌便知道,她要让自己毫无顾忌的走,她有苦衷……
她的泪滑落到虎口的那一刻,他真的再也握不住对她相持而向的剑,只能轻轻的……推开她……
狠心的说:“我不会再信你……”
断了陆行亦彻底利用她的念头。
他当时想着为了孩子,她一定会好好的,努力的活着,她那么聪明,也一定会趁乱跑走。
只要事后他再找到她就好了。
可是他不知道,在此之前,原来薇薇已经承受这么多,更不知他自以为聪明的计划,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

顾长凌后悔不已,恨不得立刻去见她,告诉她自己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偏偏陆行亦将她的行程封锁,暗地里大面积的派人追杀他。
再得到她的消息,就是她回到国公府养病。
土明劝他跟着沈青斓先回夷然避避风头,不要冲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他哪里能等十年,就是一年都等不了。
她经历那么多,万一承受不住怎么办?
他真的迫切的想靠近她,告诉她。
最终所有人都拗不过他,靠着沈青斓的易容术,冒险易容成小厮,潜伏在她身边。
最危险的地方,或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果然,陆行亦没有察觉。
他的活计是修理花园,因为她喜欢出来逛,喜欢晒太阳,喜欢坐在花园里……
在她养好病,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一刻,顾长凌看到了她久违的笑颜。
眼睛是那么璀璨,明亮,如旭日一般,充满希望。
他常在树下的阴影处,看她走来走去,跟如画讨论吃什么,玩什么。
他常在假山的背面,听她跟如画说痊愈后想去街上做什么,逛什么。
他常在夜里,望着她倒映在窗边的影子,站到浑身僵硬。
府中人说她一场温病,失去了记忆。
她忘了自己……
忘了一切……
也好,很好。
那就再也不会被利用被伤害,再也不用卷入这些繁琐的阴谋里面。
她的薇薇,适合笑,无忧无虑的,开心的笑……
见她气色越来越好,药也停了,顾长凌才离开国公府。
因为当时他终于有了祁王的消息。
需要与祁王会面,重新谋划。
走时,他带走了她每次熬药的药渣。
当时只是不放心陆行亦会不会又利用她的身体做什么,谁知道带回去给许老一看。
许老惊喜的说是保胎药。
那一瞬,顾长凌的心情起起伏伏,宛如在陷入在柔软的云端里,竟是一时间发不出声音来。
之前她病了,而且陆行亦那么阴险,他以为孩子肯定是没有了。
自责后悔在深夜里缠绕着他,让他从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
他从没有那么痛恨自己无能过……
却原来,孩子还在……
这一次,他一定会保护好薇薇,保护好孩子。
等扳倒陆行亦的那一天,他会选个风轻云净,阳光明媚的日子。
重新站在她面前,重新认识她,说:“下官见过郡主,郡主安康……”
…………
云薇想了一夜,翌日把自己描的绣样全带去了绣庄。
昨夜她静下心来,终于在和陆行亦仅有的接触中,理出一条大胆的线索。
那就是很有可能,原身也是个现代人,并和陆行亦一起穿越来的,所以才敢冒大不韪与其私通。
之所以会这样揣测,一是因为当时陆行亦主动说了许多现代话和暗号试探她,证明原身和他是一个地方的,能听懂他的话。
二是那副艳画。
云薇昨夜又扒拉出来看,发现那画风笔触有些现代风,她也会作画,所以细细分析,那画绝对是出于现代人之手。
她直觉,可能是出自原身之手。
说实话,她昨夜盯着那幅画,觉得绘画手法和她有些相似,一瞬有个极为荒谬的猜测。
就是那个原身是自己。
但是转念一想又给否决。
现代普遍流行的都是她那种画法,别人会也没什么奇怪。
再说,即便她记忆再怎么残缺,但潜意识的喜好不可能随意改变。
她不喜欢陆行亦那种阴森森的风格,甚至打心里抵触。
若是真如父亲说的,她和陆行亦是情投意合,甚至珠胎暗结,她即便没印象,可至少该有个肌肉记忆什么的吧?
就比如如画要走时,那种油然而生的难过,肯定也是有原身的情绪干扰。
可是靠近陆行亦,她却极其抵触。
她还甚至揣测,原身是被陆行亦逼迫的。
毕竟不是现代,人人平等,古代皇权至上,原身说不定也是诸多无奈。
反正基于种种猜测,云薇断定原身不会是她,而是另一个穿越人。
既然都有现代记忆,那她干嘛还藏着掖着怕被发现。
若是被陆行亦发现她画出现代样式的绣样,说不定还高兴她想起什么,对她从而更加宽待,甚至……给她好处。
没错,她就是要模棱两可,争取从陆行亦那里赚取最大限度的好处,然后给自己铺路。
云薇的绣样推出的第三天,绣庄关于苏绣的订单就翻了一番。
甚至还有人想要更多新奇的花鸟图之类的,定制成顾绣。
云薇还真有。
她学绘画时,描摹了不少古代名画,再加上她融入了一些现代元素,在这个时候会显得很新奇。
所以画样一拿到店里,又掀起一波小热潮,甚至还传到了宫中,受到了皇后娘娘的青睐。
于是正月十四,元宵节的前一天,云薇光荣的被皇后娘娘请到宫里了。
说实话,她觉得皇后娘娘约她来,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可能是冲着她腹中孩子来的。
内心惴惴,她一直表现的小心翼翼。
结果很意外,皇后一见她,就免了她的礼,待她格外亲切。
不仅嘘寒问暖,关心她近来身体情况,更是关心她腹中孩子,说这是顾大人的遗孤,让她务必好好将养,那些个铺子什么的,都比不上孩子来的重要。
说实话,要不是她的表情真的很真诚,云薇都怀疑她这么看重孩子肯定是去母留子了。
云薇试探问了皇后娘娘几句话,想知道她是不知情她腹中孩子,还是装不懂。
可是皇后是谁呀,那是后宫之主,宫斗鼻祖。
云薇几句试探的话被人轻飘飘的带了过去。
啥也不是。
罢,反正她对自己没恶意就成。
皇后娘娘拉着她一顿家长里短后,才终于绕回云薇感兴趣的事上。
“你绣庄里的顾绣,倒是别具一格,早先芳如姐姐送过本宫一副,本宫姑母很是感兴趣,我琢磨着她老人家生辰快到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本宫绣一副寿图?”
云薇眼睛一亮,“皇后娘娘客气了,能为您绣一幅寿图,是臣妇的荣幸。”
皇后姑姑的寿宴,想来极为隆重,若是她的绣庄受到嘉赏,知名度会再提一波。
到时候都是钱啊。
皇后娘娘说自己有现成的画,拿回去让绣庄照样临摹就行。
估计这画很是珍贵,皇后娘娘竟然亲自去拿。
云薇坐在殿中,无聊的四处看了看,忽然发现窗台青瓷花瓶里,插着几支艳丽的花。
她稀奇,走过去端详一番,问:“这什么花呀,这么好看。”
冬天花卉少,难得看到这么艳丽的花。
小婢女笑道:“回郡主,这是十八学士,山茶花里的珍品。”
原来这就是十八学士呀。
云薇正想再多问问,忽听到身后珠帘拨动。
她以为是皇后娘娘来了,一转头,笑容僵在脸上。
陆行亦应当是下朝了,换了一袭墨青色龙纹长袍,衣襟处绣着精致繁复的金丝腾云纹,袖口用金线勾勒,在窗口的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泽。
云薇不知怎的,一瞬间脑海里极快的划过另一抹青色身影。
她捕捉不到那人的容貌,只捕捉到他的衣服,很素净,像是大雨过后,云彩裂开,缝隙里的透出的一抹天青色……

云薇有些头晕,身形一晃,立刻有人扶住了她。
稍近,一股打翻了墨砚般的浓墨味道扑面袭来……
“薇薇,你哪里不舒服?”
“快去宣御医。”
“不用。”云薇被那股墨香熏得头更晕了,立刻推开他,保持距离。
弯腰施礼,“臣妇没事,谢皇上关心。”
臣妇……
她以前即便和顾长凌成婚,也从不称臣妇。
那时,他以为是薇薇对婚姻的否认,是不承认顾长凌。
没想到顾长凌现在都“死”了,她倒是称起了臣妇。
这两字刺的陆行亦不舒服,攥了攥空空的掌心,示意她:“免礼。”
“谢皇上。”
她站的恨不得离他三米远,也不抬头看他,就看着脚尖。
陆行亦抿唇,“你……还是不认得我吗?”
云薇心里一咯噔,果然,自己描出的绣样惹他起疑,误以为自己想起他了。
她不动声色,故作恭维,“皇上说笑,您自登基来,英明果断,省刑减赋,善于治国安民,受万人景仰,天下谁人不识君呢?”
云薇故意这么说。
她想过若是干脆的说她有一点模糊记忆,反倒刻意。
不如瞒着,他可能自己脑补的比她说的还精彩。
所以由着他猜去吧。
陆行亦果然眸中思绪万千,最后付诸一叹。
他还是贪心了。
原以为守着她就行,可是看到她绣庄里流出来的花样,又燃起希望,因为那是姥姥在世时,常用的绣样。
他还以为她想起来些许,急急让姣姣把她召进宫,可看她如今疏离陌生的态度,怕是仍未想起。
只是记着一点绣样罢了。
他坐下,给她倒了杯茶,“闻听郡主体弱,坐着回话吧。”
云薇犹豫片刻,选择离他最远的距离坐下。
陆行亦把茶推过去,一股茉莉花茶的香味飘散在二人中间,总算冲淡了那股打翻墨水的味道。
云薇道谢接过,没喝。
适才和皇后娘娘聊天,她已经喝的很饱了,喝不下。
陆行亦也没在意,故作闲聊的说起她的绣庄里的顾绣。
然后一连报了好几副画的名字。
什么明月松间照图,岁亦莫止图,甚至还有个小儿捉泥鳅图……
问她绣庄能不能做?
皇上都主动上门给生意了,不能做也能做啊。
于是她点头,“能,您只要把画给臣妇就行。”
陆行亦却说:“原画我已经找不到了,闻听郡主画功了得,还请郡主帮我绘一副吧。”
“臣妇尽力,只是若跟您想要的意境不合,还请皇上恕罪。”
怎会不合呢,那都是他们儿时的回忆。
陆行亦让她按自己的想法来就行。
正在云薇实在蹲的尴尬的能扣出三室一厅事,皇后娘娘终于姗姗来迟。
先是惊讶皇上来了,然后才解释这画一时没找着,耽搁了些时间。
云薇跟着装傻充愣就行,到现在她还焉能看不出,此次进宫就是陆行亦借皇后娘娘的名义见她。
她接过画,可懒得在陪他们二人演戏,赶紧借口溜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楚姣姣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终于缓慢散了。
“我方才试探她了,她还是没有想起你,是不是很失望?”
陆行亦不语,望着窗外晴转阴的天,下颌线投出一片阴影……
楚姣姣让人撤下不喜的茉莉花茶,换了雨前龙井。
陆行亦爱喝的茶……
她走到窗台前,与他并站,垂首拨弄了下十八学士的花瓣。
“皇上,她已经忘了,就让她忘了吧。”
“何必再因为私心,让她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呢?”
“就让她操持绣庄,开开心心的生下孩子,多好。”
陆行亦终于出声了,“晚上朕去毓秀宫,你不必等朕。”
毓秀宫住着的是孙大学士的女儿瑶妃,长得可爱,性子活泼,像她……
他已经连宿了好几天。
楚姣姣的手一顿,一片花瓣落了。
“好。”
他转身走了,太监扯着嗓子喊摆驾回宫,声音像是垂死之鸟最后的振翅,扑腾扑腾的传到华丽的宫殿,传到每一处角落,最后消无声息。
“咳咳……”
楚姣姣又捂着唇咳了起来,贴身丫鬟赶紧上前搀扶住她,担心道:“娘娘,您都咳嗽好几日了,还是再传个御医给您看看吧?”
是啊,都咳嗽好几日了,怎的他就没发现呢?
怎的云薇就是身形晃了一下,他都能一瞬赶过去,嘘寒问暖,甚至大动干戈的在宫内宣御医。
怎的就看不到她的面色其实也不好呢?
楚姣姣闭眼,想起刚刚站在窗后,看着他紧张担忧的模样……
想起站在他旁边,风中送来他身上陌生的墨香……
心不可谓不痛。
七哥,你以为这样就能取代顾长凌吗?
不,不会。
同样身为女人,她知道,即便忘了所有,但是不爱的,终究不爱。
相爱的……无论怎样曲折都会相爱。
楚姣姣没有请御医,她觉得只是心病,或许需要散散心就好了。
敛了思绪,复又坐下,倒了一杯龙井。
忽听得小太监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娘娘,郡主在御花园碰到了瑶妃娘娘,因为一颗梨树,起了冲突。”
“什么!”
楚姣姣立刻提裙过去。
瑶妃近来因为受宠,愈发蛮横,但是她父亲作为皇上曾经的老师,以及幕僚,在朝中尤为受重用。
所以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她也没有找过瑶妃茬。
但是现在,云薇还有身孕,她怕瑶妃无知,动了她的孩子。
等她匆匆赶到,看到的竟是瑶妃跟云薇道歉的画面。
而旁边,站着去而复返的皇上……
瑶妃委屈着一张脸,挂着泪,似乎是屈于威压道歉。
陆行亦含着笑,在关心云薇,并说:“让郡主受惊了,瑶儿最近被朕宠坏了,回去后朕会好好管教下瑶儿。”
云薇站在光秃秃的梨树下,也是很识大体的说她也有不对。
不该冒然去碰这颗梨树。
她并不知道这颗梨树是皇上特意为瑶妃娘娘栽种的。
陆行亦道:“不,这是朕一时心血来潮为一位故人种的,非是为她,是瑶儿霸道惯了。”
云薇内心啧啧。
当时瑶妃跟她争执的时候说的可是振振有词,是皇上知道她爱吃梨子,专门给她种的,旁人不能触碰。
没想到现在被皇上当面拆台了。
果然,瑶妃听到这豆大的泪珠就往下哒哒落,却不敢言语。
楚姣姣适时走来,询问了下具体情况。
原来是云薇路过御花园,看到一颗梨树稀奇。
因为皇上的御花园都是名品,大冬天的还有各种花呢,忽然一颗光秃秃的梨树显得突兀。
她就走过去瞧瞧,想着是不是什么名品梨树,只是她没有见识,瞧不出来呢。
谁知道刚好奇碰了一下,就被人狠狠推了一下。
说这可是皇上特意为娘娘种的梨树,你什么身份,也敢碰!
幸而如玉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不然她准要跌倒。

倒是没想到陆行亦会来,什么都没听,就直接命令瑶妃道歉。
云薇不想生事,可也不想委屈,瑶妃说是因为梨树对她动手,其实也不过是借题发挥。
当她真看不出来,瑶妃是看不惯她,所以故意借梨树找茬。
她就事论事的叙述,并未添油加醋,楚姣姣也知道瑶妃的性子,在两人中间说了几句调和的话。
云薇嗯嗯应着,顺着台阶下,然后借口回去研究寿图告辞。
宫中水太深,她是真不喜欢,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谁知刚走出御花园,就听几个小婢女胆大的扎堆议论刚刚发生的事儿,其中一个婢女格外大胆,语气拽的二五八万的。
啧,不愧是皇宫的人,婢女都嚣张。
云薇听了两耳朵,懒得再听,她都走远了,瑶妃还在委屈呢。
瑶妃听到小道消息说是云薇肚里的孩子是皇上的,而刚刚又听说趁着皇后离开的功夫,皇上与她再宫里私会,一时气不过才来找茬。
她本想着若是皇上真跟她有奸情,最多也就训斥她一顿,却没想到竟是不问缘由,直接罚她,且当众拆她台。
瑶妃最近被宠坏了,脾气大到敢跟皇上赌气,气呼呼的控诉是云薇的错。
可惜,话刚落,一柄匕首就没入她的腰腹……
瑶妃到死,都还瞪着那双酷似云薇的眼睛,满目茫然,满目震惊的看着捅她的人。
仿佛在想,往日温润如玉的皇上,怎么会忽然变成地狱的恶魔呢?
恶魔极为缓慢的抽出匕首,丢在了地上,冷漠的说,“她的名字,不是你配喊的。”
更何况她还对薇薇动手……
不是怕吓到薇薇,他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
他努力要得到这至高的权利,就是为了有一天,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又怎能容忍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欺负薇薇。
尸体倒下去的一瞬,瑶妃的大丫鬟被吓坏了,没忍住啊了一声。
立刻又侍卫上来,堵着她的嘴,拖下去。
楚姣姣也瞪大了眼睛,温热的血顺着他匕首拔出来,溅到她脸上的一瞬,让她几欲作呕。
“你疯了!”
“她可是大学士的嫡女!”
即便再怎么护着云薇,也不该就这么杀了一个扶持他上位之大臣的女儿。
楚姣姣又惊,又悲。
孙瑶也曾仗着宠爱顶撞过她,可是他却劝她大度……
陆行亦丢掏出手帕擦着指尖沾染的鲜血,说:“大学士之女孙瑶,与侍卫私通,被朕发现,当场处置,有何不对吗?”
三言两语,给孙瑶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楚姣姣第一次从心里发寒,后退了一步。
陆行亦看到她这一步,愈发阴翳。
他可以忍她的冷淡,疏离,客气,但是不能忍她也要往后退。
于是直接将她拉到了怀里,“又怕我?”
怎能不怕?
曾经温润的七哥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模样。
楚姣姣勉强稳住情绪,推他,“你先放开我。”
陆行亦看着她有些哆嗦的唇瓣,压制的情绪,其实想解释。
他杀孙瑶,除了给薇薇报仇,也是对孙大学士的敲打。
因为早先在万川县他设计祁王谋反,却反过来被祁王利用,陷害了太子的时候,他后来有查到,是大学士泄露了消息。
陆行亦何尝不多疑,一旦怀疑,种子就埋下,宠孙瑶,是手段。
杀孙瑶,代表敲打。
再说孙家女儿何其多,没了这个,他们还会送别人。
只是话到嘴边,没有出口,改成,“今夜朕去未央宫。”
她的宫殿。
等陆行亦一离去,楚姣姣看着满地刺目的鲜血,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她不怕死人,将门之后,她自己亦会功夫,怎么会怕这些。
她怕的是陆行亦喜怒无常的性子,越来越残暴的手段,以及……对她的索取。
是她的反骨也好,妒忌也好,楚姣姣不愿他每每留宿在毓秀宫后,回来还要再对她索取。
好似现在除了身体上的发泄,二人再无交流。
她愈发抗拒,他愈发蛮横。
晚上又将她逼到溃不成军,软下一切去求饶。
陆行亦只有在这种时候,仿佛又看到了会跟他撒娇的姣姣。
会为他妥协一切的姣姣……
…………
云薇还不知道孙瑶死了,回去后就拿着皇后给的画,送去了绣庄,又跟绣娘讨论下绘绣。
回来时,已经是傍晚,见街道上红灯高挂,热闹非凡,这才注意,明天就是元宵节了。
如玉提议,“明天晚上有元宵花灯会,郡主在府中憋闷许久,不如出来逛逛?”
云薇从得知她揣了个孩子,就不太爱出来凑热闹了。
如画也不爱她出来凑热闹,说人多,当心挤着郡主身子。
如玉只好不提。
望着已经挂起的红灯略过眼前时,云薇不知怎的,又有些心动。
说不出来的心动。
古代灯会什么样她也没见过,猜测可能是好奇的缘故。
便道:“出去看看也行,当散步吧。”
翌日,京城的夜,圆月高挂,红灯如蜿蜒的火龙在风中荡来荡去。
云薇一袭紫色云烟花缎袄,坐在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往下眺望着热闹的街道,望的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是灯会让她上心,还是原身的记忆在她脑海里觉醒了。
昨夜做梦,竟然梦到一些零散的灯会画面。
梦中的灯会很安静,没有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的只是一对情侣在灯海中亲密相拥。
她很想看清那一对情侣是谁,可画面就跟打了马赛克一样,糊的看不清。
看不清的不止是灯会,还有昏暗的帐内……
暗哑的喘息,起伏的身影,垂下的帘帐猛地被挑开,露出女子露出白皙的胳膊,仅一瞬,又被一双大手给拽进帐内。
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帐内暧昧的碰撞,以及呜咽的求饶声……
细细碎碎,梨花带雨,最后哭着哭着变了味。
偶有夜风起,吹起帘帐一角,她看到女子白皙纤细的腿勾着男人劲瘦的腰,一头乌黑绵密的发落在床边,随着他们的动作荡来荡去……
荡来荡去……
就跟眼前被风吹得飘荡的红灯一样……
云薇脸颊泛红,及时止住思绪,揉了揉眉心。
她觉得自己有可能思虑太多,才会乱做梦。
如画见她扶额,就以为郡主不舒服,紧张的过来问她,劝她回去休息。
云薇也正有此意,刚刚起身,余光瞥到了一抹天青色的身影……
街上热闹,五花八门的灯笼多到晃人眼。
可是在这么晃人眼的灯笼里,她就是准确捕捉到了那一抹青色身影。
云薇的心忽然一跳,僵在原地。
那身影背对她而站,如梦中偶尔看不清的背影一般。
云薇想看清那人,提着裙摆就冲了下去,徒留如画后面喊,追。
近了,越来越近了。
那身影一直站在灯海尽头不动。
晚风吹起他披肩的发,略过他的衣袍,仿佛乘风归去的谪仙一般。
云薇站在他身后的时候,正巧他回眸。

第307章 薇薇,你终于对我笑了
琉璃飞花样式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余一双子夜般的眼睛映着街道万千灯火……
“这位夫人,买灯笼吗?”男人问。
声音清脆到如玉石相碰,让人心神一晃。
云薇没回,怔怔的盯着他的面具。
这面具的样式竟然和箱底那副艳画上的相似……
不知怎的,想起那幅画,看到这面具,就让她莫名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
“这位夫人,是想买面具吗?”男人很耐心的问。
云薇这才回神,发现男人身后是一个灯笼摊,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还有面具。
面具种类很多,其中就有他戴着宣传的琉璃飞花样式的。
盯了人半晌,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买个灯笼吧。”
“要哪一种?”
他的灯笼款式倒是不多,但是很多有提画。
别家的灯笼都是关于元宵团圆,或者祈福新的一年顺顺利利。
他的灯笼竟然全是情侣画。
有月下双影,湖边泛舟,或是夕阳西下并肩的身影等等。
云薇心想这人倒是聪明,知道元宵节也有好多小情侣约会,会借送灯笼暗示。
她好奇的围着灯笼铺看了一圈,目光忽然停在君为妻绾发的灯笼上。
脑海里再次略过昨夜那个梦……
梦中摇晃的灯海,似乎就有君为妻绾发的灯笼……
“我要这个。”
男人给她摘下,又道:“买两个打八折,这位夫人要不要再买一个?”
他随手摘下一个灯笼,“这个是今天卖的最好的,您看看?”
这个灯笼上是两小无猜图,挺欢乐的。
估计很多青梅竹马会买这种。
云薇犹豫下,“不要,我要一个就行了。”
男人笑了笑,“好,三十文钱一个。”
普通灯笼就七八文一个,估计这上面的画加了些成本,三十文一个也不过分,如画掏出钱袋子,给钱,然后就劝郡主早点回去。
云薇哦了一声,瞟了一眼男人覆着的面具,真的很好奇他长什么样。
但是让人家摘,又显得唐突。
但是就这样离开,她又总觉得遗憾。
正犹豫呢,忽然见一帮大汉气势汹汹走来,二话不说就把老板的摊位给砸了。
“谁让你在这摆摊的,给市金了吗?”有个刀疤男很是嚣张说。
云薇看到了摊位老板眼里的难过。
“容胡公子宽限些许时日,在下实在是手头紧张……”
“少在这跟我废话,没有钱赶紧滚,把位置腾出来!”
男人似极其无奈,“好,我走,你们别碰我的灯笼。”
刀疤男偏要碰,“几个破灯笼还跟宝一样,兄弟们,给我砸!”
“住手!”
看到灯笼落在地上,被几个大汉踩来踩去,云薇竟然也莫名心情不好。
“我怎么没有听说如今摆摊还要收市金了?”
一看是个美妇人,刀疤男笑容猥琐起来,“本大爷说收,就是有得收。”
标准恶霸,云薇懒得多费唇舌,上演一场狗血美救书生。
直接一摆手,段忍出场。
一分钟,撂倒全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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