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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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还是叹气,“郡主,亏了亏了,十两银子能把全部的平安扣买下来了。”
云薇道:“不亏,我喜欢就好。”
如画:“……”
罢,郡主喜欢就好。
…………
楚姣姣一醒来,不知什么时辰,只看七哥坐在自己寝殿,将奏折都搬了过来。
夕阳透过葡萄藤纹落在他的背后,斑驳光影照的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多久,没见过他这么安然自若的样子了。
楚姣姣没有出声,就这么隔着雾蒙蒙的轻纱看着他。
“醒了?”
陆行亦一抬眸见她坐起来了,就放下奏折走过来。
他没有着龙袍,一袭蓝色绣竹纹服随风轻荡,像是窗外的天落在了楚姣姣的眼前……
在他坐下的时候,楚姣姣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袖袍,“好久,没看你穿蓝色衣服了……”
她的声音里有怀念。
陆行亦莞尔,“喜欢我穿蓝色?那我以后下朝,都穿这个颜色好不好?”
“好……”
别穿青色,青色不适合你。
他摸了摸她的头,让人把药端来。
“方才看你实在睡得香,没有喊你喝药,一直温着呢。”
陆行亦接过药碗搅拌,亲自喂她。
楚姣姣怔住。
他笑着说:“可是怕苦?”
“放心,我让太医加了甘草,你尝尝,肯定是甜的。”
楚姣姣尝了,其实还是苦的。
只是他喂的,总是让她觉得好像是甜的。
一碗药喂完,他很贴心的端来温水给她漱口,然后又让人去上些吃食。
最后又问她身上还疼吗?
这一问楚姣姣才发现,身下不疼了,倒是有丝丝凉意。
“是……”
“是我帮你上的药,放心。”
她不愿女医检查,是他趁着她睡着时检查的。
昨夜确实过分,她可能内里有些伤着,所以给她用了药膏。
上药时她都没醒,只是皱眉哼哼了几声,可见她近来确实很累。
陆行亦惭愧,拉着她的手,“我以后不会对你混账了,再混账就罚我……”
“我饿了。”
她不想听他说虚无缥缈的话。
陆行亦却笑了,姣姣还是爱他的,连他说一句咒诅的话都不愿意听。
“好,我们一起吃午饭。”
“午饭?”
她看了看天,应当是申时了,“你还没吃午饭?”
“嗯,我想等你一起吃。”
他让人去端膳食,然后又给她拿衣服,又拧了帕子给她擦脸,最后抱着她坐到桌前,仿佛她是个易碎的瓷器,珍重不已。
坐在一起吃饭时,楚姣姣忽然觉得,好像好久没跟他这么安静的吃饭了。
他登基后很忙。
忙着扫清祁王的党派,忙着立威,忙着拉拢,忙着去找顾长凌,忙着去看云薇……
忙的忘记了她……
只有晚上回来才能想起她来。
可是多半都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了。
她没动筷,陆行亦道:“可是不合口味?我记得这些应该都是你爱吃的,现在不喜欢了吗?”
楚姣姣看向菜色,都是她爱吃的,他没记错。
“没,我只是觉得七哥好像很久都没陪我吃饭了。”
陆行亦指尖一顿,“以后我尽量每顿都陪你……”
他温柔的时候,真的很温柔。
为她布菜,关心她,哄着她,还会说一些近来发生的事,让这顿饭似乎有了烟火气。
楚姣姣爱他,说不心软是假的。
只要他对她好一点,她都想赖在他身边……
她摸向腹部,“我们的孩子……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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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夜夜笙箫,却也温情短暂,
陆行亦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垂下了眼睫,“我会尽量保住的,你不要多想,近来吃好睡好就行。”
“尽量?”
那就是还有万一……
“不,我不要尽量,我要一定要留住这个孩子,七哥,你答应我的,给我一个孩子,你答应我的。”
她眼眶瞬间红了,拉着陆行亦的袖子,带着祈求之色。
祈求叶梦娆说的都是假的,祈求七哥给她保证,一定会保住她的孩子。
所有人都不信任七哥说的话,可是楚姣姣信。
只要七哥答应,她就信。
就好好养胎,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可是偏偏,七哥犹豫了。
“姣姣,你近来身子太差了,若是这个没保住,我们还会有下一个孩子……”
楚姣姣只觉惊雷在耳畔,“不要,我不要,我就要这一个。”
什么身子太差,什么保不住?她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
她忽然激动起来,踉跄起身,“我要回家,我要回楚家,你不要我的孩子,我要……”
“姣姣!”陆行亦看着她走路都晃,赶忙起身去抱着她,“别闹,你现在真的很虚弱,你感觉不出来吗?”
楚姣姣摇头,哭着道:“我再虚弱,能虚弱过云薇吗?”
“她的孩子你都能保住,为什么保不住我的?”
云薇那么虚弱啊,可为了让她有求生欲,七哥照样都能保住她的孩子,怎么她就不行?
说来说去,就是她的孩子不重要。
陆行亦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在意这个孩子,只好如实说道:“你们情况不一样,你现在这么虚弱,可能是中蛊导致的,你若执意要这个孩子,可能会丧命。”
听到蛊,楚姣姣才冷静些许。
“蛊?”
陆行亦将她抱回床上,“是的,你很像中蛊了。我也只是猜测,因为在你睡着时,太医来给你把过脉,说你身子极为虚弱,但是分析不出具体虚弱原因。”
“我接触过孙毅和叶梦娆,知道蛊虫可以隐匿与任何媒介,让人悄无声息中蛊,且蛊虫吸食人精气,一般太医根本查不出原因的。”
楚姣姣抿唇,她接触过叶梦娆,如果是蛊,那就是叶梦娆故意给她下蛊,离间她跟七哥?
陆行亦道:“我已经往回召唤孙御医了,等他来了就能确定,在此期间,我保证,无论如何都保住我们的孩子,行不行?”
楚姣姣紧紧抓着他的手,“你保证,如果确认是蛊,那我除蛊就好了,我的孩子一定要好好的。”
陆行亦反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我保证,只要是孙御医能除了你的蛊,我一定让他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孩子。”
他望着她,一向狠厉的眼神柔软下来,落入窗外最后的一丝光,给了人希望。
“姣姣,你知道的,我没有亲人,我渴望有个亲人,这孩子我很看重,但若是他威胁到你的生命,我不要。”
“我只要你……”
楚姣姣竟然因为这句话心中酸涩不已,他说只要她……
好似只要他跟自己说一句好听的,她都能妥协到忘了以前。
她还是跌在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
因为他的眼神啊,好孤独。
孤独的像是万年的月亮,一直挂在黑暗中,让人心疼。
她终于笑了,“七哥,我们好好的……”
只要孩子在,我们就好好的。
她不奢求他全部的爱,有孩子后,她就有伴了。
陆行亦胸口一软,竟然有片刻的满足,姣姣终于对他笑了。
发自内心的,不是曲意逢迎的。
他抬手摩挲着她的耳畔,将她紧紧抱着,“好,我们好好的。”
二人起腻,少不得一番磨缠。
直到飘絮不识趣的进来,才打断了他们。
飘絮闹了个大红脸,怨不得人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呢。
昨儿皇上那般对娘娘,她还担心娘娘怨怼,却不曾想,今日又如胶似漆。
飘絮识趣的去热菜,因为天凉,菜色冷的快。
陆行亦才又拉着她去吃饭。
“姣姣最近可吃过什么食物,让你觉得甜腥?”
不是直接割破皮肤下蛊,那就可能是饮食。
一般蛊虫还是有味道的,所以多半下蛊都会选择甜品。
楚姣姣想了想,“前些天,我喝了一碗红枣牛乳羹,觉得又甜又腥……”
当时她只觉得是牛乳腥气,没有多想。
陆行亦皱眉,立刻吩咐人去查那天熬煮牛乳羹的人。
又吩咐人,严格把控娘娘的饮食,不得出差错。
他的关心细致,让楚姣姣胃口都好了些许。
可惜温情总是很短暂,短暂的她笑容都没收,流鹰来了。
七哥走了,走时笑着说:“我晚上来陪你。”
楚姣姣嗯了一声,放下碗筷。
所有的菜色,顿时索然无味起来。
她走到窗边,看到他步伐匆匆,边走边和流鹰说什么。
距离远,楚姣姣听不清,只能捕捉到两个字。
薇薇……
又是薇薇……
她吩咐飘絮将饭菜撤下去,遣退宫人,说是累了。
等到大殿趋于安静,她才起来,拿了两个苹果,又拿着烛台,走到衣柜那边,在衣服里摸索到凸起,按下。
偌大宫床后面的墙忽然动了,墙面开出一道窄窄的缝隙,仅容两个人并行通过。
往下看,是层层楼梯,蜿蜒而下,像是通往深渊……
楚姣姣犹豫片刻,走进去,咔哒一声,门被关上。
这是一个地下囚室。
她入住未央宫,偶然发现的。
楚姣姣不知道上一任皇后是否知道这里,她发现的时候,里面的灰尘已经落了厚厚一层,像是许久没有人踏足。
她留了最后一个心眼,没有将这里告诉七哥。
却不曾想有一天,还真用上了……
地牢建造合理,顶端有通气口,她进来打扫过一次,干净些许。
越往下走,就看到了一丝光亮。
幽幽烛火的尽头,一个身穿宫女服的女子,懒懒的躺在石床之上,脚不安分的晃啊,晃啊……
连带着脚上的锁链也跟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叮叮当当……
囚困的声音愣是被她晃出一丝不是在地牢,而是在世外桃源的悠哉。
楚姣姣走进,放下烛台,将苹果撂过去,“叶姑娘住的可好?”
叶梦娆准确接住,在身上擦了擦,就啃起来,“还行,若是你们晚上你少点动静,我想我会更好。”
楚姣姣脸色一热,但尚算淡定,“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哎,被楚姣姣关在这里最遭罪的竟然不是吃喝有限,而是夜夜春宵太吵闹啊。
想她第一天被关进来,还聊有兴趣的听听。
但是一连听个几天,尤其是昨夜,那简直磨的她一夜没睡好。
叶梦娆看她脸色,“娘娘气色不佳,怕是纵欲过度啊。”
“你说你那七哥后宫这么多,怎么就可着你一个人薅,哎,这后宫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楚姣姣来,可不是跟她讨论这个,开门见山,“你给我下蛊了?”
叶梦娆不晃了,立刻坐好,“陆行亦告诉你的?”
楚姣姣沉默。
叶梦娆笑了,哂笑,“你还真是他说什么信什么。”
“我叶梦娆虽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也不是你七哥那种给别人种蛊来达到自己目的阴险小人。”
“我要报仇,冤有头债有主,给你下蛊作甚?”
“再说,我要真下蛊,也给你下个命不久矣的穿肠蛊,威胁你放了我,怎么会让你把我困在这,这么平淡的来质问我?”
楚姣姣皱眉,“你最好说实话,不然,你可能根本无法活着走出去这个地宫。”
七哥已经派人去找孙毅了,发现她不见,自己若是中蛊,他一定会猜到她在宫中的。
叶梦娆也皱眉,“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们楚家不能耐着吗,天下会蛊之人,又不是只有我叶梦娆,你让你家人给你找个懂蛊的看一看不就知道我说的真假。”
楚姣姣思索片刻,“我会找人看,你最好真的没有给我下蛊,不然……”
“不然杀了我啊?”她倒是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楚姣姣,你该庆幸,在你抓住我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把我交给陆行亦,不然,你现在或许真的中蛊了。”
她发现了陆行亦的秘密,逃离的时候,被迫躲在了楚姣姣的未央宫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嘛,谁知道栽了。
一回头竟然被楚姣姣撒了一把千日散,迷晕了过去。
狗日的孙毅,到底制作了多少这种千日散,每人一把吗?
楚姣姣竟然也有。
等她醒来,就被关到这地牢了。
蛊盒已经被没收,脚上还有铁链。
这么粗,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掰开呢。
看着楚姣姣没有要杀她的意思,索性安稳在这住着了。
若是当时就感觉到楚姣姣的杀意,她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楚姣姣好过的。
叶梦娆说的吊儿郎当,让人辩不出真假。
但是楚姣姣莫名觉得,或许她没撒谎。
叶梦娆这个人她相处的不多,但是云薇当时昏迷住在宫中时,都是她在照顾……
她见过叶梦娆关心云薇的样子,直接骂七哥的样子,在城门外就敢亲云朝的样子。
那么直爽肆意,不像是拐弯抹角之人。
而且她听七哥说过,叶梦娆这个人,可惜了。
七哥应该很欣赏她,可是她偏偏站在云薇顾长凌那边,帮着陆行川。
能被七哥夸赞的,可见叶梦娆品性至少不错。
可楚姣姣又很疑惑,“七哥说我身子很虚,若不是中蛊,我怎么会这么虚弱?”
叶梦娆看傻子一样看她,“你难道不该问问你那七哥?”
“又不是我夜夜折腾的你,昨夜他是不是禽兽的把你弄昏了……”
楚姣姣饶是算大胆的,还是被她直白的言辞激的脸红。
“你……”
她起身,是无法跟叶梦娆正常对话了。
可叶梦娆又正经起来,“所以,你怀孕了?”
楚姣姣掌心一紧,立刻否认,“没有。”
“几个月了?他告诉你身子差,难保吧。”
楚姣姣还是否认,“我没有怀孕。”
叶梦娆郁闷,“这么夜夜笙箫,你没怀孕,他有病吧。”
楚姣姣:“……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我喝了避子汤吗?”
叶梦娆托腮,“这么护着他干嘛,不行就不行呗,我能治不育。”
楚姣姣:“……”
叶梦娆咬了一口苹果,嘎嘣脆,“若是没有怀孕,你怎么会觉得自己虚?你虚不虚,难道自己不清楚?”
“据我所知,你们楚家女子也是习武的,修的玄静心法有助于强身体魄,你这身子,不至于怀个孩子就要死要活,你又不是薇薇,屁点内力都没有,还被你那禽兽七哥种蛊。”
楚姣姣其实也在奇怪这点,她最近感染风寒,加上情绪不好,确实有些孱弱。
但不应该连一个孩子都孕育不了。
之前七哥说她中蛊了,那就有可能是蛊虫作祟。
可是叶梦娆偏偏说没有……
她还是留了个心眼,不想跟叶梦娆透露太多,以防她离间自己。
“不劳叶姑娘操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会调理。”
叶梦娆也没多说,只摆摆手道:“等你七哥告诉你保不住的那一天,我可以帮你保住,但是有一个条件,放我平安出去。”
楚姣姣抿唇,不语。
不过看着她淡定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了一直好奇的话。
“你……怎么逃出来的?”
说到逃,叶梦婷眸色稍冷,“看来你也知道陆行亦干得好事啊。”
楚姣姣垂眸,“抱歉……”
七哥的行为,她干预不了多少。
“你这抱歉,真挺讽刺。”
楚姣姣沉默,不做辩解。
叶梦娆不屑一笑,“告诉你们,本姑娘是天道的宠儿,运气好着呢,所有想害我的,我总有一天,会一一讨回来。”
若不是土明刚好经过立峡谷,又看到了她可能无意间掉落的面巾,走进立峡谷,她的后果不堪设想。
孙毅那死老头,给她找了一堆歪瓜裂枣。
她叶梦娆发誓,抓到这厮以后,也要给他找一堆退休的妓子,弄死他!
还有那个陆行亦,往体内到底种了什么,她下的蛊竟然都没用。
白瞎她忙活半天进宫来搞他,结果还栽了。
楚姣姣看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猜测,她应该没有被孙毅怎样。
不然绝不会是这种表情。
说来可笑,她看着叶梦娆出现的时候,还有一丝庆幸。
这种敢爱敢恨的人,没被毁掉,算是她为七哥做的最后一丝救赎吧……
她不在多说,转身离去。
叶梦娆又轻轻晃着脚上铁链,“你不算太坏,就是恋爱脑,我劝你看清,男人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绝不会是你的后盾,尤其是你这种家世。”
功高震主,外戚专权,历史永远是个轮回。
楚姣姣微顿,没有回头。
等她走后,叶梦娆脸上的轻松就散了。
陆行亦,受辱之仇,我一定会报的……
她愤愤的将最后两口苹果啃完,准确的将果核丢进风口那边,又无奈的躺了回去。
黑黝黝的石壁折射出将灭的微光,叶梦娆脑海里还是残留那个石洞带来的耻辱 ,抹灭不去。
她闭上了眼睛,唯有想念一个人,才能让她安稳片刻。
阿朝,我好想你……
御书房,流鹰跪在地上,一众影卫也都跟着跪。
陆行亦望着黑压压的影卫,仿佛早已习惯了他们每次铩羽而归。
“说说具体原委。”
流鹰这才将始末说出。
他们送柳芳如去大昭寺,暗中派人监视柳芳如,确认她顺利把部分真相告诉郡主后,就在将人悄悄送回去。
可是途中却被一队黑衣人劫了。
流鹰还是谨慎的,为了以防万一,送柳芳如的轿子坐的别人,真正的柳芳如是从另一道下山之路走的。
结果没想到还是被人准备无误的劫走了。
所以对方为了劫走柳芳如,应该是早就做了布置,单等着呢。
损失一个柳芳如,陆行亦没那么在意,他在意的是:“顾长凌怎么跑的?”
他焉能一点顾虑没有,柳芳如其实也是他的饵。
柳家和隋家,陆行川肯定是心动的。
肯定早就调查过,肯定也想借着柳芳如卖人情。
所以,他们会去营救,也在他的设想之内。
他将所有的兵力,明面上放在柳芳如那,实际上暗地里在大昭寺布置了天罗地网,只为等一人。
顾长凌不可能不去,毕竟薇薇要去知道真相啊。
他不好奇薇薇的反应,不好奇薇薇肚里的孩子?
所以,他放柳芳如出来,最主要是为了抓顾长凌。
流鹰道:“在柳芳如被劫后,大昭寺忽然起了大火,场面混乱不已,顾长凌……应该趁着混乱跑了……”
大昭寺香火鼎盛,发生大火,那么多香客惊慌的跑,他们就是布置再好的包围圈,可是也不能冒然出手。
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流消散,最后没有了顾长凌的痕迹。
陆行亦听到大火,猛地站起,“大昭寺起火了?那些女子呢?”
流鹰道:“主子放心,那些人属下派人第一时间转移了,只有一个漏网之鱼趁机跑了,但属下已经派人去抓了。”
“即便抓不到,主子也不用担心,那女子送到大昭寺都是昏迷状态,就是跑出去,也不知道原委,不会泄露出什么。”
陆行亦怎能不担心,只要跟顾长凌挂钩的事,他都不放心。
再说大昭寺这种寺庙,怎么可能是失误起火?
肯定跟顾长凌有关。
可这件事他做的这么隐秘,自信顾长凌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查到,绝不可能。
那今天这场事,难道是误打误撞?
顾长凌放火只是想制造混乱逃离?
陆行亦知道他总是有光环的,即便是顾长凌跑了,他都没那么生气。
但是偏偏牵扯到了那些女子,可就事关重大了。
他气的甩袖,“你们那么多人,怎么就让他跑了,实在不行,不能抓薇薇暂时去威胁他一下?还要我教你?”
即便他不留恋薇薇了,那肚里的孩子也该猜到是自己的,真一点情分不要?
流鹰道:“可是当时场面太混乱,香客们争先恐后往山下跑,郡主也不幸被卷进去人潮,属下们找郡主也是有心无力。”
总不能动刀动剑,那会更加引起恐慌。
薇薇被被卷进混乱的人中?
虽说大昭寺下山主路,就那一条,但是她难道一点避不开,她身边的暗卫是吃白饭的吗?
陆行亦揉眉心,意外太多,没有一件实在预料之中的,让他越来越有一种无力感。
索性流鹰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守在暗处,跟踪撤离的队伍,意外发现了潜藏在岁荣客栈的陆鸿远。
陆行亦听到陆鸿远,神色一凛,“你确定没看错?”
流鹰道:“属下早先见过陆鸿远,确定没看错。”
陆鸿远果真来京城了。
藩王无故不得私自进京,平南王不会不知道,可是偏偏让陆鸿远来……
那目的就很明确了,被陆行川煽动,来京刺探情况。
难怪顾长凌非要捅出他弑父的名声,是为了迷惑陆鸿远吧。
平南王和父皇可是一母同胞,只要让平南王相信他杀了父皇,平南王一定会支持陆行川。
顾长凌和陆行川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现在都没什么势力,还能不遗余力的蹦跶,原来是把赌注压到了平南王那边。
陆行亦道:“陆鸿远在,那陆行川应该也在旁边,你们没找到他?”
流鹰摇头,“没有,属下猜,他应该是易容了。”
陆行亦皱眉:“那陆鸿远为什么没有易容?”
“属下赶的时候,陆鸿远身上染了脏污,刚好是沐浴出来,约莫是忘记易容了。”
沈青斓的易容术无懈可击,可是偏偏不能见水,所以陆鸿远摘了,谁知出来刚好被流鹰看到。
陆行亦提起沈青斓,也是够够的。
没有她瞎搅合,他会到现在抓不到人?
“以江洋大盗愈发猖狂,火烧大昭寺,封锁城门,任何人出去都要细查,另外,平南王世子都来京城了,朕怎么着也该尽下地主之谊。”
“把他接宫里来,好好玩一段时间。”
毕竟世子年幼,容易被人误导,这误会,自然还是当面说清的比较好。
流鹰明白,立即吩咐人去“请”世子。
陆行亦又道:“跑出去的是谁,查出来没?”
流鹰道:“是武安侯家的庶女苏眉。”
怎么偏偏是她跑了!
他特意设计将她掳走的,怎么还是跑了?
陆行亦吩咐,“找到苏眉杀了,一定要杀了,再另寻一个人补上。”
“是。”
他又坐了回去,语气都疲惫起来,“夷然那边快来了吧?”
“不出意外,还有两天,就该到了。”
“好,你下去吧。”
“是。”
沈青斓,你非要跟着搅合,帮他们易容躲避,那他就只能把沈青斓逼到明面上来了。
大殿空荡荡,风吹帘幔轻。
陆行亦靠在龙椅上,久久不动,不知所思。
直到有影卫来报,说是娘娘吃完饭就沐浴歇息了,哪里都没有去。
他才挥手,“继续盯着未央宫,每一个出入的人都不要放过。”
“是。”
影卫离去,陆行亦缓缓闭上了眼睛。
姣姣啊,你也对我撒谎……
他来御书房时,吩咐人时刻盯着姣姣的一举一动。
因为,姣姣在听说她可能是中蛊时,竟然没有问孙毅和叶梦娆。
她明明知道这两个人最会蛊,也明知道这两人应该都不在京城。
若是她中蛊,怎么着也该问一句叶梦娆呵孙毅的情况,是不是那边出了意外,才导致她中蛊的?
可是偏偏她第一反应是关心孩子,没有多问一句。
陆行亦便猜,姣姣或许是知道些什么……
可是她什么都不说。
夕阳落在龙椅之上。
龙椅两侧扶手雕刻金龙盘旋,龙头龙身都镶嵌了大小不一的宝石,在波光下,瑰丽绝伦,常常迷了人的眼……
第330章 月下议事,果然是气运之子
深蓝色的夜像是一段绸布挂在天边,星月披挂上阵去点缀,星星点点,洒落人间。
废弃城郊,陆行川和顾长凌月下对坐。
这次不饮茶,饮酒。
因为最近实在是太顺利了。
顺利的救出柳芳如,又因为大昭寺的大火,光明正大将柳芳如送回家。
柳姑娘身娇体弱,因为大火受惊,稍微生个病,当然是情理之中。
陆行亦就不能强行把人送回去,目前只能明面上好好养着。
且也因为这场大火,大昭寺修葺,短时间内是无法返回的。
柳太傅那边,初步好感是取到了。
还有隋林生,那就差跟他拜把子了。
陆行川难得一改挫败,眉飞色扬,“先生这把火放的好。”
顾长凌微顿,“火不是我放的。”
“难道是大昭寺意外着火?”
“或许。”
陆行川觉得是先生的运气,“以前常听人说三分在命 七分看运,本王是不信的,但是先生这里,本王是彻底见识了何谓气运。”
顾长凌笑笑,不置可否。
陆行川举杯敬他,“陆行亦今天在宣武门打了楚峥五十大板,但是行刑的人他没想到是我一个隐藏的旧部,楚峥那五十大板,可是要了大半条命。”
楚将军可是很疼这个小儿子的,这重重五十大板,就打下了芥蒂。
“不仅如此,我还查到了他大儿子的一个软肋,更关键的是,这个软肋,陆行亦似乎也在调查……”
所以他顺水推舟,故意暴露一点,让楚大公子发现陆行亦在调查他,又是一个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