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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夜色by种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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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后,她又跟钟晚一起自?拍,还拍了几张钟晚单独的照片。
烟花秀结束,也到了她们返程的时候。
两人坐在车上,都低着?头看手?机。
庄伊禾在忙着?挑照片发?Instagram,钟晚在保存刚才她传过来的照片。
她想了想,把其中两张发?给梁序之,顺便报备:[我们在往回走了。]
梁序之很快回复信息:[好。]
只?一个字,并没?对她发?过去的两张照片发?表什么评价。
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不会对这种年轻女孩喜欢的梦幻事物有什么感觉。
回到别墅,时间已经不早。
庄伊禾才刚回来,有时差,她在飞机上就没?怎么睡,这会儿兴奋劲一下来,人也开始犯困,打过招呼就回房间去睡了。
梁序之伸手?将钟晚一揽,也带她上楼。
“玩得开心吗?”
钟晚笑着?点头,“很开心。可能?我内心也住着?个小女孩。”
梁序之也轻笑了声,进屋,顺手?将房间门关上。
钟晚去洗澡,穿着?睡裙出来的时候,两人默契地?坐在靠窗的沙发?,距离很近。
梁序之视线没?从笔记本电脑上移开,平声问:“圣诞节快到了,你应该没?有工作安排。”
钟晚:“对,下部戏还没?定。最快也要春天才进新的组,圣诞之后,会去阿白联系的一个综艺节目。”
深灰色的窗帘只?拉了一半,月光从透进来,映在房间中央的位置,留下一道窄长的淡色光斑。
房间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氛正好。
钟晚将沙发?上的毛毯扯过来,盖在腿上,刚洗完澡,整个人也懒洋洋的,往他肩膀上靠过去。
梁序之抬手?,动作很自?然地?揉揉她的发?顶。
“过两天看情况,在港岛有事,就在这里过圣诞。或者,就带伊禾一起去澳城,她跟陈妈感情比较深。”
钟晚不是港岛人,也没?经历过相关文化的多少?熏陶。
在她眼中,圣诞倒真不是个多大的节日。
她说:“我听你安排。”
梁序之听到她乖巧的语气,低头看她一眼。
片刻后,似是想到什么的样?子,手?掌抚过她瘦薄的肩膀,起身?。
钟晚目光跟着?他移动,看他去床边,打开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梁序之将盒子打开,缓步到她面前,俯下身?,把一条像是项链的首饰戴在她脖颈间。
他身?上清冷的香味也同时将她笼住。
链子好像很细,而且不长,钟晚低头垂眼也看不到,只?感觉正前边应该是有个类似坠子的东西,乍然贴在她皮肤上,触感冰冰凉凉的。
她笑了下,看向他:“什么呀?”
梁序之唇边挂着?很淡的笑意,缓慢说:“圣诞礼物。”
钟晚眉梢微抬,也站起身?,往浴室走。
“我去看看。”
镜子前,她看到自?己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细细一条银白色的链子,正中央有细小的浅蓝色碎钻组成的坠物,是六个字母。
——Keelan。
梁序之的名字。
项链做工极精致,碎钻应也是绝佳的品质,被镜前的灯光一照,随着?她转动脖子,发?出闪烁耀眼的光芒。
梁序之也进来了,站在她身?后,抬手?,指尖轻划过她的脖子。
钟晚却无端打了个寒噤。
佩戴有他名字的项链,是否寓意着?,她是他的所有物。
就像是给物品印上私章或签上名一样?。
钟晚扯扯唇角,勉强保持镇静的语气,装作是在半开玩笑地?说:“梁先?生,我现在是女明星了,这种项链不太好戴出门的。”
梁序之从身?后揽住她的,低头,在她发?顶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不用戴出门。”
他偏了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或者,可以只?在床上戴。
钟晚面色一赧,将视线从镜子上移开,轻拍开他的手?。
她内心却是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某种时刻用作情绪升温的道具。
钟晚垂着?眼,极小声地?说:“…也不是不行。”
话毕,转身?离开浴室。
梁序之笑了声,抬手?关了灯,也出去。

这天梁序之折腾她到很晚, 钟晚猜测是她戴着那条项链的缘故。
结束后?两人洗过澡,钟晚再次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人都像是陷在云里, 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梁序之拿着手机过来,浴袍松散地披在身上,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嗓音低沉:“你先睡。”
被子和枕头大概是白天刚被佣人拿去三楼的阳台晒过,松松软软的, 混杂着阳光和熏香的味道。
钟晚拉过被角盖上,人也更困了, 掩面打了个哈欠:“你呢?”
梁序之朝手机微扬了扬下巴, “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刚发来的。”
钟晚翻了个身侧躺着, 语气困倦道:“那你别太晚。”
而后?补充, “少抽点?烟。”
“嗯。”
梁序之笑了下,低头, 目光停了须臾。
深灰色的被子被女孩拉到脖颈间, 遮住了那条项链,精致的下巴压住被角, 眼睛困得眯起来,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更加浓郁的阴影。
他站起身,关了卧室的灯,去隔壁书房。
两封分公司的邮件回完, 夜更深了。
梁序之打开窗, 点?了支烟, 看到桌角的手机,将它拿起来。
他没有用即使聊天软件的习惯, 平时除了工作,也没有多交好的朋友,也并不需要这类软件。
到现在,跟钟晚也都是短信或直接电话交流。
他点?开短信页面,和钟晚的聊天框中?就是她发来的两张照片。
她站在绚烂的烟花下,脸颊像是被明黄的灯光浸染,头顶的发丝都透着光,笑容很浓,露出两个很浅的梨涡。
除了钟晚单独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她跟庄伊禾的合照。
也许情?绪确实?具有感?染力,梁序之点?开这张照片,发大,心情?都莫名松快下来,唇角勾起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弧度。
他将两张照片存进相册,手机熄屏,碾灭了手中?那支只还剩一半的烟,出门回卧室。
只有门口的感?应灯亮起,映得屋内光线十分朦胧。
正中?央的大床上,钟晚已经睡得很熟,呼吸平缓,将被角团起来抱在怀里。
梁序之躺上床,在感?应灯还亮着时,静静凝视她片刻。
不论其他事如何?烦心扰人,她一直在他身边,似乎也没那么难捱。
钟晚下部剧又?定了个民国题材的电影,悬疑探案片,她演女二,制作成本和投资也比不上朱粉壁画高,角色难度也不算大。
但她这段时间思绪烦乱,想着卢文茵的事,偶尔又?忍不住去想梁序之。
她给自己定的期限还有半年,卢文茵的事,证据方面一筹莫展;和梁序之的关系,也总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即将结束的事实?。
这部戏的拍摄日程相对宽松,对她来说正好。
进组没几天,中?午钟晚休息时,安妍把她的盒饭拿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分享八卦:“晚姐,你看到今天媒体报道的娱乐八卦了吗?”
钟晚并不关注这类新闻,但有安妍在身边,她一个都没落下过。
她摇摇头:“没有,又?是港岛哪个艺人传出绯闻了吗?”
安妍打开自己的手机划着,小声说:“不完全算是。就是Wendy的妈妈,您记得吧?叫梁虹姗的,之前还去片场探过您的班。”
钟晚拆盒饭盖子的手顿了一瞬,抬起眼:“她怎么了?”
安妍把手机上一个新闻页面递到她面前,“有娱记曝了她的婚外情?,而且对象不只一个,她前前后?后?和几个年轻男演员和模特?好像都有关系。好刺激啊。”
钟晚看到那条新闻的标题:[52岁富婆包养多名“小鲜肉”,隐蔽婚外情?大揭秘!]
内容是梁虹姗跟两个男模特?和一个偶像的八卦,文字基本是对这四个人的介绍,每段后?面附着一张图片,有一起上车的、一起进酒店大楼的、还有一张拥抱的,都很模糊,打着很厚的娱乐媒体水印。
评论区的热度并不算高,主要因为这三个年轻艺人都不算红,而且梁虹姗在公众面前出现的次数也不多,大家基本只知道她是梁家的。
钟晚翻到最?后?,呼出一口气,将手机还给安妍。
她默了会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先吃饭吧。”
本以为此事就到此为止,这种男女关系方面的八卦新闻,即使涉及梁虹姗,对钟晚来说也没什么用。
没想到过了两天,又?有关于?梁虹姗的娱乐八卦被曝出,还与?纪温迪有些?关系。
纪温迪拿到的那部爱情?片电影资源是梁虹姗用不正当手段帮她拿到的。被抢资源的那位女星也出来公开发声,说纪温迪那段时间故意?接近她,约好跟她一起去试镜。
试镜的前一天她们还在酒吧玩,当时她被莫名其妙冲出来的醉汉骚扰殴打,受伤很严重,甚至面部都有损伤。
前些?天警方才调查清楚,那个醉汉是受到梁虹姗的教唆,故意?对她进行?伤害,为了阻止她第二天试镜。
钟晚正在用安妍递过来的手机看这条八卦时,她自己的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是纪为南。
上次见面前,她存过他的手机号码。
钟晚愣了几秒,站起身,寻了处安静的地方接起来。
“纪先生,您好?”
电话那边,纪为南的声音有些?疲惫,问:“你这几天忙吗?”
钟晚回忆着这部戏的通告,“还好,不算太忙,但一会儿还要拍戏。”
纪为南顿了顿说:“关于?你母亲的事…有些?情?况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我犹豫了很久,这些?情?况还是要告诉你,你也有权利知道,也跟…我现在的太太有关。虽然我们已经在办离婚手续了,只是她正在被警方拘留,手续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办妥。”
钟晚也静了好一会儿,猜测他离婚有可能是因为前几天曝出的有关梁虹姗的八卦。
单从?新闻内容来看,她与?多人有婚外情?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以纪为南的性格,必定不能容忍。
但钟晚没想到,二十年的感?情?,他会这么快就下定决定离婚。也许,是还有什么其他‘催化剂’。
钟晚在电话里试探着问:“大概,是什么情?况啊?纪叔叔。”
她用了比刚才更亲近些?的称呼。
安静好半晌,纪为南叹了声气:“我原本以为,当年她跟你母亲是很好的朋友,没想到…你母亲的死,其实?不是自杀,而是…跟她有关。”
钟晚默了会儿,语气都有些?僵硬,“您…是听别人说了什么,还是…”
纪为南:“我有证据。”
钟晚深吸一口气。
下一场戏的时间马上就到,电话里也不宜多谈,她说:“纪叔叔,明后?天我都没有安排,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可以见面说。”
纪为南跟她约了明天中?午的时间,还在上次的茶室。
跟上次一样,钟晚到达时,纪为南已经坐在茶室中?了。
等?侍应生出去后?,纪为南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茶,给她讲述了一个复杂且漫长的故事,大意?跟之前卢文卓讲的都差不多。
听完,钟晚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关于?这些?…您有什么证据?”
纪为南看着她,说:“有梁虹姗找写手写的剧本内容,里面包括了警方确认阿茵是自杀那段录音独白。除了几个写手的证言和发给梁虹姗的邮件记录,还有…”
“阿茵‘自杀’那天,她司机的证言。那天司机送她去过元朗,阿茵当时住的公寓附近。司机在那天之后?,就被她送去了国外,前几天才联系上。”
“这些?足够启动案件的重新调查了,警方也许还能找到其他证据。”
钟晚垂眼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
她原以为还剩半年,凭她自己的能力,去查证据堪称大海捞针。没想到如此突然的,纪为南就查到了足够启动案件重新调查的证据,还主动联系了她。
钟晚依然觉得有些?不真实?,甚至都怀疑她这两天是在做梦。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紧攥住衣角,问:“这些?…都是您查到的吗?”
纪为南目光有一刹那的闪躲,但钟晚此刻心神更加不宁,没有捕捉到他那转瞬即逝的掩饰神色。
片刻后?,纪为南只说:“是我…认识的人帮忙查的。”
钟晚深呼吸,鼻尖都有些?发酸。
“…谢谢您,纪叔叔。”
她紧抿了下唇,声音微微发颤,再次重复道:“真的谢谢您…”
纪为南此刻眼神也极其复杂,安静了会儿,叹声说:“阿茵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虽然她走了这么多年,我…也已经成家,但心里还总是会记挂着她。”
“别说谢不谢的,如果我一早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我……”他顿住,抬手掩面道:“罢了,哪有那么多如果,也都怪我,没有想到这一层,没有早点?看清梁虹姗,这么多年都被她蒙在鼓里。”
钟晚再也说不出什么话,转过脸,泪水悄然从?眼中?流下。
纪为南似是也不忍看见她伤心的样子,加之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太多,工作也耽搁不下,他站起身,最?后?用安抚的语气说:“没事的,现有的证据我都交给警方了,你安心等?结果就好。”
“就算阿茵案子过去太多年,证据还是不足,前段时间另一个案子,她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也算是…给阿茵一个迟来的交代吧。”
钟晚明白,纪为南做出这个选择有多难,知道真相后?又?经历了怎样的矛盾。
她也将眼泪擦干,站起身,再次郑重地道谢:“纪叔叔,我送送您。”
一周后?就是卢文茵的忌日,梁虹姗还在接受警方的调查。
来港岛之前,钟晚就知道她葬在哪,但迟迟不敢去面对。
现在尘埃初定,虽然她这一年多做出的努力微不足道,也许对这样的结局也没有多少助力,她还是在这一天来到了墓园。
是时候来看看卢文茵了。
墓园在远离元朗市区的山中?,司机将她送到时,正是黄昏。
钟晚带了之前在旧物摊上买到的,《茶园》的电影海报,还有她的《朱粉壁画》宣传海报。
这天天气晴好,金色的夕阳照亮了半边天,将整座墓园也染成明快鲜丽的颜色。
钟晚在杂草丛生的园中?绕了好长一段路,才找到卢文茵的墓碑。
看到上面刻她名字、贴着她年轻时照片的同时,钟晚就红了眼眶。
她将附近的杂草清理干净,烧了些?黄纸,席地而坐,“妈妈,我来看你了。”
钟晚吸了吸鼻子,先拿出《茶园》的海报:“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你看过,当年这部电影特?别火,还拿了奖,好多人都在夸女主角演得好。”
“我应该是遗传到你了。”她拿出《朱粉壁画》的海报,“这是我拍得电影,已经上映了,运气也很好,比预计的票房还高出一倍多。”
“我经纪人说,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也能靠这部片拿个奖。算不算是弥补你当年的遗憾?”
钟晚念念叨叨说了很多,把这些?年她发生的事几乎都说了一遍,尤其是卢文茵在寄给她的那些?信中?问过的事…上学?时成绩怎么样、大学?念的什么专业、有没有男孩子追、和同学?关系如何?、有没有交到好朋友。
夕阳快要被藏在山后?,金色也逐渐过渡成橙黄色,天色随之黑下来。
钟晚说得嗓子都有些?哑,从?包里拿出矿泉水。
刚喝了一口,她的手机响了,梁序之打来电话。
钟晚静了几秒,站起身,背对墓碑,接起来。
电话里,梁序之平声问:“在哪。”
钟晚报了墓园的名字,解释说:“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我过来扫墓。还有一个多小时墓园关门我就回去,带了司机和保镖的。”
梁序之缓慢道:“我过去接你,今晚跟我去太平山住,正好和你现在的位置也顺路。”
钟晚沉默一会儿,迟疑着说:“啊…没事,我也不一定能待到关门的时间,天就快黑了。我结束之后?直接去找你吧。”
梁序之无甚在意?的语气,“也好。”
“别太晚。”
钟晚看了眼时间,“嗯,我知道。”
挂断电话,她才转回身。
钟晚自知和梁序之没有未来,本也不想跟卢文茵提起这件事,更不想让她看到他。
但电话都打过来,钟晚想了想,重新坐在地上,小声道:“我来港岛之后?,认识了一个人。”
“他叫梁序之,对我挺好的,我也…挺喜欢他的。”
“但妈妈你放心,我知道我跟他不合适,再过半年我们就会分开了。”
她想让卢文茵放心,她是不会步她后?尘的。
没结果的事,不能强求,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话毕,钟晚垂眼出了一会儿神,站起身,离开墓园,让司机送她去太平山的别墅。

转眼, 钟晚在港岛的最后一部戏也即将杀青。
又到了这样闷热的季节,又闷又多雨水,无论何时出去都得带着伞, 天色总是灰蒙蒙带着潮湿的气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浇人一头。
近期拍摄日程很宽松,阿白?倒是给她传达过几个综艺节目和代言的邀约。
钟晚全都拒绝了,只说是最近太累,想好好休息。
阿白?也没?多问, 左右有梁序之在,这位女明星也不是个差钱的主, 用不着像旁人一样上赶着接那些代言赚钱。
在港岛的时间所剩无几, 钟晚大部分时间都跟梁序之一起住在太平山的别墅。
四?舍五入,也算是答应了他去年让她搬来住的提议, 只是, 东西都留在挨着维港的那间酒店。
也如她所说,住哪都是住, 哪里也都不缺什么。
这天晚上梁序之回?来得早, 他进大厅时,钟晚正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一部慢节奏的文艺片。
没?什么剧情,暗色调的画面?,背景是一座边陲小?城,一切都慢悠悠的。
梁序之将西装外套脱下, 往衣帽架上一搁, 随手扯了领带, 走进来。
相处这么久,早知道?钟晚跟他相似的爱好。
——闲时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别墅的客厅原是没?有沙发?靠着窗的, 当?初买来装修时设计师为采光考虑,将一整面?墙都改成了单面?透光的玻璃。
电视背对那面?墙,而整套沙发?则都是正对着的。
自从钟晚经常住在这,他让佣人换了客厅的布局陈设,把沙发?和电视的位置掉了个个。
此时钟晚余光看见?他进来,抬眼,有些懒洋洋的语气:“你回?来了啊。”
梁序之轻“嗯”一声,把刚解下的领带也搁在沙发?扶手上,立刻就有佣人轻手轻脚地过?来收走。
“最近那部电影是不是拍完了,杨白?没?去帮你联系新的角色?”他漫不经心地问。
钟晚顿了一下,视线离开?电视屏幕,弯弯唇,半开?玩笑的语气:“资本?家总是喜欢催人工作吗。我还想歇段时间。”
梁序之在她旁边坐下,轻笑了声:“随你想休息多久。”
话毕,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外面?又开?始下雨,细绵绵的雨丝落在那整面?玻璃墙上,游丝一般,划下一道?又一道?。
梁序之对正在播放的那部电影兴趣不大,揽着她,拿出手机查看有无新收到的工作邮件。
两人安静地各做各的事,音箱里溢出那部文艺片舒缓的背景配乐。
钟晚靠在他胸口,闻到他身上很淡的烟草味和冷清的木质香。
也许人对气味的记忆大过?其他感官,离开?港岛之后,她应该不会忘记他身上的味道?。
直到那部影片开?始播放片尾的滚动字幕,钟晚微抬起头,看向他,思忖几秒,轻声问:“最近你工作忙吗?如果有空,我们去哪里转转?”
梁序之也正好看完最后一封邮件里的资料,将手机熄屏,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头发?。
“过?一阵吧,最近年中,集团的事走不开?。”
钟晚轻抿了下唇,没?说话。
梁序之拿起茶几上控制灯光的遥控器,又熄了几盏,垂眼盯她片刻,低头吻她。
浅尝辄止的吻结束,钟晚拥着他劲瘦的后腰,在他耳边小?声暗示:“上楼?今天时间还早。”
梁序之笑了下,随后起身,顺势将她也带起来。
也不知是怎么的,最近她在这方面?总是格外主动。
后来过?程中,钟晚难得分心,迷迷糊糊时在想,他大抵是忘了两年时间就快到了,或者是记得,但没?提。
这天晚上最后一次,外面?雨势大了,暴雨声夹杂着雷鸣,整间屋子都在抖似的。
梁序之眸色幽深,看着她脖颈间带着的那天用碎钻组成他名字的项链。
须臾,他停下动作,抬手,食指触碰她心口的位置,很轻,痒痒麻麻的感觉。
昏黄朦胧的光线中,梁序之嗓音微沉,“刻在这里,怎么样。”
钟晚这会儿思绪也涣散着,静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把他的名字刻在她心口的位置。
她眼神诧异地和他对视:“…纹身吗?”
梁序之微勾了下唇,捏住她肩膀将她扯起来,换个姿势。
“随便说说。”他的声音很低,“舍不得让你那么痛。”
钟晚在心中松一口气。
随后随着他突然的节奏阖上眼,沉溺进另一件事中。
在钟晚离开?前,卢文茵当?年的事也总算是如愿迎来了结局。
梁虹姗招架不住警察讯问的压力,加上纪为南跟她的离婚手续也办妥,梁家其余任何人也没?有去探望过?她一次,包括她的家人。
女儿纪温迪则好似没?受一点?影响一样,满心欢喜在拍摄那部“来之不易”的爱情片。
可谓众叛亲离,这么多年的经营在她东窗事发?时,发?现全都是泡影般的徒劳。
在夏天结束前,梁虹姗招供了当?年谋害卢文茵的旧案。
钟晚是从张警官那里听说的这件事。
在梁虹姗的供状中,她坦白?了当?年卢文茵那份遗书录音是她用发?给导演试戏的借口诓骗她录下的。
当?天,她去过?卢文茵的公寓,确认她手机中存有那份录音之后,在卢文茵午睡时,拧开?了厨房的煤气阀门,而后自己先离开?,还在楼下逗留许久,确认她没?再出门。
那栋公寓也是她有意找的,楼道?和小?区内没?有安装任何监控。
她也承认了,杀害卢文茵,就是为了她能顺利和纪为南结婚。
当?年她和父母在梁家没?有任何话语权,被梁穆远完全忽视,还备受梁序之的父亲梁承安打压,为了争夺权力,她必须嫁给有家世、有能力的纪为南。
他们原本?就可以顺利完婚,谁知半路杀出个突然回?港岛的卢文茵,让纪为南险些取消婚约,她也只能兵行险招,否则若被退婚,她在梁家更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张警官跟钟晚说完这些供状,最后道?:“根据我的经验,这案子虽然年头久,但证据链已经相当?完整。故意杀人罪,死刑或者无期是跑不了的。”
“钟小?姐,还是得跟你说声抱歉,也是我们当?年办案的时候疏忽了,没?查到这一层。”
钟晚沉默好一会儿,抿了下唇说:“也不能怪你们,当?年各种证据指向的全都是自杀。”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张警官道?:“还是纪先生提供的证据全。”
挂断电话,钟晚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模糊的山影,出了很久的神。
不知是不是她多想,后来这一切结果都来得太突然且顺利,顺利得甚至有些不真实。
她需要证据,没?过?多久纪为南就将证据全都查好送上了门。
她担心纪为南会包庇梁虹姗,结果在那之后,梁虹姗的婚外情就接二?连三全部被娱记曝光,加上当?年卢文茵的事,几乎是触了纪为南所有的逆鳞。
两天之后,很意外地,钟晚再次接到张警官的电话。
告诉她,梁虹姗想要见?她一面?。
钟晚踌躇过?后,还是去了。
也当?是给为期两年的港岛之行画上最后的句号。
在警察局见?到梁虹姗时,像刑侦片中演的一样,他们隔着一层玻璃,彼此听不到,要用电话交流。
梁虹姗穿着罪犯统一的制服,脸色憔悴得跟上次见?面?时判若两人,头发?尖端也几乎全都是花白?的。
钟晚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
梁虹姗在玻璃另一侧,看着她说:“没?想到啊,原来你是她女儿。怪不得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眼熟。”
钟晚深呼吸,缓慢道?:“我也没?想到,真的会是你杀了她。”
梁虹姗忽地笑起来:“本?来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也快忘记她这个人。”
“但做过?就是做过?了,现在被发?现,我也不后悔。虽然好像也是白?活一样,但也算是因为她的死,这么多年,我要什么有什么,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已经过?来了。”
钟晚静静看着她。
不知到底是怎样的环境,会造就这样一个人。做什么都是贪名图利,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
但转念一想,他们这圈子里,尤其梁家这样的染缸,都是暗里刀光剑影,成王败寇的。
梁序之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
钟晚觉得没?什么可聊的了,欲站起身:“我相信因果,你做过?的事,总会有报应,现在报应就来了。”
“当?年,我妈妈一定是真心帮你当?好朋友的。你但凡跟她讲实话,她也不会跟你争任何东西。”
梁虹姗笑说:“会不会争我不知道?,但她还活着的时候,倒是跟我提过?你。原本?我都忘了的,现在住这里闲着无聊,还真又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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