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夜色by种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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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捏着手机,第一次在微博发送之后等着看评论区动向。
她紧咬了?下唇,瞧他一眼,语气很严肃地说:“你不懂。我是头一回在这上面发这么私人的事,还好不会有下一次。”
梁序之幽幽地说:“你倒是想。”
钟晚琢磨片刻,看向他:“下次就是结婚或者婚礼之类的吧…到时候我就不自己发了?,都交给乔姐。”
闻言,梁序之神情?柔和积分,从书桌后的椅子上起身,缓步过去,陪她一起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垂眼看她的手机,“发出去了?吗?”
钟晚刷新一下,看到300+的评论数量,沉重地点头,“…发出去了?。”
她再次深呼吸,做足心理?建设,点开评论区。
两人看到的第一条评论就很不入眼。
「卧槽,第一次吃到这么新鲜的瓜。另一只手是谁的啊?许褚然?」
钟晚也皱了?下眉,继续往下拉评论。
「公开恋情??录综艺?还是电影宣传?」
「男主角是谁啊,能不能艾特出来?!!」
「啊啊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吧!!钟晚是我老?婆!」
褚然我亲鹅砸:「另一只手绝对不是我家褚然的哈,附对比图。」
「这是官宣吗?褚晚cp粉落泪了?……为什么,谁能告诉我我磕的cp为什么全都是be!!」
「没人关注这照片里男人的手吗…草,真的好好看,妥妥的梦中情?手。」
「这男的手腕上的表好像是百达翡丽绿宝石限量,全球就十只,有钱也买不到…这人什么来?头,@钟晚,确定不细说?」
评论、转发的数量简直成指数倍上升,后来?钟晚也实在看不过来?了?,索性退出微博。
她身子往后一摊,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之后再有什么事让乔姐他们去处理?。”
钟晚顿了?片刻,又笑着宣布:“不过以后我们出门就不用?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了?,等有人拍到你的车或者你的脸,乔姐他们还有的忙。”
梁序之也没有把私生活公之于众的习惯,甚至挺厌恶港岛的新闻媒体或记者关注他的私事。
只是,思及刚才看到的第一条评论,他眉梢微抬,缓声说:“过几天等我空了?,我们去看赛马。”
钟晚愣了?下,马上想到他的用?意,笑着勾了?下他的手指,没犹豫就点头:“好啊。”
左右网友都会知道?图里另一双手的主人,掀起一场风浪,不如就一次性都解决。
几天之后,精心打扮的钟晚和梁序之在马场的几张照片在各大社交媒体霸榜,有梁序之揽着钟晚肩膀的,也有她挽着梁序之胳膊的,还有并肩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两个位置低头耳语的。
#钟晚公开恋情?
#钟晚梁序之
#万泰集团董事长梁序之
#低调港岛豪门继承人与内地女星恋情?曝光
梁序之确实一向低调,在财经新闻上出现的次数都很少,尤其跟梁家上一任董事长梁穆远相?比。
但万泰这个名字无论在港岛还是内地几乎都是家喻户晓,各省一二线城市都有万泰的商场、住宅楼或酒店。
梁序之的名字第一次如此高调出现在各新闻媒体和社交平台,是跟钟晚一起。
网上的舆论也没有太偏离双方公关的预期,什么声音都有,有说钟晚攀高枝傍大款的、有磕cp的、有惊讶于梁序之的年龄和样貌的、还有深扒钟晚在港岛那两年得到的资源的……
当天晚上,所以负面的议论内容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用?想都知道?是梁序之的‘钞能力?’作用?。
其实彻底公开之后,钟晚反而?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对她来?说,区别仅在于突然涨了?一大波粉丝、乔姐收到的影视和商务邀约更多了?。
微博上几乎所有娱乐八卦博主都在讨论她跟梁序之的恋情?。
一回生二回熟,钟晚没心思刻意关注,只是偶尔打开微博的时候会看到那么几条讨论。
譬如有个博主在说:「这位梁董的颜值都能出道?了?,一直以为坐到这个位置的大佬都是啤酒肚+秃头,这次真是开眼了?。
终于不是美女配猪,他俩在一块挺般配,赏心悦目,其他事也无所谓了?,管他是怎么在一起的呢,先祝99吧!」
钟晚又看到文字下面发了?他们那天马场被拍到的照片合集,差点手滑点了?个赞。
梁序之更是没受到什么影响,无论是集团里还是梁家,都没人敢过多去问他的私事,只有个别高层和关系较进的亲戚见到他时,会道?一声恭喜。
认识他的人都清楚,跟女演员曝光恋情?这种事如果不是提前得到他的首肯,根本不可能会发生,就算被路人或记者拍到,消息也会立刻被压下来?。
这为期一个月的假期,钟晚在港岛解决了?两件大事,就要继续回内地拍戏。
她新接的是一部只有中篇的悬疑网剧,大学校园背景,演表里不一的变态杀人狂,拍摄周期正好两个多月。
这部剧拍完,她今年的任务也就算是全部完成。
进组后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跨越了?秋冬两个季节,一个个镜头拍下去,到了?杀青那天,恰好是十二月末。
平安夜的前一天,同组的演员照例邀请她一起去聚会过节。
钟晚笑着拒绝:“你们去玩吧,我今晚的飞机去澳城,时间来?不及。”
跟她对手戏多的年轻女演员笑道?:“钟晚姐肯定是跟男朋友一起过圣诞节。”
旁边另一个人说:“是啊,而?且钟晚姐和梁董感情?那么好,这异地两个多月了?,杀青之后肯定着急见面,哪有心思跟我们聚会。”
钟晚没否认她们的打趣,挥了?挥手:“真要走了?,下次有空再聚。”
庄伊禾毕业之后,梁序之投钱给她在澳城开了?画廊,位置很好,虽然没多赚钱,但一场场展览办下来?,利润也很可观。
按照惯例,他们圣诞节都是在澳城一起过。
钟晚到澳城的别墅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她跟梁序之一迈进门,庄伊禾就小?跑着过来?,看着钟晚笑说:“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见过我哥心急,机场到这的车程就半小?时,他这都等不了?,非要跟着林叔一起去接。”
梁序之看她一眼,语气无波无澜的:“这有什么可特意说的。我去接你嫂子不是应该的?”
庄伊禾撇撇嘴,不满地嘀咕:“我上学的时候从国?外放假回来?你都没亲自去接过。”
梁序之未作声,把身上的黑色大衣和围巾脱下来?,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庄伊禾拉着钟晚的说,解释:“嫂子,我不是吃你醋的意思,就是想谴责一下我哥这种区别对待的行为!”
钟晚笑着捏捏她的手,“再有下次,我跟他一起去接你。”
又是一年平安夜,澳城这套房子里只比去年多了?一个人,但却热闹许多。
梁序之跟钟晚去楼上卧室洗了?澡,换好家居服,再下楼时,庄伊禾和陈妈已经忙活着把准备一天的晚餐端上桌。
许久未见,陈妈还是那样。
明知他们就四个人,还做了?整整一桌饭菜,怕是再添八个人都吃不完的分量。
从三?年前开始,他们的平安夜就多了?新的“传统”项目——热红酒。
庄伊禾白天就去超市买好了?五大瓶便?宜红酒,一支支用?开瓶器启开,倒进透明的锅里。
听到脚步,她转身,笑着对钟晚招收:“嫂子你快来?跟我一起。”
钟晚毫不犹豫就抛弃梁序之,奔向庄伊禾。
两人在流理?台前准备水果和项链,陈妈还在忙着给火鸡摆盘,梁序之成了?在场唯一无事可做的闲人,坐在餐桌前,双腿自然交叠,看着两个女孩捣鼓菜板上那几颗橙子。
庄伊禾一边把钟晚切好的橙子扔进锅里,一边压低声音笑着说:“嫂子,你都不知道?,去年我哥非要用?他酒柜里存的那些红酒煮这个,最后煮出来?全倒了?。”
“当时我都没好意思说他,难喝的要命,有股白人夏天穿拖鞋的臭脚味。”
“……”
梁序之扫她一眼,凉飕飕出声:“我能听到。”
庄伊禾笑:“知道?你能听到。”
“我只会当面说人坏话,再谴责一下你浪费了?好几瓶那么贵的红酒的行为。”
钟晚也故意啧声感叹:“小?时候就学过,资本家会把牛奶倒进大海里,原来?是真的,甚至会倒红酒。”
梁序之盯她一眼:“你怎么跟伊禾站一边了?。”
庄伊禾笑着搭上钟晚的肩膀:“我们本来?就是一边的!”
这一顿平安夜晚餐吃得非常热闹,满屋里叽叽喳喳都是两个女孩的声音,梁序之兴致也明显不错,连钟晚硬塞过来?的甜品都吃了?两块。
今晚的热红酒煮得非常“正宗”,比三?年前的味道?更好,煮开之后,整个餐厅和厨房都弥漫着馥郁的香气。
钟晚酒量不好,很自觉地只喝了?一小?杯,剩下的全都被梁序之和庄伊禾兄妹承包。
一锅红酒都见底时,零点的钟声也敲响。
钟晚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卢文茵还在,她每年平安夜都会在床头挂一只干净的袜子,第二天早上醒来?,就能看到袜子里被装上糖果或者小?礼物。
有一年她还问过卢文茵,那些礼物到底是不是圣诞老?人送的,为什么班里别的同学说他们都没收到过。
卢文茵会笑眯眯地跟她说,因?为圣诞老?人太忙了?,只给最喜欢的小?朋友送礼物。
再往后,卢文茵离开深城,她也再也没收到过任何礼物,没过过圣诞节。
晚餐过后,陈妈回餐厅收拾整理?,梁序之跟钟晚一起上楼回屋。
两人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安静片刻,钟晚先开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圣诞老?人吗?”
梁序之很快回答:“不信。”
钟晚抿抿唇,“好吧,我确实也过了?相?信圣诞老?人的年龄了?。”
梁序之轻搂住她的腰,偏头看她:“你可以相?信。”
钟晚眯起眼:“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把你当成圣诞老?人?”
梁序之笑了?下,未置可否。
钟晚也转过身,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也拥住他:“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圣诞老?人了?,就像现在这样一直过下去,就很好。”
“有点困了?。”她打了?个哈欠,“睡吗?”
梁序之指尖划过她的发丝,嗓音温和:“等等,还有件事。”
大概是陈妈或庄伊禾提前布置过他们住的这间卧室,空气中有淡淡的果木香味,侧边的橱柜上有个新的烛台,蜡烛顶端有小?灯泡,做得像真的烛火一样,在昏暗的房间中火光微微摇曳。
远处的天边,云层缓慢散开,一轮皎洁的月亮浮出来?,透出冷白的幽光。
钟晚垂了?下眼,看到旁边茶几上摆好了?一盘平安果,应该也是特意挑选过,每颗都圆滚滚红彤彤的。
梁序之转身,走去床头,拉开一扇抽屉。
钟晚视线随着他移动,看见他手里的那枚精致的小?方盒子,倏地笑起来?。
她原本以为他们已经跳过了?求婚这个流程。
梁序之的家人她见过、身边的人也改口、关系也早都公开……
钟晚看见他走到她面前,打开手里那只小?盒子,将?一枚镶嵌硕大钻石的戒指取出来?。
她低头,看见盒子里还有另外一枚戒指,跟他现在手指上戴着的那枚很像,内圈刻了?她的名字,看直径也是她戴的尺寸。
梁序之看着她,缓缓出声,嗓音缱绻,带着些许笑意:“…钟晚,愿意嫁给我吗?”
虽然一切都尘埃落定,钟晚看到眼前的场景,心跳还是加快,脑袋也有一瞬的空白。
梁序之就站在一盏灯旁,暖黄的灯光映得他面容十分柔和,笼着毛绒绒一层光晕,像是童话场景,或者文艺爱情?片中的镜头。
“愿…”钟晚朝他伸出手,还是没忍住,笑着说:“也太正经了?!”
“好吧,愿意。”
梁序之笑着把那枚戒指套在她手指上,取出另一枚,低声说:“觉得不方便?以后也可以戴这个,都是出自同一个设计师,赶工做出来?也费了?些时间,所以不得已拖到现在。”
钟晚把整个盒子接过来?,踮起脚,浸润着月光,抬头吻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短暂离开,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那个…我也还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
梁序之看到她突然认真的眼神,微眯了?下眼:“嗯,你说。”
钟晚最终还是回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盯着两人贴在一起的衣摆,慢吞吞地、极小?声地开口:“我…爱你的呀。”
梁序之也确实没想到她‘一直没说的事’是这件,停顿半秒,而?后轻笑出声。
钟晚看他一眼,声音更小?了?,“算了?算了?,早知道?还是不说了?,反正不说你也知道?…”
说着,就要转身往浴室跑。
梁序之及时拉住她的胳膊,眸光闪动,语气比她刚才更加认真,在她耳边一字字说:“我也爱你,很爱你。”
钟晚攥了?攥拳,呼吸仿佛都凝滞住,抬手攀上他的肩膀。
平安夜,清冷的月光下,唇齿间清甜的红酒香味……
他们再次拥吻在一处。
其间梁序之睁开眼,看到窗外月光落下的清晖,深灰的树影被映在窗沿,疎疎密密。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他手中握着太多筹码,唯独没有能够换取她爱意的。
无论是最初遇见的那天,还是现在,他能给她的,只有瘦落的街道?、绝望的日落、荒郊的月亮、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以及他的寂寞、苍凉、黑暗,早在她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也曾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她。
亦或是,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今生何其有幸,她全然接受,甚至愿意爱他。
两个灵魂,从来?不会偶然相?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