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同人)和夜兔青梅竹马by冰糖丝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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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伏兔不知为何转头看了我一眼,就像是没有察觉到面前之人的不快似的,一如既往用那种拖拖沓沓的语气,漫不经心的对他说道“毕竟我已经被你拖累惯了,只是那边的小姐应该是不愿意的吧”
这话一出,刚刚还在对自己的理念夸夸其谈的神威突然间就沉默了下来。对比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流畅的接话速度,莫名显得有些突兀。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没懂这话题为什么突然就跑到了我身上。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我加入聊天就是了。
“我无所谓啊。”
我开口说。顶着两人的目光,在神威晦色不明的目光下,真心实意地说道“要是真有那一天的话,我肯定会选择待在神恩君身边的。”
当然了,是手里拿着麻袋的那种。
这一次,沉默的人变成了阿伏兔。
神威重新弯起眼睛,又恢复到了先前那副心情愉快的样子,再次撑着脸趴回桌子上,头顶的呆毛朝上翘了翘,就这么悠然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可怎么办呢,阿伏兔。”
阿伏兔缓缓回神,听着他轻快的语气,头顶仿佛冒出了一个无形的问号。
“你对女人还是蛮了解的吧,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来给我出个主意好了。”
神威说着,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灿烂了一点,笑眯眯地对他道“你说,阿伏兔。遇到像这种碍事的家伙,我应该怎么处理才比较好呢”
阿伏兔“…”
阿伏兔心想这话你还是问自己吧,混蛋团长。
从小到大,?千岁一直都是个奇怪的家伙。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原因,在大多数情况下,她的所作所为经常会给人一种“啊、这是个笨蛋吧”的感觉,?可就当他几乎信了这一点的时候,她却又能让人眼前一亮的说出一连串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大道理。
可以说是将矛盾两个字刻在了dna里。
而她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甚至对维持这种大智若愚的人生方式乐此不疲。
这也就导致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说她是笨蛋,?她似乎又拥有相比起大多数人要更加清醒的一面;可要说她是个聪明人,?又总感觉有些下不去口。
因此在年少的时候,神威时常搞不懂她的想法,并偶尔会因此产生些纳闷的情绪。
不过在这之后没多久他的就释然了,毕竟人与人之间本就不可能真正的互相理解,?更何况是千岁这种本就跳脱于规则之外的存在。
对于这个在少时相识多年、似乎可以用朋友二字来形容的幼驯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神威觉得,?自己或许是感激她的。
不管是被她气到,?又或者是被她噎的说不出话,说到底都只是一时的情绪罢了,远不及日复一日的陪伴要来的重要。
在那个被乌云所笼罩的潮湿的星球,?晦暗而又深重的记忆中仅存的那么一点鲜亮的痕迹,?说到底竟也都是由她所带来的。
所以,?不理解也没关系,只要能够一直「存在」就好了吧
而这样的想法,直到他离开那颗承载着过往回忆的星球时也始终没有改变。
「不要再来找我了。」
因为下次再见时,我说不定会杀了你。
「恨我吧。」
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对未来的那个我失望。
那时的神威选择一走了之,将一切自己过往所珍视的、曾经所盼望的、未来或许都不会再拥有的东西全部抛下,连同他自己一起,留在了那个永远不会放晴的雨天。
他听到了她的声音,?却不愿意回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坚定自己的决心。又好像只有不看她,就可以不去面对她眼中狼狈的自己。
最终,他似乎成功甩掉了过去那个软弱无力的自己,如同所期望的那样,一步步走向了如今的未来。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似乎一不小心忽略了一些关于千岁本人的感情。
时隔多年,当亲眼看到她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向来平稳跳动的心脏似乎也被过往的回忆所攀扯,竟在某个瞬间迸发出强烈的颤动。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武器已经出手,飞溅的血液落在脸上,带来了一点昔日手掌相邻时曾从她那里感受过的余温。
根据这些年他从未更改过的信念,神威知道,这时候应该毫不留情的杀了她,这样往后的人生中便不会再有类似的「意外」来临。
然而直到她走到面前,他的两条腿却如同被哪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用绳子给拴住了似的,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挪动。
于是眼睁睁的看着她那张和记忆里相比也有了变化的脸越来越近,近到敏锐的嗅觉似乎都可以闻到来自她洗发水的香气。
唔好像是橘子味的。
回想起那股酸酸甜甜、称不上是多好吃的味道,神威在这一刻竟产生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在走神的想法。那就是
要不要提醒她换一下呢
一口下去抓不住味蕾的水果,并没有什么必须要被她选择的必要吧。
就当他思考着要不要以这个话题作为二人相见后的第二句话时,迎面而来的就是她的一击重拳。
一阵疼痛过后,神威捂着溢满鲜血的鼻腔,垂着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冷。
杀了她吧果然还是应该杀了她啊。
虽说他这些年也曾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被阿伏兔在头顶上揍出过一个又一个大包,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勉强将这个还算能用且任劳任怨的属下划在了“自己人”的范畴里。
而显然,当年就已经被他丢下的千岁并不包含在其中。
有那么几秒钟,他体内的夜兔之血因受伤而变得狂躁起来,促使他伸出手去,迫不及待的想要扭断面前这个仍无所察觉的家伙的脖子。
但最终,他没有这么做。
与血脉里嗜血的本能一同到来的,还有那么一丝丝说不清的东西。而就是这么一丝说不清的东西,让眼前无知无觉的千岁成功捡回了一条命。
他压下这股源自夜兔血脉的躁动,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事情揭过了。
当然,想让她换洗发水的话题也因为失去了合适的时机,同样被他给咽回了肚子里。
他似乎做了一些和往常相比不应该做的事。
但有什么关系呢
他没有变。仍旧是选择顺从自己的选择罢了。
后方隐隐可以感受到阿伏兔所投来的目光。
神威保持微笑,心想人明明是他自作主张带回来的,现在才露出这种惊讶的眼神是想做什么呢
然而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面前名为千岁的家伙那与生俱来足以在各方面让他说不出话的能力,时隔多年,再一次从她身上体会到了即使凤仙主动与他对战或许都难以消抹的错愕感。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怪不得不对。
如果真是这样,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在暂停说话功能与接收外界信息的那几秒,他下意识的去回想了一番早已被他压进箱底里的记忆,从里面翻翻拣拣了半天,似乎都没有什么头绪。
如今想来,关于与她第一次相见的画面好像都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反倒是那个雨天里她追逐着他的身影变得异常清晰。
哦或许还有那双手。
明明手背已经被雨水打湿,为什么掌心的温度却不会变化呢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了。
说到底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如今的他愿意花出时间去回想,都已经是格外的施舍了。
想到这里。神威停顿了一下。
所以什么呢
他心想这种无聊的感情,也就只会出现在像她这种弱小的家伙身上了。
所以,只要装作不知道,不回应,不理会,不见她,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也就可以摆脱她。
如果她不满足,非要上来缠着他的话,那结果自然是会被他当做碍事的石子给清理掉。
在刚刚接手第七师团的时候,新上任的少年团长顶着一张俊秀的娃娃脸,并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他无动于衷,只不过是因为懒得给弱者任何一个眼神,仅此而已。
在追求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道路上,他我行我素。
金钱、女人、权力这种世人皆所求的东西在神威看来不
过只是宇宙中随处漂浮着的垃圾,它们或许可以满足世界上同样也和垃圾没有区别的大部分人,但绝不可能满足此刻的自己。
综上所述。就这么处理掉她或是把她赶走,似乎才是他应该做的事。
他的身上发生了那么一点意外。
本应该微笑着把她从春雨母舰上丢出去的人,却莫名其妙的做了完全相反的事。
他不仅没有杀她,反而还出于某种或许是感到有趣的心理,就这么伴随着重新躁动起的“杀意”相当轻松的选择将她留了下来。
唔毕竟还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既然这样的话,就看看接下来她会怎么做好了。
至于结局怎么样,她多久就会让他感到厌烦,最后又会不会被他忍不住杀死
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呢。
神威似乎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愉悦之中我想。
而这一点从他头顶呆毛的活跃程度上就可以轻松判断。
说起来,人家的小孩都是越长大越成熟稳重,可到了他这里却反过来,明明都已经成年了却半点也看不出成年夜兔的影子。
再结合上那张娃娃脸,可以说是标准的逆生长了。
阿伏兔被他仿佛心血来潮抽查下属工作能力的问题堵得半天没说出话。我怜悯地伸出手去,拍了拍这位好心大叔的肩膀,说“遇到这种没事找事的上司只要别理他就好啦,把他晾在那里,过一会儿他就会为了面子跑去其他人那里找场子了。”
“啊,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阿伏兔眼神毫无波动,面无表情地说“在说出了那种大胆的话以后,还能听不懂这家伙话里糟糕的意思可真好啊。大叔我也好想拥有这种能力啊。”
“这么多年连孔雀姬的手都没有摸到的家伙就不要想什么能力之类的事了。”
神威杵着侧脸,笑眼弯弯地说“毕竟女人缘这种东西也是天生的呢,这么想想,阿伏兔这辈子大概都与它无缘了吧”
“宰了你哦,小鬼。”
“嗯别生气嘛,事实罢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斗了几句嘴。
就在这时,机械门升起。
一个同样是夜兔打扮的家伙探进头说“团长、副团长,不好了第一师团团长听说了刚才的事,现在正带着人朝这边赶过来呢”
我顿时一凛,猛地朝败下阵来的阿伏兔狂打眼色。
看吧可以用来找场子的家伙这不就来了
然而阿伏兔并没有接收到我的眼色。他和神威一样,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反倒是十分社畜的再次进入了工作状态,掀起耷拉的眼皮朝神威问道“团长,怎么说”
“那个肌肉长到了脑子里去的家伙啊,我去会会他好了”
神威说着站起身,低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看起来心情不错地对我说了一句“千岁就呆在这里好了。毕竟像你这么弱小的家伙,说不定真的会被那种杂兵给伤到呢,那样可就糟糕了啊。”
“你在说什么兔话”
我顿时瞪他“看不起人是不是,千岁大人可比杂兵的eve要高多了”
说完,我噌的一下站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朝门外走去。
然后就被从后面伸过来的手臂一把拉住了衣领。
我回头,对上了一双弯起的眼睛。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神威微笑着一把将我从门口拽了回去,自己上前一步,说“既然你喜欢跟上来的话,那就老老实实呆在后面。要是不小心死掉的话我可不负责给你收尸唷”
说完,他便轻盈的迈开脚步,率先朝外面走去了。
神威踏出门的时候,?便感觉到身后的人毫不犹豫的跟了上来。
阿伏兔拿着两把伞走在最后面,随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不知什么材质制造而成的银灰色机械门缓缓降下。
先前来通风报信的第七师团成员隐晦的向他的身后投去打量的目光,?不过还没等开口问点什么,就先被神威打断了。
“那家伙人呢”
他说,?无视掉自家团员一脸“天哪团长身边竟然出现了陌生女人”的震惊表情,?自顾自地说道“亏我一听到消息就出来了,结果竟然这么慢啊。”
“照两边的距离来算的话,估计现在快到第三动力室那边了吧。”
阿伏兔随口答道,将手中多出来的那把紫色的伞朝他抛了过去,语气相当不满地抱怨说“真是的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靠谱。真希望下次选团长的时候能把不让属下操心这一点排到什么打架作战能力的前面去啊。”
“那样的话多没意思,?而且我看阿伏兔你现在也挺乐在其中的嘛。”
说完这句话,神威便拿着伞率先朝动力室的方向走去,并没有要为震惊脸的团员解释什么的念头,?脚步在行走的过程中几近无音。
就这么走了大概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一行人便在他的带领下这么七拐八拐的来到了目的地。
就在动力室的门口处,?有一群扛着伞的夜兔已经守在了这里。
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在发现神威的到来以后便纷纷收敛了气势,?竟自发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团长,第一师团的那群家伙就在里面”
其中一人打着报告说,?无论是作风还是战意高涨的语气都十分符合外人对这个好战种族的刻板印象“要不要趁这次机会给他们一个教训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
随着他的话,周围一众强壮的夜兔均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那样子似乎是只要神威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不再顾及的破门而入,?抄起伞与里面的人战个痛快。
“唔,虽然很想点头说好,?但鉴于我的后背都快要被阿伏兔的杀气给瞪穿了,看来只能放弃了呢”
神威说着,便施施然的从已经被暴力打坏了开关的机械门里走了进去。
整个动力室呈下沉式。
进门就是一道贴着墙壁建成的走廊,?边上围着栅栏。走廊距离地面大概有十多米的高度,最下方的巨大机器像是个冶炼用的熔炉,日夜不停的为飞船着可驱使的能源。
空气里环绕着噪音似的发动机嗡鸣声,刚一进入便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让人产生一种身处于桑拿房的错觉。
门里门外很明显被分为了两个温度。有些怕热的夜兔呆了没几秒钟额头上便开始冒汗。但神威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依然面色如常的保持着笑脸。
一般来说,动力室是不对外开放的,但春雨母舰的内部通道错综复杂,一个地方与另一个地方之间即使相隔不远,但绕来绕去也往往会花费掉许多时间。
因此,偶尔也会有春雨成员嫌绕路麻烦而直接选择粗暴的从这里穿门而过,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会威胁到动力室正常运营的举动,这种行为往往也就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
然而今天,气氛显然不对。看守在动力室的海盗不敢阻拦其中的任何一方,于是找了个机会便神色慌张的溜掉了,看样子是准备去找“上面”搬救兵。
阿伏兔见状,叹出了他今天的不知道第几口气,耷拉着眼睛抓着自己的头发说“可别闹的太过分啊,团长。虽说炸个动力室什么的还不至于让飞船彻底停摆,但事后的修理费还有元老院的怒火什么的想也知道,恐怕都要落到我们第七师团的头上啊。”
“既然这样的话,只要让对方先动手就好了吧”
神威几乎是瞬间就给出了一个逻辑非常清奇的解决方法“到时候只要把锅推到第一师团身上去,说都是这群家伙先走了动力室的近路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阿伏兔一哽,硬生生把那句从心里浮现起的“好像也不是不行”的摆烂名言咽了回去,拿出成年夜兔该有的不和小鬼一起胡来的稳重,逼着自己重新改口道“那你现在是想做什么”
嗯他想做什么呢
神威站在原地,感受到身后那人一路就没停下过的兴致勃勃四处打量的目光,一时竟也说不上自己是想做些什么。
身后的笨蛋或许还不清楚,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是她记忆里那个软弱无能的家伙。
他允许她跟上来,又是想从她的那张脸上看到什么样的表情呢
还不等神威对这个从心底突然冒出来的问题想出个所以然,下方锅炉机器前的一伙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一眼看去就觉得不太聪明的家伙们之中,为首的是一名长着狮子头的健硕天人。在看到神威露面以后,当即提起声音大声说道“神威,听说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直接杀了我的手下”
说着,那双带着磅礴怒意的狮眼便精准的射向了他的身后,目光一定道“就是这个小丫头吗”
神威上前一步,在自己都没想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已经不动声色的挡住了狮岭朝后看的视线。
唔既然想不明白的话,那就先不想了吧。
反正以后总会有答案的不是吗
这么想着,神威手臂一撑,翻过了栅栏,像一只轻飘飘的蝴蝶似的降落在了地面上。
“我可没有听说过女人什么的哟”
他说着,对面前的狮岭露出了一个在对方看来极具挑衅意味的笑容,就这么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道“难道不是那几个家伙自己跑上来送死的吗”
这家伙好像真的很懂怎么惹人生气。
在眼睁睁看着那个名叫狮岭的家伙额角蹦出来一个巨大的青筋之后,我相当感慨的做出了这个结论。
下面乌泱泱的一群人。
神威一个人站在这群家伙的对面,不管怎么看都一副势单力薄的样子。然而事实却完全相反。
他一句话一个动作,就相当轻松的将对方的火力全部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气的狮岭顾不上其他的,当即愤怒的跳脚道“什么你这个该死的小鬼,是在挑衅我吗”
神威笑容不变“真遗憾,凭你的实力还不够让我使出挑衅这种手段呢。毕竟和你这种脑子里长满了肌肉的家伙对战,就算赢了也不会感到有趣吧”
狮岭“混蛋”
狮岭彻底被他的话语所激怒,一把抄起身后兵器架上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剑,咆哮着朝神威扑了上去。
这把造型奇特的剑早在刚才一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它是被摆放在一个剑槽似的兵器架上,由狮岭的两名属下合力抬着走的,看上去就很重的样子。
剑是黑色的,大约两个手掌宽的剑身上
打着数个孔洞,乍一看和火○里桃地再○斩的斩首大刀十分相似,只不过把刀尖做成了剑尖。
在这样杀伤力显然很强悍的巨型武器之下,夜兔一族惯常使用的伞就像是便利店100円一个的儿童滋水枪一样,似乎并不足以匹敌对方。
这要是被砍到的话,身体应该会直接被劈成两半吧
想象了一下类似的画面,我顿时也紧张起来了,抓着栏杆的上方努力朝下看去,盯紧了神威的身影。
神威的穿着打扮很朴素。黑色偏襟长衫的胸口处还沾着几粒米饭,先前溅到衣领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他腰肢向后一仰,轻松的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道横斩,借力顺势做了几个灵巧的后空翻,眨眼间便重新和暴怒的狮岭拉开了距离。
“啊,危险危险。”
成功化解了对方致命一击的家伙毫无危机感的笑着,甚至还有闲心伸出手指了指那柄刚刚擦着他腰带划过去的剑,仿佛满含善意地说“这么危险的武器狮岭老板还是不要拿出来了吧,毕竟一个不小心万一伤到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少废话”狮岭抡起巨剑再度冲了上去,火冒三丈的道“神威你这家伙我今天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不然第一师团、不,第九师团就跟你姓”
“那种由杂鱼组成的师团给我也用处不大,还是狮岭老板你自己留着吧,说不定在关键的时刻还能替你当当炮灰呢”
神威说着,再次侧身闪过了一道从上至下的重砍。
他的袖子是挽起的,露出的两截小臂肌肉流畅而又柔韧,抛去那张本就不怎么有气势的娃娃脸不说,就连体格上也只不过是个匀称挺拔的少年人罢了,和高出足足他一个头的狮岭相距甚远。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在面对这位第一师团的团长时却显得相当游刃有余,从始至终除了躲避和用伞格挡对面的兵器以外,几乎没有主动出过手。比起认真打架,倒更像是在戏耍对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家伙似乎在有意把对方往动力炉的方向引。
回想起先前他和阿伏兔的那番对话,我看着一无所知的狮岭和他手下此刻正摇旗呐喊的小弟们,忍不住对他们露出了怜悯的眼神。
没想到吧,你以为自己是满含怒意前来狩猎的猎人,但其实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变成了给这次“狩猎行动”背黑锅的猎物。
嗯这么想想的话,总感觉神威似乎成长了很多啊。
可能也不是成长。
毕竟这家伙小时候也有蔫坏的一面。
虽然我至今都没分清当年的猪肉事件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但多少也能证明,在坑人这方面他还是有天赋的。
这么一比的话,神乐就显得单纯多了。她小时候可连撒谎都不会。不小心坐碎了我用木头做出来的低配版乐高后还眼泪汪汪的来找我道歉。
跟这个害得我被打过一次屁股的家伙比起来简直是天使啊
唔突然有点想她了怎么办。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神乐分开这么久,也不知道她跟着千本还有妈妈去了地球以后过得习不习惯。
要不今天晚上就给她写封信好了顺便还能把我找到神威了的消息告诉她。
我逐渐开始走神,已经在幻想起神乐之后会给我寄来什么样的回信了。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从下方传来。我本能的低头一看
,发现原来是在神威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动力炉上的什么东西终于被狮岭给斩断了,砸落在地面后顿时扬起了一阵白烟。
神威充满爆发力的身影既像是矫捷的猎豹,又有点像灵敏的猫,围绕着动力炉的四周上蹿下跳,很快就把狮岭完全激怒了,举着巨剑在他的每一个落脚处一通乱砍。
空气里的温度似乎变得更高了一点。
伴随着被小型爆炸所波及到的哀嚎声,第一师团的成员里似乎也有人发现了神威的打算,当即扯着嗓子提醒道“团长,你上当了这家伙的目的好像就是想让我们破坏动力炉”
然而打上头了的狮岭可听不得这些,此刻满脑子里估计都是狠狠地把神威劈成两半,因此想都没想地说道“闭嘴那也等我先杀了这小子再说”
虽然离得远有些看不清神威脸上的表情,但我总感觉听到狮岭的这句话后,他似乎变得更愉悦了一点。
嗯有点像是猫捉老鼠前尽情戏耍对方的那种感觉。
见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那个狮岭你们春雨师团的团长都是这种样子的家伙吗”
看上去似乎真的没有脑子这种东西,只是单纯的四肢发达的暴力狂罢了。
这么看来,神威能当上团长也是有原因的啊。
“单论作战能力的话,狮岭团长在整个春雨里也算是实力首屈一指的人物了,不然上面也不会选他做了第一师团的团长。”
阿伏兔这么说着,抄起手臂抱在了胸前“嘛,不过要论破坏力和给人找麻烦的能力的话,那当然还是我们团长更胜一筹了。”
我看着下方似乎在下一秒就能把隔热墙壁给打穿的两个人,一脸深沉地点了点头,心中满是赞同。
通过刚才这俩人间的相处我已经看出来了,神威这家伙现在就和熊孩子差不多,不管想做什么都没人能拦得住。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抗期吗
可这家伙的反抗期是不是也持续的太久了啊。
我看着引导对方拆家拆的很欢乐的神威,说“你不去阻止他吗”
阿伏兔摇了摇头说“再看看吧,团长现在的样子暂时还没有动杀心。既然不会闹出人命的话就随他去吧。”
我顿时眯起眼睛,说“你刚才的语气,好像是纵容孩子在公共场合搞破坏的老妈啊。这就已经妥协了吗”
“那能怎么办呢,人啊这辈子总有会当老妈的时候,不管你是自愿还是被迫的,也总会有这么一天到来。所以说平日里要多感谢自己的老妈啊,知不知道做老妈也是很难的,知不知道老妈一天到晚都为这些混球小鬼付出了什么啊”
“可神威是很爱自己的老妈的啊。”
我站的有点累了,干脆趴到栏杆上支撑住一半的身体重量,一只手拄着脸说“虽然老爸是个抛妻弃子的混蛋,但他老妈可是个大美人哦。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美人妈妈吧。他那时候可是很孝顺的。”
但一切都从那个下雨天起开始变了。
那个曾经在月亮下哭泣,无时无刻不将母亲的苦难藏于心底的家伙,突然间便说自己不再需要「家人」的牵绊,从此便抛下了一切一走了之。
直到今天,都没有再回来过。
从小到大,我也曾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苦恼过。但不管怎么说,也都只是些睡一觉起来就会忘记的抱怨,并没有什
么不得不去思索的含义。
真要说起来的话,似乎唯独只有这件事,我始终没有想明白过。
“我知道。”
阿伏兔简短地说,然后语气一转,大声的抱怨道“所以说这小鬼果然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吧可除了米饭以外他好像也没吃什么啊,总不会是蒸饭时用的水被他吸到脑子里去了吧”
“嗯如果是反抗期的话,那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