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咒术界白月光byM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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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绳和东京相离很远,要想去那里,只能坐飞机。
一个小时后,天内理子和她的三个保镖,就站在了五条家的私人停机坪里。无垠的蓝天下,碧绿的停机坪就像是一块绣毯,一架由高专协议调来的飞机就落在这张绿色的毯子上。
禅院蓝呆呆地站在飞机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庞然大物。
“蓝,你怎么了?”理子奇怪地问。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飞机。”蓝表情犹豫,又有些害怕。
“哈?你先前没坐过飞机吗?”理子睁大了眼睛。
“没有。”蓝摇头。
“不是吧,我都坐过飞机呢。”理子嘀咕道:“蓝,你总不会过得比我还闭塞吧?”
禅院蓝的目光动了动,没有说话。该怎么说呢?她以前的生活,确实算得上闭塞。
理子等不到回答,就大步踩着移动楼梯冲上了飞机,大喊道:“快点!我们要去救黑井!”
禅院蓝定了定神,深呼一口气,也走上了飞机。
这是一架能容纳五十人的飞机,但此刻只承载了他们四位旅客。天内理子一个人独占了一排,而蓝犹豫了一下,在理子身后的位置坐下了。
她刚坐下,杰和悟也相继上了飞机。
飞机舱狭小,五条悟弯下了头,才显得空间不那么窘迫。他目光左右逡巡,很快挑好了位置——在禅院蓝的右边坐下了。
“悟少爷,旁边有那么多空位呢……”蓝小声提醒。
“还不是为了贴身护卫这个小丫头?”悟翘起了脚,指了指蓝前座的理子。“要是坐得远了,救不到她怎么办?”
蓝闭嘴。
她刚想自己起身换个位置,左侧就来了个人——夏油杰对她笑了笑,说:“这里没有人吧?”接着,他就在她的左边神情自若地坐下了。
蓝:……
这里有没有人,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全飞机就四个人而已!
好家伙,现在她左杰右悟,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性,对她形成了两面包夹之势,她想换座位,也变得麻烦了。
算了,就这样吧。
禅院蓝又坐了回去。
夏油杰,禅院蓝,五条悟坐成了一排。
“喂,杰,你不觉得这里太挤了吗?”悟眯起眼,用威胁的眼光盯着杰。
“没有吧?我觉得这里是最方便和你们说话的位置。”杰耸了耸肩:“还是说你们打算霸凌我,你们三个坐一块儿,我孤独地坐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你是小孩吗?会怕自己一个人坐飞机?”悟咬牙切齿地说。
“你才是小孩吧?非要和女孩子挤在一起。”杰微笑着,脑袋上却蹦出了青筋。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空气氛围逐渐变得剑拔弩张。就在这无声的硝烟里,飞机慢慢向前滑行,然后在轰隆的巨震声里起飞了。
禅院蓝的心脏怦怦乱跳着,一方面,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左右两个人的争执。
要是他们真的动起手来了,那该怎么办呢?自己该帮谁呢?
她正在哀愁,脑袋里就想起了恶魔梅耶林的声音:“当然是谁也不帮,在旁边鼓掌,大喊‘打得好、打得好、再响亮些’啦!”
同一时刻,赌马场内。
几匹赛马奔驰于田径道上,转播电视的摄像机紧紧跟随着他们。满马场的观众都在声嘶力竭地大喊,希望自己下注的选手成为冠军。
然而,在观众席的某个角落里,却有一个男子,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赛马上。
伏黑甚尔躺在座椅上,将脚毫不顾忌地翘到了前座的椅背处。他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则持有一张照片:“你给我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这个小丫头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说着,甚尔将照片凑近了面前。照片上的少女,拥有精致却木讷的脸庞,一头黑发披散在身后。翻过照片,背面写着她的信息:禅院蓝,本名今泉蓝。樱霜学院学生。
甚尔看着她,啧了一声。禅院,这还真是个让人恶心的姓氏。
电话里,传来中介人笑呵呵的声音:“你不是说,你也没把握对付五条悟吗?这个小丫头是五条悟的心上人。听说,那位五条大少爷为了她做出了许多出格的事。也许,这次,他会为了她放弃星浆体也说不定呢。”
闻言,甚尔笑了起来:“这样啊,那就好办了。女人,就没有我搞不到的。”
禅院蓝下飞机时,脚都有些软了。
在飞机上时,她看到了窗户玻璃外的场景。云层近在咫尺,群山则在脚下。这种风景,让她不由觉得害怕。
想到上次坐过山车时,她也怕得不可思议。她猜,自己可能患有一定程度的恐高症。
蓝扶着楼梯栏杆,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楼梯。一阵咸涩的风吹来,她眯起眼,看到了碧蓝无垠、没有高楼遮罩的广阔天空。
这天空是如此的蓝,没有霓虹灯光的渲染,保持着最原始的颜色。
头发被风吹起的瞬间,她意识到了,这里是冲绳,而非东京,也非那个困住她的、小小的禅院家。
四人都下了飞机,营救黑井美里的计划正式开始。
半个小时后,黑井美里营救计划成功。
没有任何波折、没有任何反转,两位最强的咒术师,轻松地干掉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绑匪,将理子的看护人救了出来。
“都怪我不好,放松了警惕,才会被绑匪抓走。”冲绳海滩附近的商业区里,黑井美里满面歉意地说。
天内理子挂在她身上,满眼泪光,一副庆幸的样子:“还好你平安无事!”
杰笑吟吟地说:“反正也不算多麻烦。”
悟将手搭在额头上,目光放向远处的海边,嘟囔道:“既然都来冲绳了,要不要顺道在海边玩一阵子?”
“诶?”蓝愣住。“可是,我们不是在任务中吗?”
“就算在任务中,也不阻碍我们放松一下吧!”悟转了转手臂,笑嘻嘻地说:“这里可是冲绳啊,蓝,你真的不想游玩一下吗?”
他这幅自在的样子,就仿佛来冲绳原本就是为了玩,而不是为了救人质。
“夏油先生,这样不太好吧?”蓝有些紧张。在她的概念里,现在可是工作中的状态。游玩是绝对不行的。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杰眯起一只眼,“让理子妹妹在仪式前放松一下也不错。”
说到这里,蓝忽然想起来,理子是所谓的“星浆体”,马上就要献祭自己。这次冲绳之行,可能是她年轻生命中最后的旅行。
蓝攥紧了拳头,点了点头。
来冲绳的游客,大多是为了去海边洗海水浴。既然要洗海水浴,那泳装就是必不可少的。在前去海滩之前,几个人先去了一趟商业区,购买泳衣。
禅院蓝一听到“泳衣”,便立刻摆手拒绝:“不行,我不能穿那种东西!”
露出度那么高的衣服,成何体统呢……
天内理子眨了眨眼:“蓝,你难道没穿过泳装?”
蓝摇了摇头。
她连海边都没去过,更何况是穿泳装。
“试一试新事物吧!”理子跃跃欲试地说着,牵着她的手,就往一家卖泳装的商店里冲去。
“等等——”蓝很紧张。
但很快,她想到了一件事——那个会因为她穿着不得体而扇她耳光、痛哭着指责她勾引男人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一种释然的自由感,忽然从脚下涌起,她觉得自己像是摘掉了某种枷锁,身体变得很轻快。于是,她没再抗拒理子的热情,和理子一起进了泳装店。
“这件怎么样?”理子拿起一套粉色的蕾丝花边比基尼:“你的身材好像不错,穿这个应该很合适吧!”
蓝很羞窘地摆手:“不行,露得太多了。”
“那这一套?”理子又拿起一件蓝色的连体泳衣:“这个总够保守了吧!”
蓝看着三角设计的泳装下摆,依旧摇了摇头:“怎么可以把大腿完全露在外面呢!”
天内理子:……
理子撇了撇嘴,用教训人的语气说:“你怎么活得那么老气沉沉的啊!”
蓝瑟缩了一下:“抱歉。”
“干嘛说‘抱歉’?!”理子抱起双臂。
“我让天内小姐扫兴了吧……”蓝的眉头垂下来。
“才不是呢!”理子认真地说:“你可是我的朋友,怎么会让我扫兴?”
蓝愣住了。
她和天内理子,是朋友……吗?
十分钟后,换上了新衣服的天内理子与禅院蓝,走出了泳装商店。
商店旁的长凳上,五条悟和夏油杰早就在等着了。他们二人以飞一般的速度买好夏装,此刻踩着拖鞋、穿着泳裤、披着花里胡哨的冲绳衬衫,以普通游客一般的打扮坐在那里。
“喔,来了!”一看到蓝和理子出来,五条悟就亮起了眼睛。但很快,他露出失落的表情:“蓝怎么是这副打扮?”
禅院蓝没穿泳装,而是穿了一条白色的吊带裙,又披了一条夏威夷风格的披帛,头顶还有一个遮阳的草帽。此时此刻,她一手扶着草帽,满面羞耻地说:“我还是不好意思穿泳装。反正我也不会游泳,就这样穿吧……”
天内理子叹了口气,摊开手来:“没办法,我已经劝过她了,她觉得那些泳装都太暴露了。”
五条悟捂住了额头。
没看到想要看的场景,还真是遗憾啊。
换好了衣服,众人一道前往海滩边。
阳光、海风、浪涛、白鸟——夏日的气息,在水雾中扑面而来。
金色的沙滩绵延不绝,碧蓝的海浪一朵朵冲上沙崖。天蓝得近乎透明,与海水交融在一起,仿佛宇宙的尽头。
禅院蓝站在沙滩上,感受着海风吹气裙角的柔软滋味,心底满是不真实感。
这就是大海吗?
从前的她,从没想过自己能有机会到这样的地方来。
蓝正望着大海,冷不防脚上传来一阵掐痛。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小小的螃蟹,耀武扬威地用钳子钳住了她的小脚趾。
“痛……”蓝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甩了甩脚,那螃蟹反而钳得更紧,这让她不知所措,只能僵立在沙滩上。
“别动了,我把它摘下来。”杰的声音忽然传来。
蓝低头,看到夏油杰蹲了下来,伸手去捉那只不乖的螃蟹。海风吹来,鼓动他的衬衫,露出他肌肉结实的胸口。
他轻轻一用力,螃蟹就松开了钳子,立刻灰溜溜地爬进了海浪里,随着浪花退去而不见踪影。
“这样就没事了。”杰笑着站了起来,和她并肩看海。
“夏油先生,谢谢你。”蓝一边检查自己发红的脚趾,一边道歉。道歉完,她还心虚地看了眼杰的侧脸:“没想到,夏油先生愿意帮我……”
“为什么不愿意?”杰笑眯眯地看她。
“因为我先前用很过分的话说了夏油先生……”蓝低下头。一阵海风吹得她长发轻舞。
在廉直女子学院的天台上,夏油杰为了躲避诅咒师而亲了她,她恼火地指责杰是个骗子,还连说了两遍。
“啊,你说那件事啊,我都要忘了。”杰将手放入口袋里,眯着眼感受吹拂而来的海风:“不过,我也确实欠你一声道歉。”
“道歉?”蓝眨了眨眼。
“是呢。”杰望向她,细长的眼睛里承载着笑意:“因为我太喜欢蓝了,所以忍不住亲了你。你会原谅我的错误吗?”
——因为我太喜欢蓝了,所以忍不住亲了你。
禅院蓝的目光轻震,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等等,夏油先生,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手足无措。
“是告白哟。”杰低头看着她这幅不知所措的可爱模样,声音愈发揶揄:“蓝,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吗?我和悟不一样,我可是会很仔细地呵护你的。”
哗啦——又一阵海风吹来,杰的头发似乎要被吹散了。
这回,蓝终于听明白了:夏油杰确实在和她告白。
“不对,夏油先生,这不对……”蓝更紧张了。
“我亲了你两次了,你还没有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吗?”杰很坦然地说着。他眯了眯眼,望向不远处正和五条悟比赛谁找海参找得多的理子:“看见理子妹妹后,我忽然明白,生命短暂而无常,所以不能错过喜欢的人。”
这样的话,他熟稔地信口拈来。
“可是,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蓝蹙紧了眉头。
“蓝很可爱哦。那种即使生长在淤泥里,也要奋力长大的努力感,是最让人喜欢的东西。”杰的声音很温和。“蓝和以前的我很像。要知道——我们这种并非御三家的咒术师,偶尔也会活得很麻烦呢。”
蓝的眼帘动了动,目光慢慢低垂下来。
原来,夏油先生喜欢上她了吗?
可是,这种喜欢,是真实的吗?她不敢确认。
“放心,我不会逼迫你答应我,也不会让你现在就给我答案。”杰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我们明天才回东京,今晚会住在冲绳。晚上九点的时候,我在知念岬等你的回复。”
知念岬,那是附近的一座岬甲公园。
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内心十分迷茫。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东西划过空中,如暗器一般扔向了夏油杰。杰警惕起来,立刻后退一步,让咒灵接住了这个“暗器”——竟然是一个海参。
这个海参来得杀气十足,附着的力量也大,杰硬生生后退了好几步,才止住了脚。
“杰,你在干什么?!”五条悟沉沉的嗓音,在二人身侧响起来。
穿着泳裤、戴着墨镜的悟,阴沉着面色,气势可怖地站在不远处。他的手上,还捏着刚才从海边捡来的贝壳。
周遭人声喧闹,但他的四周却安静得可怕,仿佛暴风眼的中心。隔着墨镜,他那蓝色的眼睛,如同海啸前的天空,蒙着一层阴翳。
噗嗤一声,可怜的贝壳竟然被他满是青筋的手捏爆了。贝壳化作齑粉,落在他脚下,与沙滩合为一体。
但杰却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而是自若地说:“如你所见,我在告白。”
悟咬紧牙,表情更沉了:“你从前不是说,你不喜欢蓝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吗?”
杰无所谓地笑笑:“人的喜好是会改变的。”
“杰!!”悟睁大了眼,目光狠狠地盯向杰。二话不说,他就走向自己的挚友,揪起了杰的衣领,恼怒地大吼道:“你怎么可以对蓝告白?!”
杰被他拎着衣领,却依旧不疾不徐,甚至像是故意挑衅一般说道:“为什么不可以?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分手”这个词,极大地刺激了五条悟的耳膜。他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起,浑身上下的咒力都有些不受控制了。一团火焰在他的身体里窜来窜去,他现在满心都是打架的冲动。
他是和蓝分手了,可他和蓝还是互相喜欢着的!
杰清楚这一点,甚至还答应帮他追回蓝。
这就是杰所谓“帮助”的方式吗?!竟然直接和他抢人?!
五条悟像野兽一般低吼一声,一拳揍上挚友的面颊。杰躲闪不及,身体重重摔落在沙滩上,扬起一阵沙尘,引来周围人的惊呼。
而处于盛怒之下、理智全失的悟,竟抬起手,冲地上的挚友摆出了术式的姿势——
杰愣了愣,皱眉道:“悟,你来真的吗?你要在这里和我打架?”
悟嗤笑一声,声音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诡异地理智中掺杂着一丝疯狂:“杰,你应该也很想和我打一架吧?”
就在这时,禅院蓝颤着双腿,横到了二人中间:“你们两个!够了!”
她喘着气,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悟:“悟少爷,别这样!我们还要陪天内小姐去水族馆,忘了吗?再这样下去,会赶不上时间的!”
她的眼神既可怜,又无措,让五条悟的心头火慢慢降温。
这时,他才注意到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游客,都在指指点点着凑热闹。
“嘁。”悟放下了手,说:“确实。理子难得来一次冲绳,可不能错过时间。”说完,他就放下了手,拽住蓝往理子的方向走。
走了没几步,他回过头,对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杰冷眼说:“杰,她不会喜欢你的。”
杰笑了笑,没有反驳。
这种态度让悟恼火,悟将蓝的手握得更紧了。
一场争执,以陪理子去水族馆的行动告一段落。
片刻后,水族馆内。
巨大水箱泛着幽幽的深蓝色,光线从水面上方落下,折射成瑰丽迷人的色泽。一条十余米长的鲸鲨缓缓游过水中,姿态神秘而具有威严。
天内理子站在水箱前,抬头望着鲸鲨:“蓝,你们吵架了吗?”
蓝摇摇头。
“我都听到了哦。”理子一眨不眨地望着鲸鲨:“他们都喜欢你吧?那蓝想选择哪一个?”
蓝愣了下,羞窘无比。她无措地低下头,说:“我没有做选择的资格。我不配成为他们的恋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蓝很可爱啊。”
“我……”蓝低下头,神色踌躇:“我是最下等的那种人,被妈妈厌恶,被弟弟嫌弃。没有坐过飞机,没有看过大海,没有去过水族馆。在遇见悟少爷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手机和甜点是什么……我是不被期待的人。”
理子眨了眨眼,语气忽然生气:“不可以那样说哦!”说着,她踮起脚,抱住了蓝的脑袋,像是大姐姐一般轻轻地拍着她:“蓝很好,不是不被需要的人。你忘了吗?是你救了我!”
蓝怔住。
她想起理子从高楼坠落时的场景,心有余悸。像是为了确定理子还活着,她伸手抱住了理子,与这个女孩相拥在一起。
鲸鲨游动着,水光落在二人身上,光怪陆离。
忽然间,理子听到了蓝的啜泣声。“怎么了?”理子问。
“我……我不想看到天内小姐死去。”蓝抬起了头,她的眼睛已经被泪水布满了:“天内小姐,你可以不做星浆体吗?你是第一个把我当成‘朋友’的人。我从来都没有朋友。”
理子沉默了。
“我身来就被选中做星浆体,没有拒绝的资格。”理子的声音很轻。“抱歉。我不能一直陪着蓝。”
闻言,禅院蓝的啜泣声更响了:“为什么呢?我不明白……”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影子被水波的光投在地上。
好一阵后,理子笑了起来,从口袋中掏出手帕给蓝擦眼泪:“好啦,蓝,别哭了。你不如想一想,你要不要接受刘海妖精的求爱?”
“刘海妖精”这个称呼,让蓝忍俊不禁。她擦掉了眼泪,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喜欢’,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呢?”
不过,她想,她大概会拒绝杰吧。
她并没有对杰产生那种过量的、溢出的喜爱,就像当初对悟那样。
决定了。今晚的九点,她会去知念岬,亲口给他一个拒绝的答案。
夜晚,八点三十分钟。
现在是冲绳旅游的旺季,海滩边的酒店里很热闹,几个外国的游客在走廊上弹吉他和打牌,嘻嘻哈哈的声音穿过玻璃,直抵夜空。
夏油杰推开酒店房间的门,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朝门外走去。
他和蓝约定九点时在附近的知念岬见面,可不能迟到了。
想起白天和蓝告白时,她那副羞窘又不知所措的样子,杰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样的蓝很可爱。
至于她会不会接受自己的告白,杰没有思考太多。
他一向是“喜欢了就去追”的性格,追不到也就算了。恋爱中的冲动,那是最难能可贵的东西。更何况,冲动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容易伴随着新鲜感而退潮。
现在不告白,以后可能就不会有同样的冲动了。
“杰?你怎么在这里?”一道女声响起。
杰回过头,看到了一名穿着艳丽长裙、烫着入时卷发的女性。她睁大了眼,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杰。
“佐和子?”杰歪过了头。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前不久与杰分手的前女友,佐和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佐和子狐疑地说:“难道,你也是来散心旅游的吗?”
“差不多吧。”杰说。
佐和子看着他,表情复杂:“杰,其实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说。方便吗?”
杰看了看时间,推开走廊的窗户:“五分钟以内的话,可以。”说着,他背靠窗台,摸出了打火机。
佐和子很熟悉他的习惯,从贴身的小包里取出一盒烟递给他,低声说:“杰,我和你分手后,也觉得我太冲动了。我的脾气很暴躁,所以才会那样……”
杰低头“嗯嗯”地附和着,接过了烟。就在这时,他察觉到烟上缠绕着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是咒灵。
杰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转向佐和子,发现她妆容下的脸憔悴得不可思议,身下的影子里,似乎也有咒灵潜伏着。
她很颓废地抽着烟,说:“和你分手之后,我一直做噩梦,身体也疲惫得像是被抽干了,哪里都很重,所以我才想来冲绳散散心。但是,这是不是治标不治本呢……”
杰揉了揉眉头,喃喃道:“确实,散心可不能解决问题。”
得祓除咒灵才行。
九点时,禅院蓝已经站在了知念岬公园的草坪上。
璀璨的星空铺在头顶,夜幕清澈得像水一般。知念岬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在夜晚时,泛着神秘瑰丽的蓝紫色。
因为是夜晚,公园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一阵阵海风,吹得她裙摆和头发一阵飞舞。
禅院蓝趴在公园的木栏杆上,眺望着星空下的大海,在心底反复排练着一会儿要和夏油杰说的话。
“夏油先生,我觉得我不适合你,你会找到更优秀的女人的。”——单单是这句拒绝的话,似乎就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她就这样,将这句话反复排演了许多遍,直到烂熟于心为止。再低下头时,发现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九点过一刻了。
夏油先生迟到了。
蓝正看着时间,杰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她接通后,手机那头就传来杰有些匆忙的声音:“蓝,抱歉,我要迟到一会儿,我有一个突发的任务。”
蓝一听,就紧张起来:“任务?”
“嗯。祓除咒灵而已,应该很快就会完成了。受害者被咒灵折腾得快死掉了,不解决的话会很麻烦的。”
“那、夏油先生先忙吧!”蓝不敢占用他的时间:“我就在知念岬公园等你!”
杰没说话,那头传来乒乒乓乓的嘈杂声,好像是家具被掀翻的响动。蓝想象着杰和咒灵战斗的场面,心底满是担心。
没过多久,电话就自动断线了。她收起手机,继续等候。
海风吹得她有些冷,她用手抱住了自己,上下摩擦了一下手臂,转身靠着栏杆坐下来,继续等候杰的到来。
再过一会儿,夏油先生应该就来了吧。
“喂,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醉醺醺的、带着冲绳味的男声传来。三个酒气熏天的中年男子,嘻嘻哈哈地冲她打招呼。
禅院蓝皱了皱眉,没有理他们。
但这样的退让,却让三个男人更兴奋了。他们凑过来,将蓝堵在栏杆前,你一句、我一句地调侃她。
“你是游客吗?一个人来这里旅游,不会寂寞吗?”
“是不是在等什么艳遇呢?”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喝酒?我们正好缺女人陪呢!”
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真讨厌……
就在这时,有个人影站上了公园的台阶。那个人笑嘻嘻地说:“你们这样的男人,可是讨不了女人的欢心的。”
那是个体格健壮、有着一张俊脸的年轻男人。他穿着一身宽松的T恤,踩着居家的拖鞋,看模样,像是从家里出来散步的。
醉汉们一看到他,就不满道:“少碍事!”
“女人可不能强迫呀。”年轻男人拿舌尖舔了一下嘴角,分毫没有一对三的局促,反倒显露出一种野性的从容:“我劝你们快点从那位大小姐身旁离开,要不然,我就动手了。我对男人,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
也许是被他的气势所迫,三个醉汉愣了愣,竟然真的慌里慌张地逃跑了。
而这个年轻男人呢,则悠闲地从他们慌乱的身影中穿过,朝禅院蓝走来。一边走,还一边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大小姐,留个电话吧?我叫伏黑。”
等他走近了,蓝发现他有一双极翠绿的眼睛,就像是春天的枝叶一般。
“啊……谢谢你。”蓝眨了眨眼,怔怔地看着那三个逃离的醉汉,有些不解。
这个叫伏黑的男人有那么可怕吗?什么都没做,就让几个醉汉逃得那么快。这简直像是事先串通好了什么剧本似的。
也许是巧合吧。
“大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哦。要不要我陪着你呢?”伏黑也靠到了栏杆上,十分自来熟地挤在蓝的身旁:“我对女人很体贴。无论是什么要求,找刺激也好,要安慰也好,我都可以胜任哦。”
轻浮无比的话,让蓝的五官挤在了一块儿。
但叫伏黑的男人却凑得更近了,甚至还拿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穿的是吊带裙,肩膀的肌肤完全暴露在外。这一下触碰,叫禅院蓝真切地感受到了男人手上的茧,她立刻缩到了一旁:“伏黑先生,我没有那种想法。”
“哦~这样啊。”伏黑勾了下嘴角。他的嘴上有道深深的疤,不知道是怎么伤的。“那就算了吧,我不喜欢勉强女人呢。”
说完,他就转过身,慢悠悠地往外走。
禅院蓝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搭讪不成就走了,没发生什么事。
想起伏黑刚才拍自己肩膀的那一下,她心有余悸地低头看,却在肩上看到了一道奇怪的痕迹。
红色的、像是某个宗教符号一般的纹路,蜿蜒在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