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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咒术界白月光byM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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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我的女人?”甚尔不快地抓起青年的头发,将他抵在墙上,给了他重重一记肘击:“想死的话可以直说。”
他下手又狠又快,青年被肘击的瞬间,便发出了呕吐的声响,口中涌出一滩白沫。
见状,另一个青年吓得瑟瑟发抖,脚底抹油似的溜走了。
甚尔松开那口吐白沫、昏厥过去的人,转身走向今泉蓝:“大小姐,你没事吧?才这么会时间,你就招惹上坏人了?”
今泉蓝缩在小巷的角落里,像是一只不安的猫。甚尔走近了,她那瘦削的身体就被他的影子完全覆盖住了。
在他的影子里,发着抖的蓝胆怯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眼睛,像是受了惊的鸟雀。
也正是这一眼,让甚尔看清楚了她在做什么——
她被那两个青年撕扯得衣衫不整,膝盖和胳膊都是粗暴的擦伤,但她却小心翼翼地用手保护着甚尔先前送的打火机。
“喂,你……这就是个用完的打火机而已。”甚尔没好气地说。
“可是,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蓝小声地说。
她在说谎。
她早就收到过别人的礼物了。五条悟的发卡,夏油杰的汽水,甚至说——禅院直哉的苹果核。
但是,她偏偏要这么说。
甚尔轻轻一愣。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鬼。一个打火机而已。”他轻嘁了一声,面色却缓和下来。他察觉到蓝的衣衫破乱,无法遮掩住身体,索性脱下自己宽大的T恤,套在了她身上:“你穿这个吧。”
“那甚尔君呢?”蓝小声问。
“无所谓,就这样吧。”甚尔赤着上半身,往外走去。
蓝套着他的T恤,沉默了。
好重的烟味。
不好闻。
还有……血的味道。
他什么时候杀人了?还是说,他的身上有没好透的伤口?
蓝皱着眉,披着他的外套往私家车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取出手机,偷偷发了一条短信:计划完成,钱会打到指定的账户里。受伤者的治疗费用,我也会出的。
次日早晨,伏黑甚尔起床。
他居住在今泉家的客卧,才搬进来没几天,就把这里弄得乱糟糟。地上是烟蒂和外卖盒,桌上摆着作废的彩票。
他用脚踢开地上的杂物,清理出一片可以做训练的地方,接着便趴下来,单手俯卧撑。
在简单的锻炼里,他闭上眼,用敏锐的听觉观察今泉宅的一切。
今泉家那个老爷又出门了,每次天亮,他都会消失在这栋宅邸里,简直像是惧怕太阳的吸血鬼似的。
这样的家伙,真的会想杀那位大小姐吗?不会是她感觉错了吧。
厨房的方向有笃笃的轻响,似乎是有个手生的人在做菜。
甚尔锻炼完毕,冲了个澡,便毫无芥蒂地裸着上半身下了楼。在客厅里,他看到了那个笨拙的做菜人——是今泉蓝。
她站在流理台前,处理着一堆麻烦的内脏。看得出来,她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眉头皱得很紧。
“大小姐,你在干吗呢?给爸爸先生准备爱心午餐吗?”甚尔打了个呵欠。
“啊……甚尔君,你起来了?”蓝转过身,显得有些无措:“我听你说过,你喜欢吃肉和肝脏,所以想做一份便当……”
“哈?”甚尔露出些微的惊诧:“给我?”
蓝点头。
“真是闻所未闻……”
他的任务金主,竟然亲自给他做菜。
他有多久没吃过这种所谓的“便当”了?上个妻子给他做菜,也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但甚尔还是接受了她的便当。不吃白不吃嘛。
就是蓝的厨艺,实在算不得好。她是那种最简单的泡面和饼干就可以下肚的人,从不讲究食物的味道,厨艺自然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
“大小姐,你还是赶紧放弃厨艺吧。”甚尔吃完她做的便当后,毫不客气地这样说她:“你没有任何料理上的天赋,没法靠这个讨男人欢心。”
不过,蓝没有放弃。
此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她变着法子练习便当,厨艺似乎也有了起色。恍惚之间,甚尔觉得自己成为了她的试味工具人。
这天夜晚,天气稍稍凉了些。傍晚时,一场雷雨骤然到来,铺天盖地的雨水,覆盖了整个东京,白色的闪电,从夜幕中滚过。
甚尔刷完牙,便在房间里检查手机的短信。任务一直没进展,孔时雨说盘星教那边很着急。
甚尔可以理解盘星教的心急——在他们的教义里,“星浆体”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而根据盘星教徒在咒术高层的线人指示,这个今泉蓝,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星浆体。
不过,盘星教徒再急也没用,他现在不想杀人。
轰隆一声响,又一道雷爬过天际。在雷声落下后,甚尔的门忽然被敲响。隔着门,甚尔就闻到了蓝身上的味道。他的五感很敏锐,所以他早记住了蓝所独有的、身体的清新香气。
他打开门,今泉蓝,赤着脚、发着抖,低头站在他门口。
“怎么了,大小姐?”甚尔问。
“我怕打雷。”蓝抬起头,望着他,“你不是会保护我吗?那也可以从雷声下保护我吧?”
甚尔无语,没好气地说:“打雷你都怕?胆子也太小了吧!”
作为回应,今泉蓝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忽然就转起了泪光,说哭就哭。
甚尔表情一僵,他抓紧了门框,不可置信地说:“不是吧,这就哭了?”说完,他恼火地说:“你要想进来也行,但事先说好,我在和女人打电话,小孩子不能听的那种。你要是待不下去,我可不管。”
这种糟糕的话,总能把这位大小姐吓退了吧?
他可不想和她在这种情景下共处一室。
至于理由,他也说不清楚。这大概是杀手的本能吧。
谁知道,蓝不介意,还说:“我不会吵的。”
甚尔:……
他没办法,放她进房间。
今天佣人来收拾过这间客卧了,房间干净了一点,让蓝有了落脚之处。甚尔没管她,自顾自躺到床上,拿手机随便拨通了一个相好过的女人的电话。
“沙耶加,我是甚尔。”
“呀,甚尔君,你还记得我呢?都三个月不联系了。”
“我只是工作比较忙而已。没办法啊——对了,你今晚一个人睡吗?想我吗?”
沙耶加噗嗤轻笑起来:“甚尔君,你不会是又想看那种照片了吧?”
“我是男人嘛。男人会有这种想法,很正常。”甚尔拉长了语气,懒洋洋地说。
“那,我现在去拍……”女人很大方。
就在这时,天边又有雷声滚过。甚尔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到了今泉蓝的身上——她安静地坐在墙角,双手抱膝,像个被丢掉的人偶。
轰隆——
雷声落到了夜色里的大地上。
“甚尔君想看什么颜色的睡裙呢?”沙耶加在电话里询问。
但甚尔却没心思去管她了。他“喂喂”了几声,嘟囔道“信号怎么不好”,便随便地挂掉了电话。
接着,他下了床,在今泉蓝的身边坐下。
“打雷而已,没什么好怕的。”甚尔对身旁似乎在神游天外的少女说。“咒术师和人类,可比打雷要可怕的多了。”
蓝微异,她点点头,将身体缩得更紧,似乎依偎在了甚尔的身旁。
但是,此刻,她的内心却是另外一种想法——
啊,甚尔君,其实我完全不怕打雷来着。是在骗你哦。:,,.

第35章 035
暴雨过后的清晨,日光格外明亮。从今泉宅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一道彩虹横跨在东京上方。
今泉蓝从睡梦中惊醒。她侧躺在客卧的地板上,像个小小的乞儿。昨天一夜打雷,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甚尔这里睡了一夜,借口是“害怕”。
当然,她不是真的怕雷,她只是觉得这样做会更有利。
看起来柔弱无害的东西,更容易令人放松警惕。不为自己辩白,只会木讷承受一切的人,也最不容易引起注意。
这是她在禅院家所知悉的生命的法则。
也许是听见她起来了,客卧的门推开,甚尔倚靠在门框上,将什么东西丢了过来:“雷雨早就停了,回去你自己的房间吧。”
蓝手忙脚乱地接住甚尔丢过来的东西,发现那是个打火机。和昨天甚尔送她的打火机一模一样的款式,唯一的区别是,昨天那个没气,今天这个全新。
“这个是……?”
“你不是觉得这个企鹅很可爱吗?我就去弄了个全新的。”甚尔挑了下眉,语气有些欠揍:“当然,花的是大小姐你的钱。”
蓝按了按打火机。
火苗蹿了起来。这一刻,她好像看见了天内理子的笑颜。她在巨大的水族箱前拥抱着她,鲸鱼的影子落在了蓝的身上。
蓝用指甲刮过打火机上的企鹅,险些将企鹅可爱的小脸蹭花。但她的表情却是另一幅模样——她小心翼翼地、怯懦地抬头,说:“谢谢你,我会好好保管它的,也会一直记得这件礼物的。”
她的眼神,像是刚打开的贝壳里的珍珠一般闪亮。
甚尔没说话,耸耸肩往外走。
蓝喊住他:“甚尔君,你去过水族馆吗?”
甚尔顿住脚步:“陪女人去过。怎么了?”
蓝鼓起勇气,说:“我想去水族馆。不知道东京有没有鲸鱼呢?你可以陪我去看看吗?”
“没有鲸鱼呢。”
葛西临海水族馆人来人往的指示牌前,今泉蓝仰头望着路标,语气中有点失望。“虽然有金枪鱼和鲨鱼,但是没有鲸鱼。”
伏黑甚尔打了个呵欠,靠着一条沙丁鱼的标本露出昏昏欲睡的样子。他又换了身宽T恤,打扮随意得像是在打工。“东京怎么会有鲸鱼啊……”
蓝没有说话,慢慢往前走去。
虽然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很久,但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同龄人触手可及的玩乐,对从前的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也只有在冲绳时,她和理子一起去过类似的地方。那时,鲸鱼在长达十余米的水箱中摇曳,散发着神秘和自由感。
蓝往前走了几分钟,在一个装满了水母的圆形水箱前停下。
“甚尔君,你看过鲸鱼吗?”她凝视着半透明的水母,蓝紫色的光落在她的眼睫上,将她的眼睛染成迷离的颜色。
“没有。”甚尔站在她身旁。他那双深绿的眼睛,好像也沾上了海的色泽。
“如果这里有鲸鱼的话,甚尔君会带自己的孩子来看吗?”蓝问。
“哈?怎么突然这样问?”甚尔露出烦恼的神色:“我和那两个小鬼很久没见面了。而且,我也懒得照顾小孩。”
“不行哦。这样的父亲是不负责的。”蓝认真地和他说:“甚尔君,做一个好父亲吧,有空去见见孩子们,怎么样?”
这话说的伏黑甚尔想笑。
说什么呢?这个小丫头一本正经地管教起他的家庭来了。
“如果甚尔君觉得照顾小孩子很麻烦的话,我也可以帮忙。”蓝双手交握于胸前,上前一步:“我能帮甚尔君。”
甚尔的眉头皱紧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有在胡说八道。”蓝认真地说:“我很喜欢甚尔君。我愿意替你照顾孩子。”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漆黑的眼中倒映着水母的身体,仿佛她的眸子就是一片幽邃的海域。
伏黑甚尔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喂,大小姐,赶紧清醒一下。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他好像很烦躁:“我只是你雇佣的一个保镖,假扮成你的恋人而已。你别真的弄假成真了吧?我可不喜欢你这个年纪的女人。”
蓝慢慢低下头,说:“我想得很清楚。从来没有人会这样保护我,也没有人会细心地送我礼物。我的爸爸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悟少爷也没有。甚尔君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
甚尔沉默了。
水母在深蓝色的水箱中缓慢地游动着,像是一朵朵打开的昙花。水箱前的少女,眉间凝蹙着极淡的哀伤。
片刻后,甚尔揉着眉头说:“大小姐,别这样说。你以后,还是会跟那些能给你平稳生活的人结婚的。别喜欢我,会被我牵扯着下地狱的。”
“可是——美津子小姐能喜欢你,那些风俗女郎也能喜欢你,为什么我不行呢?”蓝迷惑地问。
“你怎么可以拿自己跟那些风俗女比?”甚尔被她折腾得头疼:“你可是今泉家的大小姐,干嘛看上我这个搞不好明天就会死掉的男人?”
“不可以吗?”蓝的声音像是要哭了一般。
“不可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只是想要一个‘父亲’而已,因为你从没得到过父亲。”甚尔的嗓音有些沙哑:“很抱歉,我懒得陪你玩过家家游戏,也不想当你的爸爸。”
说完,他就转身往前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中。
今泉蓝留在原地,慢慢低下头,神色逐渐染上木讷。
啊,状况跟她想象得不一样。她还以为这个男人会立刻答应她的告白,然后迫不及待地想做进一步的事,就像直哉大人那样。
明明看起来是个连根带叶都腐朽透顶的男人,为什么甚尔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因为蓝突如其来的告白,在从水族馆回今泉宅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回到家后,天已经黑了。佣人看到蓝,便说:“月彦先生请您去花房。”
蓝与甚尔分开,沿着灯光昏暗的花园小径,走到了那个精致的玻璃温室中。栽满了花朵与绿植的小屋里,今泉月彦正站在那株青色花苞前。
“爸爸,有什么事吗?”蓝问。
“蓝,把手给我。”月彦凝视着花苞,面庞凛然,但眼神中却有很淡的兴奋。
蓝不解地将手伸了过去,但下一刻,月彦便用一把小刀划开了她的指尖。
“疼……”蓝挤起了五官,挣了挣,手却被月彦牢牢地抓着。“爸爸,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试试看,那个传闻到底是真是假,蓝的血对这一株青色彼岸花有没有用?”月彦那猩红的眼,愈发兴奋了。
鲜血从蓝的指尖滴落,奇迹发生了,原本紧闭的花苞,竟然慢慢打开了一角——但也只有这一角。
月彦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他抓过蓝的手,干脆地用匕首又往她的胳膊划了两道,让更多的血液滴落下去。
“爸爸!放手!好疼!”蓝推搡起他来。
“蓝,能为爸爸牺牲一点血吗?”月彦温柔地转头看着她,那双红色的眼里,倒映出她轻轻发抖的身形。“难道你不爱爸爸吗?这点事都不愿意做吗?”
夜色寒冷,月彦的笑颜明明如此儒雅,可却令她感到了丝丝冰意。
就在这时,花房处传来了敲打玻璃的声音。甚尔靠在那里,优哉游哉地说:“爸爸先生,哪有这样欺负女儿的?太过分了吧。我这个恋人可看不下去了。”
看到甚尔,月彦的笑脸一下子消失了。
他松开了蓝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淡淡道:“我们今泉家的事,和你这个外人可没有关系。”说着,他又转头对佣人吩咐:“为大小姐包扎一下伤口。”
甚尔的目光紧紧跟着他:“我可不是外人,而是你未来的女婿哦。”
月彦的眉头皱起来:“你可真是在做梦啊。我已经决定了,蓝会在天后嫁给我指定的男人,你就快点滚出去吧。”
这句话让蓝微微吃惊:“爸爸,你在说什么呢?嫁人?天后?”
“是的。”月彦重展文质彬彬的笑颜:“虽说之前一直遵循你的意见,让你过快乐自由的生活,但爸爸现在觉得,你还是要尽快成婚,然后生下许许多多拥有今泉家血脉的孩子才好。当然——你的丈夫,将由我选择。”
蓝的瞳孔轻轻一震。
眼前的今泉月彦,比她想象得还要陌生。
嫁人?怎么可能。她根本没考虑过这件事。
而且,这也太突然、太反常了。明明在前不久,月彦还说过“蓝现在应该继续深造、不被内宅困住脚步”这样的话,现在怎么又会如此仓促地要她结婚呢?
天之内便结婚,这显然不是什么“为了她着想”的婚事。
“你的丈夫,是一个宗教的首领。他不会在经济上亏待你,一旦结婚,你就可以过着被无数教徒众星拱月的生活。”月彦伸手,摸了摸蓝的头发。接着,他用冰冷的目光看向甚尔:“至于这个男人,让他今晚收拾行李,滚出今泉家。”
留下这句话后,月彦便优雅地往外走去。
花房里寂静下来,蓝攥紧了拳,盯着那株青色彼岸花不放。她被月彦用匕首割开的肌肤,依旧疼痛不已。
“大小姐,现在我相信你的直觉了。”甚尔啧了一声,快步走过来,抓起她受伤的手查看:“你这个爸爸,确实在盘算什么阴谋。”
“天之后就结婚……”蓝的嘴唇动了动。忽然间,她抬头,哀求地看向甚尔:“甚尔君,我不想和那个不认识的男人结婚。能带我走吗?我们一起离开今泉家,去哪里都好。”:,,.

数日后,京都的夜晚,万世极乐教本教所。
古典的和式建筑,排铺在秀丽的青山上。一泓淙淙的瀑布,注入山脚开满莲花的湖泊。这里没有摩登城市的喧嚣与光线,只有属于宗教的宁静与快乐。
今泉蓝站在一条曲折的木桥上,垂眸看着夜色下的莲花湖。明明此间的风景如此秀丽,她的眉眼却写满了怅惘。
昨天晚上,她被今泉月彦亲自送来了此处。留下一句“教宗大人就是你的丈夫”之后,月彦便优雅地离开了,仿佛不再在乎这个女儿的存亡。
蓝对这位教宗大人没有任何的了解,只是在车上通过司机之口,简单地知悉了一些信息。
这个教派名为“万世极乐教”,顾名思义,以“追求快乐”作为宗教的主旨。今泉月彦一直在资助这个教派,帮助教派修筑起了漂亮的教所,也让广大教徒能过上吃喝玩乐的生活。
至于那位“教宗大人”,则是现在站在今泉蓝身旁的男子。
“小蓝,为什么不开心呢?”这位年轻的、穿着教宗服饰的男子,用一把纯金的折扇抵着自己的面孔,不解地眨眼看她。“在这个地方,应当感受不到痛苦和哀愁才对呀。”
平心而论,教宗长得并不难看。
他不是蓝想象中那种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而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长相秀气,还有一双彩虹一样绚丽的眼睛。
真难以想象,这么年轻的男子,竟然是一个宗教的首领。
那些信徒,为什么会信奉他呢?
“我不想结婚。”蓝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教宗大人,我们此前并不认识,却忽然间要成为夫妻,这也太奇怪了。”
闻言,教宗笑起来,那笑颜竟有些开朗:“说明这是神明赐予我们的缘分哦。”
蓝疑惑地问:“教宗……愿意娶我吗?”他是宗教的领袖,明明能拥有很多女人,何必娶妻呢?
教宗开心地说:“当然愿意呀。你又年轻,又美丽,我很喜欢你。”
蓝无话可说。
这个教宗,好像也只是个肤浅之人。
“小蓝呢?”教宗睁着那双漂亮绚烂的眼睛,追问道:“你喜欢我、喜欢这个地方吗?”
蓝沉默了。
她的求生意志告诉她,不要说出惹人嫌的话。但如今的她,好似拥有了从前没有的勇气和倔强,于是她最终回答道:“我不喜欢。”
“诶——”教宗露出了伤心的表情。他好像很委屈,说:“难道你信仰别的宗教吗?”
“我不喜欢宗教。盘星教也好,万世极乐教也好,我都不感兴趣。我觉得宗教是让人丧失自我的地方。”蓝说。
“那可真是让我伤心呀!”教宗嘟囔道:“不过,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你快乐起来的。”说完,他就牵住了蓝的手,朝着教派的建筑内走去。
蓝没有反抗,跟着他向前,目光却停驻在身后。
她知道,伏黑甚尔跟来了,就在附近潜藏着。
不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做呢?他会如她恳求的那样,带她逃离此处吗?
教宗名为童磨。
如他所言,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竭尽所能地想让今泉蓝变得快乐。
漂亮的珠宝、珍稀的佳肴、丝缎的和服——这些东西,流水一样被搬进了今泉蓝的房间里。所有的教徒都知道,她将会是教宗未来的妻子。
每天,蓝都会看到顶着微笑、满面期待的教宗,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蓝,这件和服怎么样?你喜欢吗?”童磨亲自拿起和服,在她身上比划。
蓝摇了摇头。
童磨的微笑立刻消失了,他竟然流下了眼泪。表情变化之快,就像戴摘面具。
据说,童磨在信徒面前,也是这样的。当他听闻信徒的悲惨后,就会不可控制地淌下眼泪,所有人都说,教宗无比仁慈,他的泪水,会洗去信徒的不幸。
不过,这并不能打动蓝。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对一个素未相识、来历不明的男人心动。
现在的她最常做的事,便是立在屋檐下等候。
白天是教所最安静的时候,因为在万世极乐教的教义里,夜晚才是快乐的,所以教宗和信徒都会在白日入睡。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初秋。在渐冷的风里,今泉蓝盯着远处的青山看,仿佛在木讷地出神。
但很快,她等的男人便来了。
“大小姐,你怎么又站在这个地方?”伏黑甚尔的身影从屋顶上滑落。他抽出一根烟,自然地靠在了栏杆上。“这儿对你来说太冷了吧。”
“我在等你。”蓝看向他高大的身影,说:“甚尔君,什么时候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呢?”
甚尔刚点燃烟,他英俊的脸藏在叶子的阴影里,叫人看不清神色。等他呵出一口白气后,才低声道:“我看这个教宗对你挺好的,你嫁给他也不错。至少,会过上平稳的生活。”
蓝咬了咬牙,轻声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嫁给他。你也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甚尔握着烟的手一僵。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少女想要什么——她喜欢他,就像那许许多多和他逢场作戏的女人一样。可他注定没办法带给她安定,也不可能和她有什么结果。
于是,甚尔露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轻嗤一声:“我怎么可能清楚你在想什么?”
蓝皱起了眉,拿拳头不痒不痛地打了他一下:“你太让人失望了!”
甚尔啧了一声,嚷道:“大小姐,再胡闹可就烦人了。我说过,我对你这种小丫头没兴趣。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现在立刻就把你丢在这教派里面,管自己回东京咯。”
蓝愣了愣,眼眶迅速浮起红色。
这表情是甚尔最熟悉的,他曾无数次在女人的脸上看到这种心碎的神色。但过去的每一次,他都觉得不耐烦,甚至有看好戏的冲动;但这一回,他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愧怍。
这愧怍很少、很少,少得可怜,在他没有尊严的生命里,其实什么也不算。
在今泉蓝看不到的地方,甚尔将烟头落在了自己的掌心,慢慢地转动着。烟头的高温炽烫着掌心的肌肤,令他的神思变得无比冷静。
不能给她希望。
给她希望,就是将她推入深渊。
如果这个大小姐和自己扯上关系,只会落入无间地狱。
“委屈?你自找的。”甚尔轻蔑地笑起来,对蓝继续说出刻薄的言辞:“我早说过对你没兴趣了。你这样的身材,连让我和你睡觉的冲动都没有。”
今泉蓝愣住。
她的身体轻轻发起抖来。
“我讨厌你……甚尔君,我讨厌你!”
她头也不回地往屋内奔去,看起来像是气极了。
甚尔看着她的背影,嚷道:“我回东京了哦。”
伏黑甚尔没有回东京。
他在万世极乐教附近的小镇租住了简陋的房间,落下脚来。
离今泉蓝和那位教宗的正式婚礼时间已经很近了,他没有再在蓝面前现身,但会在屋顶和树后观察她。
自从他离开后,她好像就没有再笑过了,总是呆呆地出神,像是一个精致的净琉璃人偶。但是那位教宗却仿佛察觉不到任何异常,依旧围着她献宝,然后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位教宗,似乎根本不具备人类的共情能力,完全察觉不到自己的未婚妻并不快乐。
每一天里,她除了发呆,就是坐在开满莲花的湖泊边,仔细端详甚尔送的打火机。
每当看到这一幕,甚尔会无法自控地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
生活于在禅院家、仿佛透明幽灵的他,从未得到任何的馈赠。唯一送过他礼物的人,成了他的第一个妻子,但那个带他走出淤泥的女子,也在为他生下孩子后撒手人寰。
这一天,伏黑甚尔又收到了孔时雨的电话。
“甚尔,盘星教那边很不满意啊。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还没把目标解决掉。怎么回事?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孔问。
“我只是不想出意外,在等待完全的时机。”甚尔回答。
“别是喜欢上那个小姑娘了吧?”孔时雨打趣地说:“你又不是没干过把任务对象睡了的事,我很怀疑你哦。”
“我可绝对没那种想法。放心。”甚尔的语气懒懒散散,一如往常。“这个小姑娘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那天,是最好的时机。”
盘星教与万世极乐教有宗教关系上的往来。极乐教的教宗结婚,盘星教的高层必然到访。
到时候,就让他们亲眼见证吧。
今泉蓝与教宗的婚礼日终于到来。
虽说在月彦的口中,她在被送来这里的那一天,就已经是童磨的妻子了,不需要婚礼,也不需要法律程序,他们两个就可以开始生育子嗣。但童磨说,女人都是需要婚礼的,所以他还是精心准备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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