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豪门文癫公们更癫了by水木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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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卡在一半,因为身旁的人反应实在有些奇怪。
池麟霖伸出手,微微发颤着把相框拿起来,细细地端详,嘴里在小声呢喃:“清明啊……”
“你再笑我就真的把你扔进池塘里了。”
十岁的池麟霖脸羞成一片红色,看着面前从哪滚出的脏孩子,肺已经快气炸,偏偏这个脏孩子一点也不害怕,心大到极致。
小男孩笑够了才停止,看着面前一脸猪肝色的人,对对手指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吧。”
池麟霖冷酷拒绝,“不要,你走。”
小男孩继续厚脸皮说:“我叫清明,我都告诉你名字了,礼尚往来你不应该告诉我你的吗?”
池麟霖退开一大段距离,压着眉眼,每次做这种表情的时候,家里的佣人都不敢上前惹他,“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只是这小孩胆比谁都肥,又蹭上来逼逼,“那你怎样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两做朋友,我一个人在这里太无聊了,都没人陪我玩。”
池麟霖忍无可忍,上手捏了一下面前人的脸蛋,他控制着力道,但被捏的地方还是迅速红了,小孩有些眼泪汪汪,控诉他,“你捏我干什么?”
池麟霖看到对方哭了,心里舒坦一些,“看你脸皮有多厚。”
小男孩撅着嘴逼逼,“不告诉我拉倒,哼,我找别人玩。”
他起身弹弹自己身上的泥土,啪嗒啪嗒跑开了。
池麟霖望着他的背影在想,他是不是没人玩,才玩自己,把自己玩出了一身泥。
周六的下午,池麟霖依旧被送来疗养院,但妈妈一人锁在卧室里不愿见他。
他无聊,一个人又来到池塘边坐着发呆,草丛里又发出沙沙沙的声音,熟悉感上头,池麟霖回头看去,小男孩蹲在草丛里探着头。
今天他倒是没把自己搞得脏兮兮。
小男孩小跑上前,克制地留出一段距离,蹲下身揣着手手,腼腆道:“我今天不脏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然后我们做朋友吗?”
池麟霖今天没这么生气了,觑着他说:“跟你当朋友有什么好处?”
小男孩天真地说:“好处很多的,我可以跟你分享我的玩具和零食,我还可以陪你玩。”
池麟霖嗤笑一声,“我不需要别人的玩具和零食,我想要什么都可以买,我也不需要你陪我玩。”
小男孩看着把财大气粗写在脸上的人,又蹭过去一点,“那你把你的玩具和零食和我一起分享,这样我们不就是朋友了。”
池麟霖搞不清楚这里面的逻辑,皱眉看向他,小男孩朝他甜甜笑了,露出两颗老虎牙,他视线像是被烫到了,扭过头,“不要,你走。”
小男孩皱巴巴一张脸,“怎么又让我走。”
他是这样说着,也丝毫没有动作,池麟霖忍无可忍自己起身离开了。
周天下午,池麟霖在房间里写作业,笔尖突然顿住,他来到阳台上,往池塘那边看去,树荫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移动着,寻一处地方蹲下,开始望着水面发呆。
池麟霖就看着他发呆了半个小时,想着他可能是真得无聊吧。
又觉得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会蹲在池塘边发呆半小时的。
他回到作业前继续写了一会,发现连答案都写错位置了,气的把手中的笔扔了,下楼往池塘那边跑去。
小男孩还蹲在那,一动不动,池麟霖走到他后面,见他直勾勾望着水里,忍不住问他,“你在看什么?”
小男孩似乎一点也不惊奇他的到来,小声说:“我在数池塘里有多少只鱼。”
池麟霖:……
“你不是有很多玩具吗?为什么不玩在这发呆?”
“那些都不好玩,没有发呆好玩。”
池麟霖表情裂了一下,悄悄地蹲在他旁边,也跟着发起呆。
微风拂动两人的头发,风里夹杂着青草味和花香,两人一直待到太阳即将下山,小男孩瞅着池麟霖说:“我得回去了,你叫什么名字。”
池麟霖依旧嘴硬说:“不告诉你。”
“那你是每周末都来吗?”
池麟霖犹豫着点点头,小男孩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在下周六到来之前,池麟霖还在忐忑小男孩还会不会来,直到下午那个小小的身影又出现,池麟霖偷偷撇开脸笑了一下。
池麟霖坐在池塘边写作业、画画,小男孩就蹲在一旁发呆或者蹭过来在一旁看着,偶尔插几句话。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月。
又是周六,池麟霖一声不吭地坐在池塘边,两只腿晃啊晃,轻轻划过水面,他眼皮有点红肿,好似哭过很久。
小男孩过来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旁边,两只腿垂下去,看了他一会才说:“你是不是想跳下去?”
池麟霖表情一顿,有点惊讶于这个屁大的孩子还知道这些,然后点头,又摇摇头,“之前想跳,现在不想了。”
小男孩朝他探头,瞅着他的眼睛说:“你为什么哭了?”
池麟霖垂着眼睫,恹恹地说:“我爸把我的狗丢了。”
“丢哪了?再去把它找回来不就行了?”
池麟霖摇头,“全倒进水池里,都融到水里了。”
“狗怎么融到水里?”
“是狗的骨灰,小白是我养的狗,病死了,火化之后我把骨灰装进瓶子里,放在床上,让他继续陪我。”
池麟霖说到这,意识到旁边的人很久不出声,扭头,小男孩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于是问:“你也觉得我是神经病是不是,昨天我爸就骂我神经病。”
小男孩眼珠转了转,摇摇头,“我没觉得你是神经病,但你为什么不把骨灰埋了?”
“为什么要埋?它活着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要一直陪着我。”
池麟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又看向对方,盯着看,仔仔细细地看,一瞬不瞬,良久良久。
直到小男孩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池麟霖说:“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你想当我的朋友吗?”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池麟霖说:“当我的朋友就得永远陪着我,不能骗我,不能离开我。”
对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这没问题。”
池麟霖微微皱起眉,“你为什么总是在笑?”说着,又转过脸,咕噜了一声,“但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小男孩“咯咯咯”笑了,“那你准备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池麟霖思考了几秒说:“下周六是我生日,那天我告诉你,然后我们当朋友。”
小男孩拍拍胸脯,保证道:“我那天一定会送你一个大礼,到时候见。”
池麟霖看着他,语气郑重,“到时候见,我会在这等你的。”
生日那天,池麟霖在这里一直等到深夜,却再也没有出现那个孩子的身影,他蹲在地上数着时间,看着手表上的分针转动,直到12点,他的生日过了。
几个佣人在池塘边找到他,脸上担忧的神色褪去,露出欣喜的笑脸,池麟霖见了抓起地上的石子就朝他们身上扔去,边扔边狂吼,“不许笑,都不许笑……”
其中一个捂着正流血的额头,皱眉道:“小少爷,你不让我们笑,总不能让我们哭吧。”
池麟霖停止抓狂,慢慢平复下起伏不定的胸膛,脸上全是阴郁,声音冰寒,“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在我面前笑,我就会让你们哭到不停,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路吟打了一个长久的电话,回来时就看到自己老妈和池麟霖站在一边,盯着一个相框看。
他走上前,发现池麟霖正拿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身体也在微微发颤,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池麟霖蓦然转过脸来,看向他。
该怎么形容池麟霖此刻的表情,路吟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莫名被人扯了一下,一股冰凉从脚底直窜到头顶,他想开口,舌头却有些打结。
池麟霖的表情很复杂,有狂热,有冰寒,有兴奋,有阴戾……
路吟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池麟霖没有说话,陈黎在一旁说:“在看你小时候可爱的照片。”
路吟觑着池麟霖神色,对方的表情已经慢慢恢复正常,轻轻放下手里的相框,目光却一直黏在路吟脸上。
对上池麟霖的目光,路吟总有一种作为肥美的食物被饿狼盯上的感觉。
他对池麟霖说:“那个,我现在得回我自己住的地方,你……”
池麟霖平静地说:“我也要回去了,感谢今天的招待。”
陈黎问路吟:“你车送去保养了,开家里的那辆保时捷吧。”
池麟霖却在此时走到路吟身边,低低一笑,“我送你。”
路吟坐上了池麟霖车的副驾驶,他总感觉这人从刚刚开始就怪怪的。
一路上,他瞄了好几眼驾驶位,对方的神色很平静,甚至是目不斜视。
开到小区楼下,路吟下了车,弯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池麟霖的手指在中控台上哒哒哒地敲着,似乎随口一问:“你住几楼?”
路吟说:“2101,你要上去坐坐吗?”
池黎霖眸色很沉,看着他,很轻地说:“这次算了,下次吧。”
路吟感觉他的语气有点怪,但也没多想,转身上了楼。
春天的天气多变,傍晚的时候,天空开始轰鸣作响,乌云翻滚,硕大的雨滴开始滴滴落落,砸到地上,雨滴越落越密,很快织成一张雨网,天地间全是水色。
路吟瘫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望着落地窗外的雨帘,打个一个大大的哈欠。
雨天,周末,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了。
刚起身准备回卧室,门铃声响了。
一下两下三下……
这么晚了还是雨天,谁会来找他。
路吟走到门口,隔着门喊,“谁呀?”
门铃声骤停,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我。”
低沉的嗓音在满是哗啦啦雨声的环境里有些诡异。
是!池!麟!霖!
池麟霖在这狂风暴雨的深夜里出现在他家门口,这是一个惊悚的故事有没有!
路吟平复下波涛汹涌的心情,打开门,池麟霖那张俊脸出现在面前。
他浑身湿淋淋,半湿的黑发落在额前,眸色漆黑,眼神幽幽,细挺的鼻梁下唇色殷红。
路吟见这一幕,突然想起聊斋志异里夜黑风高,美貌的狐狸精偷摸上书生的家门,投怀送抱。
还是只男狐狸。
这样想着,路吟心底一颤,有些警惕这样的池麟霖,“池……麟霖,你怎么突然来了?”
池麟霖极轻、极缓地笑了一下,那双上扬的眉眼更加生动,简直是人间苏神!
“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路吟默了下,才道:“你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池麟霖望着他,又垂着眼,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路吟会意,“哦哦哦,在门口说不方便,你先进来。”
池麟霖微笑,路吟侧身让人进来,就听到行李箱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路吟:!
走道的灯光太暗,导致他都没看见池麟霖身边的行李箱!
池麟霖淡然地推着行李箱进来,站在客厅中间环视一圈,无视路吟一脸懵逼的表情说:“我身上有水,要弄脏你家里了。”
路吟看着他手边的行李箱,内心奔腾了一万个可能性:里面不会是尸体吧!还是来装他的!还是说……
池麟霖的说话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不好意思啊,贸然上门。”
路吟慢慢地摇摇头,声线努力平静道:“没……事。”
池麟霖面带歉意,“你知道我和家里的关系不好,我从回国以来就一直住在酒店。”
路吟缓慢地点头。
池麟霖:“一直住酒店也不是常事。”
路吟缓慢地点头。
池麟霖:“所以我想在你家借宿几天可以吗?”
路吟缓慢地点……不,抬头。
空气陷入一阵沉默。
半晌,路吟开口:“那个,麟霖,你这么有钱买一套不行吗?”
池麟霖那张俊脸瞬间就垮了,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垂着脑袋,恹恹地说:“买房子哪有这么快,而且……”
“而且什么?”路吟问。
池麟霖抬起脸看着路吟,那双眼睛含着雾气,虽然没哭,但神情可怜……又好看。
“我刚回国,没什么朋友,我现在不想一个人住。”
路吟点头,又摇头,看着池麟霖还是问了,"你现在为什么不想一个人住了?"
池麟霖低耸着头,眼睫微垂,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是有些冷地抱抱自己,看上去弱小又可怜。
虽然大只了些。
“这个事情我有些难以启齿。”池麟霖声音又小又细,似乎在挣扎开口。
路吟立刻善解人意道:“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池麟霖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半晌才说:“其实是傅竹,他……”
这话卡在一半,路吟听得心脏都提了起来,跟着问:“他怎么了?”
“他前一段时间来家里做客,却突然在我面前说喜欢我,我当时懵了,他和哥哥的感情这么好,怎么会突然跟我表白。”
路吟脑袋被一声惊天巨雷炸得外焦里嫩,眼神呆滞地站在原地。
池麟霖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勾了勾嘴角,又迅速垂下,继续说:“他说着说着还突然过来拉我的手,我惊慌地挣开了。”
路吟终于找回了语言,一言难尽地看着池麟霖,“所以……你拒绝他了吗?”
池麟霖抬眼看着他,“我当然是拒绝他了。”
路吟cpu已经快干翻了,想不到第三本小说这滑铁卢般的走势,怎么跟原小说完全反着来!
池麟霖依旧坐在那里,保持这仰望路吟的姿势,心理学上说这样更容易让被仰望着产生同情,他继续说,语音已经开始微微发颤,“可是他现在还是不停地骚扰我,来酒店找了我好几次,我现在不敢一人住,怕他……”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给了路吟无限遐想的空间。
哦哦哦——
这该死的背德感。
路吟吞了吞唾沫,说:“所以你才想来我家借住?”
池麟霖眼眸已经有了一层水气,微微蹙眉,紧抿着唇,“有外人在,他不敢……也不想丢这个人。”
路吟倒吸一口凉气,艰难移开眼睛,“那行……就先住这,你不嫌弃这里小就行。”
池麟霖一秒收起刚刚的表情,站起身,走到路吟面前,高度变化让路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又后知后觉。
刚刚这人是不是用了美男计?
男狐狸精!
路吟也不完全是被狐狸的外表迷惑,现在这剧情走向,他实在是搞不懂,还是把池麟霖放在眼皮下靠谱。
“我住次卧吗?”池麟霖问他。
路吟点头,推来次卧的房门,“房间小了点,你会不会住不惯?”
池麟霖推着行李箱进来,摇摇头,“不会,这样就挺好。”
“那你收拾一下行李吧,卫生间就是对面这间。”路吟说着,正准备退出。
池麟霖随手打开衣柜门,脸皮僵了一下,他从里面拿出一个衣架,上面挂着睡衣,他翻着衣领看了一下尺码,觑着路吟说:“这里面有件睡衣,看尺码好像不是你的。”
路吟退出去的脚又收回,走过去接过说:“这是我发小的,他前几天在这里留宿放这的,我拿走了,你继续。”
“哦~”池麟霖似笑非笑,看着路吟走出去,脸上笑容瞬间收起。
路吟回到卧室,关上房门,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头翻涌,他掂量掂量,感觉第三的剧情完全乱了,按理说现在池麟霖才刚认识傅竹,为啥都纠缠起来了?
他叹口大气,听着门外的动静,次卧的声响移动到了卫生间,池麟霖应该去洗澡了。
路吟压下心里的怪异,第一次和别人一墙之隔同居,心跳砰砰砰地缓慢加快。
他所幸直接关灯,躺在床上。
室内安静如鸡,不一会又听到卫生间门开的声音,细微的脚步声经过,然后是次卧的轻轻关门声。
路吟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脑筋依旧很乱,池麟霖、傅竹的身影在脑海内不断闪现,他睁开眼,望着黑暗中隐隐的天花板。
要不数羊吧。
不不不,他现在脑海里闪现的一直是池麟霖。
于是,路吟开始数起了麟霖。
数到第999个的时候,路吟翻身坐起,烦闷地挠了一把头发,下床开门。
一丝光亮从次卧的门缝处透过来,池麟霖还没有睡吗?
路吟放轻脚步,来到客厅,打开了餐厅的灯光,接了杯凉水,嘟嘟嘟大口喝着。
喝完一杯后,路吟看了眼次卧的门,一股困意袭来。
他刚打了一个哈欠,咔嚓一声,次卧的门开了,池麟霖走了出来。
路吟呼吸顿了下,然后小声说:“你也还没睡吗?”
池麟霖一边走近一边说:“嗯,可能有些认床。”
路吟点点头,他发困之后眼神会有些呆滞,重新接了杯水,仰头喝着,池麟霖走到他身后。
借着高度优势,池麟霖将身前人宽大衣领下的风景一览无余。
路吟喝完水,扭头看着不知何时矗立在自己身后的人,心脏颤了颤说:“怎……怎么了?”
他扭头的目光正好停留在身后人微微抿着的薄唇上,此刻薄唇动了动。
视线向下,很近的距离正好看到身后人的喉结也慢慢滚动了一下。
路吟视线向上,对上一双漆黑的深邃眼眸。
似被浓浓黑雾挡住,看不清情绪。
池麟霖伸手轻轻按在了路吟脖颈的动脉处,摩挲了下,笑着说:“你这里……有颗痣。”
他的指腹很热,贴在脖颈处摩挲的时候带起了一阵痒意。
路吟不禁缩了一下脖子,身体轻颤。
池麟霖缓缓地笑了一声,“你很敏感啊。
第23章 做你哥哥是有成就感的
路吟呆住了,池麟霖这句话说得很暧昧,再加上离得很近,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脖颈处。
池麟霖松开手,退后几步,笑容敛住。
路吟看去,仿佛刚刚那丝暧昧只是他的错觉。
他条件反射般捂住自己的脖子,红晕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谁敏感了,我只是怕痒。”路吟嘴硬。
池麟霖轻轻笑了一下,扭头柔声说:“不早了,睡觉吧。”
路吟搓搓自己的脖子,垂着头,先一步噔噔噔跑回房间,门就要合上时,又伸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那个,你作息怎么样?”
池麟霖挑眉,“无事八点起。”
路吟晃晃脑袋,伸出一支食指摇了摇,“我周末早上要和我的床培养感情,就不必劳烦叫我了。”
池麟霖颔首,“理解,你和你的床应该感情挺好的。”
路吟羞赧一笑,关门,再次躺在床上,这下困意直达眼皮,上下眼皮一沾上,便进入沉沉的梦乡。
门外,池麟霖久久站在走道处,望着前不久才合上的门,轻轻捏搓着指腹,仿佛上面还残有余温和触感。
清晨,阳光从未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处射进来,落在路吟的脸上。
路吟眼皮抖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大脑开机结束,他扭头看向一边的时钟。
艹,才八点半。
他什么时候有这种勤快的生物钟了。
再次躺平,他准备睡个回笼觉,闭眼一会,还是翻身坐起,睡不着。
他推门而出,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声。
池麟霖背脊挺直,面对灶台站着,身上的黑衬衫熨烫妥帖,一丝不皱,袖口卷起露出精瘦的小臂。
路吟走到他旁边,发现这人在面无表情地煎蛋。
他偏头看向路吟,嘴角勾出一抹轻轻的笑意,“早啊,早饭马上就好。”
路吟惊奇,“你竟然会做饭?还做了我那份?我要是不起来怎么办?”
池麟霖稳稳地一个一个回答,"1、在国外都是我自己做,毕竟是生存技能。2、多准备一份不费事。3、起不来就倒掉。"
路吟感叹:1、这人还挺有耐心。2、看来只有自己是个生活废二代。
池麟霖做的早饭不复杂,烤面包、煎鸡蛋、热牛奶,就这么朴实无华。
路吟和池麟霖对坐着吃这样一顿早饭,瞬间感觉面前的人接了一些地气,毕竟第一次见他就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两人安静地吃了会,路吟看着池麟霖身上的正装,问:“今天周末,你要去公司吗?”
池麟霖咽下口里的面包,小抿一口牛奶,才说:“去见人。”
路吟低头炫饭,边吃边想池麟霖说的见人是见什么人,他理着小说里的情节,突然想起来池麟霖现在正在忙一件大事。
收买董事会成员,召开董事会。
他要把自己父亲一脚踢下董事长的位置,自己来。
“你吃饭是用鼻孔吃吗?”
路吟连忙抬起头,看见对面人微微的笑脸,又垂下眼睫,他现在算是对池麟霖有个稍微清楚的认知,这人是个笑面虎。
惹不起,惹不起。
池麟霖说:“你今天有安排吗?”
路吟:“晚上有个同学聚会要参加。”
池麟霖:“你车还在保养,我下午回来送你去。”
路吟:???“不用麻烦,我……”
池麟霖:“不麻烦,我下午事情就办完了,时间正好,而且我住在你这,有些事麻烦我是应该的。”
路吟一向能说会道的嘴在对着池麟霖的时候,竟有些词穷。
这顿饭吃完,池麟霖不仅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还擦好了灶台,路吟在一旁看得汗颜。
池麟霖走之前,还特意说了一句,“洗碗机里的碗等我回来收。”
路吟羞愧,忙说:“这个我来收就行了。”
池麟霖:“昨天你妈妈和我说,让你做家事,那就做好返工的准备。”
路吟蹙眉,“造谣就是这样出来的,那也是存在不用返工的可能的。”
“……”
池麟霖微微笑了一下,“最晚下午四点前我就会回来。”
等人走了,路吟就开始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池麟霖时间拿捏得很准,三点五十准时出现在客厅里,彼时的路吟还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瘫成一块果冻。
路吟看了看时间,麻溜起身说:“你等我换个衣服。”
池麟霖却是跟着路吟进了卧室,路吟在衣帽间翻找衣服,他扒出一套简约的黑色休闲西装,正准备换上,瞅到了斜倚靠在门边的池麟霖。
这人却是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反而是慢悠悠地说:“都是男人,你不会不好意思吧。”
路吟不是个脸皮薄的人,也没有再扭捏,转过身,脱掉了身上的睡衣,只着一件深色内裤。
眼前的人皮肤很白,如玉一般光泽的瓷白,胸膛和背脊覆着一层流畅线条的肌肉,并不瘦弱,腰处刹然收紧,一手可握,往下……
路吟已经穿好了裤子衬衫,埋首一颗一颗系扣子,突然一个高大阴影覆过来,池麟霖站得离他很近,轻轻地说:“要帮忙吗”
路吟摇头,“不用……”
一双手已经伸到他胸前,动作利落,不消片刻,系好了全部扣子。
路吟:“……”
池麟霖:“当你三个哥哥应该挺有成就感的。”
路吟:“?”
池麟霖:“毕竟生活上也算五等残废了。”
路吟:“!!!我明明会系扣子!”
回答他的,是池麟霖一抹轻笑。
两人坐上车,路吟报给他一个会所地址。
今天晚上是初中同学组的一个局,路吟读的是南市一个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不少都是他们豪门二代圈子里的人。
车子稳稳停在会所门口,池麟霖说:“几点结束?”
“说不好,得看有没有二场。”路吟看向他,“你不会要来接我吧。”
池麟霖只是淡淡笑着,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我正好在这附近有事,结束的时候可以顺便带你回去。”
“正好?”路吟不信,“那个,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喝多了怎么办?”
“不会,这种局我最多就喝一点点。”
池麟霖看向他,目光沉沉,路吟被他盯着有些发毛,只好说:“要是方便的话,可以……”
“方便。”池麟霖立刻回答。
路吟已经不好坚持什么,道了谢,下车,目送车子离去。
后知后觉,他这两天和池麟霖的关系突飞猛进啊。
好事还是坏事?
路吟没有多想,转身走进会所。
角落里,一个男人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等路吟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他才跟着走进会所。
路吟推开包厢门,昏暗的环境里,沙发上坐着、球桌旁站着、地上躺着,都看过来。
他好像来得晚了些,竟然成了焦点。
“哟,路吟来了。”其中一个率先喊了出来。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来来来,晚了罚酒,喝三杯。”
路吟找了个沙发的空隙坐下,接过递来的酒杯,也不推脱,一饮而尽。
三杯喝完,离他不远处的王朦笑着对他说:“最近忙啥呢,约了好几次都约不来。”
路吟拿起桌上的水果咬了一口,缓缓嗓子里的酒气,“这不要毕业了,忙毕设呢。”
王朦怀里还拥着一个漂亮小男生,看着年纪不大,乖巧柔顺的长相,趴在王朦的怀里说:“王少,这位帅哥是谁呀,长得真好看。”
王朦捏了捏他的鼻子,有些阴阳怪气,“你们这些人就会看脸了。”
他说着,斜睨了路吟一眼,又对小男生说:“这位是路少,去敬他一杯酒。”
路吟听到了,连忙摆手,“不不不,我酒量不行,不能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