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能力是金钱至上主义byF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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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皱着眉,脸上泛红,额头上都是汗水,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夜斗拿毛巾给我擦汗,过了一会儿又要跑到溪边再换一盆新的清水。
……我们原来还有这么辛苦的时期呢?
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场梦境了,但是这样清晰的梦境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往我都是一觉睡醒之后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到了半夜,连夜斗都有些犯困了,一手撑着下巴,半睡不睡地打盹,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我飘——应该是这种感觉——到他的身边也坐下,困惑地盯着地上的自己想到:那时候有烧得这么痛苦吗?
我确实记得自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烧得神志不清,但说实话,生病期间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烧好了之后夜斗带我去游乐园玩了一次……大出血,然后吃了好几天的素菜。
眼睫颤动了几下,年幼的我睁开眼睛,眼底是湿润着的,接着她伸出手,抓住了夜斗的衣服,这时候夜斗身上穿着的还是以前的那一身武士便服,下面是马乘袴——非常浪客〇心的那种。
“爸爸?”是年幼的我在说话。
我注意到夜斗的表情明显被噎了一下,无奈又疑惑。
“爸爸,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和妈妈?”
小小的我连声音都是小小的,发了烧之后更是沙哑不堪。
大概是横滨的事情影响了我的潜意识,所以我才会做这种梦?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感觉自己好像随时都能够醒过来,但是也想看看那时候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静下心,侧过头观察夜斗,他沉默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最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对不起。”
小女孩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下来,好大的眼泪,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我听见自己带着瓮声瓮气的鼻音,“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何况爸爸你就是警察。”
夜斗无奈地笑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都烧成这样了,逻辑思维居然没有被搅乱。
“爸爸也很想见你,所以现在不是来了吗?”在夜斗压低嗓音之后,我居然也能听出几分柔情。
“……”小女孩瘪着嘴,定定地看着他几秒钟,突然伸出双臂,想要抱他。
是了,这个年纪我确实是这样的。
“晚了,太晚了!”
我听见自己的哭声,大声地吸了吸鼻子,看见自己伏进夜斗的怀里,小小的一个,只露出头顶乱糟糟的黑发,像个被抛弃了的小动物,“爸爸,你来的太晚了。”
夜斗抱紧了那个小女孩,再一次低声说道:“对不起。”
我又在边上坐了半天,看着自己再度入睡,忽然意识到,该醒来了。
于是这梦境的画面旋转扭曲着消失在我的眼中。
我在乱糟糟的枕头被子里睁开眼睛。
家里静悄悄的,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盯着暗沉沉的天花板,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研?”
我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才想起来,在自己睡着之前他好像说过他要出去。
我在桌边找到了手机,就算再怎么耐用的手机,连续四天没有充电,也该到关机的时候了。
电量岌岌可危地亮着红光,手机里没有几条消息,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小林发过来的收到了文稿,让我好好休息的短信。
……已经是给他发邮件的一天之后了。
我居然又睡了这么久,内分泌会失调的吧?
然后才是异能特务科将余款打进我银行后,银行发来的短消息,数字后面跟着的零和小数点让我的精神振奋了一下,这么一看,我现在也勉强算是一个有钱人了。
手机光荣完成使命,屏幕闪烁了一下,带着来自手机商的大声音乐黑了屏幕,关机了。
我的胃后知后觉地跟着叫了几声,好像五感在这一刻才逐渐恢复一般,一点一点地钻进我的身体里,先是饥饿感,然后是手腿酸软,脖子痛,窗外有微弱的蝉鸣,房间内的空调还在运作,外面的路灯透过薄薄的窗帘,只能看到一点亮光。
家里的冰箱里没什么吃的,这个时间点,连银行都没开门,要不然还是继续睡,睡到白天再起来算了。
但是好饿。再有钱,那也是放在银行里没有取出来的钱,我用不了。
想到这里,我又叹了一口气,起身给自己换了身衣服,从丢在客厅的行李箱里抠搜出几块剩余的零钱——勉强可以买几个饭团吧——拖着饥肠辘辘的身躯离开了房子。
离家里最近的就是24小时便利店,路程三分钟,上一回走这条路的时候,我捡到了浑身是血的安室透——那也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便利店的自动门咔哒一声打开,里面的灯光很亮,有一会儿的晃眼,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应该是游戏里那种救济站的存在。
里面只有美辻一个人在,我习惯性地抬起手和她打招呼。
“晚上好,美辻小姐。”
感觉我们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就很久都没有见面了。
美辻本在坐在收银机面前按电脑的,听见了声音之后抬起头看了看我,大概是想了一会儿我的名字,她慢吞吞地开口:“晚上好,谅月。”
我去拿了两个最便宜的金枪鱼饭团,将零碎的硬币和饭团一起递给美辻。
“要关东煮吗?今天客人不多。”
我眼馋地撇了眼,摇摇头,“没带够钱,下次吧。”
“我过段时间要辞职了。”美辻对我说。
“喔。”我点点头,“便利店员的生活已经体验完了吗?”
“嗯,有别的兼职比较忙。”美辻的语气平平的,以前她就说过,她想去做什么事情就会去做,这方面我们俩人居然还有点相似,“换摩托的钱已经攒够了。”
“真好啊。”我轻轻地感慨了一声,听见便利店又来了客人,电子门发出一声开合。
我拿着热好的饭团准备回位置上,转身时却看到了熟悉的人。
“……安室?”我的脚停在原地。
我和安室透面面相觑,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而他的身边则站着研,熟悉的青年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向我打了个招呼。
……像背后灵一样,好吓人。
便利店能遇见很多奇妙的人。
迄今为止,我已经碰上许多了,但是今天,我遇到了带着幽灵来吃宵夜的男人。
凌晨三点。天幕是暗的,公园的路灯投下一片昏黄的亮光。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一边,手里捧着一碗关东煮,暖烘烘的,就和这个夜晚吹来的风一样,都是暖烘烘的。
树丛被吹得沙沙作响,我看到像是萤火虫一般带着光亮的小昆虫在树丛间落下,视线跟着那些残余在空气里的光痕移动,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而垂下眼帘继续吃纸碗里的关东煮。
“对不起。”安室透先开口说。
“……”
说真的,我现在对于‘对不起’这几个字好像稍微有些PTSD,但是关东煮是他给我买的,我愿意分出些耐心听他接下来到底想要说什么。
“那天本来不想不告而别的,”安室透说道,“只是谅月小姐看上去太累了。”
他说的是从异能特务科回去的那天?我忽略可能是他把我抱回房间的这一事实,在边上点头,小鸡啄米似地嘀咕:那确实是蛮累的,只能说这是每一位假面超人的宿命吧!
我往嘴里塞了个鱼丸,被烫得‘嘶嘶’吸冷气。
见安室透看过来,我又连忙摆手,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继续。”
“最近……能够看到很多以前无法看到的东西,”安室透笑了一下,继续说,“虽然稍微有点困扰,不过更多的是感谢,我以为……再也见不到hagi了。”
h、啊,是在说研。
“我觉得研也挺高兴能见到你的。”我的视线滑到马路的对面,研坐在便利店附近的长椅上,那边光线比较好,他能看安室给他买的《少年〇ump》。
“他说你们是挚友嘛。”
挚友应该是很高程度的友情了,鸣人愿意为了自己的挚友狂追10年,所以到现在还没完结,太宰治为了他的挚友连我也可以算计,五条悟为了他的挚友,听说在咒术界高层开会建筑外连放了一个月的阴阳怪气烟花。这样一想,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和一位许多年没见的挚友忽然又重逢了,应该会高兴到狠狠地大哭一场吧?
“谅月小姐和hagi的关系很好吗?”
安室透忽然这样问我,“hagi每次提到你的时候看上去都很开心。”
哦,对了,是叫萩原研二。我想起来了,是研的名字,以前他提过一次,但是我后来有点记不太清了,大家又没有纠正我,所以就一直按着之前的习惯叫下去了。
“还不错?”
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好像在这之前我都没有想过研对我来说是什么样程度的存在,“……就像是长兄一样,虽然早早地就离开家外出务工,但是偶尔还会有联系,碰见了会请我吃甜品的……那种感觉?”
安室透又笑了起来,这是一个充满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和以往那些虚伪的笑有些细微的差别,至少,我并不讨厌。
“设定补充的好完善。”他感慨道。
“是哦,我怎么说也是位作家。”我低头拿竹签子戳滑在汤底的海带结。
“我想请谅月小姐帮我一个忙。”他说道。
“……让我猜猜。”我侧过头,对上他的眼睛。
紫灰色的眼睛,在夜色里明明看上去暗了几分,但却好像藏着星星,我的心跳不知为何像是漏跳了一下,我抓住那一霎那的无措,猛地将头转回去,盯着手里热乎乎的纸碗。
“森先生拒绝你们那个组织的合作邀请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怎么搞的像是没见过帅哥一样……不过他这脸保养的也太好了吧,他的年龄真的比我大吗?感觉安室透去买酒被查身份证的几率好像要比太宰治还要高。
“虽然很丢脸,但确实是这样的。”
安室透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被森首领干脆地拒绝了。”
这家伙……不是打着主意想在我这边探口风吧?
我的脸上一红,一秒钟后又反应过来,这是可恶的池面用来蛊惑我的蜜糖陷阱,我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打消想要在横滨分一杯羹的念头吧,”我冷静下来,“打破了平衡的话,可是会被很多人记恨的。”
太宰治拜托我到横滨,硬是让我参与进了他与费奥多尔的博弈之中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不可以打破横滨现在的平衡。
即白天归异能特务科管理,夜晚属于港口黑手党组织,而黄昏则属于武装侦探社的三段时间规划管理,三刻构想。
无论在他们之外出现了任何的组织,如这一次引起大规模杀人雾的涩泽龙彦,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费奥多尔,亦或者是想要在异能力者的势力之中获得一席之地的奇妙组织,全部都会被横滨的这三方所拒绝。
在太宰治的眼里,我无疑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杀器’,将万能的许愿机这样只有在游戏里才会出现的形容词按在我的身上,就明显能够看出太宰对我能力的揣度了。
把他们踢出横滨,然后由我来解决,无疑是利用我达到太宰自己以及横滨这座城市能够独善其身的一种自私做法——但是他打赌我会接受,我也确实接受了,而且并没有被冒犯到。
冤有头债有主也是这个理嘛,我倒没有小心眼到要和他计较这个。
只是暗暗希望太宰他那八百个心眼能分一半给夜斗……
“嗯,其实大概也能够猜到这方面了。”安室透点了点头,沉稳地继续说道,“森首领其实隐约也提到了一点。”
“那明明你都听到了,你们组织是我的杀父仇人欸,还找我来帮忙,就不担心我出卖你们吗?”
我问道,又疑惑地歪了歪头,“……说起来,你们组织就没有一个正式的名称吗?那种一听就很糟糕,会让人联想到‘啊这就是大坏蛋’的那种感觉的名称,什么‘修卡’啊,‘九头蛇’啊……”
安室透闻言,仔细地思考了一阵后,接着回答我:“好像……确实没有。”
“咦?”我更加困惑了,什么组织怎么连个正式名称都没有,肯定偷税漏税了吧,财政不能从明面上走不就在洗/黑/钱?
……而且这么一说的话,他们岂不是连社保都没有,这样以后会没有退休养老金的!
“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称呼的?”
“好像、就叫‘组织’?”安室透看上去像是第一次对这方面产生了质疑,脸上也带着几分不解。
“哈哈、那你们组织还真是朴素,”我颇为震惊,安室透看上去也不傻吧,是怎么入职这个组织的,“听起来你们这个组织好像没有多少远大的发展前景,说不定没过多久就要被一锅端了,出于好心人的劝告,我觉得你还是早点自首,将功赎罪的话保不齐还能减几年的刑期。”
一个做非法人/体/试验、会击杀同僚、需要警察进去卧底的组织……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等等,那我现在岂不是应该代表正义消灭、啊不是,作为路见不平的热心假面骑士,先把我旁边这个家伙举报掉了?
我又沉思了一下:“霉运君,你的身份很棘手啊,看在我们俩关系不算差的份上,在你进去之后,我和认识的警官先生打个招呼,给你开扇后门,改善一下你的生活质量?”
“唔……”安室透还真的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我的建议,接着又说道:“其实我想拜托谅月小姐的事情和组织有关。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将这个组织里的人一网打尽。”
我:“……”
是我话说早了,没想到你小子的思想觉悟不低啊!
“是因为组织不给交社保,以后没有养老金的缘故吗?”如果我为一个组织卖命,需要和美女同事一起去一个危险的城市出差,深夜都还得彻夜调查,第二天突然被老板一个电话叫去和不认识的人谈判,策划案需要推翻重写,更何况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就这样还不交社保和保险金,就算时薪再高,换我我也不干。
安室透被我的发言震撼了一秒,接着忍笑道:“倒、也不只是这个原因。”
“难道是……你良心发现了?”
两个月前还在我家装监听器的家伙,这是最近受到了什么洗礼,突然间转了性。
安室透笑起来,左手握起抵在嘴唇前,似乎想要遮掩自己上扬的嘴角,但是他的眉眼在此刻舒展开来,生出几分张扬的英俊。眼睛亮晶晶的,明亮又温和,裹着一些难以细说的浓烈感情,一股脑地向我砸过来。
我的心脏几乎停跳,以为自己要被他忽然凑近的脸震慑住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屏息往后仰,摆脱开那个有些过于暧昧的距离。
又是蜜糖陷阱?这个男人在这方面是不是有点过于天赋异禀了?
他真的当过牛郎吧!
“就是觉得,谅月小姐好像确实不适合在体制内工作。”安室透认真地说道。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一些虫鸣与路灯电流的细微响声,他将声音压得再低,落到我的耳朵里,也还是清晰地让我心头一颤。
安室透很快又重新坐直,像个调戏完良家妇女就撒手不管的渣男。
“这还用你说?”我嘀咕着,捧着纸碗又往边上挪开些了位置。
“先前送给谅月小姐的蛋糕纸盒里装了窃听器,我真的很抱歉。”
我指出,“你已经道过一次歉了,我的记性没差到那份上,所以没忘。”
“但是那时候还没有把缘由说清楚,”安室透呼出一口气,视线稳稳地对上我,眼中是坦然而炽烈的真诚,“所以现在想履行我的诺言。”
要来了!
我愣了一下,感觉我们两人中间像是滑过了某种看不到的东西……束缚的力量吗?
“安室透是假名,我的本名叫降谷零,今年29岁,单身未婚。是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划课的理事官,主要任务是维护日本国家安全。目前被安排在‘组织’内卧底,代号波本(Bourbon)。”
我:“……”
欸?欸——什么情况?!
这不就是和安吾一样的超级打工人吗?日本第二个超级单兵出现了!还是相同的体制内人员卧底到非法组织的剧情……这场我已经看过了啊,老板不换碟的吗?!
“虽然事到如今才坦白有点奇怪,但我还是希望谅月小姐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平静一下。
我迅速地戳了一个贡丸塞到面前这个男人的嘴巴里,成功在物理上堵住了他的嘴巴。
“……谢谢?”安室透虽然面露不解,但还是将贡丸吃了下去,然后对我道谢。
“不客气,反正也是你买的。”
我死死地盯住他,两秒钟后又迅速放弃,脑中开始回放起各种,我对他说过的大言不惭的话……就差要钻进地里了。
我甚至将以他为原型的角色送进监狱了……!
主谋还是我和他的挚友。
“所以你真的是警察?”我不死心地又小声问了一遍。
“准确的说,我是公安。”安室透——啊现在应该是降谷零了——温声纠正我。
对于我这种不太清楚司法体系的人来说,无论是警察还是公安,实际上好像都没有什么差别,但我现在实在是被震惊到脑子没有以往那么好使了,所以我也只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公安、啊,好,嗯,那研他……”
“研没有和谅月小姐提过吗?”
安室透有些疑惑。
“没……”我停顿了一下,之前确实从来都没有问过研他过去的事情,毕竟对于亡魂来说,提起那些事情多少都有些扫兴,说不定还会引起痛苦的回忆,到最后他难受,夜斗难受,我也难受,然后我们三个人抱头痛哭……
安室透点了点头,声音又低下来,轻声说道:“hagi他是我以前在警校的同学,毕业之后系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处理班的成员,七年前他因为一起……炸弹案出了事。”
“……”我愣愣地看着他。
“当时他正在拆弹,但是犯人……”安室透没有说下去,但是我已经可以了解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如果谅月小姐不相信我的身份,我可以给你看警察手册——”
我抬手拒绝,“不用了,我虽然看人的眼光不太好,但是甄别谎言的能力还是有的。”
中伏天还未过,空气里潮湿又闷热,不过头顶之上夜晚的星空与明月却格外明晃,清晰地坠在天幕之上,投下一片清澈的光。我往长椅的靠背上一靠,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点放松的感觉,“你没有说谎,这一点我可以确认。”
“那我接下来该叫你什么?安室、呃,降谷?”
“私下的话,谅月小姐想怎么叫都可以,我不介意的。”
“好吧,霉运君。”
既然他都那么说了,那我一点也没和他客气,清了清嗓音,“那么你对于‘将这个组织一网打尽的任务’策划到了什么进度了?需要我做些什么?”
“说实话,目前其实还出于搜集证据的阶段。”安室透想了想,“因为谅月小姐的能力在情报搜集和问询方面能帮到很大的忙,所以想委托……”
把我当做便利的劳动力——嗯,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说起来,你给我买关东煮花了多少钱来着?”我将只剩下一点点汤水的纸碗举起来。
安室透眨了眨眼睛,迟疑地开口:“200円?”
神明行走于世间,能帮有缘人实现心愿,因此夜斗的委托费只收5円,‘5円’亦是‘吾缘’(与你有缘)。
但我不过一介人类,没有夜斗那些个麻烦的流程,向来是随心所欲,我觉得多少钱足够了那就是多少钱。
“刚刚正好,那么你的委托,我就接下了!”
像是耳朵接收到了声音然后传进神经,在脑子里拆分组合,变得明白清楚,安室透的脸上才慢慢地出现了错愕的神色,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地就答应了。
我和他摆了摆手,“不过还是等你的计划完善好了再来和我谈这件事吧,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画大饼了。很晚了,我想回去吹空调,外面好热……”
我说罢,便要起身离开,才走了一步,安室透忽然反应过来,又在我身后喊住我。
“谅月小姐。”
“……还有什么事?”
我扯了扯衣服的领口,在心底咕哝着这天也太闷了,才出来这么一会儿,就感觉衣服已经有些黏哒哒地粘在身上了。
“下次……”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觉得这断句的间隔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我转过身,安室透正安静地看着我,眉间微拧,仿佛内心正进行着某种挣扎一般,但是他一旦敛起笑容表现得认真,看起来便莫名多出点无言的压迫感。
“下次如果再送蛋糕的话,你会拒绝吗?”
夏夜的蝉鸣停下声音的时候,我听见他轻声问道。
“……”我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他这个人。
平心而论,我和他在这一段时间的相遇简直就是当初和甚尔相遇时难分伯仲的另一段孽缘,见到他这张脸的次数不能算多,但也绝不能说少,我以为自己已经很习惯了,可是再看一次还是会忍不住感叹道:他真的长了一张我很中意的男高中生的脸啊!
“如果只有蛋糕的话,我会考虑。”
我最后这样对他说,接着转身离开公园,穿过马路按着原路往回走,将空纸碗丢进了垃圾桶中。
“谅月,你们聊完啦?”研的注意力从手上的《周刊少年○ump》转到我身上。
“嗯,我和他又没什么好说的。”我弯腰看他在翻什么,“找到你想看的漫画了吗?”
“找到了,但是……《全○猎人》怎么还没画完啊?明明是从我高中的时候就开始连载的!”
研郁闷地翻了翻,“《ONE ○IECE》居然也还在连载中。”
“安啦,《火影○者》的单行本都才出到木叶村被夷为平地,反正你现在有的是时间,一定能等到的啦。”我拍拍研的肩膀,安慰道——他身边好凉快啊!
“那家伙没有欺负你吧?”研将漫画书合上,笑眯眯地看我,又侧过脑袋看了看马路对面的男人,“我差点忘了,我们谅月还从来没被人欺负过。”
我翻了个白眼,“不要说的我好像性格很恶劣的样子——你、是不是打算等会儿和他回去?”
“嗯……”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还有点事情需要解决。”
我叹气,居然生出了一种男大不中留的挫败感,“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会有点忙,要记得帮我留意一下夜斗,研二警探?”
“咦,小安室已经和你说啦?”研顿了一下,“不过夜斗先生怎么了,还是联系不上他吗?”
我一脸沮丧,“电话不在服务区内,短信也不回,虽然说很有可能是跑到什么深山老林去做委托了,但是时间太长了,我确实有点担心……”
研将他自己左手的袖子挽起来,上面是当初作为神器时,夜斗给他的名字‘研’,正安安稳稳地待在他的手臂上,“我也没有感觉到夜斗先生发生了什么意外,说不定是去高天原开会了?夜斗先生这两年应该又多了一些信徒吧?”
我对此深表怀疑:“……他真的能留住自己的信徒吗?”
那种聒噪又不太靠谱的性格,感觉信徒过不了多久就要跑路去拜其他的神明了。
“哈哈,夜斗先生还是很厉害的,除了有一点手——总之,我会帮你留意的!谅月,交给我吧。”
你刚刚准备要说了吧?是吧?要说那个了吧——果然夜斗那家伙混到现在,连自己的神器都在嫌弃他。
“那就麻烦你了。”
我点点头,研作为神器毕竟和夜斗之间有着很强烈的联系,感应到他也比我要方便多了,再不济……等我白天去银行取了钱,找到他应该不是难事。
谁让占卜的结果显示他没有性命危险,我不是很想花那个冤枉钱,但是这么久也联系不上他,确实透着些诡异,让我有几分不知所措。
“谅月你接下来可别再熬夜了,离开前我已经把咖啡都丢掉了,都快过期了,你也喝不完。”研开始絮絮叨叨,“要按时吃三餐,这两天如果没有我的话,你肯定会犯胃病的,还有家里的医疗箱里也有东西要过期了,你可别老是用异能力偷懒。”
“知道啦知道啦,”我让他快点打住,不然他又要说个不停,我可不想在凌晨三点多的深夜里,站在24小时便利店的广告牌下听老妈子唠叨,“我明天就大扫除,把过期的东西都丢了,然后开始健康生活,欢迎随时监督。”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哦,”研笑笑,“以前夜斗先生还拜托过我,让我多多照顾你呢,最近又多了一个,我对你可是很上心哦。”
“谁啊?”
“谅月猜猜看?”研弯起眼睛,温和地说。
“爱说不说,略!”我冲他一吐舌头,“我回去了!”
和研他们分别之后,我又回到了家里,出门的时候没有关上空调,笨重的中央空调还在制冷,将舒适的冷风填充进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我难得空闲,不用赶稿也不用忙着算余钱,到了月底银行卡里的钱反倒还多了起来,只是心情却不太好。
女孩心情不好的原因有很多,但是让心情好起来的办法确实有限,我秉持着及时行乐的人生信条,在冲完澡换上舒适的家居服之后,当机立断地打开了电脑,在Amazon里挑起了衣服和包包——开始报复性消费。
总是穿T恤看起来的确有点懒散过头了,就算是九月份能去参加读卖文学奖的评奖典礼,我也至少要给自己拾掇一身不要太差的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