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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能力是金钱至上主义byF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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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这里。”
我这么说道。
他的眼中闪出错愕的神色,我又重复了一遍,“留在这里。”
直觉……在这种时候应该叫做‘生物的避害本能’。
很不对劲,前方非常不对劲。那股杀意正直白地向我冲来,冰冷得仿佛是一柄匕首,已经抵在了我的喉咙前。
我不可能让他们也去冒险。
“柳川小姐,我和你——”
“你也留在这儿。”我不容置喙,将诸伏景光的话语打断了,“空说你研习了阴阳道,那么在这种领域中应该能做到自保吧?”
诸伏景光怔了一下,几秒钟之后,才缓缓地点头。他身侧的长弓已经解开了包裹着的灰布,那是一柄复古和弓,和一般的破魔箭很不同,大约是神社的神官们找工匠打造的,弓上附有驱魔的咒纹,弓身很长,足约两米,横置在他的腿上,如果不是阴阳术赋予其‘隐秘 ’的特性,大概走在街上也会被人恐惧吧。
我的视线扫过对方的武器,接着冲他点点头,“零就拜托你了。”
车厢寂静,我站起身时能够清楚地听见鞋底踩在地面上时摩擦发出的声音。
降谷零拉住了我的手臂,表情里带有挣扎和凝重。
他大概也能感觉到那种……死亡的威胁吧?
我轻轻地搭了上去,温热的属于活着的人类肌肤触感令我还有一种‘正活着’的感受。
“借我一点好运。”
我轻声说道,弯起眉眼,手指和他一触即分,“我会没事的。”
“这个——给你。”降谷零抿了抿嘴,在我手中塞进一枚御守。
是他上午买的,那时他还问我稻荷神管不管恋爱顺遂……但是这枚御守上绣的却是‘平安’。
我捏住御守,将红线缠绕在手腕上,莹白色的御守贴着小臂,被收在了袖口里。
我垂下头,深呼吸。
我的好运向来得用厄运来抵换。
……但是至少在这个时候,我希望抵换的时限不要来得那么快。
车厢变得空荡荡,阳光都压抑地投在地上,映出窗口的形状。
这和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有些区别,但是这两者之间的那点细微不同并不是我这个半吊子能够一时半会儿说明白的,姑且就当做是一位常年生存于生与死交界线的人敏锐错杂的直感。
我迈步往前走过去,铁皮地面发出吱呀的细碎响声,车厢之间相互连接的那扇铁门摇摇晃晃,转轴生涩地摩擦。前方愈加昏暗,仿佛穿过那道门,便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之中。
现在可以了解到的情报有两点。
第一:对方并不是一般的咒灵,我无法使用异能力祓除它——除了在领域之中有一定的限制之外,只有神明的力量才能够压制过异能力。如果将这个世界的能力用优先级排列,那么毫无疑问,五条悟的‘无下限’属于第一列队,能够与神明之力并列;大多数异能力和精神能力排在第二列队,大概只有太宰治那种不讲道理的能力无效化才有可能跳出常规。
第二:对方的杀意是冲我而来的。那样明晃晃的恶意,想不让人注意都难。我的人生前二十五年,奉行‘冤有头债有主’的基本原则,在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同时,也要确保不将无关人员牵扯进不必要的麻烦中……当然,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我多少也会掂量着自己的能力后退一步,解决不了的麻烦自然也只能叫那些专业人士来解决。只是,零和诸伏目前并不在这个行列之中。
已经是靠近东京的范围了,咒术界对于大型交通管制的观测一向严苛,毕竟是诸多市民聚集的地方,一旦出事就是现象级的讨论热度,不可能放任不管。
……我只要撑到外部人员的到来就好了。
玉響出现在我的手中,长剑的剑柄有些发烫,是镌刻在剑柄上的咒文正在对前方的危险作出反应。
我握紧它,继续向前走。
迈过那扇门后,前方的景象似乎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窗外的水雾已经很浓郁了,一片伸手便要被吞噬掉的白雾,再也看不到富士山的踪迹,雾气在透明玻璃上化出了细密的水珠,阴沉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太暗了……列车的应急照明灯在这片诡异的风平浪静中没有触发,窗外的亮光被水雾遮挡得一丝不苟,完全透不进来,我眯起眼,想要迅速适应这怪异的环境。
又是一节空荡的车厢,我的后方被不知从什么地方渗进来的雾气一点点的填满,仿佛有看不见的什么东西正在催促着我继续往前走一般。
角落传来微弱的呼吸声,正克制着自己的频率。
我迈过那扇门,玉響的剑锋在空气中划出一声破空的响,剑尖指向对方的喉间,在要即将扎进去的前一秒,我猛地收住了手,玉響往旁边一歪,在车厢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七海?”我错愕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七海建人,我曾经公司的后辈,和我半斤八两的咒术界编外人员——他至少还念完了高专的课程。
“工作原因……我刚结束大阪的出差。”拿着公文包当作临时武器的男人推了一下眼镜,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柳川前辈才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以前上班的时候,确实有需要前往大阪出差的印象,面前人身体内的咒力循环也的确是属于‘七海建人’的。我将信将疑,将玉響收了回来,“……去京都办点事,刚回来。”
“这里是咒灵的生得领域吗?”他问道,疑惑地说:“有种奇怪的感觉。”
“不好说,现在有些咒灵变异了,说不定是某种没见过的东西。”我随意地说道,“没带武器?”
七海看了看我,“一般人是不会在出差的时候带刀的。”
“啊……说的也是。”
我抓了抓头发,瞥了眼他的公文包,的确不像是能塞下七海那把刀的样子。
“手机没有信号,所以没能在第一时间联系监督辅助,只能祈祷他们来的速度快一点了。”七海冷静地说道,“我只是一级咒术师,这种程度的咒灵对于我来说就是去送死。”
我甚至都不是咒术师呢……我在心中想到。
“待在这里,或者……往回走,可能会碰到我的另外两个同伴。”我对他说道,接着瞥了眼身后,水雾越发得浓郁,几乎要濡湿我身上的衣物,回过头看去的时候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白茫,仿佛要吞吃人一样。
七海也跟着我的视线沉默得看了眼,接着又扭回头,认真地说道:“我还是和前辈一起走吧。”
“……”我顿了顿,嘱托道:“很危险,别跟太近。可能是冲我来的,一旦发生了什么,一定要记住,往回跑。”
“……”七海的手抬了一下,接着又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顿住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地点头。
我的后辈确实总是这样一副波澜不惊的死人脸,这么几年的接触下来我已经快习惯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需要他的保证。
以七海的性格,说实话,如果没有我阴差阳错救下他和灰原雄的缘故,即便是在高专认识,到了职场成为后辈,请他去喝酒的邀约大概率也会被推拒。他完全就是那种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用靠近我’的冷漠人种。
正是因为我救过他一次,所以我清楚的知道,在遇到危急到几乎会送命的时刻,七海建人会脱离那些长久以来一直停留在他身体上的特质,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姿态,伸出他的手。
所以说,咒术界的人脑子都有点毛病吧……
“我要你答应我,七海。”
我固执地看着他。
“……好。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会离开。”
他回应我的要求,在公文包上收紧的手放松了一下,又用力地握住了。
钱包又缩了一截水,我抛给他了一柄刀,物质上的等价交换可以无视三维空间,从第四维,也就是超越时间和空间的角度进行交换。
“应该是你自己的武器用起来更顺手吧?”
那是把鉈刀,不长也不短,刀面被布裹着,看上去厚厚的。虽说咒具里冷|兵|器盛行,但是鉈刀确实不常见,农用刀具用来砍咒灵,七海还是我见到的头一位。
七海建人握住刀,像是松了一口气,习惯性地摸了摸刀面,“多谢前辈。”
我不在意地摆摆手,“保命而已,算不上什么。”
我的视线停留在前方浓雾的深处,暗沉的其中仿佛有什么正蠢蠢欲动。
“毕竟……接下来才是要动真格的了。”
锐利的杀意赤|裸地扎在我的身上,虽然肉眼无法看到,可是身体的自我防御机制已经感知到了那股隐藏的危险,尖锐的警报在脑中作响,曾经……那些经年累月训练出来的习惯早就印刻在肌肤骨血之中,难以湮灭。
我深吸了一口气,玉響在我手中微微震颤。
村正的太刀,曾因锋利而被冠以‘妖刀’的称呼,玉響作为东京咒术高专武器收藏库里的一柄上等货,自然也是开刃见血的好刀。虽然比不上甚尔那些几十亿的好货,但是也早早在数次的祓除咒灵之中生出了灵性。
如果在那个时候我没选择它,而是让它继续待在高专的收藏库里等个十几二十年的,说不定会生出付丧神……
我和七海一前一后,继续向前方探索,空气中的咒力分布非常稀薄,相比较于普通的咒灵,咒力凝聚成一团,这一只——姑且这样称呼了——似乎颇懂藏匿的手段,恶意来自四面八方,被蜘蛛网密密匝匝地缠住了一样紧密。
剑气挥过的地方会有一瞬间的干净,但半秒不到又会被紧挨上来的危险气息所填补。
紧张的时候反而会更加冷静,呼吸变得悠长,一举一动都在感官之中被无限放大,扩散开来。
向前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我双手持剑柄,双足分开而立,闭上了眼睛。
视野完全变暗,呼吸声在耳中非常清晰,我甚至听见了七海的心跳声,一些水珠从玻璃窗上滚落的细微响动,以及隐没在水雾中的,奇异而富有规律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某种黏腻的生物从水沼之中爬过的声音。
身体微蹲,然后侧耳细听,那脚步声距离我越来越近,像是要贴着我的脊背游过一般,我猛地跃起,剑锋向上,玉響从下往上扎在了车厢的天花板上,铁皮发出了尖锐扎耳的鸣叫,以及对方吃痛的怒吼。
下落时踩在了车椅的背上,玉響又是一刀,剑气冲破金属的车厢顶,形成一个和刚才相交的划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X’,金属翻卷着,我又在中间横加了一刀。
那声音叫得更大声了,不知道是什么语言,密密麻麻,如黑泥要灌进耳道一般。
被我划拉出‘米’字的车顶不堪重负,金属咔咔地向下卷起,在车厢外的生物如一团柔软的液体一样挤了进来,黏腻地落在地上。
我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次在对方的身上感知到了……微弱的神力。
是神明的碎片。
有点像是堕落成魔的神明,但……我以前不是没见过,一些缺少信徒的无名神,神力不断地退化,又没有换代的能力,在虎视眈眈的妖魔之下只能依靠野良生存,在沾染了恙之后只会痛苦不堪,做出‘不正确’的选择。
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有神明在堕落之后会和妖魔、咒灵融合。
『柳川谅月!』
那声音在说。
『柳川谅月!』
它在叫我的名字,如同什么在蛊惑一般,好像要在我的后背上推我一把。
像是爸爸的声音……
『柳川谅月!』
还是妈妈?
“前辈!”
七海建人猛地拉住了我的手臂,用力地将我往后一扯。
我踉跄了几下,回过神来,就见七海皱着眉看我,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冷静了,“柳川前辈,你疯了?!”
他的手上的鉈刀横贯在我面前,用力地挡住了我的剑。
……我刚刚竟然想用玉響自刎。
我的喉间动了动,感觉到那里的肌肤已经有点破皮,细微的痛意在神经末梢流动。
还好被七海拉住了,不然就差一秒……差一点就真的划下去了。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凝住心神看向那生物。
“不像是咒灵……”七海和我站在一个距离它并不近但是刚好能够穿过雾气看清的位置,他有些困惑,“没有咒力流动……这是什么?”
我迟疑了几秒种,白天在神社时空对我说的那些话在脑海中重新回想了起来。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蓦地冒了出来。
我为那种设想而瞠目结舌,但是盯着眼前扭曲的生物时,又觉得好似也不完全没有可能。
“猎杀无名神,将咒力和妖魔与祂融合在一起……”
光是说出这个想法,就让我胸口有种恶心的反胃感。
“什么?”七海愕然地问道,像是一时间没能理解我所说的是什么。
“猎杀……神明。”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瞪着那只生物。
就像那天我在酒店里遇到的那头鹿形态的生物一样。
它们之中的一部分,曾经……属于一位神明。
『很好吃……给我吃吧——?』
声音对我说道。
现在它的声线又变化了,这回像是小孩,有着属于未成年的难以分辨性别的软糯。
『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苍老的声音,年迈的行将就木的哀嚎。
我忍住那股反胃的恶心。
『好想吃啊,好想吃啊,柳川谅月——我好想吃啊!』
青少年干净的声音,尖叫着,扭曲着,要向我扑过来。
祓除、应该要祓除吧……但是怎么祓除?
那是神明、妖魔、咒灵的混合体。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脑中不断回荡着那些声音,不同的声线像是一双双手,用力地拽住我的衣服,要将我往下扯。
『谅月,是你吗?你终于找到我了。』
那声音变成熟悉的音调,十年如一日,对方的声音一直都是这样年轻。
夜斗、我联系不上夜斗……他还在高天原吗?他会没事吧?
被猎杀的神明……怎么祓除它们?
怎么祓除夜斗?
我的脑袋里一团乱。只能捂住耳朵痛苦地大喊:“闭嘴!”
声音在胸口里杂乱无章地四处乱撞,张牙舞爪得仿佛要将我的胸膛撕碎。
突然之间,手腕上传来一阵烧灼的热意,滚烫的刺痛将我飘摇不稳定的魂灵重新扯回到了地面上,安安稳稳地塞进我的肉|体里。
我的呼吸一滞,整个人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开始被我绑在手腕上的那枚御守烧的只剩下了一片齑粉,在我的衣袖间散落,细细的红绳断开了,顺着手腕滑到了地上。
是零给我的御守。
刚刚我是怎么了?入魔了?
我感到不可思议,和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
“柳川前辈,你怎么了?”
七海非常担心地看向我,表情凝重,“这里很不对劲,这个生物也不对劲。我们要尽快祓除……”
“你听到它的声音了吗?”
我问道,“你听到它刚刚说话了吗?”
“不……”七海拧着眉毛,往后退了半步,目光缓缓地凝聚在我的脸上,“它刚才什么都没说。”
心脏像是被提了起来。
呼吸变得艰难。
“离开这里。”
我对他说,“刚刚答应我了吧?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但——”
“七海建人。”我喊他的名字,“快走。”
在阴阳道中,名字即是最短的咒。就像在刚才我不小心着了魔,也是因为对方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七海在之前答应了我,那么我们之间便有了‘束缚’,他必须遵守。
作为深受‘那一边’的居民所关注的人类,我在运用束缚的规则方面称得上得心应手,这虽然不入流,可是能够保证他人的安全是我在当下仅能做到的。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身影几乎在瞬间就被浓雾吞没,连离开的脚步声都消失了。
我的指尖在玉響上抹过,锋利的剑刃在肌肤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清晰的痛意顺着神经传来,让我混沌的大脑变得平静下来。
“别乱叫。”
玉響的剑锋指向它,我冷冷地开口。
沾染在剑锋上的血滴被甩落在地面,‘滴答’一声,很轻。
那生物却疯狂地挤过来,直至面团般的全身都覆盖在了那滴血液上。
『好吃,谅月……好好吃——还想要!』
它蠕动着,声音又向我冲来,仿佛武器一般。
——摒弃杂念。
我在心中默念。
去听剑的声音。
夜斗曾经这么对我说过。
去听剑刃想要到哪儿的声音。
‘可是刀剑不会说话。’
我那时这么回答他。
‘会的。在有的时候,武器会指引你方向。’
夜斗笑着说道,‘你要相信和自己并肩战斗的伙伴。’
空气是潮湿的,有一股令人难以摆脱的霉味,眼前的生物散发着无法形容的恶臭。
我的剑术绝没有多厉害,能够在夜斗的手下撑住十来个回合已经是我剑术的巅峰了。
人剑合一这种少年热血漫画里才会出现的招式,怎么想都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
但是,沉下心来的那一瞬间,摒弃了周围一切的杂音。
像是真的有不知从何而来的风托住我的身体,轻柔地裹着我的四肢百骸。
是‘刀剑的声音’在指引着我。
对方的动作忽然之间变得尤为缓慢,我眨了一下眼睛,可以清晰地看见它攻击的姿态,黑泥般的身躯抽出细长的触手,如同鞭子一样挥过来……好像是某种生物的舌头。
还有余裕思考这个?
困惑的念头一闪而逝,我的身形已经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谅——月——』
它的声音也被拉长了,在这个时刻居然显现出了一种搞笑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怪异效果。
玉響挥下,在对方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锋利的剑刃便扎入了对方的躯体之中。
小小的‘噗’的响声,像是扎破了一个果冻,或者什么柔软的东西。
空气的流动都好像在这里停滞了一下,一秒钟之后,它开始疯狂地嚎叫,怒吼声令它周身的雾气猛烈地翻滚,仿佛掀起了飓风一样将我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好痛啊!好痛啊!』
它大声地咆哮,被扎穿的伤口滚出浓稠的黑色液体,像是血液,但更加粘稠。
“你是什么?”
我垂着眼看它,换上了温和一点的声音,“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它还是在痛苦地嚎叫,虽然说了话,但是充耳不闻我的问题——或者说,它真的能够听到我在说什么吗?毕竟从外表上来看,这就是一团黑色的史莱姆。
我抽出剑,然后再扎下,如此反复,直到对方再也不动。
怎么办?
我抬头观察周围的环境,还是没什么变化。
难道要这样一直等到咒术界的人来救场吗?
不过,从当前的状况来说,目前为止的行动还算成功……还是说好运?
“柳川小姐!”
“谅月!”
声音从浓雾之后传来。
我扭过头,在白雾后隐约看到了一些晃动着向这边跑来的身影。
咦——?
“小心!”
是降谷零的声音。
我的目光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细长的黑色触手从我的脸侧擦过,直直地往那个方向冲过去。
咦——什么?
以前看电视,动物世界里经常会讲这样的情况:一部分动物会用假死来保护自己。
但我从来没想过这种状况会发生在这样的生物身上……本来就很难缠的东西,如今不仅会精神控制还懂得用假死来骗人。
有点太恐怖了吧!
它的目的明确,杀意干脆地略过我,冲向降谷零。
被骗的愤怒和意识到对方目标是谁的那一瞬间生出的慌乱让我下意识地抬起剑,剑身砍上黑色的触手。明明在刚才一下就会被切断的脆弱东西,现今居然忽然变得有韧性起来。
触手被我从下往上的力道拉得偏离了位置,带着惯性往我这边甩过来。
“唔!”
那是非常猛烈的力道,皮开肉绽般的痛,在一开始并不明显,直到我的后背撞到了墙壁上,那终于被切断的触手在金属墙壁上砸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我的胸口连带一侧的肩膀才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果然,我的好运是要用厄运来抵换的。
一支燃着明丽火焰的箭矢冲破水雾往这边飞了过来,模糊的视线之中出现的是诸伏景光拉开和弓的身影。
锋芒的箭精准地扎在了那只意欲逃跑的生物身上,顷刻间橙红色的火焰蔓延它全身开始燃烧,烧灼的热意里混夹着对方痛苦的喊叫。
『好痛啊!谅月——我好痛啊!我不想死——』
它的声音依旧只有我能够听见。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那是神明的声音,神明的求饶,神明的苦痛。
“谅月!”降谷零跑到我的旁边,忽然之间变得极为无措。
我闷闷地咳了一下,终于感觉到血液从绽裂的肌肤里涌出来。
我会死吗?
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吧……?
手动了动,最后抓住了他的手,我在他几乎就要落泪的紫灰色眼睛里叹了口气,“……别哭啊。”
本来想要抬起来摸一摸他的脸,池面的脸可不适合露出那样的表情……但是手上都是血渍,看上去脏兮兮的,于是又说道:“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抱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浅色的头发蔫蔫地垂下,一种无力的绝望在他身上蔓延。
“果然是霉运君……”
我小声说,觉得不太妥当,于是又补充道:“太不吉利了,所以我以后不那么叫你了。”
随着黑泥生物的消散,车厢里的水雾也很快淡去。外面重现光明,阳光从车玻璃外穿透进来,带着暖洋洋的热意。
我往后一靠,在那片光里合上眼睛。
“走开走开,别碍着医生治疗。”
有人扯了降谷零一下,他被推到了一旁。
我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女医师嘴里还抽着一支烟,表情好像是在生气。
“呦,硝子。”我打招呼。
她冷淡地瞥我,“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一点都不像你。”
“是你们来得太慢了!”
我不满地反驳道,“五条同学的瞬间移动呢?让我在这里撑这么久,他也太逊了吧!”
“他去出任务了,不在东京。”家入硝子平静地说。
“……喔。”
我一下被她的话噎住了,半天没话说,只好悻悻道:“怪不得……”
降谷零在刚才被硝子推到了一边,这会儿严肃地看着对方使用反转术式治愈我的身体,湿漉漉的眼睫向下垂着,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你吓到我男朋友了。”
我对硝子说,“他现在看起来怎么傻傻的。”
家入硝子:?

硝子露出一副‘你怎么这么快就被搞定了’的微妙表情,挑了挑眉。不过看在降谷零还在旁边,就没将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将注意力放在我的伤口上。
那截伤看起来确实狰狞,单薄的衣服都被刮破了,露出下面狼狈的肌肤,一道深深的血痕从肩头斜下到前胸。
我也跟着低下头看了看,一片深红色印入眼帘,我像是才感觉到疼痛袭来一样,吸了口凉气。
“刚刚那只咒灵附着在你身上的咒力已经消散了,怎么还是这么严重?”
硝子奇怪地说道。
反转术式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能力,一般来讲,来自于负面情绪的咒力怎么想都不适合用作治疗途径,但是‘反转术式’却可以将负能量转变为正能量,从而达到正向的治愈。
可以掌握这项术式的人并不多,可以说这整个咒术界都没有几个这样的角色,这也是硝子在几年前刚入学咒术高专,就被严密地保护了起来。
反转术式对我进行治愈,但是伤口却迟迟没有愈合……我其实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被祓除的那一只不仅仅是咒灵,沾染在我伤口上的除了咒力还有妖魔神明堕化后产生的恙。
在恙的侵蚀下,伤口只会越来越大。
……只要没死,剩下的我可以自己解决。
作为医师,会对从未见过的疑难杂症感到好奇,这完全能够理解,但是我在硝子将手伸过来,想要更仔细地观察时,抓住了她的手腕。
“没事的,”我盯着她的眼睛,平缓地说道:“这个是区别于咒力的东西,我自己会清理。”
恙是妖魔所带来的不净之物,像是接触型感染病一样很容易传染,对于神明们来说也是极为头大的存在,一旦被恙沾染,就需要进行拔禊(みそぎ)仪式来净化。虽然对于我来说仅仅是使用异能力可以消除的麻烦,但我也有些担心会不会不小心传染给其他人——如果真的想是传染病一样传染开来,可是麻烦得要命啊。
“……”
她定定地看着我,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收回手,“我知道了。”
我在地上撑了一下,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了些,没话找话似地对她道:“硝子,你的黑眼圈又重了。”
“因为在加班。”硝子说道。
“……对不起。”我低头。
“那个也是你的同伴吧?”硝子指了一下另一边在和监督辅助交流的诸伏景光。
“啊、嗯,是朋友,我们一起从京都回来的。”
硝子的视线往刚才咒灵被祓除了的位置扫了一圈,又说道:“本来还想搜集一点咒术残秽带回去研究,现在看来……被清理得很干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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