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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心—— by木子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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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雪下得极大,雪粒子被冬风卷着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车外的暴雪肆虐, 车内也回荡着唇舌交缠的暧昧声响, 急促滚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像是两缕看不见摸不着的细线一样,呈螺旋状缓缓上升,直到夏弥偏头错开, 调整呼吸。
她垂着眼,目光落在车门上,胸腔长时间缺氧,头皮发麻, 整个人晕晕沉沉的, 软绵无力地靠在面前男人的怀里。
陆鹤野瞥见她的娇憨样儿, 无声地扯了个笑容,没再继续欺负她, 回身坐到驾驶座,发动跑车。
夏弥被他带回了陆鹤野在朝阳的别墅, 到了那儿才发现私人医生和营养师都等了很久了。
吃过午饭之后,夏弥才吃了药, 挂上点滴, 靠着床头, 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退烧药有安眠成分,她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没有噩梦缠绕, 没有往事纠缠。
醒来的时候,点滴已经结束了, 被角也被掖好,安安稳稳地躺在主卧的床上。
盯着天花板,她有些恍惚,昨天也是在这个卧室,今天居然又到了这里。
虽然只过了一天,但她颇有种故地重游的错觉。
此时已经傍晚,她烧也完全退了,鼻子有些不通风,但也不能一直在主卧待着,不太礼貌。
毕竟她现在和陆鹤野的关系有些复杂,虽然外界都以为两人是男女朋友,但夏弥心里清楚得很,那杆秤也一直存在,并没有让它倾斜半分。
下了楼,夏弥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外套。
一楼客厅的长沙发坐着一群人,走近看是俞彭烈尤瓷和周哲予汤葵,当然还有许倾倾。陆鹤野那人想得向来周全,知道她和尤瓷汤葵刚认识不久,气氛可能会尴尬,所以每次基本上都会让两个女生把许倾倾喊上。
他们几个人在客厅玩游戏,玻璃茶几上摆着几瓶开了的酒,还放了几个骰子,估计刚刚在玩骰子游戏,输了的喝酒。
许倾倾输得有点狠,刚想赖酒,一扭头就发现静悄悄站在一旁的夏弥,当即啊了声,起身,“弥弥,你醒了?头还晕吗?”
这群人是陆鹤野喊来的,主角貌似好像是夏弥,众人一听许倾倾的话,也没了继续游戏的心思,纷纷跟着起身,阵仗有些大。
尤瓷面露关心:“饿了吗?”
汤葵走到夏弥面前,手背贴在她前额上,感受她体温:“不是那么烫了,应该退烧了吧。”
陆鹤野刚从客卧出来便看到客厅的众人对着夏弥嘘寒问暖的,把那姑娘整得有些手足无措的。
他斜斜地倚着墙,打趣道:“人夏弥就算是好了也得被你们这夸张的架势搞不好了。”
话虽然是在调侃,但顿时令夏弥松了口气。
她心里暖暖的,“好多了,就是还有点鼻塞,你们吃晚饭了吗?”
俞彭烈瞅了眼杵在那边的某人,哼笑一声,意味不明,“没,人小野当主人的,都没问问我们吃没吃饭。”
陆鹤野啧了声,“成,我的锅,想吃什么?”
“弥弥生病了还没痊愈,别去外面了吧。”汤葵贴心开口。
最后还是没出去,毕竟有病号在,叫了前段时间刚开的一家米其林餐厅上门。服务。厨师做好料理之后便回了餐厅,长桌上餐具摆得齐整。
夏弥坐在陆鹤野右手边,吃饭的整个过程,几乎自己很少夹菜,都是在这位的悉心照料下。
俞彭烈受不了陆鹤野献殷勤那样儿,后背靠着椅背,微微眯着眼,“得了啊,还没秀够?”
在场众人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有陆鹤野在装。
他冷不丁地撩起眼皮,同坐在对面的俞彭烈对视,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今天这顿不合你口味?”
众所周知,俞彭烈的口味出了名的刁钻。
陆鹤野没等他回话,瞥了眼他身边的尤瓷,开始挑拨:“尤瓷,现在行情不行了啊,你边上这位都没半点眼力劲儿?合着还没学会伺候人呗?”
最后那话自然是讲给俞彭烈听的。
他们这几个人,基本上都是旗鼓相当地恋爱关系,相互平等,没人打破这个潜在的规则。
直到周哲予和汤葵的恋情摆到明面上之后,周哲予算是栽了,被汤葵拿捏得死死的。而陆鹤野和俞彭烈则万分看不上周哲予这姿态,每次见面都得先嘲笑一阵再开始正题。
结果现在,陆鹤野给人家夏弥做奴才做得爽的不行,俞彭烈自然看不下去了。
尤瓷没理他,无声地偏头给了俞彭烈一个眼神。
偏巧俞彭烈没接收到,还搁这儿和陆鹤野互掐,“谁他妈能有你会伺候人。”
陆鹤野笑得坦然,一点没觉得照顾夏弥很丢人,反而引以为豪。
“我照顾我老婆,有问题?”
成,刚在一起没多久就直接改口老婆,不要脸。
这话俞彭烈都懒得讲出来,哼笑一声,不再做声。
不知为何,夏弥特喜欢看他们拌嘴。那段时间,陆鹤野经常带夏弥出去吃饭,有时候是聚餐,都是在场这些人,没别的人。有时候只有他们两个,刚开始他一般都带她去那种人均四五位数的餐厅,后来发现夏弥不喜欢那种场合,之后便带她去了自己喜欢的冷门店铺。
那些冷门饭店好巧不巧地很对夏弥的口味。
回了宿舍后,躺在宿舍的床上,许倾倾叨叨个不停:“弥弥,你和陆鹤野这是已经在一起了对吗?”
夏弥脑子里全是今晚在饭桌上的场景,最后嗯了一声。
“感觉和做梦一样,虽然我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也听说过他们那个顶级富二代的圈子,可基本上和他们的生活没有交集,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但最近好像我一直在和她们接触,特别是汤葵和尤瓷,感觉她们人好好。”
“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尤瓷,都是一片富人区的,小区没有隔墙,算是打通了一整片市中心的富人区,房子都是那种有钱也很难买到的。说实话,之前汤葵发的动态被我之前那些圈里的塑料朋友刷到之后,一个个现在巴着我,想通过我认识她们,那副嘴脸啧啧啧。”
许倾倾的话说得没什么逻辑,几乎是想起什么便讲了出来,也全是她的心里话。
夏弥完全充当听众,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嗯,问句然后呢表示自己在听,实则她心思早神游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下雪没化雪冷,校道上的积雪有的被打扫了,只剩一些余雪堆积到一起,被人踩成了不易融化的冰。
周末过后,京大恢复往日的安宁,校园里基本上都是背着笔记本电脑或者捧着资料的学生。
上周导员布置了纸质版的速写作业,并不是小组作业,而是需要个人独立完成的。这次的作业连同系里的一个比赛挂钩,出色作品可以放进美术馆进行展示。专业里为了鼓励学生创作,专门为这次作业设置了奖金。
而夏弥则是看上了那个奖金设置。
虽然只是简单的速写作业,但美院里能人辈出。夏弥也只是理论课成绩出众,她的美术功底在系里排不上头奖,只能算做中上游,所以这次的作业费了她五天的时间。
导员的那节课是节早八,上课铃打响之后,老师姗姗来迟,后面跟着个学生。
学生怀里捧着一摞厚厚的文件夹,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次的速写作业被选中的那些。
果不其然,老师一上讲台,废话不多说:“这次速写作业的前三名是可以被选中投到展厅里的,大家应该都知道吧。这次的奖项还是比较有含金量的,可是某些同学的作业根本没法看,在这儿我也不点名了,成绩会发到群公告了里,各位记得查收。”
下课后,夏弥才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翻看自己成绩,还没等她给手机解锁,坐在身边的许倾倾便传来了一道惊呼:“弥弥,你是没交作业吗?”
夏弥蹙眉,“交了啊。”
“那你为什么是零分,而且名字后面还有个红色标注。”
夏弥心里一咯噔,忙紧点开群公告,表格里她排在第一位,但名字后面的空格却是一个0。
她名字下面的学生相对应的成绩大多都是很漂亮的分数,所以她这个零分显得格外扎眼,一眼就能注意到。
若是往常的作业,学生没有分数的话,一般是可以找老师核对的,毕竟系里的学生多,偶尔可能会出现输入有误的意外。
但这次不同,涉及到奖金以及参赛项目,学生不能和老师有关于这次作业的交流。就像往常的比赛一样,学生是参赛选手,老师是评委。选手和评委不能有交集。
所以夏弥根本没法去问老师是不是搞错了,只能闷声吃了这个哑巴亏。
“哎,奇怪,弥弥,这次第一居然是叶初,叶初速写不是最差的吗?”
许倾倾盯着成绩单,忽然纳闷道。
夏弥目光一顿,一秒后聚焦在手机屏幕上。
果然,叶初名字后面的分数是整个专业所有学生里最高的,有些反常,因为她之前的速写是出了名的差。
现在却得了第一,而好巧不巧的是,夏弥这次的成绩没有了。
许倾倾也想到这点,心里一个猜想浮出水面。
夏弥看了她一眼,没吭声,像是没听到她刚刚的话一样。
但握住手机的手出卖了她强装稳定的心情,指节用力到发白。

事情都摆在这儿了, 也不怪许倾倾容易阴谋论了。
毕竟往常叶初的速写成绩在班里属于倒数水平,但这次却是第一名,要知道她经常旷课, 考试也是找人替考, 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过一位学生,整天泡酒吧,和南黎一起。
许倾倾能想到的点子,夏弥自然也能隐隐猜到, 但没有证据,她不好说什么。
“弥弥,你说——”
话还没讲完,便被夏弥急急地打断, “先去下节课的教室吧。”
当时小教里满是班里人, 不适合说那种话, 所以夏弥想也没想地便把她拉到了下节课所在的教室。
许倾倾蹙眉,完全不理解夏弥的做法:“不是, 你要吃了这个哑巴亏吗弥弥?”
夏弥垂着眼皮,“没有证据的话不要说。”
“要是有证据, 那我指定去检举她了啊。”许倾倾气得不行,她成绩虽然一般, 但她也明白夏弥是普通家庭, 家境一般, 学艺术开销大,她自然也知道夏弥为了这次的奖金付出了多少心血。
前几个晚上,她半夜去洗手间, 都会看到夏弥那里开着小灯,桌上堆着很多废纸, 上面都是速写轮廓。
夏弥是临时转专业,绘画功底也是真的一般,所以只能后期多努力。
可有时候艺术是靠天赋的,夏弥很明显在这上面没什么天赋。
上午的课结束后,夏弥没像往常一样和许倾倾去食堂。
许倾倾当时以为她要去找老师,提醒了一下:“弥弥,你还是别去找导员了。”
夏弥听完情绪没什么波动,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我想去画室待会儿,你先去吃饭吧。”
刚好那天许倾倾追求的学长男神约了她,电话恰好进来,她就接了个电话的功夫,一转身就没夏弥人了。
夏弥没说谎,她确实去画室了,只是这次不是她一个人。
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去画室待着。画板摆在她面前,但她很少动笔,而是带着周苏叶以往的画本,无数次翻着叶子的画,放空大脑。
平复好心情之后,她便学着思考当时叶子作画的心境。
画室在美院最角落的一栋二层楼里,很偏僻,阴森森的。这栋楼不仅一间画室,还有几间雕塑室,以及艺术实验室。此刻刚好是午饭时间,楼里很安静,没什么人。
夏弥直奔二楼走廊最内那间房,门没锁。
她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防盗门的齿轮上缺少齿油,发出沉闷的声响,衬得整个画室更安静了,死一般的静。
眼前是铺天盖地的白,墙四周排列分明地立着几个石膏像展示台,天花板是没有吊顶和大白的毛坯房顶,四四方方的空间格外有艺术调性。
而窗边那里放着个很简陋的椅子,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儿,看那样子似乎是等了她好久。
夏弥原本平静的心开始激荡,就像一颗颗小石子砸进了她心底一样,泛起阵阵涟漪。
她拎着包缓缓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把肩上的白色帆布包揣进抽屉里,稍显冷静地看他,“你等了多久?”
自从夏弥推开画室的门之后,陆鹤野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停留过一秒,他能察觉到夏弥的不对劲,也能察觉到她的反常。
他收回视线,扫了眼那个一直被她紧紧保护好的白色帆布包。
透过外包装,依稀能看出里面物品的轮廓,大概是个方方正正的画本。
陆鹤野喉结滚了两下,“没多久,怎么,我做你的模特,都不可以?”
男人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沙色和沉调,落在夏弥耳中莫名滚烫,弄得她本就不是很平静的心更加飘忽不定。
她无声地吞咽口水,“我不太需要模特。”
“不是模特,夏弥,你听不明白我的话吗?”陆鹤野紧紧盯着她,与此同时身子朝前,凑近她,“还是说,你在装不明白?”
夏弥站在他面前,置于两人间的高处,窗外正午时分的阳光刚好透过玻璃扫射进来,尽数般打在她脸上,碎发上。
而陆鹤野依旧坐在椅子上,他落于低处,浑身上下的压迫感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地的柔和。
画室宁静,阳光美好,时间静止般。
夏弥自然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话:“我既然和你开始了游戏,就断没有结束的意思。现在我当你和理想世界的唯一枢纽,你是独属于我的艺术家。”
这话对于艺术细胞爆棚的人可能非常有用,但夏弥不是那个人,也不会成为那种人。
她俗得很,没什么艺术天分,所以对于陆鹤野近似于表白的话有些无动于衷。
夏弥目光和他相错开,“我不是什么艺术家,转专业学美术只是我的一个执念,陆鹤野,你想多了。”
话说得很满,也像她这个人的脾气一样倔,似乎没有反转之地。
不过陆鹤野没生气,反而笑了下,只是那笑声听着很冷,“成,那我就甘愿被你利用,但夏弥,等冯家倒台之后,你是不是会和我划清界限?”
夏弥没作声,似乎是默认了这个问题。
空气愈发凝滞,正午时分的校园热闹得很,只不过一切都与画室中的两人无关。
陆鹤野坐在椅子上,轻抬下巴,眼神从没在夏弥脸上移开过半分,目光自始至终都紧紧锁定她的眼睛,想从她眼睛里看出半点不一样的情愫。
但无奈,她眼神清澈透底。
他无声地扯了个笑。
心够狠。
可陆鹤野向来不是等闲之辈,即便是甘愿被人利用,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夏弥也能猜到这点,但没猜到陆鹤野胆子这样大。
因为在夏弥还原地不动地站在那儿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忽然起身,走近她,随后自己的下巴被他捏住,只是微微一用力,她便必须抬头回视他。
强有力的屈辱感将她包围,同时心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你信不信,还没等冯家倒台,你就会先爱上我。”
这位爷讲这话的时候,语气稀松平常,身上带了股他们这种公子哥儿独有的特质。
那就是不拿人当人看,玩弄别人感情于股掌之中。
夏弥被吓得心颤一瞬,睫毛疯狂打颤,但在他面前还是强装镇定,“不会。”
话说得斩钉截铁。
陆鹤野对她的话忽略不计,手下微微用了些力道,女孩白皙的肌肤上顺势便落了红印子。
虽不至于到触目惊心的地步,但也清晰可见,又会暧昧非常。
两人此刻挨得很近,之间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滚烫呼吸交缠在一起。
夏弥仰头盯着他,忽然凑近,双手搭在他肩上,像是主动把自己送了过去一样。
这姑娘主动了,陆鹤野怎么可能放任自己不做出行动。
但他此刻想瞧瞧夏弥这姑娘能做到什么程度上。
夏弥表面看着没什么表情,实则心慌到极点,但她按捺住狂跳不已的心,踮脚凑上去。
粉色薄唇贴上他的,细细碾磨着,没有到再深处,只是浅尝辄止。
陆鹤野这人坏得很,明知道夏弥已经做出了最大程度上的亲密,但他依旧那样懒散地站着,半点接下去的意思都没有,像是就想享受着夏弥的主动。
他斜斜地倚着椅背,双手虚虚地扶在夏弥腰间,但没完全放上去。
夏弥感觉到他是故意的,紧闭的双眼也急急地睁开,仰头盯着他,目光中带了些少女娇俏的羞恼。
她抿抿唇,脚跟落于地面上,后退半步,同他拉开距离。
这些举动都在表达一个信号。
她生气了。
陆鹤野被她这模样逗乐,哼笑:“怎么了?”
他在明知故问,或者说是在逗她,就像逗弄小猫小狗一样。
夏弥不吭声,偏头盯着别处,硬是不开口讲话,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恼火。
这反应勾得陆鹤野的笑声更加肆意,“生气了?还不理人了啊。”
讲话的调调微微上扬,像是在哄人,只不过哄人的方式格外与众不同。
夏弥轻哼两声,继续保持刚刚的动作,死活不看他。
倏地,门口有人影在晃动,随后画室的门被外面的人拉开。
大概是上节课在画室上课的学生,下课时放了拿东西离开,现在是来拿东西的。
那学生进了画室,直奔自己座位,还没发现窗边的两个身影。
夏弥原本是站在陆鹤野面前,门口传来动静那一刻,陆鹤野便干脆利落地挡在了她的身前,把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地挡住了。
一股很强的安全感将她包围。
那学生走后,画室回归一片安静。
夏弥盯着陆鹤野的后背,一时之间晃了神。
他没变,还是那个顶顶好的陆鹤野。
从画室出来后,夏弥回了宿舍,刚到宿舍,便接到了母亲夏敏打来的电话。
视频里,夏敏面色看着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夏弥注意到了,想起之前在她房间看到的那个药盒,问:“最近还在吃那个药吗?”
夏敏顿了顿,表情有些慌张,“没有,弥弥,妈妈早就康复了,别担心我了。”
夏弥嗯了声,但心中的疑虑还在,想着要不元旦回家看一看母亲。
还没等她继续开口,夏敏眼尖地看到夏弥下巴的红印子,“弥弥,你下巴怎么了?受伤了?”
夏弥愣了下,点开自己的视频框,这才看到手机屏幕中的自己下巴处落了一抹红。
她担心夏敏多想,撒了谎:“小虫咬的,画室阴冷,有时候会有小虫。”
夏敏和她生活那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她撒没撒谎,但当下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在那边衣服够穿吗?我给你寄了些冬衣棉被,快递估计这两天到,记得看短信。”
夏弥心里暖暖的,轻声说:“好。”
“生活费够吗?”
夏弥点头,恢复了那个乖乖女的模样,“够的,妈妈。”
“那就好。”
挂断电话后,夏弥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上次回家,她在母亲房间看到了治疗抑郁症的药盒,抽屉里还有一个心理医生的名片,她当时拍了照片。
电话是沪市一家私立小型医院的前台接通的,她报了医生的名字,那边态度恭敬,让她稍等片刻。
前台的效率很快,不到半分钟,电话便接到了医生的内线电话那里。
“喂,你好。”
声音听着是位女医生。
夏弥直奔正题,“您好,我想预约您的门诊,但医院的后台预约信息上面没有显示您的专家号。”
那边回答:“是这样的女士,我是方医生的助理,您是想预约方医生的面诊是吗?但目前方医生没有开放门诊台。”
夏弥蹙眉,“什么意思?”
方医生助理的话说得很委婉:“方医生出诊费用很高,也不是有诊金就会安排,您在上按流程操作吧。”
夏弥顿了顿,有些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问了之后便被挂断电话。
她点开搜索框,输入的名字,之后便弹出来一个界面,跟着教程点进去之后,她找到名片上那个方医生的名字。点开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乾坤。
上面很明白的显示了,方医生的面诊并不是花钱就可以预约的,而是需要熟人介绍,提到的人物基本上都是商界政。界各种耳熟能详的名字。
这样一来,夏弥有些怀疑母亲是怎么能被这位大名鼎鼎的方医生诊断的,除非有大人物的介绍。
而夏敏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保姆,唯一接触到的大人物也就只有陆禹和岳雅烨,也就是陆鹤野的父亲母亲。可岳雅烨常年在国外生活,很少回国。
之前在沪城陆家生活的那些年,夏敏和岳雅烨都很少碰面,两人关系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雇佣关系了。
相反,陆禹对夏敏的态度相比之下便显得犹为热情。
所以,是不是陆禹出面帮夏敏去医院预约专家号的呢?
可他怎么会帮忙帮到这个地步上?
越往下想,夏弥越觉得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她也讲不上来。
直到她想起之前在母亲房间看到的那个白色瓶子,上面蓝色的英文字母:menevit。
那时候她的注意力全在抗抑郁症的药盒上,所以忽略了这个小药瓶。
现在一想,哪里不对劲,她全想起来了。
那天和夏敏吃饭的时候,夏敏刚吃没几口便急匆匆地跑去厕所,之后传来的是水流声,但现在想想,水流声大概是在掩饰呕吐声。
也就是说,她妈妈怀孕了。

得到这个认知后, 夏弥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强撑着的世界轰然倒塌。
父亲去世后,她和母亲二人相依为命,母女两个的关系像是朋友一样。进入高中, 她在伯恩遭受了一些不好的待遇, 但她都没和夏敏讲过,就是不想让夏敏担心。
认识周苏叶之后,她的精神依靠从夏敏转移到周苏叶身上,可是周苏叶在升高三那个暑假去世了。周苏叶去世那段时间, 她的心境和现在得知母亲怀孕是完全相同的。
宿舍内很安静,只有夏弥一个人。
她脑子现在一团乱麻,慢慢缕清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杂事。自从转到美术专业之后,她原本平淡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自己和陆鹤野纠缠不清, 到现在大众眼里都以为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关系。再然后便是自己的成绩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零分, 这其中肯定有人搞鬼。最后便是今天, 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又给沪城那边的私人医院通话, 得到母亲怀孕的结果。
正当她还沉浸在乱糟糟的情绪中时,宿舍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对话声。
“非得回宿舍做什么?夏弥和许倾倾不是住在宿舍吗?”
“哎呀, 黎黎,夏弥在画室呢, 许倾倾和别人吃饭去了, 宿舍现在没人。”
对话声愈发地近, 两秒后,宿舍的门便被外面的人打开。
夏弥下意识偏头看过去——
门口正站着叶初和南黎两个人,南黎似乎是真的没想到宿舍里竟然有人, 但叶初面上却没露出任何的惊讶,像是早就猜到了宿舍里有人, 并且只有夏弥一个人在。
南黎注意到夏弥的时候,表情凝滞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之后瞥了叶初一眼。
叶初愣了下,装出一副和南黎差不了多少的惊讶表情,“夏弥你在宿舍啊?”
不知为何,夏弥总觉得她这话带了些挑衅的意味,也可能是她多想了。
她嗯了声,没再继续讲话。
南黎察觉到夏弥的冷淡,之后也没开口过,她大小姐面子大的很。她其实在自己生日宴之前还是蛮喜欢夏弥这个人的,夏弥事少低调气质好,交友圈子干净。
况且许倾倾的小舅舅周寅对夏弥有意思,即便是夏弥不是京城本地人,家境一般,但这也算是加分项。有个这种圈外朋友也是蛮有面子的。
可是生日宴之后,她就觉得夏弥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单纯无害。
叶初走到自己床位旁边,左翻翻右翻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做出一副很忙的模样,但眼神却时不时地放在夏弥身上。
夏弥专心忙着自己的事情,没工夫搭理她。
可南黎注意到了,她蹙眉问:“叶初,你找到了吗?”
今天午饭结束后,叶初便拉着自己回了宿舍,称有东西落在宿舍了。但眼下叶初那个鬼鬼祟祟的模样,又忍不住让南黎多想。
她们都很少住在宿舍里,怎么会有东西落下呢?
越往深处想,南黎越能注意到叶初这段时间的不对劲,她是不是故意来找夏弥的。
叶初弯着身子,闻言嗯了声,支支吾吾地说:“找到了。”
南黎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在宿舍里马上要待不下去了,“那走吧。”
叶初最后起身,走过来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夏弥身上,眼神有些奇怪。
等两人出了宿舍楼,南黎冷不防地开口:“说吧,为什么非要回宿舍一趟?”
叶初愣了下,随即打哈哈说:“我并不是落了东西在宿舍吗?”
南黎没被她蒙混过去,“我和你都没在学校宿舍里住过一晚,你会有什么东西落在宿舍?”
叶初也是没想到以前都没什么心眼的南黎此刻居然能看穿自己,但她没想承认,反而笑嘻嘻地说:“之前的东西啊,过几天的考试,我有一个蛮重要的东西落在宿舍了,之前就放在宿舍了。”
南黎盯着她,似乎是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什么。
叶初弯弯唇,露出一个微笑:“好了,黎黎,我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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