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夫妻重生后by起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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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上喜欢。
有了吃,没有了不会想。
回忆起上辈子,似乎自己没什么喜欢的,一切皆是可无可有。
但那位郎君好像挺喜欢。
白明霁点头,“你们家的橘子挺甜。”
先前听过她的名声,被人称为才?貌双全,本以为是个难以接近的主,此?时见她言语率直,并非如传言中那般高傲,钱云归笑了笑,“少夫人要?是喜欢,明日我再让人摘下一筐,送到贵府上。”
已?经?拿了人家许多,万不能再兜着走?。
白明霁道了谢,婉拒了她的礼,这厢两人捧了一怀的橘子进门,晏长陵与陆隐见也正各自候着人。
人已?经?给他带到了,晏长陵提步去接他的小娘子。
钱云归没料到会见到陆隐见,神色一愣,随后便也明白了是何缘故,脸颊红了红,正欲把橘子替白明霁送回屋里?,白明霁却道:“本就是给陆公子的,劳烦三娘子了。”
待晏长陵和白明霁走?了,陆隐见才?走?去钱云归跟前,平日里?玉树临风的贵主子,这会子没有半点架子,弯下腰来?,替她拿了手里?的橘子,红着脸不敢去看她的脸,邀请道:“先进屋吧。”
钱云归点头轻应了一声,“嗯。”
进门后,陆隐见轻轻合上了门,走?去木几边上,从食盒内取了各类菜肴,一盘一盘地放置在了圆桌上。
都是她平日里?喜欢吃的糕点和菜肴。
再点了一盏红烛灯笼,放在圆桌的角落,这才?回头看着身后的姑娘,青涩地试探道:“今日是你生?辰,我便央了晏兄打?掩护,想与你庆祝一番,不知道会不会太唐突。”
“不唐突。”钱云归走?上前,柔声道:“多谢陆公子。”
两人算是青梅竹马,打?小就喜欢对方,一路到定亲,没有任何波折,仿佛天生?就该是一对。
陆隐见私下里?对着几个兄弟大言不惭,可一见到人,便有些怂了,房门一关,只剩下了两人,这番私会着实不该,颇有些手足无措。
把旁边放置的五六个礼盒,一并给她搬了过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便把你平日用的胭脂水粉,首饰头饰都买了一些……”
钱云归看向他,眼底划过潋滟,轻声道:“都喜欢。”
陆隐见一愣,见她面容含笑,似乎并没介意,心头的紧张慢慢地松懈了下来?,将礼盒重新放了回去,邀她落座,“那待会儿?我都替你送过去。”
“好,多谢陆哥哥。”
一声陆哥哥,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动?听了,陆隐见有些找不着北,慌忙去寻竹筷,递给她,“尝尝,你最喜欢的烩鱼片。”
钱云归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味道可有变?”
钱云归摇头,“没变,好吃。”
见他半天不动?筷,钱云归笑了一声,“陆哥哥别只顾着看我,你也吃。”
被戳穿了,陆隐见脸色一烫,“好啊。”
当年陆隐见回到陆家后,不仅是陆家人看不起他,外面的人也不喜欢与他玩,因为他是妾生?的,还是生?在外面的孩子。
有人骂他野种,有人骂他忤逆不孝,掘了父亲的墓,各种难听的话听习惯了,陡然听到一句,“你就是陆公子吗?果然一表人才?。”时,那一瞬,仿佛头顶上的那片星辰,终于拨开云雾,露了出来?。
他十岁与她相遇,如今二十了。
整整十年,虽还未成亲,可跟前的姑娘在他心里?,早就已?经?是他的妻子。
看着她吃完了桌上的大半菜肴,才?放下竹筷,陆隐见心中甚是满足,问她:“饱了吗?”
“饱了。”
陆隐见这才?动?筷,儿?时的凄苦让他养成了最后一个吃饭的习惯,盘子里?的东西从来?不剩。
钱云归安静地看着他,目光微微带了些呆滞,眼神落不到一个地方,若有若无,彷佛正透着此?时的他,在看着他遥远的未来?,突然出声,“陆哥哥,你觉得晏世子如何?”
“晏兄?”盘子见了底,陆隐见一面放下竹筷,一面答她,“他啊,毫无缺点,天赋异禀,光明磊落……”意识到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这样夸另一个男人,终究还是不放心,便道:“总归是个好人。”
钱云归又问:“若他有朝一日有难,你会帮他吗?”
陆隐见一愣,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有难?晏兄那样的人怎会有难,但也回答了她,“那是自然,他可是晏兄。”
似是早就知道了那个答案,钱云归没再问,从袖筒内掏出了一道符,递给他,“我也有东西送给陆哥哥。”
陆隐见伸手接过,左右翻开,“这是?”
“护身符。”钱云归道:“前些日子我去道观里?求来?的,能保佑陆哥哥一生?顺遂,长命百岁,陆哥哥一定要?放在身上。”
这类符,寻常都是妻子为丈夫所求,陆隐见心下高兴,当即就放在了自己胸口?处,再抬头看向对面的小娘子,眼中溢出柔情,低声道:“都听云归的。”
今日过来?,白明霁没带丫鬟,屋内伺候的都是钱家的仆人,怕夜里?凉,婆子备了两床被褥。
转个身的功夫,晏指挥手里?的那盏茶一个没拿稳,当场污了一床被褥。
婆子一愣。
站在床边的罪魁祸首,装模作样地补救了一番,手里?捧着还剩一半茶叶的茶盏,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实在抱歉,手抖了一下……”
一床被褥罢了,婆子哪敢受他的致歉,忙道:“晏指挥不必在意,奴婢再去给指挥备一床来?。”
“不用。”晏长陵把那染污的被褥递给了她,“我与夫人均属于体?热之人,一床足够了。”
婆子诧诧地点了头,拿着被褥出去,再看另外一位体?热之人,还在剥着橘子吃,走?过去好心地建议道:“少夫人,这橘子虽甜,吃多了却容易上火,尤其是体?热之人,奴婢去给少夫人泡点清火的凉茶来?。”
什么体?热。
白明霁不明所以。
但也没再吃了,天色不早了,西厢房内的光还没灭,等不住了,她得去洗漱了,进去时突然见那人正背着她在理?床,有些过意不去,走?过去道:“我来?吧,郎君先去洗漱。”
晏长陵已?经?理?好了,起身道:“困了吧?你先洗,早些休息。”
白明霁知道他还有事要?做,没再推辞。
人刚进净房,周清光便从屋顶上落了下来?,轻手轻脚地走?到晏长陵身后。
晏长陵知道是他,头也没回,直接问:“如何了?”
“狗咬狗,说?的倒是挺多。”
今日晏长陵特意把两个嫌疑人关在了一起,为的便是让两人说?出在他面前不会说?的话。
结果没让他失望。
白日两人进了院子后,各自回了房,一直没走?动?,待天色黑了,四公子才?推开了金公子的门,一进去便一把揪住金公子的衣襟,“你,你哪里?来?的熊胆子,你敢杀了兄长!”
金公子被他推搡,脚下踉跄,神色也震惊,问道:“人不是四公子杀的?”
钱四一愣,看着他面上的诧异,倒不像是装出来?的,突觉晦气,一把松开他,“我吃多了吗,我去杀他作甚?”
“可我听四公子说?……”他昨夜亲耳听到四公子说?:“多管闲事,倒不如死了干净。”
“我说?什么了?”钱四受了一身伤,如今又成了怀疑的对象,气不打?一处来?,“我说?杀就杀?我要?有那本事,我早就盼着他晏长陵死了,他怎么没死呢?”说?着突然一顿,“我听见了你小厮说?的话,诅咒兄长,死了倒好,当真不是你……”
金公子一怔,连连摇头,“四公子莫要?血口?喷人,我对大公子一向敬重,怎会生?……”
‘嘁~’这话钱四极为不耻,“你连你的恩人王公子都能羞辱,你能敬重谁。”
第34章
“两条狗罢了,恶起来咬一下?生人,还?没?那?个胆子敢杀自己家里的贵主子。”钱家大公子乃大房嫡出长?子,钱家将来的希望,更是钱家大爷和大夫人的心头肉。
即便二人有心,怕也没那个本事。
周清光见桌上摆着几个橘子,拿了一个过来剥着吃,边吃边道:“奇就奇在,昨夜送礼之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礼物?,能让钱家大公子那样稳沉的人,见了一面后突然?变了脸色,魂不守舍地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且还?打发走了身边的小厮,深夜独自?出去。
出去见的又是谁。
为何又会?死在自?己的院子里。
周清光发现,这京城官场内卷起来的风云,丝毫不比战场上?的尔虞我?诈逊色,再这么下?去,他都担心晏长?陵还?能不能回到他的主战场,边沙。
晏长?陵心不在案子上?,把余下?不多的几个橘子拨到了身后,不给他继续嚯嚯,“那?还?不去找?”
一个橘子而已……
周清光看着他这一番令人疑惑的行为,实属瞧不起,拿着橘子走人。
刚出去,瞧见旁边厢房的门扇从里打开,陆隐见先走出来,随后又出来了一位姑娘。
周清光认识,钱家三姑娘。
上?回在后院见过。
多亏她,借了个肉团子,帮了里面那?位忘恩负义?的主子大忙。
是以陆隐见招手让他过去帮忙搬东西时,没?有拒绝的理由?,一并把礼盒送到了三娘子的院子外。
院子里彻底清净了。
屋顶的柿子树梢上?挂着一轮明月,银光洒下?,满地霜,真乃一个风花雪月之夜。晏长?陵走出去,背靠着抱柱,等里面的小娘子洗漱完。
钱家乃百年书香门户,宅子为老宅,加上?后来扩建的共有八进,大房与二房左右分开,大房这头的哭丧声像是夜里的鬼怪索命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战场上?的人间地狱见多了,早已无所畏惧,丝毫不影响他欣赏月色。
没?有换洗的衣裳,白明霁只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出来时没?看到人,走到外面才见到他倚在抱柱上?,正仰头望月。
朦朦胧胧的月色洒在他脚边,五彩缤纷的撒拽上?又镶嵌了一层银光,一半侧脸隐入光影,被银月笼罩的半边脸,五官如刀刻,肌肤细腻似玉。
白明霁终于明白,他成日骄傲的资本?是什么了。
“郎君赏月呢?”心头那?股子痒意突然?又犯了。
也不知道是人赏月,还?是月赏人。
从前竟不知自?己如此会?夸人,心底的话酝酿了一阵,眼见要滚到了嘴边了,晏长?陵却偏过头,及时在她开口前,先对她伸手,“过来。”
白明霁走过去挨着他,没?递给他手,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已从树梢移到半空的明月。
月亮并不是很圆。
且这样的月色,天?晴便能看到。
她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郎君不困?”白明霁不择床,无论到了哪儿,时辰一到,倒头便能睡着。
晏长?陵没?答,反问:“你困了?”
有点,但还?能坚持,他要一个人看得无趣,自?己也可以陪他一会?儿。见西厢房的灯终于灭了,想必三娘子已经走了,道他有心事睡不着,主动问:“郎君在为陆公子的事内疚?”
上?辈子陆隐见的事,人尽皆知。
驸马爷赵缜跪在朝堂上?证明了晏长?陵的叛国之举,满朝文武一片哗然?,唯有陆隐见不信,当场扑上?去掐了赵缜的脖子,打骂他诬陷,要皇帝派兵去边沙重新调查此案。
不知道赵缜活过来了没?有,之后长?公主和?赵家老夫人的态度来看,多半没?活下?去。
陆隐进了诏狱后,钱三娘子被钱家逼着嫁给了礼部新贵李家。
她也死得突然?,不知道陆隐见后来的结局,但晏家都流放了,想来他多半也活不成了。
她不给他手,晏长?陵微微起身,肩头碰着她肩头,轻声道:“遗憾太多,慢慢弥补吧。”
白明霁也是如此觉悟,点头,“郎君还?是早些洗漱。”正要转身往屋子里走,胳膊突然?被他抓住。
白明霁疑惑地回头。
晏长?陵声音轻扬,“眼下?倒还?有另外一桩遗憾。”
夜色宁静,两人靠得太近,能闻到小娘子身上?的幽幽清香,等了这半天?,好不容易有了一道月光来作证,他断不能这般睡去。
晏长?陵把她拉回他适才站着的位置,“我?去洗漱,你先帮我?站在这儿守一会?儿月亮。”
白明霁:……
这,月亮又不会?跑,有什么好守的。
白明霁不明白,但也当真站在了哪儿等着他,半柱香的功夫,见他从里出来,似乎洗漱完毕,整个人神清气爽。
瞧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歇息了。
天?色不早了,起身把位置还?给他,“郎君慢慢看,我?先睡了。”
晏长?陵再一次握住了她手腕,轻轻拉了回去,接着她今儿午后说的那?番话,道:“娘子说得没?错,良辰美景风光固然?是好,独一人来赏,到底缺了些味道。”他说话的语速很慢,手指头往下?,去寻她的掌心,“今夜月光虽美,若没?有娘子一起来欣赏,只会?平添出一种莫名的忧伤来。”
白明霁听不明白,若是换做白家的人,敢这么文绉绉地与她拐弯抹角说话,她必然?会?丢一句,“说人话。”
但他不是。
他是……
对,就像这天?上?的月光,皎洁又好看,对着这样一张脸,说上?一句重话彷佛都是罪过。
他喜欢看,自?己就陪着吧。
打定了主意舍命陪君子,应道:“成,我?陪你。”
话音一落,便听头顶上?的人轻声道:“陪一辈子吗?”
白明霁一愣,侧目望去,晏长?陵偏过头,唇角擒着一抹笑意,此时面朝着月光,漆黑的瞳仁内隐约映出了明月的轮廓,深深地朝她往来,银色的光晕慢慢地在眸子里碎开,似是要把她淹没?一般。
心跳突然?一快,忘记了挪开。
上?回她亲他,乃她一时冲动,操之过急,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念。
这回呢。
他再这样,她又要失控了。
即便是个木头,白明霁也能看出来苗头,试探着询问道:“郎君是在,勾引我?吗?”
晏长?陵对她的直白,见怪不怪,运筹了这大半天?,早就想好了反击她的法子,猛火需要猛攻,反问她:“那?夫人觉得,我?勾引到你了吗?”
果然?,白明霁呆住了。
午后的一场撩拨总算还?了回去,接着就是那?一吻了。
适才进去后,他用?盐水漱了口,又抿了清香的茶梗,如今口齿内清新,保证不会?让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晏长?陵往前一步,迎着小娘子直愣愣的目光,弯下?身,缓缓地凑近她。
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白明霁僵住不动。
主动亲别人,和?等着别人来亲完全?是两码事,自?己无法掌控,只能等待对方,唇瓣落下?来的过程实在太过于煎熬,紧张,又很刺激……
呼吸放慢的当头,突然?一串脚步声传来。
沈康半路遇到的周清光,两人同时走了进来,风风火火,也没?看清形势,约莫看到了一个人影在院子里,一嗓子扯开,“主子,人找到了!”
就要亲到了。
一粒米的距离……
晏长?陵眉角狂跳,就连头上?的月色都暗了几分。
不甘心起身,还?是身前的白明霁反应过来,主动往后退了两步。
周清光眼力武力都在沈康之上?,及时刹住脚步,留沈康一人过去撞在枪头,“主子,人找……”
话没?说完,腿上?挨了一脚。
沈康下?意识躲了躲,还?是被踢中,这一脚攒下?来的力气可不轻,愣了愣,似是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晏长?陵倒是给了他一个理由?,稳住心神道:“深更半夜,叫什么叫,人家不睡觉了。”说完走出去。
沈康跟在他身后,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这院子里的三个人都没?睡,吵到谁了,才走到长?廊,前面的主子脚步又是一顿,转过身来。
“指挥怎……”
“出去,谁的眼睛敢乱瞟一眼,今夜我?就剜下?来喂狗。”晏长?陵疾步倒回去,宽大的衣袖佛了一袖子的月光,到了檐下?,一把拉住正要进屋的小娘子,手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俯下?身,唇瓣轻轻落下?,贴在她的双唇上?,记忆中的感觉瞬间清晰了起来,当真比云朵还?要软,贴下?去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了动,停顿了几息,到底怕吓着她了,松开起身,伸手握住她的肩头,望着她愕然?的目光,低声道:“既为重生,便不该留遗憾。”
又微微用?力,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声音比适才更低沉了,笑道:“为夫也甚是喜欢你。”
终于说出来了。
周身都通畅了,余下?的便让她自?个儿先消化消化,松手后掌心又落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先歇息吧,我?晚些时候再回来。”
人是何时走的,白明霁有些恍惚,不记得了,等素商拿着她的换洗衣裳迟迟赶来时,便见她一人立在院子里,仰头望月。
不得不说,今夜月色确实好看。
素商唤了一声‘娘子’没?见她答应,走过去,顺着她目光往上?瞧,什么也没?有,唯一一轮可观赏的明月已被屋顶挡住了,纳闷地问道:“娘子在看什么呢?”
白明霁半晌才开口,缓缓地道:“我?在等心跳慢下?来。”
平日里没?见过她涨幅模样,素商‘噗嗤’一笑,去扶她的手肘,一面往屋里带,一面道:“慢下?来娘子不就没?命了。”
今日傍晚她才见到白二公子,知道娘子留在了钱府,赶紧收拾了两人的衣物?,再送过来,天?都黑透了,一路过来时不时听到几道哭丧的声音,吓得腿都软了,进去后便把门闭上?,多点了一盏灯,压在声音问:“娘子怎么还?敢在这里歇下?了,奴婢可听说了,那?大公子被人一刀刺在胸口没?了命,也是昨夜这时候呢……”自?己吓自?己,也能吓得哆嗦,回头一看,白明霁已合衣躺去了床上?,忙上?前伺候,“娘子,先换身衣裳……”
“别吵。”白明霁打断她,“别耽搁我?做梦。”
大半夜,晏长?陵看着地上?躺着的又一个死人,脸色铁青,转头扫向周清光和?沈康,“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人找到了?”
人抓回来的时候,还?是活着的,沈康纳闷了,适才离开时也没?在他嘴里发现什么毒|药,他服的毒是哪儿来的。
上?门送礼的人找到了,却又死了。
线索再一次断了。
涟漪的气氛彻底被搅没?了,晏长?陵叫来了昨夜守门的门房,确认道:“昨夜此人可上?门来补过礼?”
门房的看了一眼,点头道:“正是。”
“什么时辰?”
门房答:“亥时末。”
晏长?陵看了他一眼,时辰对上?了,又问:“进门时可有见他手中拿了何物??”
门房这回想了一阵,“好像手里是有一个小木匣子。”
好好的人死了,沈康正憋着气呢,“如此重要之事,午后问你,你怎么没?说?”
门房的一挠头,“我?,我?太着急,一时忽略了。”
沈康深吸一口气。
晏长?陵倒没?说什么,横竖觉睡不着了,那?就一块儿找吧,起身走去大公子的院子。
大公子已装了棺,灵堂就布置在前院,大奶奶和?大夫人一同在守夜,大夫人哭晕过去几回,大奶奶刚从月子里出来,接着又大悲一场,看到几人进来时,目光呆滞,脸上?没?有半点颜色。
见几人要去书房,硬撑着起来,替他们?带路。
早上?晏长?陵也曾来过一回,那?之后房门一直关着,没?让人再进去过,大奶奶走在前,轻推开门扇,说话都吃力,“大人请吧。”
知道送礼的人带了小匣子进来,这回几人搜得更仔细。
最后沈康从抽屉里侧一堆书籍中,掏了一个方形漆木小匣子,递给了晏长?陵,晏长?陵拿在手里,看向门房,“是这个?”
门房点头,“好像是。”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张没?有署名的空白信封,晏长?陵用?指尖搓开,却什么都没?有。
空信封。
倒是手里的盒子底布印了几个字迹,似是铺子的名字。
京城内卖这样漆木匣子的铺子不少,大半夜,早就关了门,晏长?陵递给了沈康,“明日一早去查查。”
其余也什么好查的,几人出来,晏长?陵最后一个出门,伸手去关门的大奶奶动作一顿,脚步往前挪了挪,正欲唤他,只见对面穿堂内,钱家大爷匆忙踏入了院子,同晏长?陵拱手道:“犬子之事,大半夜还?让指挥大人奔波劳累,钱某在此致谢了。”
大奶奶垂下?头没?再说话,转身关了门,魂不守舍地走去了灵堂。
晏长?陵回了钱家大爷一礼,“职责所在,应该的。”
钱家大爷又作了一揖表示感谢,“虽说犬子被人所害,我?钱家上?下?恨不得立马找到真凶归案,但也不能让指挥大人不歇息。”
“无妨,钱大人不必如此见外,大半夜来打扰大公子安息,倒是晏某考虑不周了。”对钱大爷拱了一下?手,洋洋洒洒地带人出了院落。
回屋时,真到了半夜,小娘子已睡着了。
好好的一夜风光彻底被破坏了,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旁,不知道听完了他那?番话后,她心里是如何想的。
还?是早些结案,早些回家。
睡前习惯性地翻身,握住了她的手。
翌日一大早,白明霁便被吊丧的铜锣声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看,郎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躺在身侧。
而自?己……
又揪住了人家的手。
缓缓地把手指头往外抽,对面人的眉头却突然?动了动,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只能把自?个儿的手往他掌心里一塞。
不是她牵的,是他动的手。
第35章
待晏长陵睁开眼睛,白明霁却已阖上了眼,奈何心虚,眼皮子没能平静,颤个不停,忽闻得一声轻笑,便也不再装了,翻身坐起来,把塞进去的手抽了出来,没看身后躺着的人,扭头看外面的天色,朦朦天光还?泛着青,这钱家着实睡得不好稳,还?是?起来吧。外侧位置被堵上了,只能翻身从他脚边爬过去,爬到一半,外侧的人先她一步起身,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
若放在往日,白明霁还?会顾虑,会不会太热情吓到他了,昨夜听他说也喜欢自己后,此时便放了心地去瞧他那张俊颜。
当真?乃天爷赏饭吃,也不慌了,大胆迎上他的目光问:“郎君也被吵醒了?”
在前线两军开战之时,有时一天只能睡上一个时辰,晏长陵的睡眠一向很好,睡了也有将近两个辰时,够了。
小娘子刚睡醒的眼睛,乌黑透亮,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哪儿都软,手掌内的肌肤比那上好的玉手感?还?好,拇指指腹忍不住轻轻摩挲,轻声问她,“夫人可睡醒了?”
白明霁点了下头。
随着她的动作,被他抚摸的半边脸颊,仿佛是?故意在他掌心里蹭了蹭。
挠的不只是?他的掌心,心坎也酥酥麻麻一阵痒,晏长陵忍不住了,尝过一回甜头,很容易上瘾,目光从她的眸子慢慢下移,盯着她一双红唇。上回在夜里仔细虽将她看了个明白,却忽略了这双唇,原来小娘子是?一张樱桃小口,晨起时,并不红润,淡淡的一抹浅粉,胜过了人间所有的颜色,勾着人想要去触碰,脑子里想着,身子也往前凑了去。
白明霁愣了愣,不知道他一起来便生出了如此兴致,虽说也很让他他一口,可……就在晏长陵要亲上来时,她还?是?没有忍住,一双手掌捧着他的脸,抬了抬,逼着他往后退,“我?们还?没漱口。”
晏长陵:……
知道自己扫了兴,白明霁动了动手指,补偿性地?摸了摸他的脸。
晏长陵没得逞,也不挣扎,眼巴巴地?看着她。
白明霁还?没见过他这样一面,面上的委屈逗得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到底是?如此近距离地?看一个男子,脸颊慢慢地?腾升出了一抹红晕,彻底烧起来之前,松了手,下床去找靴。
晏长陵看着身旁弯下腰的小娘子,终于体会到了陆隐见曾对他吹嘘的一句话,“晏兄,可知道一颗心被填满,是?何感?觉吗?”
办案的枯燥没了,一身是?劲,看什?么都顺眼。
起身前伸手揉了揉小娘子的发丝,睡了一夜白明霁的发丝本就凌乱,被他一揉,揉成了一团窝。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
素商已经打?好了水,端着铜盆进?来,先瞧见白明霁脸上的红晕,再看身后姑爷脸上掩饰不住的春色,愣了愣。
金秋姑姑说得没错,成了亲的人,果然不一样。
娘子那样的人也能脸红。
被两人身上的气氛带动,素商也是?一脸喜色,禀报道:“姑爷,娘子先洗漱,适才钱家大爷派人送了早食来,还?是?热的呢,奴婢去摆桌。”
两人并非第一日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今日却显得极为拥挤。
洗个脸,两人的人碰到了一块儿。
连转个身,走个路,两人的肩膀都能碰在一起,偌大的屋子突然变窄了,能容五六人落座的圆桌,两人却手肘碰手肘,流出了一大片空间。
晏长陵盛了一碗粥,递到她面前,“慢慢吃,多吃点,你?太瘦了。”
白明霁一愣,“我?瘦吗?”
听她不认同,晏长陵又道:“我?再看看。”身子微微后退了一些,目光落在她身上,正仔细打?探,沈康来了。
有了前面几次教训,这回到了门外,先闭着眼睛,捏着喉咙,大“咳——”了一声。
这一声,隔壁院子约莫都能听见。
过了几息再放心地?走进?去,晏长陵却劈头问他,“你?有病?”
沈康目光瞟了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