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怪物的祂by雾矢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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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先生第一个感兴趣的人类,第一个主动接触带回来的人类。
季鱼总算明白江逝秋那句“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的意思。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江逝秋每天都有那么多闲时间给她发信息,因为他确实很闲,也确实将她当成朋友。
按江逝秋的意思,他从小在厄尔浦斯长大,只有祖母一个亲人,和祖母相依为命。
后来祖母去世,只剩他一个人守在庄园。
他不喜欢出门,也不怎么喜欢和人交际,平时没事时一般都是待在庄园里,非常孤独。
直到他遇到来自东方的季鱼,看到她就想到已逝的祖母,对她一见如故。
他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想和她成为朋友。
所以当时才会冒味地过来打扰。
季鱼心里热呼呼的。
她有些理解他的心情,就像她在异国他乡,周围到处都是外国人,说外语的人,突然遇到一个会说母语的人时,那种惊喜的心情难以言喻,忍不住就会多注意几分。
见莫桑德切了水果过来,江逝秋热情地招呼她吃水果,问道:“阿鱼,你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季鱼赶紧说,“我先前在酒馆里吃过了。”
江逝秋面露诧异之色,“你先前是去酒馆?”
“是啊。”季鱼说,“我今晚去参加同事举办的聚会,看时间差不多,就准备回去休息,其实九点钟还算早的吧?”
要是在国内那些繁
华的城市,九点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至少季鱼所在的城市的夜生活很丰富,九点钟的夜市才开始,放假的时候,她经常带两个堂弟堂妹一起逛夜市,逛到十二点回家也是常事。
正是如此,所以她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危险,厄尔浦斯最后一辆公交车时间是十点半,明明还是挺早的。
哪知道还是遇到危险。
想到这里,季鱼脸色有些难看。
江逝秋安慰道:“九点确实挺早的,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你今天比较倒霉,遇到那只怪物。”
季鱼心里有些忐忑,“这样的怪物是不是很多?”
“其实也不算多。”他安抚道,“它们只在夜间出行,一般白天时不会出来,而且夜晚会有守护者巡逻,不会让它们轻易伤害人类。”
所以,就是她倒霉了?
季鱼一时间也不知道自认倒霉,还是惊惧于这个小镇居然有可怕的怪物。
“对了,守护者是什么?”季鱼好奇地问。
她已经听到他两次提起这个守护者了。
这小镇有怪物,但有守护者,这么看的话,好像也不算太可怕?应该吧?
江逝秋温声道:“守护者就是拥有某种特殊力量的人,是那些怪物的克星,他们可以轻易杀死怪物,或者辖制它们,不让它们伤害人类。”
这话里透露的信息太多,季鱼一时间怔住。
“特殊力量?什么特殊力量?”
“就是力气比较大。”
“没了?”
“没了。”江逝秋笑道,“力气大就够了,不是有句话,一力降十会吗?”
季鱼勉强接受这个说法,又有新问题:“那些怪物是哪里来的?”
“其实它们原本只是普通的动物,被一种黑暗力量改造而成,就变成外表畸形的怪物。”江逝秋解释道,“厄尔浦斯不是有很多宗教吗?它们和镇里的宗教信仰有关……”
季鱼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以往二十多年的认知完全被颠覆。
她一直以为这是一个科学的世界,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居然有不科学的东西。
怪物出现了,然后又有力气大的守护者出现了,维护着世界的和平稳定,让人类以为自己生活在正常的世界里。
季鱼问:“江逝秋,你也是守护者吗?”
所以他才会来得这么及时救了她。
江逝秋神色一顿,说道:“唔,算是吧。”
“怪不得你的力气这么大。”季鱼一脸恍然,先前他抱起她时,那副轻松的模样,一点也不吃力。
江逝秋脸上露出笑容,“嗯,我的力气确实很大,还有你也不重。”
安静地伫立在一旁的莫桑德不禁垂下眼,不忍直视。
先生您这样胡说八道,真的不怕以后收不住场吗?
时间差不多,季鱼开始泛困。
她是个作息很规律的人,晚上过了十
点半,就准备要上床睡觉。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早已经过了她平时睡觉的时间,再加上刚才受了一番惊吓,又经过江逝秋的一些解惑,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不觉开始泛困。
江逝秋和她网聊大半个月,早就摸清楚她的作息,见她泛困,体贴地说道:“阿鱼,我送你去休息。”
说着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他做得太自然,季鱼到嘴的话再次咽下。
江逝秋将她抱到三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很大,装饰很温馨。
江逝秋将她放下,说道:“你身上的伤不能碰水,今晚就别洗澡了,可以擦一下身体,我叫人过来帮你。”
季鱼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他笑着说,“我们是朋友。”
目送他走出去,季鱼在心里反复“咀嚼”朋友这两个字,突然有些羞愧。
如果江逝秋真的是厄尔浦斯里具有特殊能力的守护者,这样的身份极为特殊,那么他确实没有必要来欺骗她,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基于真心的,是真的将她当成朋友。
可她一开始对他抱有防备,直到刚才还怀疑他。
很快就有一个女仆打扮的女孩子过来。
这个女孩子长得非常漂亮,像洋娃娃似的,身材娇小,看着不超过一米六,笑容也很甜美亲切。
她笑眯眯地用英文说:“丽萨小姐,我抱你去卫生间。”
季鱼:“……”
被一个比自己还要矮小的女孩子抱起时,季鱼木着脸,暗忖不会这个叫安娜的女仆,也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吧?
不过,这种有特殊能力的人会去当仆人吗?
在安娜的帮助下,季鱼简单地擦干净身体,换上柔软舒服的睡裙。
睡裙的款式是中世纪的古典设计,布料格外柔软,一摸就知道价格不菲。
事实上,这庄园里的东西没一件是简单的,和厄尔浦斯一样,极具中世纪的中典气息,能拥有这样一个庄园,只怕主人的身份也不简单。
等季鱼坐到床上,门口响起敲门声。
她说了一句请进,便见江逝秋推门进来,他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阿鱼,喝杯牛奶再睡吧,有助睡眠。”江逝秋说道,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担心她晚上会做噩梦。
季鱼看着端着牛奶进来的男人。
他似乎很喜欢暗色系的衣物,第一次见面时穿的是黑色风衣,先前穿的也是黑色的皮制大衣,现在换上比较休闲考究的暗红色衬衫、黑色长裤,更衬得他长身玉立,优雅神秘。
季鱼接过牛奶,朝他说了一声谢谢。
等她喝完,他接过牛奶杯,用一种格外温和醇厚的声音说:“阿鱼,今晚做个好梦。”
季鱼抬头望着他,说道:“谢谢你,江逝秋!还有,谢谢你今晚救了我。”
江逝秋笑道:“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而且我们是朋友。”
他话里的意思,救她是因为他是厄尔浦斯的守护者,应该的,照顾她则是因为她是他的朋友。
季鱼心里还是很感激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好像一直在叫她“阿鱼”。
会这么叫她的,只有家人和比较亲密的朋友,其他人一般都是直接叫她“季鱼”或是“小季”。
季鱼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他叫得太过自然,她居然也没什么反应。
难道她的潜意识里,也将他当成朋友,所以才会对这称呼习以为常?
怀着某种复杂的心情,季鱼默默地躺下。
床垫很柔软,被褥很温暖,摸起来面料非常舒服,躺在那里,就像被柔软的云朵包围,让人有一个好睡眠。
当然,让季鱼比较在意的是,被子上有玫瑰的冷香,这味道和江逝秋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就连她身上的睡衣,也沾了些玫瑰的冷香。
难道这庄园里的衣物被单都是特地薰这种玫瑰香的吗?
今晚过得太刺激,季鱼实在累得不行,很快就在胡思乱想中渐渐地睡去。
季鱼以为晚上会做噩梦,她都做好心理准备。
结果噩梦没来,反而做了一个绮念丛生的梦,梦里和她纠缠的男子亲昵地将她搂在怀里,一一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和脸上的汗水,沙哑缠绻地叫她“阿鱼”……
季鱼感觉梦里的自己对他十分依赖,双手搂住他汗湿的臂膀。每一次,她都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那人是谁。
直到天色快亮,她终于看清楚梦里男子的脸,一张昳丽到妖冶的脸庞……
季鱼瞬间吓醒了。
她撑着脸,忍不住发出一道不知道是痛苦还是绝望的呻吟声。
她一直都知道,江逝秋那张脸对她的冲击性非常强,每次直面他时,总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正是如此,所以她实在不愿意与他过多接触。
可是她没想到,刺激会这么大,大到晚上居然做了一个和他有关的绮梦。
幸好江逝秋不知道,否则还真是没脸见人。
季鱼满腹愁肠,连敲门声都没听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敲门声很有节奏,一下一下的,像是在试探。
“请进。”她说了一声。
当门被人推开,看到踏着晨光走进来的男人,季鱼顿时有些后悔,应该当作没听到的。
刚做了那种梦,现在面对梦里的另一个主角,她浑身不自在。
江逝秋一无所觉,先是和她道了一声早安,笑着说:“你每天早上都是这个点醒来,我想你这时候应该醒了。”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极为细心的人,从两人聊天的内容中推测出她的某些习惯和作息时间。
他知道她是一个生活作息很规律的人,不管晚上多晚睡觉,第二天都会准时起床。
江逝秋又问:“你的身体怎么样,难受吗?”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季鱼就觉得浑身骨头都酸痛难耐,像是跑了一个马拉松。
这是昨晚那一摔的后遗症,当时摔得实在太重,只怕还要缓个几天才能缓过来。那些擦伤更是难受,火辣辣地疼着。
江逝秋见她脸色不好,知道她难受,说道:“等会儿我让人给你推拿一下,可以缓解酸疼。”
季鱼有些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了。”
他笑着说一声不麻烦,探臂将她抱起来,抱到卫生间里。
直到季鱼坐在卫生间一张专门给残疾人准备的椅子上,人还有些懵,下意识地问道:“那个,安娜呢?”
看他还热心地帮她装水挤牙膏,她实在不好意思,想让安娜过来。
“安娜有事,没空过来。”
闻言季鱼不吭声,她毕竟是客人,客随主便,不好说什么。
江逝秋给她挤好牙膏,又将毛巾等洗漱用品放到一旁她可以伸手拿到的地方,然后礼貌性地出去,说道:“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季鱼:“……”
季鱼在卫生间里磨蹭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朝门口叫了一声。
江逝秋进来,脸上并无任何不耐烦,似乎只是等了几分钟,将她重新抱回房里,房里已经准备好衣物。
在他出去后,季鱼默默地换上庄园为她准备的衣物,是一条淡蓝色的裙子,外面还有一件披肩。
这裙子好像是某个国际品牌,季鱼的物欲需求不高,不太关注衣服的牌子,没放在心上,只觉得面料摸着很舒服。
等她穿好衣服,江逝秋进来将她抱出去。
季鱼全程都很不好意思,小声地说着谢谢。
“不用谢。”他的语气仍是那般温和,带着安抚人的力量,“你受伤了,行动不便,照顾你是应该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一句“朋友”让季鱼无话可说。
就算是朋友,他做得也足够多,足够好,让她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他。
江逝秋将她抱到楼下的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了不少的食物,以中式早点为主,还有西餐,丰富得像在过节。
江逝秋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厨房什么都做一些。”
“谢谢。”季鱼再次感激地说,“其实我都可以的。”
两人坐下吃早餐,江逝秋很照顾她,问她喜欢吃什么,帮她拿到面前,甚至很热情地投喂她。
季鱼觉得他就是在投喂,她也有证据。
不过庄园厨师的手艺确实棒,中餐做得非常地道,是她来到厄尔浦斯后吃过最正宗、最美味的一顿,格外满足。
人的食欲一旦被满足,意志力便会被瓦解,变得非常好说话。
季鱼的心情很不错。
吃过早餐,江逝秋将她抱到大厅的沙发上,拿出医药箱,给她处理身上的伤。
经过一个晚上,肿起的脚踝消了不少,没那么疼。倒是腿肚和膝盖上的伤,经过一晚的酝酿,越发的青紫肿胀,格外的狰狞恐怖。
季鱼都有些不忍直视。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江逝秋为她上药时,动作很轻柔,仿佛怕弄疼她,一直问她疼不疼。
“还好。”季鱼轻声说,“你的药很有用,只是看着可怕,其实没有那么疼了。”
江逝秋松了口气,“那就好。”
上完药后,江逝秋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我带你到外面逛逛吧。”
闻言,季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今天是一个阴天。
阴沉沉的天空下,世界仿佛蒙上一层阴翳,再美好的风景也要打一个折扣。
这叫天气不错?
虽然心里腹诽,不过她仍是感谢他的好意,清了清喉咙说:“那个,不必了,我想先回研究所。”
没想到她会提出告辞,江逝秋脸上的笑容微敛,默默地看着她。
季鱼不太敢看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狼心狗肺,人家对她这么好,她却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不对不对
,不能这么想!
这毕竟是别人家,就算是好朋友,这么随意地打扰也不好。
好半晌,江逝秋的声音响起:“今天是周六,你回去也是一个人,身上还有伤,不如先在这里住下吧。”
季鱼:“……”
莫名的,她心里涌起一种“就知道会这样”的心情。
江逝秋来到她面前,迫得她不得不正视他那张脸。
他的双眼专注地凝望她,温声说:“好吗?再住两天,不然我实在不放心,会一直记挂着你……”
季鱼:“……”
季鱼坐在一张轮椅上,被江逝秋推着在庄园里逛时,还是没想明白,怎么又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呢?
轮椅是莫桑德推过来的,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
不过很快,她就被庄园的那一片玫瑰花吸引。
不管是什么花卉,当它们成片地生长,形成一片花海时,是那样的壮观美丽。
季鱼也被庄园里的一片玫瑰花海惊艳到,惊讶地说:“这么多玫瑰花……很难打理吧?”
“还好吧。”江逝秋随意地说。
季鱼顿时明白了,这万恶的有钱人,打理一片玫瑰花海有什么困难的。
阴翳的天色下,玫瑰花娇艳欲滴,生机勃勃。
季鱼想到他发给她的图片,很多都和玫瑰花有关,看来他真的很喜欢玫瑰花,不仅喜欢用玫瑰香水,连庄园里都种着这么一大片的玫瑰花田。
穿过玫瑰花田,又在附近逛了逛,直到时间差不多,江逝秋推着她回去。
刚进门,就见到莫桑德。
他依然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一头金发梳成大背头,打扮得老气横秋,就像某些电影里的管家形象。
只是这张脸太过稚嫩,像还在上学的青少年。
季鱼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莫桑德端了两杯果汁过来,询问他们午餐想吃什么,其实问的是季鱼。
人类姑娘第一次来庄园作客,自然要好好招待。
季鱼道:“都可以。”作为客人,她也不好意思太挑剔。
“做中餐吧。”江逝秋吩咐道。
莫桑德应了一声,默默地退下。
季鱼望着莫桑德的身影,好奇地问:“莫桑德年纪不大,还在读书吧?”
“没有。”江逝秋轻松地说,“莫桑德是我的管家。”
“管家?”季鱼真的吃惊了,明明看起来这么年轻。
江逝秋笑道:“他只是看起来年轻,其实早已经成年。”
季鱼不太相信,莫桑德那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成年人,不过他身上确实没有青少年的浮躁,反而很沉稳,就像一个非常严谨的大人。
充满违和感。
季鱼发现,庄园里没什么人,这一个早上,除了江逝秋和莫桑德,她居然没有见到其他人。
“我不喜欢太多人。”江逝秋含蓄地说,“平时庄
园里没什么人。”
季鱼想起他说过不喜欢交际,平时都是一个人生活在庄园里……现在渐渐地有些相信了。
怪不得他这么轻易就将她当成朋友。
午餐后,季鱼回房睡了个午觉。
午睡醒来,江逝秋将她带到种满玫瑰花的露台吃下午茶,暗香浮动,他怀抱着风琴,在和煦的春风中弹奏。
风琴声悠扬悦耳,像是在叙述一个古老的故事。
季鱼默默地倾听,看着对面坐在玫瑰花丛中的男人,觉得他就像是古老的城堡中的玫瑰王子,精致、优雅、美好……
这世间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可以放在他身上。
就像一个美好的梦。
她闭上眼,默默地想着,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这让人如何能抵挡得住?
一颗心轻易间便沦陷。
季鱼在庄园里住了两天。
这两天,除了睡觉时间外,她都和江逝秋黏在一起,两人就像朋友一样,在庄园散步聊天——虽然都是她坐在轮椅上,他在后面推。
他会送她玫瑰花,会为她弹奏风琴,给她说一些古老的故事,会和她一起看日落……
日子过得太悠闲美好,几乎让她忘记暗藏的危险。
直到周日傍晚,明天就要上班,季鱼再次提出要回研究所。
经过两天的休养,身上的伤已经没有那么严重,脚上的伤虽然还没好,但也不再需要坐轮椅,慢点走的话还是可以的。
江逝秋这次没有挽留她,吃过晚餐,让人准备车,亲自将她送回去。
开车的仍是莫桑德,江逝秋和季鱼坐在后座位置。
车在研究所对面停下,季鱼道:“江逝秋,谢谢你,这两天我很开心。”
江逝秋凝望着她,温声道:“不用谢,我也很开心。”
两人互相道别,季鱼下车离开。
因为脚上有伤,她走得并不快,进了研究所大门时,回头往外看,还能看到停在对面的豪车。
她又朝豪车那边挥了挥手。
目送人类姑娘消失在研究所,江逝秋脸上的笑容敛起,身上随和的气息消失,变得冰冷、漠然,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走吧。”他淡淡地说。
莫桑德将车启动,黑色的轿车安静地离开。
刚从外面狂欢回来的一群年轻人停下,望着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辆豪车,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那是谁的车?”
“不知道。”
“车里……好像有一个很可怕的气息。”
在场的年轻人长相不俗,都是俊男美女,没有一个不好看的。
此时他们满脸紧张,眼里透露出说不出的畏惧之色,不复先前的轻松,紧紧地盯着那辆缓缓驶离的车,直到它消失不见。
虽然看不清楚车里的人是谁,但那不经意间弥漫的威压,仍是吓住这些年轻的血族,让他们的言行都收敛几分。
季鱼回到宿舍时,发现莫菲菲并不在。
她也没在意,两天没回来,感觉房间里都有些灰尘,动手收拾。
脚伤还没痊愈,不过只要不用力,倒也没那么难受。
直到晚上将近十点,莫菲菲终于回来。
发现季鱼的腿脚不便,她大惊失色:“季鱼,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季鱼轻描淡写地说,“现在伤都好得差不多。”
莫菲菲没有多想,“那就好,以后小心点。”
周一早上,季鱼准时醒来,伸手将床头的手机摸过来。
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她习惯先打开手机查看今日的工作安排,并补充一些需要注意的事。
刚打开手机,就见一条消息跳出来。
季鱼丝毫不意外,点开消息,果然是江逝秋发过来的,和她道早安。
除了早安外,还有一张图片,图片里依然是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
在江逝秋的庄园住了两天,季鱼也看了两天的玫瑰花,大概是看久了,突然觉得玫瑰花挺漂亮的。
如果以后她要种点什么花,估计也会选择玫瑰吧。
季鱼回复了一声早安,接着打开备忘录,查看今天的工作安排。
做完这些,她便起床穿衣洗漱,然后和莫菲菲一起去食堂吃早餐,然后去上班。
来到埃德蒙教授的实验室,季鱼刚换上工作服,就见卢斯卡过来。
他开口就问:“丽萨,你受伤了吗?”
季鱼疑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今天她的脚好了很多,走路挺正常的,除了走不快外,应该没人能看出她的脚受伤才对。
卢斯卡像是开玩笑地说:“你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血腥味,应该是伤口正在愈合,没事吧?”
他不动声色地抽了下鼻子,深深地嗅闻着那淡得几不可闻的血腥味,只觉得无比的甜美迷人。
真是个甜美又迷人的东方姑娘!
卢斯卡暗忖,原来东方人的血液是如此美味——不对,东西方人其实没什么不同,血液的味道都差不多。
唯独这个东方姑娘的血液是最美味的,也是特殊的。
人多时还好,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人体的血液隔着皮肤散发的气息能很好地掩盖她体内的血液味道。然而,当与她同在一个密封的空间,或者与她近距离时,似乎能隔着那薄薄的皮肤,嗅闻到血管中血液的味道。
很甜美,很纯粹,非常迷人。
季鱼没多想,只道:“没事,前两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点皮。”
“原来如此。”卢斯卡一脸同情地说,“你以后要小心点,要是摔伤了,留下疤痕还要做去疤手术,挺麻烦的。”
季鱼笑着应一声。
等薇薇安过来,见到季鱼时也问了和卢斯卡一样的问题。
季鱼同样回复薇薇安,心里不禁嘀咕,这些外国人的鼻子是不是太灵敏了?伤口都快要愈合,估计都没什么味道,他们居然也能闻得出血腥味?
和同事打完招呼,季鱼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
和以往不同,今天工作时,季鱼多了一个心眼,一边观察实验室的某些地方,并试图查看实验室里的资料,看看能不能弄清楚埃德蒙教授实验室里研究的生物是什么东西。
只是作为一个小助理,她能查看的资料有限,看着都挺正常。
自从知道厄尔浦斯有可怕的怪物后,甚至差点被它攻击,季
鱼心里便怀着某种担忧,担忧中还有畏惧。
这是人类求生的本能,对未知的恐怖生物的一种畏惧。
这两天,她没有在江逝秋面前表现出对那些怪物的想法,不仅是因为江逝秋是厄尔浦斯的当地人,还因为他是守卫者,他是和那些怪物打交道的人,总觉得和他说这些没什么用。
除此之外,她也要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选择出国前,她就听说这边有未知生物,是研究所的研究项目。
甚至还有一些同事是专门为能研究这些未知的生物选择过来。
但那时候,她觉得就算是未知生物,应该也是一些正常的动物,就算具有攻击性,最多也是一些大型的野兽之类的,从来没想过,是可以称为“怪物”的一种未知生物,和动物根本不沾边。
被袭击那晚,季鱼是想离开这里,直接回国,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不过一觉醒来后,这个想法就被她压下。
首先她和研究所签了合同,必须要在这边工作满一年。
其次,她现在确实很需要钱,这个工作的工资高、福利好,还有各种补贴,干满一年的话,就能将家里欠的债务还清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的债务可以慢慢还,大伯和大伯母他们也能轻松一些……
经过种种考虑,季鱼将离开的念头按捺下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江逝秋的安抚,毕竟怪物虽然可怕,不是还有守护者吗?她只是比较倒霉才会遇到怪物,以后只要小心些,晚上不出门,应该不会再遇到那些怪物了吧?
决定留下来后,季鱼心里已经做好晚上都不出门的打算,乖乖地宅在宿舍里,安全渡过这一年再说。
只是,虽然决定留下来,季鱼心里还是忌惮,或者说是害怕的,总忍不住想要弄清楚研究所对那些怪物的存在是什么态度,研究所对怪物的了解有多少,研究的项目是不是真的和那些怪物有关。
不为别的,只是想知道多一些,届时若是发生什么事,能迅速规避危险,保全自己。
可惜,这一整天下来,季鱼一无所获。
对此她已有心理准备,倒也不意外。
只能说,作为一个刚被调派到这边的小助理,她能接触的有限,实验室这边很多地方禁止踏入,像她这小助理更是轻易不能靠近。
既然没能从那些资料中看出什么,季鱼决定去找薇薇安和卢斯卡,问问他们。
薇薇安和卢斯卡是这边研究所的正式员工,听说他们在这边待的时间有好些年,一直在埃德蒙教授手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