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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金枝—— by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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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霞低头看着身上的盔甲,道:“穿着这身盔甲不够灵活,我打算换成更方便行事的皮甲,若侥幸立有寸功,请殿下仍将之记在许容文身上。”
计安看向她:“阿姑的功劳,想给谁都可以,不过皮甲防护不如铠甲。”
“对我来说,够用了。”万霞起身行礼:“多谢殿下,感激不尽。”
“阿姑。”
万霞抬头看去。
“你别忘了,京城还有人在等你。”计安提醒她:“行事时千万小心,别让她伤心。”
万霞笑了:“殿下亦是。”

第470章 捷报再传
时不虞知道肆通城的捷报不会让她等太久,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当传令兵进城,用那沙哑也遮不住的兴奋喊‘肆通城大捷’时,京城的气氛顿时热得就如这炎炎夏日。
这可不是小城,这是仅次于边境要塞新斧镇的肆通城,竟然比前边几座小城还要拿得快,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安殿下更厉害了!
对百姓来说,还有什么事能比出了个战神更让人高兴!
他们大佑,上一个被称做战神的还是当年的少年将军,后来的伏太师!
伏帅就算将兵器束之高阁几十年,如今重新挂印出征,依旧能抵住扎木国久负盛名的战神楼单。
他们本来还担心伏帅年纪大了,大佑后继无人,可现在,他们不怕了!
少年将军老去了,他们还有安殿下!
大佑有自己的战神!
时不虞打开薄的那封信,看完后笑了:“时机到了。言则,去请王觉来一趟风雨居。”
“是。”
王觉在宫中当值,一时半会来不了,时不虞也不着急,神情比之之前还从容许多。
房信喝着茶,看她这样就笑:“很顺利?”
“比我预料的快很多。”时不虞给十阿兄添茶,边道:“肆通城都这个速度能夺回来,新斧镇会更快。”
“新斧镇是边境要塞,我以为会更难夺回来才对。”
“正常来说确实如此,可他们不知道大佑军中有个最熟悉新斧镇的时烈在,并且,计安还把一个叛贼养肥下锅了。”
时不虞端起茶盏闻了闻,笑道:“军中不缺智将,可计安不只是熟读兵书的智将,他是能考中进士,对史书上的典故信手拈来的智将。更厉害的是,每一场战争都成了他的养分。”
房信没想到小十二对计安的评价这么高,他不信:“比我们都厉害?”
“我的阿兄们个个厉害,我自认也不差,可不得不说,他的学习能力让我吃惊,不弱于我们任何一个人。”
房信面露异色,小十二什么人,在老师面前都是要扬着脖子比一比高低的人,计安却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怕是比他们知道的都要更厉害。
“这么厉害的人还有着那样一个身份,走错不得。”
是啊,走错不得,所以她才竭力在他身边用善意织一张网,几次三番和那些会留在他身边的人说善意的重要性。
想到计安,时不虞略微有些出神,只剩新斧镇没回来了,就算再加上一个勒城,也只得两城。
现在计安收复河山的气势,比之前蒴满夺城的气势更足,大佑将士已经打出了火气,打出了自信。
而两头挨打的丹巴国则士气大跌,越打越没了劲头,谁喊一声‘快跑’怕是都能带偏一众人。
换而言之,计安回来的时间,近了。
她当然盼着计安快回来,那代表着大业将成,可一想到他快回来了,又有些慌。
他期待的答案,她无法给。
房信看她突然没了声,问:“小十二,怎么了?”
“嗯?”时不虞抬头,笑道:“十阿兄可得把刀磨利一些,接下来该我上场了。”
“要冒险,也得是做足准备的冒险,不然我可不配合你。”
“阿兄放心,我这条命金贵得很,不会乱来的。”
房信点点头,真就起身擦刀去了。
王觉到天黑时才到风雨居,一进屋就道:“皇上大发雷霆,一时没脱得开身,来得晚了。”
“不晚,王将军请坐。”时不虞伸手相请,两人分宾主落坐。
王觉不算是完全的自己人,时不虞待他的态度也更客气一些。
王觉也实在是渴了,先喝了一盏茶才说话:“若是那件事,姑娘递句话就是。叫我过来,想来是还有其他事要吩咐。”
屋里没留人伺候,言则去新沏了一盏茶过来换走空了的茶盏。
时不虞等言则退下才道:“我们之间用不上吩咐这个词,只是有些事想听王将军亲自说一说,我这心里才有底。”
王觉伸手相请。
“皇帝近来对贵妃态度如何?”
“几乎回到贵妃最受宠时。”
时不虞并不意外,五皇子的死吓破了皇帝的胆子,如今都不敢一个人睡。偏还疑心病重,人多了又怕被人半夜索了命。
据素绢递出来的消息,陪睡的宫女有四个,全都得光着身子,并且不得佩戴任何首饰。
可就算如此,半夜翻个身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小,哪里突然痒一下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一个太医看过都不算,得三五个太医分别看过,确定无事才能放心。
贵妃利用了这一点,能近皇帝身上的人越来越少,有什么皇令也是通过她之口传达给章相国,再由章相国传给朝中百官。
两人一个把持内宫,一个把持朝政,颇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
不过他们不知道,他们以为早就被他们拉拢并当作当自己人的王觉,和她有交易在先。
“贵妃没有疑你吧?”
“正如姑娘对我的提醒,许多事我都不参与,但做到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知道我王家行事向来谨慎,并未起疑。”
时不虞满意的点点头,王觉这条线布下这么久,目的都算达到了,后边有大用。
“贵妃和章相国在宫中有见面吗?”
王觉知无不言:“当面相见只有两回,平时都是让人中间传话。”
“传话的仍是固定的那两个宫女?”
“没错。”
时不虞轻轻点头,略一思索,道:“试着让她们对你多一些信任,后边说不定能用上。”
王觉也不多问,直接应下来。
自前段时间寸阴斋烧了后,父亲就给了他一句话:“以前留五分力,今后留两分力即可。”
两分力,对他们这样的家族来说,相当于只留了底线。
“丹巴国优势几乎快要没有了,你多留意贵妃的动作,有任何异常都要告诉我。”时不虞道:“明日,你派出去查我身份的人就该回去了,皇帝知道了肯定要除掉我,用你们千牛卫的可能性很大。我会将计就计,化被动为主动,你做好准备。”
王觉眼睛微眯:“有把握?”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知道了。”

时不虞喝了口茶,又问:“皇帝今日大发雷霆,是因为肆通城大捷?”
“没错。”王觉当时就在场,亲眼看到皇上因为大捷露出那般丑态,心里直泛凉意,无论安殿下是什么身份,搏命夺回被邻国侵占的国土也不该被皇上那般辱骂。
“端妃呢?”
“还和之前一样,禁于和月殿不得走出半步。贵妃防她防得紧,每日都会派她信得过的太医去给她把脉。”
这事素绢送出来的消息里有说,两相一对比,就知两人都没说假话。
“你近来再留意一个人,长润公主。”
贵妃所出一子一女,这个长润公主就是她的女儿。长相漂亮,名声素来也不错。
王觉应下,但是多问了一句:“姑娘怀疑她?”
“她并未做出什么让我怀疑的事,只是感觉不太对,这个人,太模糊了。”
时不虞支着下巴道:“知道有这么个公主,名声好,待人和善,很受宠爱,可王将军能说出来一件与她有关的事吗?说她名声好,可有什么事情体现出来?之前贵妃降为嫔,被打入冷宫,四皇子血脉存疑,再之后五皇子死,贵妃复宠,这桩桩件件的都是大事。身为贵妃所生的公主,她的荣辱和贵妃息息相关,按理来说总会有些表现才是,哭求也好,撒泼也罢,都该有些动静才是,王将军可有听说过?”
经她一提醒,王觉才发现,自他接替贺茂时成为千牛卫大将军,只在公主向皇上请安时见过几面。
正如姑娘所说,发生这么多事,而且出事的是她的母妃和兄弟,长润公主却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想不出来她为之做过任何事。
“无论是她真的与世无争,还是贵妃为了保护她才如此,我需要确定她是真的无害。会咬人的狗不叫,别到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
王觉知道了,这才是姑娘今日让他来一趟的真正目的,显然,非常有这个必要。
“我日日在宫中当值也对她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姑娘担心得在理,这位公主确实太过面目模糊了,我会留意。”
时不虞点点头,她本也没在意这个人,很快要动宫里这条线了,她近来在捋宫里的种种,才想起来这位公主的存在,然后就想到公主今年十五了。
以贵妃对她的宠爱,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在挑选驸马了。早些定下还有得选择,越往后拖,越有可能被皇上赐婚,赐下来的婚事当然比不得千挑万选出来的。
可贵妃嘴里说着要为公主选驸马,行动上却不见动静,她隐约觉得,贵妃好像并不想给长润公主选驸马。
前日她给素绢递了消息,让她留意。再有王觉做后手,长润要真有什么,不信揪不出她的尾巴。
不过长润今年也才十五,比起她,更像是贵妃在谋算什么。
宫中,贵妃脸色黑沉如水。
年前还是逼迫大佑割地和亲的大好局面,她想不明白,怎么才不过大半年时间就成了这般。
她不想承认计安会有那么厉害,短短时间就将他们谋划多年的事破坏殆尽。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就慌,就好像头上悬了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可以!
绝对不可以!
贵妃拿起手边的小刀划破掌心,不深,但足够鲜血染红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冷静下来。
计安,绝对不能活着回来!
只要计安死了,她的儿子成了新皇,那他们的谋划就还是成了。
“娘娘。”
贵妃认出来人是大总管的干儿子,忙问:“何事?”
“干爹使奴婢来告诉您,去查骆氏身份的千牛卫回来了,皇上正大发雷霆。”
能让皇上大发雷霆,那骆氏的身份一定有问题。
贵妃快步去往皇上寝殿,屋里如大风过境,一地狼藉。
皇帝面目狰狞的坐在那,胸膛剧烈起伏,王觉跪伏于地,在他身边倒着一个身上插着剑的千牛卫。
那剑贵妃认得,是皇上的。
“皇上,这是怎么了?”贵妃踮着脚走过去,端了茶送到皇上嘴边:“气大伤身,无论什么事都不及您的身体重要,快喝口茶缓缓。”
皇帝已经过了气劲最大的时候,再被这话一哄,便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
贵妃看地上伤着的千牛卫,温声道:“皇上,赶紧让人把这快死的人抬下去,真在这里落了气,岂不是脏了您的寝殿。”
“废物。”皇帝不解气的又骂了一句:“拖出去,王觉你也滚。”
立刻进来两个禁卫将伤重的同袍抬了出去。
王觉也告罪退下,离开时用眼神向贵妃道谢,再拖一会,手下的血都要流干了。
贵妃心情不错,王觉虽然也算半个自己人,但总觉得和他们不是一条心,刚才随口几句救了他的手下倒得着他的善意,看来这个人情卖对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明白发生了何事。
“皇上,千牛卫犯着什么错了?”
“一帮废物,之前去查骆氏,什么都没查出来,这回倒是查出来了。”皇帝越想越气,手臂一扫,将大总管刚沏来的茶扫落在地。
“骆氏身份不一般?”
“她的父亲,是先皇时的太医院院正骆怀。”
贵妃对宫中那些秘事知道不少,可骆怀这人,她却是真不知晓,看皇上不似要发火,试探着问:“这人有何不对?”
“他一家老小死在辞官回乡的路上,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皇帝冷笑,当年他杀的可不止骆怀,凡是有可能知道什么的,都被他先后以种种方式弄死,只有死人的嘴才是严实的。
贵妃已经把事情串联了起来,皇上杀了先皇的御医,他的女儿骆氏以计安未婚妻的身份来到京城,冲着谁来的不言而喻,不怪皇上盛怒。
而且……
“若骆氏只为父亲的死报仇,她怎么偏就成了计安的未婚妻?”贵妃看向皇上:“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计安呢?是不是也知道了?”
皇帝顿时满脸杀机。

宫中的动静很快传进了时不虞耳中,她听笑了。
非常好,她就知道,皇帝想不到的事情自有聪明的贵妃去提醒。
“言则,都安排好了吗?”
言则应是:“姑娘放心,都安排好了。小的也已囤积足够家中上下所有人三个月的吃用,家中防护已全部启用。”
时不虞轻轻点头:“去请太医,就说丽妃晕过去了。”
“是。”
听了全程的丹娘问出心中疑惑:“你骆氏表妹这个身份是假的,怎么那么巧那个太医也姓骆?”
“不是巧合,是我挑了他。”时不虞起身,踩着踏步梯取下一张宣纸给她看:“先皇过世一年内,他身边那些以种种原因消失在京城的人我都梳理了一遍。这上边有名字的都是曾大人替我查实已经不存于世的,其中有太医,有宫女,有禁卫,有内侍,还有妃子,皇帝暗中血洗了很大一批人。这些人里无论选谁都能起到同样的作用,不过姓骆,又是当年的院正,比其他人正合适。”
时不虞长叹一口气:“本是时家女,不得不姓了骆,实在不想再冠个姓在头上了。”
丹娘戳她额头一下,笑得不行。
“确实还是挺巧的。”闹完了时不虞又道:“当年他是每日给先皇请平安脉的太医,比其他人都更有可能知道点什么,所以皇帝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反应才这么大,换个人可能还不会让他立刻就相信我真知道些什么。”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时不虞颇为认同的点头,大有卦的威力真是非凡。
知道皇帝起了杀心,时不虞也没有急于做什么,而是在家陪伴‘丽妃’。御医每天上门一趟,经他之口传出‘丽妃’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估算着皇帝的耐心差不多了,到得第五日,时不虞出门去往建国寺,为丽妃祈福。
虽然是做戏,但她也做得很像,该跪的时候认真跪了,眉目低垂的时候姿态虔诚,嘴巴张张合合,轻声念出的经文和方丈嘴里的完全一致。
白胡子教过她,人心不可欺,神鬼不可骗,对天地需有敬畏之心。
所以就算是做戏,该做的那些事她也都认认真真的做,还在心里好好向菩萨认了个错,并借用了间净室默经文向菩萨表诚意。
“姑娘,寂明方丈来了。”
“快请。”时不虞忙放下笔起身相迎,之前的法事就是方丈亲自做的,场面话都说过了,此时再过来,她不由得多想了想。
寂明方丈进屋来,宣了声佛号后道:“贫僧打扰了。”
“没有的事,您请坐。”
寂明却并未坐,看到书案上铺开的纸笔,他走过去看了看,笑着点头:“有心了。”
“做不得亏心事,怕菩萨不开心。”
“若人人都如姑娘这般,这天下要太平不少。”寂明转身面向时不虞:“可惜,贫僧刚才一路过来,看到不少香客面相实在恶了些,菩萨都嫌他们污了眼。”
时不虞面色不变:“做恶多了的人,菩萨一定不会保佑他们。”
“自然,护国护家沾了血也是善,为一己私心沾的血,捐灯油万斤,死后也要下油锅。”寂明再次宣了声佛号:“姑娘是有大功德之人,便是做了什么菩萨也定不会见怪。姑娘保重。”
时不虞回礼,将人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开。
丹娘轻声道:“来提醒你的。”
“嗯,承情了。”
建国寺地位非同一般,不管最后坐在那个位置的是谁都会捧着,寂明方丈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哪头都不站,地位也便稳如泰山。
可他却冒险过来提醒,这情分她记着了。
坐回去将经文写完,让小沙弥送去大殿上供着,算着时辰差不多了,时不虞上马车回转。
知道今天是场硬仗,时不虞今日特意用的更结实的大马车,车窗车门都是木制。
而此时的马车内,除丹娘和时不虞,青衫和翟枝也在。
青衫和时不虞一样装扮,翟枝则和丹娘一样装扮,就连佩戴的剑不仔细看也长得差不多。
而车厢内壁绑上了厚厚的被褥,既能保护马车内的人遇险时将伤害降到最低,又能防箭矢,就算对方用弩,也能卸了大半力道,造成的伤害也就有限。
时不虞不怕冒险,但从不赌命。
丹娘将小十二绑在背上,在她的指挥下离门近一些,方便她从车门缝隙往外看。
一会后,马车行驶到了时不虞预估对方会埋伏的位置,她轻声道:“准备好,要来了。”
丹娘脚撑手抓,在这马车内稳住身形,青衫和翟枝则占据后方两个角落。
破空而来的箭矢重重扎在马车上,丹娘立刻听出来:“是弩。”
马儿长鸣一声拖着车厢跑出去几步后轰然倒地,那力道拖拽着车厢往前倾。
丹娘双腿用力撑住车厢稳住身体不摔出去,时不虞也紧紧顶住,青衫和翟枝则平衡马车,不让马车侧翻。
在四人的努力下,车厢稳住了。
“砰砰砰!”持续不断的箭矢扎在车厢上,外边刀剑争鸣的声音也隐隐传来。
车厢的门被用力拍响,时不虞应话:“阿兄,我没事。”
丹娘靠门近一些,方便两人说话。
“阿兄,对方多少人?”
房信挑飞一支箭,回道:“包括使弩的人,二十五个左右。”
二十五个……
她今日带在身边的护卫,是二十人,对方派出二十五个人,互相都没办法一下子收拾对方。
而她带了多少人在身边,皇帝一定知晓,按理来说,他应该要派出能一口气把这二十人吃了的人数才对,可竟然才区区二十五人,完全匹配不上皇帝要杀她的决心。
很显然,杀招,不在这里。
时不虞想着这些,神情间并不见焦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黄雀,可说不好是谁。
箭矢的声音渐渐停下来,兵器相交的声音越来越激烈,时不虞示意翟枝将青衫像她和丹娘一样绑好。
又过得片刻,车厢门再次被敲响:“丹娘,这里离城门不远了,我们在这里拖住,你先护送姑娘回城,只要进了城就安全了。”
丹娘高声应:“知道了。”
时不虞摸了摸青衫和翟枝身上,确定她们内里都穿了软甲才放心了些:“当心些,家里见。”
两人都笑着应好。
是呢,言宅,也是她们的家。

马车门从内推开。
一人背着另一个人弯腰步出,一手在身后护持,一手执长剑挑飞迎面而来的箭矢,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飞身跃至马上,只几个眨眼的功夫,两人一骑在四个护卫的保护下消失在众人眼中。
剩下的护卫则竭力留人。
人数有了悬殊,很快陆续有人脱身追了上去,剩下的人也越打离马车越远,随着声音远去,直至再也听不到,只剩地上的几具尸首和一辆门半开着的马车证明,刚才这里经历了一场劫杀。
又过得片刻,房信回来了,靠近马车轻咳一声。
“阿兄。”时不虞从车门后边露出小半个脑袋瓜。
房信轻声告知:“如你所料,他们在前边埋伏的人手有近百人,现在被我们反包了饺子。”
近百人,时不虞哼了一声,杀她的决心是真强烈,可惜她小十二命硬,一般人拿不走。
丹娘先一步走出马车,下意识的左右扫视一圈,确定安全才让小十二出来。
两人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裳,做男装打扮。
进了旁边山林,翻过这座山,那边的山脚下有人牵马在等着。
三人一路疾驰,从另一条小路汇往官道,顺利进了城,经由风雨居那边回到言宅。
此时城门外,翟枝背着青衫纵马狂奔,一身鲜血淋淋的来到城门处,边扬声高喊:“救命!安殿下未婚妻遭遇埋伏!”
这一嗓子,不止城门外等着进城的人听到了,正好巡视到这里,在城楼上歇息的监门卫大将军袁浩也听得一激灵,两步并一步的来到墙城上往下瞧,见着那血迹遍布的两人一颗心仿佛沉到了脚底,破着音喊:“快,掩护姑娘进城!”
喊完这一句,他立刻飞奔下城墙,正好将到门口的人迎进城来。
“姑娘还好?”
翟枝自己的肩膀和腿上各插着一支箭矢,她侧了侧身,让他看‘姑娘’的情况:“中了两箭,一箭在手臂,一箭在后背。请大人立刻派人接应断后的护卫。另外,请大人通融,允我在城内纵马,我要立刻带姑娘回家请大夫。”
“允,当然要允。”袁浩看了眼‘姑娘’那张脸,退后两步道:“来人,执旗给姑娘开路。”
身边的人领命,执令旗翻身上马,在前为她们开路。
袁浩则点了人手亲自去抓人,想来,应该留下了不少活口。
有令旗开路,回到言宅的速度比预计的更快。
然后言宅的管事以一种掳人的姿态去请了三位大夫回去,很快,安殿下的未婚妻骆氏去建国寺祈福,返程路上遭遇埋伏的消息就传开了。
建国寺距离京城不过二十里地,却发生这种事,而且不是劫杀,是埋伏。
若是劫杀,可以是任何人。
而设埋伏,则是刻意针对,对方目标明确,就是要杀安殿下的未婚妻骆氏。
一个姑娘家,平日里门都少出,能结什么仇?显而易见,这是冲着安殿下来的。
安殿下是皇子,是有着滔天战功的领军大将,敢和他过不去的有几个?有必要和他过不去的又有几个?
再结合之前的种种,甚至都不必动太多脑子,大家心里就有了答案:不是贵妃,就是皇上,又或者是两人一起动的手。
此时的安殿下还在战场上搏命,他们却在背后捅刀子,别说那些本就对安殿下有好感的人,就算平日里认为大家吹他吹得太过的人,也觉得这事做得不地道。
别管他是不是真有那么大本事,是不是占了手下人的功劳,他这会在战场上领兵打仗是铁一般的事实,这么背刺他,说不过去。
不敢议皇家事,不敢大声嚷出心中不满,可民意已经翻涌。
时不虞确定两人都没伤着要害,把宜生留下照应,自己则回了书房总揽全局。
风向没有偏离,尽在掌控。
她受伤,让人不在京城的计安再次被大家挂在嘴边,并为他鸣不平。
袁浩抓回十九个活口,皇帝肯定要灭口,他们已经将替死鬼准备好了,够做许多文章。
借此事,让她更清楚的看到了浑水之下的情况。
等等这些事都在意料之中,唯有一件事让她意外:“你说,建国寺突有菩萨倒下?”
言则应是:“就在您离开不久发生的事,建国寺贴了告示说要闭寺十日。”
时不虞一时也有些晕乎了,大有卦的威力大到这个地步了吗?
至于是不是人为的,她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那是对建国寺众位大师的侮辱。
这个关键时候发生这种事,她不用起来都觉得对不起菩萨的这一倒。
“去添把火,把这事传开。”
言则应是,转身离开。
平日里管着外边事务的言德过来接替,随时准备传达姑娘的命令。
时不虞铺开纸张,将一个个人名写上,确定自己没有疏漏。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时不虞让丹娘给她描了个柔弱得只剩一口气儿的妆躺下,无论是有心人还是真心人,都该得到消息前来探望她了。
这回她要装到底,免得被人怀疑。
最先过来的是齐心和夫人。
看到她这孱弱的模样,齐夫人眼泪都流出来了,骂人的话含在嘴里,只露了点音,可时不虞离她近,仍是听清了。
“天杀的,烂心烂肺,也不怕先皇半夜来索命。”
时不虞差点没忍住笑,这大概是齐夫人这辈子骂得最狠的话了。
齐心拍拍夫人的手背安抚,也不去和躺着的人说话,而是问守在床尾的丹娘:“伤得重吗?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万幸都没有伤着要害,只是姑娘本就体弱,之前还受了回伤,会比寻常人好得慢。”
齐心一口气梗着上不去下不来,上回他们用那污糟手段算计才多久,这回干脆就明目张胆的设埋伏,这是打算要撕破脸还是怎么?可他的学生还在战场上,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还有那些领兵在外的将军,他们的家小都需留在京城,皇上如此做,让他们如何安心!

第474章 真心相待
齐心看向携手走过几十年风雨的老妻:“老婆子,我打算留下来。十安不在,这丫头又伤成这样,家里得有个主事的人。”
“你留下有什么用。”齐夫人瞪他一眼:“家中庶务你一窍不通,当然得我们一起留下。”
齐心用力握了握老妻的手,眼下皇上要除掉十安未婚妻乱他心智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留下,可能就是永远留下了。
不过子女已经离京,身边有老伴陪着,他心中并无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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