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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之走失的妹妹回来了by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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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让小华想起她在京大学外语的时候,等人走近,笑道:“刘哥!你看着倒没什么变化。”说起来,她和刘哥也有好几年没见,这些年的变故在他身上倒没留下什么痕迹。
刘鸿宇摆手道:“什么刘哥不刘哥,老老实实喊姐夫。”
小华挑眉,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喊了一声:“姐夫!”
刘鸿宇这才道:“听说我妹妹遇到事了?姐夫特地回来给你帮忙的,我这几天就守在家里给你当镇宅兽。”顿了一下,又道:“回头你可得好好和我妹夫说一说。”
小华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好端端地让她喊姐夫!敢情这是打着压庆元哥一头的想法,有些好笑地道:“姐夫,咱们要是按庆元哥那边算,你可得喊我一声嫂子。”
刘鸿宇懵了一下。
张桂平喊他们快进屋吃饭,“吃饱了再论是姐夫,还是嫂子。”又指挥着儿子去端菜。
刘鸿宇进了厨房去,荞荞就轻声和小华道:“你别理他,他是知道你们要回来,高兴的,刚还和我说,等你们搬回来了,他还得多住几天才走,要和徐哥好好叙旧。”
荞荞说到这里,眼里不觉都带了点泪意,补充道:“这些年,常念叨你们,前头你回来,他那几天要值班,回不来,懊恼了好些时候,今天我去喊他的时候,他自己都准备下班了。”
小华笑道:“我知道,他们宿舍,就数刘哥和庆元哥关系最好。”
等饭菜上桌,天已经全黑了,刘鸿宇执意要请小华喝一杯果酒,正闹腾着,忽然听外头“哗啦”一声,声音特别大。
张桂平忙起来道:“怎么回事啊?我去看看。”
一到门口,就叫了一声:“哎呦!怎么在人家门口泼水啊,天这么冷,一会儿结冰了,滑倒了,算谁的?”
李荞荞皱眉道:“准是申学兵干的。”
刘鸿宇朝外头喊了一声“妈,进来!”然后和小华道:“别管他们,今天你刚来,好好吃饭,明天咱们再找他们算账。”
荞荞和小华道:“你别担心,让鸿宇来管,你今儿可喊了姐夫了,不能白喊。”说着,往丈夫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多吃点,明天有力气。”
小华看他俩这样,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你们别瞎想,犯不着动手,动手也不能解决问题。”

第183章
张桂平一进来, 就皱眉道:“这些年都没看出来,这两人心这么黑,这个天儿往人家门口泼水, 一会儿就结了一层薄冰,要是孩子们没注意,摔到了脑瓜,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又道:“明个辛楠他们从表舅家回来, 我可得打声招呼, 别着了这夫妻俩的道儿。”
小龙从饭碗里抬头,把嘴里的红烧肉慢慢地咽了下去, 准备说话, 想想还是没说,怕奶奶和爸妈不同意。
张桂平又问道:“小华,我看这俩人不是善茬,这事要不要找人问问看?”
小华笑道:“张姨, 你别气, 我这几天肯定把人赶走。”
荞荞叹道:“前面闹得那么凶,我们都护住了房子,谁能想到,1973年革委会的人直接领着人来,不打一声招呼,就把那间空房占了去。”
那间空房是留给小华爸爸每年回来住的。
当时她婆婆着急忙慌地跑到菜市里来和她说, 她赶到家的时候, 陈怡和申学兵已经把家当都放好了, 那时候也找不到一个说理的地儿, 她又怀着老二,不敢闹得太狠, 就这么给陈怡和申学兵住了进来。
想到这里,荞荞都有些后悔,和小华道:“小华,是我没看好房子,我当时态度要强硬点,和他们闹起来,现在也不会有这些事儿。”
小华皱眉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当时谁闹得过造反派,荞荞,我们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十年,我都觉得很庆幸了,房子再重要,也没有人重要。”
缓了一下,接着道:“我明天一早去房管所,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是私房。”
刘鸿宇道:“明天我陪你一块儿去。”
小华忙说不用,荞荞道:“你让鸿宇跟着,要是遇到难讲话的办事员,鸿宇比你有经验些。”
刘鸿宇笑道:“那是,我这几年可不是白遭罪的,不说别的,那年我把农场里的鸡鸭养死了,他们和我理论,说我思想觉悟有问题,我硬是凭着死皮赖脸的劲儿,把我们学校的造反派说服了,把我从农场调了回来。”
他说起这一段,荞荞瞬时就红了眼眶,微微低了头,半晌才道:“你还好意思说,他们连大通铺都不给你住,让你住鸡舍外面忏悔,幸好是春夏之交,天儿不冷,要是冬天……”
说到这里,荞荞没有再说。
刘鸿宇眼睛里也有些湿意,笑道:“都过去了,也体验了一番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你们别说,那个时候我就特别理解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里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小华道了一句:“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刘鸿宇道:“对,为今天的团聚!”
他仰头一口而尽,随即道:“等元哥回来,我非得拉着他好好喝一顿。”
晚上,刘鸿宇跟孩子们挤一个屋去了,荞荞和小华道:“他这几年和我们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养鸡那事,前头只和我说把鸡鸭养死了,人家嫌弃他,把他调了回来,压根没提不给他住,不给吃的事儿,去年三十晚上,才和我提了一嘴。”
小华道:“刘哥真是乐观的性格,你看他信里写的多乐呵,一丁点口风都没露出来。”
荞荞点头,“是,也顾家,你别看他不着调的样儿,每次回来,家里家外的活儿,都抢着做。他自己日子过得那样苦,回来有点好吃的,也想着我和孩子们。小华,我现在都感谢当年的自己,勇敢地走向了他。”
又问道:“小华,你和徐哥这几年还好吧?”
小华点头,“挺好的,你知道他这人和刘哥一样,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幸好现在这场革命闹剧结束了,他的工作大概会有新的调动。”
荞荞问道:“小星星爷爷是不是能回安城了。”
“是,手续快下来了。”
“那徐哥妈妈那边还在安城吗?”
小华点头,“还在,他这几年和他妈妈也没有联系,就是那年那家女儿要揪斗他妈妈,他回去了一趟,这几年连封信都没有。”
荞荞道了一句:“十年前,谁也不知道这场苦难要维持多久,只能说这是时代赋予一个家庭的悲剧。”
小华沉默了一瞬,道:“睡吧,明天你还要起早上班呢!”
等荞荞睡着了,小华却是久久没法入睡,她想,时代的问题是时代的,个人的问题也实实在在是个人的。
第二天一早,小华还没起床,就听到院子里有人惊呼,“哪个杀千刀的干的?给我逮到了,我非扒了你的皮!”
小华穿了衣服,起来问道:“荞荞,怎么了?”
荞荞有些无奈地道:“估计是我家小龙和小虎干的,把狗屎扔他家门口了,那申学兵刚出门就踩了一脚。”
小华问:“小龙和小虎呢?”
“还睡着,没起来呢!”
小华道:“这两孩子,估计是为着昨晚的事,为我们抱不平,你也别多说。”心里却是想着,这陈怡夫妻俩还是得早点赶走,眼下已经交恶了,连累荞荞一家都跟着受气。
吃了早饭,刘鸿宇陪着小华去了京市房管所,临出门的时候,小华看到西边屋子里,陈怡站在窗户边朝他们看着,她当没看见,和刘哥一起出门了。
等到了房管所,接待的大姐听他们说了情况,笑道:“同志,从去年10月,我们就开始着手对十年里遭冲击的私房进行归还和复原了,这里有个表格,你们先把基本情况填一下。”
等小华填完,大姐简单看了下,道:“哦,房本和地契都在,那你们这个房子是谁占的?是街道那边,还是当初的造反派们?”
小华回道:“是革委会带着人去的,强行住了进去,您知道的,那几年说理也找不到地儿,现在革委会不是都撤销了吗?说他们才是□□,那我家这个房子挤占的问题,政府总该帮忙解决的吧?”
大姐点点头,“落实政策是肯定的,你家这个房子第一批抢占的就是这两人吗?还是存在‘连环抢’?”
小华有些不明白,问道:“什么是连环抢?”
刘鸿宇解释道:“当时抢房、挤占房子的时候,很多人怕以后被追究,就发明了‘连环抢’,自己先去占房子,又找人来抢占自己的房子,以此类推。”
接待的大姐道:“如果是‘连环抢’,现在就会造成无法退房的局面,简单点说,你找不到人啊!”
小华听得都眉心直跳,忙道:“我家房子不是,当初强占房子的就是这两人。”
大姐又问道:“那后面房子不存在充公的情况?这两个人有没有交房租?”
小华道:“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大姐把情况一一记下来,就和她们道:“我们会和街道那边确认下情况,后头会有人上门来访。”
小华又问具体的时间,那大姐却说没法给出具体的时间,“同志,我们现在这儿接待量特别大,都是你们这样的情况,你们这还是小问题,只占了两间,一栋楼都给占的都比比皆是。”
小华道:“同志,话不能这样说,不管问题大小,都是关乎一个家庭的切切实实亟需解决的问题。”
接待的大姐一噎,讪笑道:“是,同志,你说的对,但是这事我也只能帮你催一催,具体哪天能解决,我真没法打包票。”
小华深知,她这一走,这事就不知道往哪年哪月拖,接着道:“同志,我们一家离家多年,我奶奶都八十多岁了,就想着再回来住一住,我爸爸在西北守卫边防,每年回京述职,自己家都没法住,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想着给国家和组织上添麻烦,但是现在能落实政策了,这事怎么说,也该给我们解决了。”
她提了一句“回京述职”,接待的大姐立即问道:“同志,你爸爸的工作是?”
小华道:“同志,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我想不管我爸爸做的是什么工作,这个房子的问题,组织上总该给我们解决的。”
大姐笑道:“当然,当然,我就想着,如果是军属的话,流程上是有照顾的。”
刘鸿宇在一旁道:“她哥嫂都是军人。”
大姐忙道:“行,行,我去帮你和领导反馈下,你们坐着等下。”
刘鸿宇坐在一边,和小华道:“你看,革委会是没有了,办事还是一样的难。”
小华道:“好歹他们现在有所约束,做事有个系统,不像以前,是革委会的一言堂。”
不一会儿,房管局的一位方主任过来,了解了情况后,表示派人和小华一起去一趟街道办,然后和强占房的人沟通下。
小华忙朝方主任道谢。
方主任道:“这是我们份内的工作,不当谢,许同志后续有什么问题的话,欢迎来我们房管所询问。”
“好,谢谢您!”
小华和刘鸿宇带着房管所的干部去了街道办,然后又一起去了白云胡同,陈怡在家,看到又有人来,“啪”地一下就关了门。
房管所的干部道:“这位同志,我们是房管所的,是来了解下情况,还请你这边配合一下。”
陈怡就是不开门,僵持了半个小时,房管所的同志没办法,和小华道:“不然你们私下先沟通一下,她这样,我们没完全了解情况,也不好就请公安同志来赶人,许同志你知道的,这是历史问题,我们不能蛮来。”
小华觉得有点可笑,当初这两个人是蛮横地占了她家房子的,现在她主张自己的权利,人家和她说——“我们不能蛮来。”
她想,这真是个黑色的笑话。
但是当下,小华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房管局的人先回去。
等人走了,陈怡立即就开了门,硬声硬气地和小华道:“我说许小华,你也别费力气了,我们既然能搬来,就不会搬走。”
小华呛道:“这是我家房子,我想让强盗搬走,难道还要求强盗同意吗?这不是1967年,这是1977年了,总有人能治得了强盗!”
陈怡见她气汹汹的,咕哝了句:“我说你是白费力气,你不信,那你就慢慢折腾吧!”
刘鸿宇站在一旁道:“小华,我现在才发现,‘我就是不服’真是个好的书名,像我们这种莫名遭殃的人,心里不服气,像他们这种占了便宜好多年的人,心里竟然也有不服气。”
叹了一声,又问道:“后面怎么办呢?要不要让许叔叔和上头打个招呼?”
小华摇头道:“先不用,”缓了一下解释道:“我不想我爸爸为着这点小事,开口麻烦组织,前头十年我们都忍住了,我不愿意为着这两个强盗,让我爸去开这个口。”
她爸连命都愿意奉献,她不想她爸为这点事开口。
晚上,荞荞和许怀安一家回来,听小华说了一遍经过后,许怀安道:“这就像块牛皮糖一样,一时撕不下来,又铲不掉。”
小华道:“没事,我多跑几趟街道办和房管局,反正这次回来,这事得办好。”
童辛楠道:“这事最好一鼓作气,要是往后拖,他们越说越有理,怕是就这么拖下去了。”
小华点点头,这种事确实也有,后来到了21世纪,电视里都有放,人家孙子都成家了,一家人还没搬走,赖在别人的房子里,你拆迁还得分他家钱。
张桂平皱眉道:“革委会都没了,还没人能治得了他们吗?街道办管不了,房管局管不了,就没有别的单位能管管他们了吗?”
这句话提醒了小华,忙道:“有,他们不是有单位吗?我明天就去他们单位反映问题。”
许怀安道:“小华,这事你个人去没用,得拖着房管所的人一起去,”顿了一下,又道:“这事说起来,如果他们单位给他们落实了住房问题,他们大概也不愿意在这赖着。”
童辛楠摇头道:“怀安,你想的容易,他们都是普通工人,落实房子,最大一间半,他们现在占着的,一间正房,一间窝棚,可比一般工人的住处大。”
小华道:“不管怎么样,我明天拉着房管所的人,先去他们单位。”
许怀安还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临到嘴边,到底没说,他没说,小南瓜却说了出来,“姐姐,小石头在信里和我说,你要是抢不回来房子,让他爸爸给你帮忙。”
小华愣了下,待反应过来,捏了捏小南瓜的脸,“不用,这是姐姐的事,和小石头他们没关系。”但是她又想到了一个人,耿传文,她今天应该带着耿传文一起去的。
童辛楠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事还是得叮嘱儿子,不然以后小石头他们回了京市,这孩子闹不清楚情况,还不知道办出什么让人尴尬的事来。
等晚上,临睡前,童辛楠就叮嘱儿子道:“小南瓜,以后姐姐的事,你不要和小石头他们说了。”
“为什么?小石头很喜欢我姐姐的,他每次写信来,都会问他小姨的情况。”
童辛楠道:“小华是你姐姐,是没错的,但却不是小石头的小姨,小华小时候走丢过,是许呦呦的妈妈干的,所以她们关系很不好。以前你小,妈妈怕说了你也不懂,就没和你说。”
小南瓜已经快10岁了,已经完全能听懂妈妈的话了,皱眉问道:“那我姐姐没真的丢吧?”
“真丢了,五岁丢的,十六岁才回来呢!所以你知道了吧,以后别在你姐姐跟前,提小石头他们了。”
小南瓜点了点头,轻声道:“小石头一点儿都不知道呢,他还说等他回京市来了,要来我家住一些天呢,这下子,怎么好意思来住呢?”
童辛楠摸了摸儿子的头,“这事你别操心,小石头妈妈不会让他来的。”

第184章
第二天, 小华和刘鸿宇是分开行动的,他们出门的时候,西屋的陈怡正在外头晾衣服, 看到他们出门,冷嘲热讽地道:“跑也是白跑,想赶我们走, 可没门儿。”
她那得意洋洋的劲儿, 看得张桂平都咬牙, 私下和荞荞道:“不说小龙和小虎了,就是我看着都来气。”
荞荞道:“妈, 小华昨晚和我说, 今天肯定能把他们赶走,以后这两个人就和我们不相干了,你别动气,不值当。”
小华这边, 先去了房管所, 请他们帮忙到陈怡和申学兵的单位毛毯厂、钢铁厂协调。
接待小华的还是方主任,听了小华的诉求后,有些为难地道:“许同志,我也知道你着急,但是昨天我们已经跑了一趟了,那边很不配合, 我们今天就算去他们单位, 怕也是无功而返, 你也看到了, 我们这边每天来办业务的人非常多……”
小华打断他道:“方主任,你放心, 今天肯定不会无功而返,党报的记者也会过去采访,他们单位无论如何会给出一个方案来的。”
方文禄愣了一下,“党报的记者?”
“对,他们说这事儿很有代表性,想跟着去看看。我和他们说了,房管所和街道办都出面帮忙协调了,特别是方主任这边对这事很上心,就是占房子的人过于蛮横不讲理。”
方文禄点点头道:“是,是,昨天我听小钟和我说了,他们颇有点地痞无赖的架势,闹很了,怕是拿刀都有可能的,仔细想来,也就他们单位还有法子治他们。”
小华一听,就知道他愿意跟着去毛毯厂和钢铁厂了,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上午九点钟,小华就带着房管所的人到了毛毯厂,刘鸿宇已经带着耿传文在等着了,耿传文见到小华,立即上前来握手,“小华,真是好多年没见,别来无恙?”
小华道:“都挺好的,耿哥,这次谢谢你来帮忙。”
耿传文笑道:“都是老朋友了,不说这话。”
由房管所主任出面,旁边还有记者跟着拍照,毛毯厂和钢铁厂的领导都很配合,请了人事部门和后勤部门协调他们解决。
陈怡今天休假,没在单位里,申学兵倒是在单位里,领导喊他去接待室一趟的时候,他还有些发懵,等在接待室里看到了许小华,立即皱了眉,就要破口大骂,但是看到许多领导在,硬生生忍了下来。
钢铁厂后勤部说可以给他协调出一间公房来,申学兵问了面积和位置,听说是12个平方,还在二楼,立即就不愿意,说什么用水不方便、夏天闷热什么的。
后勤部的领导道:“申同志,按照你的职级,也只能分到这么大的房子,你知道的,我们单位里工人多,用房很是紧张,你前头还有好几百人,都没排到房子,只能自己想法子解决呢!错过了这次,下次我这边是没有办法再给你批的了。”
言下之意,完全是看在房管所领导和记者的面上,才额外给他批的,不然以他自己,是完全不可能申到房子的。
后勤部的领导见他在思考,又道:“这样吧,因为你们情况特殊,这次又是配合房管所协调房屋问题,我从单位里再给你们申请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方主任接话道:“申同志,你是有单位的人,不是外头的盲流,可不好霸占人家的私房不还,这事要是许同志真追究起来,可算是违法的。”
申学兵犟道:“怎么违法,我都住了几年了。”
许小华问道:“这房子不是你们的吧?就算是公房,每年还得交房租呢,你们交了吗?你们没交,不就是承认这是私房吗?”
又朝房管所领导和钢铁厂的领导道:“申同志私自霸占我家房子,他现在肯定是要退我房子的,这些年的房租也得付吧?”
申学兵眼睛一瞪,“你想得美!”
许小华不理他,转身问耿传文道:“耿记者,这类事例你见的多,你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你们报上前不久不才登过吗?”
耿传文道:“是。”
申学兵这才发现还有记者,要是为着这事上了报纸,那他们夫妻俩怕是没脸见人,想了一会儿,开口道:“退房可以,你们得补贴我钱,按面积补贴。”
许小华冷声道:“你可以不退,我也可以打官司,房租你是一毛都别想少!”说着,就喊方主任和耿传文走。
后勤部的领导提醒申学兵道:“申同志,你要是放弃了这次机会,单位的房子你可得重新排,回头别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人事部的人轻声道:“你别犯糊涂,人家连方主任和记者都能请来,是你耍赖得了的吗?趁着现在人家还有耐心,你老老实实退房要紧,别回头连工作都保不住。”
申学兵心里一凛,忙跑出来喊住了许小华,说愿意退房。
许小华道:“房租呢?”
申学兵梗着脖子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小华皱眉道:“你耍什么无赖,你是有单位的人,我想问问看,哪家单位雇佣强盗?”
申学兵缓了声调道:“退房可以,房租我是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你们要想要房租,那我真是只能拿命抵了。”
许小华不理他这一套,“你这话谁信,你们夫妻俩都有工作,别的不多说,一个月三五块钱总是能挤出来的。”
后勤部领导出来打圆场道:“许同志,我看这样吧,大家各退让一步,房租你打个折扣,一个月三块钱可不可以?我们单位先帮忙垫付,回头再按月从申同志的工资里扣。”
小华假装犹豫了一下,才道:“行,麻烦你们给我写个凭据,免得后头申同志又不承认,说我讹他钱。”
党报的记者就在旁边看着,大家没有不配合的。
十分钟后,小华就拿到了钢铁厂人事部出具的一张凭条:“兹有我厂员工申学兵,与许小华同志有房屋上的纠纷,在房管所和我单位共同协调下,现决议由我厂提供申学兵住房一间,申学兵退还许小华同志的房屋,并补交三年房租108元(这笔款项由我厂先代付,以后按月在申学兵工资里扣除,每月三元,直到扣满为止)……”
写完以后,许小华先签了字,临到申学兵的时候,他还想挣扎下,但架不住人事和后勤的领导催他。
申学兵只好签字、按手印,心里却盘算着许小华这样逼人,他回头就是赖着不搬,看她有什么法子?
许小华却不给他机会,拿到了凭条,就让申学兵搬家。
钢铁厂的人也不想多事,说给他喊两个人帮忙。
白云胡同里,陈怡刚做好了饭,正等着丈夫回家吃饭,见许小华和刘鸿宇回来,喊了一声:“我就说白跑吧,偏有些人觉得自己能干着,这是我家,我看谁能赶我走?”
她话音刚落,申学兵就进了院子,“小怡,收拾东西,我们搬家。”
陈怡一窒,“搬什么搬,这就是我家。”
申学兵不耐烦地道:“快收拾吧,我们单位领导派了人来给我们帮忙。”
陈怡这才知道后头跟着的人是丈夫单位的,忙拉了他过来,皱眉道:“你犯什么傻,单位那些老旧房子,能有这住着宽敞自在吗?这还有个院子呢!”
申学兵不耐烦地道:“让你收拾你就收拾,不收拾,我们连单位的房子都没有。”
陈怡立即朝钢铁厂的同志道:“这不是欺负人吗?这房子就是分给我们工人的,现在革委会没了,这些资产阶级又跳了起来!”
许小华冷冷地道:“谁是资产阶级?你那锅红烧肉我可都闻到香味了,你们借着革命的名义,霸占我家私房,把人家的东西抢到自己口袋里,你们还有脸了?”
申学兵不想在单位同志跟前丢人,和妻子道:“别闹了,凭条都写好了,搬吧!”
说着,就转身进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旁边有人等着,申学兵也知道托赖不掉,老老实实收东西,不到一个小时,就打包好了,装到了单位跟着来的货车上。
一直到走,陈怡脑子都是懵的,站在院门口望着房子,眼泪汪汪的,小华上前道:“这位同志,我家要关门了,请你让开。”
陈怡还是不动。
小华就不管她,“啪”地一下,把门合上了。
门板转过来的瞬间,陈怡的脸被震得生疼,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这些坏分子,黑`五类,凭什么住这么好的房子?”
小华在里面道:“凭这房子是我家买的,你们想住,还得付房租呢!”
陈怡还不知道房租的事,还要骂两句,申学兵拉住她道:“别闹了,走吧!”
陈怡就不走,申学兵乞求道:“小怡,这事是我单位领导出面批了的,咱们闹也没用,我同事们还看着呢!”
陈怡见丈夫为难,心口的火焰只好往下按,等上了车,忍不住哭道:“我这辈子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呢,这地段多好啊,房子多宽敞啊!”
申学兵闷声道:“好什么好,一个月还要付三块钱呢?”
陈怡一愣,“什么三块钱?”等知道每月还得赔三块钱房租,当即就跳脚,要折返回去。
申学兵皱眉道:“你当我想同意?我们不同意,工作都得没。”
陈怡吓了一跳,“怎么会呢?他们要是有这本事,先前怎么不赶我们?”
申学兵道:“先前你表哥不是在革委会?他们这些黑`五类哪敢跳?”缓了一下,有些后悔地道:“早知道,她第一回 上门来,我就应下来算了,三年108块钱呢!够买辆自行车了。”
陈怡心里也悔得很,等跟着丈夫到了单位分的房子那里,见屋里头黑漆漆的,只有一扇小窗户,几家人共用一个巴掌大点的小厨房,越想越憋屈。
和丈夫道:“学兵,我们去和你们单位领导说一说,给我们换个吧,是他们要我们搬的,好歹给我们一间好点的房子吧?这地方能住人吗?”
申学兵道:“我说了,不行,说我的级别就只能分到这样的,再说下去,人家就要说我们不识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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