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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之走失的妹妹回来了by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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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仪皱眉道:“食品厂就远了些,冬天来回可受罪了,”劝孙女道:“你明天再跑一趟,问问里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要是需要花钱买,咱家也没有问题。”
不成想,第三天早上,许小华再过去的时候,接待她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姐姐,人看着很和气,听到是来找赵主任的,温声和许小华道:“赵主任家里长辈去世了,回老家奔丧了。”
许小华懵了一下,先前两天,她都以为赵主任不想给她安排,才让人说他不在,但奔丧这事,肯定不会是托词。
那女干事见许小华年纪不大,笑着问道:“你找赵主任有什么事?”
许小华道:“家里托人给我在这边安排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让我来找赵主任。”
那女干事笑道:“姓许对不对?赵主任和我说过的,你过个三天再来,这事领导打过招呼的,你放心,准给你办好。”
许小华问了对方的名字,得知对方叫梁安文,忙道:“谢谢梁姐姐。”
梁安文安抚性地笑道:“先回去吧,赖不了你的。”
许小华笑着点点头。
得了准话,许小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想着,趁着这些天,把上次借的书再多看看也好,这么几天,她才啃完了一本《罐头生产基本知识》,了解了一点罐头厂的基本工作流程,预备再把《罐头生产工艺及配方》也看看。等后天周末去京大上外语进修班的时候,就先把这两本看完的还回去。
来的时候,许小华心里存着事儿,还不觉得多冷,回去的路上,发现脚都快冻麻了。才意识到了12月中旬,估摸着这几天就要下雪了。
沈凤仪一开门,就见孙女小脸冻得通红,忙给她捂手,笑问道:“小花花,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小华就把赵主任回去奔丧的事说了,老太太分析道:“那大概是真不在,没人会拿这种事瞎说的,过三天也好,你再在家里陪陪奶奶。中午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吃火锅涮菜好不好?”
“行啊,早上刚好买了一根筒骨,我去和小林打个招呼。”老太太觉得,现在家里人口少,小林都是用不上的了,但是雇了这么多年,也处出感情来,也不好说就把人辞了。
秦羽端了一杯热牛奶给女儿,“早上你走得匆匆忙忙的,都忘记喝了,你那杯我喝掉了,又给你冲了一杯,趁热喝吧!”
许小华一口气喝完,和妈妈道:“妈,我觉得这牛奶喝着是不是让人想睡觉啊?我每天喝完,都觉得困困的。”
秦羽微微皱眉道:“不应该啊!是不是你以前身上亏空的太厉害,现在稍微松懈一点,身体就需要补觉的缘故?”
许小华也说不清楚。
然而,等午饭后,秦羽一觉睡到三点钟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她平时就算困乏,也就眯个半小时,毕竟下午还要上课呢!
今天却睡得非常沉,外界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正准备去看看女儿,就听到院子里的吵闹声。
出门一看,发现像是大哥一家回来了,正在屋里收拾着东西,曹云霞和林姐扯着什么,“你赶快把老太太喊过来,我不管,我这长房长媳,还能被她老人家赶出门去不可?”
林姐无奈地道:“云霞,这是婶子交代给我的,我也没办法,老人家正在气头上,你先听她的,回头再和老人家好好说说。”
曹云霞又扯着嗓子道:“我知道,她肯定躲到叶家去了,你不去喊她,我自己去。”
老太太确实懒得面对这些人,平白给自己添堵不说,还要费口舌掰扯,见许怀安带着妻女回来,老太太就一句话:“赶快把东西收拾好,这是我的家,你们另外找地方住去吧!”
说着,就跑出去找老姐妹聊天了。
许怀安不想母亲这回气性这么大,正烦躁不已,听妻子还在吵闹,呵斥了一声,“云霞,你不要闹,把妈妈气倒了怎么办?”
曹云霞不满地道:“怀安,妈也太不为你着想了,你单位里要知道,老人家对你这么大意见,这不影响你工作吗?”
许怀安没吱声。
这时候许呦呦收拾好了东西,出门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秦羽,喊了声:“婶婶!”
听到动静,曹云霞立即就冲了出来,正要吵两句,忽然有人敲院门。
林姐望了一眼曹云霞,见她也住了脚,像是冷静了一点,这才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女同志,稍微辨认了一下,林姐想起来是先前来过的安城的徐晓岚,忙道:“是徐同志啊,您请进。”
见是徐晓岚,曹云霞脸上立即就带了几分不耐烦来。
徐晓岚这回是真有急事,也顾不得看许家人的脸色,见许怀安在家,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口道:“许大哥,还好你今儿在家,真是冒昧打扰了。”她眼睛下面一圈乌黑,嘴唇还干裂着,脸上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好几天没休息好。
许怀安忙把人请到客厅里来,一边让林姐上茶,一边问道:“晓岚妹子,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徐晓岚微微叹道:“这话真教我说不出口,但是我现在也是没办法,我爸爸现在就靠着医院吊着一条命了,嘱咐我,无论如何也要到您家来,把俩个孩子的亲事定下。”徐晓岚说着,自己都觉得糟心,她这次来,都没和侄子庆元打招呼,直接从火车站就奔到了徐家来。
就怕回去迟了,父亲等不及。
她爸这一辈子不说为国为家,单说作为父亲也是世间少有的好爸爸,她幼承父教,到了少女时期,父亲以丰厚的嫁妆送她出嫁,到了中年人生瓶颈期,也是父亲帮忙教养她的孩子,让她不至于失了丈夫后,无所依靠。
现在父亲这一句“死不瞑目”,实实在在把她吓到了,她也顾不得什么里子面子的,只能来求许家帮这个忙。
听还是这事,许怀安有些为难地道:“晓岚妹子,按理说,你哥哥佑川对我家有恩,这时候,我们不该说些推辞的话,但是你也知道,现在是新社会了,婚姻都讲究个自由、民主……”
徐晓岚赶忙表态道:“许大哥,我理解,我知道的,我这次来,是想着和您商量一下,能不能先写个订婚书之类的,让我爸放下心来,这只算咱们的约定,过后就不算数可以吗?”又怕对方不放心,“我可以让庆元写个保证书的!”
侄子还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了,怕是也不愿意。但是徐晓岚现在也没办法顾及那么多,只能先劝着许家松口。侄子那边,到底是亲爷爷,不可能不管老人家的意愿的。
许怀安听她这样说,不由仔细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敏锐地问道:“晓岚妹子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啊,不然老爷子怎么忽然有这么大的执念,你和我们说说,能帮忙的我们肯定帮忙。”
这听着不像是要结亲,倒像是老人家要托孤一样。
徐晓岚苦笑着摇摇头,她心里也有这个猜测,但爸爸口风很紧,她问也不说,只让她一定过来,把这事给落实了。
“许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我爸当年从京市调到安城去,不仅仅是考虑到基层的法制系统不完备,还有一个原因,1952年冬,我侄子庆元被绑架了,绑架的人是海外特务,为了报复我爸。虽然孩子后来大难不死,逃回来了,但这么些年来,我爸一直觉得对不住这个孩子,可能就想在临走前,把这个孩子的姻缘给安排好。”
顿了一下又道:“自然,我也不怕丢丑,我爸可能也有高攀的想法。”毕竟今时今日,徐家是比不上许家的。
“晓岚妹子,你言重了,徐伯伯是高风亮节的一个人,托他高看一眼,是我们许家的荣幸。”许怀安确实不知道徐庆元被绑架的事,但是呦呦的态度他是知道的,一时有些进退两难,准备让呦呦把母亲喊回来商量一下。
“呦呦,你……”
刚开了口,就被许呦呦截断了话头道:“徐姑姑,我与徐同志并不投缘,两家婚约又是早年祖辈定下来的,娃娃亲,说起来是旧社会的陋俗,徐姑姑您也是读过书的人,您该知道,现在再拿这个来要求我家,是不合适的。”
许呦呦现在可不敢拿自己的婚姻冒一点险,上一周末因为妈妈住院,她忘记赴吴庆军的约了,没想到那人周一直接堵到了她们单位,明晃晃地向她表明了心意。
她本来还想着,俩人的事要缓一缓再说,但是最近家里发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她特别想找一个人来倾诉和依靠,他说得赤诚又热烈,她一时冲动,就应了下来。
她现在已经是吴庆军的对象了,要是再和徐家签订这婚书,以后被有心人拿出来举报,她一个作风问题是逃不掉的。
当年妈妈在“镇`反运动”中如惊弓之鸟的模样,这么多年,还让她印象深刻,明明是她生父骗了妈妈,并不是妈妈的错,但是在运动中,那些人可不会管这些。
徐晓岚见这姑娘一口就咬死了不愿意,还说什么旧社会的陋俗,有些不高兴地道:“这是祖辈定下来的,许家这么多年都没反口,现在老人家危在旦夕,就想了了这桩心愿,我说了,我也不是真要你和庆元结婚,只不过是走个订婚的过场,哄哄老人家而已。”
又朝许怀安道:“许大哥,这也不行吗?走个过场都不行吗?许大哥,你扪心自问一下,当年佑川可是拿命来救你祖母的,现在不过是要求你家帮忙配合一下。现在这个年代,正常的男女之间,订婚了又悔婚的,也是常有的事,这怎么就不行了呢?”
情急之下,徐晓岚干脆就跪了下来,“许大哥,我真得是没有办法了,我爸现在就等着这件事闭眼,我这做女儿的,实在是不忍心……”说着,眼泪实在没忍住,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许呦呦想不到,徐晓岚竟然会这样行事,一时有些紧张地看着爸爸,心里又想,还好今天奶奶不在家,不然这事,她怕是难逃过去。
许怀安忙蹲下来扶人,“晓岚妹子,有话咱们好好说,你不要着急,咱们好好说。”许怀安想着,不行就他带着呦呦去一趟安城,怎么说,徐家都是对他家有恩的,父亲在世时,也一再叮嘱他,不要忘了这么亲事。
曹云霞有些看不过眼,淡淡地道:“徐同志,你也不要着急,这事真论起来,是为许家和徐家的小辈定下的,我家呦呦本来也不姓许。”她本来就看不上徐家,刚才听怀安的意思,这徐家怕是遇到了麻烦事,才想扒上他们家,那她更不可能愿意了。
见徐晓岚不吱声,曹云霞又道:“不行的话,我们家花钱可以吧?多少,您这边说个数,我们就是倾家荡产,也努力给您凑上。”
徐晓岚一噎,好像她这么苦逼着人家,就是贪钱来的,她本来就担心病床上的父亲等不及,火急火燎地赶来,态度又放得很低,没想到许家人竟然接二连三的说这些风凉话来!
见曹云霞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徐晓岚只觉得彻骨的心寒,抹了眼泪,站起来冷冷地道:“是我冒昧了,我怎么可以要求这么一群狼心狗肺的人,来完成祖辈用命定下来的约定!”
说着,抬脚就要走,秦羽觉得要是让人就这么走了,她们家确实太不地道了,忙把人拉住,“晓岚,你等下!”
早就醒来,在房间听了个大概的许小华,忽然出声道:“我,我愿意!”
她的话音还没落,院门也忽然被一脚踢开,沈凤仪冷冷地看着老大一家,“既然都不姓许,那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哪来的脸,许怀安你哪来的脸,你爸爸走之前,是怎么叮嘱你的,你现在为了这个女人,不要兄弟,也不要姓‘许’了?怪不得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的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第022章
沈凤仪万想不到, 能在大房这边听到“呦呦不姓许”的话来,许怀安和许呦呦就站在旁边,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那这些年她的一片真心,是付给了狗吗?
沈凤仪的眼睛在许呦呦脸上稍微停顿了一会,见这姑娘只是惊讶、惶然地看着她, 一点歉疚的意思都没有, 倒还像怕她赶鸭子上架, 把她塞到徐家一样。
沈凤仪对这孩子,最后一点的慈和之心都没有了。
走进院子里来, 拉着徐晓岚的手, 和林姐道:“小林,麻烦你准备下晚饭,今天晚上我们早些吃,四个人的份量就行了。”
等林姐应了, 才和徐晓岚道:“晓岚, 刚才他们的话,你也听见了,他们不姓许,这事是你家和我家的事,麻烦你先去你妹妹家略坐一会,我先把这些外姓人打发了, 咱们回来慢慢聊。”
徐晓岚预备说, 她家爸爸的情况, 已然是分秒必争, 刚张了口,老太太就像是明白她的意思一样, “你别着急,我们明天和你一起去趟安城。”
徐晓岚得了这话,心口稍微定了一点,她想,就算姻亲做不成,有许家的这份态度,她爸就是走,也能稍微安心一点。
刚才听婶子骂的那几句,她心里猜测许家这大儿媳怕是触了婆婆的逆鳞,这种家务事,她是不好围观的,点头道:“谢谢婶子!”转身由林姐陪着到叶家小坐一会去了。
徐晓岚一走,许怀安忙要解释,“妈,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云霞也是有口无心,您……”
沈凤仪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怀安,我生养你一场,你要是还顾及一点母子的情分,听我的,安安分分的从这个家里搬走,不然的话,我不在乎大义灭亲,把你妻子做的事,闹到街坊邻居都知晓,至于后果,我想你比我明白。”
许怀安立时倒吸一口凉气,见母亲面容肃穆,完全不像是有商量的余地,“妈,您别动气,我都听您老人家的。”
沈凤仪就等着儿子这句话,接着道:“我今年73岁了,到了子女奉养的年龄,我有俩个儿子,九思和小羽脾气温和,可以在我身边照顾,你家这位‘贤妻’,我这个做婆婆的无福消受,以后我请医问药、瘫痪侍疾的事,都不劳她动手,所以我想着,赡养费你这边多出一点。”
许怀安点头,“自是应该的。”
沈凤仪道:“你们没有子女,我想着两边各分一半,你一个月工资有140,我这边70,你要是没有异议,就在这份赡养协议上签个字。”
看到母亲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早已拟定好的“赡养协议书”,许怀安的眼泪不觉就滚了下来,“妈,你这是剜儿子的心啊!我怎么会不赡养你?那不是连猪狗都不如……”
曹云霞却急慌慌地在一旁道:“妈,我们怎么没有子女,我们有呦呦,而且……而且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说着,还摸了摸肚子,放缓了声音道:“妈,已经一个半月了,您老人家又要多一个孙子孙女了。”
沈凤仪冷笑道:“姓许吗?你这个长女,不姓许,我们也养了十二年,这不是白养的吗?你后面这个不管姓什么,我也不管,过了十二年,你再来和我算赡养费分配的事吧!”又望着长子道:“希望我老婆子还能活得了十二年!”
这一句话,让许怀安越发愧疚难安,“妈,是我们不孝,都听您的。”
沈凤仪把赡养协议书递给小华,“小花花,拿给你大伯签字,哦,这下面还有一份,让他一起签了。”
许小华把两份协议书都递了过去,喊了一声:“伯伯!”
今时今日,许怀安连带着对这个侄女儿也是愧疚的,微微点了点头,就回屋拿笔和印章,曹云霞忙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就听到她喊道:“妈,这‘遗产继承放弃证明’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房子,我们一间都没份吗?”
现在在他们这个地段,租个八`九平的一室,都要八块到十块钱一个月,许家这个房子有五六个房间,还有个小院子,肯定是价值不菲的。
她本来还想着,婆婆就是一时生气,等过个把月或一两年,气消了也就好了。万想不到,婆婆竟然做得这样决绝。
沈凤仪瞥了她一眼,有些好笑地问道:“不给我的亲孙女儿,难道给不相干的外姓人吗?”
曹云霞又喊道:“妈,不说呦呦,我肚子里这个,总是许家的。”
“哦,那等你生下来再说吧!”
这话听在曹云霞耳朵里,不亚于在诅咒她的孩子了,一时气急,“妈,这是您的亲孙子,您怎么能这样讲话?”
沈凤仪望着她,冷冷地道:“你现在跟我说血脉亲缘,你当年下狠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小花花也是我的亲孙女,我们许家当时唯一的血脉!怎么,你肚子里怀的就是个宝,就该什么好处都占着,别人生养的孩子,就是根草,就活该掉到人贩子窝里吗?”
老太太说着,气息又有些不稳,缓了一会才道:“曹云霞,你该庆幸小花花好好地回来了,她要是有什么事,你看我老婆子到了地底下,会不会饶过你。”
曹云霞被婆婆眼睛里的寒意惊到,不觉后退了一步,一时不敢再吱声。
许怀安签好了协议,并且盖了章,交给母亲道:“妈,您不要生气,儿子都听您的,您身体要紧,儿子只盼着你老人家身体康健。”许怀安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沈凤仪却丝毫不为所动,只不轻不重地提醒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我,你管好自己就成,都说娶妻娶贤,你和这么一个女人掺和在一块儿,你自己掂量掂量,能有个什么好吧!”
徐晓岚没来之前,许怀安差不多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剩下一点常用的笔墨之类的,现在已经无心收拾,喊了妻子道:“云霞,呦呦,走吧!”
曹云霞刚才被婆婆的眼神震慑住,不敢再出头,老老实实地跟在丈夫后面,拿了自己的行李。
秦羽本来没注意,等看到有个网兜里装着三铁皮罐子的一级红星奶粉,忽然想起来,中午她喝了小花花的牛奶,昏睡到三点的事,脑子里像是有什么闪过一样。
忙和女儿道:“小花花,你把客厅里的那罐奶粉,拿给你伯伯他们,这是他们买的。”秦羽一边说着,一边注意曹云霞的表情。
见她忽然抬眼看过来,有些惊疑不定的样子,秦羽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这奶粉果然是有问题的。
等小华把奶粉拿过来,秦羽忙接了过来道:“我想起来了,这罐奶粉快喝完了,就剩了一点点,拿个空罐子,就是寒碜人了。想来你伯伯不会和你计较这么一点点。”
“妈,这还有……”许小华预备说,这还有半罐子呢!但是她刚开了口,就发现妈妈的表情不对,抱着奶粉罐子的手也特别紧,许小华没有再吱声。
曹云霞舔了舔嘴唇,勉强笑道:“小羽,你不要这样,我不至于这么一点东西,还和孩子计较。”
秦羽头都没抬一下,她想,最好这奶粉里没掺东西,要是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上门杀人的心都会有。
倒是许小华,从身上把那本黑色的特殊购物证拿了出来,递到了许怀安面前,轻轻道了一声:“谢谢伯伯!”
许怀安怔怔地望着这个才十六岁的侄女儿,一时忍不住热泪纵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将这个孩子当成自己孩子的。她那么小的时候,他抱着她、背着她、扛着她,走街串巷地买糕饼和糖果,哄着她说以后要养伯伯。
她走丢以后,他也常常做噩梦,怕这孩子在外面受了苦楚和委屈,怕这孩子被别人虐待。
得到她的确切消息,他的喜悦并不比九思和秦羽少,他想着一定要好好弥补这孩子,把中间十一年的空白都补上。
许怀安无论如何不愿意收,只喃声道:“你留着,这是伯伯的心意,小花花你留着。”
许小华没有多说,放到了他们的行李上。
许呦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哭了起来,跑到老太太身边,拉着她胳膊道:“奶奶,今天的话,我妈妈说的不对,我叫‘许呦呦’,我就姓许,我从来没有想过,不当你的孙女儿,奶奶,你别不要我。”
沈凤仪现在对这一对母女,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哦,既然这样,你妈妈张口的时候,你怎么不反驳,呦呦,你可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你二十三岁了,毕业于京大,在中央党报工作,你不笨,也不傻。还要我老婆子再说的更清楚一点吗?”
无非就是,沾到好处的时候,就姓许,遇到一丁点坏处,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
老人家的眼睛,像是贯穿了她的皮囊,直探灵魂一样,许呦呦不由微微闪了下眼睛,不敢与奶奶对视。
沈凤仪也撇过了眼,把手里的两份材料交给了小华,“小花花,你拿着,以后他们谁要有脸上门来和你抢东西,你就甩给他看。”
许怀安临出门的时候,忍不住跪了下来,“是儿子不孝,”又朝秦羽和侄女儿道:“是伯伯对不住小花花,九思不在京市,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就到外文出版社来找我。”
俩人都没应声,许怀安深深吁了一口气,狼狈地带着妻女走了。
这个点,正是下班的时候,许家长房三口,手上大包小包的,个个脸上神情都很不好,邻居吴奶奶看到,忍不住问道:“怀安,云霞,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要搬家吗?”
许怀安不吱声。
曹云霞望了丈夫一眼,描补道:“是,我有了身孕,医生说要注意保胎,怀安最近工作又忙,总不好麻烦老人家那么大年龄了,还费心照顾我,我们搬到怀安单位附近去住。”
“哦,那是大喜事啊,云霞,生的时候要通知啊,我给你送点红糖和鸡蛋去。”
“哎,谢谢婶子!”
“谢什么,你婆婆这回可高兴了,改明儿我找她唠唠去。”
曹云霞脸上的笑容不觉浅了点,家里的这档子事,怕是纸包不住火的,现在深悔说了那句“呦呦不姓许”的话来,不然还能让女儿当个中间人,回去哄哄老太太。
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
等出了白云胡同,一家人站在胡同口,曹云霞才问丈夫道:“怀安,我们去哪住啊?”这年头住旅馆要开介绍信,单位宿舍和家属房,都是大批人排着队等分的。
许怀安也有一瞬间的茫然,还是很快道:“我有个朋友调去外地了,他家的房子本来是要出租的,我们先去那住吧!”
半小时后,许怀安带着妻女到了一处筒子楼门口,和隔壁的邻居就是房主的叔叔,是认识许怀安的,听他说了来意,就拿了钥匙出来道:“你们真是运气好,本来今天上午有一对钢铁厂的小夫妻要来租的,押金没带够,说明天再来,你和我们家俊生是老朋友了,这房子你想租,他肯定是愿意租给你的。”
许怀安忙向刘叔道了谢。
刘叔摇摇头,又道:“都说亲兄弟也明算账,许同志,咱们把话说在前头,押金十块钱,房租每月十二块钱,你没有问题吧?”老人家说着,一双精明的眼睛朝一家三口看了看。
让曹云霞和许呦呦都有些不适。
许怀安点了点头道:“自然,会按月支付,不会拖欠,刘叔您放心。”
“哎,好!”
刘叔听他应了下来,就把钥匙给了他,然后道:“一会我把合同拿过来,你们先进去看看,你们这拖家带口的,怕是得置办不少东西呢!里面有个小炉子,是俊生留下来的,可以先用着,一会我借几块煤球给你们。”
等刘叔走了,一家三口进了房间,才发现里面大概二十来平的样子,一室一厅,里外只有空荡荡的两张床板。
许呦呦先就皱了眉头,她这么大了,再和父母挤在一个房间里多有不便。但是她也知道,眼下这情况,能有落脚的地儿算不错了。
许家这边,沈凤仪带着小华去叶家,把徐晓岚请了回来。老太太握着她的手道:“晓岚,先前的事,你别往心里去,这事是我家老头子和你爸定下的,我们老人还在,明天我就跟着你去一趟安城。”
徐晓岚望了一眼她身旁的小孙女,“婶子,我知道你是好心肠的,这回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不然不会这样苦逼着你家……”
沈凤仪拍拍她胳膊道:“我知道的,你把你爸的情况,详细和我说一说,我这边也好准备点东西,总不能空着手去的。”
徐晓岚忙道:“您这么大年纪,跟着我跑一趟,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好让您还费心费力的。”
沈凤仪笑道:“你别管,这是我们老一辈的情谊,当年在蓉城的时候,我们俩家一起在敌机轰炸的时候,挤在一间农舍里打地铺,米粮都是共在一块吃的,我当年还给庆元那孩子打过一件毛衣呢!”
徐晓岚当时虽然在外地上学,寒暑假也会回去住一段时间,对沈婶子说的这些事,也有一点印象。
闻言也就没再客套,把她爸的情况仔细说了,末了道:“最近这半个月,状况愈发差了,我都不敢离开他一步,就怕一个不及时,没看到他老人家最后一眼。”
沈凤仪这时候才问道:“佑川呢?我记得他本来在安城的水利局工作?”
“我哥半年前被单位派到下面的霍县去了,”提起哥哥,徐晓岚语气轻缓了一点,“您知道的,他年轻的时候,就一腔正义、有胆识,这回去了基层水利局,听说解决了好几桩麻缠事儿。”
沈凤仪点头,“是,佑川是的。当年情况那样危急,大家都仓皇奔逃躲避敌机的炮火,他还记得我们家老人腿脚不利索。”至今想起来,沈凤仪仍然是感慨万千,当时她们连一件衣物都来不及收拾,老头子也只拿了银行的存折,剩下家里一件东西都没带。
这样奔慌逃命的时候,徐佑川还愿意背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婆。这一份情谊,沈凤仪觉得,就是徐家提什么要求,都是不过分的。
“晓岚,我家的情况,你今天大概也看出来一点,许怀安算是和我们断亲了,许呦呦其实说起来,是他的继女,她不愿意,这事我也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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