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走失的妹妹回来了by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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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庆元沉默了会,如实回道:“没有,我寄给她的信,都石沉大海,我姑姑说,还在原来的单位上班。”
许小华“哦”了一声,她想,卢姨大概还是为先前的事生气着,“庆元哥,那你年底回不回去啊?”
徐庆元抿唇想了一下道:“大概是要回去一趟的。”虽然妈妈做的不对,但毕竟是自己的妈妈,徐庆元怕她因着赌气,遇到什么事,也不和他支会一声。而且,他总觉得姑姑最近写的一封信里,像是在隐晦地提醒他什么事一样。
可是他觉得,如果真如姑姑怀疑的那样,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见小华微微蹙着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微微笑道:“小华,你不用担心,我姑姑在那边呢,我妈要是遇到什么事,我姑会和我说的。而且小华,我妈和我闹别扭,是因为我和她的想法不一致,和你没有关系。”
俩人正聊着,秦羽端了碗热腾腾的青菜面条过来,笑道:“今天晚上先对付一下,明天妈妈说,要给你们做好吃的呢!”
面条上面还滴了一点香油,闻着就很有食欲,徐庆元立即站起来,接了过来。
第二天一早,大家刚吃好早饭,沈凤仪和小华、徐庆元道:“你们上午要是没事的话,一会陪我收点桂花,我准备晒晒,存一些下来,以后做桂花山药糕、汤圆和年糕都用得上。”
秦羽笑道:“那我们上午摘桂花,下午去西四长街那边去看电影?难得庆元过来一趟,我们也放松一天。”正聊着,就听到有人敲门,徐庆元起身道:“我去开吧!”
门外站着的是吴庆军,手里还提了很多东西,彼此对望一眼,都愣住了,还是吴庆军先开的口,“庆元,你今天也过来了?”
“嗯,中秋节,过来看看奶奶和秦姨,有什么事吗?”
“家里人都在吧?我是特地代呦呦来谢谢小华的,先前呦呦滑倒,幸亏小华把她送去了医院,不然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呢!”
许小华在客厅里听到,立即就过来道:“我也不是特地帮她,就是路人,我也会帮忙。”
吴庆军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呦呦也说你心好,医生叮嘱她要卧床休养,她托我来一趟,我给奶奶和婶婶带了些吃的,你看,方便让我放进去吗?”
许小华瞥了一眼,有奶粉、罐头、糖果、糕点和肉干,怕是至少得花十来块钱,摇了摇头道:“用不上,你都带回去吧!”
吴庆军这次确实是诚心来的,望着她,语带恳求地道:“小华,这次和以前不一样,呦呦这回,真是多亏了你帮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难为你不计前嫌,这点东西真不算什么,就是表表我们的心意……”
吴庆军说着,又朝徐庆元使眼色道:“庆元,你帮我劝劝小华,这回呦呦得亏她帮忙呢!”
这事儿,徐庆元先前听小华提过一嘴,见小华不愿意搭理吴庆军,回道:“庆军,小华说用不上,你就带回去吧!”
吴庆军急道:“庆元,你怎么不帮着说话呢!”又朝小华道:“小华,这回是救命之恩,你无论如何得收,不然我们良心上都过不去。”
院子里的沈凤仪,听到“良心”两个字,微微冷哼了一声,但是也知道,曹云霞做的事,怪不到吴庆军头上,扬声朝外道:“小华,你就让他放下吧,这是我收的,不是你收的,他们既然说到了‘良心’,我老人家收他们这点东西,应当应份的。”
吴庆军听了这话,立即松了口气,“谢谢奶奶!”
沈凤仪淡淡地问道:“许呦呦同志怎么样了?她先前还扬言说,有我求她的时候呢,可得好好的,不然我以后遇到事儿想求人,还找不到人呢!”
这话倒让吴庆军有些无地自容,讪讪地道:“奶奶,呦呦那次不对,您老人家不要放在心里,回头等孩子出来了,我让她上门来和您道歉。”
沈凤仪摆手道:“不用,等我求上门的时候,她愿意抬手帮忙就行。”
吴庆军的脸立时红到了耳根子,也不好意思再待,匆匆说了两句,就告辞了。
等他走了,沈凤仪喊徐庆元道:“庆元,把东西拎进来吧!”
又朝孙女道:“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实,你这回确实对许呦呦有救命之恩,她送点东西过来,也是应该的,回头你就是不吃,给荞荞那丫头送去也好。”
许小华轻声道:“奶奶,我就是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沈凤仪拍拍孙女的手道:“她没脸来,你等着看吧!她这人,放狠话行,你让她真的放低了姿态来和你说软和话,没门!”特别是,呦呦现在攀上了吴家,已然没有什么是要她许家帮忙的了,更不会在她们跟前伏低做小。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来,来,帮我摘桂花,咱们不说这些事,这么个好日子,别为着这些人,影响了心情。”
吴庆军回到家,许呦呦见他空着手回来,微微松了一口气,“小华收了?”
吴庆军摇头道:“不是小华,是奶奶收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妻子道:“呦呦,等你生产完,出了月子,我们俩一起去给奶奶赔个不是,你上次说什么她以后得来求你的话,老人家还挺生气的。”
许呦呦听他说这个,点了点头,“嗯,就是奶奶脾气犟得很,怕是不一定给我这个机会。”
吴庆军劝她道:“呦呦,其实奶奶和小华人都挺好的,你看这回,你在路上滑跤,小华完全可以看到不管的,毕竟你俩先前处得不是很融洽,她还是把你送到了医院去,又给你办好了住院手续。”
许呦呦点头,“我知道。”她没好和丈夫说,她和小华的矛盾,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中间杂七杂八的事太多了。
即便她现在想缓解关系,也没有机会了。
吴庆军也不想逼她太狠,转了话题问道:“呦呦,你那天为什么去储蓄所取那么多钱?是想给家里添置什么东西吗?还是有什么急事儿?”
这事儿,吴庆军一直有些疑惑,呦呦住院的第三天,他就出任务去了,昨天晚上才到家,这事儿一直没机会问她。
许呦呦原本正在思考着和许家的关系,忽然听丈夫提到钱的事,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对上丈夫探询的眼睛,她到底没选择说谎,如实道:“庆军,不是我急用,是我妈妈。这是个很不堪的事,所以先前我没和你说。”
吴庆军以为,她嘴里的“不堪”指的是岳母和她要钱这件事,忙道:“呦呦,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既然组建了小家庭,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妈妈,她要是有急用,你拿点钱给她应急,也是应该的。”
许呦呦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她要钱,不是她急用,而是给一个男人用。”
她的用词比较委婉,用的是一个“男人”,但是吴庆军在妻子含蓄的话语里,瞬间就明白了这个词潜含的另一层意思,“姘头”!
吴庆军瞬时睁大了眼,好半晌才憋出了一句,“呦呦,你糊涂!”
许呦呦心里有些泛苦,怎么办,她甚至都不想告诉庆军,这个姘头,正是她生父。
她想,如果庆军提前知道这件事,大概也没有勇气和她结婚吧?
吴庆军见她脸色不是很好,怕她又动了胎气,安慰她道:“呦呦,这回就算了,下回不要犯傻了,妈妈做的不对,咱们也不能因为她是长辈,就这么纵容她,这不是小事。”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呦呦和岳母两个最近闹得这样僵,现在知道了情况,他也不敢再请岳母来照顾呦呦了。
甚至想着,以后俩人少接触些才好,不然呦呦总是动气,对她和孩子都不好。
第084章
吴庆军忽然想到, 妻子一直在住院保胎,回来也不过几天的时间,那笔钱又是什么时候给的岳母呢?
他心里有疑惑, 嘴上就问了出来。
许呦呦回道:“我妈来这边找我,刘营长家的嫂子告诉她我在住院,她又去医院找了我, 我把家里钥匙给了她一把, 让她自己来把钱拿走了。”
吴庆军望着妻子道:“妈妈没提照顾你的事吗?”
许呦呦摇头, “她现在管不上我,那个男人也在住院, 听说病情还有些严重。”
吴庆军见她低着头, 显然心里对母亲的淡漠,也有些不好受,安慰了一句道:“没事,咱们要是忙不过来, 就请家属区里的嫂子来帮个忙, 咱们付工资就是。”
许呦呦点头。
下午的时候,吴庆军就请了后勤部的人过来,给家里的门换了锁。
许呦呦听到动静,起身过来,问他道:“怎么好端端的换锁?”
吴庆军道:“今天锁有点问题,不好打开, 怕后面我出差了, 你一个人在家不好搞。”
这个理由很合理, 但这么一会儿, 许呦呦已然反应过来,怕不是这么一回事, 而是她告诉了庆军,她把钥匙给过她妈妈,所以庆军不放心。
她张了张口,想问庆军,是不是提防她妈妈?
但这个问题所牵涉的因由,都太不堪了些,她不想问,不想撕开这层勉强遮羞的布纱。
只是望着丈夫道:“换个挺好的,咱们钥匙也要放好,不能放在别人家里,不然下回家里丢了东西,就扯不清了。”
吴庆军点头道:“是!”又道:“马上就好了,你去屋里躺一会,中午我去食堂多打几个菜回来。”
下午,秦羽本来是准备带女儿和庆元去西四长街那边买些东西和看电影的,但是因为老同学万丹荻的忽然来访,秦羽只好留在家里待客,嘱咐小华和庆元看完电影后,记得买两桶奶粉回来。
俩人一走,万丹荻就笑问道:“你这女婿定的也太早了些。”
秦羽一边给她斟茶,一边笑道:“老人家早些年就说好的,两个孩子也没有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万丹荻又问道:“小徐这边没有房子吧?那以后是跟你们生活吗?”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了,但是大家的固有思维还是有些,如果女婿来女方家住,默认是上门的。
秦羽笑着摇头道:“不清楚,随他们吧,离结婚还早呢!”
她的态度大大方方的,倒让万丹荻觉得,是自己过于狭隘了些,忍不住叹道:“你还和以前一样,对这些事情看得淡。”
秦羽笑道:“只要他们两个感情好,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现在等单位分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必要为难年轻人,哪边有空房住哪边就好。”
万丹荻望着她笑道:“你啊,当年柳思昭还说不明白,为什么卫明礼那么喜欢你,我要是卫明礼,我也喜欢。”一个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的女生,家世清白,心胸豁达,不拘泥于俗世的看法,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水芙蓉一样。他们那些大家族出来的子弟,怕是最钟意这样的姑娘了。
听到她提卫明礼,秦羽眼眸微微低垂了一点,“都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你竟然还记得。”
万丹荻叹道:“你回来京市后,怕是没见过柳思昭吧,前些日子我在商场遇到了她,人瘦了好些,说她离婚了。”
秦羽端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见过,离婚的事倒是不知道,他俩不是有个女儿吗?孩子还挺好的,就这么离了?”
“嗯,柳思昭说也不能理解卫明礼,为着一点小事,就要和她离婚。”
秦羽摇摇头道:“夫妻之间的事,不好说。”她确实没想到,卫明礼能下得了这个决心。
万丹荻又问道:“我想着,一会也去她家坐坐,你要不要一起?咱们也好多年没在一块聚聚了?”
秦羽摇头道:“我就不去了,她对我怕是还有些意见,现在这个节骨眼去,还以为我去看她的笑话呢!”
万丹荻听她这样说,觉得以柳思昭的性格,还真有这种可能,也就没勉强她,在许家略坐了一会,就走了。
秦羽把她送到了公交车站,准备返身回去,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曹云霞。
正扶着一个男同志,也等公交车,男同志像是身体不是很好,身上一半的重量都倚靠在曹云霞身上。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灼热,曹云霞有所察觉似的,也朝她这边看过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曹云霞的脸瞬时就红了起来,忙低了头。
章清远问道:“云霞,怎么了?”
曹云霞轻声道:“没什么,碰到了个熟人。”
这时候公交车来了,曹云霞赶紧扶着章清远上去,等坐了下来,还发现秦羽朝她这边看着,心里一时滋味复杂。
章清远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问道:“是谁啊?”
“秦羽,我以前的妯娌,我们俩关系不好。”
章清远点点头,“你现在也不在许家了,就是我这身子,连累了你不少。”
曹云霞忙道:“清远,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们俩之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在车上,章清远没有多问,等下了公交车,章清远就问道:“云霞,上次晓姝不是给了你三百块吗?我这回动手术后,还剩下多少啊?”
乍听到“晓姝”这个名字,曹云霞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想起来他说的是呦呦,“还剩两百……”说到一半,曹云霞忽然顿住了,望着他道:“清远你不要担心钱的事,安心养身体最要紧。”
章清远苦笑道:“嗯,好,好!”
许小华和徐庆元下午去看了一场《天仙配》,是有名的黄梅戏大师晏小鸿主演的,许小华看到这部电影,心里就微微一动,晏小鸿是原书里极富盛名的戏剧家,但是在后面的风暴里,很快就惨遭不幸。
看到她的电影,她也想一睹这位戏剧名家的风采。
电影就快开场了,近一百分钟,虽然是黑白电影,但是许小华觉得无论是故事演绎、还是人物的呈现、唱腔等,都挺好的。
从电影院出来,许小华随口夸了两句女主角。
徐庆元见她感兴趣,温声道:“晏小鸿是安城人,她踏上戏曲的路有些曲折,她家那边族规很严格,建国前,她第一次登台演出,险些被族里捆起来扔到河里淹死,幸好家里人救了下来,后来把她送到了江城学艺。”
许小华见他对晏小鸿这么清楚,笑问道:“你听过她的戏?”
徐庆元点点头,“嗯,不止听过,她是我中学同学的大姨,我以前在同学家里见过。建国前学艺的人,都比较艰难,社会上对他们职业的认可度不高。”
许小华道:“这是职业歧视,他们也是凭本事和才华吃饭,又不是靠坑蒙拐骗。就像是有些人觉得走街串巷吆喝着卖东西,不是什么很体面的活,但我不觉得,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
徐庆元微微一愣,很快就想到,妈妈得知她在产线当工人时,对她的歧视来,有些感触地和她道:“要是晏小鸿听到你这话,大概会挺高兴的。”
“你怎么知道?”
“我听她侄子说过,因为她的职业,年轻的时候处对象,被男方家里歧视过,甚至怀疑她的作风问题,有过两段很难堪的经历。”
许小华道:“那是旧社会,女性的地位低,要是在新社会还有这种事,那真的是思想顽固了。作为儿子的,不该明知长辈的言论不当,还言听计从的;作为女方,遇到这种事,也不该自怨自艾,因为男方不成熟的处事方式而陷入到一段悲苦的境遇中,应该及时抽身才是。”
直到她说出“及时抽身”来,徐庆元才恍然大悟,上次母亲的信,如果他没有处理好,小华大概就会萌生这种想法来。
自从上次他们母子俩在京市闹得不愉快以后,妈妈那边再也没给他寄过只言片语。虽然知道自己做的没错,但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父亲现在又不在家里,他也担心母亲一个人在家里的状况。
预备十一回一趟老家,但是这次见面,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和母亲交流,他还没有想好。
现在听小华这样说,徐庆元忽然有些自嘲地想到:虽然小华比他年纪小些,但是有些事情,比他看得要清楚些。
许小华以为,他们在讨论晏小鸿的经历,殊不知,徐庆元已然对照到她对他妈妈的看法来。
徐庆元想了想,开口道:“小华,我准备十一回一趟老家,看看我妈妈。”
许小华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话题就忽然转到这里来了,点头道:“嗯,挺好的,卢姨估计也挺想你的。那要不要买点东西带回去?”
徐庆元摇头,“不用,她不是很节俭的人,大概没有什么缺的。”顿了一下,又望着她道:“小华,对我回家这件事,你不会反对吗?”
许小华有些愕然,“怎么会,庆元哥,那是你妈妈,”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由弯了一下唇角,笑道:“庆元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相信你!”
对上她清澈、明亮的眼眸,徐庆元心里不觉一动,他什么也没再说,只应了一个“好!”他有时候觉得,小华似乎一直很相信他,从去年俩人再次见面以后,小华就一直给他这种感觉。
他想,就是为了不辜负这份至诚的信任,他也不会让小华因为他母亲的无理要求而受困扰。
这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许小华也不想多讨论,笑道:“庆元哥,我妈还让我俩买奶粉呢,可不能把这事忘记了。”
俩人径直到了西四商场,路过卖衣服的柜台,徐庆元忽然驻足喊住小华道:“小华,你看那件蓝色的衬衫,是不是挺好看的?”
许小华转头看了一下,是淡蓝色,像秋季天空的那种蓝,领子稍微大些,和上次荞荞选的那件样式上,又略有不同,更俏皮活泼些,笑道:“是挺好看,但是我妈妈才带我买了衣服,我穿不上。”
“可以多买一件,”见她摇头,徐庆元有些微微笑着补充了句:“不用担心我钱不够用。”
许小华确实有这层担心,他刚毕业工作,每月还要给徐伯伯寄生活费,这趟回安城,卢姨那边还不知道会不会提什么要求?
她知道他性格要强,也不曾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但却万不敢再让他破费,怕他入不敷出,回头饿肚子。
徐庆元见她蹙着眉,轻声道:“就买这一件。到底我上班有三个月了,也该正式地送你一样东西。”
见他坚持,许小华也就没再推辞,跟着他走了过去,让售货员把衬衫拿过来看了下,见没有问题,徐庆元就去收银台那边付钱。
徐庆元一走,售货员就笑问道:“同志,刚才那个男同志是你对象还是哥哥啊?和你说话温声细语的,看着性格就很好。”
“是对象,他性格是很好。”许小华印象里,还没见过庆元哥生气,就是有时候态度可能会严肃一点,倒没生气过。
偶尔刘哥他们乱说话,庆元哥也只是很无奈地看着他们,从来没有出声指责过。
售货员笑道:“那你眼光可真好,找对象就得找这种的,过日子没有不磕磕绊绊的,对象脾气好,再大的事,也就是小事了。”说到最后,售货员还微微叹了一声,这话倒像是肺腑之言。
许小华道了声谢。
正说着,徐庆元拿了收据回来,从售货员手里接了衣服过来。
俩人正准备去买奶粉,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徐庆元!”
许小华回头,就见一个穿着黄色衬衫黑色裤子,剪着齐耳短发,身材高挑,看起来很利落的女同志朝他们走过来。
“庆元哥,是你同学吗?”
徐庆元微微抿唇道:“是同事。”
那位女同志很快走了过来,望着徐庆元道:“我刚看着背影眼熟,没想到真是你,”又望了眼许小华,“徐同志,这是你妹妹?长得真可爱……”
徐庆元打断她道:“不是,温同志,这是我对象。”
“对象?”温钰的声音忽然就拔高了些,显然对“对象”这两个字深感意外,望着许小华,半晌才道:“什么时候的事啊?没听说过啊!”
徐庆元淡声道:“这是私事,所以没有向领导报告过。”
这年头结婚要打报告,处对象可不用。
温钰一时有些卡壳,“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点意外,没想到徐同志刚毕业就有对象了。”她确实没想到,徐庆元给人的印象清清冷冷的,做事又一丝不苟,看起来不像是情感上容易开窍的人。
是以,她才会想到通过工作来拉近俩人的距离,一直以来对他高标准、严要求。
原来是已经有对象了吗?
徐庆元微微挑眉,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意外?“温工程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我们还得去买些东西。”
“哎,好!”温钰忙侧身,让了一点路给他们。
等他们走了,和温钰一同来逛街的闻庆萱忍不住问道:“这就是徐庆元啊?小钰,人家这都有对象了,你可没戏了啊!”
温钰苦笑道:“我这好不容易看上个周正点的,怎么就名花有主了呢?”
闻庆萱看了一眼徐庆元的背影,笑道:“你应该庆幸人家有对象了,不然可能还要更苦恼些,我看刚才,他对你的态度生硬得很,想来平时在单位里,对你印象也不是很好?”
温钰无奈地道:“可能因为我经常找他茬,他心里烦我呢,可我妈说,这都是个过程,总有一个从不了解到了解的过程。”
闻庆萱不赞同地道:“你别拿你妈追你爸那一套来试验,你爸妈那是早就互相有意,人家徐同志现在对你可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这样行事,只会让人对你愈发敬而远之。”
许小华这边,也问徐庆元道:“庆元哥,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同事,我看你和她说话态度都冷梆梆的。”
徐庆元道:“谈不上不喜欢,就是觉得不是一路人,没必要多交流。”
许小华望着他道:“她是不是在单位里,经常为难你?”
徐庆元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小华,见她一副“我就猜到”的样子,有些好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许小华分析道:“你这人平时不怎么生气,可刚才看到那位女同志的瞬间,就皱了眉头,显然是觉得这人的出现,不怎么让人高兴。”
徐庆元望着她,心里软软的,“小华,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想法?”
“大概觉得你饿肚子挺可怜的,哦,我做过这个梦,当时心里就是这个想法。”又委婉地道:“庆元哥,可能对于这个梦,我印象过于深刻了些,所以现在有时候也会担心,你会不会饿肚子?”
徐庆元笑道:“不会,如果真到了饿肚子的时候,我会和你说,你可以分我一点馒头。”这就是愿意接受她帮助的意思了。
“真的?”
徐庆元点头,“真的!”
许小华微微松了口气,这才和他道:“庆元哥,这可是你说的,我早就想问你了,又怕你不愿意开口,这下好了,你自己说的,以后要是手头拮据,可得和我说!”
徐庆元心口软软地应了一声:“好!”
俩人边说边聊着,丝毫没注意到,温钰一直盯着他俩看,她还从来没在单位里见过,徐庆元对谁这样笑过,又温柔又宠溺,好像是光看着这个姑娘,他心里就止不住地高兴一样。
她想,这个女孩子的运气可真好!
第085章
晚上, 许小华回家,就听妈妈和她说起见到曹云霞的事儿,“她扶着一个男的, 那个男人,不知怎么的,我觉得和许呦呦长得有点像。”
她这话一出来, 不仅是小华, 就是正在摘豆角的沈凤仪都愣住了, 抬头问儿媳道:“和许呦呦长得像?”
秦羽点头,“嗯, 一眼看去确实有些像, 我印象里,没见过这个人,可以确定不是曹云钊。”
沈凤仪闷声道:“呦呦和曹云钊长得也不像!”这个孩子从小长得就不是很像母亲,她心里一直觉得, 大概是像她生父的。
想到这里, 老太太有些咬牙启齿地道:“当年怀安要娶她的时候,我还特地问了,和前头那边还有没有联系?怀安说没有,好些年没联系,女儿也是跟着妈妈的,我才信了。难不成前面二十年没联系, 现在这一离了, 立马就联系上了?”
老太太边说边摇头, 她是不信的。
许小华劝道:“奶奶, 反正她和大伯都离婚了,她的事, 咱们犯不着生气。”
沈凤仪却不这样认为,“她这是一开始就打了主意,让我们家给她养娃的?现在女儿长大了,怀安没有利用价值了,她转身就去找前面那个姘头?敢情,我们许家就是她曹云霞人生里的一块踏脚石?我们还为着怀安、为着那个她带来的女儿,不忍心对她下狠手!”
虽然不想承认,可沈凤仪心里明白着,许呦呦毕竟在她跟前长了十一年,她也是真心疼过这个孩子的,怀安离婚后,她是有机会报复曹云霞的,但她没有那么做。
这里头,多少有几分是因为不想将许呦呦拉到泥潭里来。
可是如果,曹云霞从一开始对他们家、对怀安就没有一分真心,完全只是利用,那么她的忍让就真的是个笑话了。
这一晚上,老太太胸口闷得很,晚饭也吃不下,早早就回了房里。
荞荞不知道原由,还有些担心地问道:“奶奶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秦羽摇头道:“不是,今天遇到了点事,被气到了。”她想,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曹云霞的前夫,也不怪婆婆生气。
许怀安给曹云霞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一心一意的,为着她们母女还和家里闹了隔阂,最后呢,全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第二天一早,许小华起床的时候,发现奶奶不在家,问妈妈道:“妈,奶奶去哪了?”
秦羽也不清楚,“我早上还没出房门,就听你奶奶出去了,应该是去菜市买菜了吧?”
“哦,她不生气就好。”
俩人完全没想到,一向与人为善的老太太,独自一个跑到了浅水胡同街道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