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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种蘑菇by夜雨微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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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围着被咬战士的人惊呼道:“小巩这伤口怎么发黑啊!”
“小巩不对劲!”
秦鸿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吐了嘴里的烟蒂,飞快的跑了过去。
李芳草也跟着过去了,这才认出来,那个被众人唤做小巩的小伙子正是上次送杨知非去车站的秘书。
“小巩!小巩!”有人晃着他喊道。
小巩惨白着一张脸,瘫倒在一个同事怀里,呼吸急促。
秦鸿立刻叫人回去开吉普车过来,单位的随行医生处理跌打损伤和感冒发烧可以,毒蛇咬伤就不行了。
单位里的同事大部分是北方人,蛇见到的少不说,还基本都是无毒蛇,只有一个来自南方的同事家还是城市的,从小到大没碰到过蛇,但说他听说老家的人被蛇咬,只要及时把伤口的毒血吸出来就没事了。
还有人说,听家里老人讲,但凡毒蛇出现的地方,七步之内必有解毒的草药。
众人闻言,望了望光秃秃的山坡,别说草了,毛都没有一根。
“还是用嘴吸毒吧!”南方的那个同事把袖子一捋,撅起屁股趴到地上凑到小巩腿边就要开吸。
“不是这样救治的!”李芳草看小巩状态很不好,忍不住说道,“毒素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哪是那么容易吸出来的,而且你也很容易中毒!”
趴在地上的同事急了,“那该怎么办?”
李芳草把伤口往上的部分用绳子扎住,问他们要了一把匕首,将被咬的地方切开了一个十字刀口,众人一起帮忙挤出毒血。
毒血挤出来不少,小巩的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但依然目光涣散,精神无力。
这会儿上,单位的吉普车开了过来,众人合力把小巩抬到了吉普车上。
李芳草急忙解开了箩筐上的绳子,将地上的两截断蛇绑到了一起,从车窗里递给了秦鸿。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秦鸿嫌恶的看着血肉模糊的蛇。
李芳草坚持说道:“你拿上,给医生看看,知道是哪种蛇才好救治!”
前世她也是从废品站淘到一本书才知道,原来每种蛇的毒都不一样,对应的解毒的抗蛇毒血清也不一样,比如被五步蛇咬伤,打眼镜蛇的蛇毒血清就没用,救不了人。只有知道了是哪种蛇,才能知道该怎么救治。
秦鸿刚想说她胡说八道,然而对上那双焦急担忧乞求的眼神,他还是伸出手把蛇接了过来,“行,谢谢你!”
吉普车在田埂上颠簸着跑远了。
李芳草叹了口气,小王庄地方偏僻,去城里要上百里路,不知道小巩能不能坚持到达医院。
两人前前后后担了几十趟的土,周三喜问队长王连山借了脱土坯的模具,在院子里将和了水的泥装到模具里,抬到空旷的地方脱坯。
一天功夫,知青点的空地上堆满了整整齐齐的土坯。
娄玉娥忍了这么多天,眼睁睁的看着钟麓和李芳草结伴出去又结伴回来,总算是找到了发作的借口,翻着白眼指责周三喜把院子弄的全是泥水,到处都是土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刘招娣刚要帮腔,瞧见钟麓和李芳草挑着土过来,赶紧捅了捅娄玉娥,示意她别说了。
娄玉娥看着清俊斯文的钟麓,赶紧闭上了嘴,鼓足勇气走过去问钟麓渴不渴,她烧了水。为了掩饰她的那点少女心,娄玉娥又不情愿的看向了李芳草,问李知青要不要一起喝点。
“不用。”钟麓冷淡的拒绝了。
娄玉娥的大嗓门也变成了夹子音,“钟知青不用客气。”
钟麓面无表情的走了,没再说话。
周三喜夜里跟李芳草说起这事,笑的乐不可支,“就她那样,还想跟钟麓处对象?我看钟麓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愿意要她!”
李芳草也趴在被窝里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钟麓长的好看,人又温和,别的不说,娄玉娥眼光还是不错的。”
几天过后,三个人的“食用菌养殖基地”终于搭建出来了,土坯垒成的四壁,房顶也只是铺了一层麦秸。
秦鸿找过来的时候,李芳草正在院子里整理她新做出来的一批食用菌的培养料。
太阳西沉,晚霞红彤彤的铺满了天空。
艳艳的霞光下,秦鸿突然发现李芳草长的还挺好看的,眉眼精致,鼻梁挺翘,脸庞白皙,比第一次见面时,瘦成干柴棒的她漂亮多了。

李芳草端起箩筐起身时,才发现秦鸿站在旁边,诧异的招呼道:“秦领导!”
秦鸿摸了摸鼻子,说道:“你叫我名字就行了,我叫秦鸿。”
“小巩同志怎么样了?”李芳草问道。
秦鸿说道:“他没事了,很快能出院。县城的医院没有血清,去的省城医院。医生说伤口处理的很对,也应该把咬人的毒蛇带上,好确定打哪种血清解毒。”
李芳草顿时放心了,脸上情不自禁的绽开了笑容,如释负重,“那就好。”
秦鸿看着李芳草的笑脸,心跳突然乱了一个节拍,脸也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连耳朵都是红的。
他以前误会过李芳草,以为李芳草是骗子,后来才慢慢对李芳草刮目相看。她不仅心地善良,自己掏钱教村里人读书认字,还懂的挺多,救了同事的命。
李芳草身上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安静气质,长的还好看,跟一群人走在一起,他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和尴尬,秦鸿指着箩筐里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肥料。”李芳草说道。
秦鸿诧异的看着箩筐,“这是肥料?肥料不都是化……那个什么池里的东西吗?”
他刚想说化粪池,但看到李芳草那张沉静清艳的脸,急急忙忙换了个说法,怕唐突了面前的姑娘。
“这个也是肥料。”李芳草不太想多说,心道姓秦的可真奇怪,一看就是矫情的城里大少爷,连化粪池都嫌弃的不愿意提。
秦鸿随意嗯嗯了两声。
李芳草抬着筐子进了屋,进屋后回头问道:“秦同志,还有别的事吗?”
秦鸿手放在背后,尴尬的搓着,“没,没有了。”
李芳草看着墙上的日历,都已经初十了,不知道杨知非回甘省了没有,也许没回,还在家里跟父母共享天伦之乐,也许回了,只是没有来见她。
她忍住了跟秦鸿打听杨知非的冲动。
别多嘴,管住自己——李芳草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第二天李芳草他们效率惊人,已经把培养料分装到了小麻袋里面,堆到了新建的土坯房的木架子上。
张美香靠在门口,正跟李芳草他们讲朱旺宗的八卦,一脸的嫌弃,“挺多人都看到他们俩抱在一起了,也不知道背着人!”
周三喜“哟”了一声,啧啧说道:“那不结婚说不过去吧?”
“朱旺宗还跟他妈赌咒发誓跟王金兰断了呢!这才过去多久?连一个月都没有!”张美香冷哼一声,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李芳草骂醒了她,要是她还跟以前一样,把朱旺宗当成是结婚对象,信了朱旺宗真跟王金兰断了,那现在她可真成冤种王八了!
李芳草笑着摇头。
周三喜手里不停的分装着培养料,说道:“我妈说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说话不能信,尤其是赌咒发誓的话,都是骗人的!”
钟麓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下意识的看了眼李芳草,辩解道:“也不是所有男人都骗人。”
三个沉浸在八卦中的女人不约而同的无视了钟麓的话。
秦鸿过来的时候,悄悄站不远处听了一会儿。
“村里人说他们俩的闲话就算了,还非得拉上我!”张美香愤愤然,“一个个都说朱旺宗把我甩了,移情别恋了王金兰!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呸!”
李芳草心道可不就是这样吗!但看张美香气的都捋袖子了,估计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这段黑历史,聪明的闭口不言了。
秦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走到前去,说道:“你们有男知青要娶小王庄的姑娘?”
张美香打量秦鸿,见是不认识的人,戒备的说道:“怎么了?”
李芳草端着箩筐从屋里出来了,诧异秦鸿怎么又来了,便去收拾东西。
秦鸿看了眼在院子里忙碌的李芳草,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努力显得自己成熟稳重一些,说道:“人家是自由恋爱,想结婚也在情理之中。”
“穷成那德行,结什么婚啊!”张美香撇嘴说道。
秦鸿一下子找到了话题,煞有介事的说道:“你这样讲就不对了,结婚是两人看对眼了,互相欣赏彼此,跟穷不穷有什么关系?有钱就能过的幸福吗?穷人就不能结婚了吗?你说是吧,芳草?”
他意气风发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把张美香批判了一通,正踌躇满志的跟李芳草搭话,结果一转头,李芳草已经进屋了,完全没听到他说了些什么。
说了一大堆,说了个寂寞。
张美香听了他的一番大道理,果然深有感触,感动的回应了秦鸿几个硕大的白眼,讥讽道:“神经病!”
周三喜憋笑憋的肚子都痛了。
钟麓淡淡的看了眼秦鸿,又低下头去干活。
李芳草从屋里出来,秦鸿跟着她走进了养殖食用菌的土坯房,说道:“我今天休假,你这里挺忙的啊,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李芳草回头看着秦鸿,镇定的说道:“有。”
秦鸿笑了起来,赶忙说道:“那你说。”
“这里不能抽烟,你出去吧。”李芳草说道。
秦鸿尴尬的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扔到了外面,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不喜欢别人抽烟啊?那我,我以后戒了!”
李芳草看了眼秦鸿,没有吭声。
秦鸿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李芳草的意思,人家姑娘是嫌他碍事,所谓的“帮忙”就是让他回去,别来这里碍事了。
李芳草有些不明白,秦鸿看起来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出头,身材高大壮实,看五官也能配的上“一表人才”这四个字,从长相上看并不比杨知非逊色,甚至因为年纪小,看上去还更有亲和力一点。
但他这人吧,说话有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尤其是歪嘴一笑,像个万事漫不经心的花心小子。
李芳草对这种人不感冒,或者她干脆诚实一点,因为初次见面时秦鸿认定她是骗子,对她多有言语冒犯,她对秦鸿的印象不好,这是后面怎么弥补都弥补不过来的。
秦鸿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惯了的大家少爷,对地位不如他的人没什么尊重,态度全凭自己片面的喜恶。

第61章 李芳草的缺点
“我是真心来帮忙感谢你的!”秦鸿心里一突,赶紧找补,“你可是救了我们同事的命。”
李芳草从土坯房里走了出来,秦鸿也跟着出来了。
两人走到院子外面空旷的地方,李芳草说道:“治病救人的是医院里的医生。”光靠她的急救,没有蛇毒血清,小巩就算保住命八成也会落下残疾。
秦鸿嘿嘿一笑,“我看你比医院里的医生厉害多了!哎,你是不是学过医术啊?跟谁学的?”
李芳草摇头说道:“我没学过医术。”
“小丫头挺谦虚啊!我不信!你连怎么治蛇毒都知道,怎么就不会医术了?你肯定学过!”秦鸿笑了起来,“我最近有点不舒服,你来给我看看!”
李芳草绷着脸,“我不是医生,你们单位里有大夫。”
“我不信他们,只信你,你给我看看呗!”秦鸿嘿嘿笑道。
李芳草皱眉反问道:“你是装病吧?”
这人能说能笑,能跑能跳,得哪门子病啊?精神病吗!
“没有!我可是机关工作人员,哪能装病呢?”秦鸿笑的一脸得意。
李芳草深吸一口气,半晌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秦鸿立刻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有时候头疼。”
“就只是头疼吗?”李芳草问道。
秦鸿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又指着自己的心口,“心脏有时候也不舒服。”
“哦。”李芳草淡淡的应了一声。
秦鸿嘿嘿一笑,“李医生,我这是什么病啊?”
李芳草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的看着秦鸿。
秦鸿渐渐涨红了脸,像一个思春期的少年,面对着有好感的女孩再次溃不成军,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完全没有了刚才嬉皮笑脸,没话找话说的厚脸皮模样。
“你过来是专程来找我的?”李芳草问道。
秦鸿讷讷“嗯”了一声,又要开始重申他的理由,“你救了我同事,我得来谢谢……”
李芳草打断了他的话,“仅仅是因为这样吗?没有别的原因?”
“什,什么原因?”秦鸿心跳如鼓,问道。
李芳草淡淡的说道:“你来找我,别人看到了,会说闲话,以为我想跟你处对象。”
处,处对象……秦鸿瞬间被刺激到了,整个人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极度的羞窘之下下意识的否认,“不,不是,肯定不是!我,我是谢谢你,你,你别,别多想,我,我……”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回过神来后,秦鸿又后悔了,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两巴掌,瞧他口不择言都说了什么!
“其实,其实吧,我觉得,觉得你,你挺……”秦鸿结结巴巴的说道。
李芳草抬手制止了秦鸿的话,“我明白秦领导的意思,您来找我只是想谢谢我。”
“但是。”李芳草伸手将鬓边的一缕散发别到耳后,漂亮的面容平静,情绪不带一丝起伏,声音冷静到不近人情,“别人看到了会说闲话。”
早春料峭的寒风吹过,吹散了秦鸿脸上和身上的燥热,让他理智渐渐回笼。
李芳草不愿意让他来找她。
听明白李芳草话的意思之后,秦鸿恍然觉得仿佛有人拿着机关枪朝他突突突打光了一排子弹。
每颗子弹都精准的击中了他那颗萌动的怀春少男心,把那颗心射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
“哦,哦……”秦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李芳草认真诚挚的说道:“小巩同志的事您不必再来谢我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秦鸿恍恍惚惚,深一脚浅一脚,跟幽魂似的回到了单位。
他这场“自由恋爱”,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姑娘,结果还未开始,就结束了吗?
秦鸿的同事震惊的看着他跟梦游似的回来,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
她不喜欢我……
秦鸿脑海里反复盘旋着这几个大字,让他羞愤难耐。
她怎么不喜欢我?
她凭什么不喜欢我!
秦鸿越想越怒,站起来就想冲过去找李芳草问清楚。
他年纪轻轻就是干部,家庭条件也不差,长相更是一表人才,李芳草凭什么看不上他?
秦鸿手摸到门的时候,理智回笼。
他这是怎么了?
简直就跟个神经病一样!
去找李芳草说什么?问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吗?
秦鸿颤抖着手跟触电似的飞速离开了门,惊恐的往自己额头上啪的一声猛拍了一下,刚才在李芳草面前就够丢人的了,再跑去问……老秦家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秦鸿又羞又恼,背着手在房间里跟个焦躁的二哈一样来回踱步。
李芳草看不上他!算了,看不上就看不上……李芳草也没什么好的!虽然她长的很好看,安安静静的小姑娘,笑起来也很甜,他看着就很喜欢……不不不,他不喜欢!
秦鸿绞尽脑汁的想李芳草有什么缺点,崩溃的发现涌到脑子里的竟然都是优点,李芳草很善良,尽自己所能无偿帮助别人,她还很能干,会种木耳,还懂怎么救治被毒蛇咬伤的战士,完全不是那种脑袋空空的女人……
这可怎么办!秦鸿忍不住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熟练的拿出烟点上,恍惚抽了一口,肯定有缺点的,人哪能没有缺点?
就在这焦虑慌张又关系到自己男子汉尊严的当口,秦鸿突然往前走了几步,脑子里灵光一闪——李芳草没有工作,家庭条件差,是插队的知青!
对,这就是李芳草的缺点!
秦鸿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如释负重,灵魂都得到了拯救,手不抖了,心脏也不再狂跳了。
但是——秦鸿又紧张了起来,家庭条件差能算什么缺点?他刚在知青点还大放厥词,鄙夷这种歧视穷人的言论……
扔出去的回旋镖打到自己身上,秦鸿沉痛的趴到了桌子上,头一次觉得人生怎么这么难!
初五过后,各单位开始陆陆续续恢复了上班。
李芳草收到了一封邮递员送来的信。
周三喜看着信封上的名字,“江城来的,张明,谁啊?”
李芳草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张明不就是江老太给她牵线介绍的“对象”么!

第62章 客气的信
李芳草展开了信,薄薄的一页纸,字迹还算工整有力。信件开头礼貌的向她问了好,表达了对她响应国家号召,插队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赞同和夸奖,接着剩下的一大段都是在抄伟人语录。
看完了信,李芳草哑然失笑。
信写的这么客气生疏,应该是张明没看上她,又碍于外婆的要求,不得已硬着头皮,满心不高兴的写了一封回信。
她把信随后塞到了行李袋里,不打算给张明写回信。
过了十五,天气越来越暖和,村头的河流化了冻,潺潺的流着,河水清亮。李芳草和周三喜端着盆子准备去洗衣裳,张美香看到了,要跟着去。
刘招娣也端了盆子说一起去洗,娄玉娥虽然不喜欢李芳草和周三喜,但女生们都去了,她不去显得不合群,别别扭扭的端着盆说她也去。
就这样,几个正当妙龄的女孩子都端着满盆的衣裳集体去河边洗衣服,一路叽叽喳喳说着话,笑声像银铃一样。
狭窄的乡间路上开来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女孩子们端着盆避在一边。
杨知非坐在车里,下意识的扭过头去,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人群中的李芳草,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笑容清艳。
杨知非握紧了手,嘴角情不自禁弯了起来。吉普车往前开着,很快越过了那群姑娘,他却舍不得收回目光。
坐他旁边的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看他一直往外看,侧过身子往外看了一眼,问道:“知非,你看什么呢?”
中年人只隐约看到了几个姑娘,长什么样都看不真切,很快几个姑娘离吉普车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成了黑点。
“知非长大了,该讨媳妇了!”中年人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揶揄道。
杨知非窘迫的说道:“没……”
中年人拍了拍杨知非的肩膀,“这次临时叫你去京市汇报工作,虽然紧急,没给你准备时间,但你汇报的非常好,首长们都十分满意你们的工作。”
“您过奖了,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杨知非立刻谦逊的说道。
李芳草她们到了河边之后,一人找了块地方开始洗衣服,拿着棒子捶打着衣服。
洗了一会儿之后,刘招娣左右看了一眼,大声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玉娥要去申市了!”
娄玉娥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和炫耀,嘴上却说道:“哎呦,招娣,你说这些干什么啊!”
“申市?你家里给你找了工作?”张美香震惊了,羡慕的问道,她以为娄玉娥家里走关系,给她弄到了申市的工作,这可不得了啊!
相比起他们这些还在农村挣扎,未来茫然的知青们来说,娄玉娥算是一步登天了。
娄玉娥有些尴尬,说道:“不是去工作,我妈带我去探亲。”又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家有亲戚在申市。”
张美香笑的意味深长,“哦,我还以为你去了申市就不回来了。”
周三喜撇嘴笑,跟李芳草咬耳朵,“瞧她那嚣张的德行,知道的是去申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月球!”
李芳草笑着捶打着石头上的衣服。
刘招娣赶忙说道:“你们不知道,玉娥妈是带玉娥去相亲,要是相成了,玉娥就嫁去申市了!”
就算娄玉娥没有工作,可要是跟申市的人结了婚,她就能留在城里了。
“还没相呢!招娣你又什么话都往外说!”娄玉娥红着脸,一脸娇羞。
周三喜悄声说道:“她不是稀罕钟麓吗?怎么又要去申市相亲啊?”
李芳草轻轻叹了口气,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少女心中的那点萌动春心算的了什么?就算钟麓对娄玉娥也有意思,两个人都是穷苦知青,怎么比的上申市城里生活带来的诱惑。
更别说钟麓根本不搭理娄玉娥。
李芳草想到了沈海峰,为了往上爬,沈海峰恨不得把她这个相依为命长大,有十几年情分的青梅的骨头渣子都榨干净了。
“我看申市里等着她的相亲对象怕是不怎么样!”周三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条件好的看不上咱们!”
李芳草放下木棒,握住了周三喜的手,认真的说道:“三喜,你很好,未来会更好,咱们不需要通过结婚离开这里。”
“我才不想结婚,我自己一个人过的挺好!再说,我还有你呢!”周三喜嘿嘿笑道。
这会儿上,娄玉娥带着得意欣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既然你们都知道我要去申市了,我也不瞒你们了。下周二我就走,找支书开好证明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啊?衣裳雪花膏什么的,我都能帮你们带!”
刘招娣赶忙挽住娄玉娥的胳膊,显得两个人关系特别亲厚,说道:“给我带雪花膏,一早就跟你说好的!”
剩下的人都不吭声。
娄玉娥走到李芳草和周三喜跟前,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们俩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们带!”
“我没有,谢谢你。”李芳草客气礼貌的谢绝了。
周三喜也说道:“我也没什么想要的。”
娄玉娥不死心,又说道:“你们没去过申市,你们不知道,申市什么东西都有,你们想到的想不到的人家都有!”
李芳草哭笑不得,摆手说道:“真的谢谢你,玉娥你一路提着大包小包的也很辛苦,不用麻烦你了。”
“小东西有什么麻烦的?”娄玉娥不以为然,依旧十分热情,“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你们带!雪花膏行不行?我给你们俩一人带一瓶。”
李芳草干脆说道:“我们从镇上买了雪花膏,什么都不需要,而且,让你到处跑着买东西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吃的喝的小王庄都有,再不济可以去镇上甚至县城里去买,非得去申市买的东西就显得有点没必要了。
娄玉娥手插兜里,有点焦急,盯着李芳草看了几眼,又说道:“我亲戚说申市有一种特别见效的膏药,治关节疼的,我妈要买,要不我顺便给你们带几贴膏药吧!”

周三喜也震惊了,跟李芳草面面相觑。
“我知道你们俩不用膏药,但谁家老人没个胳膊疼腿疼的?你们买了可以给家里人寄过去!这可是申市的膏药,不是想要就能买的到的!”娄玉娥自觉十分贴心。
“一贴膏药是三毛钱,我给别人带东西,一件收五毛钱的辛苦费,咱们都是一个知青点的,一件东西我就只收你们三毛钱!”娄玉娥又说道,一脸你们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李芳草气笑了。
还是她天真单纯了,她以为娄玉娥这么热情,被拒绝了几次也要坚持给她们带申市的东西,多半是存心炫耀自己有机会去大城市见世面,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顾念着一起住了这么久的情分的。
没想到根本就是拿她们当冤大头!
娄玉娥的妈要买膏药,一贴三毛钱,娄玉娥强卖她们膏药,一贴加收三毛钱的辛苦费,算下来她们掏钱给娄玉娥的妈买膏药,说出去都能感动中国了。
李芳草按住了拎着棒子要起身跟娄玉娥打架的周三喜,冷冷的看着娄玉娥,说道:“我们什么都不需要。”
“我看你才需要贴膏药!就你那嘴,那脑子,多买点膏药吧!早晚叫人打成猪头!”周三喜毫不客气的喷道。
娄玉娥也怒了,跺脚哼了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看在是一个知青点的份上,你当我愿意费劲给你们带东西?我告诉你们,现在就是你们求我,我也不给你们带!”
“我要找你带东西,我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周三喜愤怒的喊道。
娄玉娥气的衣服也不洗了,端着盆子转身就走,边走边骂道:“土坷垃里刨食的命,得意什么!等我到了申市,别想我给你介绍对象!”
刘招娣赶紧端着盆子追了过去。
张美香长叹一声,把棒子扔到了石头上,无奈的说道:“你们那屋实在太小,不然我早就搬过去跟你们挤了。你们瞧瞧,她们俩都是什么人啊,我早就受不了了!”
李芳草低头捶打衣服,说道:“那咱们就真诚的祝愿她相亲成功,别再回来了!”
三个女孩顿时嘻嘻哈哈笑成了一团。
李芳草晚上去村小学教学生们认字的时候,看到杨知非站在门口,脚边放着一个硕大的旅行袋,旁边还跟着小巩。
小巩瞧见李芳草,立刻激动的走上前去,年轻黝黑的脸上满是激动,“李同志,谢谢你!”
要不是李芳草先切开伤口挤出了大部分毒血,又坚持让秦鸿拿着蛇,才让医生及时分辨出了蛇的种类,从省城调来了针对这种罕见毒蛇的蛇毒血清。
中间但凡有一步环节没做到,他早就凉透了。
杨知非含笑看着她。
李芳草有些腼腆的后退了一步,“不用谢,我也没做什么。”
“以后李同志有什么事,尽管去单位找我!”小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又突然想到李芳草好像也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便说道:“我是农村出身,割麦子翻地都是好手,农忙的时候我请假替你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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