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种蘑菇by夜雨微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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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草笑着摆手,“不用,真不用!”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小巩嘿嘿笑道,跟后面的杨知非报告,“主任,我先回去了!”
杨知非点点头。
“你们慢慢聊!”小巩笑的一脸暧昧,冲杨知非眨眼睛。
杨知非哭笑不得,做了快滚的手势,骂道:“人小鬼大!”
等小巩走了,两个人之间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年过的好吗?”杨知非垂下头,微笑看着李芳草。
李芳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说道:“挺好的。”
杨知非看她微红了脸,有点害羞的样子,心里痒痒,想问她有没有想他,又咽了回去,觉得太唐突了。
“金陵过年热闹吗?”李芳草鼓起勇气问道。
杨知非笑着摇头,“我刚到家就接到任务去别处了,今天才回来。”
李芳草听了之后,空落落了几天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原来杨知非是在外地出差,不是回来之后再也不来见她了。
杨知非把旅行袋拎起来,跟着李芳草一起进了教室。
时间还早,学生们还没来,空了一个春节的房间落了不少灰尘,杨知非脱了棉袄,卷起袖子跟李芳草一起清理了一遍教室。
清理完毕,李芳草出去倒垃圾,杨知非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摞用绸带捆扎好的书,等李芳草回来后,推到了李芳草面前,“给你的。”
李芳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惊喜的看了眼杨知非,迅速的把书拉到了跟前,忍不住当场就解开绸带,拿出书翻了起来。
“别光顾着看书了。”杨知非把旅行袋敞开口,放到了李芳草面前,“我从金陵走的急,没来得及买东西带给你,这是我在京市买的,都是那边的特产,这个叫什么京八件,驴打滚,还有黄豆糕……”
李芳草放下书,看着堆的满满的旅行袋,定了定神,问道:“是为了感谢我救了你同事?”
杨知非看着她笑,仿佛她心中所想他都能猜得到,“我今天回来才知道小巩的事,东西是我在京市的时候买的。”
他买的时候不知道女孩子都爱吃些什么,同行的朋友说女孩子都爱吃甜的,但他觉得李芳草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未必也爱吃甜的,就所有东西都买了一遍。
夕阳西斜,眼看学生们快要来了,杨知非跟李芳草挥手告别,迎着夕阳回了单位,身影被夕阳拉的长长的。
谭锦绣第一个过来,只瞧见一个器宇轩昂的背影。
“那谁啊?哟,这么多吃的,是不是他拿来的?”谭锦绣拉着李芳草问,“他是不是就是去年给你买本子买笔的那个?”
李芳草剥开一个油纸包着的驴打滚,塞到了谭锦绣嘴里,“你管他是谁呢?有吃的就行呗!”
谭锦绣被驴打滚糊了一嘴,好不容易咽下去,冲李芳草暧昧的眨眼,“小李老师,那个人是不是看上你了?”
李芳草被谭锦绣这么一问,脸色刷的就红了,连忙摇头,“没有……”
“咱俩都这么熟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谭锦绣撇嘴说道,“他没看上你,给你送这么老些吃的干什么?钱多没地方花啦?”
李芳草被她问的无话可说,红着脸支吾着。
谭锦绣嘿嘿一笑,凑近她,小声问道:“你们俩到哪一步了?牵手了还是亲嘴了?”
李芳草窘的赶忙摇头,“没,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灵机一动,说道:“他的秘书遇到麻烦,我帮了点忙,他是来感谢我的。”
“我才不信!”谭锦绣翻了个白眼,“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她虽然不认识那些当官的,见识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公社书记,可要换位思考,要是村里生产队长遇到麻烦,李芳草帮忙解决了,支书会专门提着礼物过来感谢吗?
小李老师还不承认,骗谁呢!
李芳草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换了个话题,“你今晚上跟我回去,拿点培养袋回去。”
种植条件和方式她都已经摸熟了,全部告诉了谭锦绣。只要谭锦绣勤快肯干,就能种出来木耳,多少能拿去供销社换点钱。
一提到木耳,谭锦绣顿时就忘了刚才的事,眼神发亮,郑重说道:“小李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种,不辜负您的好意!”
李芳草抱了抱谭锦绣。
谭锦绣有时候脸上会带着红肿的印记,李芳草听村里人说,谭锦绣的婆婆不是个好相与的,王红民只听他妈的,任由着他妈教训媳妇。
等她有能力离开这里,她要带谭锦绣一起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李芳草那么纤瘦,谭锦绣却觉得李芳草的怀抱又温暖又安全,让她忍不住鼻子一酸,经年忍耐积累下来的委屈像冲破了堤坝的洪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开了春,生产队要开工了,李芳草趁着开工之前,和周三喜又去了一趟县城,卖了他们刚产出的一批木耳。
张美香也跟着一起去县城里逛了。
三个女孩卖完木耳去百货商店里逛,张美香瞧见柜台上摆的红纱巾,跟李芳草她们说道:“你们不知道吧?朱旺宗托娄玉娥买了不少东西,都是红的,八成是要跟王金兰结婚了!”
周三喜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谁跟谁结婚上,“那娄玉娥得赚不少钱吧?一件就要收三毛呢!”
“三毛是重点吗?我是说朱旺宗要跟王金兰结婚了!朱旺宗还问我借钱,说这些结婚用的东西都是王金兰他们家要的。”张美香没好气的点了下周三喜,气愤闺蜜完全领会不到她的意思。
周三喜满不在乎,“结就结呗,那么多人都看见他们抱在一起了,不结婚还怎么见人啊!”
这年代的对象是随便处的吗?这年代的姑娘是随便抱的吗?流氓罪不是要脸而是要命的!
李芳草好奇的凑过去问道:“那你借钱了吗?”
“借个屁!他哪来那么大脸?他不敢跟家里说,不敢问爹妈要钱,跑来问我要?他把我当什么了!”张美香愤怒的叫道,手里的手绢拧成了麻花。
李芳草和周三喜笑的不能自已,都被朱旺宗的骚操作给震惊到了。
为了娶现女友找前女友借钱,该说他深情呢还是该说他脑残?
中午三个女孩在国营饭店里美美的吃了一顿,甘省的羊肉包子和牛肉面真的是一绝,配上油泼辣子,叫人吃的满嘴都是油香味,根本停不下来。
晚上周三喜趴在床边吧嗒吧嗒数着今天卖木耳挣回来的钱,来回数了三遍,挂着一脸满足的微笑,感慨道:“这一天天的累死累活,也就只有卖了木耳数钱的时候,才觉得值!”
“要我说,女人结什么婚啊,有吃有喝有钱挣,一个人过的不知道多自在!”周三喜感慨道,“像我妈,虽然有工作,可那又怎么样,我爸把家产的大头都给了前头老婆生的儿子,白陪老头子过了那么多年!亏死了!”
李芳草笑着看着她在那絮絮叨叨,说着一些俗气的话。
“哎,老李,咱们要不再盖一间房种木耳吧!多种点,多卖点钱!”周三喜眼神里都冒着金光。
李芳草摇头,“现在已经很好了,再多也忙不过来。”
最重要的是产量高的话,他们种植木耳的性质就变了,保不住会有心人盯上,别说种木耳了,人身安全都难以保证。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王连山宣布了一个消息,公社书记要来知青点参观视察,让每个人都整理好内务,把自己收拾的利索干净点,别丢了生产队的脸。
下午的时候,公社书记在几个人的陪同下到了知青点,王连山领着全部知青在门口列队迎接,贝贝摇着尾巴蹲在队伍的最末尾。
公社书记四十多岁,穿着对襟蓝色中山装,胸前口袋里还别着一支钢笔,在众人的掌声中满面红光的示意大家停下来,他要讲两句。
这会儿上,正好秦鸿带着几个人从知青点路过,瞧见知青点阵仗挺大,有心想过来看看怎么回事,生怕是李芳草碰到什么事了,又别扭上次跟李芳草的见面。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同事歪着头看着他,看他一会儿脚尖朝知青点的方向,一会儿又抽冷子似的赶紧转了回来,周而复始。
最终,一个同事实在受不了了,“秦副主任,那边什么情况?是不是老百姓遇到难处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秦鸿仿佛被仙人抚顶,乱成一团毛线的脑子瞬间清明了。去,为什么能去?
他是国家工作人员,李芳草是人民,国家工作人员见人民天经地义,合理合法。
等等,不对,他是去看老百姓遇到了什么难处没有,绝不是为了见李芳草。
秦鸿立刻背着手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公社书记正在大谈特谈知青应该扎根这里,在广阔的农村大有可为,看清楚来人是附近单位的人后,当即笑容满面的过来跟秦鸿握手。
“您怎么过来了?”公社书记热情的笑道。
按说他们公社跟这个神秘的单位不搭边,井水不犯河水,但秦鸿这人年纪轻轻就职位不低,说家里没背景谁信啊!
跟秦鸿处好关系,对他不亏。
“说什么呢?”秦鸿在政府人员面前十分正经严肃,问道。
公社书记赔笑道:“给这群知青做思想教育,主席不是说了吗,要知青扎根农村,大有可为!希望他们安心在咱们这里工作奋斗……”
娄玉娥无聊的抠着手指甲,她明天就要坐火车去申市了,才懒得听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一想到去申市,她就想起来上次洗衣服时跟李芳草和周三喜吵的架,心里火气上翻,一群泥腿子还敢骂她?
她无意间抬头看了眼秦鸿,越看越眼熟,猛的想了起来,这个人来找过李芳草,还不止一次!她跟刘招娣都见到过!
娄玉娥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举起了手。
在得到公社书记的点头后,娄玉娥站出来,笑着说道:“我觉得书记说的对!咱们知青就应该响应号召,扎根乡下,建设这里,可有些人啊,在这里待不住,心术不正,想勾搭有工作的人,借机离开咱们农村!”
公社书记没想到娄玉娥上来就说这么劲爆的话,脸色青青白白,觑了眼秦鸿,打圆场说道:“这位女知青,别听风就是雨的,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好样的,都是心怀广大农村的好青年!”
娄玉娥压根没听出来书记的话外之音,只想把李芳草勾搭男人这事给捅出来!
反正她马上就要走了,大不了去了申市她就借着结婚的借口不回来了,天高皇帝远,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临走前一定要好好整治李芳草一顿!
“我有证据!”娄玉娥指着李芳草,“就是她,她跟好几个男的都不清不楚!乱搞男女关系,作风坏的很!我上次还见她跟他在一起拉拉扯扯的!”
娄玉娥又指向了秦鸿。
李芳草双目喷火的瞪着娄玉娥,她不过是拒绝了娄玉娥强卖的膏药,娄玉娥居然在公社书记面前这么污蔑她!
“放你娘的狗屁!”周三喜大怒,“你敢污蔑芳草,我打死你!”
周三喜跟一头愤怒的小豹子一样扑了过去,揪着娄玉娥的头发噼里啪啦几个耳光扇了过去。
张美香尖叫一声,嘴里喊着,“你们别打了!别打了!”两只手扯着娄玉娥的两个胳膊,不让娄玉娥还手。
众人这才回过神,慌忙拉开了娄玉娥和周三喜。
公社书记大怒,颤抖着手指着这群知青,“你们居然当着我的面都能打架!简直无法无天!”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这女人空口白牙污蔑我们的作风问题重要,还是打架重要?”秦鸿也怒了。
公社书记气焰立刻矮了下去,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放心,我一定严肃处理这个事情!”
秦鸿示意公社书记散会,带着公社的人和李芳草到了离知青点有点距离的空地上。
秦鸿看了眼脸色涨红的李芳草,严肃的跟书记解释,“我跟这位女知青的确认识,上次我带着工作人员在村西头的坡地上取土,挖到了蛇窝,惊醒了冬眠的毒蛇,有位同事不幸被毒蛇咬伤,是这位李知青临危不惧,采取了正确的急救措施,缓解了毒素发作,才使这位同事有时间等到医院的抢救。我来知青点,是为了感谢李知青,怎么就被人误会成这样!”
“原来是这样!”公社书记立刻笑道,“这位李知青救了人,也没有到处宣扬,真是值得嘉奖!”
底下人立刻鼓起了掌。
秦鸿又说道:“而且这位李知青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在小王庄办了扫盲班,给很多妇女儿童都脱了盲,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李知青是咱们公社学雷锋的第一人!”
公社书记这回是真的震惊了,上下打量了眼李芳草,夸奖道:“李同志,今年公社先进分子,有你一个!”又骂起了王贵仓,“这个王贵仓,这么好的同志都没有跟我反映过,要不是秦政委跟我说,我都不知道!”
秦鸿觉得公社书记的奖励有点太小气,有心想在李芳草面前表现,又悠悠说道:“这位李知青还懂点医术,帮忙救治伤患,这样的人才好不容易到了咱们公社,只安排她种地,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公社书记闻弦歌知雅意,稍微一琢磨,便笑道:“原来李知青还懂医术,怎么不早说?咱们公社的卫生所正缺人,你就过去帮忙吧!”
管她是不是真的懂医术,去了管发药,配个药这种只要认字就能干好的轻松工作,还不行?算他卖秦鸿一个面子。
他心里琢磨了一下秦鸿和李芳草之间的关系,处对象不太可能,要是真处对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个李知青多半是秦鸿的小情人儿,还是见不得光的那种!怪不得呢!
周三喜立刻高兴的扯了扯李芳草的袖子,打心眼里为李芳草感到高兴。
李芳草却说道:“书记,我只是恰好知道怎么处理蛇咬的伤口。我真的不懂医术,秦同志搞错了!”
明年就要恢复高考了,她肯定是要离开这里的,没必要欠秦鸿的人情。秦鸿真的想帮她吗?这么多人看着他张嘴替她求个职位,谁不在心里猜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恐怕想什么样的都有。
秦鸿笑容凝固在脸上。
“啊,这个……”公社书记看了一眼秦鸿,难道不是他想的那样?
李芳草心里憋着气,也不去看秦鸿的脸色,抱歉的说道:“感谢书记和秦同志的厚爱,我能力有限,不懂医术,不能担起这个责任。再说,我要是真的去了卫生所,再有人传出来我跟谁有不清楚的关系,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你倒是不必担心。”公社书记尴尬的说道。
李芳草朝书记恭敬的鞠躬,“我是知青,插队下乡是为了建设农村,为农村做贡献,能留在小王庄生产队种地,教教村里人读书识字就挺好的,谢谢书记对我工作的支持!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
“好,好!”公社书记笑着点点头。
李芳草松了口气,“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耽误您的工作了。”
秦鸿看着李芳草头也不回的背影,面沉如水。
李芳草回到知青点后,跟她关系好的几个人都关切的围了上来,问她怎么样。
“你们猜?”李芳草还有心情跟他们开玩笑。
张美香急死了,晃着李芳草的胳膊,“到底怎么样了啊?书记怎么说的?”
李芳草心里暖暖的,眼底酸酸的,不管生活如何艰辛,她还有这么好的朋友们陪着呢!“书记说啊,我救了人,还办了扫盲班,都特别好,让我当今年的公社先进分子!”
“真的?真的吗?”周三喜开心的蹦了起来,“老天有眼啊!”
娄玉娥捂着被打红的脸,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站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她豁出去在公社书记面前举报李芳草,还挨了周三喜一顿打,结果李芳草还评上了公社先进分子?!
众人放下一颗心。
事情虽然过去了,可李芳草没打算放过娄玉娥,眼神如刀的朝她走了过来。
娄玉娥这会儿才知道害怕起来,捂着脸惊恐的往后一步步退去。她原以为揭露李芳草作风不正,和好几个男人有不正当关系,秦鸿当了绿头王八,肯定恼羞成怒,恨上李芳草了。
哪知秦鸿和公社书记根本不按她想的出牌。
娄玉娥这是犯了众怒,当着公社书记的面造谣举报,别说是跟李芳草关系好的容不下她,就是关系一般的朱旺宗也忍不了这样的人。
她的塑料姐妹花刘招娣早就躲到屋里去了,可不敢替娄玉娥出什么头。
惊惶害怕之下,娄玉娥抢先叫了起来,“你乱搞男女关系还有理了?书记都知道了你的丑事,看你以后还怎么有脸在这儿呆下去!”
李芳草一言不发跑到灶房,操起菜刀直奔娄玉娥,娄玉娥看着磨的锃亮的菜刀,尖叫着跑开了,李芳草紧追在后面,举着刀把娄玉娥逼到了墙角里。
贝贝也龇着牙凶狠的呜呜叫着,跟在李芳草的身边,只等李芳草一声令下,就扑过去撕咬娄玉娥。
“你干什么!杀人了!杀人了!”娄玉娥惊恐的尖叫道。
李芳草冷冷的看着她,几步上前,把刀架到了娄玉娥脖子上。
周三喜也吓懵了,连声叫道:“芳草,芳草!你千万别冲动啊!”
“你想毁了我?”李芳草一双眼睛瞪的通红,字字都饱含着血气。
前世里,她的人生被赵小凤毁了一半,沈海峰毁了另一半,今生她离开了江城,远离了赵小凤和沈海峰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娄玉娥又想跑来毁了她!
她不答应,无论如何也不答应!
谁想毁了她,她就跟谁同归于尽!如果不能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她宁可死,宁可用生命反抗,也不要再做一棵任人践踏的野草!
不过是个死!
“没,没有……”娄玉娥吓哭了,冰凉的刀刃贴着她的脖子,她怕的要死。
李芳草揪着娄玉娥的头发,用力的扯到墙上,让娄玉娥仰脖子看着她。
“你想毁了我,我就杀了你!”李芳草一字一句的盯着她说道,“你以为你嫁到申城就没事了?我会找到你,你家在哪我也会查的到,你家里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罢,李芳草表情一狠,用力的挥刀朝娄玉娥砍了下去。
娄玉娥眼睁睁的看着磨的锃亮的菜刀朝她脑门飞来,惨叫了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瘫软滑坐到了地上,淅淅沥沥的液体顺着棉裤滴到了地上。
菜刀插在土坯墙上,整个刀身都嵌了进去,可见李芳草力气之大。
娄玉娥看着插在头顶上的菜刀,浑身都在哆嗦,难以想象这一刀要是砍在她脑袋上,只怕脑壳都成两半了。
李芳草脚蹬着墙,霸气的把菜刀从墙里拔了出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三喜和张美香赶忙追了过去。
剩下娄玉娥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没人多看她一眼。
李芳草把菜刀扔回了灶房,回到屋里,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到现在手都还在抑制不住愤怒的颤抖。
她已经如此努力的活着了,为什么还有人不肯放过她,见不得她好?
周三喜和张美香追了过来,一个给她顺气,一个给她倒水喝。
几口热水下肚,李芳草才觉得自己情绪稍微平复了点,歉意的说道:“今天吓到你们了,对不起。”
“这有什么道歉的!芳草,你今天真是太让我刮目相看了!”张美香眉飞色舞,昔日高冷女孩眼里满是崇拜,“我要有你这份脾气,早在朱旺宗问我借钱给王金兰买结婚头纱的时候,我就该拿刀去砍了他!”
周三喜拍着李芳草的背,笑嘻嘻的说道:“我那几巴掌打的不解气,还是芳草拿刀砍比较解气,你们看见没?那坏蛋都吓的尿裤子了!”
“你们千万不要学我,我今天冲动了……”李芳草哭笑不得。
周三喜赶忙说道:“冲动好,冲动好,不然别人都当你是没脾气的软柿子呢!”
“对,对,你今天这么一发火,都知道你不是好惹的,看谁还敢欺负你!”张美香帮腔,要是李芳草永远都是这副温温柔柔的模样,他们还担心李芳草受欺负呢!
娄玉娥狼狈不堪的回了屋,脱了裤子换衣服,看刘招娣坐在床上纳鞋底子,想起刚才她被一群人围着,险些都要丧命了,这位昔日的好姐妹却躲在屋里不出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说道:“都说患难见真情,我今天可算是体会到了!”
刘招娣哪能不明白娄玉娥在骂自己,放下鞋底子辩解道:“咱俩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啊!男知青可都站在李芳草那边!我瞧钟麓都恼的恨不得亲自出手打你了!”
当她傻啊?娄玉娥能拍屁股走人,运气好嫁到申城,她要是跟娄玉娥站一起,娄玉娥走了,她怎么办?
娄玉娥气的哭了起来,幸好她后天就走了,不然真没脸继续呆了。
秦鸿这边,他铁青着脸回了单位,猛的一脚踹开了宿舍房门,险些把门踹飞出去。
恰好杨知非从旁边路过,看他状态不对劲,皱眉呵道:“你在干什么!”
秦鸿一直把杨知非当亲哥,深吸了几口气才闷声说道:“没什么。”
杨知非想了想,秦鸿背景硬,就算单位里有比他职位高的,也没人敢惹他不高兴。既然不是在单位里面受气,那就是在外面受了气。
他伸手关上了门,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秦鸿张嘴,又闭上,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这事还很丢脸。
“你不说,我去问跟你一起出去的人,到时候秦爷爷问起来,我也好跟他交代汇报。”杨知非作势要往门口走。
秦鸿烦躁的伸手呼噜了下跟钢针般直立竖起的板寸短发,说道:“别,我跟你说!”
杨知非又重新回到了秦鸿跟前,靠着书桌站着。
“我……我一个朋友,他,他看上一个姑娘,本来想帮那姑娘一把,结果那姑娘她,她……”秦鸿想了半天,想出来一个词,“她不识好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我那个朋友下不来台!你说可气不可气!”
杨知非摸着下巴看着他,目光狐疑,“你有看中的姑娘?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自从他和秦鸿调到这里执行秘密任务,这一两年可谓是朝夕相处。说句不登大雅之堂的话,秦鸿放个屁他都知道,怎么不知道秦鸿什么时候有了心动的姑娘?
“就那谁嘛!”秦鸿涨红了脸,哎呦,什么心动不心动的,羞死个人了!
秦鸿刚扭捏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杨知非气笑了,简直无语,“老实交代,到底是谁?”
“就那谁,你也认识!”秦鸿哼了一声,还有些扭捏。
杨知非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和秦鸿都认识的女性,排除十五岁以下和二十五岁往上的,不敢置信的问道:“肖家的女儿?”
他暗骂了一句,秦鸿要是看上肖姝雪,这眼光可不怎么地!
秦鸿诧异的看着他,“我就只见过肖老二的妹妹一面,长什么样我都忘了!你怎么往她身上猜啊?”
杨知非心里稍安,毕竟肖姝雪跟他表白过,他当秦鸿是兄弟,要是秦鸿真的喜欢肖姝雪,以后兄弟两个相处多少有些尴尬。
“就她啊!”秦鸿扭捏的不愿意提李芳草的名字,“救了你秘书的那个!”
杨知非脸上揶揄看好戏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谁?”
“哎,就李芳草!”秦鸿干脆豁出去了,涨红了脸嚷嚷道。
杨知非脸色沉了下来。
秦鸿没瞧见杨知非的神色,自顾自的说道:“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个骗子,后来才知道,她这人还怪好,跟一般人不一样!你秘书出事那天,她一铲子下去把毒蛇铲成了两段,一点不带怕的,我当时眼就看直了,这丫头可真带劲啊!而且,她还很聪明……”
杨知非面无表情的打断了秦鸿滔滔不绝的话,“你刚说她让你下不来台,怎么回事?”
秦鸿说起这个就来气,添油加醋的把李芳草骂了一顿,最后说道:“我好心好意的帮她,她居然说我搞错了!”
杨知非一瞬间怒火烧到了天灵盖,一把揪住了秦鸿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秦鸿懵了,“哎,知非哥,你干嘛啊!”
“你当着公社书记和那么多人的面给她讨要工作,你让别人怎么想她?”杨知非怒道,别人肯定以为她跟秦鸿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流言一旦传开,芳草一个女孩子家名声就毁了!
秦鸿不以为然,扯开了自己的衣领,不高兴的说道:“我这是为了她好!去卫生所不比扛锄头种地舒服多了?”
“知非哥,你放心,我已经看开了!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对我没意思,我何必上杆子?”秦鸿拍着胸脯,一脸看破红尘,这世上没一个好女人的大彻大悟,赌咒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管她了,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杨知非看秦鸿那副又蠢又傻的模样,黑着脸指着他,脑海里电闪雷鸣,闪过了秦鸿无数种死法,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跑出了单位。
他想见到李芳草。
他如此呵护的姑娘今天受了那么多委屈,心里一定很难过。
他没有去知青点,还是在废弃的村小学教室门口等着,他知道李芳草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有来往。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风刮的很大,干枯了一个冬季的树枝被风吹断了不少。
李芳草背着一个装着书本的布包渐渐出现在了教室外面。
看到杨知非的一刹那,李芳草有点茫然和心慌,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杨知非。
杨知非立刻迎了过来,微笑问道:“听说公社书记到你们知青点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