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种蘑菇by夜雨微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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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书别生气,咱们都知道肖知青脑子有病,精神不正常,年纪轻轻就开始忘东忘西的。”妇女主任鄙夷的看了眼肖姝雪和刘招娣。
大家又不是傻子,谁看不出来这几个人的猫腻啊!偷鸡不成蚀把米!有钱就能看不起人,有钱就能随便污蔑人了?
周三喜叫道:“她疯病又犯了!支书你给她开个就医证明吧,赶紧送精神病院关起来!”
小王庄的人对肖姝雪指指点点,笑成一团。
肖姝雪气的满脸涨红,手攥成了拳头,恨不得把这群嘲笑她的泥腿子打一顿。
王连山冷冷的说道:“肖姝雪,你先前话里话外说是小李老师偷你的耳坠子,现在你又说耳坠子是你送给刘招娣的,你是存心污蔑李芳草同志吧!”
肖姝雪当即不乐意了,叉腰蛮横的说道:“我可没说是一定李芳草偷我的东西,我只是说她有这个嫌疑,我的东西丢了,就只有她看到了,她还是个穷光蛋,我怀疑是她拿了,不是很正常吗?”
王连山指着肖姝雪,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骂道:“肖姝雪,上次公安把你带走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还搞诬陷这一套!你心里想什么我们都清楚,这次让你轻飘飘的过去了,谁知道你下次还要闹腾什么?赶紧给李芳草同志道歉,你要是不道歉,就从我们小王庄滚蛋!”王连山又指着莫玉泉,“还有你,从哪来赶快回哪去,否则我给公安打电话,举报小王庄来了身份不明的盲流!”
莫玉泉恨的咬牙切齿,区区一个村支书就敢指着他的鼻子骂,等他当了大首长的女婿,他要把这些人都报复回来。
妇女主任帮腔道:“你要是不道歉,下次是不是又说你丢了项链戒指,可能是小李老师偷的?一天天的,有完没完?”
地里的活都干不完,还得过来给你找东西!这叫什么事?他们小王庄的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知青。
肖姝雪精致美艳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看着站在人群中的李芳草,只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她竟然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这么一个贱人道歉?
莫玉泉眼神催促她,“姝雪,赶紧的。”
道个歉而已,不疼不痒的。
“对,对不起,我忘了耳坠送给别人了。”肖姝雪万分屈辱的说道。
李芳草表情冷淡,“这件事过去吧,希望你以后记性好点。”
“那你原谅小雪了吧?她也是无心的。”莫玉泉打圆场笑道。
原谅?李芳草心中冷笑,她永远不可能原谅肖姝雪,这条骨子里和赵小凤的阴狠一脉相承的毒蛇。
李芳草看着肖姝雪,眸光满是鄙夷,“我要说我不原谅,肖同志怕是要哭着说她不是故意的,我要逼死她之类的话,我要说我原谅,肖同志会在心里笑我是个傻子,继续一次次的恶心我。”
“你!”莫玉泉怒了。
李芳草无视他,继续对肖姝雪说道:“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再舞到我面前,我不会客气。别以为就你长了一张嘴,动不动就造谣污蔑,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最后一句话让肖姝雪心中警铃大作,总觉得李芳草话里有话,她瞪大眼睛叫道:“什么假的真不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芳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是不是暗指她是肖家的真千金?
肖姝雪越想越害怕。
“日子还长着,你好自为之。”李芳草拉着周三喜走了。
王连山招呼围观的人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知青点只剩下刘招娣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
肖姝雪嫌恶的看了眼刘招娣,暗骂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出门冲莫玉泉发脾气,“你干嘛要我承认是我把耳坠给了她?都怪你,那群泥腿子都骂我是疯子,精神病!”
莫玉泉无奈的说道:“知青点就五个女知青,你把人都得罪光了,还怎么在知青点呆下去?我的大小姐,想称王称霸也得看看地方啊!”
肖姝雪已经把李芳草和周三喜水火不容,关系绝无可能好转,张美香跟李芳草关系好,跟肖姝雪关系冷淡,再把刘招娣给得罪死了,可怎么办?夜里几个女生把门一关,把肖姝雪一通收拾,他一个男的总不能睡在女生宿舍守着肖姝雪吧?
只要刘招娣还是他们这边的,肖姝雪就还有个帮手,不至于挨打的时候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得罪光就得罪光,怕什么?”肖姝雪嘴硬道,只要李芳草一死,她就回江城,再也不会跟这群土坷垃里刨食的穷知青有联系了。
第127章 杨知非出差
自从耳坠事件之后,张美香就从肖姝雪那间屋搬出来了,搬到了李芳草那间房子里面,算是实际行动上跟肖姝雪和刘招娣划清了界限。
这天杨知非接了上头的一个紧急通知,要出差汇报工作,临走前和李芳草匆匆道了别,就带着秘书小巩走了。
肖姝雪和莫玉泉跑去了县城,连着几天都没回来。
知青点难得清静了两天。
镇上的供销社来了一批毛线,要搁以前,村民们是舍不得买毛线的,现在不少村民跟着李芳草种蘑菇,收入多了不少,也舍得花钱了。
好几个大姑娘小媳妇都来找李芳草和周三喜,喊她们一起去买毛线。
周三喜手最巧,给李芳草织的花毛线衫走到哪都说好看,大姑娘小媳妇都嚷嚷着要周三喜教她们织毛衣。
浩浩荡荡十几个女人到了供销社,柜台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毛线。
“这个好看,藏蓝色的,适合给娃儿他爹织毛衣!”
“这个好看,粉红的,勾花漂亮!”
李芳草微笑看着,她不会织毛衣,也没那么多功夫,除了种蘑菇,还要指导村民,写种植经验,还有偷偷复习高中课本。
但看到一同来的姐妹们叽叽喳喳说着给丈夫织毛衣,她也心动了。
虽然她不会织大件的衣服,但织个围巾还是可以办到的。
李芳草也买了两斤浅灰色的毛线,打算虚心请教一下周三喜,给杨知非织一条围巾出来。
众人从镇上回来没多久,邮递员给周三喜送来了一封信。
周三喜一看信封上的寄信人,惊讶的看了李芳草一眼,“我姐给我写的信!”
李芳草说道:“那你看看写了什么。”
周三喜赶忙拆开信,拉着李芳草一起看了起来。
字写的挺丑,内容更是让人大跌眼镜。
周三喜姐姐在信里说自己结了婚,怀了身孕,反应很大,没有办法上班了,失去了工资,生活很困难,问周三喜要钱,说她结婚周三喜都没有出红包,这次连同小外甥的见面礼一起给了吧。
周三喜恼怒的把信扔到了地上,还踩了几脚,蹲在地上捂住了脸。
李芳草蹲在她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往心里去,不要为了不爱你的人生气。”
周三喜哽咽道:“当年她趁着我给我妈办后事的时候,抢了我妈留给我的工作,让还不到十五的我下乡,压根不管我的死活,现在怀孕了就把工作不要了,一句不问我在乡下过的好不好,只要钱!”
“我们不给她钱,不搭理她。”李芳草柔声安慰道,“咱们三喜挣的钱好好攒着,只给自己花,好不好?”
周三喜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李芳草嚎啕大哭起来,不知道是哭自己亲缘淡薄,还是哭自己亲妈的工作就这么被继姐糟蹋浪费了。
夜里,周三喜红着眼睛又讲了一遍当年继姐是怎么趁她帮着给妈妈办葬礼,偷摸跑去妈妈的单位,顶替了妈妈的工作,让还不满十五岁的她下乡。
李芳草和张美香坐在她床边,静静的听着。
把心里的苦水倒完,人才能迎接新的一天,要不然,总是把酸苦憋在心里,日子就没法过下去了。
又过了两天,公社这边通知大家晚上去开会,说有重要事情通知。
公社也请了保密单位的负责人,杨知非出差了,只剩下秦鸿,秦鸿的秘书问他要不要去。
虽说保密单位地处公社的管辖范围,但实际上公社根本管不到保密单位的头上。就算不去,也没什么。
秦鸿刚说不去,转念一想,开公社大会的话,李芳草作为小王庄的知青社员,肯定也要去。
下午离开会时间还很早的时候,秦鸿就换上了中山装和皮鞋,对着镜子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利索。
他本来长相就俊秀,这么一打扮,走在路上吸引了无数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
秦鸿的秘书小周跟在后面,看着秦鸿大步流星的往公社走去,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秦鸿的步伐,暗自吐槽秦鸿不就是想见那个女知青吗!
前段日子,秦鸿想讨好人家女知青,让前头那个公社书记给她换个工作,结果被人家姑娘当场拒绝了,弄的骄傲的秦鸿下不来台。
秦鸿歇火了一段时间,前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拿了出差的任务,一个人跑去了新省,最近才回来。
远远的看到了公社大礼堂,秦鸿停下了脚步,平复了一下一路几乎跑过来导致的急促呼吸,板正了脸色,背着手从容的一步步往前走。
小周在他背后白眼乱飞,装,还接着装!
秦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得知李芳草在和杨知非处对象时,第一反应就是愤怒羞恼。
李芳草看上杨知非,却看不上他,说明在李芳草心里,他不如杨知非。
而他还在杨知非面前几次说他喜欢李芳草,抱怨李芳草对他视而不见,不给他面子,秦鸿都没办法想象杨知非心里是怎么笑话他的。
年少气盛,顺风顺水的秦鸿干脆借着出差一走了之,免得没脸见杨知非,他再也不想见到李芳草了。
桀骜霸道的小青年难得喜欢一个姑娘,却被现实打击到伤心自闭。
但回来之后,秦鸿再次遇到可以见到李芳草的机会,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抓住这个机会。
秦鸿说不清楚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但他就是想再看见李芳草。
走到大礼堂门口的时候,秦鸿往里看了一眼,惊愕的发现台下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台上搬运桌子和椅子。
再抬手看手表,哦豁,还有一个小时才开会。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陆陆续续有人过来。
秦鸿在门口碰到了公社书记和几个工作人员。
公社书记没想到秦鸿会过来,大喜过望,觉得秦鸿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握着秦鸿的手连声感谢,让秦鸿进去作为领导坐到主席台上。
秦鸿说不急着进去,站在门口跟公社书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门口看到李芳草。
李芳草跟着周三喜和张美香来到公社,在大礼堂门口迎面碰上了一个穿中山装的年轻男子在和公社书记说话。
居然是秦鸿。
李芳草有点尴尬,脚步微顿。但前后都是匆匆往大礼堂走的社员,她
这个时候转头走人显得十分突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芳草同志过来了啊!”公社书记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这下,李芳草想装作没看到秦鸿都不行了。
第128章 再见秦鸿
秦鸿身材高挑,手插在中山装的裤兜里,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李芳草,穿着淡蓝色花针织衫,柔美娴静,比上次见面时还要好看,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书记好。”李芳草客气的跟公社书记打了个招呼。
公社书记是陈县长调过来暂时主持事务的,不知道秦鸿认识李芳草,还以为两人不认识,对秦鸿热情的介绍道:“秦主任,这位是我们公社的先进个人李芳草同志,别看李芳草同志年纪轻,人家会的可多了!给我们公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秦鸿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芳草,听着公社书记巴拉巴拉把李芳草夸成了一朵花,“哦,芳草同志这么厉害啊!”
李芳草立刻说道:“书记过奖了,贡献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都是书记支持,大家伙一同努力的结果。”
秦鸿笑了起来,薄唇带着点讥讽,他当然知道李芳草很厉害,纤细的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任何时候都是平静从容的,好像什么东西都难不倒她。
怪不得杨知非能看中她。
从小家里人教育他,就会说你看看杨家的二小子如何如何优秀,杨知非学习好,工作能力出众,就连找对象,也是一眼挑中了最好的那个。
秦鸿心中涌动着惋惜,酸涩,还有一丝丝的愤怒和不平。
他比杨知非差哪里了?为什么李芳草选择了杨知非,拒绝了他?
好在这个时候,大会快要开始了,工作人员过来喊公社书记过去,李芳草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往前,避开了秦鸿那灼热的视线。
就在李芳草快要走进礼堂的时候,秦鸿突然叫道:“李芳草!”
秦鸿看着人群中李芳草转过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眸清澈见底,像夏日里的小溪,晚霞投射进了她的眼睛,给她增添了几分艳丽的光彩,直接撞入了他的心底。
目光相接的一瞬间,秦鸿的一颗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完全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着,连呼吸都停了几秒钟,就好像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灰色的,只有她是彩色的,鲜艳又温暖。
李芳草温婉秀丽的眉眼带着一丝疑惑。
“听说你什么都会啊!”秦鸿依旧手插在裤兜里,笑的一脸桀骜随意,“改天教教我呗!”
李芳草腼腆的笑了笑,转身匆匆走了。
秦鸿微笑着看着李芳草转身离去。
小周站在秦鸿身后,绝望的捂住了脸,他觉得这一刻秦副主任像个大街上见小姐姐长的漂亮就吹口哨调戏的街溜子流氓。
秦鸿被工作人员请到了礼堂主席台坐下,台下礼堂里挤满了各个村子来开大会的社员。
坐在主席台上的秦鸿此刻和方才冲李芳草言语“调戏”的街溜子完全不同了,面容严肃板正,还戴着一副金丝平面眼镜,眼镜后面的目光板正冷峻,像个稳重自持的政府工作人员。
李芳草和闺蜜们站在角落里,被一群壮汉们挡着,毫不起眼,每个人都从挎包里掏出了毛线针和毛线,反正公社大会就那么回事,乱哄哄的,孩子哭声,聊天八卦声,到处都是,还有从怀里掏出鞋底子开始纳的。
秦鸿眼睛盯着织毛线的李芳草,面容表情依旧严肃认真,但心里软的好像光着脚踩在海边被浪花打湿的沙滩上。
要是李芳草是他的对象,那她手里织着的毛衣肯定是给他或者他们两个的孩子的。
秦鸿来公社的时候,其实打定主意只看李芳草一眼,再也不跟她有任何交集了。但看到李芳草的那一刹那,他的决心顷刻土崩瓦解,藏在心底的不甘和酸涩汹涌澎湃,几乎要冲昏他的理智。
他也很喜欢李芳草,凭什么李芳草选择了杨知非?
杨知非之所以能跟李芳草处对象,不过是趁他单方面生李芳草闷气的时候,抢先下手了而已,李芳草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秦鸿严肃的外表下,一颗心满涨的涌动着欢喜酸涩交织的情绪,他已经为李芳草沉沦,李芳草如果知道他对她的那份心意,会不会转头选择他?
秦鸿完全没有挖兄弟墙角的负罪感,杨知非真当他是兄弟,为什么怂恿他跟肖姝雪处对象?杨知非自己看不上的女人推给他,可真是够义气!
杨知非明知道他喜欢李芳草,怎么不把李芳草让给他?
再说了,杨知非和李芳草只是处对象而已,又不是结了婚是正儿八经的夫妻。
公社大会开头都是奏国歌,读语录,总结各项工作,到会议第四项的时候,公社书记宣布了一项通知,他作为这个公社的代理书记已经完成了使命,即将调任别的地方,而县里也正式任命了公社书记,就是他旁边坐的女同志冯进。
冯进四十上下,穿着洗的发白的旧军装,胳膊上戴着红袖章,站起来满面春风的向大家问好,声音十分高亢激昂,礼堂里到处都是尖利的回音,喇叭都在嗡嗡响。
周三喜“嘶”的一声捂住了耳朵,刚要抱怨,李芳草捂住了她的嘴。
大礼堂人多嘴杂,不能让人听到小王庄的知青说新上任的公社书记坏话。
台上的冯进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话,先念了半个小时的语录,接着高举右手慷慨激昂的喊着口号,要打倒反动派,打倒各种主义,要保卫华夏,保卫京市,保卫人民……
坐的离她比较近的秦鸿被震的耳朵嗡嗡作响,多少有点后悔没趁早跑路。
李芳草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织着围巾,她头一次织毛线,没有经验,有的地方织的松,有的地方织的紧,经常要拆了重新织。
“还没说完啊!”张美香听的不耐烦,在李芳草耳边抱怨道。
李芳草看着台上还在讲个不停的冯进,心里叹了口气。
口号本身没有错,但喜欢喊口号的人往往不是干实事的人。
从她上辈子的记忆看,今年下半年运动就会彻底结束,明年冬天就要恢复高考了,也不知道新来的这个公社书记会不会对他们这群知青的命运造成什么影响。
第129章 冯进视察
开完公社大会的第二天,新上任的公社书记冯进就带着几十个人,浩浩荡荡的来小王庄的知青点视察了。
这会儿上,知青点的大部分知青都在地里干活,冯进先去了田地边上,问了几句话后,状似无意的说道:“你们村里的知青都在这了吗?是不是少了人?”
王连山解释道:“有一个知青有事去了县城,还没回来,还有一个知青李芳草同志专心搞种蘑菇的事,没有下地……”
冯进皱眉,脸色难看的说道:“哪有知青不用下地的?他们来农村不就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吗?找个借口就能躲懒了?”
“李芳草同志是陈县长钦点的搞种植技术的人才,也是陈县长说的不用李芳草同志下地,让她专心搞技术。”王连山赶紧说道。
冯进冷哼了一声,“拿陈县长压我?嫌我这个公社书记官小?现在就去把那个叫李芳草的喊过来,让她当着我的面把这几十亩地都翻一遍!我看谁还敢在春耕的时候躲懒!”
王连山惊了,就是壮年汉子也没有说一个人翻几十亩地的。
已经有人悄悄的推了自家的孩子,让他去给李芳草报信。
不多时,王连山派出去喊李芳草的人带着李芳草和钟麓一起过来了。
冯进眯着眼,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李芳草,冷笑道:“李芳草同志,你真是好大的架子!我要是不让人去请你,你还跟旧社会的地主小姐一样窝在房里不出来啊!我看你思想很反动!”
“书记,话不是这么说的……”王连山悚然一惊,赔笑道,“真是陈县长发了话,人家李知青还领着县里发的技术员津贴呢!”
冯进厉声喝道:“就算是陈县长,也不可能维护一个反动分子!我刚才都说了,李芳草今天必须把这几十亩地都翻一遍,谁都不许帮她!让她好好接受一下贫下中农再教育!否则,我就把李芳草带到公社去,好好教育教育她!”
莫玉泉拉着肖姝雪躲在不远处,听着冯进高亢尖利的声音回荡在田野中。
“我早说过,想对付李芳草,得找个能干的帮手,姚广利到底是个聪明人,把冯进调来当公社书记,真是帮了咱们大忙了!”莫玉泉得意的说道。
看到李芳草倒霉,肖姝雪幸灾乐祸的不行,恨不得上去踢李芳草几脚,忍不住提醒莫玉泉,“我想要的可不止是看她下地干活。”
莫玉泉眼神阴沉,说道:“放心,很快了,冯进不会叫咱们失望的,只要她把李芳草从小王庄带走,咱们就有机会下手!”
钟麓看冯进来者不善,字字句句都在针对李芳草,恶意毫不掩藏,站出来说道:“我不是技术员,也没来上工,这地该我来翻。”
周三喜双眸冒着火,“不就是翻地吗?我来!”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过来,都说要帮李芳草翻地。
冯进气的手都抖了,轻蔑的说道:“早听说李芳草跟不少男人拉扯不清,作风问题严重,看来是真的。”
“你听谁说的?”李芳草冷冷的问道。
冯进一脸狰狞的跳脚骂道:“臭不要脸的破鞋,你还敢顶嘴?”
李芳草看着她,眸光轻蔑,仿佛在看一个舞台上的小丑,顶着口号和大道理编织成的高帽子,便以为自己能代表正义和光明了,可笑至极。
“你是冯坤的什么人?”李芳草淡淡的问道。
冯进顿时跟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样,瞪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李芳草轻蔑的笑了,反问道:“不敢说?你不是挺会喊口号的吗?冯坤滥用职权,被开除出公安队伍,你打算怎么教育他啊?”
一开始,李芳草被冯进一顶接一顶的大帽子扣的确有点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么针对她,又是让她一个人耕几十亩地,又是要带她去公社接受“教育”,摆明了往死了整她。冯进说话是纯正的本地口音,她唯一算是结了仇的本地人就是因为她被开除公职的冯坤了。
两个人都姓冯,不是姐弟就是姑侄。
王连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冯进怒目而视,“冯书记,你这是要公报私仇?”
“什么公报私仇?现在说的是李芳草这个反动分子,思想倒退,逃避劳动的行为!”冯进叉腰尖利的叫道。
小王庄的人集体发出了一声“咦”的嘘声。
“你们想干什么?一个个都这么维护反动分子,造反啊?”冯进指着小王庄的人骂道,“今年你们小王庄的先进集体和个人都统统取消!还有你们知青点的全部人都写检讨,记大过处分!”
还没等知青点的知青发话,王金兰先急了,慌忙说道:“书记,也不是所有的知青都跟李芳草一样坏的!我对象朱旺宗就是个好人啊!”
她还想着等她和朱旺宗结了婚,就让朱旺宗去镇小学当民办老师,一个月能多几块钱的收入呢!
朱旺宗要是被李芳草牵连,莫名其妙背一个大过,谁还让他当老师?
“你对象是谁?”冯进看小王庄有人买她的账,缓和了脸色问道。
朱旺宗脸色铁青,推开王金兰的手,咬牙说道:“你别说话了!”
王金兰不听他的,硬是把他从人群中带到了冯进跟前,陪着笑脸说道:“他就是我对象,朱旺宗!他是个好人,跟李芳草可不是一路的!对了,前头那个公社书记听说他跟我处对象,还夸他扎根农村,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呢!”
冯进笑着点头,满意的说道:“这才是好知青该有的样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一定要请我来喝杯喜酒!”
有了冯进这话,将来朱旺宗当村里的会计也好,进小学教书也好,都稳了,王金兰激动的说道:“就这个月十五!”
朱旺宗拦都没来得及拦,面色灰败的接受着冯进的夸奖。
这会儿上,莫玉泉跑了过来,夸张的大声叫道:“不好了,出大事了!知青点有贼!”
冯进立刻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莫玉泉说道:“我跟我表妹刚从县城回来,发现她放在床上的手表不见了!那手表可是进口的,将近一千块钱呢!”
第130章 价值昂贵的进口表
冯进一脸惊讶愤怒,指天叫道:“我作为公社书记,绝不能容忍我管的地方出现这种事,走去看看!”
李芳草心里猛的一沉,说道:“坏了!”
周三喜赶忙问道:“怎么了?”
李芳草和钟麓对视了一眼,隐晦的说道:“我们俩出来的时候走的急,没有锁门。”
冯进领着人先往知青点冲,生怕晚了一步手表就会长翅膀飞走似的,小王庄的人赶紧跟在后面。
“不行,我得去找杨同志。”钟麓面色冷峻的说道,冯进摆明了跟莫玉泉肖姝雪勾结到了一起,来者不善,还带了几十个壮汉,光靠他们知青点的几个人怕是护不住李芳草。
知青点门口,冯进跟肖姝雪碰了面,两人隐晦的使了个眼色,冯进便知道肖姝雪这边已经把事情办成了。
“就是你丢了手表?”冯进装模作样的问肖姝雪。
肖姝雪委屈的说道:“我去县城之前就放在枕头旁边的,结果回来就没有了!”
“不是我偷的,我也不知道手表去哪了!”跟肖姝雪住一个屋的刘招娣慌忙叫道。
王连山忍无可忍,冲肖姝雪吼道:“一天到晚的栽赃陷害,你还有完没完!”
“你冲小雪吼什么!”莫玉泉如今有了姚广利和冯进做靠山,底气十足,“我们东西被偷了,你不去吼偷东西的贼,反而过来吼我们?还有没有天理了!”
冯进大手一挥,“先搜,肯定是知青点里面出了内贼!”
刘招娣立刻如狼似虎的奔进了李芳草的房间,直奔李芳草的床铺,从枕头下翻出了一支金色的小巧的女士手表。
“找到了!这就是我的手表!”肖姝雪夸张的叫道,“哎呀,怎么会在李芳草的枕头底下呢?”
周三喜牙咬的咯吱作响,“怎么会有这么恶心下作的人!”
“李芳草,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冯进正义凛然的叫道。
“那是我的手表。”李芳草淡淡的说道。
肖姝雪气的一蹦三尺高,破口大骂道:“李芳草你够不要脸的!你知道这个手表多贵吗?把你卖了都买不起!你爸妈穷的要饭,你还敢说手表是你的?这手表是我的!”
“你拿什么证明这手表是你的?你喊它一声它答应吗?”李芳草反问道。
肖姝雪被问住了,傻着一张美艳的脸站在那,结结巴巴的说道:“就,就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
张美香脑子最灵光,立刻反应过来,说道:“这手表是芳草的,我见过芳草戴过,是芳草在江城的亲戚买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