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种蘑菇by夜雨微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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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仲钦讪笑着缩回了手,他觉得周三喜特别可爱,没事就想逗逗她。
夜里,周三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忍不住钻到了李芳草的被窝里,抱住了她。
李芳草拍拍她的后背,问道:“还难受吗?”
周三喜深吸一口气,摇头,“我害怕。”
“害怕什么?”李芳草问道,“怕肖仲钦要不回来?他要是要不回来房子,我们就再想办法。杨知非在江城认识不少人,我们多找些人帮忙,总能把房子要回来的,这世上还是讲理的。”
周三喜轻声说道:“我姐结婚之前,我姐夫对她可好了,百依百顺的,要不然我姐也不会看上他一个穷小子,怎么结了婚,就变了呢?”
想起今天在医生办公室看到的周二梅的病历,周三喜心底都泛着寒气。
李芳草叹了口气,拍了拍周三喜瘦削的脊背,“也许你姐夫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结婚前伪装的好,结婚之后,觉得你姐跑不掉了,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男人不把自己丑陋的一面藏好,怎么可能把女人骗去结婚?
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三喜把脸埋进了李芳草肩膀,“他都把周二梅打成那样了,周二梅还护着他,替他说话,她被打傻了吗?”
李芳草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说道:“三喜,人跟人是不同的,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我们看到她,应该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活成她那样。”
李德福喝醉酒之后经常打老婆,赵小凤不离开他是因为赵小凤没有工作,靠李德福养着,没有资本离开男人。
周二梅忍受丈夫的家暴可能是因为面子,今天她注意到了,周二梅十分不情愿在人前说起挨打的事,深感丢脸的样子。
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周二梅。
“你说的对,芳草。”周三喜紧紧攥着李芳草的手腕,无论如何,她的妈妈,姐姐,甚至认识的朱旺宗的婚姻都不幸福,她不能走上这些女人痛苦的后路。
肖仲钦安顿好李芳草三个人之后,踏着星光回到了公安局的宿舍。
走到他宿舍所在的楼层后,肖仲钦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门口,他赶紧拉开了楼道里的灯,这才看清楚是杜文雨站在那里。
肖仲钦吃惊的问道:“妈,你怎么来了?”
隔壁宿舍的公安同事听到声音开门出来,挠着头说道:“仲钦,咱们还没下班阿姨就来找你了,到处找不到你人,我让阿姨进屋等,阿姨不愿意。”
肖仲钦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出外勤了。”他转头看了眼杜文雨,杜文雨手插兜里,神色愠怒的看着他。
“成,你回来阿姨也就放心了。”同事明显感受到了母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赶忙关上了门。
肖仲钦掏出钥匙开了锁,打开门让杜文雨进了屋。
开了灯之后,杜文雨打量了一圈简陋的宿舍,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摆了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和一张斑驳的小桌子之后,就没别的东西了。
“你怎么不住家里?”杜文雨看儿子住的这么差,火气暂时被心疼压制下去了。
肖仲钦从暖瓶里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杜文雨,“家离单位远,我是干刑侦公安的,加班办案子是常事,住单位方便。”
杜文雨发愁的叹了口气,肖家离公安局并不远,骑个自行车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根本不存在肖仲钦说的嫌家远的问题。
她哪里不懂肖仲钦的想法,肖仲钦分明是不想跟肖姝雪见面,宁可住在简陋的单身宿舍,也不愿意回家天天看到肖姝雪。
“仲钦,你是家里最懂事,最有出息的孩子。”杜文雨斟酌着开口了,脸色凝重,“小雪是家里唯一的女孩,我跟你爸难免对她宠溺了些。”
肖仲钦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
杜文雨看着油盐不进的肖仲钦,没忍住火气,重重的把茶缸放到了桌子上,“仲钦,你就非得欺负小雪吗?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妹妹吗?”
“她欺负别人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非得欺负别人,就这么容不下别人呢?”肖仲钦反问道。
杜文雨生气的说道:“小雪挺多娇气了点,哪至于你说的那样?”
肖仲钦笑容消失了,“妈,她要真的好,为什么杨知非和秦鸿都瞧不起她?”
杜文雨脸上挂不住,“杨知非是你的朋友,他眼瞎,你当哥哥的,也不帮忙说说好话!算了,不说杨知非的事了,今天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居然领着人到家里去欺负小雪!你简直是丧尽天良!我真是……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杜文雨气的要死,想起哭成泪人的肖姝雪就一阵心痛,“这次可不是小雪一个人说你欺负她了,你大哥也在场,你当着他的面都敢欺负小雪,谁知道你背地里是怎么欺负她的!”
肖仲钦冷冷的说道:“你只说我带着人去欺负她,你为什么不说原因?”
“原因重要吗?”杜文雨厉声说道,“就算她跟别人闹了些许不愉快的事,难道全都是她的错,别人就一点过错都没有?你是她哥哥,你不帮着她,你去帮着外人欺负她?!我看你是糊涂透顶!”
第177章 母子争吵
肖仲钦气笑了,“我跟大哥从甘省带她回家,她信誓旦旦跟我承诺再也不惹事了,结果转头撒谎跑回去又欺负人,还把别人家的古董小提琴摔进了水里,你还要我站在她这边,你让我怎么站?让我当她的打手,帮她欺负人?”
“你说的这些,是不是都是那个叫李芳草的知青跟你说的?”杜文雨怒道,“我问过小雪了,她说没有这回事,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小提琴的事!那些知青自己把琴弄坏了,见我们家条件好,就赖到小雪头上!”
肖仲钦深吸了几口气,才按捺住心中翻滚的怒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信李芳草,我不信肖姝雪。”
肖姝雪撒谎成性,品德不堪,她在他这里没有一丝信誉可言。
“你!”杜文雨指着肖仲钦,恨不得给儿子一巴掌,气到口不择言,“那个李芳草给你和杨知非灌了什么药,让你们一个个这么听她的话?她不是在跟杨知非处对象吗?怎么,她好不容易把杨知非弄到手,又想来勾搭你了?”
肖仲钦熊熊怒火直冲脑门,吼道:“妈,你住口!”
杜文雨被他吓了一跳,愤怒的瞪着他,“你为了一个外人朝你自己的亲妈吼?”
“妈,别这么说芳草,她是个好姑娘……”肖仲钦疲惫的抹了下脸,心中酸涩不已,芳草真的很有可能是他的小妹妹,是他们家唯一的宝贝千金。
要是将来芳草知道她的亲生母亲这么恶意揣测过她,该会多么伤心难过!
杜文雨没好气的说道:“她有什么好的?”
因为杨知非是杜文雨看中的好女婿,结果被李芳草截胡了,在杜文雨眼里,李芳草就是跟她的宝贝女儿抢男人的下作女子,三番五次的欺负她的宝贝女儿,今天更是过分的上门来欺负人!
肖仲钦想起温柔善良的李芳草,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说道:“妈,芳草真的是个好姑娘,你跟她接触时间长了,会喜欢她的。”
“我不想跟那种人接触。”杜文雨硬邦邦的说道,“她妈当初跟我一个病房,手脚不干净,总想偷我的东西,这种人的女儿能好到哪去?歹竹出不了好笋!”
肖仲钦沉默了许久,说道:“妈,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肖姝雪不是肖家的孩子吗?”
杜文雨吓了一跳,继而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有你这么说亲妈的吗?”
肖仲钦继续说道:“你是搞艺术的,会唱歌,会跳舞,什么都会,大哥,我还有季勋,虽说没有那么厉害,但也都一学就上手了。她呢?她有一点点像我们肖家人的地方吗?”
别说钢琴,手风琴这些需要点时间和技巧的乐器了,肖姝雪打个快板都费劲死了。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杜文雨没当回事,“小雪她没继承到我这个天分,老天爷给定的,她也没办法。你怎么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不愿意承认她是你妹妹呢?”
肖仲钦又说道:“当初跟你一个病房的有好几个别的产妇吧,有没有可能抱错了孩子呢?”
“怎么可能!”杜文雨奇怪的说道,“你怎么跟小雪问一样的问题?”
肖仲钦眼神倏地锐利了起来,“她也问过?”
“不可能抱错的。”杜文雨无语叹气,“小雪生下来擦干净,在产房里就放到你外婆给准备的红丝绸襁褓里了,那可是独一份的,一直在我身边躺着,怎么可能抱错!”
肖仲钦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
杜文雨骂完儿子,勒令肖仲钦以后绝对不许再欺负妹妹,否则就要跟他领导反映情况,便气冲冲的要走。
肖仲钦骑着自行车带她回了家。
进门之前,杜文雨对肖仲钦说,后天肖姝雪就要启程去京市了。她怕肖仲钦跟肖姝雪起冲突,再惹肖姝雪哭哭啼啼的,临走闹不愉快,硬是让肖仲钦回宿舍去住,生怕肖仲钦再欺负宝贝女儿。
肖仲钦借口拿本书,到书房把家里的相册翻了出来,取走了一张肖姝雪的照片夹进了一本书里。
回到宿舍,肖仲钦久久不能入眠。
肖姝雪为什么会问杜文雨孩子抱错的问题?
还有莫玉泉的案子,为什么肖姝雪的反应会那么异常?
第二天一早,肖仲钦先去房管局找人拿到了写着周三喜名字的房子登记证明,又回公安局叫了几个公安过来,从招待所接了李芳草他们几个,去了筒子楼。
汽水厂的领导已经等在楼下了。
周二梅的小叔子一家果然还没有搬,赖在那里,叫嚣着这是他们的房子,就算公安欺负人,把他们撵走了,等周三喜回乡下,他们还能砸锁搬进来。
肖仲钦查到他在机械厂上班,让同事去给机械厂领导打电话。
机械厂的领导过来时一肚子气,威胁周二梅的小叔子再霸占别人的房子不搬,就开除他,省得给机械厂脸上抹黑。
周二梅小叔子的老婆又是哭又是骂的,碰楞哐啷收拾着东西,骂他是个窝囊废,狗都有个窝,他没有,嚷嚷着要跟他离婚。
周二梅的婆婆问讯过来,操起案板上的菜刀扑过来吼叫着要跟周三喜同归于尽,被公安拿下,喜提银手镯一对,送去了公安局。
这下子周二梅小叔子一家不敢再作妖了,把东西都打包搬到了外面走廊里,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房子。
肖仲钦说道:“走,进去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周三喜鼻子一酸,跟着肖仲钦进了屋,环顾一圈,早就不是她记忆中的房间模样了。
“我妈的照片呢?”周三喜看墙上空荡荡的,跑出来问周二梅的小叔子。
周二梅的小叔子没好气的说道:“都扔了,谁还留着死人的照片啊!”
“你凭什么扔我妈的照片!”周三喜气的眼泪流了出来。
周二梅小叔子刚想骂人,瞥见肖仲钦走了过来,说道:“谁知道你还会回来?我问过我嫂子了,她说随便我怎么处理,又不是她亲妈,那我就扔喽!我结婚就住进来了,我住的屋子,我不能挂个死人照片在墙上吧?多晦气!”
周二梅小叔子缩着脖子不吱声了。
周三喜转身进了屋,看着空荡荡的墙壁,眼神空洞的流着泪,一滴滴的掉到了地上。
肖仲钦心里难受的厉害,想伸出手去拍拍周三喜的肩膀,又缩了回来,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等周二梅小叔子一家走了之后,李芳草和钟麓问邻居借了扫把,开始清理被周二梅小叔子一家糟蹋的不像样子的房子。
张爹爹靠在门口说道:“小三喜走了不久,二梅带人把锁砸了,让她小叔子住了进去,我跟她讲过,这是小三喜的屋子,街坊们都晓得,二梅就说,三喜肯定是回不来了,一辈子留乡下种地,这房子不能浪费了。”
李芳草气的不行,用力的扫着地上的垃圾,骂道:“周二梅真是臭不要脸,别个当姐姐的都是盼着下乡的妹妹早点回城,她倒好,巴不得妹妹一辈子不回来!占着后妈房子的时候说那是她妈的房子,保管东西的时候就成了那不是她亲妈了,活该被打成猪头!”
张爹爹摇头叹气,“二梅糊涂的很!她那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厂里谁不知道她三天两头挨打。没结婚之前,装的挺好,结了婚之后,觉得二梅跑不了了,就原形毕露了。”
“你们厂里的妇联,领导都不管的吗?”李芳草问道。
张爹爹摆手说道:“她自己说没事,她男人对她好的很,旁人还管个么事!再说了,两口子打架,叫别人么样去管?”
李芳草知道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家暴不算犯罪,就是两口子打架,别说领导,公安都不管的。
要是周二梅对周三喜好一点,但凡有那么一点点的姐妹情,李芳草和周三喜都愿意替她出头,但周二梅这样过分,李芳草只恨周三喜姐夫下手轻了。
肖仲钦找邻居借了个梯子过来,踩着梯子去擦窗户,转头去擦柜子顶部的时候,突然喊道:“小三喜,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周三喜走过来,就看到肖仲钦站在梯子上,得意洋洋的举着一个擦拭干净的相框,相框里面赫然是她母亲年轻时的容颜,冲她笑的温柔。
“妈……”周三喜拿过相框,抱在胸前,失声痛哭。
这个相框放在柜子最顶部,没有被周二梅小叔子发现,所以保存了下来。
李芳草打开了随手带的挎包,“放进来吧,带回去。”
这会儿上,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往屋里张望,看到周三喜时,不确定的问道:“三喜,是你吗?”
周三喜回头,惊讶的喊道:“二姑?”
“真是你回来了,大变样了,我都认不出来了!”周二姑叹气,“我听人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
周三喜对周二姑态度有些冷淡,她在乡下长大,而周二梅在江城长大,这些亲戚看周二梅就比她亲,当初周二梅趁她给母亲办葬礼,抢了母亲留下来的工作,这些亲戚不帮着她把工作要回来,反而劝她大度一点,说什么周二梅也喊了她妈十几年的妈,周二梅也是她妈的女儿,工作谁干都一样。
啊呸!周二姑这么大度,怎么不把自己的工作让给周二梅?
“这些都是你朋友?”周二姑打量了一眼肖仲钦他们,肖仲钦就不说了,身材健朗,制服笔挺,一看就是吃公家饭的人,李芳草和钟麓也气质出众。
周三喜嗯了一声。
“你也挺有本事,把房子从你姐手里要回来了。”周二姑感慨道,“我们都以为你不回来了,你这次回来待多久啊?”
李芳草微笑说道:“二姑,周二梅盼着三喜不回来,怎么,你也这么盼着?”
“那哪能啊!”周二姑尴尬的说道,“我可不是二梅那个苕货!三喜是我亲侄女,我当然盼着她回来。”
周三喜不吭声,她早就看透这群所谓亲戚的本质了。
“二梅她是真糊涂!结婚前我就跟她说了,她那个男人不行,只有一张嘴会哄人,嘴上说着爱你啊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她不听,这不,一结了婚就看出来了吧?二梅那间房子,她公婆男人还有弟妹加起来七八口子,都挤在里面,又把你的房子拿出来给小叔子结婚用。工资都交给婆婆,还经常问我们要钱补贴婆家,就这,还经常挨打。”周二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说她糊涂不糊涂?”
周三喜皱眉说道:“她还写信让我给她寄钱。”
“哎呦,她还问你要钱啦?太过分了!”周二姑啧啧,“你不要搭理她,你一个人在乡下能养活自己就不容易了!”
周二姑拉着周三喜出来,关切的说道:“三喜,你在乡下过的怎么样?能吃饱饭吗?”
“还行吧,跟朋友们一起互相照应着,还过的下去。”周三喜说道。
看二姑对她还挺关心的,周三喜的气也消了下去,多说了几句。
“我听说乡下的日子苦的很,一天到晚的弯腰干活,还吃不饱饭。”周二姑摇头,“你是不是马上要回去?”
周三喜点头。
“不是二姑说难听话,二姑也是为了你着想,你这一走,房子又空了下来,你二姐肯定又要撬锁住进来。”周二姑说道。
周三喜眉头紧皱,她也担心这个问题。
“要不这样,二姑给你找找人,看有没有想买你这个房子的,卖房子的钱你带走,谁也别想抢!”周二姑热情的说道。
周三喜立刻摆手,“我不卖,这是我妈留给我的。”
这个房子不仅仅是母亲留给她的遗产,也是她的家,有这个房子在,她就有个根,有落脚的地方,不是流浪漂泊的浮萍。
“你卖了房,省心省事,还能落一笔钱补贴生活。甘省那么穷,你在甘省吃不饱饭吧?”周二姑急了。
周三喜说道:“我在甘省过的很好,我跟我朋友一起合伙种……菜卖给供销社,生活不成问题。”
“种菜能卖几个钱?”周二姑不屑,“还是卖房好,能得一大笔钱。”
周三喜说道:“我们种的菜品种稀有,别人都抢着买,可不是一分钱十斤的大白菜。”
“真的?三喜真有本事!”周二姑来了兴趣,试探问道,“真挣了不少钱?到底挣了多少,跟二姑说说。”
第179章 家暴男的承诺
周三喜心下警觉,说道:“我跟我朋友合伙种的,我朋友管钱,也没多少,能裹住我们两个姑娘的吃喝就不错了。”
“你朋友管钱?”周二姑惊叫道,“你傻啊!你出力了怎么能让别人管钱?她贪了多少你都不知道吧?”
周三喜不悦的说道:“你别这么说,我朋友不是这样的人,她对我可好了。”
“我这是怕你吃亏吗?你这孩子从小就实心眼!你朋友到底给你分了多少钱啊?你随身带着不安全吧?要不你交给二姑,二姑找银行给你存起来,钱存银行最安全。”周二姑热情的说道。
周三喜冷漠的看着周二姑,突然问道:“二姑,你说能找人买我的房子,谁想买我的房子啊?该不会是你吧?”
被周三喜这么直白的点出来,周二姑也不嫌尴尬,笑道:“这不你表哥马上要结婚了吗?一大家子挤一起不是个事!我们家又不像你家,钱多房子多的。你把房子卖给二姑,二姑肯定不会坑你,咱们都是一家子骨肉血亲,你表哥表嫂都是体面人,肯定把你这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你看二梅小叔子一家邋遢的,把这么好的屋子糟践成什么样了……”
周二姑一边说,一边心疼的看着翘了皮的地板,还有脏了的墙壁,好像这房子已经是她的了一样。
“你出多少钱?”周三喜打断了周二姑的话。
周二姑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这屋吧,就这么丁点大,朝向不好,家具都是旧的,又让你姐家的人糟蹋成这样,你卖给外头的人,最多卖一百块钱……”
周三喜眯起了眼睛,柳眉倒竖,当她是不识数的傻子呢!
“二姑肯定不能让你吃亏!”周二姑看周三喜脸色要发飙,赶紧说道,“二姑给你出两百!你去找谁都没这个价的!”
李芳草看周二姑拉着周三喜在门口嘀嘀咕咕,满脸的热切和算计,怕周三喜吃亏,过来正好听到周二姑要花两百块钱买周三喜的房子,顿时气笑了。
“二姑,你说这房子卖不了两百?”李芳草问道。
“你们不在江城,不知道江城的行情,卖给别人,别人绝对不会出这么高的价钱的,你看看,这房子有点年头了,朝向不好……”周二姑又开始叽叽歪歪的挑房子的毛病。
李芳草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你说的肯定有道理,我们相信你。”
周二姑脸色一喜,还没来得及说话,李芳草又说道:“我给你两百块,你去给我买一间这样的屋子,剩下的钱就当是你的跑腿费了。”
周三喜噗嗤笑出了声。
肖仲钦从梯子上下来,俊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我也给你两百块,麻烦你给我买间房子。”
周二姑被挤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转头开始骂周三喜,“三喜,这是你交的朋友?哪有这么对长辈说话的?我还能坑你?”
“当然能了。”周三喜拦住了要替她出头的李芳草,冷冷看着周二姑,“当年周二梅偷偷顶替了我妈留给我的工作,你说什么都是一家人,她也喊我妈一声妈那么多年,联合几家亲戚挤兑我,逼我把工作让给周二梅!”
周二姑尴尬的说道:“三喜,当年那是特殊情况,二梅都已经把工作手续办好了,你再闹也没用了……你跟二梅都是我的侄女,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可不存在偏心谁的事儿!”
“别说那么好听了!你们从头到尾就在区别对待我和我哥我姐!我一出生,就被你们撺掇着扔到乡下养着,好让我妈专心伺候我奶奶,还有前头老婆生的一儿一女。你们当初抢了我的妈妈,我的工作,现在还想来抢我的房子!”周三喜手攥成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你们都是强盗!”
周二姑气恼不已,“敢骂自己亲姑妈是强盗?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真是没教养!”
李芳草抱着浑身都在颤抖的周三喜,冷冷的说道:“你妈教你的教养就是抢侄女的房子?这房子我们三喜不卖,你没听到吗?你赶紧走,再不走我拿棍子撵人了!”
周二姑跺脚,一边走一边回头骂道:“周三喜,你看你猖狂的,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连姑妈都翻脸不认了!我等你哭的那天!”
周二姑走到一楼,迎面碰到了胳膊还打着石膏的周二梅,看周二梅那凄惨的样子,周二姑撇嘴说道:“二梅,你又跟你男人打架了?你男人下手也是够狠的啊!”
“不是,我不小心摔的……”周二梅脸色涨红的说道。
周二姑手指着周二梅,脸上满是嘲笑,“你跟你妹两个真是丢人现眼!”
说罢,周二姑气冲冲的走了。
李芳草和钟麓抬着一筐垃圾下楼的时候看到了周二梅,周二梅没注意到他们,只顾低头快步往楼上走。
周三喜瞧见周二梅,只当没看到,拿了抹布擦桌子,等她主动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周二梅尴尬的问道。
周三喜指了指屋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周二梅沉默了半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三喜,你非得这么逼我吗?”
“我逼你?你强占我的房子是我逼你?你可真会说笑话啊!”周三喜悲愤的说道。
周二梅用没断的那只手擦了把眼泪,闷声说道:“你厉害,你有公安给你撑腰,你就会欺负亲姐姐!”
“你能出院吗?来这儿干什么?”周三喜问道。
周二梅看着周三喜,目光愤恨,“你不在江城住,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拿来给我用用怎么了?你非得把你姐夫弟弟一家撵出来,撕破脸吗?你让我在你姐夫家怎么做人?”
“你婆家几口人不是都住在你那间房吗,怎么成了他们家了?”周三喜纳闷了,“再说了,你怎么做人,关我什么事?你抢我工作的时候,可没考虑过我吧?”
周二梅不耐烦的说道:“过去的事你一遍遍的拿出来说,有意思吗?那会儿你才多大,给你工作,你会干吗?”
“你来这儿干什么?不说你就走吧,我早就想好了,我只当自己亲人死绝,天煞孤星。”周三喜懒得再跟她说了,转过了身进了屋,关上了门。
肖仲钦清楚的看得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周三喜的脸颊滑落,掉到了地上,心里也跟着一紧,想到了刚才周三喜说的话,原来这小丫头一直都在被亲人区别对待着,受漠视,受欺负。
“我找你有事。”周二梅赶紧叫道,隔着门也顾不上臊了,“三喜,我这样你都看到了,你就当是可怜我,行行好,把这房子让给你姐夫弟弟住吧!你姐夫说了,只要这房子给他弟住,他就再也不打我了!”
肖仲钦险些没笑出声。
一个把老婆几次打进医院,打到脑震荡,打到骨折的男人发誓再也不打老婆了,跟一个赌徒发誓再也不赌了,一个瘾君子发誓再也不吸了有什么分别?
都是在放屁。
“周二梅同志,你有空来抢我们小三喜的屋子,不如抽空去把婚离了,离了婚,他打你,我可以帮忙把他送进拘留所,不离婚,他还是可以三天打你九顿。”肖仲钦真诚的劝道。
他也鄙视打老婆的男人,但人家周二梅都嘴硬说是自己摔的,他这个公安能有什么办法。
周三喜低头憋笑。
周二梅在门外面气的要死,“你谁啊?我的事轮得到你管!三喜,你出来,咱们姐妹俩单独说说话。”
“那肯定不行。”肖仲钦慢吞吞的说道,“你会欺负我们小三喜的。”
周二梅恼怒的叫道:“三喜,你交的什么朋友?不三不四,不阴不阳,简直就是个搅屎棍!你要是再跟这种人来往,我就跟你断绝姐妹关系!”
不阴不阳的搅屎棍摸了摸鼻子,他其实觉得他挺阳刚的。
周三喜突然暴怒,猛的打开了门,手指头差点戳到周二梅的鼻子,“断!谁不断谁就是狗娘生的!”
周二梅吓的后退了一步。
“当初我还小,你抢我工作,你们都威胁我,敢闹就跟我断绝关系,我怕了,我走了,现在你们还拿这招对付我,我不是当年那个胆小害怕的孩子了!”周三喜大声吼道,用力的拍着门板,发泄着心中的委屈,激动的浑身颤抖。
周三喜大口喘着气,“我的朋友对我比你们对我好多了!老子不稀罕你,滚!你男人打死你都跟我没关系!”
肖仲钦冷冷的指着楼梯,“周二梅同志,你再无理取闹,我可要去找你们领导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