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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村暴富日常by梁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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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看到怒气汹汹的几个大舅子,张乐业心虚气短,一个劲地说误会误会。但他身后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还在不停地骂他们打她男人,这到底什么情况,大家一目了然。
陈今刚刚扯住了这女人的头发,才没让她冲上去拉偏架。这女人突然狠狠地甩手,那长指甲把她手臂给划了几道,陈今吃痛正想还回去,结果啪啪的两声,三舅妈就帮她报仇了。
“什么你男人?张乐业一个二婚男,和前面老婆有孩子,后面和我家妹子领了证结婚,你又是他哪门子的女人?总不会是他前头死了的那个又复活了吧?”
“不是,误会,大哥二哥三哥,真的是误会。我们就是以前的老同学,刚好在这边碰见了才一起吃饭。”
“我呸!放你娘的屁!当我瞎啊?同学能是搂一起嘴对嘴啃?你们乌龟配王八对上眼了是吧?”陈永飞摸了摸被打肿的嘴角,疼得嘶了一声。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张乐业这个狗东西,现在有钱了就在外面瞎来?当他们姓陈的都是吃素的?
张乐业见辩无可辩,干脆就沉默了,还是以前那副看着老实巴交的模样,但他这个样子够恶心人的。
三舅气得直喘粗气,忍了又忍,咬牙切齿道:“现在就给我回去,当着你爸的面给交代清楚。实在不想和陈葵过了,早点离了给你老同学腾位子!”
身后的女人眼睛一亮。
她刚刚听到张乐业对这些人的称呼,就知道自己刚刚那话是踩着雷了,他们特意约的离万民广场不近的街道,就是想着这边不像万民广场那么热闹,平时来逛的人不多,但没想到在这也能遇上陈葵的家人。
她和张乐业是初中的同学了,以前读书时张乐业追过她,但张乐业家是底下农村的,家里条件也不好,比不上她家好歹是住在郊区,离市中心更近一些,而且她当时有更好的选择,根本没考虑过张乐业。
这些年大家的联系其实没完全断掉,她从以前的老同学那里总能了解到张乐业的情况。比如他相亲结了婚,几年后老婆没了留下两个孩子,没两年又再婚娶了一个。
本来是不该有什么交集的,但前段时间,以前的同学突然搞起了同学聚会。张乐业开着小轿车打着领带穿着西装来了,一副事业有成的样子。她都以为张乐业是做生意发财了,后来套话套出来,才知道是张乐业家拆迁了,拿到了上千万的赔偿款。
上千万的赔偿款啊!她攒了这么些年下来,没攒到一万块,还负债了。一个人拉扯两个儿子,日子也不好过。
她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只想从张乐业手里借点钱周转,但张乐业几次过来找她,让她发现了张乐业对她余情未了,所以才产生了别的念头:要是她和张乐业结婚了呢?他家上千万的赔偿款也能有她的一份。而且张乐业家住的是翰林苑!还不是和他父母兄弟一起合住的!
这么些条件,想让她不心动,那真的太难了。
她没怎么听张乐业提到他现在的老婆,据说没什么感情。现在他老婆娘家人说同意离婚,她当然高兴了,最好他们今天就把婚离了,她也能早点和张乐业结婚在一起。
这样的话,她以后还需要愁两个儿子买房娶老婆的事情?张家手指头漏一点,都够给他们去买套小区房的了。
张乐业一开始很是心虚,但听到陈葵亲哥说“过不下去就离婚”,他热血上头,想到了自己当年对初恋的求而不得,再想到这些年和陈葵也就是搭伙过日子,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可言,而且他们还没有孩子,所以提到离婚,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那就离!”
他早就不想和陈葵一起过了,他两孩子都不喜欢陈葵,他嫂子、弟妹和陈葵处得也不是特别好,而且现在陈葵亲哥家里也拆迁有钱了,在家动不动就给他和俩孩子甩脸色看。他看陈葵也不想继续过日子了。
那正好,把婚离了,各过各的去!
三舅妈没忍住,直接给张乐业甩了两巴掌,“怪不得张柏张雪是白眼狼,原来都是跟你学的!以前陈葵帮你照顾老的照顾小的,你那会儿怎么不说离?有钱了就翻脸是吧?”
“你这种垃圾,以为你说离就离了?把这些年的赔偿给我算清楚,不然你就等着吧!”
“别和他废话,窝囊废一个,他的话能算什么准?去找张老头谈!”大舅骂骂咧咧地带着人走,又回头警告道:“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回去,待会我们在你家见不到你,你想好好谈就没那么容易了!”
陈永飞还没消气,“就这么放过了他?”
他现在气得想把人揍一顿扔南江里喂鱼。
家里人本来说好晚上一起在外面吃,但现在谁也没心情了,直接开车直奔翰林苑。
二舅一家跟着陈今的车走,陈嘉坐在副驾驶位上,通过后视镜看看后座气得脸黑的爸妈,再看看一声不吭开车的三姐,视线挪了挪,才发现三姐的手臂上被划了几道。
突然就后悔刚刚她反应怎么那么慢,就应该挠回去!
陈今觉得车里闷得难受,按下车窗。一阵风吹进来,她重重地呼了一声气,才觉得心情顺畅了点。
今天这个场景,要说意外,好像也不是特别意外。
上次张家在君豪大酒店请客,那时候她和陈永安就谈过了“本性”,当时她就看出了张乐业有钱壮胆了容易有别的想头。但是她看出来了有什么用?难道小姨和三舅他们看不出来吗?不过是没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想到小姨说的“不甘心”,她也没法说小姨的选择对不对。设身处地站在小姨的角度想,要是赶在了张乐业家里发达起来了离开,又分不到什么东西,那确实是怄气。
但是把好好的日子消磨在一群烂人身上,又觉得特别不值得。
有种像是在粪坑里挖金子的膈应。
不知道这次谈判之后,小姨会怎么选。
但不管怎么选,家里总能给小姨托底,用不着怕张家的人。
陈今想跟着去张家的,但大舅没让他们几个上去,而是他们几个长辈上去。晚点,陈嘉和陈永安都得赶回学校去,三个表哥都要在楼下等着,这个送人的任务最后只能落到了陈今头上。
自家人的八卦也没什么好凑热闹的,陈今听从安排,也不等吃晚饭了,招呼两个学生崽上车,先绕去了东城区,在那边待到了下午五点半,三个人在陈永安学校附近吃了晚饭。
陈今打电话给三表哥,听说还在谈,他们已经在张家门外了,还有得掰扯。
“等有结果了再给你打电话。”
陈永安情绪有些低落,“三姐,你说人是不是有钱了就会变坏?”
陈今:“你看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陈永安:“……”
“大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他们会知道自己更想要什么。你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哎,陈月……”陈今看到了陈月走过去,但陈月没听到。
看着陈永安进了学校,陈今才开车载陈嘉回南大。
“要是学校宿舍住不下去,就搬出来到我这。反正家里客房空着。”
陈嘉茫然了一瞬,有些搞不懂三姐为什么突然和她说搬出去住。她心里也在想着别的事情,“哦哦”了两声应了过去。
陈今到小洋楼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送陈嘉到了学校门口,想起来要买药膏,又在外面转了一圈找药店。下车随手把车门带上,抬头一看,隔壁家小客厅那站着个人,灯光昏黄,只能看到有个高大黑乎乎的身影。
乍一看,好像是有个人吊在那似的,吓得陈今呼吸一紧。
再一细看,是沈百川!
沈百川还朝她挥了挥了手……
大晚上,乌漆嘛黑的不开灯,人背着光站在那也看不清脸,一动不动的人突然朝你挥挥手……
陈今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低声骂道:“癫公!大晚上的演鬼片!”
自从她有钱之后,心态已经很平和了,极少骂人癫公的,除非是有人真的该骂。

陈今睡醒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给三表哥陈永飞打电话问小姨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三表哥似乎不太方便接电话,小声地和她说了声晚点给她回电话,之后就给挂断了。惹得她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是有什么话现在还不能说的?难道小姨现在还在三舅那里?
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时不时地就要看看有没有电话过来。出门去想买水果的, 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最后拎回来一袋零食。又在小区门口和沈百川碰面, 他走到她面前挥了挥手,她才发现人家和她打招呼,敷衍地道“沈老师早”了声,绕开他走了。
身后晨跑结束的沈百川泄气地长呼一声,他自问自己条件也不差,也没什么轻浮孟浪不得体的行为招人嫌,但隔壁家的邻居好像就是不怎么待见他。
好几次他都看到陈今围着他的车子转,看车时的眼神似乎能发光,但见到他时就像见鬼了一样, 能躲远一点就躲远一点。
他有时候都想冲到她面前直接坦白:我不贪图你的财也不贪图你的色, 真的没必要防贼似的防着我啊!
他又不是脑子有病的,非要去追个躲着自己的人。但问题是他也没追啊, 就是觉得陈今这人挺有趣, 想着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看来她是看不上没她有钱的,也看不上比她有钱的,这个朋友真不好交。
要是陈今知道他是想单纯和她交个朋友, 高低得骂他是不是发癫, 扮鬼交朋友。吓得她昨晚开着灯睡觉。
陈今在家待了一上午,还是没接到三表哥的回电, 决定不等了,换了衣服就拿车钥匙出门, 直奔玫瑰园去。
结果这边玫瑰园家里也没人,她干脆打电话给三舅,问他们是不是在翰林苑张家。总算是得到了肯定答案,赶紧问了张家具体是哪一层楼,她又启动车子。
刚刚电话里夹杂着大舅的大嗓门,还有几道尖锐的女声,她在电话这端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好像是有个女人在说“离婚分钱,分的也是老二那一房的钱,家里的钱和房子都是爸妈的,陈葵离婚了也分不到!”
哪怕她不在现场,但这句话听得她心头火气噌噌噌地上涨,憋屈得很,现在就想挥两拳。
她从电梯出来,正好看到这层楼的两户家门都敞开着,里头三个舅舅舅妈的声音一道接一道,特别清晰。
翰林苑和玫瑰园的房子都是一层只有两套房,张老头当时一挥手直接买了四套房,刚好就是上下两层。不知道他们怎么分的,居然让张乐业和张老头夫妻两个住在一层里。
正好,现在当事人和能做得了主的人都在这了,要谈也能一次性和所有人谈。
这时,三表哥走出来,正好看到她出电梯,也没半点意外,脸色阴沉,“你就别进去了,里头还在吵,大伯和张老头在谈判。”
三表哥冷笑了声,“他们说要分只能分张乐业自己的存款,就连这套房子,是张老头给买的,当时记名是记到了张柏的名下,所以小姑闹离婚,这套房也是没份的。妈的!张家的人竟然一直防着小姑,房子都是记到张柏名下。”
陈今也生气,但现在她进去确实是什么忙都帮不上,想到了一个老熟人,忙问:“有没有找律师咨询过?”
“问过了,我们打官司的话确实不占理。”陈永飞气得抓了抓头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见长辈们都在里面,和她小声道:“要我说,小姑干脆离婚了算了,和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过的?分不到他家的就分不到了,以后我和永安肯定管她养老,咱们家也不缺他们那点臭钱。”
陈今抿了抿嘴,因为他们不是小姨,所以能这么轻易地做下决定。诚然,小姨现在离婚就算能从张家分到一笔钱,相对于他们拆迁拿到的钱,估计也就是个零头。但是,前面十几年在张家的日子是小姨自己熬过来的,他们能随意放弃那份钱,对小姨来说,放弃了,就相当于十几年白给人当老妈子,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她现在觉得,要是小姨的脾气能和周大婶、可欣姨那样强硬就好了,否则张家的人也不敢这么理直气壮。
这时,电梯叮地一声,走出来一男一女。陈今细细打量了一番,才认出来这两人就是张柏张雪,在她这,这俩人是能和白眼狼划上等号的。
她小姨刚和张乐业结婚的头两年,还带过张乐业、张雪回桥东村玩,那时候他们家的几个兄弟姐妹还让着他们。小姨不说拿他们当亲生的,但对他们也不差了,结果这俩白眼狼出去和人家说她小姨背地里对他们不好。要不是三舅妈去木塘村偶然听到,连小姨都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是这么编排她的。
现在看来张乐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张柏和张雪是白眼狼也就不奇怪了。
这两个,现在打扮得像是哪家的少爷小姐似的,走出来时看到她和她三表哥,像看来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一样,拿着鼻孔看人。
陈今觉得无语,“三哥,你说他们是不是癫公癫婆两个?”
他们到底哪来的底气看不起人啊,张家拆迁分到了两千万,但那是张老头拿捏着的,就她知道的,张老头是看重大儿子宠爱小儿子,就张乐业这个不上不下的,真的没什么存在感。哪怕车子房子也是一样的买,但那都是明面上的,她就没看出来张乐业手里有多少钱。
陈永飞:“他们两个确实是癫公癫婆,但他们可能就没认出来我们是谁。”怕不是以为他们兄妹俩是张家那些上门借钱的亲戚?
自从上次在君豪酒店显摆过一次后,张家就没少过上门借钱的亲戚,各种借钱的名目,说出来也是些让人听了都要大呼“离谱”的事。
例如张老头死去的爸妈托梦许诺了多少钱了,还有家里生了个儿子得把他上学结婚买房的钱都给备足了……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张家一汪臭水沟,吸引来的也大多都是些苍蝇臭虫。
屋子里面的争吵声渐弱,陈今扯了扯三表哥的衣角,挪去了门边看情况。
张老头和大舅两人单独去了书房谈话,其他人都在客厅里等着。闹得最厉害的不是小姨和张乐业,反而是小姨的两个妯娌,张乐业的两个兄弟也对他们虎视眈眈。
说来好笑,这兄弟俩对张乐业都未必有现在的防范心。
张柏和张雪坐在张乐业的旁边,这会儿他们也搞清楚了刚刚在门外看到的两人是陈家的人。他们想像以前那样出言指责陈葵,但碍于客厅里都是长辈,甚至有陈葵的娘家人,他们又不敢轻举妄动。
心里也在盘算着爷爷在书房里到底在谈什么,他会不会同意给陈葵赔偿?最后这笔赔偿是不是都会算在他们二房头上,以后大伯家和小叔家的兄弟姐妹都能从爷爷那里拿到更多的资源?
虽然陈葵闹出了这些事情,但他们心底里还是不希望她和自己爸爸离婚。他们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原来自己爸爸现在已经和他的老同学勾搭上了,外面的那个女人,说不准比陈葵难对付多了,以后要是他爸都听外面那女人的……
这个客厅里众人心思各异,陈葵却是难得的放松。
她本不想这么轻易放弃,觉得不甘心。但经过昨天,她对张家腐朽溃烂的内部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觉得张家只是现在看着风光,早晚都要掉回泥底里去,所以她把自己的诉求说了之后,现在就是等着大哥给她争取了。
东西多多少少都能分到一点的,她现在有种即将挣脱泥潭的轻松感,再去看脸色难看的张柏和张雪,以及撇着嘴的两个妯娌,觉得张家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这些人,现在怎么合起力来把她推搡出去不给她分一星半点,有朝一日,就将怎么被“自己人”背刺。
她就等着看,等她和张乐业离婚了,乐业会不会和他的老同学再婚,即使没有,她相信张乐业身边也会有别的女人。到时候,张柏和张雪即使是他孩子,那又怎么样?
不是说这套房是记在张柏名下吗?以后张乐业和他新老婆住进来,不知道会不会被赶出去。
陈葵似笑非笑地望过来,张雪几乎快忍不住心里的火气,想要宣泄般地大吵一架,但是此时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份。
现在陈葵是在笑话他们家?
张乐业则是一如既往的“老实”,什么话都不说,全由着旁人替他发声,好像他自己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陈今觉得看他一眼都嫌晦气,直接扭过头去,和三表哥骂道:“最看不惯死装委屈的那副癫样了,一大把年纪了装什么装,看得我早上吃的包子都要吐出来了。”
“就他最无辜,老实人,好像是别人按着他出轨一样,表哥你说恶不恶心人?”
谁也不想说话的客厅里还算安静,但陈今这话直接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张家的人面色一僵。
不愧是一起干过架的,三表哥立刻和她配合起来,装着yue了一声,“你别说恶心,让我想到昨天看到那恶心画面,你见过乌龟和王八亲嘴没有?”
“……我读书不多,见识少。”陈今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已经不能直面张乐业了,嫌弃地长长地噫了一声,“别说了,好恶心,怎么下得去嘴?”
三舅大声地“咳”了一声,道:“糟污事少说,别人少教能做得,你们就当没看到吧。”
张老大脸色发青,瞪了张乐业一眼,暗骂张乐业净惹麻烦。但这毕竟是张家,总不能让陈家的小辈在他们这造次,“我们张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们陈家人指手画脚。”
陈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谁说你们张家了?没人稀得说你们姓张的。”
他们点名道姓了?她和三表哥只是随口聊聊天而已。
但这里毕竟还在谈判,陈今也不是非要在这闹事撕破脸皮。图一时气顺,哪有拿到实际好处来得好?等小姨拿到赔偿了,以后再遇上张家,他们再看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
又等了十几分钟,书房的门终于有动静了,大舅和张老头看起来都挺满意,张家的人都紧张得站了起来看过去,等到着结果。
但大舅可没心情看他们张家人内部怎么讨论,看向陈葵,“小妹去收拾你的行李,今天就把东西搬走。明天去民政局扯证。”
虽然大舅都没说结果,小姨也没追问,和三舅妈对视一眼,一起进了屋里去收拾衣服。张雪看看不说话的爷爷,又着急地看着进了主卧的两人,咬咬牙,跟了进去。
等小姨提着个大行李包出来,大舅朝张老头意味深长道:“希望你说到做到,明天早上十点,南城区民政局务必到人,离婚该拿到的那一份我们也要拿到。”
张老头笑道:“一定。”
只是等陈家的人都坐电梯下去了,张老头一个拐杖抽到了张乐业的身上,吓得众人不敢多说话,而张乐业依然瑟缩着低头。
“明天带上户口本和结婚证,我也一起去。你和陈葵离婚,这件事过了也就过了。但是以后,你敢擅作主张娶个别的女人进来,我手里的钱,绝对不会有二房的一份。”
提到二房,张老头特意看了眼张柏,又继续道:“你们私底下有点小心思我就不说了,但谁要是想把我当傻子看,哼,我手里的钱宁愿都撒出去都不会给你们。我最后再说一次,家里的钱不会分,起码在我和你们妈百年之前不会分,谁听话有本事,我就偏向谁。”
“再有,以后你们再敢给我闹出离婚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你们夫妻名下多少财产,自己算得明白,谁也别想来惦记我手里的钱。”
剩下两个儿媳妇心里不满,虽然她们是不会离婚,但凭什么就陈葵闹的离婚还要老爷子出来摆平?轮到她们了就是让她们自己和自家男人看着办。简直是偏心眼!
张老头本来还想多说两句,但看到大儿子和小儿子都是一副不情愿和不甘心的样子,话也就懒得说了。
底下儿孙辈里没一个聪明拎得清,就知道盯着分到的两千多万,实际上这点钱够他们挥霍多久?
张老头之前没有意识,也觉得两千万很多,好房子好车买了,大排场也搞过了,过了一段暴发户日子,一查自己的银行余额,都不剩一千万了。那些钱给这个一点,那个一点,一盘算,发现竟然给出去了三百多万给儿孙们消费,而这些儿孙们都是大手大脚地花钱,半点没有想过拿钱生钱。
再一从别人那里听说桥东村的村长组织人要一起搞投资大家一起赚钱,才危机丛生:照他们这个花钱的速度,有出没进的,都用不上几年,家产就会败光了。
做生意的事情他不懂,什么渠道挣钱也没点想法,但他知道陈文强这个人会做生意,之前没搭上人家的线想投资都不行。他维护好关系都来不及,偏自己二儿子这个时候还要闹出和陈葵离婚的事情,以后连亲家都没得做了,这个生意还怎么谈?
现在也算是拿钱来开路了。
原来还觉得张柏读书不错脑子聪明,现在看……还是算了,陈文强指名道姓了说了以后绝对不和二房的人谈生意。
张柏和张雪被教得只和他们外公那边的人亲,分给他们多少,早晚也是落到别人家手里。
电梯刚合上往下,三舅就迫不及待地问:“大哥,最后谈的结果怎么样?”
“一百万,我能谈到的就这么多了。另外答应介绍他给陈文颂认识,陈文颂现在凑不够钱建楼,正好张老头有钱,他们合作也是好的。”
陈今却觉得大舅的“好”不是真的好呢。
“分到一百万也差不多了,有了这笔钱,给自己置办一套房产,以后你有桥西村的房子,还有在我那投的十万,够你自己花用了。”
陈葵也十分满意,她预想着能分到五十万就差不多了。她知道钱是在张老头那,张乐业其实没有话语权,真的打起官司来,她也占不到什么东西。现在好了,分到了一百万,首先就把借她三哥三嫂的钱还了。
不管是桥西村建的楼房还是往大哥那投的十万,都是三哥三嫂给她拿的钱。
“已经很好了,谢谢大哥。为了我的事,还要浪费你的人情……”
“哎,得了得了,谢来谢去的没意思。”大舅不在乎地摆摆手,“不算什么人情,陈文颂找我借钱,我也没钱借给他。现在有张老头,他的那块地皮也能动工了。”
瞧见陈今疑惑的眼神,顺口就多解释了句:“也不是拿到地皮说建楼就建楼的,各种关系都得打通了,有些事啊水深,他们还得找我帮忙少绕弯路。”
听起来很高深的样子,陈今真诚地夸道:“还得是我大舅厉害!”
本来大家心情有些郁闷,乍一听陈今一本正经地夸奖,莫名觉得好笑。实际上大家也没忍住笑。
这么一件事情尘埃落定,他们确实也该笑的。张家不是个好归宿,陈葵早点脱离出来是好事。
这么大的好事应该要庆祝的,但这两天为了陈葵的事,大舅大舅妈和二舅二舅妈都把工作的事情给耽搁了,秀丽小区的两间店也都暂停营业了。现在事情解决了,他们也要回去工作了。
只有三表哥陈永飞还有些不开心,陈今一看,反正她也没别的事情,一时兴起和他约了下午去爬榕市的国家森林公园。
大一时候班上组织活动来过国家森林公园一次,那时候还没什么基础设施,现在再来,已经开出了一条游行道,从山脚直达山顶。门票费也翻了一倍。
爬到半山腰,陈今脸色青白,一个劲地摆手,“走不动了走不动了,我就不该出这趟门。”要她去走平地路可以,从白天走到天黑都行,但是现在发现,爬山真的不太行。
大一时候她跟着同学来,当时几乎是一口气爬到山顶不停歇的,或许是年纪增长了,她爬不动了!
三表哥站在前面的台阶上叉腰看她,嘲笑她道:“爬不动你还叫我出来爬山,上次去北京还说要去爬长城,你真是全身上下嘴最硬,还好当时没去成。”
“别歇了快起来,来都来了,今天必须爬到山顶上去。快,走走走!”
如果时光能倒流,陈今宁愿叫三表哥一起去卡拉ok唱歌。哦不,她当时就不应该想着他心情不好叫他出来玩,她就该坐上车直接开回小洋楼,在家看着电视吃着炸鸡喝着冰凉冰凉的可乐。
三表哥的心情有没有好点,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心情真的不太好。想就地滚下山去。
但是等她骂骂咧咧地到了山顶,正好赶上今天的日落,抬头是霞光万丈,低头是半座榕市,不同于站在翰林苑21楼的视野感受,这里没有钢筋水泥束缚,四面八方都是自由的风,有种站在世界之巅的错觉。
她又觉得累这一遭太值得了!
上一次来没觉得山顶的风光这么美啊。
当天晚上,陈今睡眠质量特别好,根本没想起来要开灯睡觉这回事。
第二天早上醒来都已经是十一点多,打电话给三表哥,得知他和大舅正陪小姨已经在民政局办手续了,很顺利,让她什么都不用想了,好好准备出去旅游。
“你,腿没事吧?”
沈百川上完课回来,看到小区门外提一大袋东西的陈今在下阶梯时一拐一拐的,好像是在下刀山似的,表情有些狰狞。
他在猜到底是摔的还是被撞的。
陈今尴尬地笑笑,“没事,爬完山都这样。”
沈百川:“……我帮你拿吧。”
“哎哎哎,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陈今连连拒绝,甚至忘记自己现在两条腿酸麻,能迈多大步就迈多大步。
说起来,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她在家没少骂沈百川,但现在人家居然好心要帮她,太过意不去了,还是不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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