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村暴富日常by梁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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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今翻开笔记本,“不同的房子评估结果不同,我就按其中一个标准来说吧。一到三层的房子都是按一比一面积置换的,第四层就是按前面三层平均面积的一半置换。打个比方,五叔你家一到四楼都是两百平,那就是能拿三个两百平,一个一百平。要是超过四层,超出的部分给钱,五百一平方。最多,最多只能置换六百平,剩下的都只能拿钱”
陈五叔:“不要房,要钱又是怎么算?”
陈今:“一到三层算四千五一平,要是两百平的话,这就两百七十万了,超过第三层的就是按每平方一千算。嗯,按两百平来算,四层楼就有两百九十万。”
将近三百万啊!在座的叔伯们和站在后面听的其他人都嘶嘶地抽气。
陈今又补充了一句,“必须得是合规建筑,而且符合人家的最高标准才能按这个价拿钱。”
陈今昨天早上去问过拆迁办的江主任了,她家的两栋楼都是合规的,还有宅基地的证件齐全,果园的土地附着物补偿款也不低。江主任知道了她家里就剩她一个人,建议她尽量要房子,拿到的钱最好也去买房子。
哦,江主任还给推荐了他觉得不错的几个小区。
陈三爷激动得脸红,“三百万!何止能在市中心好地段买房,买三套两百平的大房都够了。”而且还有宅基地、装修、土地附着物这些补偿。够了!足够用了!
旁边人激动过后,冷静分析了一下,摇摇头,“有几家的房子是两百平起好几层的?加上别的补偿倒是能有三百多万,但我家人多,三个儿子分一套房,嫁出去的闺女也该有一份,我们老的得自己留一套,市中心富人区的房子得上五六千一平了吧,买五套房,钱就花完了。不行不行,我还是能要房子就要房子,反正房子也是在市区里。”
有人听半天也没搞懂到底怎么算的,凑过来让陈今给算一算。
陈光满看这帮人争着要让陈今先给自家算,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还算啥算,下午拆迁办的人来了一量,具体能拿多少,人家都给你算得明明白白的。
而且陈今说的是按高标准来算,人家还对房子的层高、结构、建筑用材等进行评估……没几个能拿最高赔偿的。
嗐,下午肯定少不了扯皮。
“散会了散会了,你们回去准备好材料,户口本宅基地证什么的都给准备好。”
陈今走出去了还被几个大爷大妈围着,边走边问怎么才算是达到刚刚她说的标准。陈今挠挠头,“这个,拆迁办的也没具体说,等下午他们来登记丈量就知道了。”
有人就有话说了,不过不敢大声,怕被传到村长耳朵里去。
“我听木塘村的人说了,这个补偿价也是能谈的,只要村里人一条心……”
但也有人还算清醒,立即打断道:“下午人家来丈量,和你核对过金额才签协议,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你先不签呗,闹什么闹啊,我家就想早点拿到钱。”
“对,我家也是。早点拿到钱不好?”
“你家是想早点拿钱还钱,还有你家,是想给儿子娶媳妇吧?我家现在不缺大钱用啊,我还想……”
“你想什么想?你要想你去和村长说。走走走,我家第一个登记丈量的,老婆子,快走,回家拿户口本去。”
陈今啧啧两声,和大舅同款叉腰走路姿势。“大舅,我拿到钱了想在南大附近买套房,您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呗。”
“在南大买房?”二舅妈小跑两步到陈今旁边,对大舅道:“大哥,也帮我留意看看,合适的话我们也想买一套。”
“行,忙完这段时间再说。”大舅一口应下了。转头就和大舅妈商量也给小女儿陈婷在西区妇幼医院附近买套房子。
榕市总共四个城区。东城区是老市区,省政府、市政府单位都集中在那一片;西城区是新城区,已经形成了新的商业中心,目前是最繁华的;南城区算是工业区,北城区有大学城。
如今西城区的房价攀得厉害,仅次于东城区。高档小区基本都在西城区那儿。
陈今想着她拿到了钱,要多找大舅了解市里的房价情况,她准备多买点房。
但鸡蛋不能都放一个篮子里,不能全买房,做点什么好呢……
“三表姐!”田苗急匆匆走来,看到她时忙道:“三表姐,有个姓刘的男的说是你爸要过来找你。就在小卖部等着呢。”
“刘时笙?”大舅瞪着大眼,眉毛竖起来,不等田苗回答,气冲冲地大步往小卖部去。
其他舅舅舅妈跟上,村里其他人听到了也跟着去。
刚刚还着急回家找证件的人,现在:拆迁办的人还没到呢,先看完这场热闹再说。
第8章 癫啊
“哟哟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师范大学的刘副教授吗?你家那边拆迁的事情落实了?家里好几栋楼能拿很多钱喔,肯定要笑死了吧?”
刘时笙刚勉强挂起来的假笑都维持不下去了,他就知道,陈今的几个舅对他爸还能好声说两句,但对他,态度就一直这么臭。来之前做的那点心理准备都被冲垮掉,他现在就想转头走。
但村里的人已经围了过来,把他困在了小卖部门前。
难得大舅看到刘时笙不是先上手再动口,而是神气十足地仰着下巴嘲讽道:“知道陈今拆迁有钱了想过来分一杯羹?你看看你,平时不是挺能装吗?一副为了爱情很高尚的样子,现在眼红陈今的钱了不怕你那老婆知道伤心了?”
陈今也神气乎乎地叉腰站在大舅身后,嘿嘿,她大舅简直是她的读心喇叭。
她小学的时候生过场大病,那时候家里的条件一般般,她妈去找刘时笙要一半的手术费给她治病,当时刘时笙只给了四分之一都不到,还跑来跟她妈说以后别去他家里找,怕他老婆知道了伤心。
你看,现在她即将有很多钱了,这人就不担心老婆伤心了。
刘时笙一副不屑和大舅说话的轻蔑表情,而是看向陈今,理所当然地道:“你爷爷叫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帮的,他担心你年纪小不经事,怕被人坑了都不知道。这边拆了,你也得找地方住,你爷爷那房子多,你搬回去住也好。”
周围的人表情一言难尽。
陈今哈了一声,道:“跑来说这些话,我看你们是发癫了。担心什么啊担心,惦记我的钱才是真的。你不会以为你来说几句话我就把你当爹看吧?”
刘时笙皱眉,“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本来就是你爸!”
“哦哟哦哟,真不要脸。癫啊!”陈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大声道:“大舅你不知道,前两天我去桥西村的时候,人家还怕我一个外人回去分他们的拆迁款呢。我爷爷还说得刘家的子孙才有份,我姓陈又不姓刘,不拜他们刘家的祖宗那就是没得分呗。”
“多大脸啊,你们有钱的时候防着我,我有钱了你们就要来抢。”
刘时笙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恼的,脸涨得通红。他瞪着陈今,看她一口一个“你们发癫啊”“你癫啊”,心里大骂陈芳不会教孩子,简直是少教!
这么大的热闹哪能没有周大婶,硬是从人群外挤进来,劈头盖脸开骂:“个黑心烂肺的陈世美!啊呸!陈世美都比你强,现在想凑上来当爸,以前该给钱的时候怎么没想?什么破大学啊瞎了眼招你这样的垃圾当老师,我儿子以后绝对不考这破学校!回去告诉你家老不死的,别天天的打电话来找陈今,你和陈芳离婚的时候两个老不死的嫌弃她是女孩不肯要,抚养费也不给,早晚老天打雷劈死两个老不死的!老天开眼,拆迁就专门绕过你们村,哈!缺德事做多了,早晚遭报应!”
刘时笙被骂得只会“你,你,你”的,陈今嫌弃地撇嘴。
整个村头都是周大婶的大嗓门,陈三爷在角落里,听着大儿媳妇的骂声有些心虚,缩了缩脖子。这个大儿媳妇向来是没理也能搅三分的,平时在家受点气都是敢骂他和老婆子的。但随即又挺直了腰板:怕什么,家里的宅基地证写的是他的名,户口本也是他的名字。
至于围观的其他人:听周大婶骂人是真解气啊!像大热天里喝上一瓶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橘子汽水。
陈今的几个舅和舅妈鼓励地看向周大婶:会说你多说点!
难得得到众人的支持,周大婶的气势越发的足,双手一叉腰,两脚微微挪开,站定,“少来你啊我的,我们桥东村不欢迎你这狗东西,赶紧给我滚!”
“陈今,你就这么看着?”刘时笙怒瞪。
陈今挑眉,“不然呢?还得我骂你几句啊?这两天话说多了,嗓子有点哑,你改天来我再骂你也行啊。”
刘时笙这时才确定,想临时打感情牌和陈今套近乎是不可能了,她从小在外家长大,和他们老刘家的人不对付,想过来分一杯羹是不可能的,只会变成舔着脸凑上来挨骂。
突然有人喊道:“拆迁办的人来啦!”
在桥东村众人眼中,拆迁办=财神爷。
财神爷来了,谁还有心情看热闹啊,当然是赶紧回家去找户口本宅基地证了。
大舅搓搓手,直接抓住刘时笙的手臂把人往外拖,恶狠狠道:“赶紧滚,陈今钱再多也不会给你们刘家分。再说了,这是我陈家人的地,你们姓刘的要点脸别整天想着凑上来。”
陈今也补充道:“就是啊,姓刘的喊破天,我拿的钱也和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也别想着要赡养费,我咨询过律师了,你没给我拿过抚养费,上了法院我也是占理的。你要敢和我打官司,我就敢上你们学校给你们学校领导还有你教的学生宣扬下你们刘家人做的破事。”
刘时笙挣开大舅的手,“行!你的钱我不要,但是你爷爷奶奶好心关心你……”
“噫噫噫,说这话就没意思了。”陈今斜了他一眼,“我用得着他们关心?说几句好话谁不会啊,真关心我以前也没想着给点钱我花啊。”
别以为她心里没数呢,也就是她考上大学了,刘老头才叫她去家里吃饭,虽然她也就过年的时候偶尔会走一趟,但她也被区别对待了啊。刘老头给其他孙子孙女的压岁钱比她的多多了。就这,还好意思说关心?钱有多少,关心就有多少。她就是这么直白!
谈到钱,刘时笙就理亏,任他在学生面前多能说会道,此时只能当哑巴。
看大家都各回各家去,陈今也不耐烦了,摆摆手,“得了,没空搭理你。大舅,咱赶紧回吧。”她家可是第三个测量的。
大舅大手一挥,“走走走,没空理这个癫公。”
看陈今跟着她舅舅舅妈表哥表姐们走回去,刘时笙再看看自己刚刚被前大舅子推搡而皱巴的上衣,胸闷气短,恨不得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沓钱砸他们。
“等桥西村拆迁了,想再回来,门都没有!”
他家四栋楼,四栋啊!按村里传出来的消息,四栋楼估计能分到上千万去。
怎么就是桥东村拆迁了呢?!
但凡是只有木塘村拆迁,他现在都没那么生气。
但陈今才不管他怎么想呢,检查了一遍包里随身带着的材料齐全,去小卖部的冰柜里拿了两瓶汽水,自己开了一瓶喝上,顺道招呼田苗,“苗苗,你想吃啥自己拿哈。”拆迁了,这个小卖部的一些存货还得清掉,还好她列了补货清单但没来得及去买。
“嗯!”田苗也跟着高兴,难得见到一次拆迁。
陈今看看四处没人,凑近了和田苗小声道:“我问了江主任,我这小卖部拆了会给我补个商铺,我打算开个小超市,不过得等等,商铺还没建好。你要还想来我店里工作,你找我就行。”
田苗眼睛一亮,感动道:“谢谢三表姐,我肯定要来啊!”
开小卖部就是收钱找钱、补货架,她太喜欢这个工作了。要是她有一间小卖部,她能开一辈子!
“行,那到时候我拿到铺子了再找你。”陈今想了想,提点她道:“等店开起来还要时间呢,你问问三舅妈,看有没有别的工作给你推荐的。”
“没事,没有的话我就工厂打工。”田苗见其他人都跑去陈五叔家,就催陈今赶紧过去看。而店里暂时是不能关的,这两天来买零食的小孩比以前多多了。
陈今应了声,拿起另一瓶开了的橘子汽水往隔壁果蔬店跑,硬塞到了周大婶手里,也跟着其他人去第一家登记丈量的陈五叔家。
来围观的人被拦在院子外面,陈五叔家的院墙太高,就有人拿梯子过来,趴在墙头上看。底下看不见的人着急地问:“什么情况啊?拆迁办的人怎么说?能赔多少?”
陈今踮脚也越不过别人,外面还晒,看得她心里着急,干脆回了小卖部去坐着。反正她家是第三个。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吧,拆迁办的人跟着陈五叔量完屋里又去量地里,核对了各种材料,最后拿出文件让陈五叔签字。
陈五叔拿着笔,手抖得没力气,看这合同也没看明白,左右看看,大家也跟着左右看看,不懂他在找什么。
“三妹呢?让三妹来帮我看看合同,我看不懂啊!”
陈光满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陈今又不是学法律的,她看了能看出花来啊?拆迁办请了律师过来,你不懂的问律师啊!”
“哦哦,那个,律师,这条是什么意思?”
身着西装的律师接过合同,看了一眼,“意思就是,从你搬离桥东村,一直到回迁房交付,这期间每个月每个人补贴两百块钱。前提是你选择房屋置换,而如果……”
律师这一解析,又耽误了大半个小时。
陈今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今天轮不到她签字了。
一个下午就只够丈量两家的,拆迁办还忙到了晚上七点才让第二家签下来。
江主任苦笑,亏他前两天还说桥东村的人讲理,这次肯定顺顺利利的。
大部分人是讲理的,但只要遇上一个爱计较的,就能拉扯半天。比如,怎么这个不能按更高规格算,那个能不能再给高一点?
当是菜市场买菜呢?
不过,这边的人再闹腾,也还是能讲理的,只要他们态度够强硬。想想木塘村,那才是一块硬骨头。他们早点把桥东村给解决了,先拆这边,就不信那边的人个个都能无动于衷。
陈今昨天晚上就和家里的租客说了村里这几天就会有人来估量,得拿钥匙开门或者需要他们有人在家。租客是有些不满,但也认了,好歹房东还给他们免了这个月的房租,也说好了要给搬家补偿。
晚上,陈今就和租客们说好了时间,保证第二天早上能让拆迁办的认过来测量。
陈今这天晚上睡得特别香,田苗半夜醒来去上厕所,发现睡旁边的陈今嘿嘿傻笑,差点把她给吓到。摇摇头:乐傻了吧?
但设身处地一想,她要是陈今,她能乐得更傻。
早上才六点,陈今就已经起床洗漱换衣服了,甚至还有时间打扮了一下。才七点,拆迁办的人就到她家门口了。
“材料都拿了吧?”
“陈今?”检查材料的工作人员看了户口,又看了她一眼,没和前两家一样确定家庭人数,人家户口本上就剩她了,一个还很年轻的小姑娘。
陈今乖巧地举了举手,一脸真诚地看着工作人员,“是我。”
工作人员拦住了要跟进去的大舅,“无关人员先在外面等着。”
陈今:“他是我大舅,自家人,可以进来吗?”
工作人员深深地看了眼陈今,有心想提醒小姑娘这个时候“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见人家亲戚关系好,也不多说了,放了大舅一人进来,其他人肯定是不能跟着进来的。
接着就是工作人员从屋外到屋里一项项地丈量并做记录,“房屋两栋,占地面积加起来是200平,院子100平,宅基地证是220平,建设的房屋范围基本都在宅基地上。六层楼,一到三层有装修,左栋一楼地板铺瓷砖……”
工作人员只管丈量和登记,陈今就在旁边听着,像院子里搭的铁棚,测量出来是3.8米长,人家给算成4米长。人家是能往多的算,就往多的算,陈今只管一个劲地点头。
“你这还有一处房对吧?现在过去量。”
老屋有两间砖瓦房,一间土砖房,左的厢房都倒塌了一半,但老屋的院子里有口水井,这个也能算钱。老屋这里的宅基地只有85平。二舅分到的那块宅基地就在旁边,那里有两间土砖房,也倒了一个小角。
宅基地都只能置换房子,人家有个置换的标准,她手里的能换三百零五平的房子。但置换的房子都是一百平的规格,征得陈今同意,这个五平米特例给换成了钱。
“东南角那片荔枝园也是你家的?”工作人员羡慕到眼红,一个和他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即将因为拆迁而从一个农村小姑娘变成百万富婆了。
“嘿嘿。”陈今眯着眼笑笑。
心里却是在发酸,她现在有的一切,都是她妈妈二十年来一点点给她攒下来的,眼看着就要迈进富裕的大路,可她妈妈提前走了。
要是她还在就好了,只要她在,哪怕没有拆迁暴富,她们的日子也一样会越来越好。
大舅瞥到了她含着泪光的眼眸,粗糙的大手掌揉了把她后脑勺。
陈今家的丈量也花了不少时间,前前后后花了三个多小时,主要是她有两处房子,面积不小,还有一片十亩果园,果园里的荔枝树有几百棵,还有些别的果树。另外有一块菜地,八亩田。工作人员统计好,把协议书递给她,陈今一字一句地看过去,看得很认真,旁边站着的大舅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房屋和宅基地加起来,总共能置换到九百平的房子,还有一间八十平的商铺,到时候会给她选房,超出九百平面积就得自己补钱。但置换的房子都是一百平规格,刚好就是九套房。但商铺就不一定了,可能得补。
房屋补偿、土地附着物补偿、户口钱、签字费、搬家费、出租房屋租房补尝……名目繁多,她一项项地看后面列出的数字,按计算器的手指舞动得飞快,总共是八百五十三万的现金赔偿。至于每个月发放的两百块安置费,这可以忽略不计。
另外还有两万块的签约奖励,只有在规定时间内签约才能拿到。
“核对没问题了,在这里签字按手印。”
“嗯。”陈今眨了眨眼睛,快速地把四份一样的协议书都签了字、按了手印。
突然有点想哭。
工作人员把另外三份收好,提醒道:“房屋补偿款在两天内会打到你的银行账户上,记得及时去查看。你家户口只有你一个,分到的周转安置房是四十五平的一居室。先签的能优先挑选房子。”
呜呜,更想哭了。
“谢谢,谢谢!”陈今连着道了两声谢。
江主任笑着提醒道:“这笔钱说多也没多少,拿着那么多钱,遇事多长个心眼。”
陈今点头,“谢谢江主任。”人家是看她一个小姑娘手握巨款才好心提醒她,她知道好歹的。
签好的协议被陈今连着其他证件都装进文件袋里收好,走出来时,不少人都问拿了多少钱。但她大舅护着她往家里走,回道:“嗐,和大家也差不多。让一下哈,下一个到我家了,你们让我出去啊。”
轮到大舅家登记丈量,陈今回了三舅那里,二舅一家也在。
“好了吧?”两个舅妈都来问她选没选置换房子,选了多少。但她们和两位舅舅都没开口问她拿到了多少钱。三表哥陈永飞和表弟陈永安、表妹陈嘉显然都是被提醒过不让问,但大家都知道她能拿到的肯定不少。
“房屋最多能置换六百平,宅基地置换三百平,还有一间八十平的商铺。等交房了我再装修房子出租出去,商铺准备用来开小卖部。”
说到小卖部,陈今道:“今天要把小卖部的东西清出来了,拆迁办的人明天要安排人来拆掉。”
“这么快就拆了?不是说下个月才搬去周转房吗?”
“房屋是下个月开始拆迁,但小卖部不给开了。”陈今看向三舅妈,“小卖部拆了,苗苗在这就没事情做了。”
三舅妈叹气,显然也在发愁这件事。虽说家里拆迁是有钱了,但他们大人可没想过让孩子躺着不工作。“我问问大嫂,看她服装店里缺不缺人。”
既然三舅妈有打算,陈今也就不操心了。
有了昨天的经验,拆迁办今天的动作快了很多,一天下来共签下七家。桥东村的拆迁签约进度正好过半。
大舅和三舅家都是今天签约的,剩下二舅得等到明天下午。晚上,几个舅舅和表哥表弟去帮她把小卖部的东西都给搬到她家一楼客厅里。
大舅在屋里转了个遍出来,“东西该扔的就扔了,白天有空就过来收拾收拾。拆迁款到账了别出去乱跑,南大附近的房子我打听好了再带你去看房。”
正常的亲爹都比不上她大舅!
隔天,拆迁办过来拆掉了小卖部,院子空出来一块地方,大门关不关也没了意义。
二舅终于签了字。从拆迁通知下来那天到今天,二舅和二舅妈请了四天假,虽然都是在清水衙门上班,但也不能请假太久。晚上几家人聚一起吃了一顿好的,托福祖宗保佑的话说了好多遍。几个长辈都很兴奋,但都拼命地压着,怕家里小辈跟着飘起来,有点钱就大手大脚,这点家底经不住造的。
大舅让她这几天别出村子乱跑,陈今就安心地在村子里待着。桥东村十八户人家都签了协议,最先签字的那两家已经收到了钱,然后去挑了周转房。
后面两天,村里其他人家也都收到了拆迁款。
说实话,他们桥东村到市区的交通便利,离得近的郊区还不少工厂,光靠着租金生活也能正常过,再种点菜、水果什么的送去市里卖,日子不会差。但每年收入的几万块和几百万的钱差距还是很大的,对于现在村里的人,用“穷儿暴富”来形容很准确。
最开始的兴奋、激动慢慢消去,也进入到了一种茫然的阶段:这么多的钱啊,该怎么花?
陈今不吭声:有钱还不会花?她要是有几百亿,她能玩出花来。但她只有几百万,是属于那种正常花能花一辈子、大手大脚乱花就会担心花几年就没了的小富。
随着桥东村家家都拿到了拆迁款,各个银行的客户经理来村里“摆摊”了。
“农行送米面油,工行的利息点高一点点,但是我表侄子在建行上班……”陈五叔拿着小本子给几个银行的情况都做了记录,他要比较看看哪个更划算。
陈今也过去听了一圈,人家以为她是来凑热闹的,她问办卡和利息的事,几个银行的客户经理都很敷衍她。
陈今撇嘴,那她还是去市里的营业厅问吧。
“快去看热闹,周大婶和陈三婆打起来了!”
“这婆媳俩又打起来了?哎呀,我改天再来了解。”说完拔腿就跑。
陈今边往周大婶家走边问其他人是什么情况。
“还不是陈三公和陈三婆偏心偏到咯吱窝了!”
第10章 暴打
周大婶原名周香香,年轻时候也是个媒婆踏破门槛的标志姑娘,自从嫁给陈文明后,脾气是一年比一年暴躁。没别的原因,实在是这家里的破事太多了!
公公陈三爷是个只会窝里横的,婆婆面甜心苦但好在是个欺软怕硬的,丈夫是家里的老大但是个窝囊废。要不是她脾气暴、嗓门大、拳头硬,她和丈夫就得变成一家的老黄牛。
家里没分家,宅基地证的持有人和户主都是她公公。
选择赔偿方式时家里开会讨论过了,虽然公公一心只想全要钱,但家里大多数人不支持,而是要了六套房,剩下的全要钱。这四套房刚好是老两口一套,他家要套房和商铺,毕竟原来的果蔬店是她开的该分给她,小弟家就拿剩下的三套房。拿到的赔偿款足足有四百六十多万。
对于分房,全家都很满意。但说到分钱,陈三爷只给两儿子各分三十万。周香香觉得这也没问题,她的小家拿了铺子、房子和三十万,她就一儿子一女儿,怎么都够用了。
今天小姑子回来闹着也要给她分一份时,婆婆说漏了嘴,公公要在市中心给小叔一家买房,还是八十万的房子!而且还要小姑子保密,说不能让她知道。
周香香就炸了,直接推开门当面问婆婆到底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只给小叔家买房不给她家买。陈三婆平时被大儿媳妇压着不敢摆婆婆的威风,又因为小儿媳妇是单位上班的而捧着换做以前也就算了,家里前前后后的活确实都得靠老大两口子。但现在不一样了,家里的钱是他们老两口拿着的,他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此时看到大儿媳妇气到快冒烟的样子,陈三婆竟然觉得很爽快:恶媳妇!让她平时耍威风!就不给她买市里的大房子!
小姑子也不喜欢自家说话呛人的大嫂,帮着自家亲妈道:“我爸妈的钱,怎么分都是他们的事,还轮不到大嫂你来指手画脚。”她妈都应了,把原来该分给二哥的一套房给她,反正二哥也拿到了市中心的房子,另外再给她补偿三十万。
“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给我闭嘴,别逼我待会扇你!”周香香一把扯开小姑子,非要婆婆给说个明白。
陈三婆有些憷她,但还是壮着胆道:“我们老两口的钱,想给谁就给谁。文星两口子孝顺,我们以后是要跟着他们养老的,多给他们补贴一点怎么了?”
周香香捏紧了拳头,“陈文星两口子孝顺?一个月都不见得回来一次,每次回来空着手来的,大包小包的带回去。我和陈文明平时忙上忙下你瞎啊看不见?我看你这老货是瞎了眼黑了心才说得出这种话!”
“你,你!”陈三婆被她一吓差点就要怂,可她现在有几百万的存款做靠山,回怼的时候声音都大了起来,“你看看你,谁家儿媳妇像你一样,对着婆婆大声嚷嚷。别说我们现在给文星买房,你再这么冲着我,家里的房子和铺子你也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