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村暴富日常by梁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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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听到“拆迁项目作废”,心里都是一咯噔。
程氏集团的名号, 虽说没大到南省人都知道, 但榕市的人还是没少听的。自改革开放以来,程氏集团在榕市一步步发展,好几个行业都有他们的身影, 捐款建学校、修路的事情多了去了, 就连南城区到平县这段路,也就是经过桥西村的这条公路, 程氏集团捐了一半的修路钱。
这么大个企业都放弃了的项目,还能想着其他公司来接手?人家也得评估这个项目值不值得做啊!
村长和村干部昨天去通知大家的时候也没少说, 这次赶上开发商来开发是好事,政府来拆,怕是拆不起他们桥西村。
主要是,人家政府拆他们干嘛呢?南城区的重点——工业园和科技园都已经规划好了,传说中的建新火车站,有人传会建在东城区和北城区的交界那头,根本不可能建在南城区,更不可能是在桥西村。
陈今还在扇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女人看。
“你堂姐几岁了啊?看着就好厉害。”是个看起来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29、30吧。”沈百川心道:不厉害,能直接从香港杀过来?
“程家的这一辈,我几个堂姐妹都挺厉害的,几个堂兄弟都是废物。”
本来以为二叔家那个从国外回来的堂弟还不错,毕竟每次回老宅,老爷子没少提堂弟在外头做的“成绩”,现在看来,瞎吹的可能性更大些。老爷子不至于瞎吹,那就是二叔和堂弟自己吹的了。
“这样啊,那你那个便宜弟弟呢?他也不咋地?”
“嗤,被他爸妈养废了。”除了知道要讨老爷子和他爸欢心,别的是一样不会。自己把自己定位成了“宠物”,还真的以为老头子会把家里的东西交给一个“宠物”呢?也就他爸那种不识人间烟火的大少爷觉得他小儿子天真率性……
一直到快六点了,这个会终于结束了。
或者说,是上头讲话的人单方面宣布结束,人家风风火火地来,也风风火火地走。
人是走了,但留下了一个开发商代表团和一个律师团,从明天开始,和拆迁办的人一起,在村里驻点。
“三妹,你回家还是继续留下来?”大舅都打算回去了,直到周天过来签约,都不打算再过来了。但只留她一个人在这儿,他们也不放心。
陈今也很纠结,挠挠头,想了一会儿,道:“我还是回去吧。没想到搞到这个点了。我也过几天再来看热闹,啊不是,再过来签约好了。”
三舅叹气,“谁知道到了周天,他们能不能签字?他们还想着要继续谈条件。听听,有一家能拿到上千万赔偿了,还说不够,觉得对比咱们村的亏了。”
就怕这些人胃口太大,漫天要价,人家真的撤掉了这个项目,那可真是好玩了。又得老老实实搞好出租。
“也不一定。还是不少人动摇的,到时候,不同意的人,就要被村里人上门说项,想不同意都难。”这村里人,大家真想逼着一个人赶紧拆迁,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要是遇上急眼了的,还真不知道能干出啥事来。
陈今赞同地点头,又道:“现在这个赔偿方案,和我们拆迁时候没差别啊。就是只能二选一,要么拿钱要么拿房。他们老盯着拆迁多的那几家看,也不想想,人家拆迁赔偿的大头又不是宅基地和楼房!”
“是啊,他们现在未必能冷静下来想这些。过几天冷静冷静就好了。”
听陈今说要和沈百川回小洋楼,他们嘱咐她早点回去后也就坐车离开了。
“咱们也走?”
“再等等,再看一会儿再走。”
他们不走,聂荣也不走,反正他现在在村里租了房的,太晚了就不回去呗。
刘老头走出来时,又是得意洋洋的样子,招呼陈今去家里吃饭,“你这几天多跑跑村里,你不来,村里要是有别的动静,就别怪我不提醒你了。”
陈今翻了个白眼,“还什么动静,你们还是安分点别作死的好。人家大集团,大不了不拆这里,马路对面那一片地不是桥西村的吧?人家也是可以拆那里的。回头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们就高兴了。”
话音刚落,刘老头和正往外走的人听到了陈今这么说,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是啊!马路对面那一大片,虽说是菜园地,但要是在那建房子,也不是不可以,人家真能舍弃了桥西村也说不定……
只是,这话是陈今说的,他们就得多个心眼了:不会又是故意瞎说的吧?
陈今才不管他们那些意味不明的打量,扫了眼又重新高兴起来的刘时笙一家四口和转溜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几个伯父伯母们。
“你要拿钱还是拿房子啊?”
“拿钱的话,你也能拿上千万。拿房子的话,啧!你这赚翻了啊。就算是一百平的房子,你也能分到将近一百套!这么多房子,直接拿下一栋楼了,以后收租都不少了。”
刘老头摆摆手说:“还行,没那么多。还没想好,我再考虑考虑。”
想表现出谦虚,但实在是太多了,他没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
殊不知,他后头的几个儿子儿媳都着急了:还考虑什么啊?!
“肯定是要拿钱了,房子赔两倍说得好听,还什么按照两千一平的规格建房子,等到房子建出来,也得两三年后了,谁知道这以后的变数怎么样?能拿钱肯定是要钱了!不如出去市中心买大平层住。爸,咱们还能买了住一块儿,以后您和妈有什么,我们也都能照顾得到。剩下的钱,买些商铺或者做点小生意,总比在外头苦哈哈地等两三年好。”
“就是啊!爸,咱们要了房子,也就拿那两百来万的钱。一大家子,总得买房住吧?大家总得过日子吧?以前在村里还能收收租、种些东西出去卖。现在又没法在村里住了,一个个的,都闲着吃什么喝什么?”
“我看,能不能谈一谈,咱们就要一半的房子,剩下的换成钱?”
陈今扫了眼刘一武,就是上次被人家闹上门的那个,当时要死要活的,现在看着也还是那么不靠谱。
“你当这是菜市场啊?你想怎么说价就怎么说?人家都明说了,只能二选一,没有第三个选项,你们不拆拉倒。”
这个时候了,大家都没空计较陈今说话的语气,只想着赶紧催着老爷子给定下来。
祠堂外面,虽说人不少,但哪家哪户都在内部讨论自家怎么选,根本没闲心管别人家的家事,纵使看到刘老根一大家子围在一处,也就是匆匆瞟一眼就各回各家。
不管是三个伯父还是刘时笙,都没人想去选房子,都想着拿钱了事。
哪知道平时没少私底下骂陈今“大铁嘴”的刘老头,关键时候没去听儿子们的意见,反而是问陈今:“那你觉得,选哪个比较好?”
刘时笙对上陈今似笑非笑的眼睛,警铃大作,赶忙道:“爸,陈今她懂什么啊?!现在这个时候,当然是拿钱好了。钱到手里才是实在的。你和妈也辛苦大半辈子了,也该到城里享享福去了,不如拿了钱,去市里头买高档小区的大平房住着。”
这话说的,她不爱听。
陈今嘿了一声,笑道:“你这话真有意思。知道老头子老太太辛苦大半辈子该去城里享福,你这个大孝子早就做了城里人,怎么没想着接他们去享福?把你供出来了,成了城里人了,他们还得继续在村里继续干农活收租补贴你这个城里人,你可真是孝顺啊,孝发财了!话说,你这么积极做什么?家里头的房子,你一没出钱二没出力,你不会就想着东西得平分五份,一千万里有你两百万吧?真搞笑。”
“都说子女不和全是老人无德,老头子,你这偏心也不能偏到天边去啊。到时候还偷偷私底下补贴城里的儿子,跟着你在村里累死累活的其他儿子你就不管了?”
刘老头气闷,不想听陈今说些糟心话,但陈今说的,未必没道理:他确实没少补贴老四一家,但是老四这么些年也没想过接他和老太婆去城里住几天,去住过几天,儿媳妇还嫌弃呢,别以为他不知道。
“就是啊!爸,我们在家,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家里四栋楼,哪栋不是我们兄弟三个出力的?这人工就不算是钱了?咱们这些年也没和你算过这些。平时你补贴老四一点也就算了,要是拆迁也把老四算上,咱们干脆也学大牛家,去法院让人判一判分家的事情好了。”
“以前一副城里人高高在上的态度,回来家里爱答不理的,现在家里拆迁了,闻着味就来了。”二伯母嘲讽道:“不就是想骗老头子拿钱送一南一北出国留学?什么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呵!我可是问过了,出国留学一年十几二十万,留两三年那得多少钱了?人家留学了就留在国外不回来了,谁知道在外面待久,还认不认得哪个才是他们祖宗?”
“二嫂,你这样说,可真是伤我们的心了,我们怎么就对哥嫂爱答不理了?”江子君蹙着眉道:“出国留学是好事,以后一南一北肯定是要回来报效祖国的!你说的这种话……”
陈今觉得自己的牙都被酸到了,“还回来报效祖国,祖国都怕你们拉后腿。”
“好听话谁不会说呢,你们这么厉害,有本事公费出国留学呗。你们不会连公费出国留学都不知道吧?一心就想着拿老头子的钱花啊?不是自己挣来的钱,花的就是随意,动动嘴皮子就想要上百万。”
“你闭嘴!闭嘴!”刘一北今天的心态已经快被搞崩了。
今早说按人头分,他们家可是真的沾不到边!下午又说了可以拿钱,一算,家里能拿一千万出头。一千万啊!她和哥哥留学最多也就花一百万,完全可以支撑他们出国的!正高兴着,陈今这个搅家精又来了,她就非得挑拨爷爷和伯父们不给他们家分钱是吧?
她现在真的控制不住脾气了,顾不上斯文不斯文的,就想和陈今打一架。
她这猛地冲出来,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沈百川想拦人,没拦住,因为陈今一巴掌把人拍到了一边。
“我不是故意的啊,她自己非要冲上来,我下意识就防卫了。”
猛地抽了人一下,对向来都是文明人的陈今来说,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
“你爷爷来找我们问意见,你爸非要插嘴,我说了我的想法,轮得到你来出头?”陈今重重地哼了声,“以为我好欺负呢?发疯发到我头上来了,我看你是在城里哪个小旮旯被人捧出心气来了,以为在这谁都能受你脾气?再冲我发疯,我就去你们家院里去你学校给你宣传宣传你爸妈的爱情故事,印一千份传单够不够?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单子?我搞个彩印散出去。看看能不能治一治你的疯病!”
火气冒上头的刘时笙和江子君、刘一南又被泼了一盆冷水,他们不怀疑,陈今是真的会去搞个彩色传单帮他们“宣传”。
就他们现在住的大院,还有刘一南刘一北的同学朋友,可不知道刘时笙是二婚,也不知道刘时笙和江子君的那些“爱情故事”。
只能去抱住刘一南,让她消停一点。没事去惹这个疯子做什么?谁对上她是能不吃亏全身而退的?
“哭!你大声地点哭!哎,前面那个,借一下你的喇叭,让她对着喇叭哭,这声音都不够大。中午没吃饭啊?哭这点声?来,你大点声!”
聂荣想笑,又觉得自己还得做这个村的生意,不好笑出来,低垂头盯着鞋子看。哎呀,他今天的皮鞋刷得真亮,所以他真高兴啊!
沈百川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回头去看陈今,按住想跳下去的大橘。还拍了下它爪子,警告地瞪了它一眼:怎么的?你想上去帮架啊?
小小一只,只有挨踩的份。
再说了,上去帮还碍手碍脚,陈今都没法发威。
刘老头现在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他真是嘴贱,非得问陈今怎么选!
这一回头,周围不知不觉的,站了大几十人,个个都在看他们家的热闹。还交头接耳地说悄悄话。
“刘老四这人是不太厚道,我是他兄弟,我也不服气,凭什么分他一份?”
“看吧,惹事今这人发起疯来,三头牛都拉不住的,你还想惦记给她介绍个对象,信不信她找人给你家泼大粪?”
“这么热闹,又发生什么了?惹事今和刘老根家里打起来了?为啥?刘老根不会是想抢占她房子吧?”
“……法治社会,你说抢就抢啊?派出所副所长是她村里的叔,律所的聂律师是她朋友。哎,我听说,惹事今还认识拆迁办的人。不信?嗤,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次次都能赶上拆迁?肯定是有人给她传消息。”
“是吧是吧?我看到她和拆迁办的那个江主任有说有笑的,肯定是认识拆迁办的人。你说她哪来的关系?不就一个大学辅导员……”
“什么叫就一个大学辅导员?人家以前的同学,说不定就有分配到拆迁办的,哪行哪业没人啊?”
“你说的也是。还是读书好啊。怪不得刘老根喜欢刘老四家的双胞胎,都是会读书的。别说,刘老四这人,生的三个孩子都挺会读书的……干啥要扯我衣服服服服,哎哟我去!”
一转头就见惹事今拿着个大喇叭对着她,差点怼她脸上去了。
陈今的声音通过大喇叭,都快把人震没,“他那垃圾基因,生不出我这样又聪明又好看的来,我遗传的我妈!”
一众人捂着耳朵,都想走了,不想听魔音绕耳。
陈今还拿着大喇叭呢,“问我一百遍,我都是那句话,自己家的事自己搞,少问我。以为问了我,可以把矛盾转到我身上了?有钱不会花可以把钱给我,国家处处都缺钱,我辛苦辛苦帮忙把钱捐出去,替你们家积德行善了。”
“反正要是我,我肯定不拿钱给平时不孝顺、关键时候才来显孝心的!略略略,有本事瞪我有本事让拆迁办把你们户口挪回来啊!”
“以后老头子不给你们分钱,不会又想来找我吧?呵,真有这个想法?不会吧不会吧?还能这么不要脸,我也是见识少了。你们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喜欢哪个颜色的传单提前说,我不差这点钱。”
“说不过就跑,没意思。还大学教授呢,说话都不会说。”比不过他们南大中文系的那帮老师,专业知识滔滔不绝,骂人的时候也能一句接一句,句句不带脏话还文雅。
她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和文雅沾不上边。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真的太费嘴了,“说这么多话,累死了。请假一天啥也没干成,浪费我一天工资。”
“哎,这个喇叭是谁的来着?哦哦,是你,谢谢你了啊胖婶。整个桥西村,就你一个实在人。”还算知道点道理,打人的时候也哐哐的,刘时笙脸上的红印还没全消呢,人也大方还帮她借大喇叭来。
总之,桥西村第一大好人。
陈今神清气爽地调头要去开车,“沈百川,走了,回家去!”
聂荣下意识地想跟上,被沈百川瞟了一眼,才反应过来,呵呵笑了笑。差点又想跟着今姐去看热闹了。
幸好,今姐不是他们大院的,就她和云姐两个凑一起,不得把大院给炸了?!
嗯,周天他是肯定还要来看热闹的。
“聂律师,莫律师说打你电话打不通,你现在要是没事了给他回个电话吧。”
“哦!糟了!忘正事了!”聂荣一拍脑袋。
从桥西村回去, 陈今就把拆迁这事先放一边去了。
沈百川问她打算要钱还是要房,陈今道:“能拆了再说吧。现在没想好,等我去上班几天冷静下再想。”
房子按双倍赔偿, 这点还是很诱惑人的, 不心动才怪。而且还是科技园旁边的房子, 以后说不定还有不少公司也建在附近, 不管是卖还是出租都好,反正怎么都比直接拿钱实在。
“嗯,那周天你再喊我,我也去桥西村。”
陈今惊讶,“今天这个热闹没看够啊?”
沈百川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顺路过去,盯着我堂姐把我以后公司的地给定下来。夜长梦多,万一她哪天后悔了, 我又得自己去找村长去帮忙。”
“也是。”陈今把车子停到了梧桐路某家饭店的边上。今天回来晚了, 一路上没看到什么想吃的,就一口气开回了小洋楼附近。
俩人都饿了, 埋头吃饭都没说话, 吃到半饱,陈今才放慢了筷子夹菜速度,顺便开始复盘今天的事情。
“我觉得, 刘满堂是不是收开发商什么好处了啊?我总觉得他早上的表现不对劲, 那个方案,他不闹腾?还有拆迁办, 你堂姐都提前通过气了吧?开完早上的会,大家好像都在等着下午的会, 他们是笃定了下午还要开会对吧?”
见沈百川点头,陈今啧啧摇头,“怪不得呢。”
“看来,刘满堂,不对,应该是说几个主要的村干部,这周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劝村里人赶紧选定方案,说服大家在周天那天签约的。”
嗯,那她就能安心上班了。
老刘家能不能安心过日子,那就不知道了。
陈今今天是最后一个到办公室的,不小心睡过头了。
一来就听到何老师正在说她的某家亲戚又怎么怎么了,又是那家,陈今都快把她亲戚家的那点恩怨情仇倒背如流了。
何老师还不如说些教职工家属楼的八卦呢,这些还新鲜点。
听说黎行一和白翎被家属楼的邻居闹得已经搬走了,房子还空在那儿。他们楼上、常老师楼下的中间那户,不知道是不是被家属区里的门卫警告过了,还是工作太忙碌了,现在都不怎么闹事了。
“你昨天请假,有学生过来找你,问了什么事情也不说,我留了学生名字和专业,放你桌上了。看起来是遇上了事情,你去问问看吧。”
“好,谢谢啊。”陈今刚抽出了桌面的小纸条看了眼名字,心里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想起周天还要去桥西村,陈今就道:“周定,请客挪到下周六行不行?我这周末临时有事情需要去处理,没法出去吃饭了。”
周定点头,“行啊,反正我周末都在学校没事,看你的时间来定。”
“成,那就下周六,我这不改了。”陈今又道:“你叫你朋友哈,我这也喊我大学几个朋友去。”
说好了请客吃饭的时间安排,陈今也就去翻了学生档案资料,找出这个学生的,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眼课表,就说自己要去教学楼找学生谈话。
等陈今出去了,何老师才问:“周老师,你和陈老师怎么突然就说要一起出去吃饭了?”
“哦,上次学生逃课出去,进了一趟派出所还被扣了奖金,陈老师说请我吃饭去去晦气。”周定道:“请我吃饭,顺便再喊她朋友和我朋友一起吃饭。何老师你说的对,年轻人凑一块才有话题,这不,我们年轻人有空就聚一聚了。”
“你们去哪吃?陈老师请客,去的地方应该不便宜吧?”
“我就不知道了,客随主便,我这人不挑,路边小摊也能吃,好吃就行。陈老师是会吃的,跟着她去准没错。”周定快速地拿起一个本子,道:“我也要去教学楼找我学生谈话去了,何老师,办公室就剩你了,出去记得关门。”
“哎……”何老师想再多问几句都来不及,现在周定简直就是陈今和常老师俩人的结合体,又能说会道又滑不溜秋。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了三下,何老师抬头一看,居然是吴凯,就道:“周老师刚刚出去了,你晚点再来找他吧。”
这个吴凯,闲得慌,天天来找周定追问那几个想退学学生的情况,别说周定了,她都烦死这个人了。生怕自己带的学生哪天被他盯上非要做什么心理辅导。
“不是,何老师,我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了解,你现在方便的吧?”
不等何老师回答,身后就传来陈今的声音,“不方便,教学问题去找系主任找院领导,找辅导员能请教什么?是能教你上课嘻嘻哈哈还是能教你打扮啊?也别说学生问题,你也没开始带学生啊,你开的选修课也不是面向我们学院的学生的,没必要找辅导员。”
“还有事?有事你就说呗,我在这就不能说了?不会是想来说我坏话的吧?”
“不是,吴凯老师,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大学老师了啊,心胸敞亮些,不会是因为我之前跟你开了几个玩笑,你就记恨我了吧?那你这样太不男人了,用你的话说,这也不太绅士了。”
“嘿!真没礼貌,招呼都不打就走。”陈今手扇了扇风,盯着天花板上嘎吱嘎吱的老风扇看了一会儿,“咱们办公室的风扇是不是不太行了啊?”
“话说,何老师,刚刚他来咱们办公室干嘛呢?又憋什么坏了?”
何老师两手一摊,“他过来说了两句话,你就回来了,你说了几句,人又走了。谁知道他想说什么?这年轻人确实没礼貌,说话不客气,当他自己是领导了?”
“可能他家里有人是领导吧。”说话装礼貌,实则态度高高在上。惯的他,别想在她面前摆领导的谱。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去找学生谈话?”
“哦。”陈今终于在几本书底下找到了大蒲扇,狠狠地扇了几下消汗,道:“聊完了,没什么大事情。”
陈今去打了水回来,发现自己没接到一个电话,何老师也提醒她有人打电话过来。
看号码,猜不出是谁。
平常和她联系的人就那么些个,她这人对数字还是有些敏感的,常联系的基本都能把号码给记下来。租客现在也不会把电话打到她这里,桥西村那里有蒙冲表哥在,锦绣小区有苗苗在,秀丽小区的房子则是都托付给了三舅和三舅妈以及小姨帮忙照看。
“喂?”
对面报了名号上来,陈今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
“唐祖铭?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上次和凌云吃饭,唐祖铭被凌云按墙上,还没认出人来,当时唐祖铭那表情,看着就像是不会再找凌云和她的样子,都半年了,这人居然还会有联系到她的时候?
电话那头的唐祖铭哼哼了两声,还想耍一下脾气,就听到陈今道:“有事说事,你再哼一声,你就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
立刻老实了下来,终于道出了来意,“陈永信是你二哥?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聊到,这个世界还挺小的呵呵……”
“我数到三,你再废话,我就真的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唐祖铭不知道嘀咕了声什么,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看在二表哥的面子上,她就听听这货想说些什么。
“你和我实话实说,凌云是不是有对象了?是谁?她一个大院的?还是她高中的班长?”
“有病!”陈今骂了一句,“我犯得着和你说?她有没有对象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和你说?也别和我说什么生意交情的事,你们那生意,能做做,不能做就趁早散了。找你这样不靠谱的合作,我二哥做生意都得悬着心。我最后再和你说一句,凌云的事情你不用来问我了,有本事你上天问她去。再给我打电话烦我,信不信我找十个男人去你家里去你工作地方跟你求婚?!”
对面被挂断电话的唐祖铭一脸菜色。
凌云交的什么朋友?也太能恶心人了!一想到十个男人来找他求婚……他不敢想。老老实实地把电话放到了一边去,不敢再打电话了。
想了半天,竟然没想到有一个高中同学和陈今关系好的,想找个人帮忙去问问陈今都不成。
高中班长说放暑假了再联系大家聚一聚吃个饭,他决定还是去参加吧,或许班上的谁又和陈今联系上了呢?
听完全程的何老师目瞪口呆:她不会真的找人这么做吧?
但想了想陈今平时的行为,好像也不奇怪。
陈今把电话一搁,皱着眉扇风,突发奇想,“何老师,要是我们办公室安装空调,可行吗?”
何老师疯狂摇头,“那当然不行了!一台空调要好几千,你看咱们办公室像是安装得起的样子吗?!”
“我自己出钱安装空调呢?这样行不行?你说学院能同意吗?”
“那也不行!你这比领导还会享受!安装空调的钱你出了,电费不要钱的啊?咱们办公室安装了,其他办公室的老师肯定盯着你看啊,叫你捐钱把其他办公室也给安装上,你怎么说?”
“唉。也是。我这是闷热到脑子都转不开了。”陈今抬头看了眼电风扇,碍眼。空调换不动,那她就换个风扇吧。办公室这风扇像个装饰品似的,开最大档了还是转得跟人拉石磨似的,慢悠悠的。
她这个心,静不了一点。
她何止想在办公室安装空调,连冰箱都想搞一个过来。
“你说你,都这么有钱了,没必要还要出来上班,在家舒舒服服的多好,不就随时随地都能吹空调了?”何老师还是很不能理解陈今的,都这么有钱了,何必呢?难道有钱花都觉得无聊?
“哦,你还要去上夜校班,真是想不通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想的。你都南大毕业了,你还上夜校,那张结业证书能比得上你的毕业证?”
“话不能这么说啊。”陈今站在窗边,这儿有点点风,“人在家待久了就没意思了,还是得出来和人聊聊天、吵吵架,不然都要不会说话了。你看,我当了辅导员,我就觉得我说话的水平有提升。”
“夜大就不说了,学的是技能,还是值得学的。我大学几个同学,现在在读研究生,忙着创业还抽空去夜大学习,得向优秀的人看齐啊。”
陈今说的那几个人,何老师立刻就猜到了是谁,那几个学生在校外创办的辅导机构名气不小,关键是,人家创业的同时还给学院需要勤工俭学的学生提供兼职岗位,学院领导没少夸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