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活过了一天by奶油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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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说呢,总不可能环塔的上一届冠军是八卦的当事人吧?
是的,此刻正走进餐厅的人,正是上一届环塔拉力赛汽车组的总冠军曹常林,以及他的队友们。
王鹤停下嘴显然是因为对方。
他瞄了瞄面前的自家队友,又瞄了瞄门口的上任冠军,脑瓜子已经脑补出一大堆风雨欲来,针锋相对之类的玩意。
事实上……今年曹常林并不是吴知眷的对手。
这并不是因为吴知眷自大,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单纯是因为今年改赛制了。
现在得介绍一下吴知眷所参加的环塔拉力赛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比赛。
环塔拉力赛创办于2005年,是亚洲顶级越野拉力赛,线路主要集中在中国新疆,利用新疆三山夹两盆的自然地形地貌,以“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沙漠为中心,辐射全疆14个地州,每年的比赛线路都有所变化。同时也是一项国际赛事,也有国外的车手前来参加。
2019年的环塔拉力赛从5月19日到6月2日举办,为期15天,赛事全程有五千多公里,从新疆阿克苏出发,终点在新疆和田。为期15天,有9个特殊赛段,1个排位赛段。除了排位赛段之外,每个赛段用时最短的赛车会成为赛段的冠军,9个赛段结束后,总用时最短的,就是今年环塔的总冠军。
今天进行的就是第一段特殊赛段,冠军已经被吴知和吴眷收入囊中,排位赛段在昨天已经进行了。
再说参赛选手。
往年的参赛组别是分为汽车组和摩托车组。
今年则是发生了一点小变化,汽车组不统一为汽车组了,而是分成了二驱组和四驱组。
二驱组和四驱组的差别?顾名思义,一个是开的二驱车,一个是开的四驱车。二驱车和四驱车的性能差别并不小,一般来说四驱车在越野拉力赛的赛道上表现比二驱车好点,今年分开了就显得相对公平多了。
曹常林所在的是二驱组,吴知眷所在的是四驱组。
都不是一个赛道的,所以才说曹常林并不是吴知眷的对手。
她的直接对手应该是今年参加了四驱组,在上上届环塔拉力赛获得了冠军的那个法国人才对。
故而忽然在餐厅看到了曹常林,吴知眷的反应也很礼貌,笑了笑点个头,算是打个招呼,看到曹常林也点头回礼后,回头继续干饭去了。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殊不知吴知和吴眷那一模一样的脸,无比同步的微笑点头又回头的模样,看得曹常林车队的人觉得诡异又啧啧称奇。
“原来双胞胎的同步率真的那么高啊。”
说话的人被旁边的人用手肘捅了一下,小声地说:“人家在面前就说小话,是觉得你声音太小了吗?”
人们总会对冠军关注得更多。
更别说本来就自带“双胞胎”,“女性”,“无赞助孤狼车队”,“车队只有五个人”等等的话题度,这些只会让投在吴知眷身上的关注度会更加多。
吴知眷暂且不知道背后越来越多的关注度,在干完饭后,选择回到了旅馆里歇一会,其他几个小伙伴,该调整车辆的调整车辆,该处理上午没做完的事情去处理事情。
在旅馆小睡了一会,又爬起来健身。
优秀的车手总是需要一个健康强壮的身体,尽管有系统这个外挂,但是自己的身体不行,挂再多也没用,要想得到好的成绩,吴知眷并不会松懈于自身的锻炼。
下午的时间在枯燥的锻炼中度过,傍晚又是去餐厅吃饭,在车手基本上都回来后,餐厅的人不像上午那么少了。导致她们一走进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一双双眼睛或明显或隐晦地看了过来,让吴知眷心里莫名瘆得慌。
吴眷:“……我脸上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吴知:“巧了,我也这么怀疑。”
她们转过头看了对方一眼,迅速确定自己并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肯定不是她们的问题,是对方的问题。
两人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都不敢多逗留一会,吃完饭就跑,那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解决了晚餐,她们回到了紫娟车队的营地里,开始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
车队里只有黎国利在,另外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到了八点多才陆陆续续回来。
这时候全部人都回来营地,并不是因为他们多么默契,选择不约而同回来营地结伴看看阿克苏夜晚的银河。
他们回来是因为在晚上九点钟,主办方放出明天下一个赛段的信息。
下一个赛段有两百多公里长,从阿克苏的柯坪县到阿图什的哈拉峻乡。
作为领航员的吴眷打开了手机的电子地图,看这两端路的距离和路途的大致情况,其他人也在干着类似的工作,直到过了十分钟,控制室内终于开始有了讨论的声音。
吴知说:“这么看来明天我们是不会进塔克拉玛干沙漠。”
吴眷答:“明天进不了,估摸着后天的第三赛段才会进沙漠吧,明天的路依然是用来拉开差距的路段。”
闻燕点点头,在他们围着的桌子中间放上了平板上,对着屏幕比划着说:“明天的路大方向看是比较直,不过主办方肯定不会在第二赛段直接给条大直路,小心那些很急的弯道。查过明天这片区域下雨概率很低,这些路会和今天一样尘土飞扬,后来者想超车会变得很难,尘土挡视线超车得看运气。”
吴知道:“这就是败者食尘呢。”
“还好我们今天第一,明天会安排第一个发车。”
“第一虽然发车早,但是没有前车走过的痕迹了,我们得自己找路,想要那么轻易到终点也不简单。”
听到王鹤插了一嘴:“听说今天的比赛不少人的电子路书系统时好时坏的,姐你们要不先背一下地图,免得明天坏掉了还能猜到路?”
“……不至于那么惨吧。”
到了第二天,吴知眷想要回去昨天晚上把王鹤的嘴给封上。
让你乌鸦嘴,让你乌鸦嘴!
第二天吴知眷6点已经醒了过来,迎来又一个比赛日
昨天晚上的车队会议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到十点就散场了。
主要是让车手领航员散场回去休息,以保持充沛的精神迎来下一个比赛日。
而剩下那3个人则没有那么快结束会议,他们会稍微熬一下夜,需要根据今天的比赛情况和明天的赛段对赛车轮胎做调整并且准备对应的物品。
闻燕和王鹤虽然说是工程师……其实不仅仅做工程师的活,后勤的活也少不了要去做。
毕竟一个团队人少就意味着并不能够专人专岗,很多事情是谁方便谁来搭把手去做,没法完全分开职责。
吴知和吴眷有时候也得给黎国利搭把手去修车,谁让维修团队根本就没有“团队”,只有一个人呢。
所以吴知眷是很佩服那些没有后援的车手,他们相当于自己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干整个团队的工作,怎么能不佩服。
今天的开赛时间安排在10点多,提前了4个小时起来可以做好充足的准备。
先去解决早餐问题,吴知从行李翻出来两小盒咖啡液,煮了热水冲开,一股咖啡的苦涩味道冲入鼻腔之中,还没喝下去就感觉已经提神了。
接下来的比赛需要保持高专注度,咖啡是个不错的提神物品,尽管其实不怎么爱喝咖啡,但已经成为赛前必不可少的东西了。
有昨天上午的经验,她知道餐厅早餐没啥好吃的,就翻出了先前买的面包(因为买回来试吃后忘了封好袋子,现在应该是面包干),咖啡加面包就组成了今天的早餐。
吴知在弄早餐,而吴眷则是在折腾自己的头发。
吴知眷天生直发,头发要想维持卷发的模样,每天早上都需要折腾一通,每到这时候吴知都会感慨虽然自己“无知”,总好过每天折腾头发吧。
吃过早餐,再给脸上身体涂上了厚厚的面霜和身体乳缓解皮肤的瘙痒滋味。
新疆实在是太干燥了,来自南方的吴知眷从来没试过买了一袋面包回来不需要担心它的保质期过了会发霉,而是脑洞大开地想如果找个保险箱放上个几百年,是不是几百年后还能保持原样并且被放在博物馆里面呢……
接着解决三急问题,各自换上了赛车服。
车手们无论是穿在里面的衣服裤子,穿在外面的赛车服,脚下的袜子鞋子,手上的手套全都是有防火要求。
这些加起来重倒是不重,只不过在5月下旬的新疆,实在是……有点热。
但也没办法,这一切都是为了安全着想,并不可以图舒服省事而敷衍过去。
这些统统搞定,才前往营地去取车。
一看黎国利的模样,要么是熬夜了,要么就是没睡几个小时,一晚上都在调试车辆去了。
吴知上车开了一会,又停回来黎国利面前,从车窗位置的小窗口伸出手,竖起大拇指:“黎工,牛逼!”
黎国利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一脸的困倦,摆了摆手说:“那你们加油,不要浪费我的努力啊,我先去睡了,回头在阿图什见。”
拇指变成手掌,冲他挥手拜拜。
吴眷也上了车,吴知开车前往出发地点。
等到出发点的时候,其实来得不算早了,已经有许多车正在等待着。
惯例先车检,然后是开向发车的那个起始线。
看到这辆白紫色的赛车来到的时候,人们纷纷把视线转移到这辆车身上,不由得看向了第一赛段的冠军车。
正拦在路上的车也纷纷移开了他们的车,给冠军车让出了一条行车通道让吴知开到车队的最前面。
昨天的冠军车,在今天是第一台发车的汽车。
吴知嘀咕:“这被让路的感觉怎么还有点爽。”
吴眷很懂:“啧啧,登基感是吧。”
吴知认同点头,挂着一档把车开到了车队的最前面。
比冠军汽车更早发车的是摩托车组别。
她们坐在后面,看着一辆辆摩托车发车,她们的车离起点也慢慢接近。
在前面只剩下5辆赛车的时候,她们从椅子后面的网篮把头盔取出,戴上,安全性更强的五点安全带扣好,最终检查一次车辆的各项数值都正常,车辆停在了起点处。
裁判伸手让她们先停住,手上拿着一个表,另一只手在对她们做倒计时的动作。
吴知脚踩着离合,在看到裁判倒计时321的那一刻,右手顿时放下手刹,再往前移抓住换挡杆向前一推,挂上挡,右脚一踩油门,233号赛车瞬间咆哮着冲了出去,给后面留下了滚滚烟尘。
裁判被尘土呛了一下,内心只能感慨一声不愧是年轻人,有够意气风发了。
吴知眷开头走得有多意气风发,等出故障的就有多狼狈。
彼时,吴知飞快地开着自己的赛车轻松一个点刹,方向盘一打,流畅地过了这个几近直角的弯道,又一个点刹反打,顺利穿过第二个弯,以骚气的姿势过了这个连续急弯,如果有个延时摄影,说不定还能把她的车尾灯拍出了闪电的图案出来。
但吴知并不来得及嘚瑟,刚过完这个弯,她就听到旁边的吴眷说:“坏了。”
“啥?”吴知迷惑。
“电子路书坏了。”
“啥!”吴知惊恐!
电子路书是什么?先把“电子”和“路书”这两者分开来看。
路书,可以简单理解为一个地图。但粗略版。
在拉力赛里面领航员是活的X德地图,那活地图得靠什么来给车手指路?靠的就是路书。
路书并不像常见的地图那样,会标明哪个村哪条路。它会比较简略,甚至更像是一种外行人看不懂的暗号写成的东西,上面一般会标上接下来应该往哪个方向走,要走多远,附近有个什么参照物,要按照怎么样的路线走到标志点和终点。
可能有人疑惑,如果知道起点和终点,那走到终点不就行了,而且按照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规律,直接穿过去,就能够用时最短拿第一?
那当然是不行的,因为整条赛道上有一个又一个的标志点,也可以说是检查点,如果中间漏了标志点,那不好意思,得罚时。罚多几个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又说回来“电子”,之前主办方提供的路书都是纸质版的,而随着科技的发展,如今已经用上了电子版本,不再如同以前那般拿着无法及时更改的路书来行动。
所以说,越野类型的拉力赛,其实很像是一个寻路的游戏。
除了考验车辆的性能,车手的毅力,还有领航员的辨路能力。
电子版本的好处在于可以随时更改接下来的赛段,假如有那么一段路忽然被一群羊给占领了,走不了,那主办方可以远程更改接下来的行动路线,让车手避开一些危险的地方。
坏处嘛……
现在不就体现出来了。
电子路书系统,真的很容易出问题。
而一旦出故障,全部人就真的……抓耳挠腮痛苦至极,陷入了对(物理上)前程的迷茫之中。
所以听到说电子路书坏掉了,吴知没忍住露出了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不约而同地想到昨天晚上,王鹤说的那话。
“啧,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脑回路再一次统一,回去得把王鹤的嘴给封上,让他乌鸦嘴。
吴知把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没办法,速度只能降下来了,开那么快先不说找不到方向,找错了方向飞快跑跑远了迷路了,就浪费太多的时间的,拉力赛,讲究的并不是一个先来后到,谁先冲线谁第一,看的是最短用时。
吴知问:“现在是坏到了什么程度?”
吴眷还在说冷笑话:“坏消息,没法报路了,刚刚我看指路往西北走,现在变成了往东北走。好消息,起码没死机,看样子到标志点还是能显示出来,起码不会没法‘打卡’。”
吴知给面子呵呵两声,说:“如果坏透了说不定还能上报给主办方让他们解决打卡问题呢,现在不上不下的。”
吴眷同样呵呵两声,说:“然后主办方说,拉力赛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会手动给你们检查打卡,但是中途检查的人没到耽搁了时间就没办法了。”
不得不说,这种事情真的很有可能发生。
只能够叹了一口气,吴知再问:“那你还记得最后是往哪个方向去吗?”
“下一个标志点的位置我大概记得,但再下一个就说不准了,你先往东北方向开吧。地上看看车辙,前面有摩托车走过,可能能勉强指个路。”
吴知踩下油门把刚刚缓下的速度重新提起来,往西北方向行驶而去。
吴眷的记忆没出错,这一段路算是顺畅,让车辆在下一个标志点顺利打上卡,但下一个标志点实在说不准。
现在路上没有车辙存在,没办法靠别人了。
第一个出发的好处是不用跟在后面吃灰,坏处是只能自己找路没办法取巧。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正一筹莫展之时,她们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
两人眼睛一亮,打开车门,看向了天上直升机飞去的方向。
“直升机肯定是要跟着赛车和路段飞的,那边应该是下一个方向。”
心中稍定,回到赛车追着直升机的方向而去。
开了大概有30公里的时候,吴眷侧头看向了吴知,发出了“嘿嘿”这样奇怪的声音。
明明这时候温度不低,体感应该很热的,吴知却莫名感觉到一股子寒意,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斥道:“有事说事,别发出奇怪的声音。”
吴眷说:“现在又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了,你想听哪个。”
“……应该是坏消息和更坏的消息吧。”
“真不愧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还是一块说吧。”
“坏消息是,我们大方向其实没错,刚刚过了一个标志点。”
“嗯?”算什么坏消息。
“更坏的消息是,我们中间跳了一个标志点,刚刚过的其实本应该是下下个标志点,所以我们需要折回去,或者装作不知道,跳过等罚时。”
吴知没忍住,发出了一句国粹:“我草……”
她们这个标志点附近的地面上,简单地看了一下,很快有了新发现。
发现了有从另外一个方向来的车辙,那边应该才是正确的来路。
这个车辙是双车辙,并不是先发车的摩托车所形成的单条车辙。
得知这样一个事实后,她们内心叹气,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双车辙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已经有其余汽车在刚刚,或者更早之前通过了这个标志点了。
她们刚刚追着直升机跑,不仅只是错过了一个标志点的事,甚至还因此绕了一段远路,导致更迟出发的对手,却已经超过了她们,此刻已经是落后人一步了。
真是一个比更坏的消息还要糟糕上一层的消息。
但人到了这时候,也总会苦中作乐,有了其他车来时的车辙,沿着车辙折返回去找到那个错过的标志点是可行的。
一般来说,标志点并不会相隔特别远,折回去打卡再折回来的时间不会很多,总比罚时好一点。
内心有了判断后,不需要说啥话说服对方,共识达成,车辆掉头,踩下油门沿着车辙冲向那个被错过的标志点。
在折返回去的过程中,遇到的车辆越来越多了,在后面的车辆大部队此刻大部分已经来到了这片区域。
她们确实走在了正确的赛道上。
双方都是超过了百码的速度,在这种土路上对向而来可不是一件可以放松且儿戏的事情,要稍有不慎撞上对方,叠加起来的冲击那可太猛了,即使车辆的安全性再好,也不一定能够保证人毫发无伤。
吴知绷起神经谨慎开车,紧靠着右侧给左侧的来路大军让出一条道。
吴眷看她抓紧方向盘那过于紧张的模样,思索了一下,开口给吴知说了个笑话让她“放松心情”:“好奇怪啊,这条路上怎么那么多人在逆行呢?”
吴知:“……救命,你别在这种时候逗我。”
吴眷说:“我是认真的,那些车经过我们的时候我在想他们头盔里面是不是都一脸懵逼,会不会怀疑自己逆行了哈哈哈。”
“这下可坏了,我们迷路走错道这事今晚就该全部人知道了。”
可能不仅是全部人都知道,还得被写进新闻,赛事总结里面。
《第一赛段冠军在第二赛段遭遇滑铁卢,中途迷路折返回去标志点。》
……SOS,想死。
一想到这里,她们又聊到了在车队控制室那些人,虽然在比赛中是他们禁止联系自己(怕指路作弊),但他们是看得到车辆的GPS位置的。
看到车子忽然跑偏绕远路,然后又一个折返跑跑回头,会不会在控制室里怀疑人生。
吴眷说:“说不定他们此时此刻急着想给我们打电话呢。”
“还好他们不能越过主办方联系我们,那太好了,起码不会忽然被人吼,急死他们。”
在这愉快了自己,痛苦了队友的氛围里,吴眷忽然大喊一声“刹车!前面有人摔车了!”
自己和自己的默契度那是完全丝毫不用怀疑的,在吴眷喊出“shā”这个音调的时候,即使吴知光顾着看路没注意两边的其他人不知道摔车的事情,她的脚却没有任何迟疑踩上了刹车,连续快速点刹把速度降下来。
最后那一停,惯性带着她们完全冲了一下,幸好五点安全带平时可以勒死人,此刻真的无比安全,把她们死死地定在座位上,让她们不至于让脸和车辆进行亲密接触。
在车辆一停下,吴眷已经从旁边放东西的位置里面把必备的医疗物品给拿出来。
刚刚是有段距离没看清楚对方那个摩托车手摔得到底有惨,但看着他原本的速度,以及在车辆刹停了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的模样,估摸着摔得并不轻。
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根据主办方要求的“看到对方发出秋组信号后,强制要求看到的前两辆车辆停车帮忙”,作为在一个赛道征战的对手,对方遇到了困境的时候,不可能做到无视对方直接走人。
吴眷拿了药还在解开安全带,不用去翻药品的吴知比她速度更快,已经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等吴眷拿着东西走到旁边的时候,已经看到吴知把那辆摩托车给架起来,给被压在下面的车手出来的空间。
难怪他一直没有动,原来不是被砸晕了,而是被车压住了。
摩托车的重量一点都不轻,有的摩托车那重量,连一个普通成年男性都很难从地上扶起来。如果忽然被摩托车压住,还是处于没法使力推开摩托车的姿势,确实会被压得无法动弹。
还好人处于正常的赛道上总会有人经过,不会陷入无人救助的困境。
吴知被摩托车放下脚架,把车安稳停好,吴眷则是蹲在摔车车手面前竖起两根手指问:“大兄弟,你没事吧,头脑还清醒吗?看不看得出我手在比什么?”
车手脱下了头盔,看着吴眷的手,挤出了一个:“耶?”
“……”
那是2,算了,耶就耶吧,起码证明没有摔出个脑震荡。
吴眷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一番,身上穿了那么多保护设备确实是有用处的,起码这么一摔,是没看出来摔出很多外伤。
至于有没有内伤就不确定了,摔车摔断肋骨事实上也不少见。
吴知站在他的身后,扫了一眼,发现他的小腿后面位置的布料被刮破了,隐约看出底下有点渗血。
听着吴眷还在问“你真没事吧”这种话,吴知开口:“小腿擦伤了,最好还是消消毒。”
车手顿时低下头看去,确实是伤了,他咧了咧嘴解释道:“摔得我浑身都在痛,痛得都分不清哪里痛了,居然没发现这块擦伤了。”
吴眷把袋子里面的双氧水棉签止血贴拿出来递给了对方,让他自行处理。
看样子他确实是没大事,吴眷说:“你没事就成。”
车手接过东西,眼睛忽然移向了别的地方,他顿了顿,不确定地说:“我是没事,但你们的车好像有事?”
双重奏的“啊?”
“你们的车,似乎在后溜。”
“啊???”
一并转头,她们看到了无比窒息的一幕。
那辆贴着233,有着炫酷白紫色涂装的车辆,此时此刻真的在缓慢地,渐渐地,但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后溜去。
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直到吴眷大喊一声:“吴知你特么是不是没拉手刹!!!”
吴知……心虚的吴知已经直接当作听不到,快速地冲到车边拉开车门,身体一探,手伸到手刹的位置一拉。
后溜的赛车终于停了下来。
吴眷捂住自己可怜的小心脏,想到了就差那么点她们的车可能就要“再见了妈妈我要去远航”,顿时感到更窒息了,炸毛的吴眷对着吴知指指点点:“原来你是真没拉手刹!”
吴知被骂得灰头土脸,心虚地辩驳,并且还把吴眷拉下水:“哎呀,你这不是最后一个出来,你也忘了拉手刹啊。这不能全怪我啊。”
“我在拿药我哪里记得那么多,你停下车真就看都不看直接窜出去啊,安全不及格,啧啧,就该扣12分,吊销赛照。”
“要是我的赛照没了,接下来就让你来开,都一样都一样。”
摩托车手就这样看着这对冠军姐妹花拌嘴起来,一时间在想,他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现在该撤了吗……?他感觉自己被扶起来后又是一条好汉了!完全可以满血上路了!
不过姐妹花并没有放他走人,在吵吵完后,她们又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尴尬说:“你的路书系统现在是好的吗?”
车手顿时恍然大悟了。
她问的这个问题,解答了他自己那个“为什么这辆车是迎面而来”这个问题。
感情她们是迷路了啊!
刚刚他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跑错路了,为什么四驱组的冠军在迎面而来呢,难不成自己绕了个圈?
那更是不可能的,绕了一个大圈还能来到了冠军车手的前面对向而来,要么是对方拉跨了,要么是自己更牛了。
后者的可能性……显然不大。
车手说:“我的先前还是好的,但这一摔就不知道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电子路书坏掉的人,那么她们这条迷路找路的路上,可以增加一名新的队友一块寻路了。
虽然今天是真的很倒霉,但此刻终于否极泰来了!
等车手站在自己的车子前面,摁了一下装在车头的屏幕,屏幕顺利亮了起来,且没有出现故障,正常地给出接下来的提示。
电子路书这玩意,有时候真的都不知道说它耐不耐造,没摔没打就莫名坏了,摔得那么惨反而好好的。
既然有个好的路书——“借走”当然是不可能的,可好歹可以拿个笔记本出来,做个纸质版的地图,解决地图没了的窘境。
既然她们刚刚救了自己,于情于理也得帮一下对方,再说甩了这一把也不怕再耽搁多那么点时间了,车手就走到一边,处理自己的伤口,并且看着她们在笔记本上速记。
吴知眷并没有耽搁人家太长的时间,说到底自己也在赶时间,时间很值钱啊。
速记下来后面大概的路线后,就和这位车手道别,她们回到车上,并没有着急发车,而且在盘算接下来要怎么走。
吴眷把手绘出来的简单地图放在她们中间,说:“既然下个点我们刚刚已经过了,那我们干脆抄近道吧。”
她比一下现在要去补的这个标志点,和下一个要去的点比了条直线:“只不过肯定是不简单,这段路都是软底和砂石交替走,对这车子和你开车都是考验。”
吴知哼了一声说:“何必对自己用激将法呢,我们就走直线。就算今天我们拿不到赛段第一,也不能和前面的人差太多时间,我们的目标可是总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