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by周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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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朔从小又是个被宠着惯着长大的富裕贵公子,他一向看不惯随意打骂下人的。
当初邢代容更是那一句人人生来平等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邢代容就变了。
“你都说那是以前,人根本就不平等,有的人生来就是有钱人,像你,有的人生来就是低贱的贱货,像她!”
邢代容当然变了。
她在这个时代经历的种种,都是一个一个大巴掌扇在她脸上,叫她清醒过来。
她没有家世背景,青楼出身,就没办法光明正大嫁给程云朔,只能给他做小妾。
她想要逃跑,又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能叫人随意殴打欺凌。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她若是一直不随俗,便是和所有人格格不入,初看是新奇新颖,时间久了便是所有人眼里的异类。
她不变,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她现在早就深刻的知道,这是一个看背景看命的时代!
陆令筠出身好,她就能做当家主母,她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在她手底下讨活。
而程云朔,也是投了个好胎!
她现在哪里还能喊出来人人平等,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跟程云朔风花雪月。
这个世界就是残忍现实的!
程云朔看着面前脸上再次出现狰狞模样的邢代容,只觉得陌生得紧,“代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呵!”邢代容冷笑一声,低眉流转间,眼里都是现实和不屑,“以前,我以前就是个傻子!”
她以前把程云朔当做唯一,当做全部,爱得要死要活,作来作去,可到头来呢,还不是他一次次的伤她。
就跟一个傻子一样,叫他一遍一遍的欺负。
她现在同他破镜重圆了,可她知道。
哪来的重圆,根本不可能再恢复以前了。
“你真的变得我不认识了。”程云朔皱紧眉,极为不悦。
“呵!”邢代容又冷笑一声,“你就说你罚不罚她吧!”
程云朔紧抿着唇,与她对视。
这时,旁边跪着的黄月大叫一声,“千错万错都是小月的错,世子爷,你不要再为了我为难,小月不值的!”
她说完,咚咚咚的大叩头,一边说着,“小月错了,求姨娘原谅。”
一边卖力的叩头。
没两下,脑门就磕出了鲜红的血。
磕出了血黄月依旧没停,蹦蹦蹦的叩着血肉模糊的脑袋,直看得人皱紧了眉。
就连拦着程云朔的邢代容都放下了手。
程云朔这个时候更是皱紧眉头不满道,“现在你满意了吧!”
他甩开邢代容的手,走到黄月面前,把她拉拽起来。
“不许叩头!”
黄月抬起沾着血的头,水汪汪的眼睛可怜道,“世子爷,都是小月不好,小月毛手毛脚,什么都做不好,这才叫姨娘不高兴,你别求情了,小月一定会改错的。”
“够了!”
程云朔冷冷打断她娇滴滴的话,直接带着她往屋里头走,“是有些人太过分!”
留在原地的邢代容听到程云朔这话,僵硬的立着,她眼里已经没那么多受伤和不可置信,看着程云朔把黄月拉进书房,还叫着清风赶紧请大夫过来,邢代容只是冷哼一声。
“呵,我过分?!”
邢代容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这回没哭闹了。
安安静静的,当天晚上,程云朔也没来找她,宿在自己的摇光阁。
秋葵知道下午两人发生的事,大晚上特意过来看她陪她。
“邢姑娘,你怎么样?”
邢代容躺在床榻上,两眼空空的看着头顶的床帐,谁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空洞洞道,“我没事。”
秋葵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发紧得很,她走到邢代容身边,蹲在她榻前,“邢姑娘,你嫁进侯府,嫁的是世子,世子那样的人,身边怎么会没个女人,你不要太......”
善妒这个词她说不下去。
讲真,自古都是主母正妻说着别善妒,邢代容她就是一个小妾,还是青楼抬进来的,她哪里有资格这么讲。
人家少夫人都不在意她,倒是她,成日里嫉妒秋姨娘,还嫉妒世子身边的丫鬟。
秋葵都不知道怎么劝她。
可她这话落下后,就听得床榻上的邢代容突然爆发出一口长叹,“我绝不会输!”
“不管是陆令筠,还是秋菱,还是那个贱女人,任何人都不能在我手上把程云朔抢走!他只能是我的!”
已经无关乎爱不爱了,邢代容现在就要争这口气!
她一定要把程云朔争回来,心里面只爱她!
程云朔在自己院子里吃饭,看到邢代容过来,他微微诧异。
他以为,又是得他去哄她,当然,他也做好了等下吃完饭过去看看她的准备。
但同时,他心里也有想法,要是邢代容还闹,等下他就借口有事忙去。
他不是很愿意哄她了。
就算两个人和好了,也没以前那个劲头一直哄着她。
“云朔!”邢代容一脸灿烂,就跟昨天的事儿没发生一样,走到他面前。
“代容.......”见她这个样子,程云朔眼里没来由几分闪躲。
“你不是说今天要陪我去花街的吗?”邢代容坐在他身边,挽着他胳膊俏生生道。
程云朔看她一点没生气,心里咯噔,“对。”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邢代容拉起他便要起身。
“你不生我气了吗?”
“我生你什么气!”邢代容握紧他的手,“咱们俩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时,黄月端着盆从外面进来,“世子爷。”
她头上缠着纱布,看着邢代容过来后,俏丽的小脸稍瞬即逝的僵了一下。
而邢代容看到她,一改昨天样子,温声道,“你头上好了吗?”
“回邢姨娘的话,小月,小月......”黄月害怕的看向程云朔。
程云朔这时道,“她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你老这么害怕做什么!”
示弱这招好用,但是不能多用。
用多了,会招人烦。
尤其是现在程云朔心里偏着邢代容,就会觉得黄月这战战兢兢的样子很叫人不痛快。
黄月也感受到了,她赶紧话锋一转,“小月好了,没事,邢姨娘别担心。”
“你没事就好。”邢代容冲她一笑,转身拉过程云朔,“云朔,我们出去吧。”
“好。”
程云朔乐得和邢代容这般,只要她不闹,两个人能一直这么好,要他陪她做什么都行。
邢代容挽着程云朔一起出了门。
在出门擦肩的一刻,她挑衅一般的看向一旁瞪着大眼睛的黄月。
眼里都是赤裸裸的炫耀和鄙夷。
呵,一个小贱丫头,跟她斗,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斗不过陆令筠,是因为出身背景真的没法比,陆令筠更是不同她一个战场,她不可能斗得赢陆令筠。
而秋菱,要不是她那时太天真太理想,叫秋菱钻了个漏洞,秋菱也不能上位。
如今,一个贱丫头还想着挑拨她,把她斗倒,门都没有!
邢代容一服软,便是叫黄月输个彻底!
黄月看着两个人相亲相爱离开的背影,尤其是接收到邢代容那炫耀挑衅的目光,心里就一个气。
啊啊哼!
气死了!
邢代容转换了方向,开始防着黄月,她日日同程云朔进进出出,黄月几次过来露脸,想要再勾起程云朔的注意,但是程云朔现在心里以邢代容为主。
他根本不把黄月当回事,只一个丫鬟而已,邢代容黏得紧了,他更是对她不在意。
黄月的几次勾搭计划全都失败,只能眼馋的看着程云朔宠着邢代容,羡慕嫉妒恨得紧。
陆令筠在自己院子里,规划着府上大事小情,她听着了邢代容程云朔以及黄月的事儿。
难得的,陆令筠夸了邢代容一句,“有点长进。”
总算没有再跟以前一样,要死要活,成天就知道发泄自己那些没用的情绪,等着其他人哄着她,迁就她,知道了想要就要自己去斗一斗争一争。
那黄月有几分手段,可到底她就是个后面来的,除了自己一点心机哪有什么资本,只要邢代容自己不乱阵脚,在她最盛的时候,黄月哪能跟她争。
除了受一肚子的气。
陆令筠看着这些明争暗斗,淡淡一笑,只要不闹出格,小打小闹,她是不会管的。
陆令筠把侯府的账本阖上,她盘算了一番,“把钱大管家叫来。”
“是。”
没一会儿,钱大管家就到了陆令筠面前。
“少夫人,您找我!”
“我想着今年行情不错,要不我们多开一个丝绸店。”
陆令筠道。
她之前叫了钱队头这趟江南行多运些丝绸来,今年南方丝绸火热,侯府现在的店铺发展比较平庸,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陆令筠便想要挑一个热门来做。
“可行!没问题!”钱大管家一口应下。
自从印子钱和商队的事儿过后,他对陆令筠就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就是秦氏把管家大权大部分都放给了陆令筠,叫她随便干,钱大管家哪里还有疑问。
陆令筠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直接应下。
“那好,铺子张罗起来了,我去看看。”
“嗯!”
钱大管家离开后,陆令筠懒懒散散的伸了个懒腰,这时,有人急匆匆进来报,“少夫人,出事了!”
“哪里又出事了?”
“秋姨娘她肚子疼!”
“什么?!”
陆令筠听到这里,当即把所有东西一推,直接赶去了秋香院。
秋菱已经七个月了,产期预计在五月份,这好好的又怎么了!
她赶到了秋香院,就见秋菱身子见了红。
“秋菱,你怎么了?”
“少夫人!”秋菱看到陆令筠,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她的手。
“你别急,没事没事。”陆令筠冷静的安抚着秋菱,转头道,“大夫呢!”
“大夫过来了。”
刘大夫又匆匆赶过来。
这一年,侯府的工钱是没白拿,隔几天就得来一趟。
他赶紧过来,给秋菱诊脉,看诊过后,刘大夫皱紧了眉,“糟了,这位姨娘是服用了红花!”
陆令筠和秋菱听到这个词,全都一惊。
“孩子怎么样!”陆令筠和秋菱急忙问。
刘大夫相当严肃,“孩子目前状况极为不稳,好在这位姨娘体格好,之前有过大量进补,但孩子极有可能半个月内早产。”
秋菱听到这里都慌了,陆令筠却冷静道,“别怕,孩子已有七个多月,现在早产也没那么可怕,你先养着。”
“是的,夫人说得对,这半个月我们好好盯着些,孩子也能保一保。”刘大夫道。
在陆令筠和刘大夫的话里,秋菱冷静了下来。
可她很快又出了一身冷汗,她抓紧陆令筠的手,“夫人!有人要害我的孩子!”
侯府上下人心惶惶。
陆令筠下令彻查,把厨房以及吃食经手的所有人都叫了过来问话,挨个的查。
“少夫人,今天的菜是我炒的,青天可鉴,全都是按照食谱来,后厨采购的,我多一样没放。”
“少夫人,所有汤羹都是我们熬的,我们都留了底儿,这里面都没找到红花。”
“少夫人,我们厨房根本就没有红花啊!”
“少夫人,东西从厨房端出来,我们就没碰,根本不可能下药!”
从配菜洗菜,汤羹炒菜,厨子嬷子,以及送餐的丫鬟们全都问了个遍,后厨以及经手的人全都搜了个遍,陆令筠一无所获。
“少夫人,厨房本来就是人多眼杂的地方,又是饭点儿,除了厨房的人,还有各个院子的人会去拿餐取饭,保不齐是其他院子的人动的手脚。”后宅经验丰富的安嬷嬷开口道。
是这样了。
偌大的后宅,不是厨房的人动的手,那就有可能是全府其他各院子的人动得手。
可这样的话,陆令筠基本就没法查了。
中午饭食点儿,人多人杂,根本就不可能查清哪些人去过后厨,有心人只要趁着人最多最忙的时候,混进去,不经意的往秋菱餐食里下点东西,查都没地方查。
但跟着李闻洵为官十余载,陆令筠早就有不一样的思维,找不到谁下手那就找谁对受害者有仇。
全府上下对秋菱有仇的......
她极为敏锐的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她曾经让邢代容和秋菱的伙食对调过!
就生怕邢代容再使招儿。
而今天,刚好是伙食对调的日子。
所以,下手的人目标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对秋菱,而是对邢代容!
只是对方根本不知道她们俩的伙食会时不时对调!
“呸!十有八九又是月容阁那位干的!”这时,春禾骂道。
小薇和小琴等人也都一脸不忿,“就是,整个侯府除了她,还有谁看不得秋姨娘怀孕!”
陆令筠听着下人们的话,冷着脸摇头,“不许乱说。”
“把黄月给我叫过来。”
陆令筠呵住了底下人的讨论,众人全都闭嘴,小琴去叫人。
没一会儿,黄月被叫了过来。
黄月在看到陆令筠的时候,一双透亮的眼睛写满了惶恐和不解,“少夫人找我什么事?”
陆令筠看着面前的小少女,十四岁最纯真无邪的年纪,眼睛亮亮闪闪,换上一身丫鬟新装,就跟一枝刚刚抽芽的尖尖粉荷一样,那双扑闪扑闪的水汪汪大眼睛就像荷尖上剔透的两点露珠。
干净清爽,脆嫩惹人怜。
“你今天一天做了什么?”
“回少夫人的话,我在世子的书房打扫。”黄月脆生生道。
“可去了厨房?”
黄月咬了咬下唇,“去了。”
“你去厨房做什么?”
“拿饭,今儿轮到我当值去拿院子的吃食。”黄月瞪着水汪汪大眼睛无害的看着陆令筠。
陆令筠紧紧锁定着她的表情和一些小动作,在黄月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她扑通一声先给陆令筠跪下。
“少夫人,您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黄月如同受惊的小鹿,吓得整个人乱颤发抖,“我同那秋姨娘无冤无仇,我怎么会给她下毒啊!”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陆令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少夫人,我当然害怕,出事的可是姨娘和肚子里的孩子,小月就一个贱婢,哪里当得起这么大的罪名,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黄月吓得胆子都要碎了,哭哭啼啼辩解不断。
都说,不是自己做的,有什么好怕的。
但实际上,对很大一部分人来说,被冤枉是会吓破了胆的求饶辩解。
这一点,陆令筠在实地断案中,深有感触。
因为绝大多数的平头老百姓,如同绵羊一般老实巴交,看到府衙大人,就天然产生极强的恐惧和敬畏,他们根本没法在这些人面前保持镇定和坦荡。
如若叫官司压身,污名落下,他们恨不得全身都张满嘴喊冤枉,除了这俩字,他们再不会说别的。
黄月现在的样子便是如此,倒不至于显得做贼心虚,极于辩解。
可......
“你先在这里等着。”陆令筠没给黄月半点说法,先离开了屋子。
整个屋子只剩黄月一个人。
陆令筠出门的时候给霜红一个眼神,“所有人都别进去,盯着里面人的反应。”
“是。”
陆令筠亲自去了一趟厨房,查看了今日餐食的菜肴和碗碟。
刘大夫那边给了判断,红花是磨成粉化到汤里的。
这药下得很有水平,叫人再难找到证据。
陆令筠又去了摇光阁,问了几句大家吃饭还有拿饭排班表。
确定了今儿确实是轮到黄月当值取饭,她的行为也很合理。
陆令筠查了一大圈,最终回到了自己院子里。
“里面的人我走后怎么样?”
“她很害怕,一直跪在原地,一动没动。”
陆令筠听到这里,只得失望的摇摇头。
她没有更多证据和线索了。
她推门而入。
里面等着的黄月见到重新归来的陆令筠,第一时间便爬到她身边,“少夫人!真的不是我,我同那秋姨娘无冤无仇,我真的不会害她!”
她一副生怕叫陆令筠强加了罪名,把黑锅扣在她身上的样子。
陆令筠盯着她眼睛三秒过后,“没人说你做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小月无父无母,世子救了小月,就是小月的再生父母,小月不想被赶出去。”黄月说着眼泪汪汪。
陆令筠看着她这个样子,再没多说什么,“你走吧。”
黄月被放走的时候,还在抹着眼泪。
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带她来的小琴看着她那样子于心不忍,“小月,你这么怕做什么,全府都知道咱们少夫人公正宽厚,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她的话叫黄月收住眼泪,“对,少夫人是好人,是我太胆小了。”
“你胆子确实好小,不过你刚来侯府还不熟悉,以后你就会知道,咱们少夫人是全府最好的人了。”
黄月点了点头。
小琴看了她这小委屈模样,宽慰似的道,“我相信不是你干的,全府都知道肯定是月容阁那个干的。”
说着,小琴努了努嘴,向着月容阁的方向。
黄月听到这里,立马变了脸色,“你可别乱说啊!”
“切,这有什么,全府都知道就那位最嫉妒秋姨娘,她陷害她都不是一次两次!”
黄月眨巴了一下澄澈的眼睛,“不会吧。”
“怎么不会,最早秋姨娘刚有孕的时候,她就推了她,后来还有一遭,她一直给秋姨娘送补品,被我们少夫人发现,立马把她叫过来站规矩惩罚,我们也不知道为啥,但肯定没安好心!”
“送补品......”
黄月听到这里,眼睛猛然一亮,“是一直给秋姨娘送大补的东西吗?”
“对对对。”小琴没察觉什么异常,只道唠家常,把之前的事同黄月说了。
黄月在听完送补品的事后,眼睛越来越亮。
“行了,这事你别往外说了,我们少夫人叫我们都别说这些事。”
话毕,小琴叮嘱着黄月。
黄月忙点头,“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两人在要到摇光阁的岔路口分别,小琴回去之后,黄月一转身,攥紧了拳头。
初春的风穿透她衣襟,谁都不知道黄月后背早就浸湿了。
她又后怕又兴奋。
后怕的是在陆令筠面前,她差一点点就露馅了。
她真没想到,那个女人,心思这么细,她在底层摸爬滚打十几年,都差点难逃她的眼睛。
好在这一次她失误了,她没想到明明是给邢代容下药,最后给秋菱喝了。
这倒是给了她一些撒谎的底气。
因为她真的没有想骗秋菱。
这也叫她撒谎的时候能骗过陆令筠。
但同时,让她逃脱的时候,还意外知道了邢代容曾经给秋菱送大量补品!
黄月清澈的大眼睛里闪过了精光。
陆令筠在黄月离开后,她吩咐夏妹,“夏妹,你去找你哥哥,叫你哥哥重新调查一下黄月。”
“是。”
陆令筠没找到黄月破绽,因为她的表现没有一点问题。
她又不能直接扣帽子给人家,做过官,都更清楚,凡事要讲证据。
没有证据,她没法给任何人定罪。
可她心里依旧觉得黄月有问题,就是因为她觉得黄月不该是那么单纯简单的人。
下药的人没揪出来,不妨碍陆令筠整顿一下后宅。
秋姨娘这件事过后,她直接将后厨一个大管事换成了春禾。
替换了一个侯府的老人,把她自己的人放了上去。
再者,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再次出现,她在她院子里单独开设小厨房,以后两个怀孕姨娘的餐食全都由她自己小厨房做,由她自己的人送过去。
不再经别的人手。
如此这般还顺便方便她自己吃饭开火。
以后想吃些什么,她也能叫自己的小厨房直接做,不用再叫大厨房。
程云朔和邢代容出去逛完街回来,便是听到了秋菱被下药的事。
程云朔第一时间去秋香院看望秋菱。
秋菱正在保胎中,刘大夫将尽全力给她保胎半个月,争取能把孩子平安落下来。
“世子。”
“谁干的!”程云朔非常恼火。
秋菱摇了摇头,“少夫人还在查。”
程云朔听此,忧愁一下子少了一半,“有令筠查,你且安心。”
“嗯。”
他又同秋菱说了很多体己安慰话,末了,他便是叫清风通知月容阁一声,他这几天要陪秋菱。
此时的邢代容回了自己院子。
一路上,遇上的丫鬟小厮各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更是听到了一堆窃窃私语的闲话。
“就是那位干的呗!”
“谁说不是啊!”
“摆明了她下的药。”
“就是看秋姨娘嫉妒。”
邢代容听着这些乱糟糟的话,揪来一个丫鬟问,才知道她们竟然说的是秋菱被下药的事。
现在全府都怀疑是她干的!
邢代容回去之后越想越气,挺着大肚子就要冲到月容阁理论,叫秋葵拦了下来。
“邢姑娘,你别折腾了!”
“我今天就要去问问秋菱那个婊子,谁给她下毒了!谁给她下毒了!”邢代容窝火得不得了。
她就上回给秋菱送补品藏了心思,可转头没多久就被陆令筠纠到,狠狠敲打了一番。
她这段时间老实得不得了,可怎么人在家中坐,锅就从天上来。
真当她好欺负了!
“我的好姑娘,你就别添乱了,”秋葵拦着邢代容不让她去,“这事儿少夫人还在查。”
“那她查了个什么!查我头上了!”
“好了,您就忍忍吧。”秋葵不知道说啥,只能叫她忍。
如今全府都觉得是邢代容干的,邢代容说破了天,也没人信。
陆令筠倒是叫下人不许议论,可哪里挡得住悠悠众口。
邢代容平日里风评又不好,对待下人还傲慢,更是从来不见她给大家什么,谁愿意给她说句好话。
邢代容听到这里,肚子里邪火噌噌冒,她思忖了片刻,“我去找程云朔去!”
别人信不信她不要紧,程云朔信不信她才要紧。
恰这时,清风过来传话。
“邢姨娘,世子今晚宿在秋香院,你早点歇着吧。”
邢代容听到这里,心里急了。
“你把他叫回来!”
“邢姨娘,这......”
“哎呦哎呦。”邢代容扶着自己的大肚子,“你告诉他,我肚子也不舒服!”
清风:“......”
程云朔得知邢代容肚子也不舒服,皱着眉想了一下,还是起身了。
秋菱看他要走,懒得做声留了。
爱走走,爱留留,她是不在乎了。
可秋菱这样子落在程云朔眼里,便是叫他愧疚不已。
他在门口挣扎了一番,愧疚归愧疚,该走,还是走。
他去了月容阁。
刚一到门口,邢代容就活蹦乱跳到他面前,“云朔,你回来了。”
“你不是说肚子不舒服吗?”程云朔见她一点事没有,皱眉道。
“你先别管这些了,”邢代容赶紧道,“秋菱那个女人有没有跟你说我坏话,说我给她下毒!”
她烦烦的叹了口气,“孩子怎么样?”
“这回邢姨娘吵得可凶了,叫嚷着要把肚子里的孩子剖出来证清白。”
陆令筠:“......”
她放下手上东西,心口憋了一团火起身。
得去,还得去!
她去了月容阁。
这会儿,还没吵完,邢代容死死揪着程云朔的衣袖,撒着泼。
“你现在就叫秋菱那个贱人出来跟我对峙,是我干的,我把我肚子里孩子剖给她!”
程云朔:“......你闹够了没有!”
“程云朔,你就是不信我,我告诉你,我邢代容是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做的事我都认,你不能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邢代容红着眼睛。
她这人确实不是什么非常端正正直的人,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
会嫉妒,会发疯,情绪不稳定,单纯又没脑子,也有过恶毒的心思,做过恶毒的事,可陆令筠上次发现了,敲打了她后,她立马就吓得缩回了壳,一路上惴惴不安,恨不得有个人把她做的那些脏事都藏起来。
她确实不好,确实坏,但那又怎么样。
不是她做的,她一样会委屈。
程云朔从秋菱那里回来,对她就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话里话外都觉得是她干的。
她觉得他就是对她没了以前的感情,也不能连点信任都没有。
她不能叫他这样诬陷了她。
“我没说是你干的!”程云朔已然是非常的烦了。
“那你发誓,你信我。”
“行行行,我信我发誓还不行吗!”程云朔只觉得邢代容发疯,自古都是被冤枉了的人发誓自己没做过,哪里有要求别人发誓相信她的。
而且他一来,她就闹,本来也没想往她身上想,她一口一句全都是撇责任,连秋菱怎么样都不曾问问。
只叫他不信都有几分信。
他哪里知道,邢代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想他相信而已。
“程云朔,你敷衍我。”
“你差不多得了!”程云朔把她狠狠甩开,直接走了。
被甩开的邢代容叫秋葵急急抓住,她还想去,秋葵赶忙抱紧她,“我的邢姑娘,你别闹了,世子都叫你闹走了,还闹什么。”
“他走就是因为还不信我!我必须要叫他信我!”
秋葵:“......”
陆令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