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by周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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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金吾卫朝服的程云朔当差结束,大步流星的走到人都在的屋子里。
玲珑一见到他来,刚想扑上去求救,黄月先一步哭得梨花带雨扑上去。
“世子爷,你可算回来了!”
“你又怎么了?”程云朔瞧着黄月那红肿的眼睛,就知道她哭了不止一场,忍不住道,“谁又欺负你了!”
“有人偷了你送我的簪子!”黄月指着玲珑的方向怒道。
“我,我没有......”玲珑看到千夫所指,更是紧张不已,她扑通一声给程云朔跪下,“世子爷,真不是我拿的,我没有偷!”
“少夫人都已经查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辩驳的!”黄月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陆令筠,直接拿着她的名号。
果不其然,一说到陆令筠,说她查出来了,程云朔便是连问都懒得再问,“你怎么做这样的事!”
“世子爷,真不是我啊!”
“玲珑,这事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事,你要是想要我的簪子,你说一声,我就给你了,如今搞成这样,你再狡辩也没得用,你当下要是认了,我也不愿再追究,跟世子少夫人求个情,免得你又被发卖回那腌臜地儿!”
黄月铿锵有力的说着,一口一个宽容大度,还心疼玲珑被发卖回青楼。
只听得程云朔皱起眉,他嫌弃道,“你认了吧,不认就滚回去!”
他同玲珑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他在青楼一眼相中于她,也仅仅是因为那初见一刻,叫他想起某人。
可现在看到她偷东西,立马,对某人的厌烦全都跟着升起来。
听着程云朔薄情的话,玲珑在这百口莫辩之际,一道清淡的声音传来,“事儿我还没查清楚呢。”
玲珑如同听到天籁,抬起头看向开口的陆令筠。
陆令筠扫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了黄月身上,“黄月,你口口声声说东西是她偷的,你还有什么证据吗?”
“少夫人,东西都在她被窝里发现,还要什么证据?”黄月扬起头道。
“你若是做贼,会把东西藏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叫人一搜便搜到?”
“许是她......她托大!”
“她托大顺便叫你看到了盒子?”陆令筠唇角勾起笑,“而且,摇光阁人这么多,怎么偏偏就你看到了盒子,然后一口咬定是她偷的?”
黄月一时间紧张起来。
玲珑这时更是道,“对了,少夫人,我屋子平时不锁的,白日里我固定上午一个时辰会去外面走动,摇光阁的人都能作证,而且我根本不去黄月的屋子,倒是黄月,平日里也不出摇光阁。”
“你是在说我栽赃你了!”
“那倒真有可能!”
黄月立马哭起来,“世子爷!没天理了,她偷了我东西,还倒打一耙!”
程云朔听着黄月哭就皱起眉头,他确实吃不消黄月的眼泪,“行了,不就是一个簪子吗,我再送你一个更好的,这事......就这样。”
他判不了是非,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
当下便是和稀泥一般,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一旁的陆令筠听到他这样开口,眉梢挑了挑,“算了,既然世子这样说了,那我便不多说了。”
陆令筠看了玲珑一眼,转身带人走了。
她没罚玲珑,程云朔最后也没罚,但是成功的因为这件事,玲珑暂时失了宠。
程云朔叫她在屋子里好好反省。
黄月看着最后结果,虽然没像她预想的那样一次性把玲珑赶走,不过也狠狠锉了她风头。
如今摇光阁里,又是她一个人独大。
侯府这些女人,跟她争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个邢代容是,这个玲珑,也是!
黄月在这事落下后,心理止不住的得意。
她的好日子又来了。
陆令筠出了摇光阁,第一时间问着夏妹,“叫你哥哥办的事儿办好了吗?”
“我哥哥说他们又搬家了,刚刚寻到新地址。”
“叫他抓紧些。”
“是。”
第二天。
陆令筠在院子里看账本,一个女人到了她院子外。
“少夫人,摇光阁的玲珑姑娘来了。”
陆令筠眼睛也不抬,“叫她进来。”
玲珑一进来,扑通一声就给陆令筠跪下,“少夫人!”
“怎么?”
“谢少夫人救我。”
看着账本的陆令筠轻轻一笑,“我可没救你,是证据不足。”
“少夫人公正严明便是救我。”玲珑抬起头,一双眼睛充满了光。
“行了,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事还没完呢。”陆令筠放下账本,“你既是想要个清白,还需你自己去挣。”
陆令筠跟着李闻洵在地方任官十余载,她深深明白一件事。
这世上的案子,不管大的小的,光是要靠大老爷自己来查,那是查不出查不完的。
就算大老爷再怎么清正严明,也不可能一眼揪出真相。
所以这个时候,受害人要是能自己找上一圈证据,寻好了关键证物,只通知大老爷一声,这种公道,官家是极愿意给人主持公道的。
可若是受害人一心只盼着上面人给着查,除非是必破的命案,一般的小情小警,那便是大概率的石沉大海。
凡事靠着人帮,没人能一直帮。
想要公道,还得自己多多争取。
玲珑听着陆令筠的话,思考了一圈,“奴婢明白了。”
陆令筠看着聪明的玲珑,她再提点一句,“有时候也不需要钻牛角尖的查,能找到对面人的破绽便也足够。”
玲珑听完这句,再次陷入思考,很快,她眼睛一亮,“奴婢明白了!”
玲珑从陆令筠的院子里离开,陆令筠看着离去的女人,勾唇轻轻一笑。
没得错,有时候有些事不需要钻牛角尖的查,这句话对玲珑适用,对她更是如此。
她是当家主母,很多事不必一定查得清清白白,她可以叫她手底下的棋子们互相斗,互相露出破绽。
那黄月确实是个极有心机之人,她得要好好收拾她。
程云朔同意抬她做妾了。
玲珑被她斗倒,不敢再同她争执,曾经风靡整个后宅,耀武扬威的邢姨娘也只能枯坐在自己院子里。
那秋姨娘已经没了争宠的心思,生了孩子坏了身子后,就顾着养活自己身子。
她如今就是侯府后宅里除了当家主母,最得宠最风光的女人。
黄月看着当今这局面,心头止不住得意。
“世子爷早点回来。”
她送着程云朔出门,小家碧玉,小意温柔在他身边,“晚上,奴还给你做豆腐吃。”
“好。”
程云朔应了一声。
这时,他们俩经过了月容阁。
一个大着肚子,神色枯槁的女人守在门边。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落在程云朔身上。
那注视程度堪比侯府门口的大石狮子。
程云朔就是不瞥眼睛,也能感受到这灼灼的目光。
他眼睛都不斜视一点,当着她的面,一把搂住身边娇俏可人的黄月,“等我晚上回来,亲自给你抬个姨娘。”
“世子爷......不急的,就算是没名没分,小月也愿意跟着世子爷。”黄月柔柔软软,楚楚动人道。
“那哪里行,你这么乖巧懂事,我绝不能亏待你,你是我女人,我一定会对你好。”
程云朔的音量不大不小,全都落在一旁的邢代容耳朵里。
邢代容那双枯槁的眼睛一寸一寸,染上恨,染上怨,染上嫉妒,染上怒火,染上悲哀,跟淬了毒一样,死死盯着这两人,恨不得当场给他们俩毒死。
可惜,眼神瞪不死人,邢代容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亲亲热热的从她面前离开。
看不到程云朔后,邢代容心里又升起浓浓的空虚。
这段时间,她每天每晚都会在院子门口等程云朔当差下岗,每天都能看到他身边不是黄月就是玲珑作伴。
他们在她面前旁若无人的亲热着,甜蜜着,像是故意说那种话给她听,她看得气,看得恼,可她又不敢上去再同程云朔撕上一撕。
只有每天在门口死死的瞪着他,淬着毒带着怨恨的看着他。
她放不下,放不开,她明明知道把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就当放过自己和程云朔。
可是,放不开啊!
这怎么能放过!
她就是成了怨妇也不能放过!
程云朔走了,她抓着门框的手一点点放下来,转身往屋子里走。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带着讥笑的柔弱声音。
“这不是邢姨娘吗?”
邢代容抬起眼皮,便是见到黄月俏生生的立在她面前。
“你要干什么。”邢代容咬着后槽牙,干哑着道。
黄月澄澈的眼睛一转,瞧着她,一脸小人得志,“来看看邢姨娘呀,听说邢姨娘以前可是很威风的,下人们都说,以前世子爷宠你,可是把你捧上了天,为了你都能得罪夫人老侯爷,还有少夫人,如今怎么就混成这个样子了。”
她一个字一个字直戳邢代容的心窝子。
邢代容听着这些话,枯槁的眼睛逐渐染红,愤怒再次冲上头顶,“那也轮不到你这个贱人在这说三道四!”
她抬起手,向着黄月的脸重重挥巴掌。
黄月赶忙往身侧一躲,打人的邢代容立马扑了个空,踉跄着就要摔倒。
秋葵赶忙从里面冲出来,“你干什么!怎么欺负我家姨娘!”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欺负她了?明明是她在欺负我!她打我!”黄月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你们怪不得是主仆,真能颠倒是非!”
“我们邢姨娘有身孕在身,你过来说些有的没的,你还说这不是欺负!”秋葵好歹是府上的老人,哪里能怕了一个外面来的黄月。
黄月听着这些话,冷笑一声,“你要是这样讲,那我们就去少夫人面前辩辩是非!”
一招鲜,吃遍天。
又把陆令筠搬出来。
她是底层出来的,在一个地方尝到甜头,她便是会时常用这招。
那陆令筠想做公正的主母,她就抓住她这点,屡试不爽。
果不其然,听到要去陆令筠面前辨是非,秋葵偃旗息鼓了,她扶住邢代容,瞪了她一眼,“我们家姨娘是半个主子,你现在就一个通房,我们跟你计较都丢了身份!”
黄月听到这里,哂笑一声,“那真是叫你们失望了,世子爷可是答应我,今晚就抬我做姨娘,到时候我再来。”
秋葵听到这里一怔,身边的邢代容更是抓紧她的手,指甲深深扣进她皮肉里,她反身冲向黄月。
“我撕了你!你个该死的抢男人的贱人!程云朔是我的!”
“邢姨娘,你冷静点!”
秋葵紧紧的拦着。
黄月站在原地,时不时避一避,再说几句气一气邢代容,清丽的脸上满是得意。
待得场面要闹起来,她便是趁势骂一句疯婆子,直接开溜回去。
回摇光阁的时候,她还去玲珑那里看了一眼。
玲珑紧闭着房门,没出来。
黄月懒得再同她撕一撕,回了自己上锁的屋,进屋之后,她满脑子想着自己要成为姨娘了,这时她又想到了自己床底下的东西。
思来想去,黄月决心还是要把东西扔了。
趁着中午大家都吃饭都忙活的功夫,她背着所有人去了摇光阁后院,对着一口水井,悄无声息的把东西丢了。
她走后莫约半盏茶,另一个女人出现在这里。
陆令筠的院子。
今儿她收到了徐国公府李霓玥的书信,正请教她一些掌家事宜。
陆令筠一一悉心做了解答,还给了她一些建议。
刚刚写完回信,院外就来了人。
“少夫人,玲珑姑娘来了。”
“噢,让她进来。”
陆令筠把书信吹吹,装上信封拿给霜红,“霜红,送去徐国公府。”
“是。”
霜红前脚刚走,玲珑就怀里抱着东西进来了,“少夫人!”
“怎么了?”
“我盯了黄月好几日,找着她破绽了!”玲珑献宝似的把东西现出来。
一个刚被打捞起来,湿漉漉的小磨盘便是出现在了陆令筠面前。
这正是黄月那天死命护着的小玩意。
“快拿给我看看。”陆令筠道。
下人们把浸泡过后的小磨盘送上来,陆令筠找了布巾,擦拭着水迹。
“少夫人,那个黄月绝对不正常,她那天拼死了不把东西给您,转头就找地方悄悄埋起来,绝对是有问题!”玲珑满脸兴奋道。
陆令筠看着擦得半干,里面还湿着的磨盘,想了想,摇动小磨杆,这种经年累月老东西里面缝隙是最会卡着东西的。
果不其然,随着她摇动,更因为磨盘里有水,慢慢的,里面渗出了一些暗红色的液体。
她看到这里,“把刘大夫给我请来!”
请刘大夫的时候,夏妹急急忙忙从院子外跑进来。
“少夫人,我哥哥把黄月的家里人找来了!”
陆令筠听到这里,“快把人带进来!”
没一会儿,一对满脸沧桑的中年夫妻便是叫人领了进来。
他们俩被人带进侯府便是胆战心惊,七上八下,一进陆令筠的院子,便是慌里慌张的跪下来,“夫人找我们夫妻俩什么事!”
“不用跪,快起来,同你打听些事。”
陆令筠叫人送上两把椅子,叫这对中年夫妻坐着,陆令筠和颜悦色的态度叫两人稍稍放松。
“你们认识黄月吗?”
听到黄月两个字,黄月的舅母立马变了脸色,黄月的舅舅一样瞪大眼睛,“夫人,你也认识黄月?”
“黄月如今在我府上做事,我想找你打听打听她怎么样。”
陆令筠声音落下,黄月的舅母立马道,“夫人你千万别用她!”
黄月的舅舅在一旁捣鼓了她一下,依旧没挡住黄月舅母那满是愤怒的脸色,“那个女娃就是一个撒谎精天生坏种!”
“你少说两句,都分家了,算了算了。”
“哪里能算了!我几个孩子都被她打掉了,里面可还有我们的儿子!”
陆令筠听到这里,眼睛顿时大亮。
一炷香后,陆令筠弄清楚了黄月舅舅一家怎么跟她家分崩离析的。
原本她舅舅一家在城南卖豆腐卖得极好,照拂黄月一家没营生,把他们接来一起做,随着他们生意越做越好,日子蒸蒸日上,可是黄月的亲娘生她的时候伤了身子,便是不能再生。
她舅舅一家一直积极再生个儿子继承家业,黄月的爹娘更是说,要是他家生了儿子,就把他儿子当所有人的继承人,以后什么都留给他。
她舅舅一家原本还挺开心的,可没想到黄月舅母连着怀了好几个孩子都流产了,最后一次流的都是个成型的男婴,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是黄月一直偷偷给她下红花,叫她流产!
黄月舅舅一家知道后,气得同他们一家断了来往,再不联系。
“她一个小女孩,如何来的红花?”
“我们城南有一个桥,桥底下有很多,她自己偷着采的!”黄月舅母恨恨的说着。
这个时候,刘大夫赶了过来。
陆令筠叫人拿出磨盘和刚刚采集的暗红色汁液来,让他分辨。
黄月舅母看到那个小磨盘更是尖声高叫,“就是那个小东西!她就是用她的小玩意磨的红花粉,掺在我喝的补汤里,连着害了我三个孩子!”
一旁的刘大夫更是在仔细观察过暗红色液体后道,“是红花的汁水没错。”
陆令筠听到这里,气得一拍桌子,“把黄月给我押过来!”
没一会儿,睡了午觉的黄月便到了陆令筠面前。
她此时还浑然不觉,“少夫人找我什么事?”
该不是她要被抬姨娘的事提前安排了吧。
陆令筠瞧着她那模样,冷笑一声,“给我跪下!”
黄月对上她的目光,心头微微发虚,她扑通一声跪下来,委屈无比道,“可是小月做错了什么?”
见她还不老实,陆令筠直接拍出一张画过押的纸来,“老实把你做的所有事都招了,我考虑从轻发买你!”
见到自己的卖身契,黄月终于心虚了,她眼珠子一转,忙不迭的磕头,“少夫人,小月做错事了,是不是今天小月惹了邢姨娘,小月这就去给邢姨娘道歉。”
陆令筠冷笑一声,“看来还不老实,万嬷嬷,把人牙子叫来。”
“是。”万嬷嬷直接出去。
黄月这时再也顾不上隐瞒了,挤牙膏似的丢出簪子的事儿,“少夫人,小月真的错了,一定是上次我那银簪子的事儿,我后来也认真的想了想,肯定不是玲珑姑娘偷的,许是她拿错了!”
“你还真能胡诌啊!现在了还撒谎!”玲珑在一旁听了全过程,怒声斥责,“你的事儿,少夫人已经全都查清楚了!”
听此,黄月一双眼睛布满了慌乱,人牙子这时也来了,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大力磕头道,“少夫人,簪子的事是小月做的,小月一时糊涂,请少夫人饶命!”
不是她蠢得直接认,实在是局势危机,陆令筠敢直接叫人牙子来,怕是真找到了她的破绽,她是当家主母,卖身契在手,对她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她如果不真交代些什么,肯定是糊弄不过去了。
而那簪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就知道是你陷害的我!”玲珑听到这里,冲上去啪啪两巴掌给黄月。
“玲珑姑娘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才想到这种事,我赔你两根簪子!求玲珑姑娘饶我一命!”
“呸!老娘稀罕你的破簪子!”玲珑又啪啪给了两巴掌,狠狠出了口恶气。
“好了。”陆令筠开口了。
黄月以为自己事过了,忙不迭跪过来求饶,“少夫人,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少夫人放过小月。”
陆令筠坐在凳子上看着她,冷冷道,“黄月,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把所有人当傻子。”
“还给我避重就轻!”
陆令筠一抬手,丢出了她今日丢掉的小磨盘。
东西掉下来的时候,黄月脸色彻底发白,可她这时,也知道一件事,红花的事,绝不能认!
“少夫人,你在说什么呀,这,这是我的小磨盘,我还正找它呢,它怎么了?是小少爷想要吗?小少爷想要,小月便赠给小少爷便是。”
陆令筠瞧着她,再懒得同这种人再辩驳,“给了你机会你不用,算了,直接发卖了。”
她一挥手,一个人牙子便是上前,抓住黄月便查看她的牙口。
黄月彻底慌了,她急忙大叫,同时使出杀手锏,“少夫人,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啊!你要是杀我卖我也得给小月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你这般无故发卖下人,岂是高门贵妇所为!”
她又把陆令筠架了起来,陆令筠今天如果真的卖了她,她就要把她名声搞臭!
陆令筠冷然的听着她死到临头的泼脏水,“好,你想死个明白,那我就成全你,出来吧。”
随着陆令筠一声落下,黄月的舅舅舅妈从后面出来了。
看到他们出现的一刻,黄月的眼睛瞬间瞪大。
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第116章 给过机会了
“你个小毒妇,真是走哪里祸害哪里!”黄月的舅妈看到她便是冲上前咒骂,“害我的孩子不够,还祸害到人家侯府里!你老子娘怎么能生你这种恶毒的丫头,天杀的天收的,你就要下十八层地狱!”
黄月吓得往后躲,黄月的舅舅在一旁拉着,还是挡不住自己婆娘,狠狠给了黄月几脚。
黄月那张我见犹怜的清纯脸蛋瞬间就梨花带雨哭了起来。
这一遭,满院子的人没一个再同情她。
上一回,她架着陆令筠,不想把小磨盘给她,那时大家还同情怜悯她,可没想到,她那小磨盘就是祸害人的凶器,他们更是叫她的眼泪给利用诓骗了!
如此心机之人,哪里能再博得大家的同情。
更是一想到她平素娇娇弱弱模样,心里比毒蝎子还狠,就一阵恶寒厌恶。
各个投过去的目光都是鄙夷。
在所有人都不支援的目光中,被打的黄月急急的跪地求饶,“少夫人,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求少夫人救救我!”
陆令筠看着地上疯狂磕头跪地的黄月,“你这是认了?”
“小月认了认了,银簪子是我偷的,秋姨娘的红花......我同她无冤无仇,我没必要害她的,还请夫人明鉴啊!”黄月咬紧牙关。
“那是因为你想害的人根本就不是秋菱,是邢代容!”
陆令筠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你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她们俩的伙食隔一段时间会被掉包,所以下药给邢代容,误下给了秋菱,你的作案手法,以及你那小磨盘里还残存的红花,你到底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
陆令筠重重把她卖身契拍在桌上,黄月已然抖似筛糠,“少夫人,少夫人,我......”
“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机会,但凡你认一次,我便也叫人牙子给你轻点发卖,寻个好点地方,你既然如此冥顽不灵,便是自寻死路!”
黄月这时彻底架不住了,“少夫人,小月认!”
“都是小月干的!”
“银簪子是我嫁祸的,红花是我下的,我一开始确实是想着给邢姨娘下药,没想毒害秋姨娘,少夫人,你就原谅小月这一次吧!”
所有证据都摆在了眼前,黄月再没有刚刚半分嘴硬狡辩,她痛哭流涕的承认了自己的所有罪行。
周遭人听着她把一桩一桩全都认了,各个面露鄙夷和嫌弃。
“我上回还当她是个好个,跟她说了很多体己话!”小琴呸了一声,“十有八九就是叫她听了什么,祸害我们侯府!”
之前小琴把黄月请过来的时候,回程可一个劲把她当姐妹呢!
“就知道不是个好的,天天哭哭啼啼的,一看就是博家里爷们同情!”
“还诬陷别人偷她银簪子,她怎么那么厚的脸皮!呸!”
“人家秋姨娘还没惹过她,叫她下药早产了呢!这心得多恶毒!”
“没听她认了,她原是想祸害邢姨娘呢,可笑的是把药下错了,还嫁祸给邢姨娘!弄得全府人都误会了邢姨娘!”
“坏,真坏!”
“来了咱侯府,侯府就不得安宁,一整个搅家精!”
陆令筠听着下人们愤懑的声音,知道也是到了肃清风气,一整家风时候,她大手一挥,“把人拖下去,发卖了!”
机会给过了黄月,一次两次三次,更是在初次见着她时,就提点过她要安生些。
哪知这姑娘就是个心比天高的,一次次使坏搅家,下毒,栽赃,陷害。
陆令筠能容忍后宅的女人争风吃醋,背地里说点坏话,互相使点小伎俩,但决不允许这种害群之马在她院子里。
今日不正正家风,这侯府主母她就不用当了。
陆令筠一声令下,那来相看的人牙子便是满眼精光的托起黄月,“倒是生了副好皮相,卖去青楼一定是个好价钱!”
听到要被卖青楼,黄月更是吓得啼哭连连,可她没辙的。
卖身契是她自己自愿签的,就是想自己给自己赎身都不成。
黄月悔啊,她求救似的看向满院子其他人,看向她舅舅舅妈,哇哇啊啊的发出求救声音。
她舅舅拧紧眉不语,想上前一步说句话,被他婆娘死死掐着胳膊,她舅母暗恨的呸了一声,眼底大有报了仇的畅快。
害死她三个孩子,叫她再也生不了,这狠毒的下贱胚子,就该有这报应!
而且她原本好好一个自由人,也不缺钱也不缺物,自降身份卖身为奴,不就是想着博个富贵吗!
自己给自己签了卖身契,一门心思奔着富贵去,如今就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该!
黄月眼看着要被人牙子拉出院子,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黄月见到程云朔归来,拼足了力气挣脱人牙子的钳制,跑向他,“世子爷救我命啊!”
她一把抱住程云朔的大腿,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眼。
“怎么了?”
程云朔见到这混乱场面,立马皱眉道。
“世子爷,少夫人要把我发卖到青楼去!”黄月死死抓着程云朔的腿,“求求世子爷救我!”
程云朔抬眸看向陆令筠,紧着眉,但是没那种被挑唆就生气质问,只问道,“她犯什么事了?”
陆令筠的人品他知道,她做出这一步,一定是有原因的。
陆令筠听到这里,目光清冷,“我已经查明,上次玲珑屋子里的银簪子,以及秋姨娘被下红花害早产,都是黄月做的。”
她言简意赅。
程云朔听完这些,眉头拧成川字。
他脚边的黄月苦苦求饶,“世子爷,小月都是一时糊涂,小月是想叫世子爷多看我一眼,求世子爷救我一命,看在我这段时间日日伺候你的份上,救我一命,别叫我卖去青楼!”
程云朔脸上出现了一刻挣扎,他看着哭哭啼啼的黄月,“令筠,要不,别叫她发卖到青楼,叫人牙子给她寻个好去处。”
“世子,我给过她好几次机会的,是她自己不把握。”陆令筠道。
一是一,二是二,做主母的威严是要保证的,小事也就罢了,今日这是大事,否则叫其他人看着了,日后全都找程云朔求情,她再怎么掌管这个家。
第117章 柳疏辉中了状元
“是啊,这位大少爷,你有所不知,那黄月就是个恶毒到极点的女子,我是她舅母,我几个孩子都叫她给红花堕了!”黄月舅妈开口。
程云朔听到这里,便是再不多说一句话。
陆令筠摆了摆手,叫人牙子去拖人,生生把黄月从程云朔腿边拉走。
被拖走之后,程云朔没有再回头看黄月一眼。
陆令筠观摩着程云朔的表情,其实心中也有七八分的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