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by周大白

怎么到这群女人堆里，她就是什么都不是了！
她们怎么这么不长眼！
“哼！我还不稀罕叫这群愚蠢妇人抢！”杜若一哼声，把陆令筠送的珠花直接摔在地上，大步就走。
柳清萍和柳清霜看到摔在地上的一对粉色玉髓珠花，“喂！你干嘛呢！那可是我大姐姐送你的！”
“你不要我们要！”
“给你给你们！”
陆令筠得知杜若离开了宴会，她正在喝茶，柳家姐妹过来跟她告的状。
“她走了？”
“对，她还把大姐姐你给的珠花扔了。”柳清萍柳清霜一人拿着一支。
陆令筠摆了摆手，把她们的手压下去，看着周围热络交谈的夫人们，脸上半点不显道，“没事。”
王娘子听到了，“怎么了，阿若走了？”
“许是待不惯，先回去了。”
“那丫头！”
王娘子眉间染上不悦。
她是受杜若姑姑的嘱托过来的。
就是专门给杜若相看人家的。
刚刚她好不容易把她介绍出去，周围的夫人们对她皆是无感就已经叫她尴尬了，杜若这还自己跑了，更是叫她不知道说她什么是好！
再一想到她平日里那行径样子，就来了火。
“王姐姐，你别担心，我的人跟着呢，阿若丢不了。”陆令筠脸上依旧淡然从容。
这么多夫人们在，她可不能乱分寸。
知晓杜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早在门口马车边上安排了人，杜若要是自己偷着走，就叫人跟着。
王娘子听到陆令筠的话，脸上的不悦和恼火褪了大半，她抿了抿嘴，瞧着满园子还在热络聊天的贵妇们，紧着眉头道，“算了，我还是去寻寻阿若吧，陆妹妹你就留在这儿。”
她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
没一家对杜若有兴趣的，杜若自己也走了，她再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陆令筠听此点了点头，“也好。”
她这边还有柳清萍柳清霜两个，柳氏和柳家舅母都在，她走不开的。
她同王娘子点了点头，便是和她散了，转头继续同其他人聊起来。
这边柳清萍和柳清霜进了花厅里头，大家的话题便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她们俩身上落。
陆令筠不时说上几句，给她们俩添了不少份量。
直听得柳家舅母眉开眼笑，看着陆令筠满是感激和喜悦。
杜若离了簪花宴，便是直接去了都尉府。
她穿着一身女装粉裙子，都尉府的金吾卫们见着她全都眼前一亮。
“呦！这不是阿若吗！”
“阿若，你怎么......这么打扮？”一个金吾卫语气古古怪怪，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杜若，语气甚是调侃。
“对呀对呀，怎么今儿这么姑娘了！”
“这也太不像你了！”
七七八八的金吾卫们全都凑过来，各个调侃的看着杜若。
杜若听着这些话，本就恼火，当下更是仰起脖子，豪爽道，“我这就换了去！”
“你别啊，好看得很！”
“别换别换！真的好看！”
周围的金吾卫们纷纷哄着，“我们是说你穿粉裙子好看！”
“对呀，你就该着这么穿穿。”
“我们是觉着你今天太美了！”
杜若听着周围男人们追捧恭维的话，脸上的火气一点点的褪下去，俏丽的脸上浮上一抹往常的得意。
“哼，这还差不多！”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秀丽的云锦粉裳，心里想着，刚刚其实不该把那一对桃花簪子丢了。
要是没丢，现在肯定更好看一点！
叫这些人惊艳！
她心中暗自遗憾，这时就听得周围人继续道。
“阿若，你今天穿这么好看，是去干什么呀？”
杜若扬起头，骄傲炫耀般道，“我今天去参加簪花宴了。”
“呦，还参加那种风雅宴会了！”
“簪花宴我记着是不是相看媳妇的宴会呀！”
“你这么漂亮肯定叫人家相中了吧！”
“那我们阿若岂不是好事将近！”
“要有喜酒喝了！”
杜若听着这些人没个正形的话，嫌弃的瞪过去，“滚滚滚，不跟你们说了！”
“呦！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是瞧上谁家公子了，到时候一定跟哥哥们说说，哥哥给你把关呀！”
“对呀，我们阿若可是大家的宝，我们都得给你把关！”
“滚滚滚！你们都滚开！”杜若羞恼的从众人中离开，往程云朔的屋子跑去，心里头却是忍不住的得意窃喜。
哼，那些愚蠢的女人不把她当回事。
可是还有很多人追捧她的。
不识货！
那一群金吾卫看着杜若这样跑开，全都跟乐子没了一样，兴致缺缺全都散了。
这年头，干什么都挺无聊的。
无聊的日子里就得找些乐子。
尤其这些男人眼里，最大的乐子不过是女人。
杜若一口气跑到程云朔的门口。
“我师父呢？”
“都督去巡街了。”
杜若没找到程云朔。
她一时在程云朔门口郁闷。
砰砰砰踢了门两脚，便是要走。
这时就听得走廊上传来一道声音。
“呦！阿若小姐！”
杜若转头看去，就见四个金吾卫吊儿郎当的向她走过来。
杜若看到他们，“你们是那天那个新来的......”
“我叫钱衡。”钱衡笑嘻嘻上前，“阿若姑娘好记性。”
这四个正是那天程云朔新招进来的金吾卫们。
胡禄更是满眼精光的看着盛装打扮的杜若，“阿若小姐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跟你们没关系。”杜若对他们印象不是太好，见程云朔不在，便是要走。

“我回去呀！让开！”
钱衡上下看着杜若，“着什么急走呀，阿若姑娘不是上次答应我们一起去喝酒吗？”
“对呀，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一起去吧！”刘斐跟着笑吟吟上前。
四人眼底都是精光。
“今天我心情不好，不去。”
“哎呦，心情不好那不更得去喝酒排排闷！”
“就是，阿若姑娘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哥哥们，哥哥们给你解决。”
“谁敢惹我们阿若生气！我郭争鸣第一个不放过她！”
“说出来，谁这么不长眼，敢惹我们可爱俏丽的小阿若！”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杜若听着这些话，脸上的防备慢慢淡下来。
“也没什么事，我又不是小气的人，哪里会跟那群老女人计较。”
“阿若姑娘果然大气！”
“飒爽！”
“我就说阿若不是一般女子。”
“我真是第一次见到阿若姑娘这么有趣的女子。”
杜若在一声声追捧中，彻底放下防备，他们继续喊着去喝酒，杜若半推半就中就要跟着一起去了。
这时，一道严厉的女声在走廊上响起。
“杜若！”
杜若一抬头，就见到王娘子气势汹汹的向她走来。
见着她，杜若脸上的笑立马变成烦闷，“王婶。”
“你这又是要去哪儿！”王娘子扫视了一圈杜若身边的四个金吾卫们。
“他们是我哥的同僚呀。”杜若这样答着。
王娘子警惕的看了他们四个每个人一眼，然后给个眼神给杜若，“跟我进屋说。”
杜若不敢违逆她，便是同王娘子进了屋。
人被带走后，钱衡几人脸上立马不悦，可奈何，他们又不敢直接找人带人。
那一看便是杜若的长辈。
四人只能再次遗憾的散掉。
进了一间屋子后，王娘子劈头盖脸便是痛骂杜若。
“你怎么能一个人从宴会上走了！大家都没散，就你散！”
“还有你头上的簪花呢！”
“人家陆妹妹好心给你打扮，你就那么扔了！你对得起人家吗！”
“做事没一点章法，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杜若被她训得皱紧了眉，“我就不想参加那种宴会，一开始你们说那是那种宴会，我就不会去！”
“你还敢顶嘴！反了天了！”
恰这时，房门打开，程云朔巡街回来了。
杜若看到他回来，立马跟见着遮风挡雨的大树一般，飞奔过去。
“师父！”
程云朔见着杜若微微一怔，“你怎么来了？”
王娘子看到程云朔回来，脸上的怒气也敛了敛，“程世子。”
“王夫人。”程云朔同她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王娘子看着躲在程云朔背后的杜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训她，失望道，“那丫头真是没救了！”
“阿若又怎么了？”
“今儿簪花宴，她不顾其他人提前离席了。”王娘子说了个原委。
“师父，我真的不想参加那种宴会。”杜若道。
“你还敢说！”王娘子火气噌的上来，“你姑姑为你的事操碎了心，你到头来就这么说！”
“我让她操心了吗？”
“你......给我过来！我今天一定要带你回去！”
“师父，我不跟她走。”杜若死死拽着程云朔的袖子。
“王夫人不要气了。”程云朔开口了，“回头我来说说她。”
王娘子听此也不便再说什么，她瞪着杜若，“既如此，我就不管了，劳烦世子费心了。”
“嗯。”
程云朔把王娘子送走，杜若松了口气。
“你又闯什么祸了！”
“师父，我真没闯祸，我只是不想参加那种宴会，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都是女人的地方我待不惯。”
程云朔此时一改刚刚好脸色，“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混话！回头我叫你师娘好好管教你！”
“师父......哼！”
晚上的时候，程云朔带着杜若一起回了侯府。
陆令筠知道了杜若下午又去了都尉府。
见着人一起回来，她也没说什么。
杜若没被训，没挨骂，吃完饭也乐呵呵的走了。
她走后，还没等陆令筠开口，倒是程云朔先开口，“令筠，阿若今天擅自离席了吗？”
“嗯。”陆令筠应了一声。
“你怎么不好好管教她。”
陆令筠：“......”
她看着一本正经的程云朔，蹙眉一笑。
这世上的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把自己负责不了的事自然而然的推给自己的妻子。
陆令筠不说话，程云朔继续道，“阿若那个心性你不管管怎么行！她也老大不小了。”
陆令筠淡淡看向程云朔，只道一句，“世子，阿若姑娘在咱们府上算什么身份？”
陆令筠一语便是直击所有话的核心。
杜若，她到底算她什么。
她到底跟陆令筠有什么关系！
她做的事为什么要陆令筠负责！
程云朔被陆令筠这么一问，顿住了，他想了想，“阿若算客人。”
“既然是客人，我凭什么管教于她？”陆令筠直捶程云朔的问题。
程云朔一时哑然，“令筠，阿若的身世凄苦你也知道，她没有母亲管教，我想着你可以管教她一番。”
“她身世凄苦是你和我造成的吗？我非她母亲又不是她长辈，我有什么资格管教她？世子你张张嘴，便是给我这么一个大帽子，可是我到底是阿若姑娘的什么人？我管她的话，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她凭着什么听我的！”
“就凭一句所谓的师娘？那我更得问问你这个做师父的，你教她什么了？拜的什么师？有什么人见证？父亲母亲乃至外人可认一句？”
程云朔：“......”
他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和杜若的师徒关系纯粹是口头师徒，那几日更是因着住在杜家，杜家两兄弟对他都很好，他瞧着杜若讨喜，碍于面子便就默默认了下来。
哪有什么认不认的，只是时间长了，就被师父这称呼架起来，对杜若越发负责上心，更因为面子，揽下她这个事来。
陆令筠瞧着他这副模样，冷哼一声，这世间男人都一个德行，他在外为个面子，应和事倒是轻松，事都是别人做。
她才不惯着！
程云朔看着陆令筠，半晌红着脸道，“令筠，你别生气。”

第148章 程云朔嫌弃杜若
程云朔这人脑子简单，不过事，想不到那些弯弯绕绕，同样心思也单纯。
陆令筠这么说了他，他就觉得自己不对。
当下便哄了陆令筠好一阵。
来来回回都是，他错了，他不该应承这回事。
可他现在应承了，又不好反悔把人推回去。
让陆令筠理解理解，他以后不这样了。
陆令筠斜眼看着孩子气般的程云朔，无奈道，“世子，你说吧，我该怎么对阿若姑娘，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再说教就没得意思了。
把问题责任抛给程云朔，叫他自己说，这才是驯夫之道。
以后阿若有什么问题有什么事，也找不到她头上。
她就是个听他命令的，责任要程云朔自己来负。
程云朔认真想了想，“阿若住咱们府上，你还是教养教养她。”
“她要是不听我的呢？”
“不听我就去说她，再不听，我们也不管了！”
程云朔想通了。
他对阿若这般，绝对是对得起她那声师父以及她两个哥哥的嘱托了。
如陆令筠所说，他又不是阿若亲爹长辈，她哪有什么资格给她负责。
只是当时住阿若家里，他承了他们人情，顺势碍于脸面，就把阿若的事接下来，给她找个地方安置，可到底，他对阿若没那么多责任。
这一番和陆令筠说开了，再麻烦她教养一番，阿若如果真的不听，以后他也不管了。
陆令筠看着程云朔，“那行，明儿你同她再说一遍，你得先同她说通了，我说才有用。”
程云朔眉间立马一松，眉开眼笑，“好！”
这简单，没问题！
晚上，程云朔直接宿在陆令筠屋子里，照看过孩子后他睡在软榻上，絮絮叨叨同她说了一大堆杂事儿。
皆是他在都尉府与那些个同僚的事儿。
陆令筠一一听着一一应着，时不时回个一两句，给他一点观点。
直听得程云朔连连应和，恍然大悟。
他就是那么想的，就是说不出来。
陆令筠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同陆令筠交谈过后的愉悦感是旁人从未给过他的，夜渐深，程云朔心情愉悦的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
杜若来到陆令筠的院子。
她俏皮的要同程云朔打招呼，便是被程云朔板着脸打断，“阿若，以后不可这样。”
“师父，为什么？”
“你已经十四岁了，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女子要端庄稳重一些。”
大清早就听到说教，杜若的脸垮成一团，“师父！”
“少给我摆这幅样子，从今天起，你要有个女子模样，再跟以前一样，休怪我不客气！”
程云朔今天是要立威，扭正一切的。
杜若已经给了他不小的压力，哪里还能叫她再这样下去。
杜若看着他，极为不满，她一哼声，用程云朔的话来打他脸，“可你前些天不是还说我这个样子很好吗？”
如同啪的一巴掌甩回程云朔脸上。
这可是他前几天自己说的。
他说杜若这样很好，不用改，这才几天，就得叫他改。
直打程云朔的脸。
可当众打程云朔的脸哪里有好，这叫他要立威的大旗被一脚踹倒，当下，程云朔脸一黑，“你懂不懂事！真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子！总说些没脑子叫人耻笑的浑话！”
他对着杜若一通骂。
把这几天对杜若的不满，杜若给他的压力全都一遭返给了她。
男人都是这样，揽了事后把责任往外推，当发现责任推不掉，只能落在自己头上时，那就会把责任带来的压力全都回给带给他这些事的人。
比如说杜若。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一点脑子都不长，一点责任感都没有！昨儿你师娘王婶带你去簪花宴，你能一句不喜欢就直接离席，你不知道会叫其他人难办吗！成日里胡作非为，跟个三岁顽童一样，想一出是一出，还穿个男装到处游荡，你还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样子吗！”
“你师娘用心教你，你不学半分，你想做什么！浪费你师娘一片心！你住在我这里，本来就是给我增加负担，我们要为你负责，你倒好，还是这么个糊涂样子！”
杜若听着这番指责，眼睛越瞪越大，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她师父说出来的话。
“我不用你们教行了吧！”她生气大喊，转头就往外跑。
在旁边看了一圈热闹，心里偷着笑的陆令筠瞧见这儿，“阿若！”
“别管她！她回去了正好！”程云朔直接不耐烦道。
他在这一刻是彻底懂了陆令筠为什么说教不来杜若。
换他，也教不来！
这事儿不落在自己头上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之前总觉得把人带回来，陆令筠看着就行就能好。
可实际上呢，这接过来的是一个人，不是小猫小狗！
程云朔为了杜若的事，里外里受了不少气，他一开始喜欢杜若那种爽朗直率的样子，要护着让着些。
如今却是只有一堆麻烦给他。
只叫他觉得杜若不懂事。
她要是这个样子，她这麻烦他也不管了，让她回自己家去吧！
陆令筠在旁边看着程云朔生闷气的表情，心里就是舒心一大截。
事丢给他自己解决，不就行了。
可陆令筠还是得做个主人家模样，她叫人跟着杜若，一直看到杜若跑回她姑母家，确定她平安这才算完事。
第二天，王娘子上门了。
王娘子跟陆令筠问起昨天杜若的事儿。
“陆妹妹，阿若那丫头怎么回事？”
“我还想同王姐姐打听打听呢，阿若姑娘昨儿回她姑母家，可还好？”
王娘子表情一言难尽。
“阿若那丫头昨天哭着跑回她姑姑家，在屋里头哭了一整天。”
陆令筠听到这里，脸上露出担忧，“都怪世子！我说不能太严厉的管教阿若姑娘，阿若姑娘毕竟是我们家做客的，我们哪有什么资格管她，王姐姐你说是不是？”
王娘子听此，“是程世子管教阿若了？”
“对，阿若擅自离了簪花宴，世子回来后也挺生气的，回来后好好教训了她一番。”

陆令筠把大致的事儿给王娘子说了。
本来也就是这么个事，用不上添油加醋，王娘子听完之后，脸上立马浮现出同仇敌忾模样，“世子骂得好！”
陆令筠：“......”
“阿若那丫头就该着好好训一训，成日里没个规矩，谁说都不听，没大没小，无法无天，你们训得好！”
王娘子来自然是受了阿若姑母的嘱托。
阿若是哭着回去的，这事怎么都得问清楚，万一受了欺负怎么办？
王娘子知道事情始末后，只觉得心头畅快，“陆妹妹你放心，这事我会跟阿若姑姑说清楚，你们也受苦了。”
“王姐姐客气了，我还想着，我们这做的也不对，哪里有这么对客人的。”
“陆妹妹，你别说了，你做得够好的了。”
王娘子离开了侯府。
次日，陆令筠正享受着后院难得清静。
秦韶景去了徐国公府，杜若也不在的悠闲后宅时光，便是有人来报。
杜若又被人押回来了。
杜若的两个哥哥杜扬和杜泰亲自押着杜若上门来赔礼谢罪。
程云朔也是一起跟过来了。
“这位就是嫂夫人吧！”
“嫂夫人，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对。”
两个和杜若有个六七分像的男人领着低着头，一脸败样的杜若进了会客堂。
进来之后，就直接给陆令筠道歉。
同时还对杜若道，“给你师娘跪下来认错！”
杜若极不情愿，把头撇向一边。
陆令筠看到这个场面，只道，“快快不用，阿若姑娘是来我们侯府做客的，我还招呼不周，哪有认错之礼。”
听到陆令筠这么说，杜扬和杜泰纷纷道，“嫂夫人，我们就这一个妹妹，母亲早逝，姑母病重，真的管不了了。”
“嫂夫人，我知你为她费了心，这个死丫头还不领情，浪费了你一片心意，我们跟你认真道个歉，你大人大量，千万别怪她。”
这阵仗就大了，陆令筠看向程云朔，程云朔道，“令筠，阿扬和阿泰跟我说了很多，阿若如今真的没去处，要不还是留在我们府上。”
陆令筠：“.......”
“你放心，这一次，我跟他们都说清楚了，阿若要是再来咱们这里，你只管管教，要打要骂都行。”
“没错，嫂夫人，你狠狠的管教她，怎么管教她，我们都认！”
“你就是把她打死，也算我们的！”
“而且你放心，等我们给她找到婆家，便是把她带走！”
杜扬和杜泰纷纷道。
陆令筠：“......”
“收下吧，这一回，我会跟你一起管。”程云朔也在一旁道。
得，还是逃不掉。
陆令筠看向垂头丧气的杜若，“阿若姑娘，你愿意留在我这里吗？”
杜若此时再没有以前那飒爽豪迈模样，垂着头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嗯。”
“你要想清楚，你这一次留下的话，就要好好听我的话，你若是不听......”
“嫂夫人，你直接打死她！”
“这丫头再不听话，不学规矩，我们就当没这个妹妹！你听到没，杜若！”
杜若听着自己哥哥们的话，憋着一股劲，攥紧了拳头。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听世子夫人的话！”
她也不喊师娘了，改称呼世子夫人。
陆令筠听到这里，也不再说什么，“人留下吧。”
陆令筠答应之后，众人全都千恩万谢，一个劲的谢她。
陆令筠笑了笑，看着程云朔在这儿，便是先领着杜若下去。
离了席后，陆令筠看着身后依旧垂着头，气势低了一大截的杜若便是知道，她回去之后肯定是没好日子的。
她根本没有所谓的家，一个是哥哥那儿一个是姑母那儿，哪个都不能一直留着她。
她即便是哭着回去，两边也没有愿意一直留她的。
这样子，肯定是在家里头也感受到了，所以才不情不愿的被押回来。
“阿若姑娘，既然这次我正式受了你家委托，那我便要好好管教于你，你再像以前一样的话，我一定会罚你，你屡次不听，便是我也不会留你。”
杜若听后攥紧拳头，“我知道了。”
话说清楚了，陆令筠也不再跟她多絮叨，她这一次叫人带着杜若住进内院的院子里，挑了一个离她那儿最近的小院子，小荷院住下。
她之前来是客居，这一次就算内院的女眷暂居了。
这次同以前不一样，杜若住进内院后，陆令筠给她安排了一个丫鬟还有一个教习嬷嬷，丫鬟是她院子里的小琴，教习嬷嬷是秦氏的人，同时还给她安排一堆规矩，叫她背诵。
次日来她面前背。
杜若看着厚厚一叠家规，皱起眉头。
第二日来陆令筠面前背的时候，磕磕巴巴，只背了一两条。
陆令筠一看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好好背诵，当即便是拿了戒尺打她手心。
“啪！啪！啪！”
杜若被真的打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陆令筠。
陆令筠只清冷的对上她的目光，“回去抄十遍，明天再背不下来，还打手心！一直到背会为止。”
管教就是正儿八经的管教，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
杜若被留在陆令筠院子里由教习嬷嬷指教站了半天规矩才被放回去。
杜若敢有半点不满，教习嬷嬷就直接用戒尺打，陆令筠亲自在跟前盯着。
一晃三日，杜若迅速有了改变。
连着几日晚上，杜若没过来吃饭。
程云朔这日当差结束后，没看到杜若，“阿若怎么不在？”
“在屋子里抄家规。”陆令筠吃着菜，不咸不淡道。
程云朔听后，只道一个字，“好。”
他经历过之前管教杜若，现在一点不会觉得陆令筠做得过，既然陆令筠答应肯管，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了，阿若哥哥跟我说，明儿王娘子会过来。”
“哦？王姐姐来做什么？”
“阿若的姑姑给阿若相看了三个人家，明儿托王娘子过来，叫你一起掌掌眼，相看相看。”
陆令筠听后，点着头，“好。”
第二天，王娘子过来的时候，杜若正在陆令筠跟前规规矩矩的背家规。

王娘子见着安安生生一字不落把家规背下来的杜若，眼睛都惊到了。
“阿若你如今这么乖了！”王娘子惊叹着。
杜若转头瞥了一眼王娘子，眉间都是不耐烦，她刚要甩脸子就听到教习嬷嬷一句重咳。
“阿若姑娘，见到长辈应该怎么做？”
陆令筠坐在上头，淡淡的看向她。
杜若当即敛起情绪，冲着王娘子规矩行礼，“王婶安。”
“妙哉妙哉！”王娘子见着会行礼，会问安的杜若，连连拍手叫好，“我就说陆妹妹你厉害，你就看这皮猴子到了你手上，也得规规矩矩！”
陆令筠抿了口热茶，“阿若的哥哥们亲自把她托付给我，不好好教他们会怪我的。”
王娘子听此，眼底都是笑，“陆妹妹真是辛苦了。”
说着，她摆摆手，身后的丫鬟送来一个系着红结的礼盒。
“我今儿过来，也是带了阿若姑姑的话，叫我好生谢谢你！你帮着管阿若可算省了她一个心病。”
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支上好的白玉步摇。
那玉质极好，但是款式老了，一看就是阿若姑姑家的压箱底。
“心意我领了，东西就算了。”陆令筠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