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by周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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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回来了?”
杜若体贴上前,无比温柔的给他宽衣解带。
“你今儿休息怎么样?”
“好得很。”杜若俏俏一笑,神态可掬,眼里都是风情,“就是想师父了,师父想我没。”
程云朔:“......”
程云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听杜若撒娇,他尚有几分的耐心,愿意听愿意哄,可这两天,却是有些不耐。
可能是看她这个样子,就想起了谁,可是,杜若不是她。
有些人刚开始获得宠爱是因为像一些人,可同样也因为像某一些人,在敏感的时候,就会叫他产生厌烦。
杜若丝毫没在意程云朔变化的情绪,她给他宽衣解带后,留意到了他腰间空荡荡,“师父,我给你绣的香囊呢?”
“香囊不就在那儿吗?”程云朔毫不在意,随口道。
“没有呀?”杜若摊开手给他看,他腰间空空,“你掉了吗?”
他低头瞥了一眼,果然没在腰间看到香囊,他眼里依旧是不在意的样子,“掉了吧。”
他风轻云淡的语气叫杜若一气,“你怎么能把它弄掉呀,那可是我绣了大半个月,第一个成品。”
杜若不满的嘀咕着。
“我也没叫你绣,是你自己愿意绣的。”
杜若:“......”
杜若一口气憋在嗓子眼,狠狠的郁结了,他怎么能这样说!
“师父!那是心意,你懂心意吗!”她不甘心的抓着程云朔质问。
这般样子,又叫程云朔眉头紧皱,“就一个香囊而已,我明儿赔你十个。”
“那是我送你的,一针一线都是我亲手缝的,你拿什么赔我呀!”
“那你要我怎么办?”程云朔显然到了不耐烦的顶端。
杜若对上程云朔的眼睛,顿时一噎,“我......”
明明是她送的心意给他,他弄丢了,为什么程云朔还能一副反问她怎么办的样子?
难道他不该哄她吗?
怎么弄得他理直气壮,她无理取闹?
杜若心里头又气又委屈,可又无从理出一个头绪来,她哼了一声,把头低下来,满脸委屈。
程云朔看到这里,开口道了一句,“我回头找找。”
“嗯。”杜若哼着一口气。
见她还是不开心,程云朔也懒得哄了,“我今天累了一天,明天还要当差,我先睡了。”
他的饭是在陆令筠那里吃过的。
吃完了才来杜若这里。
杜若听到这里,想开口再跟他说什么,就见他已经一言不发的走向床榻,被子一掀一盖,后背对着杜若,自己先睡过去。
一下子,杜若的心空落落的。
她转头看向自己布置好的餐桌。
那里她准备了两坛子好酒,还有下酒的菜。
这些都是她花私房钱叫厨房单独置办出来的,因为她记得昨儿程云朔一个人去青楼喝花酒。
她本打算,今晚陪程云朔一起喝酒,陪他排解苦闷。
她想告诉他,全府的人没人理解她,她也理解他。
她能陪着他一起像以前一样谈天说地,叫他把所有烦恼都说出来。
可是,她好像想多了......
陆令筠在屋里在屋里头看着三个孩子沉沉睡过去,她难得好心情悠闲的在院子里看看月色,小琴这个时候过来给她汇报小荷院的事儿。
陆令筠听着程云朔一个人睡过去,杜若郁闷的一个人喝闷酒,一边喝一边质问苍天,她师父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怎么那么低沉失落,还不愿意理她,明明她没做错什么事,这是什么原因。
陆令筠听后噗嗤一声轻笑。
确实跟杜若没什么关系,要说什么原因。
可能就是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陆令筠对程云朔,掌控得甚是精准。
他睡了一觉后,这两日奇奇怪怪的情绪一扫而光,一大早醒来,精气神就恢复以前了。
杜若昨儿喝醉,睡在了榻上,他起来看了一眼。
“怎么喝这么多酒?”
回应他的是杜若呜咽咽的呢喃。
字字句句都是心碎。
程云朔听不懂,把她抱起到床上,他吩咐了小琴来照顾杜若。
“照顾好杜姨娘,她醒了,叫她以后少喝酒。”
“是,世子爷。”
程云朔自己穿戴好,出门当差去了。
今儿依旧是守宫门,除了后宫外,各个宫门口巡查。
他前脚刚刚去别的宫门,一个穿着绿色常服,梳着成熟发髻的宫女便是来到宫门口。
在宫门口当差的李侍卫长一眼便是认出了她,“你是昨儿的碧娢姑姑?”
“大人吉祥。”碧娢屈膝,恭敬的行着礼儿。
“姑姑客气了。”李侍卫长使劲端详着她这张脸,越看眼睛越亮。
像!太像了!
像极了当初程云朔一掷万两从青楼赎出的那个姑娘!
如今是没人再说起那奇女子,可是李侍卫长当年见过的。
“大人在看什么?”碧娢已经直起了身,她微垂着头,伸手抚着脸颊,“是碧娢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不不。”意识到失态的李侍卫长连忙摇头解释,“我是觉得碧娢姑姑长得很像以前我见过的人。”
碧娢听此淡淡一笑,“李侍卫长真是说笑了。”
她显然没在意李侍卫长的话。
李侍卫这时忙看向两边,“云朔,云朔呢?”
“程侍卫去巡逻了。”
“他又不在,”李侍卫一脸失望,“你长得很像云朔的小妾,他要见着你,肯定要惊讶的。”
碧娢:“.......小妾。”
“碧娢姑姑我没别的意思,就单纯觉得你像。”
“大人客气了。”碧娢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不过你说的那程侍卫是何许人?”
“便是宁阳侯世子,前段时间刚刚加封的五品龙禁卫程云朔。”
听着李侍卫的介绍,碧娢眼底陡然一亮,她从身上翻出一个荷包来,“是不是昨儿帮我们抬运杂物的那位侍卫大人?”
碧娢昨天调查了一番,这荷包不是宫女的,不是太监的,因着程云朔站着的位置便是打听到了程云朔的名字。
“对,是他!这个香囊也是他的!”李侍卫一眼就认出程云朔那丑丑的香囊。
实在是这香囊太有辨识度,只要见过程云朔戴的,都能认出来。
“他香囊怎么在你这?”
“昨儿程大人出手帮忙,遗失在原地,叫我捡着了。”碧娢道。
“那你给我吧,我等下替你还他。”
碧娢闻言,举着香囊的手一顿,又收回,“既然知是程侍卫的,那不如我明儿亲自来还他,也听听这世上是不是真有人同我相像。”
李侍卫长听此,“行呀!我等下跟他说一声,他看着你肯定会惊讶。”
碧娢莞尔一笑。
“对了,碧娢姑姑出宫是去哪儿?”
“临近中秋,上头叫我去宫外采买些杂物。”
“那就不耽误姑姑时间了。”李侍卫长撤开一条路,简单的例行检查一下,便是把碧娢和她带的小宫女放行了。
碧娢走后没多久,程云朔寻了一圈宫门回来,李侍卫长便是同他道,“云朔,你是不是丢了东西?”
“没呀。”程云朔道。
“你腰间那个香囊呢?”
程云朔瞬间恍然大悟,他不禁想起昨天杜若还因为那个香囊跟他闹脾气,“对!我香囊丢了,你拾着了?”
“人家碧娢姑姑替你拾着了。”
“碧娢?”
“就是昨儿咱们运输杂物,在内宫宫门口遇见的掌事姑姑,我还同你讲,她长得像......算了,我不告诉你。”李侍卫长神秘一笑。
“你这说的是什么?”
“反正人家明天会再来一趟,说把香囊亲自还你。”李侍卫长拍着程云朔的肩膀,“明天绝对给你个惊喜。”
程云朔:“......”
此时,侯府。
陆令筠在院子里坐着,底下人便是讨论开来了。
“少夫人,马上要中秋了。”
“咱们府上今年中秋有什么活动呀?”
“我听今年开始流行吃什么鲜肉月饼,京里新开了这么一家铺子,人可多了!”
“鲜肉月饼?那能好吃吗?”
“是江南那边传来的,据说味道特别好!”
“少夫人,咱们也采买些!尝尝新口味吧!”
小丫鬟们越发在陆令筠面前大胆,还敢提些要求来。
陆令筠看着一个个的小馋猫,“你们呀,都是一群馋鬼托生!”
“我们是得了少夫人的福!”
“对呀,少夫人,你福运满满,才能叫我们也跟着尝到这些鲜儿!”
“买吧,少夫人,你最好了。”
不要钱的好听话一句接着一句。
陆令筠听罢,淡淡一笑,“行吧,明日我们一起出府一趟,你们去各个姨娘们的院儿问一声,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报上来,或是明儿跟我一起走。”
说来,她也有些想吃鲜肉月饼了。
上一世在江南,她便是第一时间得尝新鲜,那味道确实不错。
今年就采买些新鲜东西来。
反正许久也没好好逛过街,明天就带她们一起去一趟。
“是!少夫人!”
小丫鬟们很快去通知了各个院儿。
三个姨娘听说明天陆令筠要出府,问要不要带东西,或是跟着陆令筠一起去,这哪里还用选呀。
肯定是跟着陆令筠一起去呀!
她们这些姨娘,一年到头也没个出府转悠的机会,杜若有娘家,人受宠,家里主母宽厚,能许她偶尔回去看看娘家。
可那也不能总出门呀。
杜若这两天正是郁闷的时候,一边想着要不要回姑姑家待几天,一边心里又不甘。
她摸不透程云朔的心思,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她就跟一条噘着嘴的翘嘴鱼似的,天天叫程云朔空饵钓着。
可叫她郁闷烦闷得紧。
听着陆令筠明天能带她们出门透透气,她立马是同意了。
晚上的时候,程云朔回来了。
第231章 中秋采买
程云朔回来后,便是第一时间想着跟杜若道,“你给我绣的那个香囊我寻着了。”
“你找回来了?”
“算是吧,叫别人捡着了,人家明天给我。”
程云朔解释了一番,杜若听完后,心里立马升起丝丝异样。
似乎,她师父对她其实也是挺上心的。
她跟他说了的事他记着了,去做了。
可是,他昨天又那样对她,自己一个人睡,就给个背影给她。
他都不知道他那样叫她多伤心!
她不由哼了一声。
“还气什么?”程云朔看她那拧巴的小表情,“你怎么也学得后宅女人那套,有事不好好说事,就耍脾气叫人猜。”
“我没有!”杜若冷哼一声,“都是师父你不好。”
“我哪里又不好了?你跟我说香囊丢了,我今天就去给你打听,你哪次但凡跟我说个明白,我什么时候糊弄你了。”
杜若想想,好像也是这样。
看来是她没把话明白。
她不由将心里的郁闷说明白,“你昨天回来后,倒头就睡,也没理我,我还以为你生我气。”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昨天累了,就是想休息,这几日宫里挺忙的,我除了巡查还得搬东西,每天没得停。”程云朔好好解释着。
听程云朔把话说开了,杜若顿时没了脾气。
她甚至立马心疼起了程云朔,“师父,你现在累不累?阿若给你捏捏肩。”
“不用了,我的小祖宗,你少给我摆脸子比什么都强。”程云朔哄孩子般道。
听到小祖宗,杜若那心里甜得跟蜜一样。
她不气了,再多一点都不气了,娇娇俏俏的眨着眼睛,一把抱住程云朔,“师父,你一定要对我好一点,你都不知道你一对我不好,我有多伤心。”
程云朔:“......好。”
“对了,我给师父你亲手做了一双袜子,你快来试试!”
程云朔:“......好。”
他更加跟哄孩子一般哄杜若,顺着她去试袜子。
第二天。
陆令筠整顿好车马,等着人齐。
“杜姨娘呢?怎么还没来?”
大家全都聚齐了,就差杜若了。
“不会又喝闷酒了吧。”玲珑摇着扇儿,看着拱形院门。
杜若这几天跟程云朔闹别扭再次传得全府上下都知道。
不过大家对这种事也见怪不怪。
杜若跟程云朔好不了几天必要闹腾点啥。
这不这两天闹得连袜子里衣都懒得给他绣了,都不找她们俩了。
“再不来咱们直接走吧。”秋菱不由道。
在她看来,杜若终究是拎不清的,一整颗心挂男人身上,这能有好!
说不定又是昨晚一夜哭哭啼啼,幽幽怨怨,大早上起不来。
听到就叫人来气。
她语气带上了嫌弃。
她话音落,就见杜若一脸喜色的朝她们跑过来,“等等我,我来了!”
今儿杜若一改前两天看着就叫人发愁的哀怨样子,欢天喜地的向她们跑来。
玲珑看到这儿,“绝对是昨天又哄好了!”
秋菱呸道,“真是个没出息的!”
陆令筠:“......”
杜若欢欢喜喜跑过来,“大家都等急了吧,我起来晚了。”
“昨儿好一通折腾吧。”玲珑调侃道。
“哪有。”杜若脸上立马升起绯红。
“你呀,就是有了男人就忘了所有人。”秋菱道。
杜若的脸红得都要找地方钻,“好了,大不了等下你们要是看上什么想要的,我给你们买。”
“行啊,这是你说的。”秋菱和玲珑两人同声道。
杜若赶忙抬头补充,“每人一样,每样不能超过一两银子。”
“切!”
“哼,这就是你的诚意!”
杜若那脸红得不能再红,她不由看了陆令筠一眼,陆令筠看着她们仨闹腾,轻笑一声,“行了,咱们走吧。”
陆令筠发了话,大家便也不再打趣杜若,众人提着裙摆,上了马车。
陆令筠单独一辆,杜若和秋菱玲珑三个姨娘一辆,再有几个丫鬟跟在马车边上,一行人便是出了府。
临近中秋,街上热闹许多,同中秋有关的东西已然开始提前卖了。
扎花灯的铺子挂着各式各样的猜谜灯笼,点心铺子里全都上了月饼。
一些路边的小摊小贩也开始卖些家里做的粗糙手工月饼。
陆令筠先是在新开的鲜肉月饼铺子订了几十盒月饼,除了自家侯府要吃用,还要给各个走动的亲友们送。
比如陆家,王家,徐国公府等等......
今年中秋老侯爷秦氏,秦韶景她们都得回来,倒是不用单独给他们送去。
此外便是采买些花灯,鞭炮,小食这些过节要用的。
没一会儿,府上要用的东西备齐,陆令筠便是带三个姨娘们闲逛,买些她们想要的。
秋菱和玲珑得了杜若一个许诺,便是要狠狠宰她一番,她给她们买一件一两银子的东西,她们俩就一定得把银子花在一两上。
不能多,也不能少。
看她们这么有兴致的计算,陆令筠也懒得打断,由着她们在街上问价比较,她往前先一步去茶楼休息。
“我先去喝茶,你们慢慢逛。”
“是,少夫人!”
秋菱和玲珑更来了兴致,她们钻进一家更贵的首饰店。
杜若跟在后面,“你们差不多得了,刚刚那个就挺好的。”
“不行,我们就要花够你的钱,差一文都不行。”
杜若一气,“那你们自己挑,挑完了我进去结账。”
“谢谢杜姨娘了。”秋菱和玲珑相视一笑,进去精挑细选。
杜若站在街口,正打算要不要去陆令筠那儿,坐着一起等,这时她突然瞥见面前走来一个碧绿色常服的女子。
她腰间挂着一个做工极粗糙,绣得很难看的香囊。
那碧绿色常服的女子同身后一个年轻女子说着话走来,擦肩而过的一刻,杜若一把抓过面前路过的女子。
她动作极快,那个碧绿色常服女子根本没防备,冷不丁的被扣住肩膀,踉跄着转过身来。
杜若一脸怒容火气的看着她,“我的香囊怎么会在你这!”
可等她看到面前女子的长相时,她整个人惊呆了。
杜若震惊的看着面前二十四五岁的女子,痴痴的抓着她的肩膀。
“姑姑,你没事吧!”跟在那女子身边的小姑娘忙扶住她,转头怒瞪着杜若,“你怎么这么粗鲁啊!”
她拉着碧娢的肩膀,要把杜若的手推开,撕拉一声,杜若拽住的衣衫被扯开一片。
杜若这才松开了手。
“你要干什么!”
“算了。”那碧绿色常服女子开口。
她抬眸看着面前痴傻盯着她的杜若,眉头轻蹙一下,从腰间取下那枚香囊,“姑娘,你说这枚香囊是你的?”
杜若如梦方醒般看着面前的香囊,她伸出手一把夺过来,再次抬头的时候,眼底又惊又奇又带着火气,“你哪里弄来的!”
“你这人真是无礼,这是我们姑姑拾来的,又不是偷的抢的,而且你这香囊绣得这么丑,谁稀罕要呀!弄得是我们特意偷你这么个破香囊似的!”小姑娘睨了她一眼,“还把我们姑姑衣裳撕破,你是哪家的娘子,如此之粗鲁!我们要告诉你家官人去!”
“算了别说了,我们回去吧。”碧娢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杜若,她拢了拢被撕开的肩袖,拉着小宫女离开。
杜若这时想叫停她,身后便传来秋菱和玲珑的声音。
“杜姨娘!我们挑好了!”
“杜姨娘,进来结账!”
杜若眼看着人走,要追上去,被秋菱和玲珑一边拉住,“还想跑?门都没有!”
“不是,不是!我看到她了!”杜若忙解释着,要挣脱开两人。
“谁呀!”
“邢代容!”杜若奋力抽出手去指,可等她再次转过头后,那个碧绿色常服的女子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
听到邢代容三个字,秋菱和玲珑全都一惊,她们震惊错愕的看着人潮。
“哪儿啊?”
“你别吓唬我们。”
这八月正热的时候,秋菱和玲珑左看右看,不禁打个寒颤。
玲珑道,“你肯定看错了,大白天哪有见鬼的!”
秋菱望着人潮,“我回去再给她烧炷香吧。”
攒动的人流之中,杜若紧皱着眉,一整颗心惶惶不安,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紧握着的香囊,抿唇不语。
碧娢重新回到了宫。
肩头衣衫不整。
“碧娢姑姑,你回来了?”李侍卫长见到她,主动上前道,“对了,云朔跟我说,你那个香囊直接交给我吧,他这两天都是巡视别的宫门的差事,没空回来。”
不等碧娢回答,她身后跟着的小宫女便开口道,“哪还有那丑不拉几的香囊!叫程大人自己回去要吧!”
“哦?”李侍卫长一脸疑惑,“怎么回事?”
“我们刚刚在街上采买,碰着了那香囊的正主,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拦住了我们,把香囊夺回去,弄得跟我们偷了抢了她的物件一样,跟个泼妇似的当街撕扯,把我们碧娢姑姑的衣裳都扯烂了!”小宫女憋着气呢,这找着了正主,便是来告状。
李侍卫长这才注意到碧娢肩头被撕扯的衣裳,“这事,我回头跟云朔说一声。”
“李大人你可得好好说一下,程大人家那女眷也太粗鲁了,从没见着那当街拦人叫骂的!亏得我们姑姑还好心,拾着了一直记挂还回去,换旁人早就把她那丑不拉几的香囊丢了扔了,平白无故遭了这般对待......”
“好了,不说了。”碧娢适时打断着小宫女的话。
“碧娢姑姑,你就是太好心了。”小宫女忿忿难平。
李侍卫长见着她这表情,赔笑一声,“碧娢姑姑莫要怪,回头我叫云朔跟你道歉。”
“不必了,李大人。”碧娢屈身行礼,例行检查的进了宫。
陆令筠的院子。
程云朔不甚开心的过来了。
“你今儿怎么了?”陆令筠在屋里头吃着切好的西瓜香瓜拼盘,看着他道。
程云朔一进门,春禾便是把他随身的佩刀和帽子接过来挂起来,程云朔郁闷的往饭桌前一坐,“阿若又给我惹事了。”
“噢?她给你惹什么事了?”陆令筠听得甚是新鲜。
她瞧着杜若最近挺乖的,也不瞎折腾,她家也没闹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杜若这几天不是在府上就是在府上,她跟程云朔都没什么交集,怎么给他惹上事了。
“前几天她不是给我绣了个香囊吗,非要我戴上,我当时跟她说,我当差不便,会弄丢,她跟我说,丢了就再给我绣一个,前几日我真遗失了,她就同我闹脾气。”程云朔沉吟片刻,便是把他的烦恼都告诉陆令筠。
陆令筠点着头,给他斟杯凉茶,做个合格的倾听者。
这事她也听说了,两人还吵了一天。
“我昨儿给她寻找了,是宫里的人帮我拾着了,说好今日还我,我还同她说了这事。”
“找到了不是挺好的。”
“可她今天就把人给打了!”
陆令筠:“......”
实在是三人成虎,杜若今天只是拦着了碧娢,拉拽撕了她衣裳,可从李侍卫嘴里添油加醋传出去就成了杜若当街打了碧娢一顿,从她身上强行把香囊夺回去,闹得人家碧娢姑姑非常难堪。
程云朔听后气愤难当,闷声就回了府。
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说杜若。
“杜姨娘今天确实跟我一起出门了,可我没听说她打人。”陆令筠觉着这事荒唐,她不由道。
“哼!把人家衣裳都撕烂了,李侍卫亲眼看到的!”
陆令筠:“.......这事我明天再调查一下。”
程云朔听到这里,那紧锁的眉头便是松开,他把凉茶一饮而尽,“好,这事就交给你处理。”
从陆令筠那儿吃完饭离开,程云朔气消了大半截,有陆令筠当家,他倒是省心得很。
便也不再找杜若麻烦,可走到通往小荷院的岔路时,他毫不犹豫选择不去了。
今天不去了,回自己摇光阁休息。
他刚刚提步走两步,便是听到身后那熟悉的娇嗔声。
“师父!”
程云朔假装听不见,继续往前走,身后便是传来了小跑的声音。
“你要去哪!”
“你为什么要回去!”杜若理直气壮。
程云朔这时只觉得自己把她惯得不成样子,“我去哪里休息要同你商量?”
他语气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他去哪儿睡,陆令筠都不能管,她有什么资格管。
听他这语气,这话,杜若的心立马凉半截,剩下半截便是,委屈。
“可是,你就没什么跟我解释的吗?”
“呵!”程云朔都懒得跟她说了,提步就走。
“这个香囊怎么回事!”杜若见他不管不顾的走,直接把香囊拿了出来。
看到香囊,程云朔那消了大半截的火噌噌往上冒,她还有脸跟他说香囊的事,“香囊真的是你要回去的?”
杜若先是一滞,因为她摸不清程云朔这什么反应。
他现在不该是好好解释一下那个女人怎么回事,她的香囊怎么回事吗,怎么还能反过来质问她。
她茫然道,“不然呢?”
她这话落下后,程云朔立马发起火来,“你有没有脑子!当街做那样的事!我真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到哪里都没大没小,简直缺管少教!”
杜若听着这一长串的指责,霎时间整颗心都落在了谷底。
他怎么能这么说她......
自从嫁他做小妾后,杜若已经是收敛成熟了很多很多。
她一点点看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接受了小妾这个身份,不再想着去争去抢别的,存那种妄想妄念。
她一门心思只剩下想要程云朔的爱,为了得到他的爱,她可以不要脸不要尊严,还会担心连累他,意识到犯错,就主动跑回来认错,根本不敢叫他有危险的可能。
甚至到了后面,她都可以不要他哄,自己一个人回来。
她更是默默的拿起了她以前碰都不会碰的针线,低头请秋菱,玲珑,甚至是陆令筠指教,给他绣香囊,绣袜子......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东西,可到现在,她在他嘴里还是那句,没大没小,缺管少教。
他把她惯坏了。
他到底哪里惯着她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杜若愤怒委屈到极点。
程云朔看到她这说不上来熟悉的样子,立马皱紧眉头,“你怎么也是这个样子!”
“我也?”杜若这个时候敏感得紧,她瞬间就听出了那个也字,“你是想说我跟邢代容一样对吗!”
“不许你提这个名字!”程云朔脸瞬间黑下来。
可杜若这时不管,她冷笑连连道,“我有什么不能提的!你见都见着她了,还不许我提?你倒不如直接说,你要重新把她迎进门,把所有的都给她,包括我亲手绣的香囊!”
程云朔看着她,“你发什么疯!”
“程云朔!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杜若扑上去,用力的拉拽着他的衣襟,又疯又癫。
程云朔看到她这样子,立马把她推开,他脸上全是一言难尽,更是带着一股发自心底的逃离欲,“来人,把杜姨娘拖回院子里!”
他说完,大步流星逃似的远离杜若。
周遭的小厮们得了命令,全都一拥而上,一把拉住杜若,把她强行往小荷院里拖。
这一刻,杜若看着面前逃似离开的程云朔,恍若跟隔世一般,想起了那个曾经叫她鄙夷嫌弃的女子。
那时的她,甚是不解她为什么会那么疯狂,那么歇斯底里,像个疯子一样,紧抓着一个男人纠缠不放,把自己活得跟个笑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