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by周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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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麒点着头。
他也知晓这事违规,可那是秦韶景找他呀。
秦韶景只看他一眼,叫一声程麒哥哥,他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陆令筠看着程麒那少年怀春,微垂着头,说到秦韶景眼睛都带光。
她心下不由感叹一声。
老程家还真出情种。
不得不说,程云朔算是,程麒也是。
程云朔那楞头二货感情上头什么都不顾,这程麒看来,也是这样。
她指尖敲击着桌面,悠悠叹道,“二叔,韶景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出身高门,心性也比旁的女子远大。”
程麒听后,毫不犹豫道,“我知道。”
他这么说的时候,眼底是满满的抱负和志向,“我最近升了校尉,上头有意提拔我。”
陆令筠看他这志向满怀的模样,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别说校尉了,就是他升到提督人家秦韶景也不会看她一眼呀!
秦韶景她要的不是一般的人,她看的都是世家!
她要嫁就嫁底蕴深厚,家宅庞大的大世家豪族,那些个有幸做到高官的浅薄文官她是看都不会看的。
勋贵世家和普通文官是有天然大壁垒的。
文官能出大官能臣,但是他们根本没有底蕴,这一代做到三品大员,子孙还得要通过科考入仕,凭着强大机缘运气才能稳住一点荣耀,但凡缺一点,下一代和上一代就能差出天堑。
即便是靠联姻,也因为底蕴过浅,只能同差不多背景的联姻,很难建立一个新的家族。
但勋贵世家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公侯级别,最起码三代荫封,三代就足够建立起一个家族来,而且三代中但凡有一个争气一点,就能延续荣耀。
而即便后代不争气,一直吃个老本,也能叫家族吃个五代,往后再落魄也不至于像无根浮萍的文官,直接落白身。
勋贵的子弟可以通过很多门路进到专属部门当差,比如做个金吾卫,守城军官,再再不济,他们还可以回到祖辈发家的地方,那里也会有门路留给后代。
底蕴这种东西,不明不显,含金量却是最高的。
那种光靠一个人单打独斗起家,想同几代积累的世家抗衡,太难了。
“二叔好志向,他日必有非凡成就。”陆令筠也懒得泼人家凉水,夸赞道。
“谢谢嫂嫂。”程麒起身,冲着陆令筠行礼道谢,他信心满怀,跟陆令筠说了些旁的便是大步流星告辞。
陆令筠在屋里头转着茶碗盖,眸色深深。
“派人通知一声冬生,叫他这两天盯着一些侯府东院。”
“是。”
秦韶景怎么折腾她不管了,可侯府东院是她领地之一,那里有什么动向她要第一时间知道。
两日后。
东院暂时没什么大动作,程云朔的伤倒是好了。
他这几日在小荷院养伤,他同杜若的感情日渐回暖。
两人如今不吵不闹了,杜若更是小意温柔得紧,恨不得把自己一整颗心都剖给程云朔看。
“今天我出去一趟。”程云朔伤好了道。
“去哪里?”杜若连忙问。
“去见见先前同僚。”程云朔此时脑子没想别的,想的是自己的差事,他得去打听打听风声过得怎么样了。
总不能叫他老赋闲在家。
他在家除了陪杜若,也没别的事干,招猫逗狗出去玩如今一没伴儿,二没意思。
不如去问询一下差事进展。
杜若听到程云朔是要去做正事,自然也不留着,她体贴的给程云朔换好衣裳,“师父你早点回来。”
“知道了。”程云朔摸摸她头,冲她一笑,“回头我给你带你爱吃的果干。”
“好!”
程云朔领着小厮出了门,一路奔向李侍卫长家。
他记得他今日休沐。
酒楼里。
程云朔请李侍卫长吃饭。
“李哥,最近御林军内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李侍卫长大口吃着菜,“天天巡查,没什么大事发生。”
程云朔点了点头。
这时还没等他继续问,李侍卫长便道,“对了,你走之后还发生了不少事,就是碧娢姑姑的事。”
听到碧娢的名字,程云朔还是不由一紧张,“她怎么了?”
“上回她那衣襟撕碎的事其实是谣传,是跟着她的那个小宫女胡说八道,根本没那么严重,只是叫人拉扯了一下,被传成当街打架,这事也怨我,没打听清楚,叫你误会你家小妾了。”
程云朔听到这里,眉头微敛,这事他早知道了,陆令筠很早就查清楚了,“没事。”
“不过碧娢姑姑也因此遭了连累,她被扣了俸禄逐出宫了。”
“我不知道。”李侍卫长摇了摇头,“许是回乡了。”
这年头宫女太监放出宫,大多都是回乡去。
她们大半生都在皇宫里待着,京城哪有认识的人。
偶有一些认识的人,也难凭借关系留在京城。
再就是碧娢遭了责罚,谣言一事她逃了刑罚依旧免不了处罚,掌事嬷嬷把她的遣散费和当月月例全都扣光,逐出了皇宫。
碧娢身上便只剩下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
程云朔听此眉头紧蹙。
李侍卫长看着他这样儿,拉着他喝酒,“想那么多干什么,喝酒喝酒!”
酒饭散场,已是午后,李侍卫长醉醺醺的被他家仆人抬回李宅,程云朔只醉个六七分,他拒绝了去李家休息的邀约,执意要回侯府。
从酒楼出来时,迎面便遇到一个素布衣裳的女子,与他撞个满怀。
“你怎么走路的!”清风极为不满道。
面前女子低着头忙道歉,“对不起,我没看路。”
这声音落下的一刻,程云朔立刻瞪大六七分醉意的眼睛,他推开面前的清风,震惊的看着面前出现的女子,“碧娢!”
眼前女子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程大人?”
再一次见到碧娢,程云朔心里顿时翻涌起异样的情绪。
原本经历前些日子的磋磨,他对碧娢已然没有那种疯狂上头的感觉。
甚至刚刚李侍卫长同他说了,碧娢回了乡,他心里有的只有淡淡的遗憾。
因为这些时日没见,他也意识到,碧娢是碧娢,并不是那个人。
长得再像,她也不是她。
他在失望遗憾过后并没有生出要去寻她的冲动,想着这样也好,大家就这样吧。
可这冷不丁再次相遇,看到那张和那个人无比相似的脸,程云朔的心口怦然剧烈跳动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程云朔惊喜的问着她。
“我想来寻个活计做做。”碧娢抬眸,浅淡一笑,“我在京城已无亲友,无依无靠,幸而在宫里头学过一些点心菜肴做法,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招不招厨娘。”
她话音落下后,就听得程云朔开口道。
“要不然,我聘你吧!你给我做厨娘!”
晚上,程云朔很晚回府。
杜若在小荷院门口等了好久,终于是见到回来的程云朔。
“师父!”
她急急向他跑去,“你怎么才回来呀!”
程云朔见着她,眼神不由闪躲,“路上碰上些事儿。”
“大事小事?要紧吗?”杜若关心的连着问。
“没什么,已经处理完了。”程云朔随口道。
杜若听到这里,心下已然安下来,她挽着程云朔的胳膊,娇俏道,“那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你不是说要给我买果干的吗?”
程云朔恍然大悟,对,还有这茬呢!
他在遇到碧娢后哪还想得起来给杜若带果干,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杜若见他这模样,心里头就升起几分异样,“师父,你到底是遇见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程云朔慌不择乱的摇头,生怕叫杜若看出些异样,“我今天就是太累了,明天一定给你买果干。”
他说完,从杜若怀里抽出手,转身离开。
杜若看他这慌乱样子更是稀奇,她皱着眉站在原地,怎么感觉不对劲。
程云朔一连几日白天都在外面,晚上很晚回来,而且回来也不去陆令筠的院子或是小荷院,直接回了摇光阁睡觉。
这天白天,杜若实在忍不住,在后院里主动寻着纳凉闲谈的玲珑,见了面就喊道,“玲珑姐姐。”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都开始叫我姐姐了?”玲珑摇着团扇看着讨好上来的杜若。
先前杜若请她教刺绣都没喊过姐姐呢。
一旁坐着的秋菱则是道,“肯定是有事来求你呗!咱们杜姨娘惯来是个有事才想着咱们的。”
杜若的脸红的很。
“叫我猜猜,肯定是世子的事吧!”
“能不吗?除了世子,还有谁叫她上心。”
听着两人的打趣,杜若拧着帕子道,“行了,都叫你们猜着了,那你们就告诉我吧!”
玲珑和秋菱听到这里哧的笑个不停。
杜若直接坐在了玲珑旁边,“玲珑姐姐,我就想知道这些天我师父晚上都做什么?”
“你看看,你看看,脸都不要了,这才几天就坐不住了,这种事都要问!”秋菱指着杜若道。
侯府后院不怎么争,可到底大家都是姨娘。
做姨娘的,总得有些底线,各凭着本事得宠,哪有直接来问晚上事儿的。
难不成只许程云朔每晚留宿杜若那儿,不许他连着去别人屋?
即便现在大家都让着些杜若,懒得与她争抢,可她这公开来问,难免是叫人心里膈应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杜若连忙解释,“我是想,我这些天没得罪师父,也没跟他生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来我屋。”
“这不就是这个意思吗!”秋菱点着她,“你总不能用绳子拴着世子,只许他天天进你屋,不许他找旁人!你可别小心眼,再小心眼,我们不同你玩了。”
杜若急得跺脚,“他找玲珑姐姐我不生气,我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找我!难不成我又做错了什么?”
玲珑这时扑哧笑着,她直接道,“行了,世子爷这些时日没叫我伺候着。”
杜若听到这里,惊奇的抬起头来。
“瞧把你给急的,”玲珑替她酸溜溜道,“世子爷这才几天不找你,就能叫你心焦成这样,男人这种东西,你对他越是上头越是上心,他对你越是不在意!”
“对呀,到头来苦的是你自己!”秋菱跟着道。
她们俩全都过来人,秋菱是经历过程云朔的薄情的,知道程云朔心里没自己就是真的没自己,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用。
玲珑更是青楼出身,她一向不信爱情,她叫程云朔带出来的一刻就对自己有清楚认知,她就是他拿来气别人的工具。
以前是那个叫邢代容的女人,后头也是偶尔刺激杜若的工具,反正不管是谁,她在程云朔眼里,什么都不是。
“你们先别说这些,那我师父在干什么?”
程云朔不爱她们俩,她们俩也不爱程云朔。
程云朔做什么都影响不了她们,她们只做一个合格的姨娘,上头有个好主母护着,便是只管过自己的日子。
但杜若不一样。
她真的喜欢程云朔。
喜欢得愿意为他做一切出格的事情,同样也愿意做一切改变自己的事。
她为他痴迷,为他上头,现在就想知道他在干什么。
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子,秋菱放弃了多说,她带着嫌弃又无奈的眼神,同玲珑对视一眼,玲珑便是道,“世子这些日子一回摇光阁就睡了,从来没召我进去过。”
“开先有一回我主动进去,还叫他喝了我一声,说以后没事不许我进他屋。”
杜若听到这里,眼睛先是一喜,继而又皱着眉头。
秋菱则是摇着团扇一脸嫌恶,“男人就那德性,喜欢的时候当个宝,不喜欢的就是根草!”
“谁说不是呢。”玲珑摇着扇也不气也不恼,“信了男人的话,不如信鬼的话!真要我说,咱们但凡能自己过活,那最好就是一辈子不嫁,凭着自己能挣多少是多少,日子苦点也比跟男人过好上百倍!”
“是这个理!”秋菱连连赞同,“真希望有这么一天,能叫我们女子单独立户,挣钱营生,过上自给自足的好日子!没男人就没男人!”
杜若听着她们两人的话,心里只觉得。
哼,她们不懂爱情。
不知道爱情有多美好。
不知道相爱的人在一起能敌得上千军万马!
不过从玲珑这里得了一些答案,也叫杜若心里好受一些。
看样子并不是自己得罪了程云朔,叫他不去她那儿。
可是,既然不是她的原因,那又是什么原因?
杜若一时间更是不解。
陆令筠这些日子也察觉到了程云朔不对劲。
倒不是程云朔不来她院子里点卯看孩子,是送上来的账本有问题。
“这是哪里的支出?怎么最近多了二百多两?”陆令筠翻着一本账本,问着。
二百多两的账在侯府偌大的出入账里不显眼。
可陆令筠是何许人,她最是喜欢盘算数字,精打细算,随随便便就看出了端倪。
呈上这本账本的管事是摇光阁的,他接过来看了后道,“这是清风来支的账,说是世子要用。”
陆令筠看着林林总总,几日时间,便是从十两几十两支到二百多两,这开销是极大的。
东院秦韶景养了个神婆,一个月也不过额外支个五百两,当然,神婆这时她知会秦氏后,秦氏说了,这供奉的钱她单独给秦韶景出了。
陆令筠不知道秦韶景是怎么跟她姑姑诉苦说的,反正秦氏对那神婆的事睁一只闭一只眼默认了,她能猜的着,秦氏也是在为秦韶景择婿的事着急,就是她不知道那神婆到底是个什么。
这些都是额外的话了,言归账本上,程云朔最近这花钱进度都快赶上养个神婆了。
他莫不是也在哪里养了个人吧。
“把清风给我叫过来!”
“少夫人,清风跟着世子爷出门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许是晚上,这些日子,他跟着世子爷都很晚回来。”
陆令筠听到这儿,眉头微挑,这程云朔莫不是真在外头养了人?
“等清风回来的时候,把他叫过来。”
“是!”
程云朔今晚又很晚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往自己摇光阁走去,走在半道上,面前就出现了一道幽幽倩倩的身影。
“师父!”
程云朔:“......”
杜若幽怨的冲他跑过去,到他跟前一双杏眼含着春情,直勾勾水汪汪的盯着他。
程云朔:“......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
杜若委屈的往他身上一靠,伸出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圈,“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来找我?”
程云朔脸色一下子有些异样,他眼神飘忽的看着旁的地方,“我这几天回来得晚,怕打扰你。”
“我就知道是这样。”杜若露出明媚的笑,“师父你这些日子肯定在忙着复官的事儿,你一直都有上进心,我知道的。”
程云朔:“......”
程云朔的脖子一下子就红了。
他听着这话,真是听得脸红心虚!
“师父,你同我还见外什么,不管你多晚回来,我都会等你的。”杜若挽着程云朔的胳膊,就要拉他往自己院子里走,“去我院里。”
“好。”程云朔此时就跟个提线木偶一样,也不甩开杜若的手,也不主动,被她牵着就跟着她一起过去。
一路上,杜若喋喋不休,程云朔都在应着。
极为难得的,甚至表现出了远比平时更强的回应力。
杜若说什么,他应什么。
等到了屋里后,杜若见今天格外与他聊得来的程云朔,甚是开心。
她眼底含着春情,一把抱住程云朔的腰,“师父,都说小别胜新婚,咱们也算小别了吧。”
可这个时候,一路主动积极回应的程云朔却毫不犹豫拒绝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师父!”杜若撒着娇,使着手段吸引他。
程云朔一把把她推开,他自己自顾自的上了床榻,把鞋袜一脱,往床里面睡去,要闭眼的时候,他还补充道,“我这几天真的很累,让我歇会儿。”
杜若听到这里,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她知道,不能太缠人,太烦人就会走了那邢代容的老路,是会叫程云朔不喜的。
杜若尽可能的叫自己讨程云朔欢心。
她上前默默的把程云朔的鞋袜一收,这个时候,她突然留意到了程云朔袜子上的图案。
一排针脚不甚精致的祥云图案中,多了一只很小很小,绣工却无比好的小菊花。
看到那株小菊花的一刻,杜若整个人一僵。
因为,这双袜子是她给程云朔绣的。
可这个菊花不是她绣的!
一瞬间,杜若整个人如跌进冰窟。
有人动了她给程云朔绣的袜子,还在上面绣了东西!
这简直是在给她示威!
第249章 养外室
杜若紧抓着那双袜子瞬间看向在床上的程云朔,就见他如那日一般,背对着她,冷漠的把背影留给杜若独自入睡。
杜若心里不知道想什么,脑子乱糟糟一片,她久久盯着程云朔入睡的背影半晌,将手上的袜子放下,吹灭了灯,沉默的上到榻上去睡。
程云朔大清早又要出门。
他离开侯府后没多久,一个穿着男子装束的人悄悄从后门溜走跟上。
陆令筠此时在院里,她昨儿知晓了一件大事。
一大早,她在院子里叫人,“来人,给我把王娘子请来。”
城西一间平平无奇的民宅院子。
小院不大,位置清幽。
一匹马向着院子而来。
“吁!”
随着马儿停下来,院门也从里头打开。
一个穿着碧绿色衣裳的女子从里头露了相。
她莫约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这年纪已经不小了,大多是几个孩子的娘,可她肤白精致,还梳着未嫁的发髻,看着也同那十几岁的闺阁少女似的。
“大人,您来了。”她一见着门外跟着的人,便是喜笑的迎上去。
马背上的年轻男子翻身下马,随手就把缰绳丢给跟着的小厮,“清风,去拴马。”
“是。”
这来的不是程云朔又是谁,里头迎门的不是碧娢又是谁!
程云朔把缰绳丢给了清风,便是同碧娢一起进了院子。
“我今儿刚做了一桌好菜,大人没吃吧?”
“饿得紧,空着肚子来。”
“哪至于如此,下次大人在府上吃了早饭晚些来也不妨事。”
“我就愿意吃你做的饭菜。”
两人有说有笑进了院子。
而今儿,负责牵马绳的清风则是苦着一张脸,他眼神带着复杂担忧的看着里头进去的两个人。
“完了完咯,世子没多久好日子了。”他碎碎念着,这时,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说什么完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清风一大跳,他一转头,便是看到了穿着男装的杜若。
“杜,杜,杜姨娘!”
杜若眼底带着怒火,恶狠狠的瞪着清风,“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杜姨娘......啊!”
杜若抬腿就给清风脚上一猛踢,吃痛的清风立马便是招了,“哎呦,你们一个个找我干什么!你们直接找世子啊!世子不就是养了个外室吗!”
养外室!
这三个字落在杜若耳里,一瞬间,她怒火滔天,直接冲破了她理智。
她一把把清风甩开,大步流星冲到那小宅院前,哐当一脚就把虚掩的门给踹开。
清风见状,都顾不得上那马儿,急急上去追。
“杜姨娘!”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杜若已经冲进了院子里。
简单的小院里,两个年轻的小丫鬟正在浆洗着衣裳,一个粗使嬷子洒扫着地面。
而正前方敞开门的堂屋里头对坐着两个人,程云朔正吃着拿着筷子吃饭,坐在他面前的便是穿着碧绿色衣裳的女子。
只一眼,杜若便认了出来。
“我就知道是你!”杜若看到碧娢,怒火直冲而上,蛮横的往里头冲。
院子里干活的小丫鬟嬷子见人冲进来,赶紧去阻拦,“你是谁!”
“你要干什么!”
杜若一脚一个全都给踹开。
她是习过武的,这些小丫头老嬷子有几个是她对手。
噌噌噌杜若三两步就冲进了堂屋。
程云朔见到突然出现的杜若,连忙起身,把碧娢挡在身后,“阿若,你怎么来了!”
“师父,你闪开,我要撕了这个贱人!”杜若打红了眼,拔下头上的簪子就要划了碧娢的脸。
她要弄死这个贱人,划花这个骚狐狸的脸。
叫她勾引她师父,叫她在袜子上绣花。
她今天要在她脸上画个花!
看她还敢不敢嘚瑟!
“杜若!你闹够了没有!”程云朔见她亮起簪子,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杜若剧烈的挣扎着,她一脚把饭桌给踢翻,哐当一声响,饭桌倒向碧娢,程云朔赶忙又去护着碧娢,趁着这个空档,杜若抽出手来,对着面前的碧娢就是一挠。
这电光火石之际,程云朔急急用手一挡,杜若那划向碧娢的簪子滋的一声,划在程云朔手背上。
顿时,鲜血直流。
一瞬间,杜若冷静了下来。
屋子里也安静了下来。
“大人!”
碧娢娇嗔上前,连忙去看程云朔的手。
“师父。”杜若看到手背上的伤也急了,她手上的簪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冲上去要看看程云朔怎么样。
程云朔一把把她甩开,目光冷冷的看着杜若,“你闹够没有!”
杜若一时间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局促又紧张,“我,我没想伤你,我只想教训那个贱人。”
“呵呵!”程云朔听到这里,冷笑连连,“清风,给我把人拖回侯府禁足!”
杜若听到这,眼眶里眼泪都在打转儿,清风跑了进来,看着情况,拉着杜若往外走。
杜若一双眼睛死死黏在程云朔身上,她就见碧娢那贱人贴心的上前,温柔的抓起程云朔的手,用身上的帕子给他包扎一下。
她那帕子上绣着一朵扎眼的菊花。
“大人,你怎么样了?”
“你没事就好。”程云朔半垂着眸,看着面前的碧娢,眼里都是她。
这一刻,她眼眶里的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杜若不知道怎么回到的侯府,回去后,她就被禁足在了小荷院里。
玲珑和秋菱全都过来看她,大家好奇又关心的问她发生了什么,杜若一个字没说,在屋里头闷着声哭。
她一个字没说,可秋菱和玲珑都知道了出大事了。
她们俩看杜若这样儿,一合计全都去了陆令筠的院子。
“少夫人,阿若和世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才叫世子爷把她给禁足了。”
陆令筠听到她们俩这么说,唇角轻勾。
出事了,当然出事了。
程云朔那混账,养外室了!
今儿十有八九是叫杜若给撞破了,搞出这么个事出来。
“少夫人,我觉得阿若现在这个样子不太好。”玲珑担忧道。
陆令筠淡然抿了口茶,“她也该看清看清了。”
陆令筠听到了他回府的消息,差人把他请过来。
程云朔一来,陆令筠便是见着他手腕上包着的伤。
一卷纱布上系着一张帕子,帕子绣着精美的菊花花样儿。
“世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程云朔表情甚是古怪,他欲言又止,眉头紧锁,满满藏了心事和烦躁,最终把手往身后一藏,“没什么,我自己碰着了。”
陆令筠眼睛眨眨,“世子出门小心些,伤着自己多不好。”
她这体贴的话叫程云朔神色闪躲。
陆令筠瞧他这样,懒得拆台,“有个好消息告诉世子。”
“什么好消息?”
“我刚刚寻了王姐姐,找她打听了一下御林军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能否叫世子你复职,王娘子同我说,我既开口,事儿便是怎么都给我压下去,只管叫世子你明儿就去复职!”
刚开始给程云朔铺路没叫程云朔知晓,这一次,陆令筠明着把他帮程云朔复官的事说出来。
堂堂正正的着叫程云朔承她人情。
她话音一落,程云朔眉间立马一喜,“真的吗?”
“这还有假!不过王娘子可跟我说了,这一遭复职,世子你万不要再做些出格的事儿,要不得叫他们难做。”陆令筠不着痕迹的敲打着。
“这是自然!”程云朔满心满眼都是要复职的喜悦,当即就满口应下来。
他本来也没想折腾事的,程云朔进御林军就打算好好做出些成绩来,他从小被秦氏娇惯着长大,秦氏是这不许他做那不许他去,本该边关厮杀出来的勋贵就得派自家子弟去历练历练,可他作为家族几代的独苗亲子,秦氏是不敢叫他有半分闪失。
秦氏的意思是程家子嗣单薄,程云朔就是一辈子关在京城,一辈子就做个闲散纨绔,侯府也能荣养得起,只要有他在,侯府就散不了,世代荫封也能继续下去,可他要是去战场上折腾伤了这缺了哪儿,到时候,这个侯府才是真的散!
她把老侯爷都给说动了,叫他不许逼程云朔建功立业,要以家族根基为大,老侯爷没得辙,便是由着程云朔这样。
程云朔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他一边活着轻松一边又叫自己老爹瞧不起,心里头是有抱负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做不了大事。
便是对御林军这差事一直都很上心。
他想做些成绩给自己爹娘看看,告诉他们,他们儿子也没那么差,毕竟,谁愿意一直当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