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戏抽卡:开局抽到浸猪笼by鹿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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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日光透过大片的落地窗,落得?他?的雪白衣裳也如奕奕生?辉,金冠更是璀璨。少年的冰雪肌肤也微微溶光,湛然像显化而出的真神。
他?略低眉,长睫也如染了金,看坐在椅子上的少女。
王昭个子很高,坐在高椅上的李秀丽双脚不能着地,还?比他?低了一个头。
他?低眉时,她仰面,便视线对了正着。
漆黑又柔滑如丝绸的长发,从他?肩头流淌下来,垂到她脸颊边。
还?略带年少青涩的“真神”,慢慢说:“李道?友,脏东西为何要留在身侧?除魔,务尽。”
李秀丽微微一怔,挠了挠脸。
心想,这个人长成这样,行?事却比她还?烈。
便见王昭重新?抬起视线,他?的眸子色泽略浅,呈琥珀色。与他?冰雪一样的肌肤,浅淡的唇色一样,像要化掉。
但当他?抬起头时,目光轻扫,所有?人都像置身烈日之下,所有?的阴暗心思?都被摊晒开来,被看得?一清二楚。
他?眸子过处,竟有?炼精化炁之人,直接在他?目光注视下,甚至不需要他?掐诀,便周身灵炁大破,修为节节而降,直到变回凡人,容貌瞬间苍老。
不过托了修为低下的福,没有?直接跟炼炁化神的那些一样彻底消散。
至此,王昭方略微颔首,粲然而笑:“现在干净了。”
一笑之下,如云破日出。
却再?没人敢直视甚至打量这俊美至极,但也干净锋锐得?会伤人的容色了。不少人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李秀丽没动,她转了一圈,若有?所思?地打量幸存的人,忽然单手在眼上拂了一下,开了相面之术。惊异地发现,目前还?或活着的人,从面向上看,或许不能说是好人,但至少不是坏人。有?些贪财揽权手脚不净的,也没有?真正害死害伤过人。
奇怪,可是王昭也没开相面之术啊,他?离得?这么近,她没有?察觉他?开了什么法术的波动。
她问;“那谁,你的眼睛不用相面之术,也能看到其他?人包括修士的命运之炁?还?是你本身有?什么特殊法门?”
王昭被她叫“那谁”也不恼,只道?:“也可以算特殊法门。但略有?不同,与我?本身的存在相关。”
“现今剩下之人,皆可用之。李道?友自便,请善用孙雪师侄的相面术。”
“同门尚在大周鏖战,昭为圣子之首,不能久留,理应与同门一处。便先行?告辞,回返大周。”
听他?这就?要走了,李秀丽其实也想回去跟那些混蛋干个痛快。但是传国玉玺在她这里,她如果回去了,那才对大周的时局不利。
想起赵子英,十三妹等人,近一年前的她,肯定会暴跳起来要叫着这是让她一个人当逃跑的懦夫,此时却没再?说要跟他?回大周去的话,只抓了抓头发:“那个,谢谢你送我?过来了。”
王昭道?:“李道?友是我?等此次鏖战的关键,也是大周人族命运转折的关键。请在此表保住玉玺,待重逢之日。”
声音渐落,他?的身形就?逐渐在阳光之中隐去了。
在彻底进?入幽世前,王昭朝此表人间看了一眼。
不过,此表受日曜城、地煞观同时的监管,此时暂时外界无人知道?李秀丽在此间,以后?,就?不一定了,必会有?人顺着蛛丝马迹前来。
而且,日曜城对自己的属地,是有?相当灵敏的监察制度,寻常手段遮掩不得?此表发生?的剧变。
他?掐起一诀,身上的法力?竟分出小?半,朝人间而去。
法力?化作了幽世之中的悬空之日,顶替了原本日曜城制造的“幽世之日”的现象。
而这表人间,即刻隐匿进?了无数附近的人间之中,再?无其他?异状。
见此,王昭微微颔首,本应立即离去。抬头却看到此表对应幽世之中,那一个巨大布娃娃法相,正装模作样披着偃师的黑袍,骑着布老虎在巡视幽世。
他?看了一会,手中忽然凝了本表幽世的一点元炁,然后?,那个元炁化作了一个小?小?小?,食指大的袖珍娃娃。
与巨大布娃娃一般无二。
娃娃藏进?了他?宽大的白袖里。
一向被人仰望作可靠未来,在宗门中名望极重的少年“太阳神”在袖子里戳了一下那个白棉娃娃的脸颊。
纪念品。软绵绵的。
“笨蛋狂生?。”
娃娃乖极了。
一点也不像主人那样张狂又迟钝。
他?藏着它,翩然远去。
仲夏时节,太平镇的雨,从昨晚到上午,下个不停。
天阴阴的,地潮潮的,空气又热又湿,汗闷着难以散发,衣服根本干不了?,一直滴滴哒。
昏暗的老宅子里,电风扇坏了?,木柱子爬了黏糊糊的苔藓,蜗牛在上面蠕动。
滂滂沱沱的雨打着瓦片,密密不绝,远远近近,轻轻重重。像音乐老师弹起他那架宝贝极了?的钢琴。
小黄狗摇着绒绒的尾巴,一屁股蹲坐在门槛边,看着听?着从屋檐流下的雨,叮叮咚咚砸在水洼里。一动不动,比他上课听?讲还认真,时不时转转耳朵,还抽动湿润的黑鼻子。
它在看雨,在听?雨,还是在闻雨呢?
也可能,它是在盯着院子里长得正好的芭蕉,叶子大大的,长长的,雨水顺着流下来,像它被?接回家的时候,大人撑着的那把伞。
也许,它是在听?渠沟里、池塘里此起彼伏的蛙叫,想要趁放晴的时候,跑到池塘边抓住一只玩耍。
也许,它是在嗅雨中隐隐约约熟透的酸甜梅子气味,心?里埋怨爷爷为什么还不回来,肚子都饿了?。
小学三年级的刘浩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看一眼小狗,写一笔字,小狗看着雨,他看着小狗。
看了?一会,他又拿起蒲扇。扇了?一会,他又折起纸飞机。折了?一会,他又到处找水喝,喝了?一会,他开始用铅笔戳橡皮擦。
二十分钟啦,一道语文?的造句题还没写完。
他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正披着床单,在胸前打结,在床上蹦蹦跳跳,假装自己是大英雄。
就跳下床,揭开锅,里面有早上爷爷出去干农活前,留下的没吃完的玉米饼,最后一个。
有点?硬了?,还有点?酸了?,天气热就变味了?。
刘浩啃了?半个,不想吃了?,在屋里也玩腻了?,穿起雨靴,翻箱倒柜找雨衣,准备跑出去玩。
没有雨衣,也可以跑出去玩。不过要挨骂,要生病。
生病不好。
刘浩没翻到雨衣,但找到了?破了?洞的一把大黑伞,爷爷舍不得丢,放在灶旁的柴堆侧。
还没等他兴高采烈地跑出去门去,院子的大门就咚咚咚地被?敲响了?。
刘浩撑着伞去开门,非常失望。门外的不是爷爷。
一个白头发白胡须的陌生老头,年纪比爷爷还大点?,穿着村里老人最喜欢的那种?大背心?。狼狈地举着一个大荷叶挡雨。
哇,这荷叶的梗真结实,叶片真大。
但是雨下得太大了?,大荷叶也不顶用。老人的半个身子都湿漉漉的,头发胡须黏在一块,往下淌水。
白胡须说:“浩浩,我去开会,忘了?带伞,回来的时候路上下起雨。让我进?去躲一下雨吧。”
刘浩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浩浩?”
白胡须笑了?:“你记性?真差。我是村长张爷爷,你忘啦?上次你考了?五十九分,你爷爷还跟我抱怨呢,说你学习不用功,马大哈,小迷糊。”
刘浩脸一下子羞红了?,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白胡须,这次认出来了?,拍拍脑袋,嘿,我居然?把张爷爷给忘了?。
他赶紧把门打开,让白胡须进?来躲雨。
张爷爷进?了?他家时,小黄狗也不看雨了?,偏过头,疑惑地盯着客人。
张爷爷从容自若,和蔼地与它打招呼:“小苗苗,你好呀。最近的毛发又蓬松了?,黄灿灿的,真好看。”
这条小黄狗,偏偏叫了?个像猫的名字,叫苗苗。因为是被?爷爷从禾苗下捡回来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来,苗苗摇摇尾巴,还是有些疑惑地盯着白胡须的老人,围着走了?一圈后,才?确认了?什么似的,亲热地舔了?老人一口。
见此,连苗苗的名字都能叫出来,刘浩更不怀疑“张爷爷”,忙请他坐下。
有相识的大人在,刘浩就不敢在大雨里偷跑出去玩了?,怕被?告状,只能坐回去写作业。
张爷爷在刘家悠哉悠哉地坐了?一会,还揪着自己没湿的大背心?下摆擦脸,忽然?,嘀嘀嘀,他腰上的老年机响了?。他接了?电话。
于是,老翁的脸色霎时变了?,嗓门都高了?一度:“什么?那小祖宗跑到我们县来了??”
原本气定神闲的脸,也变了?一张苦瓜,叽里呱啦出一连串的抱怨。
“倒不管得那么细,但太不按常理和定例了?。”
“活泼过头,这年纪懂什么管事??”
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抖着长长的白眉毛,叹了?口气:“好罢,我这就注意起来。唉,自从换了?大领导,旁的都好说,怎么这祖宗就不能安安分分坐在办公室里呢?添乱啊。希望别到我们村来……”
刘浩竖起耳朵听?,小孩对听?大人的话,常是有偷听?兴趣的,总比作业有意思。
电话一挂断,白胡须张爷爷,就愁眉苦脸地在原地踱了?一会的步,称有急事?,需向刘浩借伞。
刘浩举起那把破洞的黑伞:“只有它了?。您带走吧!”
张爷爷举起伞就往外走,临走前,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刘浩,说:“饿了?吧?谢谢你让我躲雨。雨十分钟后停,你爷爷二十分钟半就到家,我这里有包点?心?,你先垫垫肚子。”
就举着伞,疾步而行,比年轻人都还利索。
刘浩接过打开,果然?是一包点?心?,绿豆糕,还温热着。
他吃了?几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不饿了?,情绪充沛起来,原本定不下心?写的作业,忽然?就觉得精力十足,全能看进?去了?。
写作业的时间?一会就过去了?,十分钟的时候,雨果然?停了?。
又过了?一会,门口有人进?来了?,他抬头一看,这次果然?是爷爷。
刘浩下意识地抬头朝墙上的老旧时钟看了?一眼,呀,不多不少,正是第?二十分钟,三十秒,秒针刚过了?三十。
刘勇赶着回家给孙子做中午饭,看他乖乖地、老实地坐在那写作业,慈爱地问:“饿了?吧?这么热的天,那饼子放久了?不好吃。爷爷中午煮饭,再煮点?土豆炖肉。”
“还好,不饿,刚吃了?点?心?。村长张爷爷来过,送我的。”
刘勇一愣:“村长张爷爷?谁啊?村长姓杨啊。”他纳闷极了?,拿起绿豆糕看了?一眼,愣住了?,忽然?板起脸:“浩浩,不要编谎话。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偷跑出去玩水玩雨了?。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下雨天去荷塘捉青蛙,太危险了?。要打屁股了?。”
他只以为是孙子偷跑出去玩,怕他责怪,这才?胡编了?个人。
“这是爷爷昨天亲手供奉给土地的点?心?,放在土地庙里,用废报纸包着。”
而土地庙就在荷塘不远。浩浩或许是看见土地庙里的点?心?,正好肚子饿了?,就拿回来了?。
小孩子对神佛都并无?敬畏,村里的小孩也时常偷拿庙宇里供奉的瓜果点?心?吃,刘浩以前也跟着他们干过。
刘浩委屈极了?:“我没出去,也没拿土地公的点?心?,真是张爷爷送我的!我、我,对了?,我还把家里的大黑伞借他了?,就是那把破洞的!爷爷你去问嘛,看到拿着我家大黑伞的,就是张爷爷。”
“你看,爷爷,我衣服还没淋湿,真没出去!”
听?此,刘勇本不相信,但看孙子梗着脖子,委屈得眼圈都红了?。一点?大人觉得无?所谓的委屈,冤枉,对小孩子来说,却常是不能忍受的。
他心?疼孙子,见刘浩如此信誓旦旦,打量了?一下孙子的衣服和鞋子,果然?,衣服虽然?有点?汗湿,但没雨迹。鞋子也只是沾了?些一看就是院子里的泥。
虽然?心?里还是将信将疑,但说:“原来是这样,那是我冤枉了?浩浩,是爷爷不对,吃饭,吃饭。吃完饭,我去找老张要伞。”
村里有这样一个人嘛?这时代,老头也都不留胡须了?。
等吃完饭,雨也彻底停了?,太阳出来了?。
空气清新,天空如洗,世界又逐渐明亮。
刘勇哄得孙儿过了?情绪,吃完饭,他又匆匆出发,要继续去田里干农活。
至于去说找老张要伞,去哪要啊?也没放在心?上。但临时起意,多拐了?一段路,从土地庙走过,看看昨天被?供在庙里的点?心?是否还在。
他昨天,刚去给土地公奉了?点?心?,念叨着浩浩的成绩这次考得太差,以后可怎么办哟,请土地公收下点?心?,保佑这孩子多点?耐心?,多点?聪慧。
跟着他的小黄狗,听?着他的念叨,还有模有样地朝土地公也汪了?两声,学人似的……
一过土地庙,刘勇愣住了?。
不大的土地庙前,昨日供奉的绿豆糕,不翼而飞。
但,却竖放着一把破了?洞的黑伞。
土地庙的雕像上滴答着雨水。
这时候,刘勇脑海里忽然?蹿过一个念头,本村的村长确实姓杨,不姓张。
但传说,本村的土地公,却是姓张的。
他闪过这个念头时,眼前花了?一下,似乎看到庙里的土地公端坐着,朝他点?了?点?头,微笑着指了?指黑伞。
刘勇揣着各种?稀奇古怪,稀里糊涂的敬畏心?情,拿回黑伞的时候。刘浩的作业终于写完了?,看天气放晴,他立刻欢呼一声,跑出了?家门。
家外面早就小伙伴来叫他了?:“刘浩刘浩,你知不知道,村东那片地的樱桃熟了?,你家的那几棵树结得最红最大,不过好像有兔子来偷吃,走,我们去抓兔子,再摘你家的樱桃吃?”
一想到樱桃,刘浩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马上说:“走走走!”
跑出了?家门。
孩子们成群结队地跑向村里的樱桃地时,小黄土狗苗苗也摇着尾巴,快乐地跟着小主人往外跑。
跑到门槛,它忽然?顿了?一下,仰起头,看向房顶。
一看,小狗汪汪地、激动地抬头叫了?起来。
刘浩被?它吓了?一跳,仰头看去,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
房顶有一只猫咪,正从屋顶走过。
可是这只猫咪真奇怪啊,它居然?有一张绿色的皮毛,还是条纹状的!
像,像西瓜!
不不不,是长了?耳朵尾巴的猫西瓜!
不不不,是长了?西瓜条纹的西瓜猫!
猫背上好像坐着什么东西。
他揉了?揉眼睛,正要再看时,小伙伴们都叫了?起来:“别磨磨蹭蹭地,我们走了?!”很快就跑远了?。
他一个犹豫,猫西瓜就不见了?。
刘浩怀疑自己看错了?,一看大家都跑远了?,他也顾不得了?,想着回来再找找,连忙跟上了?大队伍。
小孩们跑向樱桃地的时候,绿色条纹状的胖猫,又悄然?出现了?。耳朵被?一只小小的布手勒了?一下,它就换了?方向,跟着小孩们,也向樱桃地去了?。
雨后天晴,刘浩跟小伙伴们一路打闹玩耍,收集了“武器”,便跑到了村东的樱桃坡。
这里向阳,附近又有荷塘引出的溪水,村民们陆续在?这里种了些樱桃树。虽然产量不多,但能够解自家的馋,也能够在?成熟时挑到市场上卖一卖。
此时,漫山遍野的低矮樱桃树纷纷挂了果,且快要成熟了。
阳光正好,叶片被照得透亮,像绿翡翠,掩藏颗颗朱红“玛瑙”。
朱果表面还残留雨后的水珠,折光,饱满无?暇,让人一见就能想象清甜的汁水滋味。勾起往年的记忆,馋得小孩们直咽唾沫。
不?过,摘樱桃前得说好。
孩子们商量:“手要轻轻的,不?能折坏了枝。只能摘边边上的,每个人不?能拿超过一裤兜的!自家的可以?多摘几颗,别家的少?摘几颗。看见鸟就要赶走。”
这都是?经验。要不?然,既挨骂又挨揍。农村里自家做的藤条,抽屁股可疼了!
不?少?孩子都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蛋,露出牙疼的表情。
“冲啊,各凭本事?!”人群里的一个女?孩,叫杨萱的,也是?这群皮猴子里最皮、身手最灵活的一个,首先喊了起来,并飞快地冲向了刘浩家的那几颗樱桃树。
边边上的樱桃也有好坏,甜酸。就数他家的樱桃树结得最多,果子最红,最甜!
其他人赶忙冲向了各自看中?的樱桃树,犹以?奔向刘浩家的最众。
刘浩慢了一步,急得直叫:“哎,你?们给我留点,给我留点!”
这声势惊飞了樱桃林里的不?少?鸟雀。
每逢樱桃成熟时,人还没吃上、摘上,这些鸟雀就先来“光顾”了。
因此,大家伙每每从农田回来,或者?有空闲,总得来樱桃坡巡逻,拿着杆子驱赶雀鸟。
相对来说,最有空的就是?这些年级还低的小孩了,大人们默认孩子们可以?时不?时来摘点少?少?的樱桃润嘴,但也要负责赶走讨厌的贪吃鸟。
与其被鸟雀吃掉果子,还不?如用?少?量的樱桃,“雇佣”自家的孩子看守樱桃坡。
刘浩一只手塞了樱桃进嘴里,嘴里含糊,另一只手拿着根小木棍,挥舞着驱赶麻雀。
杨萱则不?知道从哪里拖了带枝叶的树枝来,挥舞起来飒飒生风,鸦类也只得嘎嘎叫着离去。当然,她的脸颊也鼓鼓的,塞了不?止一颗樱桃。
其他还有拿自家的扫帚的,也有只用?两条胳膊?*? ,跳舞一样晃动的。
看到鸟雀们不?甘心的样子,孩子们都直乐。赶鸟多好玩,还能正大光明?吃樱桃不?被骂,可惜果子成熟后在?树上挂不?了多久,每年只有这短短几天。
小伙伴忘性?都大,摘樱桃,赶鸟雀,正开心时,别的都忘到了脑后。
杨萱一边驱赶鸟类,一边摘樱桃,裤兜很快满了大半。忽然听?到了小狗汪汪直叫的声音,她回头一看,眼睛亮了,大叫起来:“兔子,你?们看,兔子!”
刘浩家的小黄狗苗苗,正上半身伏地,对着一棵树叫个不?停。
树下,不?知何时,竟有一只白兔,蹲在?那啃食樱桃。
眼睛红如果子,皮毛白得干净,像雪,也像牛奶。三瓣嘴有点粉粉的。一颗樱桃进嘴,吧唧了没几下,它就呸了一声,吐出啃得干干净净的核。
一颗啃完了,它一跃而起,精准地咬住了最低枝桠上结着的一颗,借力一扯,连叶子都没颤动多少?,就被它咬了下来。
那吃樱桃的熟练度,摘果子的灵巧度,简直像变魔术,孩子们都看呆了。
它毛绒绒的脚边,已经落满了樱桃核。这可恶的白毛贼,不?知偷吃了多少?。连孩子们都看得心疼了。他们嘴那么?馋都不?敢多摘,这些都是?家里人要拿去卖钱的呀!
杨萱一拍脑袋:“啊差点忘了,抓兔子!”
他们来樱桃坡,起先是?因为有小伙伴说,看见这里有白兔出没,在?偷果子吃。
他们想来抓兔子。结果一到坡上,馋嘴的大家就全只记得玛瑙珠子似的一颗颗樱桃了。
“别跑!”呼啦啦,孩子们也顾不?得摘樱桃了,连果子从兜里滚出来都忘了,一齐朝白兔围堵而去。
白兔一蹦而起,一下子从他们的胳膊下跳出去了,而且一跳数米远。
孩童们捉白兔。
哗啦啦,兔子往东跑,咬了东家的樱桃。
哗啦啦,兔子往西跑,咬了西家的樱桃。
举起胳膊拦,它在?胳膊与胳膊中?间,跳圈圈。
抬起脚来绊,它从脚和脚之间,钻格子。
左边堵,右边围。
“哎呦!”
“哎呦!”
兔子没追到,孩子们你?绊我,我绊你?,倒成了一堆。
看到他们兵败如山倒,白兔反停住了,一蹦一跳近前来,朝小孩们努努嘴,又随口咬了颗旁边垂枝上的樱桃,吃完,“呸”地一声,竟然朝着他们脸上吐了核,宛如挑衅。
一点儿也不?把这些“大东西”放在?眼里,哪还有兔子的胆小状。
虽然这白兔走近时,身上有一股甜滋滋,奶乎乎的香甜气息,但孩子们涨红脸颊,还有人哇地一声被它气哭了。
正在?白兔洋洋得意时,苗苗蹑手蹑脚地一步步靠近……
苗苗扑住了它!
扑住的一霎,苗苗低头一嗅白兔,惊讶地瞪大了眼。
但下一刻,被摁住的兔子眼睛咕噜一转,苗苗身下顿时一空。
压住的兔子化作了一股白气,钻入了地底。
片刻之后,白气在?另一棵树下钻了出来,重新变成了兔子的形状。
它伸出脚,得意洋洋地踢了一脚樱桃树。
毛绒绒的脚,力气却?大极了。
樱桃簌簌落满地,然后兔子尾巴一伸,那短短的尾巴跟卷尺一样舒展开来,卷走了樱桃。
所有人都看呆了,孩子们直揉眼睛。
杨萱大叫一声:“兔子精!”
孩子们从地上爬起来,一哄而散,朝着各自的家里跑去,嚷着父母、长辈:“爸,妈,兔子精,兔子精——”
刘浩也往自家的田地跑去,叫嚷着:“爷爷,兔子精,兔子精!”
在?他们跑走后,白兔嘲笑?似的晃了晃耳朵,当即就悠哉悠哉,准备再收集点樱桃。
刚走到一棵树下,忽然,它受惊似的跳起来,红眼睛向一边望过去。
从另一边,踱来了一只……圆滚滚的绿色条纹猫?
奇怪,哪有长得像西瓜的猫?还是?像猫的西瓜?
白兔正待观察时,西瓜猫上跳下一个小小的人影,看见它,人影发出一声“咦”。
刘勇因了土地庙的“奇遇”,正恍惚着,拄着锄头在?田地边发呆。
就见孙子刘浩跑来。
“啊,浩浩,爷爷正想找你?,你?之前说的那个‘张爷爷’……”
刘浩却?快急哭了,哪里关心什么?张爷爷,直跺脚:“你?快去看看吧,爷爷!有兔子精偷我们的樱桃!它一脚就踹落了好多樱桃啊!还耍我们玩,真可恶!”
兔子精?刚恍惚中?以?为自家见到了土地公的刘勇一个激灵:“兔子精?在?哪?”
刘浩就硬拉着爷爷,跑到了樱桃坡。
因为刘浩家离得近,刘勇也配合,他们是?最先到的。
刘勇举着锄头,刘浩指过去:“兔子精在?那——”
爷孙俩一起呆住了。
樱桃林下,哪有兔子精。
反而站着个小姑娘。
金色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漏到地上。
小姑娘梳着黑蓬蓬的头发,一身素白的纱衣,站在?碧绿的树下,正微微踮起脚,仰头咬向挂在?高枝上的一颗红樱桃。
白衣晃晃,发髻晃晃,乌黑头发间的粉扑扑绢花晃晃。
看见来人,她侧过线条柔和圆融的脸蛋,用?黑白分明?的润润眼睛看他们,嘴角还溅着樱桃汁。
刘浩呆了一会,忽然跳起来,大叫:“爷爷,兔子精变成人啦!”
刘勇本来该否认孙儿的荒谬说法,此刻,却?也呆了呆,没说出话来。
一霎那闪过短暂的念头:莫非真有精灵显化?
但小姑娘呸了一声,没好气道:“胡说八道,谁说我是?兔子精?”
她转过身,晃了晃手上抓着的一只白兔子:“这是?我刚刚捉到的!它才是?偷吃你?家樱桃的罪魁祸首。”
毛皮色泽与刚才那只一模一样。
刘浩脱口而出:“可是?,姐姐你?嘴角也有樱桃汁啊?”
那白衣小姑娘似乎僵了一僵,立刻抹了一下嘴角:“我和它才不?一样……!”
她伸手去摸衣兜,但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家今天是?用?法相捏了个分身,然后和分身切换,偷偷溜出来的……钱,卡包,通讯器全都被留在?办公室的娃娃身上了……
田埂边,水泥地上,放了一排小凳子。
青青水稻微风吹拂,远处青山隐隐,树上的蝉声聒噪。
刘勇摇摇头,端着一大盆洗好的樱桃出来了,放在?排排坐的白衣小姑娘、刘浩跟前。
说:“吃吧,都是?最甜的那一树的。”
被小姑娘捉住的兔子被关在?笼子里,无?精打采又很羡慕地看着他们吃。
刘浩立刻开吃,一边塞得脸颊鼓鼓的,一边口齿不?清:“所以?,姐姐你?是?,世精之神……”
白衣小姑娘也咬口樱桃,纠正:“是?世界之神!新任的!”
她一边吃樱桃,一边昂起头说:“所以?,我才不?会白吃你?们樱桃!”
刘勇说:“唉,吃完樱桃赶紧回去找同伴或者?家人吧。一个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安全啊。你?家里人也会担心的。”
这小姑娘十五六的年纪,穿着虽然古怪,但衣服质量没得说,干干净净,跟乡下的皮猴们完全不?一样,跟村里同年纪的姑娘们也大不?一样,有些配饰看起来就很贵。应该是?城里好人家的孩子,估计是?来乡下游山玩水的。
小姑娘神气活现地挺着胸膛:“谁敢管我?都说了我是?这个世界的新任大老板,新神!哼,我管他们还差不?多。”
她一口啊呜一个大樱桃,半边脸鼓着,认真地说:“你?们人不?错。我没带钱,但可以?实现你?们各一个愿望,当作付樱桃的钱。”
听?到这话,刘浩大声地说:“世界之神,我许愿!你?可以?帮我写作业吗?”
世界之神呸出一颗樱桃核,淡淡道:“不?可以?。自家的作业自己写。”
刘浩说:“那太难了。你?是?不?会吗?”
世界之神想起跨越世界跟来的那一堆习题选:“你?的作业对我来说不?难。但是?,我的作业都只能自己写……凭什么?帮你?写作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