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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嫡姐换亲以后by沉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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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着实不太好,其实傅斌也猜到严玑凶多吉少,却不敢说节哀之事?,只能?够尽力而为说道:“严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锦衣卫定然可以查出?蛛丝马迹来。”
他长臂一挥,“把今日里来上香的香客身份都查得?清清楚楚,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严小少爷给洒家找出?来。”
穿着曳衣的锦衣卫高声说:“是。”
他们纷纷上了山,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之中,形成了赤色长龙。
锦衣卫办事?要比魏武侯更为苛刻,他们围住了山,不让剩余的香客离开,就要在凛冽的寒风里,把今日来上香的香客都排查清楚。
曾老夫人因为府中没人在,直接把严玑的尸首抱入到贺兰汀的房间里。
把人抱在了贺兰汀的床上,曾老夫人用手抚了抚这孩子的面颊,这孩子已经?是冷冰冰的尸首,不会把玩草编,也不会奶声奶气地喊她祖母,又或者是小大人一样?地对她行礼。
老夫人笑?了起?来,很快又落泪。
李嬷嬷站在门口?,替老夫人防风,她看着老夫人总是不离开,频频地往屋里看,很是焦急。
曾秀从怀中拿出?蚱蜢,放在严玑的头?旁边,对着李嬷嬷招招手。
李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她快速说道:“老夫人,我们该走?了。”
“不急。”曾秀说道,“我们坐一坐,这府里头?没有人怕什么,如果要是有人,那就是天意,你放心,这事?和?你没有关系,都是我做的。我把人藏到了空置的佛像里,我偷偷把人运出?来,我杀了这孩子。”
李嬷嬷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掌心,哪儿是老夫人杀得?,分明是自己捂死?了严玑,“是我杀得?才是。”
“这孩子的命好也不好。他生?在贺兰汀的肚子里,所以命不好,而最?后的时候能?够死?在嬷嬷你的手中,又有些好,免去了千刀万剐的命运。”
曾老夫人掖了掖孩子的被子,在严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本来还是有些想要把他千刀万剐,现在人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心力,我还觉得?他怪可爱的,到底还是个孩子。”
李嬷嬷想要说什么,不知道从何说起?,曾秀让李嬷嬷扶着自己起?身。
“如此就好。”
等到走?出?了房门,曾秀发?现下了雪,此时的雪已经?很大了,轻薄地在树枝上、地面上覆上了一层,而看着这架势,只怕还要下很久。
曾秀轻声说道:“雪会掩盖所有的痕迹,这是老天爷在帮我。那个林宝珍当真是有福气之名。李嬷嬷,我和?你说说看那个魏武侯府的侯夫人,她可真有意思。”
李嬷嬷也迫切希望老夫人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好,只要是安静下来,她就会想着自己捂死?严玑的事?情。

第057章 床榻上的死人
午后锦衣卫封锁了上下白峰寺的路, 都指挥使司的士卒做配合,把整个?山都团团围住。
山下集市、山中的小沙弥、还有所有的香客都被反复盘问,同时更多?的去白峰寺礼佛的人也被要求重新回到白峰寺。这其中就包括林映雪和傅菀安。
傅蘅忍不住拧了傅菀安的耳朵, “你看看你,非要胡闹,现在?好了, 大晚上的,还要你嫂嫂陪着你去白峰寺。”
林映雪连忙说道:“谁也不知道会这样是不是,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傅蘅说道, “也就是你嫂子疼你, 不要淘气,穿上厚一点的披风。”
傅嘉泽则是给林映雪裹上了厚重裘衣, “这?事和我们本就不相干, 如实回答就好了, 锦衣卫皆知我们几?人身份,不会为难的。”
林映雪点头:“我不是因为现在?要出?门而难受, 而是想到了那位小公子,他的礼数很好, 心地纯良,还有安安说……”
林映雪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傅嘉泽的手?捂住了她的唇, “别想那么多?。”
有些事情?越是想多?了,反而越难受。
找人的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越是说明这?孩子凶多?吉少?。
傅嘉泽心想着,这?是提了醒, 今后就算是为了祈福等?仪式摒开下人,这?种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林映雪咽下了没有说完的话, 就走到了傅菀安的身侧,傅菀安也被傅蘅系好了裘衣的系带。
傅菀安对夜晚出?行非但没有排斥,反而是欢喜异常,毕竟她还没有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夜里赶过路。
三人上了马车,马车行驶在?雪中,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傅菀安的双腿交替晃动,表情?无忧无虑,她甚至还撩起了帘幕去看马车外的雪花,只是天太黑了,看的不大清楚这?才作罢。
他们三人去白峰寺还算是悠闲,而魏武侯府的马车里则是马若兰的长吁短叹。
马若兰抱怨:“这?叫做什?么事啊。和我们有什?么干系,我这?肚子不舒服,就在?上面打了一个?转就回来了,也要被喊到白峰寺。而且侯爷就一直在?白峰寺,何必喊上我们?若是咱们做的,哪儿还会巴巴地直接请了侯爷?”
林宝珍说道:“永宁侯府毕竟丢了人,我上次见到那位贺夫人,她把严小公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现在?丢了孩子怎会不急?说不得是跪在?锦衣卫面前,才有了这?样的架势。”
“这?倒也是。”马若兰说道,“哎,等?会要是见到了她,我要好好劝一劝,我就觉得她不应该守寡,以?前是有个?孩子,现在?孩子没了,她应该多?为自己考虑一番。”
林宝珍听了眼皮子一跳,若是贺兰汀觉得孩子死了好,不替孩子讨公道,那只怕就没有贺兰汀大闹的事情?发生,也不会有帝王对贺兰汀的喜爱,宸妃只怕也就没有了。
于?是林宝珍连忙正了身体,“母亲,这?贺夫人失去了孩子本就伤心,这?个?档口就别说这?些了,起码也要等?到缓过来了,再说其他的事情?,现在?孩子丢了,她心里真难受,你说再嫁,岂不是在?贺夫人的伤口撒盐?”
谢景之本来是沉默的,此时开口说道:“母亲说的是,本应当多?体恤人的心情?。”
谢景之发现,林宝珍比他想象得更为体贴人。
林宝珍听到了谢景之的话,冲着对方一笑?,眸光水亮。
她觉得这?样回去一趟也值得。
魏武侯府的马车和傅家马车相遇,在?狭窄的道路上,傅家的马车主动让行。
林宝珍撩起马车的帷幕,得意地看了一眼主动说是让路的傅嘉泽。
傅嘉泽失笑?着摇头,在?放下帘幕的时候,告诉了林映雪,自己让了路,对方是魏武侯府。
林映雪几?乎可以?想象到林宝珍趾高?气扬的模样,“你别和她计较。”
傅嘉泽捏了捏妻子的手?,“我知道。”
按照林宝珍这?样的性子,做了可以?抛头露面的夫人,迟早会替魏武侯府惹出?更多?祸事来。
到了白峰寺之前,就远远看到了火把燃烧的火焰,等?到走进了才发现,这?锦衣卫的声势浩荡。
傅嘉泽见到了熟悉的面孔,此人在?前段时间摔断了胳膊,按道理还在?休假,此时竟是也在?这?里。
而负责一一询问香客的是大理寺少?卿,他断案如神。
见着了这?样的架势,傅嘉泽对着林映雪说道:“等?会说的如实,说的详细一些。”
林映雪点头。
傅嘉泽用手?指弹了弹妹妹的眉心,“安安也是,大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得有任何隐瞒。”
傅菀安也是点头。
严玑一共和两拨人有过接触,第一拨就是林映雪和傅菀安,第二拨是马若兰、林宝珍和谢景之。
这?位叫做薛宽的官员仔细询问了林映雪和傅菀安对两人说的话,还记录下来了傅菀安所送的蚱蜢草编。
对薛宽而言,重点是魏武侯的夫人林宝珍和谢景之,因为是他们两人最后和老夫人站在?一起,目送着严玑进入狐仙堂的。
林宝珍是藏了事没说,而谢景之是无话可说。
薛宽却忽然目光如炬看着林宝珍:“侯夫人,为什?么你忽然到树边,可是看到了什?么?”
“我能看到什?么?”林宝珍坦然说道,“若是我见到了掳走严小公子的贼人一定会高?呼出?声,虽然狐仙堂这?个?院子闭院了,但是还有其他人在?附近的。再说了,倘若是当真有什?么,我干嘛还让侯爷搅合入内。”
薛宽此人断案颇多?,凭着直觉就觉得林映雪有古怪,心中记下了疑虑,只等?着告知给傅公公,让锦衣卫再进一步核实这?段时间魏武侯府有什?么举动。
贺兰汀一直就待在?寺中,在?得知这?两拨人最后见着她儿子,首先?就找到了已经?被审问完毕的林映雪和傅菀安。
贺兰汀已经?很久不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她是永宁侯府的侯夫人,还有一个?隐蔽的身份是万岁爷的心尖人,现在?儿子丢失,她卸下了平日里的伪装,说话带着点居高?临下的颐指气使。
傅菀安有些不舒服,不过在?林映雪的劝说下,还是认真地回答了自己说的事。
贺兰汀听到傅菀安说兄长和严玑有几?分相似,嗤之以?鼻,怎会有人和玑儿相似?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地看向了不远处的傅嘉泽。
贺兰汀在?看到傅嘉泽的时候,心跳漏了一拍,她猛地看到傅嘉泽,还以?为见到了严玑长大的模样。
贺兰汀仔细对比严玑和傅嘉泽,之后冲了过去。
她这?样的动作,惊住了旁侧的侍女,“夫人!”
贺兰汀的兜帽都掉了下来,露出?了她的脸,而追上来的侍女连忙给贺兰汀整理好兜帽。
贺兰汀问道:“你是傅嘉泽?”
傅嘉泽因为贺兰汀的举动后退半步,对着贺兰汀行礼:“傅某见过侯夫人。”
贺兰汀追问道:“你和你妹妹的关系很好?”
傅嘉泽觉得贺兰汀的语气很奇怪,不过还是认真回答了问题:“自是如此。”
贺兰汀想着,嫂子愿意带着头脑不大聪明的小姑子,一来说明夫妻的关系好,二来说明,做兄长的也疼爱这?妹妹。
贺兰汀在?心中可以?彻底排除这?两人的嫌疑,而且面对傅嘉泽,她总觉得见到了长大的严玑,语气不自觉温柔了下来:“天气也怪冷的,我的话已经?问完了,你们早些回去吧。”
几?人对着贺兰汀行礼,口中说着祝她早些找到严玑,尤其是傅菀安说的是真心实意,让贺兰汀笑?了起来。
贺兰汀能够俘获帝王的心,自然是有她的独到之处,当即让傅菀安看得愣住了。
她小声对着林映雪说道:“这?位侯夫人真好看,比那位侯夫人好看。”
另一位侯夫人自然指的是林宝珍。
贺兰汀的眉目越发柔和,点了点头,对着锦衣卫示意,放他们一行人离开。
而魏武侯府一行人却没那么好的运气,毕竟他们一行人有那么一丁点的嫌疑,加上林宝珍的眼神总是让贺兰汀不大喜欢,她干脆就把人暂扣在?了白峰寺。
贺兰汀自己则是被人劝了又劝,让她提前回府,傅斌更是言语之中暗示,贺兰汀回去了之后,帝王会抽空来见她。
贺兰汀这?才回了城。
永宁侯府因为下人们大都离开了,只留下守门的婆子,还有负责老夫人饮食起居的几?个?丫鬟婆子,就连灯都没有亮。
侍女们匆匆忙忙亮了灯,贺兰汀看着曾秀匆忙走过来。
“汀儿。”曾秀说道,“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贺兰汀疲倦地摇摇头,“我身子有些受不住了,就先?回来了,锦衣卫会继续负责搜山、查人。”
“明天还去吗?”
贺兰汀顿了顿,“不去了。”
曾秀了然,贺兰汀显然是明日要去见帝王,这?才会不去白峰寺。
“也好。”老夫人点点头,“你也应当多?休息,走吧。”
曾秀的架势是要送贺兰汀到房间里。
贺兰汀觉得有些怪异,不过转念想想,许是老夫人想要知道审问的具体情?况。
贺兰汀有些疲惫,她并?不想和这?位老夫人说话,若不是曾秀,也不会有严玑失踪的事情?发生。
贺兰汀想着,等?会到了房中,再打发走曾秀。
两人进入到了房间。
曾秀坐了下来,她忽然“咦”了一声。
贺兰汀抬起眼:“怎么了?”
“这?丫鬟也太不上心了,居然没有整理好被褥。”
贺兰汀站起身来,她顺手?掀开了被褥,没想到的是,她所心心念念的孩子就在?这?里,严玑的脸色是死人的灰青色,他闭着眼再也不会睁开眼看这?个?世界了。

嗡的一下, 所有的血液都涌入到大脑之中,贺兰汀扑上去,“玑儿!”
她握住了严玑的手, 严玑的手是冰凉的、僵硬的。
“我的玑儿,你是不是太冷了?”贺兰汀的嘴唇颤抖,不住地用手去摸严玑的面颊,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的玑儿,你的脸太脏了, 娘给你擦一擦。”
贺兰汀的泪水不住往下落, 她已经明?白了儿子已经死了, 口中却不住地说道:“玑儿乖,别睡了, 睁开眼看看娘。”
“你睁开眼啊, 玑儿, 你这样一直睡,娘会害怕, 你最乖了,你肯定不会让娘亲害怕是不是?”
“玑儿, 你不是好奇娘为?什么现在更多?叫你宝儿吗?那是因?为?玑儿这个称呼被人取笑过,你起来,你若是喜欢这个称呼, 娘还是教你玑儿。”
贺兰汀的丫鬟们?也见到了这一变故,连忙上前:“夫人。”
“夫人别这样,小公子已经去了。”
“夫人,您的身体更重要。”
她们?挤开了曾秀, 都围簇在架子床边。
曾秀往后退了一步,单手撑着桌子, 在此时所有人都顾及贺兰汀和?严玑的时候,她可以放纵自己的快活。
咧开了嘴无声笑了两声,曾秀捂住了脸,嘴角的笑意还是没有收敛。
透过手指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的贺兰汀伏在严玑的身上,她的肩膀耸动?,而丫鬟们?想要拉开她,又不敢伤了贺兰汀。
忽然之间,有丫鬟扭过了头。
曾秀就开始哭了起来,她不需要演出悲伤,只要多?想想死了的儿子,就可以做出悲伤之态。
今天的情绪起伏太过,曾秀再?也受不住了,直接昏了过去。
因?为?这一桩变故,丫鬟们?又难免分出了一部分精力到曾老夫人身上。
六角雪花在空中凝结成团,宛若柳絮一样簌簌落下,轻柔地覆在原本的雪层上,成了厚重的积雪。
随着夜深人静,京城里各户人家的烛火熄灭,唯有永宁侯府摇曳的烛火反而增多?了。
在这样的静谧之中,永宁侯府里的角门大开,很快就有人从内里出来,到隔壁走了一遭,另一人坐上了马车。
青帷马车在黑夜之中行进,马匹踏在白雪上,声音比平时小了不少。
傅斌想着等会要送去的消息,两只手捏成了拳。
养心殿里,暖香袅袅,帝王正酣眠。旁边的美人侧着身子睡,她的呼吸比羽毛还要轻盈,生怕惊扰了帝王。
傅斌到了门口,对着养心殿门口候着的小太监点头,小太监一愣,“傅公公,万岁爷已经歇息了。”
傅斌还没有开口,年岁更长得那位内侍已经瞪了小太监一眼,殷勤地打开了门。
吱呀一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冷夜里格外?明?显。
这一声也惊动?了床榻上的虞美人,虞美人睁开眼,她的手指撩开了幔帐。
傅斌对她无声地的行礼,然后傅斌的手摆了摆,宫女上前把幔帐挽好。
虞美人明?白这是遇上了紧急情况,需要叫醒帝王,她转过身,用手晃了晃成德帝,“皇上。”
美人和?傅斌一起,一声又一声叫醒了熟睡的帝王。
成德帝并不起身,让人把虞美人送回去,就侧躺着询问傅斌:“这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
“回万岁爷的话,小公子他没了。”傅斌对着成德帝磕头。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沉寂,养心殿的人都知?道傅斌口中的小公子是谁。
严玑是成德帝最为?上心的孩子,恰好也是最小的儿子,成德帝直接起身,“什么?!什么叫做没了!不是说在白峰寺的狐仙堂丢了吗?怎么现在就没了?”
帝王从床榻上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傅斌前面,“你把话说清楚。”
傅斌磕头,眼中含泪,他的语速平稳,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话说了一遍。
“奴才一直在白峰寺里候着,把所有的香客都查了一边,有几?个香客最后见过小公子,到了晚上查到了这几?个人,把人请到了白峰寺山下进行问询。”
“问询过后,薛大人还暂时没有找到是哪位贼人掳走了小公子,奴才就劝说夫人先回府。”
“夫人回府之后,因?为?发现床榻没有整理,掀开了被褥,结果就发现了床榻上的尸体。小公子的面上铁青,身体都已经发僵发硬了!”
“夫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抱着尸体哭了很久,奴才就在隔壁候着,永宁侯府里有人传出这个消息,奴才知?道了这个消息,就不敢耽搁回到了宫中。”
傅斌一口气说完,就挨了帝王一脚。
这窝心踹的一脚让傅斌呻·吟出声,伴随着帝王“废物!”的语调之中,傅斌连忙重新跪好,对着成德帝磕头,“请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傅斌的胸口疼得厉害,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发现咳出了血。
成德帝想到了玉雪可爱的严玑,直接掀了桌子,“废物,都是废物,朕的玑儿!这是朕的心尖肉,也是夫人的心尖肉!怎么护得玑儿?居然让玑儿死了,还是被人放在夫人的床上!”
噼里啪啦,桌子上的东西全部被掀翻在地,所有的奴才和?宫女都跪了一地。
成德帝的动?作忽然止住了。
“永宁侯府里有朕的人,有没有人看到是谁把玑儿放进去的?”
傅斌忍住了咳嗽的冲动?,回答说道:“白日?里永宁侯府的人全部跟着夫人去了白峰寺,侯府里空无一人,这才被人钻了空子。”
在帝王勃然大怒的一刻钟后,鸾凤宫里的简云窈的床榻也被挽起了幔帐。
“娘娘,有内侍求见,他说是傅公公匆匆忙忙进宫,现在在养心殿,宫外?头的消息要带给您。”
简云窈尚未睡醒,让人打了凉水过来,用帕子冰了脸,瞬间所有的困意被驱赶。
简云窈一边洗手,一边想着,自己上次帮了傅斌的外?甥一把,这位九千岁倒是记得这点小忙。
简单梳洗之后,皇后被靠着床架,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让人把内侍请了进来。
这内侍是和?中身材,容貌丢在人群之中,转瞬就会忘掉的那种。
“奴才小钱子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小钱子是有什么事情在深夜里求见本宫?”
简云窈很快就知?道这人的来意,这人明?面上就是个不起眼的倒夜香的内侍,实?际上是走了傅斌的路子,是傅斌的人。
傅斌通过小钱子给她送消息,外?面的永宁侯夫人的孩子已经没了。
皇后当然知?道永宁侯夫人和?万岁爷的关系,她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帝王与?贺兰汀已经成就好事。
那个时候自己的弟弟正好在京中,她还想过让自己的胞弟帮一把这位永宁侯夫人,结果打探之后皇后就不管这事了,贺兰汀内心是愿意跟着帝王的,不过是在吊着成德帝罢了。
简云窈心中腻味得很,也就成德帝是个傻的,以为?自己在玩强取豪夺的戏码,实?际上不过是贺兰汀的顺水推舟。
“我知?道了。”皇后说道,“赏。”
小钱子纳了银子离开,皇后简云窈让人服侍她更衣。
宫女以为?简云窈已经睡不着了,就替皇后更了衣。
鸾凤宫的炭火烧得很足,简云窈单手托腮靠在罗汉榻的矮几?上,眼睛闭上。
宫女珍珠上前说道:“娘娘若是困了,不如安歇吧。”
“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再?等一等。”简云窈说道,“替我把等会要出门的裘衣在炭火附近烤一烤。”
这是要出门?
珍珠心中疑惑,还是照办了。
简云窈闭着眼,在心中继续盘算着时间,还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听到宫人传道:“傅公公到了。”
简云窈一看到傅斌,就知?道傅斌是遭了罪的,直接摆手不让傅斌行礼,“万岁爷那边是有什么事情?”
“皇后娘娘还没睡?”
简云窈摇头,“许是这变天了,睡得不大安稳。”
傅斌说道:“万岁爷听闻永宁侯府出了事,当年的永宁侯还是世子的时候,就与?万岁爷私交甚密,奴才是僭越行事,绕开了万岁爷来的,是想求着皇后娘娘拦一拦,这般天寒地冻,加上路面湿滑,实?在不大方便?出宫。”
简云窈站起身,示意让珍珠把烘好的裘衣给她披上。
珍珠恍然,皇后娘娘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她打开了宫门,送皇后娘娘离开鸾凤宫。
出了宫门,简云窈就觉得冷得慌,宫里的内侍们?一直不停地在扫雪,此时肩舆扛着去养心殿路还是好走的。
简云窈踏入到养心殿里,就立即脱了裘衣。
“皇上。”
简云窈开始劝说成德帝不要离开皇宫,等到劝说好了之后,天色已经渐明?,她吩咐了珍珠一句,今儿谁也不见,夜里没有睡好,她需要多?休息。
后宫的诸位妃嫔只知?道夜里应该是出事了,但是出了什么事情浑然不知?,想要到简云窈这里打探消息,简云窈只是避而不见。
虞美人送走了一波又一波来打探消息的妃嫔,她表示人微言轻,她哪儿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傅公公从宫外?回来,面色焦急,而这之后就病了。
傅斌被成德帝踹得很重,就算是傅斌极力压制,也忍不住咳嗽出声,让成德帝给了傅斌出宫的恩典。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养。”成德帝说道。
过去傅斌总是在自己的宅院里休养,而现在亲人也在京中,他自然换到他们?那里去休养。
从宫里头出来,能够和?亲人小住一段时间,傅斌的头发丝都是快活的。
傅斌在给自己缠绕绷带的时候,房门被人踹开。
“哎呦。”傅斌慌忙地想要遮住身子,而傅蘅直接说道:“小时候你的尿片还是我换得,有什么好遮拦的。”
傅蘅清楚地看到了傅斌胸口的青色脚印,她的唇抿成了一线,眼中有怒火在燃烧,“你做错了什么?”
傅斌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而是正好万岁爷心中不睦。”
傅蘅没打听帝王为?什么心情不好,有些事情不是她应该知?道的,只是说道:“你也是个傻的,不知?道躲开?”
傅斌确实?可以让别人送这个消息,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送消息,躲过了一时,说不得后面会被发作得更为?厉害,而且刚开始是魏武侯去的白峰寺,这让傅斌庆幸不已,倘若第一时间知?会了锦衣卫,而锦衣卫一无所得,帝王一定会给自己记上这一笔。就算是不发作自己,只要贺兰汀入了宫,他迟早也要为?严玑之死付出代价。
“姐,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个屁的数!”傅蘅用手指点着傅斌的脑袋,“你若是有数,当时也不会直接进宫。”
傅斌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傅蘅见着无人,终于说出来了自己最想说的话,“谨元素来机敏,能不能让他想个法子,让你安全地离开宫里。”
傅斌看着姐姐,一直把傅蘅看得别过头,良久之后才说道,“姐姐,想不出来法子的,我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也做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新皇登基要立威,头一个定然是拿我开刀,我只能够祈求,这新皇登基的晚一些。”
傅蘅不说话。
傅斌抚了抚姐姐的手,轻声说道:“姐姐也不必太过于担忧,万岁爷的身子康健,我这阉人还能够活上不少时间。”
傅蘅觉得自己就算是赚了再?多?钱,也无法逆转弟弟的命运。
看着傅蘅兴致不高的事情,傅斌说道:“姐,我好不容易可以休养几?天,难得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你就一直要对我长吁短叹吗?”
“哪儿来的天伦之乐,映雪又没怀孕。”
“需不需要我从宫里……”
傅斌刚起了一个头,就被傅蘅翻了一个白眼,“好了,宫里头的那些药才不要用在映雪身上,我想着他们?先晚一些再?说,身子都还没有长开。”
“选秀进入宫中的秀女,年龄可要比外?甥媳妇年龄小的多?。”
傅蘅:“那么小怀孕的,你看看有几?个平安顺遂的生产?”
傅斌仔细一想,果然是如此。
傅蘅说道:“你就安心休养几?日?,让菀安陪你说说话,我出门了。”
就算是亲弟弟容养在府中,傅蘅也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忙碌着事情。
因?为?傅斌有伤,这一天晚上吃的饭很是简单,都是滋补养生之物。
等到第二天早朝,发生了一件事,彻底让整个京城被撼动?。
永宁侯府的侯夫人贺兰汀,怀中抱着死去的孩儿,披头散发地敲响了御前的大鼓,告御状求万岁爷找到杀害她孩儿的凶手。

第059章 特殊的早朝
贺兰汀穿得是火红色的一品夫人诰命服, 团形云鹤栩栩如生,她未带发冠,却并不显得头?发凌乱。
这火红的?颜色, 衬得她肤色极白,披散下?来的?长发,把她原本就小巧的五官衬得更小了。
林宝珍远远看着贺兰汀, 对方一身红在雪地里是最亮眼的风景。
明明已经过了三十,却还是会?被皇帝看中, 果然是有原因的?。
林宝珍不由得有些艳羡, 倘若是自己?有这般的?容貌, 可能就直接嫁给了谢景之,也?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贺兰汀像是一团火一样, 冲入到了皇城里。
贺兰汀拿着的?是永宁侯府的?铁券丹书?, 背上背着的?是失去生命的?严玑, 因为铁券丹书?的?存在,谁也?不敢拦住她, 侯府老夫人就这样目送着儿?媳妇冲入到皇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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