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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嫡姐换亲以后by沉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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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宝珍注意到了曾老夫人还在远处,她走了上去。
鹿皮小?靴踩在雪地里, 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曾老夫人,你?不进?宫?”
曾秀本来正痴痴看着皇宫方向,听到了有人说话, 转身一看,发现是林宝珍。
曾秀成功行事,对林宝珍的?印象颇为不错,此时笑着对着林宝珍摇摇头?, “我这个老婆子走不动路,就这样在外等着吧, 等万岁爷给她一个交代。”
都闹到朝堂里了,曾秀想?着,可能当?真?会?查到她头?上。她虽然已经做足了布置,却也?坦然面对自己?可能的?困境,要是被发现了,她就坦然赴死。
不过……
曾老夫人对着林宝珍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宝珍的?出现,就像是好像要亲眼看到贺兰汀入宫一样。
林宝珍:“我来等侯爷。”
曾秀并没有多问,只是微微颔首,“那夫人就慢慢等着,老身要回府了。”
林宝珍一愣,语气有些不可思议,“老夫人,你?不等着贺夫人的?消息吗?”
“不等了,汀娘先前?就和我说过,让我送她到这里。”
从贺兰汀的?表现来看,曾秀知道,今日里进?了宫,她就没打算再回到永宁侯府,已经没有了严玑,贺兰汀年岁也?大了,绝对要在容颜犹在的?时候要成功进?宫。
曾秀就顺着贺兰汀的?话就坡下?驴,现在已经成功目送贺兰汀入宫,她也?该功成身退。
林宝珍忽然想?到,贺兰汀这一次之后是没有再离开皇宫的?,倘若是老夫人在这里等着,也?是白白等待。
这样一想?,林宝珍就说道:“老夫人,您就安心回去等着就是。”
曾秀应了一声,转身回到了永宁侯府的?马车上。
林宝珍看着永宁侯府的?马车往回驶去,留下?了厚重的?两条马车辙印。
林宝珍又转过头?看着皇宫方向,永宁侯夫人进?入到皇城事情和梦里也?有区别。
永宁侯府夫人是背着尸体入内的?,而在梦里,她是手捧着铁券丹书?入内。
不过应该相差得不会?太?多,林宝珍这样想?着。
今日里的?早朝注定?是不平静的?,头?一遭这朝堂里出现了皇后之外的?女子——永宁侯夫人,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严玑的?尸体。
帝王甚至从九五之尊的?宝座下?来,看了严玑的?尸体,甚至不怕晦气亲自摸了摸这可怜孩子,流了一滴眼泪,叹了一口?气,“薛宽,朕知道你?断案如神,这案子你?要放在心上,替朕还有贺夫人断出此案。”
成德帝多少是有些难过的?,尤其是贺兰汀说了,这孩子死之前?都不知道生父是谁,而且以永宁侯府嫡子的?身份进?行下?葬,世人也?不会?知道他的?身上流有皇家血脉。
贺兰汀请了最好的?敛容师给严玑敛容,孩子的?面容红润起来,宛若是睡着,而不是没了性命,帝王看着越发感慨。
薛宽这些天一直在排查,对于严玑为什么死先前?一直摸不着头?绪,而在帝王落泪的?时候,他心中微动,有一个微妙的?念头?浮现在心中。
会?不会?是永宁侯夫人与人有私情,而永宁侯夫人的?那位奸夫赫然就是帝王,这严玑便是两人的?孩子?
猜测严玑是帝王之子目前?尚未有证据,但是多年来断案的?直觉让他如此猜测。
倘若是当?真?有关系,那么原本排除在外的?曾秀就有了杀害严玑的?嫌疑。
薛宽背上出了一身冷汗,觉得此事为难极了,口?中说道:“微臣自当?竭力而为。”
得到了薛宽的?话,贺兰汀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既然贺兰汀晕了过去,“爱民如子”的?帝王自然把她暂时安顿了下?来。
就连御史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永宁侯夫人是为了儿?子心力交瘁,帝王怜她的?爱子之心,把人留在了皇城里。
而薛宽在离开了皇宫的?时候,更是觉得头?大,如果光是帝王把永宁侯夫人留在宫里,他不会?多想?,但是先前?帝王居然会?摸着尸体落泪,不得不让他多想?了。
他在思虑的?时候,听到了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侯爷。”
薛宽抬眼望去,宛若是蝴蝶一样扑入到魏武侯怀中的?是林宝珍。
林宝珍身上的?披风扬起,她仰头?说道:“我来接您。”
谢渊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把林宝珍一揽,“我们上马车。”
等到上了马车,谢渊就松开了林宝珍,这小?娇妻的?好处就在于她的?黏人,就是有时候谢渊觉得她也?太?粘人了一些。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林宝珍就说道:“刚刚我见到永宁侯夫人了。”
想?到了表妹,谢渊叹了一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
谢渊求子心切,只要换位想?一下?,自己?的?孩子倘若是这般没了,定?然也?和对方一样。

第060章 掩埋真相
裴晋已经恢复了上?值, 手持白玉笏板,静静看着永宁侯夫人奔上朝堂,泣泪求万岁爷捉拿凶手。
见到了此情形, 他回到了翰林院之后,把傅嘉泽喊到了自己面前。
简单说了朝堂上的事情,裴晋抬眼, 看着傅嘉泽,“谨元, 你怎么看?”
傅嘉泽:“永宁侯夫人与陛下有?私情, 被背入到朝堂里的小公子并不是永宁侯府的血脉, 而是陛下与贺夫人之子。”
薛宽是大理寺少卿,他断案讲究的是证据, 这种想法在脑子里过一圈, 并不会说?出, 接下来会用各种手段和?方法来佐证他的猜测。
而傅嘉泽则不然,老师问?他的看法, 他也不必兜弯子,直接回答就是。
裴晋知道自己的学生很是聪慧, 一点就通,自己又刻意?提到了帝王摸尸、留下贺兰汀之事,这学生就猜到了。
裴晋的眼中含着淡淡笑意?, 对着傅嘉泽说?道:“此事应当不少朝臣都猜出来了,但是不会往外说?。”
傅嘉泽说?道:“学生也不会往外说?,如此一来,杀害严玑之子的人也清楚了, 应当就是永宁侯府老夫人曾氏。”
裴晋一愣,猜测严玑的身份是一回事, 但是知道凶手是谁又是一回事。
傅嘉泽见着裴晋的神色,主动解释说?了,自己的妻子与妹妹去了白峰寺,曾老夫人的举止有?些?违和?,“先前不知道严小公子的身份有?问?题,现在以这个前提来推测凶手,那就一目了然了。”
裴晋点头?:“谨元你既然猜到,薛少卿应当也知道了,谨元,严玑血脉有?异之事……得劝说?他压下去。”
傅嘉泽说?道:“我听闻薛少卿为人中正,还曾为穷苦百姓讨公道,斩杀了与胡首辅的女婿。他会听劝吗?”
裴晋含蓄委婉说?道:“听劝与不听劝,都得劝他听,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帝王不管行事如何,都是我大祁的九五之尊,严小公子的血脉混淆之事爆出,会动摇民心。”
成德帝的帝位是捡漏而来,刚开始几?年还算是勤恳,到了后来开始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难免行事就有?失分寸之处,多?少动摇了民心。
如今边境并不太平,有?异邦对大祁虎视眈眈,现在还有?简大将军坐镇,而简大将军前段时间还病了一场,那些?异族就生了试探的心思?,简大将军在的时候尚且如此,倘若是简大将军去了以后呢?民心动摇的大祁抗得过这异邦的来势汹汹吗?
民心可贵,能少动摇一些?,就应当少动摇一些?。并不是所?有?案件的真相都要公布于众。
裴晋担忧薛宽会不管不顾直接爆出来真相,下午就到了覃掌事那里告假,请了薛宽出来喝茶。
这喝茶也带上?了傅嘉泽。
翰林院的诸位官员就算是知晓傅嘉泽是裴晋的学生,见此情形还是艳羡不已。
青帷马车艰难地在雪地里行路,这样的天气,所?有?人都懒散了一些?,街上?罕有?人至。
薛宽进入到茶楼雅间,抖了抖披风上?的雪,“这位是……”
傅嘉泽站起身对着薛宽行礼:“学生谨元见过薛少卿。”
裴晋说?道:“这是我弟子——傅谨元。”
薛宽点头?,“我知道。”
薛宽稀奇说?道,“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应当知道我忙得焦头?烂额。”
“凶手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哪儿用焦头?烂额?”
薛宽并不稀奇裴晋能猜出答案,顺手拿起了杯子,把茶水一饮而尽:“你也猜到了?你说?说?看,你觉得是谁?”
因为薛宽的牛饮,裴晋皱了一下眉头?,到底没?说?什么,只是说?道:
“曾老夫人。”
薛宽:“我原先还在魏武侯府身上?较劲,今儿朝堂上?的事情,倒是省了我查案的事,就是结案还是让我头?疼。”
魏武侯府?
傅嘉泽垂下眼,想着林宝珍的行事风格,她做事有?时候让人摸不着头?脑,难怪薛宽生疑在魏武侯府身上?。
裴晋对着傅嘉泽说?道:“你看,薛少卿也有?分寸,知道民心可贵,大抵是不愿此事公于众的。”
薛宽失笑着说?道:“原来你是劝我掩埋真相的,你放心,我在做大理寺少卿的第一日,就有?人和?我讲过前朝吴恒的事。”
前朝吴恒是名载史册的官吏,他当年曾破获一起淫僧案,一伙贼人流窜到抚州,那伙贼人杀了永安寺这个寺庙的僧人,披上?了袈裟,伪装做了僧人。
非但如此,他们还把永安寺打造成了求子的圣地,骗了不少妇人过来求子,实?际上?他们是给这些?妇人喝下了昏迷的药物,在她们身上?发泄欲望。
所?谓的求子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这些?妇人生下的孩子大半都是僧人的孩子。
有?的妇人发现了不对,她们忍气吞声离开了此地,还有?人悄悄把孩子丢回到寺庙,还有?更多?的人完全不知道,她们在睡梦之中竟是有?这样的待遇。
吴恒把永安寺的勾当大白于天下,这案子着实?耸动,让吴恒青史留名。
但是这案子的后续是,抚州之地死了许多?年轻的妇人和?孩童,这些?妇人的家族,并不会把这些?女子和?孩子的死亡与永安寺的淫僧有?任何牵连,而是以其他的名义谋杀了女子。
“吴恒把案件戳穿了很是简单,却让抚州成千上?万的妇人牵连到这个案子里,其实?那个永安寺很小,流窜的僧人一共就只有?八个,在二十年后,死的死伤的伤,寺庙里又来了新的僧人,怎么都不会祸害那么多?妇人,却有?许多?人因此而死。吴恒
最?后是在永安寺里自杀的,他因为查破了永安寺的淫僧案而升迁,最?后却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死在永安寺,他的死并未在史书之中记载,只是大理寺里人人都知晓这个故事。”
薛宽说?完了这个故事,对着裴晋笑了笑,“所?以你不用劝我,案犯该杀的杀,案件的真相却不能简单粗暴地直接公布。”
下午剩余的时间是和?薛宽喝茶度过的。
裴晋和?薛宽谈论的是朝中的大事,傅嘉泽并没?有?多?说?什么,大多?数是静静听着。
傅嘉泽原本只知道裴晋家世好,才学无双,等?到这一场谈话,发现这个翰林院的掌事,对朝中的人和?事了若指掌。
裴晋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他的野心绝对不是一直在翰林院做里做个掌事学士。
傅嘉泽甚至想到,收自己为弟子,当真只是看重他的才能吗?或许多?少还是有?他舅舅的原因。
傅嘉泽把裴晋送回到裴府,自己则是去了温蕙的住所?,今日里妻子带着妹妹去了温蕙之处。
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还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梳着双丫髻,见着他有?些?紧张,却还是行了礼,小声喊他:“谨元哥哥。”
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便是裴清荷,先前温蕙就和?裴清荷约定,下了第一场雪之后,就不会再去裴府,没?想到,这一连两日不去裴府,裴清荷竟是大着胆子央求了祖母,打算来找温蕙。
裴家的老夫人巴不得孙女儿多?出门?涨涨世面,就让人把裴清荷送到了温蕙所?住的地方。
裴清荷喊完了谨元哥哥,她就抱着温蕙,把人埋在温蕙的怀中。
温蕙见着了傅嘉泽,心知裴晋也要回来了,对着裴清荷说?道:“先前说?好的,等?你父亲下值了就该走了,清荷你也该回去了。”
裴清荷依依不舍,但是先前就说?好了,到了饭点须得回去,小声说?道:“夫人送我。”
温蕙答应了:“我送你。”
欧嬷嬷翻出来了一柄伞,林映雪上?前给母亲理了理裘衣,温蕙就撑着伞,另一只手拉着裴清荷。
此时的裴晋正在门?外,他把马车停在巷子口,也撑着一把伞行来,正好看到温蕙拉着他的女儿一起出来。
温蕙身上?裹着的灰色的裘衣,露出一丁点里面杏色的棉服来,她的手上?并未带手笼,玉色的手撑着的伞略略倾在裴清荷的头?顶。
见着裴晋,温蕙说?道:“本来裴府的马车还在巷子口外候着,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裴晋应了一声:“已经让他们先回去了。”
裴晋脱下了手笼,露出了他的手,对着裴清荷伸了出来。
裴清荷不过去,抬头?看了一眼温蕙。
温蕙没?办法,拉着她的手往裴晋的手上?放。
女儿的手是热乎乎的,温蕙的则是指尖有?些?冰凉,裴晋下意?识地合掌,之后又飞快地舒展开手。
“抱歉。”裴晋低声说?道。
只是转瞬即逝被碰触,温蕙没?有?太大的感觉,对着裴晋笑了笑,“裴掌事客气了。”
温蕙轻声对着裴清荷说?道:“今晚上?吃了什么,明儿过来的时候告诉我。”
裴清荷终于笑了起来,此时也牢牢握住了父亲的手。
女儿已经不是七岁以下的年龄,裴晋并没?有?握太久,随即抽出了自己的手,与女儿并肩走向马车。
大团的雪花轻轻飘落,裴晋撑着伞与裴清荷上?了马车,而温蕙就这样原地站着,不多?时,裴晋转头?的时候注意?到,林映雪也出了房门?,从温蕙的手中接过了伞。
林映雪说?了什么,温蕙笑了起来。
而旁边的裴清荷发出了叹息声。
裴晋低头?去看女儿:“温娘子可亲吗?”
要是裴晋与裴清荷说?旁的话,裴清荷是不爱理会他的,若是说?起了温娘子,她则是眼睛一亮,“嗯。”
温蕙在林府的后宅长年累月的念佛,身上?气息沉静,因为话不多?,是绝对说?不上?温柔可亲的,裴清荷却很喜欢,因为当时就是这样的温蕙把她从鬼门?关?里救了下来。
“我有?些?羡慕映雪姐姐,有?这么好的一个娘亲。”
林映雪是温蕙的亲生生女儿。裴清荷是想要做温蕙的女儿?
裴晋的心中一动。
他手腕上?有?一串绿檀佛珠,此时轻轻捻动佛珠,裴晋觉得自己的心也有?些?乱了。
裴晋没?有?继续去谈温蕙,而父亲不开口说?话,裴清荷也是沉默的,她用手指撩起帘幕一个小角,去看外面的雪景。
裴晋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女儿的动作,伸手放下了帘子,碰触到女儿的手,发现有?些?冰凉。
“若是生了风寒,就不许你出门?。”
裴清荷的双手抓着衣裙,闷闷地应了一声。
两人这般沉默地回到了裴府,宋老夫人有?些?埋怨儿子,儿子本来就与孙女并不亲近,难得一个马车里居然也不说?话。
等?到孙女儿歇下之后,老夫人对着儿子说?道:“明儿还去温夫人那里啊。我就挺怕是温夫人不好拒绝,天长日久的岂不是让温夫人烦了?”
“我会在教导谨元时候更为尽心一些?。”裴晋说?道,“也不会太久,先前谨元和?我说?过,等?到明年春闱之后,他会选择外放。温娘子大抵也会跟着离开。”
温蕙觉得林映雪那个拒绝牵线的说?法很好,后来再遇到有?人说?媒,就通通以此为借口。
宋老夫人怅然说?:“她也是遇人不淑,幸而女儿嫁的人家也算是开明,方便带着她,不然光是当时闹到公堂上?,就得连累女儿的婚事了。”
曾经的裴晋也见过林怿,也接触过林怿,在林怿还任礼部侍郎的时候,裴晋也想过,未来若是自己上?位,林怿此人倒是可以用一用,因为温蕙的事情,他自然也就没?有?了这个想法。
“林怿这事,圣上?应该罚得更重一些?。”
“可不是?”宋老夫人叹息一声说?道,“坏了文人的清明。对了,永宁侯府的小世子,可是有?了结论?”
裴晋应了一声,与母亲说?了这里的事情。

第二日清早, 不少人都在议论永宁侯府的一场大火。
这?永宁侯府的小?世子先是没了,尸体还蹊跷地出现在了侯夫人的被窝之中,紧接着是一场大火把永宁侯府烧得干干净净, 听说?死了不少人,侯府老夫人也没逃出来。
这?第二天一早,前一天被接入宫中的侯夫人出了宫, 她见着一片狼藉的侯府,又再次昏厥了过去。
围观的人都觉得这?位夫人太可怜了一些, 丈夫没了、儿子死了、现在婆婆和整个侯府都烧得精光, 她自己也没有个去处。
贺兰汀因为又晕过去, 被宫里头的内侍给接了回去,得再问问万岁爷如何定夺。
这?一幕是落在汪氏和林宝珍的眼中, 林宝珍等到人走了, 就得意地对?娘亲说?:“娘, 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她昏过去了, 然后被带回到宫中?”
汪氏本来还在想?贺兰汀晕过去怎么又被送回马车的事情,此时?见着林宝珍的得意, 说?道:“若是早些时?候,你?告诉了曾老夫人,也算是积累一些功德。”
林宝珍从?未想?过这?样行事, “娘,咱们和永宁侯府的人也不熟。”
“永宁侯府老夫人一直在做善事,每年都会施粥,在各地有洪涝灾害的时?候, 她也是头一个捐银子的,若是可以救这?样的人, 也是功德一件。娘也是为你?好。”
林宝珍:“如果要是侯府还在,贺夫人肯定还要回侯府,哪儿能做宸妃呀?若是她不做宸妃?魏武侯府哪儿会有我?梦里的那般风光?”
汪氏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也不可能直接和曾老夫人说?侯府会起火,只能够让她小?心火烛。说?不得提醒了也没有用,现在就只等着贺夫人做那宸妃了。”
“这?贺夫人今后做了宸妃,必须得感激我?。”林宝珍有些得意地说?道,“因为咱们林家的事情改了不少,当?时?林二也去了狐仙堂,若是有林二插手?,说?不定当?时?就把?害死严小?公子的歹徒给暴露出来了,那宸妃娘娘岂不是就没了?我?当?时?直接把?林二赶出去了,然后封山找人,也是直接找的侯爷。”
林宝珍的话让汪氏心惊肉跳,“你?的意思是,当?时?你?见到了歹人?”
“隔着一层窗,我?只是知道狐仙堂里有人。”林宝珍说?道,“既然后来严小?公子失踪,那肯定就是我?当?时?隔窗见到的人把?他抱走的。”
严小?公子在被抱走之后,就没有了性命。
汪氏长久地凝视林宝珍,就像是汪氏自己,她就算是再厌恶温蕙,也从?未想?过害死温蕙,她见着林映雪也不喜,也从?未想?过如此待她。
但是林宝珍手?里却害了一条命。
汪氏后退了一步,而林宝珍的眼睛瞪大了,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娘亲说?:“娘,你?怕我??”
汪氏单手?撑在桌子上,“你?别过来。”
林宝珍的嘴一瘪,有些委屈,“娘,你?想?想?啊,在我?的预知梦里,严玑本来就会死,我?只是袖手?旁观了而已,也不是我?杀得他啊。而且原本在我?的梦里,严玑是被碎尸万段的,也因为尸体太难看,贺夫人并没有背着尸体入皇城,现在好歹严小?公子还有一个全尸。说?不得严小?公子命中本来就有这?样一劫。”
汪氏本来手?脚已经是冰凉一片,此时?听到了林宝珍的话,觉得有些道理,渐渐回暖了过来。
林宝珍因为汪氏的一瞬间疏远,心中委屈地要命,“娘,我?可是你?亲女儿,你?居然这?般。”
汪氏看着女儿的娇蛮,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怪异,“你?做的这?些事,最好也不要告诉侯爷。”
在男子心中,总觉得女子羸弱,也应该心善,倘若是做出了截然相反的事情,总是会让人失望。
“嗯。”林宝珍点头。
此时?的贺兰汀已经回到了养心殿里,她有些疲倦地伏在罗汉榻上。
等到万岁爷下朝进入到养心殿里,她也没有任何动作,只到帝王把?她揽入到怀中。
贺兰汀的身体蜷缩起来,小?声呜咽:“妾身已经没有去处了。”
因为知道贺兰汀就在养心殿,今儿的早朝承德帝都有些漫不经心,直接让急事留本,就让朝臣早早散了。
帝王心疼地把?贺兰汀搂入到怀中,“夫人不是还有朕吗?”
“妾身也只有陛下了,玑儿已经没了。”贺兰汀把?头埋入到帝王的怀中,“薛大人可查清楚了真相?”
成德帝已经从?薛宽口中知道了答案。
昨个儿晚上薛宽去了永宁侯府一趟,紧接着永宁侯府大火,而薛宽今日里上午对?他说?道:“回万岁爷的话,微臣听着曾老夫人闪烁其词,便猜测是她所为,因为永宁侯府有铁券丹书,微臣不方便拷问,只是想?要从?其他人着手?,万万没想?到,这?永宁侯府就一场大火。”
成德帝把?贺兰汀抱得更紧了一些,“应该就是曾氏。”
贺兰汀是在见到严玑尸体之后的半个时?辰后,忽然想?到是老夫人所为。
怎么就那么凑巧,曾秀非要不带丫鬟侍从?带着严玑去礼佛。
怎么就那么凑巧,要在狐仙堂里待一刻钟,而狐仙堂因为老夫人的打点并没有旁人。
怎么就会那么凑巧,永宁侯府的人绝大部分被她带走,严玑的尸体就出现在自己的床榻上。
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而是故意。
曾秀是故意在她回来的时?候迎接,故意提起床榻无?人整理,就是因为曾秀想?让自己去看床榻上的尸体。
贺兰汀知道了曾秀所为,恨不得杀了她,却也不能动她。
自己没有了孩子,必须早些入宫,成德帝的脑子不算聪明,但是手?下的人肯定可以查明真相,她只需要做出伤心、震惊的表情就足够了。
贺兰汀此时?轻声说?道:“为什么呢?她是玑儿的祖母。”
“许是什么时?候知道了朕和夫人的事情。”成德帝亲了亲贺兰汀的眉心,“她已经死了,朕也不会放过她的尸首,朕令人把?她抛尸在荒野之中,任由野狗啃噬,让她死无?全尸!”
贺兰汀捂住耳朵,“我?不想?听这?个。”
“好好好。”成德帝哄着贺兰汀,“夫人不必担忧,现在永宁侯府没了也好,你?且等着朕的安排,朕会封你?为宸妃。”
宸,北极星所在,也是意指帝星,凡是以宸字为封号的妃子无?一不是帝王的心尖人。
成德帝轻声说?道:“玑儿没了,朕和夫人还会再有孩子的,到时?候生下了男孩,朕会立他为太子。”
贺兰汀知道宫闱诡谲,她可以在宫外平安生下孩子,到了宫里不一定会如此。
此时?轻轻应了一声,偎依在帝王的怀中。

第062章 请帖
冬至那一天的雪一直持续了七天, 等到天放晴的时候,林映雪接到了一张帖子,邀请她去赏雪景。
林映雪接过了帖子, 抬眼去看来送帖子的丫鬟,这丫鬟是?个圆脸,笑起来憨态可?掬, 一双杏眼很是?灵动。
“我家夫人邀请您前往去赏雪景,此处可?热闹着呢。是?一片梅花林, 有红梅, 有腊梅, 都已经打着骨朵了,这冬至的雪一下, 应该就催开了花朵, 花心里?含着一点雪, 可?别提多?好看了。”
“非但如此,还有鹿肉可?以?吃, 在今晚上就会宰杀好,腌制起来, 在炭火上一烤,刷上一些蜂蜜,风味独特?, 可别提有多香了。”
这丫鬟说的画面活灵活现,让林映雪多?少动心了,只是?……
她迟疑地接过了帖子,打开一看请帖人?, 立即就愣住了,半晌犹豫说道:“多?谢你家夫人?的好意?, 只是?,我从未见过你家夫人?,又?或者是?我与哪位参宴的夫人?熟悉?”
圆脸丫鬟弯弯眼说道:“夫人?可?以?把帖子给您家老爷看一看,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等到傅嘉泽回来了之后,林映雪在对方脱好了裘衣,手中?捧着裘衣悬挂起来,就对丈夫说了帖子的事情。
“户部尚书?魏柊的妻子给送来的,这帖子还是?魏尚书?亲自写的。”林映雪觉得这帖子的分量重得吓人?。
户部是?掌天下之财的衙门,这户部尚书?就是?整个大祁的财神爷。
以?前在林府的时候,汪氏只怕都没有资格去参加这样的赏雪宴,而现在这样的帖子,竟然是?送到了林映雪的手中?。
“是?冲着舅舅的吗?”林映雪想来想去,只能?够往傅斌身上去猜。
傅嘉泽一边洗手,一边说道:“是?因为恩师的缘故,我先前不是?同你说,恩师的父亲曾是?魏尚书?的老师。”
林映雪点头,“我需要做什么吗?或者是?说什么?”
擦干净了手,傅嘉泽的手抚上了林映雪的面颊,“不用做什么,这次的赏雪宴会比明瑞长公主?的赏花宴有趣一些,都是?恩师的人?脉,你是?第一次参加,只需要心态轻松一些就好。”
林映雪的眼睛瞪大了,裴晋只有傅嘉泽一个弟子,那岂不是?说,这场赏雪宴,她反而会是?中?心人?物?
傅嘉泽点头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菀安你也?不必带去,去那里?赏景看人?,上次薛少卿同我说,他的妻子第一次参加这种宴席,很是?有趣,不会有什么小姑娘家家的攀比,只是?交流一些讯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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