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小奶包,全家读我心后吃香喝辣by橘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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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似乎对陛下要杀了将军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
唐老将军伸出手,一边系扣子,一边轻轻睨了他一眼。
“此事陛下与我说过,陛下对唐家并无怨恨,死阿施一个,保唐家世代忠烈的名声,阿施也算死得其所。”
李云风怔住了,他的身子晃了晃,喃喃道:“将军的一条命,在您心里竟没有唐家的名声重要?”
“当年唐家军大败,所有人都死在了战场,陛下命您出征,将军心疼您年迈,主动请缨替您上了战场,这些年,将军替您在嘉南关守着,一守就是十年啊。”
“将军这辈子都在为您和唐家活着,可您呢?您可有想过将军半分!”
老将军的神色十分冷漠。
“我就是为了他着想,才没有救他。”
“你岂能明白,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是何等的骄傲,怎么可能任由憎厌之人活在眼下。”
“现在死了,陛下还能念在以往的情分给他个痛快,保唐家荣华。”
“若是那时再死,不止是他死无葬身之地,就连整个唐家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李云风不能接受老将军这样的平静。
他问道:“可您知道,若是您肯用唐家的荣华来换,陛下未必不会放将军一马。”
“您连试都不试,就要放弃将军了。”
老将军系完了最后一颗扣子,走到了李云风的面前。
“他太累了,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无论是我还是唐家,都会记得他为唐家付出的一切,会世世代代供奉他的长生牌位。”
说话间,一个小女孩闯了进来:“爹爹,我做噩梦了,我好怕!”
唐如雪撒着娇,就要往唐老将军的怀里冲,看到甘梵仁和跪在地上的李云风,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又是你们啊。”
“一群穷鬼,总来我们将军t?府打秋风。”
玉般的小人,脸上却刻薄极了。
她穿着王都最流行的服饰,脸蛋白皙漂亮,短短的手指白皙漂亮,没有一丝茧子。
李云风看着唐如雪,忽然问道:“老将军可还记得,将军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
唐老将军显然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粗长的眉毛形成了一个八字。
但他的思绪却总是忍不住想起唐施小时候。
唐施小时候十分瘦弱,为了唐施的身子能康健些,夫人便让他习武强身健体,但他却发现此子在武学方面极有天赋,且对于兵书兵法悟性极高。
于是他起了惜才之心,加大了唐施训练的难度,为了榨干唐施的体力,他布置的功课都是唐施不可能完成的,可每一次唐施都伤痕累累的完成了。
每次完成后,小小的唐施都忍不住和他撒娇。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他记不清了,但大约是用严厉的语气拒绝了。
唐施不知事时他忙着打仗,没时间逗弄他,知事后,便是无休止的训练。
小小的年纪,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一双小手被兵器磨得都是茧子。
再看向怀中幼女。
一样的年纪,女儿却能躺在他的怀里,天真烂漫肆无忌惮的活着。
老将军的脸上划过一丝羞窘:“他天资过人,我自然要好好培养,若没有我,岂有他今日的风光?”
“他是唐家的子孙,生来便该背负这些!”
唐如雪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却感受到了爹爹的不耐烦。
她从唐老将军的怀里跳了下来,伸出小手用力的推李云风:“我爹爹不欢迎你们,你们快走,再不走我就让人将你们打出去。”
李云风像块木头般屹立不动。
“老将军,你当真不管将军了吗?”
唐老将军挥了挥手叫来侍卫,侍卫们拖着李云风,将李云风拖了出去。
管家牵着两匹马,在府外等着他们。
见到他们被拖出来,管家面露不忍,从身上拿出了一个令牌。
“我只是个管家,没什么本事,但少将军待我极好,还救了我儿子的命,如今我舍出这条命,愿意助少将军一程。”
老管家的手颤颤巍巍,面部深深的沟壑之下,隐藏着期冀。
“李军师,我会带着人在城门接应,一直等您到天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云风不明所以,接过了管家手中的令牌。
看到令牌后,瞳孔大震。
“这是老将军手中的免死金牌?”
“若是老将军发现免死金牌丢了,你会没命的。”
管家板起了脸:“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你快去宫中救人要紧,若是耽搁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管家将拴马的缰绳分别递给了李云风与甘梵仁。
李云风深深望了一眼管家,翻身上马。
李云风骑着马向着皇宫飞驰,可到了宫外,他们却被拦住了。
皇宫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即便是有免死金牌在手,也不能轻易入宫。
可李云风心急如焚,已经想不到这些了,他只知道多耽搁一会儿,将军就危险一分。
“等一下。”
路过星月坊附近时,李云风看到了飞鸾军。
他蓦地记起了甘家的境遇。
如今星月坊有飞鸾军相助,唐将军又出了事,若甘梵仁也出了事,那甘家岂不是就要任由星月坊欺辱。
“此去宫中危险,我一人涉险足以,您莫去了。”
“甘家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弟兄,都等着您呢,您若是出事,云风万死难辞!”
明明十分焦急,但李云风还能分出脑子来想甘梵仁的安危。
甘梵仁不禁有些欣慰。
“若不是我,将军也不会被陛下迁怒。”
“再说,我若是不跟着你打算如何入宫?又如何救人呢?”
甘梵仁看向了李云风腰间,那里正放着一块金灿灿的免死金牌。
甘梵仁别有深意:“你该不会想凭一块免死金牌,就真的能救你家将军吧?”
虽然很不喜欢唐老将军,但唐老将军说得对,被龙椅上的那位憎恶之人,只有想明着杀或是暗着杀的区别,岂是一块金牌能阻挡的。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你们家将军救出来,只是救出来以后,你们家将军可能要隐姓埋名归隐山林了。”
甘梵仁说的这些,李云风岂会没想过。
“我已经派飞鸽送信给弟兄们了,一会儿他们会帮我进宫。”
“您就不要担心了。”
“将军这边有我,有唐家军,但是甘家只能靠老爷你了,老爷还是尽快回去吧。”
李云风说完就要走,甘梵仁只好拽住了李云风胯下坐骑的缰绳。
他不会武,差点被李云风的坐骑拽到马下。
李云风怕伤了他,只能将马停下。
“我虽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但总归都是些馊主意。”
“你去过皇宫吗?”
“你知道陛下在哪吗?”
“你知道见到你们将军之后,怎么将人救出来吗?”
甘梵仁一个又一个问题砸向李云风,李云风听着都有些懵。
“你这样冲出去,不仅你会死,也未必救的出你们将军,最重要的是还会连累那些弟兄们。”
“听我的,我保证可以轻轻松松将你们家将军救出来。”
甘梵仁安抚的拍了拍李云风的肩膀。
“你不是说你联络了弟兄们吗?”
“让他们来见我,一切听我的,我保证可以把你们将军带出来。”
甘梵仁看了一眼天色。
“快去,别耽误了时间。”
李云风只能放信鸽去给兄弟们送信。
他则跟着甘梵仁身边,听着甘梵仁说着计划。
李云风的人很快赶到。
他们不是普通的伤兵残将,都是武力高强,孔武有力的好汉。
甘梵仁将一包不知名的药粉兑掺在了随身携带的水壶中,将药水分别倒在了他们几个的衣袖上。
“动手。”
甘梵仁一声令下,李云风抬着一桶泔水就倒向了正要回宫的飞鸾军身上。
泔水里混着不少气味很大的东西,不少人都忍不住吐了出来。
见到这场景,白日那跟在万舒华身边讨好的男子伸出手,在鼻子前挥了挥。
他恼怒的看向李云风。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么多人看不见?你看看你把我的弟兄身上弄得这么臭,这么脏,你让弟兄们怎么回家啊?”
李云风的双腿一直打着哆嗦,看起来十分害怕。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对不住,对不住。”
“我不是有意的,我有些内急,就想着快些倒完,没想到居然倒在了各位大人的身上。”
李云风伏在地上,身子不住的抖动,看起来像是被吓坏了。
李云风的弟兄此时急忙将李云风拉了起来,塞了一大包银子到男人怀里。
“您长得气宇轩昂,一看就知道是这些人的头。”
“我弟弟是老来子,平日里被家里惯坏了,有些无法无天,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周不凡捏着这包银子,默不作声。
见状,李云风颤颤巍巍的从胸前又拿出了一个锦囊。
“大人,求求您原谅我这一次吧,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
“今日是我不对,这样好了,我让人去备水,备上新衣,诸位去我家换过衣服,拿些礼物再走。”
李云风打开了两个布袋,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算你们走运,我们还有些时间可以换衣服,不然就是要了你们的小命,你们也担待不起。”
“弟兄们,去换衣服吧,记着快去快回。”
几位被泼了泔水的弟兄,迫不及待的跟着李云风离开。
周不凡让其他的兄弟坐下休息。
兄弟们杀了一天人,早就累了。
坐在地上,三三两两的活动开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有几个人影,趁机用衣袖捂住了几个人的口鼻,将几个人拖了下去。
不一会,李云风将几位换了衣服的侍卫送了回来。
几个人依次来到周不凡身边,小声的说着暗号。
周不凡没有让他们立马归队,而是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让他们回到了队伍中。
“别怪我查得严,而是今晚我们有重要任务,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弟兄们都理解,沉默的低下了头赶路。
谁也没有发现,队伍中好几个人已经换了面孔。
周不凡的确是谨慎,但他也太过自负,自认为有他在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查了后归队的几人身份,却没有检查刚刚分开休息的人。
有点聪明。
但不多。
周不凡一边赶路,一边和身边的人闲散的聊着天。
“舒华真可怜,娘亲死了,只剩她孤身一人。”
“我可要好好对舒华,我记得舒华喜欢吃留香楼的烧鸡,明天我去问问有没有剩下的鸡腿卖,买给舒华吃,舒华一定很感动。”
周不凡身边的人蠕动了一下嘴唇说道:“指挥t?使,你说这隔夜的鸡腿会不会拉肚子啊?”
“万姑娘刚刚死了娘亲,哭了一天,可怜得紧,若是吃坏了肚子,怕是身子吃不消啊。”
周不凡不高兴的说道:“你懂什么,这鸡腿隔一夜没事,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和新鲜的差别都不大,但是价格却差了好几倍数。”
“放着便宜的不买,买贵的,那不是脑子不好吗?”
“是是是,指挥使说的是。”
副指挥使伸出了大拇指:“要不说指挥使您聪明呢,一般人根本就想不通这个道理。”
“那你说,我对舒华好不好?”
“好!”
“你说我和舒华配不配!”
“配,太配了,你们两个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简直太配了,天仙配都没这么配。”
“就你捧着我说,我和舒华哪有这般配啊,她都不理解我。”
周不凡虽然嘴上否认着,但嘴角却勾起了弧度。
“不过没关系,我爱舒华,舒华是全王都最好的女子,也是最美的女子,她心地善良温柔大方……”
甘梵仁几人默不作声的听着周不凡的言论撇了撇嘴。
下面的人显然对周不凡,十分不凡的发言习惯了,脸上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情。
只是在周不凡说出某些言论时,他们会把头放的更低些。
不低不行,实在是怕笑出声。
在周不凡的吹嘘声中,甘梵仁他们到了宫门口。
守宫门的人见到周不凡,眼神中透露着不易察觉的嫌弃。
“周大人来了?”
“没办法,陛下离不开我,我走一会儿都不行。”
周不凡得意的拿出令牌,让守卫检查。
“今天陛下有大事要我们兄弟做,你快些查,别耽误了我们时间。”
“知道了,知道了。”
守卫一个个的查起了令牌,对起了身份。
时不时的还会询问一些问题。
虽然甘梵仁他们成功的混进了队伍中,但他并不清楚这个守卫是否能认出他们。
他们悄悄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刀。
周不凡跟在守卫身边说道:“知道今天陛下交给了我多少任务吗?”
“我最近很得陛下器重,那任务多的简直做不过来。”
“我知道你一个小小的守卫很难理解这种被陛下器重的感觉,不过你也不必灰心,你好好在这看门,将来也一样会有光明的未来!”
守卫有些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我的未来就不劳烦指挥使短发操心了,您只要做好您自己的任务就行。”
周不凡笑道:“你不用担心我,陛下最近总是让我去帮舒华,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陛下很是看好我,说不定想要我娶舒华为妻呢!”
“虽然舒华只是陛下的私生女,但我并不会因此嫌弃舒华,我还是会一心一意对她好。”
“明天我就去留香楼给舒华买鸡腿。”
“我爱舒华,我要给舒华买一个大的……”
见周不凡大有喋喋不休,不停说下去的架势。
眼看着就要查到甘梵仁了,守卫被周不凡恶心的根本查不下去。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赶紧走。”
飞鸾军是受陛下管辖的,又有重要的任务在身,周不凡应当比他还紧张才是。
想必这些人的身份也不会有问题。
守卫想当然的将周不凡赶走。
回到自己的位置和同伴小声吐槽。
“这周不凡恶不恶心啊,明明是他看那万舒华长得漂亮,身后又有星月坊这个钱袋子,还是陛下的私生女,上赶着往上贴,说是陛下在撮合他与万舒华,脸咋那么大呢。”
“嘴上说着爱,结果连一整只鸡都不舍得买,还要去买前一天晚上剩下的鸡腿,就这抠搜的模样,那万舒华能看上他就怪了。”
混在队伍中的唐家军还有点懵。
在他们看来,想混进宫中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少不得要费些功夫。
结果就这么进来了?
这进来的也太容易了吧。
别说他们这么觉得,就连甘梵仁也觉得过于容易了。
这一切还要多亏周不凡啊。
甘梵仁看着前面听着胸膛,一脸威风得意的周不凡,暗暗的在心里夸奖着当今皇帝。
真是慧眼识人啊,大云这么多人才,能在众多人才中信任这么一个万一。
真是厉害!
在周不凡的“帮助”下,甘梵仁他们成功混进了宫中。
在前世记忆里,甘梵仁曾多次来到宫中。
他一边跟在周不凡的身后,一边与脑海中的记忆比对。
确认脑海中的记忆并未出错,布置完全一致后,甘梵仁对唐家军打了一个按兵不动的手势。
周不凡低声对他们说道:“都换上太监的衣服,在旁边守着,若是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保护陛下,全力诛杀唐施。”
周不凡轻蔑笑道:“唐施虽只是个五品将军,但其父其兄都曾是将军,他手下的唐家军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如今陛下要唐施死,唐施肯定不会束手就擒。”
“一会儿你们给我放机灵点,注意观察陛下身边的人有没有异样,提防唐家军混入其中,明白了吗?”
甘梵仁:“……”
飞鸾军人数众多,军中之人也不是各个都相识。
再加上周不凡担心人手不够,又调了些人手,他们混迹其中就更不显眼了。
他们将陛下与唐施喝酒的御花园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围得密不透风,全然没想过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这位陛下即便是要杀人,也要弄得极为体面,做出一副恩赐的样子。
自然不会简简单单的杀了唐施,一定会与唐施聊聊天,然后在宴席上赐死她。
所以甘梵仁找了一个能离唐施近一些的位置。
唐施穿着一身锦衣华服,如同无忧无虑的富家公子,他一头黑发皆用一根漂亮的玉簪束缚着,眉目灿烂肆意。
他原本故意微眯的眼睛,此时放松的张开,竟有圆钝之感,没有了强大的压迫感,多了几分天真洒脱。
她的眸光中带着细碎的光,目光流连在御花园漂亮的花草之上,惊叹道。
“幼年时,我身子不好,缠绵病榻,娘亲怕我受风生病,不让我出门,不曾看过这般漂亮的花草。”
“再大些,爹爹发现了我于行军打仗上颇具天赋,便没日没夜的训练我,我那时身心疲惫,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花花草草。”
“后来,我替父出征,军中虽有父兄的心腹对我颇多照顾,但那时我忙着打仗,边关都是风沙,不曾长过这样漂亮的花朵。”
“仗打赢了,我带着弟兄们去守城,城中繁华,城外杂草遍地,养不出这样娇嫩的花,我也早过了喜爱赏花的年纪。”
“这还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可以闲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些花。”
唐施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娇嫩的花,脸上露出了笑容。
一个宫女吸了吸鼻子,给唐施倒了杯酒。
她背对着上首的陛下,面向唐施声音极小。
“唐将军,奴婢家是小叶城的,您守着小叶城,保小叶城百姓平安,奴婢十分感激,今日奴婢要和您道声谢。”
“若是您有什么用得到奴婢的,尽管开口,奴婢定当报答。”
宫女的眼眸水盈盈的,显然在暗示唐施,只要唐施下令,她就会竭尽全力的帮唐施逃出去。
唐施却摇了摇头。
“护佑百姓,本就是我的责任,职责所在,何谈感激。”
唐施望着宫女倒的酒浅酌了一口,对宫女笑道:“这酒便当做是你的谢礼吧。”
“最后关头,能得到一丝善意,也不枉我辛苦半生。”
哪有半生呢。
唐将军如今也不过双十年华。
宫女红了眼,却因为地位低微,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只能黯然退下。
对于生死,唐施竟毫不在意。
甘梵仁假装伺候唐施,低声说道:“唐将军,我们来救你了。”
甘梵仁将免死金牌递到了唐施的怀中。
“有了这个,陛下暂时不会杀你,我们先躲过今晚,等出了宫再想一个妥帖的法子帮你脱身。”
唐施收下免死金牌,淡然的对着甘梵仁笑了笑。
“陛下的钱袋子被人毁了,外室死了不算,仓库也被盗的干干净净,陛下十分震怒。”
“陛下认定是我建立飞星阁大肆敛财,心中对我已有芥蒂,我若不死,陛下寝食难安。”
“死我一人,可保数人安危足矣。”
甘梵仁将桌案上的餐食摆好,缓缓站起了身,站在唐施身后,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你不该揽在自己身上。”
唐施越是如此,甘梵仁心中就越是愧疚不安。
他虽救过唐施,但与唐施的交情并不算深厚。
不值得唐施这样相助。
唐施知道他所想,反击道:“你们也不该来。”
唐家军来就来了。
他们是战场上生死相依的弟兄,甘梵仁来做什么!
他一个商人,还是个文弱书生,一点拳脚也不会,来这里不是找死吗?
甘梵仁不在说话。
只是安静的t?站在身后,仿佛与唐施并不相识。
唐施原本还很放松,知道弟兄们混进来以后就不淡定了。
他心绪不宁的看着面前的花草。
对这身后的兄弟们悄悄打着手势。
甘梵仁看不懂,但唐家军们是看得懂的。
【别管我,快走!】
唐家军们红了眼睛。
在战场,他们从不会违抗军令。
但这里不是战场。
他们齐刷刷的扭过头,假装没看到。
甘梵仁虽看不懂,但看唐家军们的反应也猜到了一些。
他没想到唐将军竟然如此固执。
他悄悄的对唐家军们使了一个眼神。
唐将军不愿配合,怕是不会拿出免死金牌。
他们恐怕要换一个计划了。
来之前,甘梵仁就已经制定了三种计划。
这三种计划,总有一种行得通。
陛下没有穿着龙袍,只是穿了一件黄色常服,以金线勾出漂亮的花纹。
他和善的笑着,亲切的与周围的臣子交谈,但一双眼睛却内含厉色,悄悄的观察着四周。
酒过三巡,陛下才开口道:“唐将军虽许久不回京,但唐将军的事,孤却听了许多。”
“人人都说唐将军年少有为,说唐将军爱民如子。”
“听听,爱民如子这个词用的多好,若是人人都像是唐将军这般,那我大云还愁不会兴旺吗?”
周围的大臣嘴上称是,目光却戏谑的看向唐施。
“唐将军的名声那真是极好的,他人虽然远在嘉南关,但是拥趸者已遍布王都。”
“唐将军真是好手段,名声竟比陛下还好,不如唐将军传授我等一些技巧,让我们也能像唐将军一般也盖过陛下。”
这些大臣的讥讽,唐施全都视而不见。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饮着酒。
见他没甚反应,众人顿感无趣,渐渐的也就不说了。
陛下觉得有些无趣,于是开口说道:“唐将军就没什么话想对孤说吗?”
唐施放下酒杯,温声说道:“陛下想听臣说什么?”
“不如唐将军说说,为何违抗圣旨,又为何私自建立飞星阁?”
“孤自问不曾亏待唐将军,你虽才五品,但俸禄加上各样补贴,堪比二品,唐将军不赌不嫖也无家世,孤实在不明白,唐将军为何缺钱?”
“臣缺钱,臣缺很多很多钱。”
唐施望着坐在主位的陛下,声音低沉。
“臣俸禄虽多,可军中兵卒却缺衣少食,食不果腹,那些因伤退伍的将士因身有重疾无力养家,臣需要很多很多钱,才能让每一个将士都吃饱穿暖。”
“你的意思是,陛下亏待了将士们?”
“咱们陛下何等仁慈,何等大方,若不是陛下,大云的百姓哪能过上好日子!”
“听唐将军的口气,恐怕不是为将士们抱不平,是想趁机收买人心,招兵买马吧!”
一个大臣直接站了出来:“陛下,唐将军这是恃宠而骄啊,若是继续放纵,恐对大云的江山社稷,对皇族的权威不利啊!”
“是啊陛下,臣等知道陛下仁慈,顾及旧情,但唐将军恐怕已有异心,不能轻易放唐将军回去。”
听着臣子们一口一个唐将军有异心,一口一个不能放唐将军回去,陛下的唇角微微扬起。
他并未直接说话,而是看向下首的唐施。
“唐将军,你难道不想表个态?”
唐施从善如流的表态:“臣忠于陛下,忠于大云,不曾有半分异心。”
“既然唐将军说自己没有异心,那便以死明志吧。”
许是唐施的表现太过无趣,坐在上面的那位陛下已经有些厌烦了。
留在这,还不如和妃嫔们玩会儿有趣。
他拍了拍手,便有人拿来了毒酒。
端毒酒来的是刚刚那个宫女,宫女的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了。
唐施见状,对宫女安抚的笑了笑,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喝了下去。
眩晕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喝下毒酒不一会儿,他便倒下了。
虽然唐施没喝过毒酒,但他中过不少迷药。
这感觉……
是迷药没错了。
定是甘梵仁他们找小宫女调换了毒酒。
他们太天真了,竟然天真的以为让他假死就能逃过一劫,却不知道有面对这种毒死之人,在下葬时都会仔细检查,甚至还要补刀。
因为中了迷药,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竟有些不能思考。
不一会,他便彻底晕过去了。
看着唐施倒下,刚刚还喋喋不休的大臣们安静了不少。
虽然他们与唐施并非同一阵营,此时也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陛下冷漠的对着众人说道:“想必诸位爱卿都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谁也没想到唐施居然会这样从容的赴死。
飞鸾军的重重戒备都没了用处。
周不凡对着飞鸾军叮嘱道:“把他的尸体处理了吧,处理干净些,莫要留下祸患。”
甘梵仁与唐家军自然是主动要去处理,周不凡却叫住了甘梵仁。
一位唐家军想要与周不凡动手,却被甘梵仁制止。
甘梵安抚的对他笑了笑,然后跟着周不凡离开。
周不凡带着甘梵仁说道:“我看你面生,新来的吧?”
甘梵仁低头道:“也不是,小的也来了个把月了,听说了指挥使不少事迹,尤其是您与舒华小姐的事,我听了不少。”
周不凡本想盘问一下甘梵仁,听到甘梵仁提起万舒华,立马兴奋的问道:“既然你听说不少我们之间的事情,那你不妨说说,舒华漂不漂亮?我们两个配不配?”
甘梵仁低头道:“舒华小姐温柔美丽,大人英武帅气,前途不可限量,你们二人十分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