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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暴富,但下不了船by一池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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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来问:“你就这么笃定李子不会背叛你和宋言心?”
宋凌羽答:“我笃定。”
此刻不是争辩的时候,也来不及了解宋凌羽和李子的过去,楚来叹气:“不管谁雇佣了他们,李子有没有叛变,现在的问题是,丁寻理的计划被改变了。要么是李子暴露,要么……你上船的时候给你妈妈发了邮件,她是怎么回复你的?”
能让丁寻理感觉到威胁,甚至不惜放弃那个定时爆炸的仪式,提前登船,那个人一定有着强大的势力。
“你认为是我母亲出手了,才让丁寻理察觉到不对劲?”宋凌羽一怔,“可那封邮件里,她只斥责了我擅自行动,并且觉得很失望。如果她要出手,为什么不和我说?”
宋凌羽很少见到母亲用词这样严厉,之前的邮件往来里,二人的交流总是带着疏离。
其实宋言心还在邮件里说了安全第一,不要逞强。但那句简短的话落在最后,看上去只像一句客气的补充。
那封邮件宋凌羽看完一遍就关上了,当时她已经下定决心一条路走到底。
母亲运筹帷幄,就算自己行动失败,她也一定有备用方案结束这场长达二十年的权力之争。
宋言心觉得她莽撞也好,对此失望也罢,反正现在丁寻理已经上了船,宋凌羽不会放他活着下去。
“怎么说?你都上船了,她说了你能跳海游回去?昨晚连李子都失联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在那边撞上了丁寻理的人。她不说,你不能多发几条消息问问?宋言心给你起这样用心的名字,是想看到你在船上和那个老东西同归于尽吗?”
章兆那边传来消息,丁寻理一行已经进了电梯,很快就要来到会议室。
如果宋凌羽能和宋言心多沟通几次,也许她们就不会错过提前布局的时间了。
可楚来也知道,宋凌羽那副脾气肯定是和宋言心一脉相承的,她能不打招呼就提前上船,宋言心也能不多说一句就派人去拦截丁寻理。
让这对别扭的母女敞开心扉沟通,比让宋凌羽一刀刺死丁寻理还难。
通讯频道陷入沉默,宋凌羽那边忽然传来仪器逐渐启动的机械音——是那几台杜伟森要求安放的屏蔽仪。
宋凌羽从怀里掏出她的刀:“不论如何,丁寻理已经上船了。如果他真的决定引爆炸药,最坏的结果也只是我和他一起死而已。”
开门声响,宋凌羽的信号彻底失联。
她站在会议室角落的书架后面,从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三个人依次进入房间。
先是杜伟森,他一进门就环顾四周,确认了仪器在正常运作,又悄悄抬手在外套前襟的位置按了按。
从露出口袋的部分来看,那是一个吹哨。
虽然大人物之间的谈判总是十分谨慎,不会产生武力冲突,这里也开启了让一切金属材质的设备无效化的屏蔽仪,但杜伟森依旧心怀警惕。
一旦丁寻理做出威胁到他的举动,在通讯设备无法使用的情况下,这个吹哨能在最短时间内呼叫布局在这一层的安保。
紧接着走进来的是李子,宋凌羽和她在线上联系的时候多,已经很久没有在线下和她见过面了,乍一见面,甚至觉得她看起来有些陌生。
李子面无表情,低着头,没有四处看。
两人在她上船前通讯过,李子知道宋凌羽所在的位置。
关门声响,宋凌羽握紧她的刀。
最后出现的是丁寻理,这些年宋凌羽只在网络的报道上见过他,隔着书架的缝隙遥遥看去,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他怎么变得这么老了。
失去了出席公开场合时的外貌修饰与灯具补光,哪怕是板着脸不做表情,丁寻理脸上的皱纹也依然明显。
他行走时步子迈得很大,却略比年轻时多了几分僵硬。
宋凌羽感到可惜。
可惜自己多让他活了这么些年。
她盯着他,寻找着最适合的行动时机。
会议桌就在面前,只要他再往前走几步,就进入了宋凌羽可以冲出去一击毙命的距离范围。
如果他在章兆安排的位置上坐下,宋凌羽甚至可以悄无声息地在背后将他割喉。
但丁寻理却突然在原地停下脚步。
屋子里的杜伟森和李子都背对着他,只有宋凌羽看清楚他在做什么。
丁寻理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枪。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杜伟森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往前栽倒。
书架后,宋凌羽脸色一变。
一上来先枪杀谈判对象,他疯了?
更诡异的是,这间屋子里开了屏蔽仪,为什么他的枪能正常使用?
宋凌羽猛然想起昨晚在章兆的办公室时,章兆检查白昼身上元件后说的话。
是那个导致了Q14区的污染事故、最后用在白昼身上的特殊材料,它可以摆脱金属屏蔽仪的限制。
李子站在一旁,被开枪时的动静吓得转过头。
从背后看去,她僵在原地,看起来不知所措。
宋凌羽握着刀的指节攥紧。
这下有些棘手了,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丁寻理在明,她在暗,虽然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但只要他敢转头,宋凌羽就能抓到行动的机会。
可宋凌羽没想到,丁寻理忽然抬起头,看向她所在的方位。
隔着狭窄的书架缝隙,哪怕宋凌羽藏在阴影中无法看清,他也准确捕捉到了她眼睛的位置。
两人就这样遥遥对上了视线。
丁寻理开口,语气生硬:“别藏了。”
宋凌羽的目光短暂地落在李子身上,只有她在登船时收到了她的讯息,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刚才和楚来通讯时的话犹在耳畔,她说那群被雇佣的人看到了李子发来的视频。
不可能,真的是李子叛变了?
丁寻理知道了多少?
越是危急,宋凌羽越冷静,从这个柜子往一侧扑去,可以用会议桌作为掩体。
丁寻理是搞研究的,枪法没那么准,在宋凌羽有防备的情况下,他未必能打中她。
屋子里沉寂了一段时间,丁寻理又问。
“你是谁,宋言心给了你多少好处?”
宋凌羽皱眉。
如果李子叛变,怎么可能不告诉丁寻理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条讯息是丁寻理自己截获的?
宋凌羽看到,李子在丁寻理的话里慢慢转过身。
背对着丁寻理,她终于对宋凌羽做出暗示。
她的眼睛朝旁边瞥,示意宋凌羽以她为掩体,朝会议桌所在的方位撤离。
背后就是丁寻理的枪口,如果这边有异动,丁寻理开枪,那么李子将会用身躯替宋凌羽抵挡第一颗子弹,为她争取行动的时间。
宋凌羽松了口气,心情却有些复杂。
她宁愿死在和丁寻理的战斗中,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相信的人背叛了她。但与此同时,如果她行动,李子也会立刻倒在丁寻理的枪下。
生死关头,李子的表情有些僵硬,只不停地用眼睛暗示宋凌羽赶紧行动,她脸上像是要挤出一个微笑,却笑得很勉强。
宋凌羽绷紧身体,她无声地侧身。
“咚!”
这是书架被踹倒后砸在地上的声音。
“砰!”
枪声在同一时间响起,却没有打中李子。
她扑到桌后,看到宋凌羽的背影,她正飞快地从这片空间里翻滚而出,准备绕到另一边袭击丁寻理。
第三声枪响来得毫无预兆。
子弹击中了宋凌羽的左腿。
剧烈的疼痛感中,宋凌羽失去平衡,她没有回头,第一时间调整姿态。
但下一枚子弹紧随其后,击中她右腿。
在彻底倒下之前,宋凌羽终于发力,转过身去,让自己的后背抵住墙,而不是暴露在任何人面前。
子弹从后面来,开枪的人是李子。
她垂着眼皮,脸上没有表情。
比起遭到背叛后的愤怒,宋凌羽更多感觉到的是不可置信。
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掏枪射击,甚至每一枪都能精准打中她的后膝。
她真的是那个李子吗?
宋凌羽来不及细想,墙面上的影子告诉她,丁寻理从会议室桌的另一边走来了。
宋凌羽咬牙支撑,握着刀的手藏在身后。
双腿行动受限,巨大的疼痛感席卷而来,但她的上身还能活动。
她在金属屏蔽仪开启时就脱下了头盔,丁寻理看到她的脸,肯定会出现一瞬的惊愕。
只要给她一个瞬间,就足够了。
丁寻理走到她面前,然后蹲下。
距离很近,二人四目相对。
他看清宋凌羽的脸。
即便是刻意压抑,人类的瞳孔也会在感到惊讶时不受控制地放大。
哪怕只有一瞬,宋凌羽也能捕捉到。
但丁寻理的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沉默了一瞬,说:“难怪宋言心那么着急。”
风声呼啸,在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宋凌羽的刀就已经送出了。
可丁寻理却能平稳地将那句话说完。
当刀刃划破皮肤,却被丁寻理以超出常人的迅捷速度避开时,宋凌羽终于意识到什么。
触感不对,那不是皮肤的触感。
他的表情和声音都不对。
连进门时走路的姿态也不对。
先是李子,然后是丁寻理。
超常的反应速度与作战能力,非人感强烈的神情。
面前的“丁寻理”逆着光,眼珠却在黑暗中隐隐闪烁着机械的光。
他被划开的脖颈本应渗出血,此刻里面露出排布整齐的电子元件。
他盯着宋凌羽,脸上浮现出笑容,和刚才的李子一样,弧度僵硬。
距离太近,宋凌羽甚至可以看清那些肌肉随着表情的变化,形成诡异的褶皱与纹路。
另一边,“李子”仍垂头站着,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也可以说,她进入了待机状态。
丁寻理打中的是宋凌羽握刀的手。
她仍死死瞪着丁寻理。
是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丁寻理会在明知有爆/炸/物的情况下还登船了。
他不是疯子,也不是来送死的。
哪怕爆炸没有发生,宋凌羽的刀捅进他脖子,他也不会死。
他本人根本就没有来。
又一声枪响。
宋凌羽的另一只手也被击中。
白昼和楚来夜谈时说的经历,宋凌羽也知道。
在她被丁寻理从A大抓回来以后,丁寻理在造景棚里待了七天,离开后开始忙于别的研究。
这给了李子送白昼逃出造景棚的机会。
但现在她们才知道,丁寻理当时在研究的东西是什么。
他有足够先进的材料,足够丰富的制作经验,足够稳定的控制程序。
他能够制作出白昼那种程度的仿生人,为什么不能制造出一个“自己”?
如果亲手创造的仿生人会不可控地产生自我意识、背叛他,那么能不能为自己打造一副永生的金属身躯,在漫长的岁月里研究人类意识的上传与筛选,存在于永生?
眼前这个是丁寻理的复制体,他本人正在别的地方操控着它。
而一旁那个行动比丁寻理更僵硬的李子,也有了解释。
昨晚的失联期间,丁寻理用复制的仿生人“李子”取代了她本尊。
真正的李子这个时候也许已经死了。
在那以后,和少爷他们、和宋凌羽交流的,是被丁寻理输入程序后执行指令的复制人“李子”。
丁寻理终于收起枪,他抬手。
手腕处的皮肤分开,里面的元件在半空中投出一个小型的光幕。
真正的丁寻理出现在画面中。
他头上戴着一个像护额一样的感应器,背后是一个操控台,但房间的背景却不像在研究室内。
他试图朝宋凌羽微笑,却失败了。
随之浮现的那副复杂神情,远不是仿生人可以模拟出的。
“丁一,原来那个戴着头盔到处捣乱的人是你。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光幕中的背景有些眼熟,宋凌羽没有开口,用沉默抵御席卷全身的疼痛。
她意识到这四枚子弹的材质很奇怪,而她身上中弹的位置也很刁钻。
丁寻理开枪打她,不是为了让她死,而只是打算限制她行动。
他看起来对宋凌羽另有打算。
随着丁寻理转动身体,身后的背景也发生角度变化。
宋凌羽的目光落在一闪而过的某个图案上,她忽然愣住了。
顶层套房的门铃被按响。
乌冬和白昼站在远处,注视楚来走到门前,她背在身后的手里握着枪。
通讯手环里传来戴营的声音。
“我就在门外的走廊上。这两个人没带武器,我放他们进来时搜过身。他们说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自从宋凌羽那边失联以后,楚来总觉得心神不宁。
章兆的人监视着会议室,她说杜伟森身上带着吹哨,如果有异变,他会立即吹哨。
现在那边一片死寂。
是宋凌羽还没动手吗?
还是她动手前把杜伟森打晕了。
总不可能她连杜伟森一起杀了吧?
门被打开,两个牛郎打扮的人站在外面,其中一个向楚来伸手。
那是个被打开的方盒,里面是两对通讯耳机。
楚来目光从上面扫过,看不出它的款式与品牌。
另一个牛郎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姓李的女人会在上船后找到他们,让他们来顶层套房送东西。
丁寻理不是上船了吗?怎么炸药还不爆炸?
那个人传话:“有人让你和午夜戴上它。”
门被关上,白昼上前,她扫了一眼那副耳机,很快发现了端倪:“这个耳机和我体内的材料一样。”
丁寻理送来的?
楚来忽然意识到什么,心里一沉。
和白昼体内的材料一样,意味着不会受屏蔽仪影响。
丁寻理把这个东西送过来,说明他知道那间会议室里有屏蔽仪。
通讯需要双方都能接上信号,所以他自己身上,也有着相同材料、不受屏蔽仪影响的设备。
她们拿到的是耳机,丁寻理手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那个□□不会被他带进会议室里了吧?
宋凌羽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手环闪动,戴营在频道里说:“那两个人没有走远,而且还有更多他们的人在接近这里。我们可以从阳台把你们接走,需不需要支援?”
可与此同时,那副耳机也闪烁起了通讯申请的光。
楚来回绝了戴营。
就在白昼启动耳机时,她注意到,那副耳机上甚至搭载了投影通讯功能。
现在不是挂断电话转移的时机,这个视频通话是非打不可了,至少她能知道会议室里的情况。
只要能和丁寻理搭上联系,她就有套话的机会。
白昼和楚来接通电话,投影的光幕从白昼的耳机上发出,在二人面前展开。
眼前的景象让楚来猛地扶住身边的墙,却仍觉得有些恍惚。
宋凌羽靠墙而坐,闭着眼,头偏向一边。
她身上有弹孔,被简单地包扎过,包扎用的绷带上也满是血迹。
“放心,她没死。”
是丁寻理的声音。
楚来定睛一看,察觉到宋凌羽肩膀因为呼吸而轻微起伏,脸色虽然惨白,却并不是尸体的苍白。
她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涌上心头的是一阵荒谬感与困惑。
就算丁寻理有枪,宋凌羽也是经过那么多年训练的,为什么会轻易被他打中?
白昼比楚来更先开口,她脸上愤怒的表情有些生硬。
“父亲?你难道不知道她是谁吗?”
丁寻理终于出现在画面中。
楚来察觉到他的脖子上也包着纱布,但血迹的位置却有些奇怪。
李子坐在远处,守着杜伟森的尸体。
她睁着眼,像在发呆。
光幕的画质不算特别清晰,楚来和白昼都无法读懂丁寻理的表情。
他的目光落在白昼身上,过了片刻才回答。
“我只知道她是你很在乎的朋友。”
白昼仍在理解丁寻理的话,楚来已经知道丁寻理的意思了。
丁一也好,宋凌羽也罢,对于丁寻理来说,都不重要。
当年他把她留在火场,此刻他也可以不认她的身份。
丁寻理接着说:“不想你的朋友死,就来七层的会议室。我这一趟过来,只为了带你回去。”
白昼抬腿要往外走。
楚来一把拽住她:“他在骗你。”
白昼茫然地转头,看到楚来严肃的脸。
楚来只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把隐瞒了这么久的秘密都说出来。
“我们是来杀他的,因为这艘船的仓库里被他运进了上百箱炸药,一旦引爆,所有人都会死。我会死,宋凌羽也会死,你也会死。”
直觉告诉楚来,既然丁寻理已经不受宋凌羽威胁,却仍没有立刻引爆炸药,那就一定是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既然如此,他越提出什么要求,她们越不能满足。
白昼皱眉,但表情很快随着程序的运算和宕机而僵住。
她在理解楚来这句话的含义。
耳机里却传来丁寻理的笑声。
“原来这些事情她之前都没有告诉过你。看到了吗?她就算知道这艘船上有危险,还是带着你上船了。白昼,人心是可怕而丑陋的。哪怕是和你朝夕相处的人,也有秘密瞒着你。”
在丁寻理如机械般平静的声音里,白昼下意识挣脱了楚来的手。
丁寻理的话没有错,楚来和宋凌羽的确一直在瞒着她。
她的动作让原本想反驳的楚来没了声音。
两人对视,她不知道白昼能否读懂她眼中的愧疚。
丁寻理又说:“白昼,现在你已经知道这艘船上有炸药了,但我的交易依旧不变。只要你来,我就放过别人。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你要相信自己的运算能力,这是个很简单的概率题。你来,我有二分之一的概率不引爆炸弹。你不来,这艘船爆炸的概率是百分之百。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就在丁寻理不疾不徐的语气让白昼逐渐陷入思考时,楚来提高音量打断了他。
“丁寻理,我不和你做概率题,我和你打赌,你引爆这艘船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十五年前的今天,白昼觉醒了,但她脱离了你的掌控,让你觉得痛苦和挫败。你策划了这次爆炸,原本设定的爆炸时间就是今晚她觉醒的时刻,甚至她的主机现在就被放在留下的酒库里。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决定和白昼一起死在船上,是不是疯了,但我知道你的计划。白昼,不要过去。”
既然宋言心已经知道宋凌羽在船上,甚至开始了行动,只要能往后拖延时间,说不定可以找到转机,甚至等到宋言心的救援。
光幕上,丁寻理的脸终于稍微转动角度,他的眼珠向这边偏,在面无表情的情况下显得诡异无比。在他试图微笑时,他的脸看上去甚至堪称惊悚。
“虽然我没见过你,但你看上去很了解我——可惜还不够了解。只要我想引爆炸药,任何时间都可以。”
丁寻理抬手,画面中出现一个被他握在手里的方盒子。
当盒子弹开,里面是一个亮着白光的金属方块——那是一个按钮。
丁寻理拇指抬起,眼看就要按下。
白昼大喊:“不行!”
“白昼,来见我。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一到,这个装置可以在一秒之内将那些X90炸药瞬间引爆。还有,让那些试图靠近会议室的人收手,他们破门而入的速度,绝对比不上我启动装置的速度。”
光幕熄灭,留下楚来与白昼在原地对视。
“你知道他在骗你吧?就算你去了,也会爆炸。就算没有爆炸,他也必然会销毁你。”楚来的声音艰涩,她的话在此时听上去竟有些无力。
楚来眼睛望着白昼,无声地说“别去”。
这是一个注定的陷阱,不会有好的结果。
白昼没有说话,仿生人的表情不算丰富,但楚来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白昼说:“从这里离开,往下去到甲板,再启动直升机,最快只需要十分钟。白鲸号的3D地图显示,船侧有救生艇,启动它们的时间同样很快。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四点,很多人还在沉睡,但你们可以让醒着的人先走。”
白昼也知道,但她从最坏的结果里,分析出了对楚来而言最好的出路。
乌冬在角落里轻轻地抽气。
白昼看过去,发现他的眼眶红了,正在忍住泪意。
楚来没回头,只有她知道,每个循环里的乌冬都在试图保护白昼,可每一次他都没有成功。
可她没资格嘲笑乌冬,因为这一次她也失败了。
现在轮到白昼用自己给这艘船上的所有人换一线生机——就算爆炸注定发生,她也愿意为她们的逃离争取时间。
白昼对乌冬微笑,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楚来。
她把外套脱下,披在楚来身上。
凌晨时分,甲板上风大,在外面会冷,她甚至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刚才对你说的话,我也已经通过频道发给了章兆和你督察署的朋友们,她们已经开始行动了。等进入会议室以后,我会努力夺走他的装置。如果成功了,我会在甲板上等待你们的直升机返航。如果失败了,那现在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打开门之前,白昼抬手,短暂地拥抱楚来。
昨晚楚来告诉她,善心不一定有回报,人要学会做选择,可这次她还是选择了帮她们。
白昼走出去,乌冬与楚来擦肩而过,跟上白昼。
他说:“我陪你。”
哪怕知道他不会有进门的机会,甚至会被击毙,他依旧选择留在船上。
开门的动静让徘徊在走廊的几个人围上来。
他们都是那份名单上被戴营圈出的、同茂污染事故的受害者。
和少爷一样,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雇佣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他们接到的指令是,在午夜前往会议室之后,李子会引爆炸弹。
楚来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她的手环在疯狂地闪着光。
戴营提醒她抓紧最后的时间乘坐直升机离开。
谢北河说他要去放下救生艇,能救一个是一个。
小胡也发来信息,让她给戴营带话:一个人拆除救生艇卡扣太慢,她既然是督察署的编外人员,也想参与救助船上的人。如果楚来见到戴营,帮她对戴营说一声对不起。
而楚来的目光却仍望着前方。
这群同茂的受害者给白昼让出一条路,有的人望着她,目光带着对丁寻理女儿的恨意,有的人神情放空,在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死亡。
楚来知道这群人一定接收到了错误的指令,但她连纠正他们的时间也没有了。
耳机传来声音。
却不是丁寻理,而是白昼。
“快走。”
楚来麻木地驱动双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理智告诉她,这整件事的发展太过疯狂与诡异,人决心赴死总需要一个原因,丁寻理不可能甘心就这样死在船上。
如果他真的要让整艘船的人一起陪葬,此刻甲板上和救生艇附近的动静,他也不可能没听见。
可她看起来已经没有选择了。
耳机里传来通讯连接的电流声。
楚来茫然地叫白昼的名字。
可那一头说话的却是丁寻理。
他发起的是一对一通话。
“我有些好奇,你从哪里知道了这么多事情?”
楚来已经来到甲板上了,她正在往船头走。
天色茫茫,海风呼啸,耳机里的那个声音比刚才在光幕上听见的清晰、自然。
楚来不想搭理这个临死前还要刺激别人的疯子,她迈开腿,朝直升机所在的地方跑。
“你在逃跑。”丁寻理听到鞋子踩在甲板上的声音,却笑起来,“没关系,我会在直升机降落的地方等着你。”
楚来的脚下一个踉跄,却又立刻往前跑。
这是丁寻理动摇人心的谎言,她不会听。
丁寻理也听到了她加快的脚步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耳机那头传来操作机器的声音。
随后,楚来发现自己的耳机左右声道被一分为二,传来不同的声音。
左声道里的那个丁寻理听上去正在会议室里,声音带着轻微的电流音。
“白昼,进来。”
关门声响,却没有脚步声——她站在远处没动。
“请你兑现诺言。”
丁寻理直接朝她走过去,看起来毫不设防。
这个时候,楚来在右声道里听见了一声短促的机械音,然后是丁寻理的指令声。
“开始战斗。”
左耳传来会议室内的打斗声,桌椅移动,摆件掉落在地,书柜遭到撞击。
白昼是仿生人,丁寻理是个生理机能衰老的人类,战斗结束得很快。
在楚来跑到直升机下,看到章兆和戴营的身影时,耳机里重新传来人声。
开口的却是丁寻理。
两个声道里他的声音重合,却在声线上有着细微的差别。
“再见,我的白昼。”
楚来愕然地睁大双眼。
怎么会?
螺旋桨的声音很大,掀起的风劈头盖脸扇向楚来,她狼狈地进入机舱。
那副耳机的质量非同凡响,楚来在这个时候也能听清里面传来的动静。
右声道响起新的指令声。
“开始拆卸。”
在左声道里金属相撞、零件分离的声音中,右声道响起丁寻理愉悦的声音。
他伟大的发明需要见证者,胜利总是要在输家的沮丧里才显得更甜美。
“我不是说了吗,你对我了解得不够充分。比如,你现在不知道我在哪。”
能问出这个问题,他肯定不在船上。
楚来呆坐在机舱里,感觉眼睛因为太久没有眨动而干涩,她猛地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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