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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十年by云炽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03

季凡灵奇怪地看着苏凌青,温蒂警告地看着苏凌青,傅应呈冷冷盯着苏凌青。
三个人的?目光中,苏凌青冷汗开始往下淌:“啊?我说了两千万吗?”
季凡灵:“你说了。”
温蒂叹了口气,站起身,拎着苏凌青的?衣服后襟把他往门外拽,苏凌青左右环顾:“怎么,我完了吗?”
温蒂:“你完了。”
病房门重新被合上,季凡灵莫名其妙地看着傅应呈:“什么两千万?”
“……”
傅应呈语气漫不经心:“就那个玉佛。”
季凡灵呆滞地和他对视几?秒,然后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两千万?!你跟我说那是?从地摊上买的?。”
傅应呈觉得好笑,嗤笑了一声:“你的?生?日礼物我就从地摊上买?你愿意收,我还送不出手。”
季凡灵咽了咽口水,眼前发黑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脖子:“……那它现在在哪里?我记得季国梁把它,跟电脑手机放在一起,就在厕所?地上。”
“警察会一起收走?的?,”傅应呈不太在意,“之后去取就行了。”
“丢了怎么办,你为什么不拿走??”
“……”
傅应呈瞥了她一眼,觉得好笑,慢悠悠道:“能不能有点良心?我抱着你,哪有手拿你的?东西。”
你的?东西。
季凡灵鼻尖有点莫名地发酸,盯了一会自己的?被子,又抬头看他,认真道:“傅应呈,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她这样直白?地问他,望过来的?眼眶有点泛红。
傅应呈沉默了两秒,承认:“房子也是?你的?。”
“……什么房子?”
“新家旧家都是?。”
“……什么时候的?事?”
“打一开始。”
季凡灵愣愣看着他,像是?听不懂这四个字一样。
傅应呈用一种“这种小事怎么还斤斤计较上了”的?不耐烦语气,轻描淡写道:“不是?需要给你办身份证上户口吗?图方便就把房子给你了,你自己是?户主。”
他其实也说过的?。
——“卖这个房子要经过你同意。”
还有更?早之前,除夕的?时候,她问能不能请周穗上楼来家里玩,毕竟这是?他家。
听到这话,傅应呈只是?看着她笑,当时她还不知道傅应呈在笑什么。
季凡灵消化了很久,缓慢地喃喃道:“所?以其实是?,你,一直住在,我家?”
直接倒反天罡!!!
傅应呈:“……”
男人笑了声,扬了扬下巴:“怎么,不行?我不能住你家?”
季凡灵不吭声,只是?别开了脸。
过了会,男人勾起的?唇角缓缓拉平,他起身,坐在床边,去看她的?脸:“怎么又哭?”
傅应呈轻轻掰过她的?脸,捧着给她擦眼泪,眉头蹙得很紧:“不会真撞到脑子了吧……”
季凡灵不是?很想?被他看着,扭过头,又被掰回来,睫毛湿漉漉地垂着。
她哭也不会发出声音。
只是?眼泪,无声地,一直往下淌。
她也想?像从前一样,装作骄矜地说,看来还是?我在包养你。
或者,故作大度地开口,你想?住就住吧,毕竟我呢,就是?这么一个,慷慨无私的?人。
可她再也说不出那些。
伪装自己的?假话。
一句都说不出了。
女孩勾着他的?衣角,抿了抿唇道:“傅应呈。”
她闭了闭眼,哽咽道:
“怎么办,你喜欢我,真的?太亏了……”
傅应呈愣了下,轻笑了声:“还没结婚,就开始替我算账了?”
“……”
眼泪像温热的?雨,一点点,积在他的?掌心里。
男人长睫低垂,眼神?渐渐沉下来,晦涩的?情绪在眼底翻涌,薄唇动?了动?,低声道:“季凡灵,别拿自己跟钱比。”
“……”
“喜欢你,是?我赚了,”男人很少见这样哄人的?语气,声线似乎都被她的?眼泪打湿了。
“我都赚了很多年了,现在才开始让你赚一点。”傅应呈用力?抹掉她的?眼泪。
“是?我迟到了。”他哑声道,“是?我不好。”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瓣,混着咸涩的?泪水一起咽下。
“所?以……你得努力?多赚一点才行。”

苏凌青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扒着窗户,调整着角度,试图偷窥里面的状况。
温蒂抱胸靠在墙边,冷脸无语道:“苏总,你能不能别像个变态一样……”
苏凌青:“嘘——”
病房里幽暗安静,女孩坐在床上,长发披散,身形几乎完全被倾身过去的男人笼住,只能看见几根攥着洁白被单的细白手指。
他们在病房里安静地接吻。
苏凌青嘴角咧得老?高,比自己亲嘴还高兴,缩回?脑袋,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里一个?单独的收藏夹,开始快速翻阅。
温蒂瞥来一眼:“你在干什么?”
“欣赏傅应呈的收藏品,挑几个?好的。”
苏凌青喜滋滋道:“信不信吧,最近傅应呈要变成散财童子?,而我,准备开始零元购!”
季凡灵住院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周穗急匆匆赶来看望她,握着她的手一直哭,说?自己听到她被绑架了差点吓死,说?她没?想到季国梁过了这么多年还不做人。
季凡灵被她哭得脑袋疼,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我其实早就好了,是傅应呈死活不让我出院……”
周穗还是泪汪汪的,抽掉了她半包纸巾。
季凡灵麻木地看着不远处的傅应呈,眼神介于“这就是为什么说?我变成了周穗”和“我哭起来不会?也是这样的吧?”之间。
第二天,江柏星竟然也出现在了病房里。
他和周穗差不多同时听到了消息,人还在Q大?,连夜请假买票,坐了一整晚的火车回?北宛看她。
“你课不上了?”
季凡灵没?想到他居然真跑回?来看她,“想看我打个?视频不就行了?”
“姐姐,我真的特别害怕你出事,”
江柏星在傅应呈的注视中,扒在她床边,眼眶泛红地哽咽,“你一定要平安一辈子?才?行,如果真要死,也该轮到我去死了吧。”
“……瞎说?什么呢。”
季凡灵被他孩子?气的话说?得浑身发毛,仓促移开视线,硬邦邦道:“行了,别再说?什么死啊死啊的,盼着点好吧。”
寝室群里刷满了室友给她的慰问消息,据说?因?为她出了事,辅导员第二天连夜召开会?议大?谈特谈安全问题,学校现在都不允许十点以后出校门了。
隔天下午放学后,三?个?室友还拎着水果跑到病房里来看她。
她们到的时候,季凡灵靠在床头看她们发在群里的课件PPT,傅应呈则坐在床边椅子?上处理工作。
谭淑雅敲了敲门,率先?进入病房:“学霸我们来看你了……额。”她看见傅应呈,发出了胃被锤了一拳的声音,站在门口不进来。
何洁被挡在后面,绕过了她:“怎么不进去……额。”她也站住了。
雁桃莫名其妙地从两人身后探头:“怎么了?……我天。”
三?个?人齐刷刷挤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傅应呈。
季凡灵:“怎么了?”她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眼傅应呈,“不用管他。”
傅应呈撩起眼皮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我都没?有一句介绍吗?”
“傅应呈,”季凡灵干巴巴地介绍,“我……我男朋友。”
“哦,姐夫。”何洁最先?反应过来。
雁桃:“姐夫好。”
谭淑雅:“姐夫好。”
傅应呈冲她们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压了压唇角。
在病房里,男人穿得没?平时那么正?式,他的位置靠窗,气质斐然,戴着矜冷的银边眼镜,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
然而越简单的衣服越衬身材,男人宽肩长腿,坐姿挺拔中带着几分随意,衣裤量身剪裁,连细节处的褶皱都一丝不苟。
他也没?说?什么话,神情淡淡的,那种大?佬的贵气却呼之欲出。
三?个?平时话又多又密的女生,在他的气场里,说?起话来声音都小小的:“学霸你身体还好吧?受伤了吗?”
季凡灵:“没?有,壮得像头牛。”
“那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应该明?天就出。”
“怎么竟然会?有人绑架你,”何洁气恼道,“是上次奶茶店遇到的那个?冒充你爸的男人吗?”
季凡灵:“……”
原本旁边还在看文件的男人突然投来了视线,漆黑的眸光情绪不明?。
季凡灵:“……是吧。”
三?个?室友离开以后,病房里果然一瞬间冷了下来,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傅应呈合上电脑,站起身,单手插兜走到她面前,垂眼看着她:“解释解释?”
季凡灵:“就一个?月前……”
“一个?月,”上来就把傅应呈气笑了,“一个?月你都没?想到跟我说?,你当我是死的?”
“他什么都没?干成,”季凡灵干巴巴道,“况且,跟你说?了你又能怎么样,24小时跟着我,还是派人把他打死?”
傅应呈面如冰霜地看着她。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季凡灵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季国梁又一次抓住机会?,抢了她的东西,她大?不了就报警,又不是在家里,她长了腿能跑,季国梁还能打到她?
“也没?想到他会?下毒。”季凡灵心虚地垂下眼。
没?想到他做人的底线,还能一降再降。
又坏又烂的混账,和穷凶极恶的罪犯,之间其实隔着一道鸿沟。
原来对赌狗来说?,那道鸿沟,也只是一步之遥。
“我没?有说?我能做什么,”傅应呈嗓音很凉,“我只是觉得你该跟我说?。”
季凡灵眼神动?了下,抬头看着他。
“……是因?为觉得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吗?”傅应呈脸上没?什么情绪,没?有发火,语气很平。
季凡灵心里却像是被捏了一下,酸楚得疼,刚想说?什么,他的电话响了。
傅应呈掏出手机,淡淡道:“接个?电话。”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是我。”
苏凌青在电话里说?:“情况有点变化,季国梁那边一直申诉说?季凡灵是他女儿,是真的吗?”
“是。”傅应呈没?打算瞒他。
“你也知道,季凡灵的身份是我办的,不出事还好,出事经?不起细查,”
苏凌青说?,“季国梁再这么闹下去,法院迟早发现季凡灵没?爹没?娘,身份存疑,这个?倒是问题不大?,但?她是从十年前来的这件事,可能会?瞒不住,到时候对她的生活难免有影响。”
沉默了一会?,傅应呈冷冷道:“季国梁现在就算判,是不是也最多就二十年。”
苏凌青一愣:“差不多,怎么了?”
“区区二十年,出来时他还活着,未免太便宜他了。”
“你的意思是……”
“给他指条明?路吧,”
病房外长廊上的光影切割着男人轮廓硬挺的脸,傅应呈的眼神全沉在暗处:“让他,不用坐牢的明?路。”
下午,看守所里,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季国梁蜷缩在床上,抬头,又开始慌乱沙哑地辩解:“警察!我是冤枉的警察!我什么都没?做啊……”
那人一言不发,把他带出牢房,领进一个?密闭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对座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自我介绍道:“季先?生好,我在网上看到了您的案子?,对此很感兴趣,我姓张,您可以喊我张律师。”
“……律师,”季国梁坐了下来,脸上的伤才?刚刚结痂,因?为牙齿掉了,说?话都吐字不清,“你要帮我啊,我是冤枉的,我根本就没?有犯法!”
“我就是来帮你的。”张律师语气惋惜,“毕竟你这个?罪,少说?要坐二十年的牢。”
“二十年?!怎么会?这么多?我一分钱也没?拿到啊!”
季国梁气得口吐唾沫,“我是季凡灵她爹,我能对她做什么呢?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找她要钱,她反手把我关进监狱!简直是丧尽天良!”
“可惜,从身份资料显示,你不可能是她的父亲,”
张律师将纸质资料推过去,“她今年不足19岁,而你的女儿出生于1996年,就算没?死,活到今天也有28岁了。”
“不不不不,”季国梁笃定道,“就是她,就是季凡灵,她活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活的,而且她没?变,我不可能认错的。”
张律师压低声音:“你知道,精神病人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也不需要坐牢吗?”
季国梁一愣。
“你一直坚称她是你死去的女儿,这很好,”张律师暗示,“如果能多提提江婉,就更?好了。”
“……”
张律师站起身,意有所指道:“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安升医院。
晚上,季凡灵把室友发给她的PPT都看完了。
临近期中,她有一个?小论文要写,教授单独发了邮件给她,允许她延迟提交,但?她不喜欢像个?小可怜一样被特殊对待。
她在床上噼里啪啦写论文,傅应呈就坐在不远处的桌上敲键盘。
季凡灵指尖顿了顿,偷偷瞄了他一眼,男人不看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还在生气。
但?偏要跟她在一个?房间里待着。
季凡灵住院了四?天,他就在线办公了四?天,除非急事,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医院,会?都不怎么开。
她住的是安升医院顶楼最好的套房,除了病床,还有其他套间的陪床房。
但?傅应呈一直跟她睡同一张床,还一定要抱着她睡,每次半夜季凡灵翻个?身,迷迷糊糊都会?感觉傅应呈搂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捞。
有点,过于,黏人了。
今晚,季凡灵本以为他不会?跟她睡一张床了,没?想到傅应呈还是躺了上来,闭着眼不说?话。
现在变成了冷冰冰的黏人。
季凡灵歪头看了他一会?,目光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莫名觉得有点好笑:“我下次跟你说?,行吗?”
“哦,还有下次。”傅应呈闭着眼冷冷道。
“……我想过跟你说?的。”
“哦,想过。”傅应呈没?有表情地重复。
季凡灵顿了顿:“不是因?为跟你无关才?没?说?,是因?为季国梁跟我有关……”她声音低了下去,“就像傅致远一样。”
停了几秒,傅应呈沉沉吐了口气,睁开眼看着她。
他不愿意提的事情,她也不愿意。
不想把那么丑陋的一面,带到对方面前。
不想让对方产生哪怕一丝的怀疑,会?不会?你身上也淌着同样肮脏的血。
季凡灵和他对视了一会?,突然心里有点痒,像很久之前就想要做的一样,伸手,戳了下他的脸。
傅应呈冷冷道:“这又是在做什么?”
“想看你会?不会?漏气……”季凡灵抿唇憋笑。
傅应呈发现她现在是格外的胆大?包天,翻身过来,勾着她的脖子?,有点恼火地吻她的嘴唇,含吮她的舌尖:“不让我瞒你,自己有事倒是瞒得严严实实。”
床垫陷了下去,季凡灵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说?不出话。
“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后面的话被唇舌搅得模糊不清,又像是他本来就没?打算说?。
吻了很久,傅应呈惩罚似的咬了下她的嘴唇,作为结束:“你等着,以后给你买房子?,我也不会?告诉你。”
季凡灵:“……”
弟弟,憋了一晚上就憋出这个?威胁吗。
傅应呈放开她,撑着床垫,居高临下盯着她的眼睛:“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真没?了。”
“是么?”傅应呈冷笑,“跟你表白的那个?人是谁?”
季凡灵:“……”
他怎么还惦记这事。
她已经?,完全地,忘记那个?人的存在了!
“穆修明?就我一个?普通的同学……”
“哦,他还有个?名字呢。”傅应呈凉凉道。
“……”季凡灵觉得好笑,又怕笑出声把他气死,忍得很难受,“我真不知道他喜欢我,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跟他吃饭。”
“没?看出来?”
“我没?事干猜别人心思干什么?”季凡灵垮着小脸,“你当我在学校很闲?”
“也是,”
沉默了两秒,傅应呈突然很放心似的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皮,自言自语:“你看不出来的,毕竟这么瞎。”
听到他骂自己瞎,季凡灵气得张口就啃他的喉结。
这么啃的结果就是,已经?洗过澡的傅应呈,又不得不去洗了很久的澡。

季凡灵回到?学校,受到?了室友的热烈欢迎和激情八卦。
“学霸你?身体真的好了吗?我给你倒热水。”何洁说。
“不用。”季凡灵回到座位上。
“那你?明天上课吗?”雁桃关?心。
季凡灵:“上啊,为什么不上。”
雁桃忍不住道:“你?男朋友好帅啊,什么时候谈的?”
季凡灵:“……一般帅吧,半年前谈的。”
谭淑雅:“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谈恋爱都不跟我们说!”
季凡灵:“因为你?们没问。”
雁桃:“他看起来好成熟啊,是不是很有钱,那迈巴赫该不会是他的吧?他还接你?放学!!”
季凡灵:“接我的不是他,是司机。”
“天哪真有司机啊!”何洁说,“又有钱又帅对你?又好,你?怎么认识他的啊?”
高一报道那天认识的。
季凡灵开始胡扯:“在马路上突然碰见?的。”严格的说也不算撒谎。
何洁摞起袖子:“我明天就要去马路上走!谁都别拦着我!”
雁桃小脸通黄:“讲讲细节!谁追的谁,亲嘴了吗?”
季凡灵:“这个不……”
谭淑雅推了推眼镜:“不止,病房里?挂着男士睡衣,她男朋友穿的不是皮鞋是医院的拖鞋,证明他晚上留宿了!最关?键的是,凡灵的床上有两?个凹陷的枕头!你?们绝对睡在一起了!”
季凡灵:“你?能别……”
雁桃化身尖叫鸡:“啊啊啊啊睡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做过?!是不是!”
季凡灵:“怎么能……”
何洁:“啊啊啊啊什么感觉疼吗快说快说!”
“……”
女孩耳尖微红,双手抱胸,板着脸教训道:“什么都想知道,只会对你?们有害。”
雁桃:“我不怕有害!”
何洁:“我愿意承担!”
谭淑雅:“我早就脏了!”
热情的女孩子比哭包周穗更可怕,更何况还是三倍。
季凡灵耳朵更红了,招架不住:“我,你?们……现在小孩儿怎么什么都问。”
何洁:“……你?不是就比我们大几个月?”
季凡灵僵硬地越过?他们,走回自己座位,仿佛手上很忙一样?收拾来收拾去。
半晌,她拿着腔调慢吞吞道:“大几个月就不是大了吗……我们那个年代?呢,不会讨论这么私密的话题。”
谭淑雅姨母笑:“哦哟学霸居然这么保守看不出来。”
何洁起哄:“哦哟2006年的人还挺纯情呢不像我们2007年的已经是变态了。”
雁桃:“哦哟哟是我们没有分?寸了。”
“……”
季凡灵闭了闭眼,面红耳赤、忍无可忍、像只炸毛的猫一样?闭眼道:“做了!做了好了吧!刚谈没多久就做了!!”
寝室里?顿时响起一片起哄的“哦莫哦莫哦莫”的鸡叫。
季凡灵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她掏出来,见?是傅应呈的电话,慌忙挥手,试图按住她们三张嘴:“嘘,不要叫了。”
她接通了电话,走到?阳台上,低低道:“喂?”
莫名感觉在偷情。
“不是说到?寝室跟我说一声?”傅应呈的声线从听筒里?传来,低沉悦耳的,好像一下子从耳膜微烫地淌进胸膛。
“……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季凡灵头皮发麻。
“出什么事?了?”傅应呈嗓音微变。
“我从校门口走到?寝室楼能出什么事?,就是跟室友聊天……”只不过?是刚刚在其他人面前大声吼出我跟你?做了而已。
“聊了什么?”傅应呈问。
季凡灵脑袋都要热得冒烟了:“……你?。”
“……哦?”男人声线带了点愉悦,尾音慢条斯理地微扬,“聊我什么?”
“……不是什么好事?。”
“背地里?说我坏话?”傅应呈嗓音里?透着点在意,“什么事??”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季凡灵硬邦邦道。
对面沉默了一会,像是真的反省起来了:“我做了什么?”
“……”
“能跟她们说,不能跟我说?”
“……”
“……这么严重??”沉默了两?秒,对面声线低沉,“那我下次不做了。”
季凡灵脑子卡了一瞬,像是烫嘴一样?地反驳:“那也不必。”
“……”
对面又不说话了,季凡灵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脑子炸开,手一抖就挂断了电话。
她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冷风,直到?自己的脸自然冷却下来。
都怪她们起哄。
以后?她不会在寝室里?聊傅应呈了。
季凡灵敛了情绪,正准备走回室内,拿盆洗漱,就感到?手机在手心里?震了一下。
c:【我做了什么?】
季凡灵:“……”
刚刚褪下去的温度,又腾的一下爬回脸上。
次日下午季凡灵只有一节课,三点多就回到?寝室里?,窝着看了会书。
到?了傍晚时分?,寝室里?只有她和雁桃两?个人,雁桃似乎是打算出去和朋友吃饭,翻箱倒柜找了一会,扭头问:“学霸,你?的防晒能借我涂一下吗,外面太阳还挺大的。”
季凡灵嗯了一声,拉开抽屉,抽屉里?面瓶瓶罐罐放得整整齐齐。
雁桃探头,忍不住说:“哇你?好会收拾,寝室太小了,我感觉东西完全放不下。”
“……也还好吧,我住过?更小的地方。”季凡灵抬着下巴骄傲道。
雁桃伸手抽出防晒喷雾,一边谢了声,一边往自己身上喷,喷了几下都没喷出来:“好像用完了。”
季凡灵伸手拿回喷雾,换了一瓶递给?她:“用这个。”
雁桃看着她把?空瓶又放回抽屉里?了,好奇道:“不扔掉吗?留着多占位置。”
女孩垂下眼,轻轻摩挲了下瓶身上自己的名字,含糊道:“……以后?吧,以后?再扔。”
雁桃走了没多久,季凡灵也收到?了傅应呈的消息,问她有没有空出来吃饭,季凡灵换了身衣服就下了楼。
她本以为傅应呈在校门口等她,结果刚出寝室楼,隔着一条窄路,就看到?站在桦树下的男人。
黄昏的光影暧昧地穿透树林间隙,斑驳地在他身上游弋。
可能是觉得盯着女寝大门不礼貌,他只是平淡地看着寝室楼对面的一棵树。
季凡灵莫名有点雀跃,小跑过?去:“你?怎么进来的?”
傅应呈回头,神色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有通行证。”
季凡灵:“你?哪儿来的通行证?”
“捐了栋楼。”傅应呈轻描淡写。
“……”
季凡灵知道傅应呈之?前就以企业的名义做了不少慈善,但一般都是捐给?贫困山区,给?A大捐楼什么的……
不会是在她被录取之?后?捐的吧。
季凡灵欲言又止:“怎么突然来找我吃饭?”
傅应呈好笑似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像是在说,怎么,我不能找我女朋友吃饭吗?
他唇角勾了下,说出口的话是:“来道歉的。”
季凡灵:“道什么歉?”
傅应呈:“为我做的事?情。”
“……”
季凡灵本来都忘了这茬了,被他一提,噎了两?秒,耳根倏地热了起来:“……没事?,我已经原谅你?了。”
傅应呈低眼看她,伸手,屈指碰了下她发烫的耳垂,眼里?带着点笑意,慢悠悠道:“那你?怎么,看起来,有点勉强?”
“没有勉强,”
季凡灵顶着两?只红耳朵目不斜视,“……我不像你?,我不记仇。”
傅应呈:“……”
从那天起,傅应呈天天晚上都要来和她吃饭,她晚上没课就在校外吃,有课就在学校食堂吃,吃完他会把?她送去教学楼或是送回寝室楼。
久而久之?,季凡灵感觉整个学院都知道她有个血妈帅的校外男友,谣言传成他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要不然怎么会每天没事?干,尽往女朋友学校跑。
季凡灵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因为穆修明的事?情在吃醋。
但又觉得不像。
傅应呈向来眼高于顶,压根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除非是她跟别人表白,否则傅应呈不至于这么耿耿于怀。
他就是,单纯地,来见?她。
季凡灵隐约觉得,他最近似乎很累。
像是没有休息好一样?,眼底带着隐隐的青黑,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
吃饭的时候,季凡灵忍不住说:“你?要是工作很忙,就别天天来找我了,我也没闲着。”
傅应呈淡淡道:“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季凡灵皱眉:“你?该不会是趁我不在家?,偷偷熬夜吧?”
傅应呈看着她关?切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下:“确实是熬了一点。”
季凡灵凶恶:“为什么?”
傅应呈不紧不慢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撩起眼皮看着她:“……在想,我到?底做了什么。”
季凡灵:“……”
差点把?手里?的一次性筷子掰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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