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在文娱行业里疯狂内卷by挖坑的熊猫

作为曾经的艺考老师，王老师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说是人形自走的表情包也不为过：“不好意思，我实在说不出‘男主是个聪明人’这种一眼假的话。”
更不好被直接挑明的是《霍钰传》的男主扮演者不仅长了张不够聪明的脸，其脑容量也非常可观，令人怀疑他不是来搞笑的，而是把自己的人生活成笑话。
“我不懂女频的逻辑，但我相信原著不会毫无逻辑到这种地步，否则也没我这次的直播什么事。”王老师非常清楚直播间里的受众是谁，所以捡着对方想听的继续说道：“如果奇幻影视老老实实地按照原著来拍，至少能拿到六分。”
王老师看着直播间里迅速飙升的弹幕书，继续说道：“我相信在奇幻影视不魔改的前提下，原著的死忠粉会一边骂，一边看，更不会把七点五分的《太后万岁》捧到八分。“
【是八点五分。】
“八点五？怎么一睁一闭间涨了五分。”
王老师将信将疑地点开豆瓣。
好家伙，已经涨到八点七了：“这一开一合间又涨两分。”
王老师摇摇脑袋，说笑道：“奇幻影视真不愧是史迹级的模范友商，分都分了，居然还给群英送波泼天的富贵。”
【可不正是泼天的富贵嘛！我一点进视频软件……好家伙，全都在把《太后万岁》置顶……连圣达和网联科技的子公司都没有免俗。】
【嘴上说着要打击对手，身体却很诚实地很诚实地靠对手赚钱。】
【你不懂。生意归生意，面子归面子。弃生意而选面子者，大傻瓜也。】
【是啊！骂圣达与网联科技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们算哪根葱啊！估计人家就没在意过。】
“明星这活儿，有一半是赚被骂的钱，所以……”王老师的声音一顿，突然冒出个可怕的念头：“你们说《太后万岁》与《霍钰传》会不会是两个公司的炒作双簧？毕竟前者一举冲到不存在的高度，后者一边被骂，一面赚钱，怎么看都是双赢欸！”
【对哦！影视公司的目的不是赚钱吗？黑红也是红啊！】
【应要说谁是这场炒作的输家，那便是……】
“砰！”云州撞开经纪人的办公室，双眼通红地对上一双惺忪的睡眼。
“发什么神经？”熬夜做计划的经纪人合上电脑，自顾自地拉开抽屉，拿出一瓶眼药水给酸涩的零件做做保养：“说吧！你又惹了什么事了？需要我这当保姆的去擦屁股。”
云州本就在气头上，瞧着对方悠哉游哉的模样更是怒意报表，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对方的办公桌前狠狠拍道：“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
“我们与群英的分手是双方的炒作，你们拿我祭天换取《霍钰传》的黑红。”
“哈？”经纪人对云州的脑子有了全新认识，差点往对方的脑门上来上一掌：“你是在国外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叶子？还是在国内被驴踢了。”
云州没有直接回话，而是打开收集翻出热搜上的某张长图，直接怼到经纪人的脸上：“看。”

第352章
经纪人被云州撞得鼻头的软骨都在疯狂叫痛, 双手更是蠢蠢欲动着要以牙还牙，以怨报怨。
“这不正是你们期待的吗？”云州见经纪人的态度如此糟糕，也是气得声音调高, 几乎是在尖叫道：“别装蒜了，我知道这是你们的阴谋，一个拿我做套的阴谋。”
经纪人像是重新认识云州版将其上下打量一番, 随即用玩笑般的语气说道：“是又怎么样？影视公司的目的是赚钱，艺人的存在是替公司赚钱。至于是用什么方式赚钱……那很重要吗？”
“完全不重要。”经纪人一边摇头，一面打开合上的电脑：“我们是靠争议赚了不少钱，可代价是公司的名声一落千丈。”
“危机公关部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废物。”
“废物？”
经纪人抬头看云州的动作真的很像翻白眼，说出的话也愈发难听：“你不值得公司赔上自己的信誉, 更不值得公司陪你过家家。”
“你……”
“我说的有错吗？”经纪人知道眼下的情况是上层引导的结果但还是得扣锅给云州……没办法, 谁叫他年龄大了，而且活得脑子不清。
IP魔改的事儿虽扯下他们近几年的好口碑, 但对奇幻影视绝对不算伤筋动骨。因为有更遭罪的云州盯着，所以他们赚了这笔暴利就可清楚贬值的不良资产。
奇幻影视新安排的经纪人与其说是云州的保姆, 不如说是负责清理劣质资产的收尾人员。
上面的意思是尽可能低调地处理云州，甚至为此给出一个补偿标准。
然而在的着急立功的经纪人这儿, 补偿是给自己的补偿, 而非是给云州的补偿。在他看来，公司对云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奈何此人脑子过蠢, 自尊过高，属实是烂泥扶不上墙。
“谁会拿好几百万与你开个臭名声的玩笑？”经纪人的白眼让云州感到一阵心虚。
网上关于奇幻影视和群英的讨论层出不穷, 但都表示云州得为二人的关系承担责任，甚至一些奇幻影视的老观众都表示云州确实是个灾星。自打他被奇幻影视捧成古装的第一小生, 后者就在烂剧的道路上疯狂前进，一去不复返。如果不是云州的粉丝足够能打，加上他在走红前没有开通公共账号，所以能以这种情商走到现在。
经纪人没有错过云州的变化。相较于已经不会正常交流的云州，经纪人能接下处理云州的职责，那肯定是有两下子的硬核狠人。
“你最近也别出活动别上网了，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经纪人收起眼中的不屑之色，唉声叹气道：“咱们都成走出国门的大笑话了，所以近期安分点也没有坏事。
云州对此无言以对，只能讪讪地离开告辞离开。
“这人真的有脑子吗？”经纪人在大门合上的那刻抬起脑袋，发出一声灵魂质疑：“他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但凡找个班上，也不至于这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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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经纪人让云州不要去看恶评，可人的本性就是犯贱。尤其是对顺风顺水，听惯吹捧的云州而言，别人对他的看法真是太抓人了。
抓人到他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咬牙抖腿了好一会儿便忍不住道：“不行，我一定要看看那群【哔】【哔】是怎么评价我的。”
然后便点开手机，搜集有关《太后万岁》的一切资料。
群众的整活力永远都能超出人们的想象上限。
超话里的语言大师自不必说，那些拥有技术力的网友更是杀人诛心地搞了不少对比视频，气得云州差点摔了刚买的手机。
“这都是些什么鬼？”
“什么鬼！！”
点击率最高视频标题非常炸裂，属于是能应聘杂志八卦编的可怕存在——《论霍钰传的主角为何比不上太后万岁》。
云州：“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比不上法。”
【《太后万岁》的女主入宫VS《霍钰传》的男主挑选合作对戏】
《太后万岁》的主角在得知自己必须入宫时就开始搜集老皇帝的后宫资料与宗室内幕。
她虽然对大伯让她顶替入宫的想法十分不满，但也清楚自己短期只能依靠家族势力，所以做出委曲求全的模样来多搞钱。
被网友奉为人生经典的莫过于以下对话：“无论去哪儿，没钱都是寸步难行。既然已经无法改编现有的厄运，那就把不利的事情转为有利。”
说罢便借族老商议家族走向时询问大伯是否会把父母的遗产交托于她，并且用天真的表情告诉他们自己已与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宗室之妻见过一面，后者不仅温柔慈爱，更是对女主的身世十分同情，表示愿意替她追回父母的遗产。
这话不仅惊掉族老的下巴，更是让女主的大伯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就这样，女主树立了小家子气的无脑形象，让大伯夫妇破防的同时又得到一笔来自族里的赔偿金。
视频博主给《太后万岁》的女主配了个解说女音：“真正的权谋家，利己，高效，善于分析。”
“虚假的权谋家……”
画面切到云州在《霍钰传》的前两集不断“偶遇”看起来就没啥脑子的女主角，然后在漫天的飞花，转圈圈，重复一些无意义的狗血台词。
“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
云州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道：“我哪有在谈恋爱啊！我不是……”
【我真服了云州这小子，他都把自己改成大男主了，就不能做大男主该做的事吗？】
【是啊！谁会用谈恋爱来证明自己是大男主？】
【兄弟，虽然我是男的，但你是不是……】
【看视频的妹子举个手，你要钱权还是美貌？我想选择钱权的应该比选美貌的多出一倍。】
【神医，看得真准。】
“……所以我是搞错了观众想看什么？”云州被这话打通了任督二脉：”那我演男频小说不就好了。“
“演男频的话，应该就没这么多事。”

第353章
女粉较多的云州显然忘了男频的受众与追星族……尤其是追他这样的人重合较低。即使是看男频的女生, 也不喜欢古偶出身的男明星演大男主剧。而且还是有史可据，一脉相传的不喜。
云州本就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作品，唯二值得大书特书的, 一个是主旋律作品，而另一个是男四改男二的古偶剧。
云州的运气不算顶好，但也比十八九线的很多演员幸运不少, 没有。
他的那部成名作真的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拍摄期有狗仔爆出女主出轨男一，结果被金主暴捶。于是男一戏份大改，由男二上位。结果不出三四天的功夫，男二被对家爆出偷税漏税，在去补完上百万的罚款后，他的戏份也被删得七七八八, 导致原是男四号的云州扶摇直上, 成了热剧的男二号。
彼时的云州二十七|八，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 所以在男一男二接连躺平，男三又写的不是很出彩的情况下, 他这男二直接爆了。
而且是大爆特爆。
这就给了云州一个奇妙的错觉。
一个他可以在古装剧里为所欲为的错觉。
俗称，舒适区幻想。
“你能帮我查查哪部男频小说适合改编吗？最好是粉……口碑较好的那种。”云州只是情商较低, 但好歹是吃过流量的变现红利, 所以明白“粉丝量=版权价”的基本等式：“有的话帮我问问改编金额。”
“改编？你还想拍IP剧啊！”那头的声音十分无语：“还没吸取扑街的教训啊！”
然后不等云州回答，他又在那儿自顾自道：“如果是按收益来看，你确实是难以吸取扑街的教训。”
口碑扑街那叫扑吗？
销量不行的才叫要命。
云州暗骂对方话多, 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干不干？”
“给钱就干。”反正挨骂的又不是他，而且他就喜欢这种脑子不好的人, 给钱给的够爽快。
云州挂了外援的电话，忍着气把剩下的片段一一补完。
因为群英就要挣这泼天的富贵, 所以卯着一口气将前十五集赶紧放出，直接跟云州的烂片“齐头并进”，因此给了小黑子们极大的发挥空间。
“真正的权谋家战绩。“
博主剪了女主的“击杀战绩”。
进宫一年干掉碍事的老太监“first blood.”。
进宫三年废掉碍事的新帝之母“double kill.”。
进宫五年搞死新帝的碍事舅舅“triple kill.”。
进宫六年送走与她渐行渐远的“新帝”“quadra kill.”
进宫七年逼退阻止她立幼帝的三朝元老“penta kill.”
当然，这些都是名气较大的击杀成果，没名气的或名气较小的加加减减也有二十，所以在片段的结尾挂上红色的“超神”二字。
反观被超的《霍钰传》。
【怎么呢？《太后万岁》里的敌人都是略有脑子的政敌，而《霍钰传》的敌人都是没脑子的情人。】
【或是被男女主的愚蠢所“打动”的白痴。】
被骂的云州：“……哪有那么蠢啊！这些年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凭啥就我一人挨骂？而他们却能完美躲过所有抨击？”
“这不公平。”
“这很公平。”
近期赚得盆满钵满的沈凝烟正经历一场讨厌的谈判。
中东的那边的游戏公司已陷入严重的供给不足，而沈凝烟这儿又缺乏可以本土化的IP，所以在兵荒马乱了好一遭后，她看中了国内除橙子阅读器外最有名的文字游戏APP——沉浸体验馆，并且尝试着收购对方：“我想对网联科技而言，怎么处理你们也是件令人头痛的事。“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橙子阅读器的成功令大资本们像是闻到血味的鲨鱼，争先恐后地想从这里分一杯羹。
然而碍于母公司的“名声”实在不好，加上这种文字游戏的门槛较低，后发的难以取代龙头的统治地位，所以在网恋科技陷入一场收购风波后，名下的很多项目……尤其是些盈利为负的项目肯定会被清仓甩卖……
前提是真的有人愿意收它。
“如果不是国内的公司能省很多手续麻烦，我也不会最先选择与您见面。”沈凝烟对中东富婆，尤其是中年富婆的购买力很有信心，所以对沉浸体验馆是势在必得：“我也理解网联科技急于用钱的难处，但这个价格……”
她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个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恐怕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沈凝烟可没说假话。
别看群英又是游戏，又是影视，全面开花地金币真是数不胜数，可赚到钱是一回事，钱到账是另一回事。
“你也知道，群英和福建的游乐项目一直在谈。”沈凝烟想诈诈对方，于是抛出不知何年才能谈拢的大型项目，借此观察对方脸上的细微变化：“地产界里的毛病可是要人命的……”
打通关系倒是其次，关键是找诚实可靠的检测公司得到一个可靠数据。
“如果不能接受这个这高报价，那我们只能另寻他法。”
对面还在评估群英的言论真实。
大约喝了半杯茶后，沉浸体验馆的工作人员终于说道：“您可否接受以这个价格购入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对方同样小心观察着沈凝烟的脸色，鼓起勇气道：“您也知道，沉浸体验馆虽利润不高，但用户黏度与活跃度都非常可观。”
“恕我直言，这种用户黏度与活跃度所转化的利益实在是太低了，甚至不如视频网站的用户论坛。”沈凝烟早有准备道：“无论是在发帖量和游客任务的完成度上，沉浸体验馆都难以交出完美答卷。”
她比了个七的手势，不容拒绝道：“百分之四十太低了，百分之七十。”
“五十。”
“六十九。”
“五十八。”
“六十六。”
“……”沈凝烟的额头爆出青筋，就差学着拍卖会的主持人来上一锤：“六十六是我的底限，再低的话就只能遗憾地送您离开。”
沉浸体验馆的负责人纠结了会儿，最终还是点头成交。

第354章
直播业是文娱界的房地产, 不管你相信与否，至少在短期暴涨和快速腰斩的大标签下，这个说法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曾与群英进行股份交换的PILIPILI, 花钱拿下联盟播客的迅游都深陷直播的大沼泽里，活似半腰陷入泥潭的倒霉蛋，在那儿上演了“悔不当初”的好戏。
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
“更可喜的是迅游前脚收购那个联盟播客, 易华后脚就跟着对头的作死节奏，买了比联盟播客还坑的桃花居。”K大在收购成功的宴会后与沈凝烟去阳台抽烟。
沈凝烟是不抽烟的，但K大最近非常迷恋尼古丁，其上|隐性与沈凝烟的咖啡依赖有得一拼：“我记得迅游收购联盟播客也是近几年的事吧！”
“准确说四年前的事。”沈凝烟对迅游与联盟播客的签约时间可是印象深刻：“和我们创立群英是同一年啊！”
“是这样啊！”K大的表情微微一愣，随即敲着脑袋说道：“我们创立群英居然是四年前的事了。”
“谁说不是呢！”沈凝烟挥散飘来的二手烟，恍惚道：“四年前的你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亿万富翁吗？”
K大是群英的第三大股东, “扬帆起航”的第二大股东, 其名下资产就算没有十几亿，那也过了一亿个小目标。
“如果你没跟投一些不靠谱的产业, 兴许能和我一样有大笔现金。”沈凝烟的“莽撞”是建立在未来的情报，而K大……
也不能说没有技巧全靠莽, 但……回报率是真的不高。如果不是远在帝都的K大妈接到银行的“友善”提醒，估计K大能把自己近几年的收入全部作没。
运气差的话, 她给父母的养老豪宅也会跟着失败的投资一起拜拜。
“同是菜鸟, 怎么你投一个赚一个，我却落得这般田地？”现在的K大也学聪明了，决定跟在沈凝烟的背后疯狂捡漏。
而沈凝烟……
“我也没投一个赚一个, 光是群英和扬帆起航就够我折腾了，哪有心思去搞投资。”沈凝烟也不是傻子, 明白依靠未来消息投诚一个中国的女巴菲特有多危险，所以除了一两年前的大马豪赌, 沈凝烟便再也没有进入股市，就此错过了兴旺发达的很多机会……但也少了很多麻烦。
“要我说，沉浸体验馆的报价还是太高了。”K大见沈凝烟手里的啤酒已经见底，忍不住道：“别喝了。最近喝的这么凶，也不怕得糖尿病。”
沈凝烟把酒杯搁在阳台的栏杆上，但又怕掉下去把路人砸得头破血流，所以找了个矮桌放下：“放心，就算是因喝酒换上糖尿病，那也是比我能喝的苏导先得。”
“说到苏导……《太后万岁》后要拍什么片？”K大在被沈凝烟调去“扬帆起航”后就很难兼顾群英的事，但也不会对此变得一无所知：“吴浩导演的KPI完成后有三四年的时间去追逐梦想，所以近年得由苏导扛起收视的大旗。”
K大用没拿烟的手拍拍沈凝烟的肩膀，揶揄道：“吊萝卜的小公主。”
“我可去你的。”沈凝烟把对方的贼手狠狠拍开，笑骂道：“居然敢开我的玩笑，找打。”
K大虚虚地挡了一下，但却不像是开玩笑道：“说真的，你不会把未来三年的影视活计都交给苏导一人吧！”
“怎么可能，”沈凝烟当机立断地否认道：“我又不是魔鬼，不会把人压榨到这个份上的。”
“真的？”
“比珍珠还真呐！”沈凝烟用“别犯傻了”的眼神看着对方，拿出有力的“证据”道：“以我恨不得监管一切的性格，能忍自己分权出去？”
“那肯定是不能够啊！”
沈凝烟说完便对上一张一言难尽的脸：“你那是什么表情？”
“无语的表情。”K大盯着沈凝烟的眼睛，认认真真道：“你真的有想退休过吗？我是说，你真的打算履行那个‘三十岁就光荣退休’的创业承诺？”
沈凝烟愣得忘了举到嘴边的高脚杯，这次终于给了个确切答案：“会。”
“我会退下CEO的位子，选合适的职业经济人上。”
“真的？”
“……我不想再说’比珍珠还真’的蠢话。”这次轮到沈凝烟满脸无语：“人这辈子长则百年，短则四五十年。我赚那么多W不就是为了下半生就骄奢淫逸的享受。”
沈凝烟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算了下自己的家产美滋滋道：“我家可是有长寿基因的，七十年的时间足够我把两辈子的钱都挥霍完了。”
“……”
“你咋不说话啊！是天生就不爱说话吗？”
“不。”K大狠狠地按灭香烟，抹了把脸道：“我是在想自己真是个傻Ⅹ，钱没用来享受一番就先赔了一半。”
“一个房地产，一个A股。”每每想起自己赔的真金白银，K大就一阵肉痛：“我是犯了什么病啊！非要去中式缅甸尝试一二。”
沈凝烟也不知从何安慰对方，只能捡着“好话”说道：“其实你去美股也不一定赚得到钱。”
K大幽幽地盯着对方。
沈凝烟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弱弱道：“纳斯达克里的中国股票走势不好，而你又特别喜欢买熟悉公司的……”
说到股票，沈凝烟的声音微微一顿，把话头又转会到同行身上：“我们原先是聊什么来着？”
K大的眼珠左右移动了下，缓缓达道：“迅游和易华在最高点收购了直播公司。”
“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沈凝烟花了近一年的功夫才拿下飞翼，而后为了解决它的遗留问题又前后打了不少官司，吃了不少饭局。
飞翼至于三年前的群英是大企业，但是跟联盟播客和桃花居一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毕竟后者带着几个龙头主播去港股上市的风光还历历在目，而当迅游易华高位去谈收购合同后，才知道里头到底多坑。
说是把两家的母公司都坑出血也毫不为过。

第355章
“我跟他们一比都算眼光卓越。”K大的投资经历总结成白话就是“一直在学习, 一直在失败”。可就是这赔到只剩一个目标的A股救星，也难相信群英追赶的大公司犯这种错误：“他们的市值蒸发了多少？”
“你猜。”考虑到A股的尿性就是死鸭子嘴硬，而且没做空公司发研究报告, 所以有好几号手机的沈凝烟翻网去看国外的期刊。
“我小孩子啊！还猜。”K大的白眼翻上了天：“爱说说，不说走。”
沈凝烟右手比了个数字“七”，K大差点被口水呛死：“真的？”
“不真的话也不会逼得官司一路打到帝都。”沈凝烟用国内的手机去看联盟播客和桃花居的股票……好家伙, 那可真是“绿线直下三千尺，疑似韭菜落九天”：“现在是高位收购的圣达易华说对方近年的财报作假，要求停止这项收购；而后者则是咬死已经签订合同，要求前者履行承诺。”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K大凑到沈凝烟旁啧啧称奇道：“大公司吵架也和流氓骂街没啥两样。”
“真金白银前还能保持体面是圣人，不是凡人。”不查倒好, 一查便让沈凝烟觉得之前的报价还是太低了：“你说我们要是把收购的时间拖长几年, 会不会有BUFF叠满的死士在大街上给我一刀。”
“死士是……”
“中国的死士还能士哪些人？可不就……”沈凝烟把嘴巴拉上，后者立刻不多问了。
“好歹是在国内干到前五十的公司, 应该不会小心眼到这种程度。”沈凝烟的声音里突出一个“很没自信”：“就算是要破罐子摔了，也轮不到我顶前头。”
联盟播客的股价蒸发了上百亿呢！
放着差点榨干自己的仇敌不管, 去管没有金钱纠纷的群英……
只能说圣达的老板还没疯到这种地步。
至于他们要撕多久……
反正以群英的立场看，自然是越久越好。
…………
“联盟播客与桃花居真乃群英的大贵人。”
沈凝烟想过这事会拖住自己的竞争对手, 但没料到拖的时间这么长, 影响这么大。
七月的毕业典礼上来了不少“长枪短炮”的记者，其数量之多，人员之密让穿着黑色学士袍的大四生被挡在一条弯弯扭扭的“城墙”外。
“怎么这么多人呐？”沈凝烟的同班同学好不容易挤到前头, 擦着汗珠左顾右盼道：“怎么这么多人啊！”
“因为要照江城大学的紫微星啊！”某个看不惯沈凝烟经常请假的同学在那儿阴阳怪气道：“瞧！咱们都成陪衬了，干脆把场子腾给群英做发布会吧！”
“我又不是没有在大学里里开过发布会。”一个令人熟悉的声音从抱怨者的身后传来。
对方的身形微微一僵, 果不其然地看到一个低头族正往前走去。
“让让。”沈凝烟在答辩前就知道自己会在毕业典礼的第一排。自打她成江城的创业之星后，每年的开学典礼都要上台说上几句。这对开会都要省略场面, 恨不得把内容压缩在十分钟内的沈凝烟而言，无疑是长久的噩梦。
现在，这个噩梦终于迎来毕业的完结。
“你……”抱怨者在反应过来后想上去道歉，结果发现前头坐满了老师博士，只能悻悻地回去缩小自己的存在。
“何必在镜头的面前说那种话。”同班同学摇摇头道：“她又与你没有利益冲突。”而且因为沈凝烟的存在，江城大学的社会评价也水涨船高了不少，连带着与沈凝烟同届的商学生也有人得到名企offer。
“你要是连沈凝烟都看不惯的话，以后不得被人气死。”
相较于在校园炸街，抢贫困补贴的社会败类，沈凝烟所为人诟病的也就只有大学四年请假太多，其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已经后悔的抱怨者把自己缩得更小更抖，小心翼翼道：“她不会找我的麻烦吧！”
“不会。”同学还是很有爱的，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她一直都抵着头，估计连你长啥样都没有看清。”
抱怨者：“……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未上台的沈凝烟收起手机，应付起前后左右的同学老师。
“沈总，恭喜毕业。”
“沈同学真是年轻有才，未来不可估量。“
“有时间的话也回来看看，提携一下同校后辈。”
“沈总，我对群英仰慕已久，不知……”
脑子里正温习讲稿的沈凝烟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疲惫之色。
好在是第三个去台上演讲的，所以拉她交流感情的陌生人也没聊太多，令已经等了两小时的记者都打起精神地准备录下群英老板的毕业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