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靠套路被肥啾少爷投喂后by洛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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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洄之真不是故意的,他甚至没注意到诺顿·肖立刻向他投来的羞愤交加的眼光,兀自继续补觉。
另一边,闻卓倒是没吃惊,她本来就没指望有人能通过摸底考核。
这是维拉利加的传统,第一次异兽战斗课程都是用来打压这群天之骄子气焰的。场上那只异兽也不是普通的B级,而是在A级中也算得上强大的怪物。
没有了火力和机甲,人类才能更加直接地意识到与其他物种的力量差距,这是所有军校学生的第一课。
当然,也不是所有学生都没法通过考验。近些年来,令闻卓印象最深的,就是去年的莫岁。
不知为何,那次的训练兽被领导层要求换成了本该被处刑的嗜杀凶兽。彼时莫岁星兽体还不完全,加上矛隼的优势在速不在力,落入下风的他生生拔掉了自己一根翎羽,将锋利如刃的翎羽当做武器,靠自身机能强行刺穿了异兽的心脏。
莫岁那样自我、果决又纯粹的少年是天生的战斗者,就像一把没有鞘的刀,他自己就是自己最称手的武器。
看来,这一届并没有人能复制莫岁的奇迹。
“褚洄之,褚洄之!”
不知过了多久,胳膊被卡姆·安德尔狠狠撞了一下,褚洄之这才从睡梦中清醒。四周失败的学生已经垂头丧气地站了一圈,只剩他还没上场。
“轮到你了。”
身材颀长的青年步入内场,异兽掀起的狂风立刻将他吹得寸步难行。
褚洄之瞟了眼场外的人。没有一个人通过考验,真有这么难的话,他随便应付一下是最合适的选择,省得惹人注意。
只是……
“你们今天应该会上与异兽战斗的第一课,摸底考核没什么难的,你总不会通过不了吧?那还怎么拿下前十啊。”
今天早上,莫岁如此对他说。
那双透灰色的眼睛少见地被染上情绪的色彩,带着些忐忑,映着初阳,生动漂亮得过分。
虽然不知道小少爷的“没什么难的”到底是什么标准,但他的标准显然与其他人完全不同。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玉白手指笼起被风吹乱的头发,随手一扎,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眼底波澜暗涌。
此刻的褚洄之选择以莫岁的标准为标准。
众目睽睽之下,攻击性的道法不好使用,但通过考核,重拾本行就够了。
通灵,褚洄之最游刃有余的法术。曾经,上到吗喽下到甲壳虫,只要是生物,就没有他不能沟通的,异兽当然也不例外。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闻声,异兽半眯的眼猛然睁开,看向面前毫无兽化痕迹的孱弱青年。青年分明没张嘴,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它脑海。
“你好像很吃惊?我能听懂你想说的话,也能让你听见我想让你听见的话,就这么简单。”褚洄之站在原地,依旧带着微笑,悠闲道。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这场考核,你认输,让我通过吧。”
“你说、什么?”
由于灵智不高,异兽的声音听起来晦涩喑哑,它压低身位向褚洄之低吼,强风迎面吹来,褚洄之半寸也没退后。
“我没心情开玩笑,你看看右爪。”褚洄之淡淡道。
异兽低头,只见自己趾缝间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名牌,写着“褚洄之”三个字。
移花接木,一点不会引人注目的小法术。
“你理解不了的话我给你解释一下。”
褚洄之悠然地上前两步,慢条斯理传音道:“我能把这个名牌转移到你身上,那你猜,我能不能把闻卓手里的遥控装置挪到自己手里呢?”
“你颈上的控制器一旦启动,瞬间就会要了你的命,不配合我的话,可能会死呢。”褚洄之慢悠悠摩挲着指尖,明晃晃地威胁道。
异兽磨牙,从喉间发出愤怒的呼噜声。兽类的直觉告诉它,眼前的人确实没在开玩笑。这人,长得有多无害,心就有多狠,鱼死网破之类的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别这么凶嘛,说了是交易,报酬我还是会给的。”褚洄之笑道。
驯兽这种事,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是最直接管用的招数。
“你活动不便吧,有什么想传的话或者想要的东西吗?只要合规,我都可以帮你。”
场外,众人议论纷纷。
“他干嘛呢,不会是吓傻了吧。”
“他进场之后除了扎了个头发还干了别的事吗,维拉利加什么时候开设模特专业了?”
“不过异兽怎么也没动静,别的同学可是一入场就被它拍飞了。”
良久,在质疑声中,异兽终于有了动作。
它微微抬爪,就在众人以为褚洄之将被它一爪拍飞之时,却见异兽不仅没有任何进攻之意,反而屈膝,随后跪伏在了原地。
全场鸦雀无声,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褚洄之神态自若,缓缓走到异兽身边,极随意地拍了拍异兽的头。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几乎以为褚洄之半条手臂都要葬身兽口,却见斯文漂亮的青年一个翻身,竟然直接坐上了异兽的脊背。
“闻教授,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算通过?”
褚洄之微笑着,面色谦和地询问闻卓。
闻卓也傻了眼,人类驯服异兽的先例并非没有,但都是星兽体等级能力完全碾压异兽才会出现的情况。褚洄之连个指甲盖都没兽化,怎么可能令A级的异兽甘愿臣服。
可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贯凶悍的异兽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片刻后更是直接整个趴在了地上,任由褚洄之在他背上安安稳稳地坐着。
“褚、褚洄之,通过!”闻卓判定道。
一年级S班,机能格斗课。
膝盖被人从后方狠狠顶踹,专注于练习基础格斗术的褚洄之没设防,单膝前跪在地。
“哟,这不是唯一通过考核的褚洄之吗,就这点本事?”身后传来诺顿·肖阴阳怪气的声音。
第三次了。褚洄之默数。
自从那天异兽战斗课程之后,他似乎被诺顿·肖当成了假想敌,连带着几个小跟班,整日找他不痛快。
长发被人从后大力抓起,褚洄之被迫后仰抬头,与居高临下的诺顿·肖对视。
“格斗练习,我们搭档吧?你应该不会因为练习的拳脚摩擦生气吧?”诺顿·肖说着,手上多加了两分力,拽得褚洄之头皮隐隐作痛。
幽黑的瞳孔平静凝视嚣张的纨绔,看不见半点情绪起伏。诺顿·肖被褚洄之盯得有些发毛,抓着褚洄之头发的手顺势用力向前推开,逼着褚洄之低下头。
实在是有些过分……无聊了。
褚洄之发出一声嗤笑,站起身面向诺顿·肖:
“都说过了,想引起我的注意,你实在不够格。死缠烂打,不够礼貌吧?”
褚洄之发丝散乱,凌乱的额发遮挡住眼尾,却盖不住眼中阴郁的色彩,他依旧笑着,却只令人感觉不适。
被激怒的诺顿·肖直拳袭来,却被褚洄之直接伸手控住了拳头,他用力挣脱,一时竟无法挣开。
“就这点本事?”褚洄之低声笑道,另一只手悠然地背在身后。
如果诺顿·肖能透视,他就会发现,褚洄之将左手背在身后并不是因为单手就足够轻松自如,而是因为他真的在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褚洄之单手结印,运起一张运斤符,这才暂时获得了强过原先几倍的力量,只靠右手就控制住了诺顿·肖。
“别嚣张了!”诺顿·肖怒道,脚下燃起火雀的火焰,向褚洄之侧踢而去。
他这一下只为解围,并不意在伤害褚洄之,视线依旧聚焦在褚洄之上半身,一等褚洄之闪躲,就立刻收拳反击。
也正因此,他正好捕捉到,褚洄之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与褚洄之一贯维持的温柔微笑不同,这抹笑容阴冷且疯狂,绝对预示着他的不怀好意。
褚洄之左手的结印姿势悄然改变,运斤符消泯成灰。
控制力道减小,诺顿·肖如愿收拳,挟带着火光的侧踢却难以收回。褚洄之抬起左臂,做出了将要硬接这一踢的架势。
如果诺顿·肖使用兽化能力对褚洄之造成伤害,挨训受罚的只会是在格斗课上不守纪律的他。
诺顿·肖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褚洄之的意图:
褚洄之是要故意接下他这一击,好陷害他违纪伤人!
自以为看穿褚洄之,诺顿·肖改变发力方式,抬高裹挟着火光的右腿,尽力错开目标。
而就在火舌堪堪掠过褚洄之左臂的那一瞬,火光突然大盛,火焰瞬间升腾,沿着褚洄之的衣袖便熊熊蔓延而上。
怎么回事,诺顿·肖瞬间白了脸。他看得清清楚楚,自己腿上的火焰,分明没有真正烧到褚洄之才对。
风波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哪来的火!快灭火啊!”
“谁受伤了?褚洄之?”
“是诺顿·肖,他刚刚用了星兽体的能力,我看见了。”
“他在格斗时用火攻击褚洄之?这也太过分了吧。”
周围的同学一哄而上扑灭火焰,格斗课教授扶起跪坐在地冷汗涔涔的褚洄之。
褚洄之的袖管被扯开,在那瞬间,现场所有看清褚洄之伤势的人都共情地倒抽了一口气。
白皙劲瘦的小臂上是几乎覆盖整个小臂侧面的烧伤痕迹,大块的鲜红血色与密布水泡的伤口触目惊心,与未被烧伤的皮肤对比更显狰狞。
眉眼清秀的青年脸色苍白、冷汗布额,死死咬着唇,却还是忍不住齿间溢出的痛哼,我见犹怜。
“诺顿·肖,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是啊,人家又没惹你,异兽愿意让人家骑也是人家的本事,那异兽怎么不听你的呢?”
“诺顿·肖!格斗课对同学使用星兽体的属性能力!你的行为有多恶劣需要我解释吗!”格斗课教授训斥道。
“不是,我没……”诺顿·肖也慌了神,下意识辩解,却被褚洄之孱弱的声音打断。
“教授,诺顿·肖同学应该不是故意的,在格斗中控制不住拳脚也属正常,我没什么大碍。”
漂亮的青年眼睫颤抖,痛到说话都在小声抽气,却还在替始作俑者打圆场,霎时,在场所有人心中的天平都倒向了褚洄之。
“来两个人,先带褚洄之去医务室,诺顿·肖跟我过来,其他人继续上课。”格斗课教授指挥道。
这不对啊,自己分明控制住了。
诺顿·肖想不明白,听从教授的话木然走出格斗场,路过褚洄之时,却恍惚听到这样一句话——
“同学,下次可要小心点,火这种东西,最容易误伤了。”
他猛然转头,正看到褚洄之隐秘地朝他眨了眨眼,狡黠又无辜。
“……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故意的!”
诺顿·肖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根本没吃过什么亏,有一点受委屈就要直接明说,哪受得了褚洄之这种挑衅,顿时急火攻心,上前几步就要揪住褚洄之询问。
但显然,此刻,他没法再靠近褚洄之。
“诺顿·肖!你搞什么!想让处分加重吗!”
教授在不远处怒斥,诺顿·肖一愣,终于忍气吞声,退后几步,隐忍咬牙道:“褚洄之,你给我等着。”
褚洄之发现,他的设计一旦遇上莫岁,似乎总会失算。
这倒不是什么矫情的臆想,而是在实践中得出的无奈结论。
当日格斗课上,褚洄之其实犹豫过,要让捏诀燃起的火焰烧伤自己身体哪个部分,在小臂、侧腹和大腿之间,他选择了最容易动手脚、能当场展示伤势且后续对日常活动影响最小的左小臂。
而刚刚,莫岁竟然跟他说,今天早晨的训练项目,是非惯用手小臂的力量特训。
一年级S班格斗课上的事情并没大范围传播。诺顿·肖挨了顿不轻不重的口头批评,这件事就被压得干干净净,所以莫岁并不知情。
褚洄之也无意把这件事告诉莫岁,他穿了件宽大却收紧袖口的深色衬衫,左臂上层层缠绕的绷带被隐藏在内,不漏一丝破绽。
用运斤符的话,应该可以勉强遮掩过去。
褚洄之摸了下口袋内符文的存量,表情霎时一僵——完蛋,用完了。
果然,一遇到莫岁,计划全都会被打乱。
不远处,刚刚单手在机械吊环上完成了训练项目的莫岁一跃从训练装置上跳下。
腿上缚着高密度的配重块,莫岁却依旧像一只轻盈的鸟雀,轻松地走到褚洄之面前。
“你刚训练,就不给你加配重了。”
“还有,我听说了,你是一年级唯一一个通过异兽战斗摸底考核的。”
褚洄之没想到莫岁会主动提起这件事,笑道:“学长要感谢我吗?”
“嗯,”莫岁郑重点头,“谢谢你。”
褚洄之一愣,他只是随口调侃,小事一桩而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莫岁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感谢他。
“谢什么?”他问。
这虽然是个问句,但一般人都会理解为不需要回答的客套话,褚洄之自己都觉得这问题太蠢,没指望莫岁会答复,却听到莫岁一板一眼回答道:
“我问过林文毅了,他说我不是正常人,通过摸底测试根本不是简单的事。因为我的要求,你一定做了很多原本并不需要做的事,所以谢谢你,重视我说过的话。”
莫岁是那种对一切都坦然的人,不感兴趣的就一个眼神都不给,想要的就一定要争取到手,喜欢也直接、讨厌也分明。
而恰巧,这种人是八面玲珑的褚洄之最不会对付的。
“小事而已。”褚洄之低声道。
他背对莫岁,认命地单手握上机械吊环——
麻烦死了,小少爷果然有少爷命,能让别人莫名其妙就乖乖听他的话。
随着训练进行,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还在承受范围内,但眼见衬衫袖管的褶皱处洇出一点暗红的深色,褚洄之及时放手落地,以免暴露。
“看来我的极限就到这里了。”他遗憾地耸耸肩,表示自己能力不足。
“你这次说谎,又是因为什么?”莫岁的声音带着好奇,语气并不重。
手腕被莫岁从后方拉起,褚洄之回头,还不等他编出些足以蒙混过关的话,袖口就被莫岁解开。
只见绷带密实地缠满褚洄之整条小臂,斑斑点点的血色却还是渗透了雪白的布料。
莫岁蹙着眉,一圈圈解开绷带,随着最后一圈绷带散落,还未愈合的狰狞烧伤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眼前。
“……怎么发现的。”褚洄之问。
“你发力姿势不对。”莫岁也没料到自己会看到眼前的场景,老实回答道。
“这么严重的伤,怎么搞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莫岁问。
机械臂递上药品和崭新的纱布,莫岁接过,不太有耐心地帮褚洄之换药。纱布被实用派的莫岁缠得有些乱,却足够紧实牢固,末端的结也打得很利落。
褚洄之实在是有些难堪。
巧舌如簧如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编造解释伤势从何而来,还是故作轻松表示这不过是一点小伤,他启唇,却还是没说任何话。
莫岁只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褚洄之。
初见的时候,这人因为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泫然欲泣,看着便惯会骗人心软。可是,真遇到什么大事,他又要把自己的伤痛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他似乎很擅长隐藏真实的自己,连这张清秀干净的脸都仿佛一层伪装,和真实的他一点也不像。
这样想着,莫岁伸手,揪住了褚洄之的脸。
褚洄之脸上没什么肉,所以莫岁只是稍微用力,褚洄之脸上就传来紧绷的拉扯感。
“你能不能对我诚实一点?”
褚洄之听到莫岁这样问。
他的重音并没放在“对我”这两个字上,或许只是顺口才这样说的。褚洄之的理智如此告诉他。
但是,不论过去还是现在,想听褚洄之真话的人,都太少太少了。谎言能避免给双方带来麻烦,褚洄之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我试试看。”褚洄之道,心虚地移开视线,不与莫岁对视。
真要诚实的话,莫岁就会发现,他是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连自己都可以伤害,更何况他人。
所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更诚实一点,所以他连这句回答都还在说谎。
“不过,我一直想问来着,戴这种红绳子是你母星的习俗吗?”
莫岁话题转移得很快,指着褚洄之手腕的五帝钱红绳问道。
这条红绳是褚洄之转生前自己编的,绳内编入了转运辟邪的符咒,他转生到星际后,这是唯一一件还留在身上的东西。
“祈福用的小东西而已,你喜欢的话,我给你编一条。”褚洄之道。
“可我没做什么值得被奖励的事。”莫岁道。
褚洄之没听懂莫岁的意思,蹙眉道:“什么?”
“只有付出相应的价值,才有理由收礼物。”莫岁一脸理应如此。
政府总长的儿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褚洄之凝视莫岁那张分明看不出一点经受挫折痕迹的脸,突然产生了点冲动。
在星际肯定是找不到五帝钱了,拿其他金属材料打造也只不过是形似而已。
他解开绳扣,将红绳塞到莫岁掌心。
“我想送你,不需要理由。”褚洄之道。
“愿意戴就戴着,不想戴就扔了,随便你。”
“莫家?什么关系,不会是私生子吧?”
“哪能啊,据说他自己承认有金主了,估计也就是爬了莫家哪个旁系部属的床吧。”
“也是,要真跟莫家直系有关系,按莫少那个脾气,早把他给活剐了。”
“好像他在异兽摸底测试里也动了手脚,离谱得很。”
“看着清纯,心倒是够脏的。”
耐心等待身后的八卦上升到人身攻击,褚洄之知道再往后听就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他回身,走向议论他的人。
几人谈论了褚洄之一路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还以为褚洄之是个忍气吞声的软性子,猛抬头却见他目标明确地向几人走来,一时都有些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各位好,向几位打听一下,是从哪儿听到的消息。”褚洄之神色自然,事不关己般询问。
“论、论坛里都传遍了,我们也不清楚。”
“哪个论坛,方便告诉我吗?”褚洄之微笑着打开光屏,向几人中最不敢与他对视的女生询问道。
褚洄之礼貌又温柔地半俯下身,将光屏递到女生面前:“拜托了。”
他看起来实在不像坏人。
女生本来也没太参与其他人的讨论,又被褚洄之的脸冲击到恍神,不由自主地点了几下光屏,打开论坛页面,小声道:“就是这个,只允许本校学生注册发言的。”
“多谢。”褚洄之道了谢,转身离去。
另一边,莫岁结束课程的机甲驾驶训练,走出驾驶舱在休息区落座。
“莫哥,你看这个了没?”摸鱼的林文毅凑上来,把光屏举到莫岁面前。
入眼就是论坛花里胡哨的页面,莫岁不感兴趣,刚要把林文毅推开,红色的大标题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惊!一年级S班新生与莫家的钱色交易。】
什么东西,好烂的标题。
莫岁蹙眉,一目十行地扫过帖子里的内容。
发帖人说得信誓旦旦,说帖子内全部信息都是他亲耳所闻,褚洄之敢招惹诺顿·肖就是因为有后台,甚至还放出了二次筛选当日褚洄之自己说自己走后门的监控原视频。
“真的假的啊?他这个年纪这个外形,总不能真和你家幕僚那些大叔大婶有不正当关系吧?”
林文毅嘴碎的很,自顾自分析着,突然脸色一变:“我去!他金主该不会是你哥吧!”
莫岁直接把光屏拍到了林文毅脸上:“你脑子没用不如捐了。”
“不是你就说不是嘛,打我干嘛。”
林文毅委屈地揉揉鼻子,继续道:“不过,你不管管?这没影的事都敢往你家身上编排。”
“也不算完全没影吧。”莫岁顿了两秒,小声道。
“什么意思!”林文毅大惊,拽住莫岁追问。
“就是,他确实是我花钱从第五星区带回来的,当时他在酒馆当侍者来着,推荐他入学的人也是我。”莫岁老实道,不觉得他和褚洄之的关系有什么不正当的地方。
“莫岁,莫少爷,你跟谁学坏了,都学会包养人了?”自家白菜会拱猪了,林文毅捧心,作痛心状。
“真没想到,你这个榆木脑袋一开窍竟然这么不同凡响,你才十九啊,怎么能干这种色|欲熏心的事!”
“我没包养他。”莫岁没想到别人会这么理解他和褚洄之的关系,辩解道。
虽然莫岁一向不太和上层世家的子弟们往来,但酒宴舞会之类的社交场合总不能完全避免。他见过金丝雀对金主谄媚讨好的样子,也见过把情人当宠物豢养、三天两头就更换的世家贵族。
“包养”似乎意味着用金钱把一个人完全变成自己的所属物,莫岁目前对此不感兴趣。
“重点不是你包没包养他,重点是现在别人都以为他被包养了。”林文毅打开论坛回复,兴致勃勃地给不解人情的小少爷讲解。
“要是别人以为你是他金主,那还好说,碍于你的面子,他倒不会被欺负。可问题是,你们家家大业大,随便沾上点关系都能平步青云,别人都猜褚洄之是不是睡了你家的部属或者旁支远亲,你肯定很讨厌他。”
“喏,你看,这底下还有投票的,赌你什么时候出手把败坏莫家名声的褚洄之赶出维拉利加。”
“他这几天过得应该挺惨的,有人匿名发了贴,诺顿·肖那个嚣张的小子在格斗课上烧伤了他的手臂,全S班的人都看见了。可后来诺顿·肖一点处分也没受,也是因为这个,大家都猜褚洄之攀上的不是你家什么大人物。”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真包养他的话,对他对我反而更好?”莫岁似懂非懂,虚心求教。
“哎呀,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没想到莫岁会这么回答,林文毅一愣,自己的cpu也开始烧了起来。
“反正你不讨厌他的话就出手帮帮他呗,也不算什么大事。”
烟灰色的眸子微动,眼神聚焦在手中离子枪枪托的坠饰。
红色的丝绳串起铜制的奇怪钱币,与通体暗色的金属武器极为违和。
直接戴在手腕上的话,会影响操作机甲,而且也有可能被父亲和兄长发现。但莫岁不想扔掉这份礼物,这份不是因为他表现好才奖励给他的礼物。
“嗯。那你先帮我把帖子删了吧,顺便查查发帖人的IP。”莫岁向林文毅道。
“这这这,这什么意思,我怎么有权限删帖啊哈哈,你不会以为我是黑客吧哈哈哈。”林文毅慌得直接关了光屏,挠头尬笑。
看过了褚洄之那样的高超演技,莫岁只觉得林文毅的遮掩拙劣到不忍直视:“你是这个论坛的开发者,你以为我不知道?”
没想到自己身份早已暴露的林文毅尴尬呵呵两声:“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呢,行,我这就查。”
没再管操作系统的林文毅,莫岁点击手腕上的终端,打开自己的光屏。
和褚洄之的消息栏里全是对方发来的消息,褚洄之连在校内宣传屏上看到莫岁照片这种小事都会拍张照片发过来,却没提一句有关他所遭受的流言蜚语和不公待遇。
如果,需要他包养褚洄之的话,他好像并不介意。
莫岁上下划拉着光屏,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
“查到了!”
林文毅咋咋呼呼地喊道,莫岁被吓了一跳,他关闭通讯界面,看向林文毅手中的终端。
“发帖人,一年级S班……这人谁啊?不是诺顿·肖?”
“喂,我们谈谈吧。”
寝室内,褚洄之叫住即将出门的卡姆·安德尔。
“我要去训练,回来再说吧。”卡姆·安德尔没回头,推门就要离开。
“诺顿·肖。”褚洄之慵懒的声音再度叫停卡姆。
“他怎么威胁你的?还是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你这话什么意思?”
闻言,卡姆·安德尔立刻回了身,沉声问。
“知道我跟莫家有关系,知道我在二次筛选现场和异兽战斗课上都说了什么话,知道我跟诺顿·肖有矛盾,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好像只有你?”褚洄之平淡道。
“别人以为我是花瓶,但你应该还是了解我有什么手段的吧,以为你能瞒过我?”
室内气氛几乎凝滞,只觉得喉管干渴的卡姆·安德尔艰难地咽下口水,与看上去已经洞悉一切的褚洄之对视。
“……是我,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诺顿·肖找到我,要我提供你的把柄。他家势力太大,我不可能得罪他。所以我就,把你说过的话告诉了他。论坛里的帖子,也是他让我发的。”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你,说得很清楚。”褚洄之点点头。
卡姆一愣:“……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是我做的?”
“可能听到我们对话的人多了去了,我只是猜测而已。不过,现在已经确定了。”褚洄之打开光屏,按下停止录制的录音按钮。
“你!”
发觉被诈的卡姆·安德尔怒火中烧,上前两步,试图抢夺褚洄之腕上的终端。
“卡姆·安德尔。你说过,你欠我一个人情。”
褚洄之不慌不忙道,任由男人动作。
“怎么?造谣和打人是你还人情的方式?”
闻言,卡姆动作停滞,血丝布满双眼,他抑制着双手的颤抖,抵着褚洄之肩膀,近乎低吼道:
“我能怎么办?我们家军火生意最大的资方就是肖家,他是肖家长子,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我家破产,我怎么可能不听他的?”
“借口而已,跟我这么说,是能让你负罪感小一点吗?我是不让你家破产的牺牲品吗?”苦衷什么的谁没有,褚洄之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