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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靠套路被肥啾少爷投喂后by洛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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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眼睛。坐下看。”
莫岁小声道,顺便往沙发旁边挪了挪,给褚洄之让出位置。
不过,虽然褚洄之不是软柿子,但他比自己还不知道自我保护,所以依旧很需要被自己罩着。莫岁如此判断。
褚洄之愣了下,笑着“嗯”了声,乖乖落座。
他刚刚坐下,怀里就被莫岁塞过来一堆东西。
“能量补充剂。你没有吃东西。”
“抱枕。靠着。”
“热水。”说到这儿,莫岁有点心虚,“我不喜欢喝,所以你昏迷的时候,饮水机的制热功能是我关的。”
莫岁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褚洄之,整个人也是紧巴巴地缩成一团,在双人沙发上窝得有点憋屈。
小少爷一贯心大得很,平时都不是很在意会不会和褚洄之有肢体接触,也因此,他现在有意识的回避才更显得突兀。
简直像是怕被自己吃了似的。
褚洄之脑中冒出这么句话,他目光落在两人之间如有实质的空气墙,又想起从自己醒来后莫岁就变得奇怪的态度,眸光一时暗沉下去。
可他的视线回到自己怀里被塞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终并没说什么。
注意力重新聚焦到证据墙,终于,最后一份资料上出现了不同的内容。
“莫岁,看这个。”褚洄之道。
闻言,莫岁抬眼凝神,看到一份十五年前的军部人员殉职留存档案。
照片上是个身着军装的青年女性,一头利落的亚麻色中短发,英姿飒爽。就算是拍这种死板的证件照也笑得很开朗,看上去是个很阳光的人。
姓名,云冉。
年龄,28。
职务,荒星巡查部107号先遣小队队长。
殉职原因,于第六星区W522星巡查勘探过程中遭遇S级异兽潮,兽化能力失控,为保护队友,云冉同志在丧失理智前选择自杀。
为什么在调查星炬杯选手被害的资料中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份看似毫不相关的档案?
莫岁正在疑惑,褚洄之切换页面,下一页的内容给了两人答案。
因云冉同志无直系亲属,由好友代领遗体及遗物。
代领人,皇家研究所在职研究员,科林·斯维。星历2857年2月。
“科林?”
熟悉的名字出现在眼前,莫岁有些吃惊。
他脑子转得很快,想起之前看过科林的资料:
“2857年,十五年前,科林就是在这年9月入职维拉利加的。”
“十五年前不止发生了这两件事。”
褚洄之调出刚刚关闭页面的其中之一,声音严肃:
“在所有星炬杯选手遇害的惨案里,最早的一起,就发生在十五年前。”
这一起事故和其他的案例都不同,这是唯一一起经过了调查局官方审理并留档的案件,定性为医疗事故。
这名选手并不是在比赛过程中出事的,他接受了一台违规的“强化手术”,将同属性的高级异兽血清注入体内,以期强化自身的兽化能力。
很显然,这样荒唐的手术毫无可行性,就算是外行人也会觉得只是天方夜谭。
可这名经过专业军事训练的青年不知是听信了哪位庸医的鬼话,又或者是被得到力量的渴望冲昏了头脑,居然真的接受了这台未经任何正规批示的手术。
在手术中——或者该说“实验”更合适,被害者出现了强烈的排异反应,最终没能活着走下手术台。
“案件处理结果呢?有抓捕到罪犯吗?是谁?和科林有关吗?”
光幕的操控终端在褚洄之手里,莫岁心急地想看接下来的内容,在沙发上半跪起身,伸手去够操控终端。
他一手撑在褚洄之大腿附近,另一只手越过褚洄之身前,去拿远在另一头的终端。
因为前趴,莫岁的后腰微微下塌,看着轻薄的绒毯堆叠着搭在少年腰臀之间凹陷的弧度,褚洄之微微眯起了眼睛。
现在又不担心会和自己产生肢体接触了?
莫岁没注意到从上方投射而下的深沉视线。
在他的视角里,终端突然向高处移动,与自己的指尖堪堪擦过。他诧异抬眼,发现是褚洄之拿着终端往反方向抬高了手臂。
褚洄之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坏心眼地将终端又举远了些。
刚刚莫岁跟他保持距离的样子令褚洄之非常在意,他忍不住试探,看莫岁会不会为了避免和他产生更亲密的接触而选择从地面绕行。
满脑子线索的莫岁哪儿想得了这么多弯绕,他不解地看了褚洄之一眼,没懂这人为什么不让自己拿终端。
算了。他自力更生,在沙发上向前膝行了两步。
他像只被宠惯了所以横行跋扈、完全不管会不会踩坏东西的猫,膝盖直接压上褚洄之大腿,指尖则奋力够向自己想拿的东西。
视线瞬间被莫岁的衬衫下摆遮了个严严实实,光线透过衣料,清晰地勾勒出衬衫下少年略显单薄的身形,褚洄之愣在了原地。
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抓握着向后制住,莫岁的指尖从自己掌心勾走了终端。
“拿到了。”
莫岁全然不知自己的防护意识有多么差劲,语气里还有点洋洋自得。
“拿到了就回去坐好。”
褚洄之的声线听起来有点绷紧,莫岁懵懂转头,眼前赫然是褚洄之放大的脸,幽深的瞳孔正牢牢盯着自己。
自己什么时候离他这么近的!
莫岁吓了一跳,被踩了尾巴似的猛地弹射后退。
沙发本来就不大点地方,短绒的布料又滑得很,莫岁还是从人家腿上慌乱撤退的,他踩到了沙发边缘,一脚踏空。
眼见莫岁要狠狠撞到坚硬的木质沙发脚,褚洄之行动快过了思考,伸手握住莫岁的脚踝把人捞回了沙发。
脚踝上的温度过于炙热,莫岁跟惊弓之鸟似的,顿时一个激灵,声音都有点走调:
“你,你抓我干什么?”
这话倒把褚洄之问懵了。
天地良心,虽然他平日是有不少龌龊的想法,但刚刚真的只是怕莫岁撞伤而已。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莫岁也察觉自己这话说得有多不识好歹了。
褚洄之能是为什么抓他,不还是因为他自己冒冒失失,差点一脚“血溅当场”。
一时之间,两人面面相觑。
分明是不需要解释的正常突发状况,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需要被解释一下。
褚洄之犹豫着,刚要开口找补下:“呃……”
“行了别说了。”
莫岁羞愤欲死,他把自己死死裹进毯子,打断了褚洄之的话。
“我脑袋出问题了,刚才那句话不是我说的。”
“接着看证据吧。”
好不容易抢到手的终端此刻成了个烫手山芋,莫岁切换到自己想看的内容,立刻撒手扔掉了这东西。
另一边,褚洄之则欲盖弥彰地拿回了原本已经被放在一旁的冰袋。
滑腻的触感还残留在掌心,他僵硬地移开视线,从善如流地扯回正题,继续道:
“当时的主刀医生已被执行死刑。其余相关人员也全都判了重刑,被关押进其他星区的监狱了,基本都是终身监禁。”
“虽说事件性质恶劣,但惩处过重,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猫腻。”
根据方覃的情报,那位主刀医生的女儿原本身患重病,在这件事之后不久便得到了无偿使用临床试验新药的机会,病情好转后从主星搬离到了第二星区修养。
褚洄之抿了口温水,目光沉着,笃定道:
“所以,这些人,都只是替罪羊而已。”

第88章
乍听褚洄之的结论, 莫岁还是有些意外的,但他按自己的思路推理了下,也认同了这个观点。
“嗯, 不说别的, 高级异兽的血清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医生能拿到的物资。”
莫岁眉头紧蹙着,澄澈的眼神中是明晃晃的鄙夷和愤怒。
“我拿这些证据去检举, 仅仅是方覃收集到的案例就有这么多,谁知道背后还有多少人无辜受害。”
但褚洄之制止了他:“不行。”
莫岁不解:“有什么不行的?我不怕他们有人威胁我。”
这些案件持续时间久远、涉及人群庞大, 却始终没被揭露,不难想象主谋者在暗地里使了多少封口的手段。
自己的家世不就该在这时候用吗,小少爷觉得没人比他更适合当出头鸟了。
“因为我们手里的东西都不能被称作证据。”
褚洄之道:“我们之所以相信这些资料给出的信息都是真实的,只是因为我们信任方覃而已。”
“我们没法证明那些异化的怪物就是受害的人类,更没法证明这些案例彼此联系, 背后还有着同样的主谋者。”
“这时候跳出来,只会打草惊蛇。”
莫岁一时无言, 他很不服气, 却又不得不承认褚洄之说的是对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当事人,他也不会相信这些信息。
“而且, 比起其他人, 我更担心你。”
褚洄之看向莫岁,认真道。
纵观案例, 幕后黑手选择下手的对象都是实力强悍的青年兽化者,再结合二人此前遭遇的暗害, 不难推断,莫岁也在幕后黑手感兴趣的范围内。
莫岁本人倒不害怕自己会被盯上。
“我没关系。被害者的星兽体都是难以控制的强大物种, 而且所有被害者都存在兽化失控的现象。”
“幕后主谋抓我一只鸟干什么。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肯定不会失控的,别人在这方面动不了手脚。”
话是这么说,但褚洄之心头总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
莫岁对于兽化表现出了绝对超出他人的精准控制力,这样特殊的样本,真的不会让专研兽化失控现象的幕后黑手动心吗?
但褚洄之的话也启发了莫岁。比起为已经救不回来的受害者伸冤,保护还活着的人确实是更紧要的事。
突然,莫岁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扯开绒毯,语气中除了严肃,更多了两分急迫。
“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
“你昏迷的这两天,其他小组的复赛对决也已经结束了,别的倒没什么,但缪特和柒柒爆冷输给了初赛第七名的杜克和塞里。”
莫岁打开光屏,急着调出赛事的录像。
“柒柒从头到尾的战斗都没问题,甚至比前段时间还有很大进步,她本来不应该输的。是她的对手从登场起就很奇怪,我觉得他们的状态很像当时展熠用药后的狂暴状态。”
“而且,你看这里。”
莫岁全神贯注,暂停影像,指着画面中一处细节。柒柒将杜克掀翻,后者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因此短暂地飞出衣领,形成一片金属色的残影。
“虽然看不太清,但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形状和大小,很像我们捡到过的铭牌?”
空气中的扬尘仿佛火山喷发前的灰埃,无声无息,却极具压迫感地昭示着近在咫尺的灾厄。
糟糕的预感一点点攀升,终于掀开重重华幕遮掩下无尽黑暗的一角。
“还有洛达,我们从那起事故后就没有见过他了。”
线索都被串联,莫岁指尖有些颤抖,指甲陷入了掌心:
“医护人员带走他的时候,我应该拦下的,可我那时候没怀疑。”
这一届星炬杯里究竟有多少人被卷入了漩涡?
遭遇木蛛潮攻击的自己、失控伤人的洛达、使用违禁药物的展熠,再到柒柒和杜克,经过了十余年的暗中扩张,未知的势力在今天已经猖獗到无孔不入。
室内压抑静默,就在这时,褚洄之光屏传出的消息提示音打破了寂静。
“抱歉。”褚洄之打开光屏,调成静音。
可在看清消息栏的那瞬间,他原本干脆利落熄灭光屏的动作出现了一丝犹豫。
是瑞卡·嘉利发来的消息。
【现在有空见一面吗,我这里或许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关于我和缪特,关于星炬杯。】
褚洄之面上没见任何波动,他装作无事发生,自然地收起光屏,转向莫岁道:
“只一个科林搞不出这么多事情,维拉利加很危险,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住在莫宅会比较安全。”
把莫岁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就能放开手,冒险去做引蛇出洞的事了。
之后就算是要用些法度之外的暴力手段,那也和莫岁没有关系。
褚洄之是这么想的。
可是,对于他的这个提议,莫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浅灰色的瞳孔映着窗外停止流动的晚霞,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褚洄之很少感受到被看穿的窘迫感,但此刻,在莫岁的注视下,心虚一点点堆积,让他的视线有些飘忽不定。
“……你为什么要把我支开?”
良久,褚洄之听到莫岁平静中带点疑惑的问话。
莫岁的开门见山让褚洄之有些招架不住,他还想要负隅顽抗,却被莫岁更加直白地戳穿。
“谁给你发的消息?跟我们现在在查的事情有关吗?”
“你想瞒着我,一个人面对可能更危险的东西,是吗?”
“你每次骗我都是这样的,找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正当理由,遮掩你的真实目的。被骗了这么多次,我都有经验了。”
莫岁语气平淡,并不是在抱怨,却说得褚洄之有点无地自容。
褚洄之扯着嘴角,勉强一笑:“看来我的演技变差了。”
“不是因为这个。”
莫岁摇头,继续道:
“如果是好消息,不用我问,就算是再小的事,你都会自己主动告诉我的。”
“可现在我们两个面对面,你只字不提消息的具体内容,因为你觉得那对我来说是坏消息。”
莫岁不清楚喜欢一个人具体会有哪些表现,但他想,如果喜欢某人,肯定是会想方设法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远离危险的。
所以莫岁能理解,褚洄之为什么总是瞒着自己一些事情。
但是,虽然理解,莫岁并不支持褚洄之的这种做法。
如果这个人总要作茧自缚,莫岁不介意把他从茧里扒出来晒太阳。
他起身,向褚洄之摊开手掌,用有些骄纵的语气命令道:
“你的光屏。什么消息,跟我一起看。”
窗外呆板的人造光线映在莫岁的眸子里,竟然仿佛拥有了跃动的生机。
褚洄之望着那样一双明丽倨傲的眼睛,内心也一点点变得透明敞亮,片刻后,他有些无奈地笑出了声。
都已经被看穿了,还藏什么,怪没意思的。
真的没办法。
他完全拒绝不了莫岁向他伸出的手。
当晚,暗网。
戴着面具的少女盘着浅金色的长发,穿着绝对舒适方便的长衣长裤,在她身侧,寸步不离地跟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兜帽低低垂下,看不清脸。
少女满眼新奇,四处东张西望,把一条直路生生走成了S弯道。
她在小巷边的倒卖摊贩驻足,蹲下身来,饶有兴致地拿起改装枪械仔细察看。
“小姐对改制枪有兴趣吗?”
摊主热情介绍道:“只要一万星币,这可是PW-03系列的先锋款,最适合防身了,外边儿的市场价都得三万星币起呢。”
“可你这枪是坏的。”
少女眯起了淡灰色的眸子,认真检查枪械的部件,直言不讳:
“能量转化储块耗损严重,更换一块的价格就得在两万星币了。”
摊主看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也不像懂枪的,哂笑道:
“小姑娘,你第一次来暗网吗?这可是从‘蒹葭’手里出的货,实际使用绝对没问题,要不然哪能这么便宜。”
听到摊主管莫岁叫小姑娘,还质疑莫岁的专业能力,在后方站着的褚洄之吃吃地闷着笑,斗篷抖得有点明显。
莫岁不可置信地瞪了这个看自己笑话的人一眼。
分明就是这人哄着自己说这样装扮更不会惹人怀疑的,还说什么谁敢造谣总长次子男扮女装,现在居然在这儿乐得跟个没事人似的。
莫岁憋着股气,不听摊主或真或假的推销,自顾自地上膛举枪,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瞄准摊主身后飞过的拟态电子昆虫。
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目标,数据条消散在空中。
“真能用!”
莫岁惊叹。
“诶,你知不知道改装原理?”
他眼睛都亮了,兴奋地询问摊主。
他那枚子弹是贴着摊主脸侧擦过去的,人被他吓得脸色煞白,对他的语气自然也不太好。
“这我上哪儿知道。我要知道怎么改,哪还止现在这个价。”
莫岁不计较这个,豪爽地就要付账,把东西买到手仔细研究:
“一万星币是吧,我买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任他为所欲为的褚洄之伸手,阻止了他转账的动作。
“怎么了?”莫岁看向褚洄之,不明就里。
一万星币对他来说就是不足挂齿的小钱而已,权当买个玩具。
褚洄之似笑非笑,歪头看着莫岁,意有所指:
“不先问问‘蒹葭’是谁?”
莫岁诧异地眨了眨眼,随后恍然大悟——
这么奇怪的名字,除了褚洄之,还有谁能起得出来。
见莫岁察觉,褚洄之同样蹲下身,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两个人的脸。
他凑近莫岁耳边,为了防止其他人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极具蛊惑性:
“这人可是个奸商,从我这儿进货,原价只需要七千星币呢。”
“而且——”
男人调侃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震得莫岁耳朵都有点痒。
“我们关系这么好,只要你一句话,给‘小姑娘’一个友情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人简直比奸商更奸商!
莫岁脸颊烧红,内心忍不住吐槽——
装什么呢!你最好只给我“友情”价!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更何况鸟本来就会啄人。
被褚洄之欺负久了,莫岁憋了股气,偏想现在扳回一城。
那把售价远超成本的改制枪在莫岁的指尖打了个圈, 随后被他拍进了褚洄之怀里。
褚洄之不知道莫岁要干什么, 只见莫岁漂亮的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冲着他眨了下左眼, 透出股不甘示弱的机灵劲儿。
莫岁问:“友情价?意思是不用我花钱咯?”
褚洄之觉得好笑,想看莫岁要搞什么名堂。
他点头, 语调微微上扬,完全纵容莫岁捣乱:“嗯。”
莫岁清了清嗓,提高了音量,直到周围的路人都能轻易听到的程度:
“真的呀?哥哥对我真好,谢谢哥哥给我买/枪~”
“老板, 找我哥哥结账吧。不用打折,他有钱, 付原价。”
莫岁叫他什么?
褚洄之愣神一瞬间的工夫, 对他而言完全是赔本生意的账单已经被递到了他面前。
褚洄之挑眉,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还以为莫岁会要他一仓库的改制枪械之类的, 没想到缺心眼的小鸟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就是想让他吃哑巴亏, 高价回购由自己改造出手的枪械吗。
这有什么,换两声“哥哥”可太值了, 他这便宜占得,简直是连吃带拿。
莫岁还没有意识到, 他做的事对褚洄之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精神打击效果。
他以为褚洄之会尴尬,可褚洄之根本不知道丢人两个字怎么写——更直白点说, 这人现在爽得要死。
见褚洄之付了账,莫岁准备拿了枪溜之大吉。
他伸手去抢还在褚洄之手里的枪, 谁知褚洄之突然后撤了一步,凭借着身高优势,没让他如愿以偿。
莫岁抬头,见褚洄之噙着笑,狐狸似的眼睛俯视着他,含了点明晃晃的不怀好意。
坏了。要被秋后算账了。
莫岁见势不妙,直接拔腿就跑。可他不认识路,跑到分岔路口只能犹豫着停了步。
莫岁没回头,却确定褚洄之会跟上自己,他仰头直视前方,理不直气也壮:
“咳,左边还是右边?”
男人的影子从身后笼罩住他,他听到褚洄之悠哉开口:
“嗯,可能是左边,也可能是右边,不太记得了。”
也太小心眼了!
听到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莫岁忿忿地转向褚洄之,视线撞入男人含笑的眼睛,他才发现这人压根没在生气。
人来人往,人声嘈杂之中,褚洄之压低了声音:
“我没记错的话,小少爷可不止一个好哥哥。”
褚洄之分明知道莫岁叫的就是他,也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抢走了他人独特称呼的后来者,却像是不满与他人共享同一个称谓似的,故意为难道:
“岁岁刚刚叫的是谁呢?我实在是搞不太清楚,可以解释一下吗?”
莫岁心脏一颤。
他本来就是因为乔装后没人认识自己才大放厥词,听到褚洄之叫自己的名字,他像是被人一下扯掉了伪装,这才后知后觉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丢脸的东西。
他心虚地移开视线,装作没听见褚洄之的话,希望能糊弄过去。
但褚洄之没要到好处,显然不会轻易翻篇。
高大的身形往下俯了俯,竟然显出两分委屈巴巴的感觉来。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其他人,向你要个不一样的称呼也不行吗?”
褚洄之不像莫岁,说起这些怪话来一点负担都没有,格外情真意切。有几个路人经过,投向二人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欲说还休。
大庭广众之下,莫岁脸皮薄,当下就有些脸热,他赶紧制止还要添油加醋的褚洄之:
“你别说了,哪有什么其他人。”
褚洄之的狐狸尾巴已经要翘到天上了,慢条斯理地追问:“那叫我什么?”
在褚洄之意图明显的注视下,莫岁实在招架不住。
他眼神飘了飘,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语速极快地道:
“……褚哥,可以了吧。”
“什么?声音太小了,没听清楚。”
褚洄之眼角眉梢的笑意已经掩藏不住,却还在装模作样地耍赖。
“我的名字好像没有六个字吧。”
这人懂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莫岁简直想直接给他一肘,他深呼吸,拽住褚洄之斗篷的系带,将人用力拉向自己。
“好话只说一遍,没听见拉倒。”
彻底被惹毛的小少爷盯住得寸进尺的某人,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褚洄之带着莫岁进入一处保密空间,摘下了斗篷和面具。
莫岁的虚拟面容系统在此处也已经自动失效,但褚洄之提前跟他说过他认识要见的人,所以莫岁倒也不慌。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的合伙人?”
莫岁还是觉得奇怪,褚洄之说这位合伙人承担了现实中的物流以及宣传工作,可自己连褚洄之在搞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额外认识这号人物。
褚洄之看向他,答非所问:“你看不惯缪特,是因为他对瑞卡的死亡不甚在意吗?”
莫岁莫名其妙:“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褚洄之顿了一下。
瑞卡“死亡”的时候莫岁还是个满地乱跑的小豆丁,他总不好说自己是在担心莫岁见到活着的瑞卡会想起早已经作废的婚约。
他摇了摇头,也觉得自己很神经质:“算了,没什么。一会儿不要被吓到。”
空间尽头,传出了略显疲惫的中性女声:
“你把他带来干什么。”
瑞卡的脸自阴影中显露出来,无精打采的眼睛带着隐隐的责备,斜瞟了眼褚洄之:
“我还以为,这些危险的脏事,你会瞒着他。”
但她很快点头表示理解:“也是,你哪会真舍得让他始终蒙在鼓里。”
莫岁怔愣,他没见过长大后的瑞卡,但眼前的女人长得和缪特一模一样,就算再匪夷所思,这人也只能是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经被认定死亡的瑞卡·嘉利。
“你是,瑞卡?”
莫岁难以置信,他急切地上前两步,想再凑近瑞卡一些,却被褚洄之拽住了后衣领。
“你放手,让我确认下她是不是AI或者机器人。”
莫岁没明白褚洄之为什么不让他靠近瑞卡,还企图跟人讲道理。
褚洄之这口醋吃得就不讲道理,他采取的是严防死守于未然的战略。
“是活人,站远点看也一样。”他道。
“所以她就是你说的合伙人?”
莫岁回过神,眼睛又睁大了一圈,他觉得这个世界非常荒谬:
“你早就知道瑞卡还活着?不对,等等,你俩怎么认识的?”
看着生龙活虎一顿折腾的莫岁,一贯表情冷淡的瑞卡嘴角浮出笑意,自己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啊,小莫,还记得姐姐吗?”
瑞卡只把莫岁当小孩,却存了刻意给褚洄之找不痛快的心思。她比莫岁高出一点,微微弯腰,伸手要捏一把少年的脸颊。
褚洄之眼疾手快,一把钳住瑞卡的手腕向外撇开:
“不就是最近客户量变多了让你对接了几个通宵吗,至于这么记仇?”
“小心眼。”
瑞卡揉了揉手腕,笑意在浑浊的眼底摇摇欲坠。她看上去就是身心俱疲,很显然,让她劳神至此的不止是分内的工作而已。
另一边,莫岁没搞清楚状况,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当年的真相:
“你是真的瑞卡?当年那场大火没死人吗?缪特知道你还活着吗?”
瑞卡温和地看着他,语气平和,说的话却跟鬼故事似的:
“当年那场火烧得那么猛,当然有人死了。”
“可毕竟我和缪特长得一模一样,到底死了谁也很难认出来嘛。小莫要不要猜猜,死的究竟是双胞胎里的哪一个呢?”
这话暗示得很明显,就算震惊,莫岁也还是下意识顺着瑞卡的话接了下去:
“死的人是缪特?可缪特这些年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啊,我和他不是经常见面吗?”
“吓唬小朋友有什么意思。”
褚洄之看不下去瑞卡神神叨叨的样子,他的手搭在了莫岁的肩膀上,按住了心神不宁的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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