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靠套路被肥啾少爷投喂后by洛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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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你大可以继续听诺顿·肖的,这并不耽误你还我人情。去跟诺顿·肖通风报信吧,就说我今晚十点会在学校正门喷泉旁边见我的金主,想揭穿我的真面目的话,让他那时候去守株待兔。”
“你、你要干什么?”卡姆·安德尔问。
他似乎此刻才真正认识褚洄之,这人分明一无所有,却又因此毫无畏惧、什么都做得出来。
“与你无关,不会牵扯到你。”褚洄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但如果你倒戈,这段录音明天自然会出现在论坛首页,诺顿·肖当然依旧会安然无恙,可你会受到什么处罚,就不是你我能知道的了。”
当晚九点多。
训练中的莫岁少见地走了神,左腹被陪练的机器人狠狠打中,他这才回过神来,一枪打爆了机器人的中枢。
莫岁擦了把额头的汗,呼出光屏,没有任何消息提醒。
训练之前,他给褚洄之发了消息,让他到训练室来找他,可一个多小时过去,以往都会秒回的褚洄之并没有任何回复。
“怎么回事。”莫岁自言自语道。
他找褚洄之是想和他商量一下,问他需不需要自己来帮他澄清传言。
反常之下,莫岁突然想到了今天林文毅跟他说的话。
“诺顿·肖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他肯定还会想方设法报复褚洄之,你要插手帮忙的话还是尽快比较好。”
总不会他已经对褚洄之下手了吧。
莫岁心神一慌,直接拨通了褚洄之的通讯。
倒是没让他等太久,终端传来褚洄之的声音:“这么晚了,小少爷找我?”
“为什么不回消息。你没看见吗。”莫岁问。
褚洄之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轻松:“刚刚在洗澡,现在准备睡觉了。虽然我很想继续和小少爷聊天,但为了明天准时参加晨练,很抱歉,我可能得先挂断了。”
终端传来忙音,莫岁放下通讯器,抿唇不悦。
褚洄之又说谎了。
莫岁的五感一向比普通人灵敏得多,他刚刚分明听见,褚洄之的背景音里传来了身处室外才能听见的喷泉水流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自己得去找人,越快越好。
最快的方式当然是化为星兽体。可是,刚刚结束训练,自己并没有力量维持矛隼的形态,似乎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褚洄之,你真的是,很讨厌。”
莫岁垂眸,低声道。
他摇身一变,一只灰色圆眼睛的肥啾出现在原地。跟雪球没什么区别的小家伙张开翅膀,奋力扑腾着,快速飞出了训练室。
挂断莫岁的通讯,坐在喷泉石凳旁的褚洄之熄灭光屏,低头沉默。
通讯会收进水流声这种事,当然不会超出他的考虑范围,他是故意让莫岁听见的。
莫岁应该是不会来找他的。
说到底,他们没什么关系,就算莫岁察觉不对,他已经明确说了无事,莫岁也没道理为了这一点不对劲而有所动作。
褚洄之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或者说,是在试探什么。
被抛弃太多次,他的心理早就矛盾扭曲,一方面,他很难信任他人,可另一方面,他又比谁都渴望真正与他人建立密不可分的联系。
所以如果莫岁没来找他——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会独自利落解决掉有关他们的不实流言,同样,也尽早扼杀自己似乎萌芽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阴影处传出有人走动的窸窣声响。
“既然来了,就别躲了。”褚洄之依旧低着头,却提高声音道。
“你故意引我过来的?”诺顿·肖自阴影里现身,身后还有几个褚洄之看着眼熟的小跟班。
目击者有点多,麻烦,不能直接把人解决掉了。褚洄之叹了口气。
“算不上引,你跟卡姆·安德尔都是蠢货,放个直钩都能咬。”他冷淡陈述,眼底阴郁在夜色中完全释放。
“我就明说了,我实在没心情跟你过家家。造谣什么的,也不符合贵族子弟的身份吧?”褚洄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
“得了吧,论坛的帖子直接被删了,说你背后没人,谁信?”诺顿·肖冷笑一声。
“格斗课那天,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确定我没烧到你,莫非你的星兽体也是火属性?”
这才是诺顿·肖最关心的问题,他担心褚洄之的星兽体是在等级上完全碾压他的同属性,这才死揪着褚洄之不放。
“想了这么多天,就想出这个答案?”褚洄之嘲讽,“你脑子确实不太好。”
“你!”
诺顿·肖瞬间被惹火,他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道:“你这种无名无姓的家伙,就算我把你弄死在这儿,对我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说反了。”
褚洄之不退反进:“我孑然一身,你的命比我的值钱,要是因为对付我不小心把自己的命搭进来,更不划算的,好像是你吧?”
诺顿·肖冷笑:“说大话也要看自己有没有本事。”
他一挥手,周围的人得到号令,都摩拳擦掌地向褚洄之走来。
“先把他给我揍一顿,我倒要看看他的嘴到底有多硬。”
看来还是得靠武力来解决问题了。制服这些人倒是不难,但得注意不能留下痕迹,幸好还有障眼法之类的幻术,给他们制造些幻象也可以遮掩过去。
褚洄之想着,手指已经准备抽出捆缚符,就在这时,调动起灵力的他突然捕捉到一处异常的能量波动。
他集中灵力辨认,瞬间变了脸色,他确定,这股能量和莫岁变成星兽体那天的能量波动非常相似,只是能量强弱天差地别。
是莫岁吗,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能来找他的,好像也只有莫岁了。
如果莫岁真的来了,他该怎么办。
褚洄之惊觉,自己竟然没考虑这一点。虽然有故意引莫岁过来的意思,但他从没想过自己真能成功。
围攻而上的众人并没给褚洄之留下足够犹豫的时间。
下一刻,身着单衣的清瘦青年被两三个神情张扬的混混一把推入了喷泉下方的蓄水池。
水花四溅,褚洄之的衣裤瞬间湿了个透,喷泉当头淋下,他几乎睁不开眼,半长的黑发也被水雾尽数淋湿。
“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就这啊?不是连A级异兽都能轻松驯服吗,怎么连站都站不起来呢?”
耳边传来众人的哄笑,褚洄之抹了一把脸,将挂在密长睫毛上的水珠尽数揩去,这才恢复视野。
双臂都被人制掣,褚洄之被迫半跪在不算浅的水池中,当胸挨了诺顿·肖狠狠一脚。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给我老实说!”
“咳咳,自己星兽控制能力不行,就来找受害者屈打成招?”
褚洄之呛了口水,唇角依然是丝毫不显慌乱的笑意,在诺顿·肖眼中却成为了明晃晃的嘲讽。
“靠这张脸攀上在莫家打杂的阿猫阿狗,你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没人告诉过你吗,在维拉利加,脸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因为它随时都可能因为意外而毁坏。”
诺顿·肖掏出匕首,锋利的刀刃刚刚挨上苍白的皮肤,褚洄之的侧脸立刻便出现一道鲜红的血线。
“你们在做什么。”
几人身后传来少年带着冷意的声音。
诺顿·肖回头,瞳孔瞬间不可置信地扩大,从阴影走出的少年正是维拉利加人尽皆知的风云人物,莫岁。
“莫少?您怎么会来……”
诺顿·肖迎上前解释:“这人打着莫家的名义招摇撞骗,我们只是教训教训他,也省得他碍了您的眼。他居然还说自己是莫家的人,真是恬不知耻……”
“我不觉得他碍眼。”
“什么?”诺顿·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下一刻,他手上吃痛,那把匕首打了个圈,落入莫岁手中。
池边灯带的冷色微光反射在银白的金属,凝聚起几乎刺痛人眼球的寒光。
刀刃被莫岁打横抵在诺顿·肖脖颈,金属的寒气染上血管,瞬间让人通体发凉。
“教训他也轮不到你。”
“还不放开他?”
莫岁收起刀,冷冷瞟向水池内压着褚洄之的人。
傻眼的几人慌忙放手,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水池,生怕稍慢一步就成了莫岁发泄怒火的对象。
莫岁没管积水同样会打湿自己的鞋裤,直接走入了水中,在褚洄之面前站定。
“就因为他,你不回我信息,还在通讯里骗我?”莫岁问。
莫岁只是在如实陈述,却没想到这两句话实在说得太有暧昧的遐想空间,战战兢兢等在原地的一圈人看向池中两个人的眼光都霎时变了味。
褚洄之没立刻回答莫岁的问题,他一眨不眨地凝视莫岁那张傲慢又漂亮的脸,几乎无法克制自己上扬的唇角。
他一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的指尖则拽住了莫岁上衣的衣摆:“能扶我一把吗,腿有点麻。”
莫岁没动,他撇开视线,等褚洄之回话。
很明显,小少爷生气了。
“我错了。本来只是想着这点小事我可以自己解决,没想到需要你来帮我收拾这个烂摊子。”褚洄之认错态度良好。
莫岁低头,视线正撞上仰望向他的褚洄之。
青年的黑发因为湿了个透,已经毫无美感可言地全都贴在了苍白的皮肤上,可就算这样,却只是衬得他那张脸更加生动。晶莹的水珠沿下颌和喉结的线条滚落入衣领深处,留下惹人遐想的水痕。
两人一高一低的位置令莫岁无端想起和褚洄之的第一次见面。
当时,酒馆老板在莫岁走前如实交代过,褚洄之是个黑户,不知来处也无处可去,身上不一定背着什么案底,可莫岁没在乎那些。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懒得在乎而已,但现在才发现,其实不是的。真怕麻烦的话,反悔把人扔在第五星区就是了,他就是想把褚洄之带回来,仅此而已。
想要的东西、喜欢的东西,都得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去保护才行,不然只会眼看着他们离去消散。
这是莫岁坚守的信条,他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既然本来就是他为了自己的一时兴起才把褚洄之塞进维拉利加,如今褚洄之遇到麻烦,他当然得负责到底。
莫岁握住褚洄之的手腕,将人拉起,随后转身面向诺顿·肖。
“跟他有关系的人是我莫岁,他的推荐人是我,删帖的人也是我。你欺负他,是看不惯我吗?还是看不惯莫家?”
这话说得有点胡搅蛮缠,莫岁很少干这种仗势欺人的事,实在有点色厉内荏,语气也虚张声势得很。但所幸,在场众人除了褚洄之,没人听出来他的心虚。
“不不不,怎么会,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闻言,周围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开始点头哈腰地道歉。
诺顿·肖则与其他人不同,他家好歹也是在政府说得上话的,虽然权势不比莫家,但也不属于莫家的下属势力,所以他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
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如果在主星所有的青年贵族里挑一个最禁欲冷淡的,那人一定是莫岁,怎么会突然转性包养了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今天不收拾褚洄之,以后就彻底没机会了。
“莫少,我和这个褚洄之恩怨不浅,如果您只是单纯做个人情,我还是劝您别趟这趟浑水。但如果他真是您的人,您给我一句准话,我也不会再纠缠。”诺顿·肖正色,硬着头皮道。
要什么准话。
莫岁冷着张脸,烦得不行。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和褚洄之到底是什么关系,更别提应付别人。
不如把诺顿·肖踹翻,然后直接带着褚洄之跑路。这是武力派的莫岁能想出来的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一旁的褚洄之看出了莫岁的犹豫,小少爷不会编瞎话,但自己很擅长。
他晃了晃莫岁的手腕,后者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褚洄之做口型道:“我来。”
他要干什么?
恰逢阴云蔽月,周围暗到堪堪视物,莫岁并不能根据褚洄之的动作判断出他要做的事。
触觉在此刻比视觉更加忠实,莫岁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褚洄之拉起。
夜风吹过,人造月昏暗的光晕透过云层投下,莫岁看清颔首垂眸的褚洄之,他正轻吻上自己的指尖。
莫岁的脑袋里瞬间炸成了一团浆糊。
微凉的柔软触感十分克制,甚至比无法撩动发丝的夜风更加轻柔,可存在感却强到在那一瞬间酥麻了整条手臂,莫岁过载的大脑只剩下了一行反复播报的加粗黑体大字:
他怎么能亲吻自己的无名指尖?
外来人口褚洄之没算到的是,在地球近可暧昧退可礼貌的吻手礼,在星际完全变了意味。
亲吻无名指,象征着绝对忠诚和绝对信赖,是甘居人下的赤诚与真挚。
他只觉得从没见过莫岁这副彻底宕机的样子,没想到小少爷纯情到这个地步,原本眼型锐利的眼睛睁圆后竟然显出点憨态,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非得把我们莫小少爷的私生活都跟你汇报个一清二楚你才能相信吗?你以为你是谁?”
褚洄之半揽住莫岁,眼波流转,演出一副祸国殃民、狐假虎威的样子,向诺顿·肖道。
另一边,洁身自好了十九年、不近女色更不近男色的莫岁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色令智昏。
褚洄之发端散发出好闻的清香,裹挟着湿漉漉的水汽,暧昧得过分。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从两人相挨的地方透过层层衣料染上他的皮肤,无声无息地越界。
那一刻,莫岁下了决心,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没必要逃避这些事。
他在心里默默向父兄道歉:父亲、兄长,对不起。我长大了、我堕落了,是我品行不端、抹黑家族,但是我是真的想包养他。
阴云复又聚集,夜色太浓,没人看清莫岁红透了的脸和近乎毅然决然的眼神,只看到他反手牵住褚洄之的手,上前半步道:
“他是我的人,还要我说得多清楚?”
第9章 保持距离
“我听林文毅说了,发帖的人是你室友,你别回去了,换个宿舍。住我的套间,我没有室友,套间没人住。”
“虽然我们……但我还没准备好,我们还是循序渐进。我们约法三章,第一,不论什么时候,不准进我房间;第二,以后出任何事情不许瞒着我;第三……”
莫岁卡了壳,三了半天三不出个所以然,又急着躲回房间冷静,破罐子破摔道:“总之就是听我的,等我以后想起来再说。”
“莫岁。”褚洄之企图叫住莫岁,没有半点理智可言的莫岁却已经闪身进了房间,正在回身关门。
“莫岁!”褚洄之扶住门,提高声音道。
莫岁这才大梦初醒般回神:“怎、怎么?”
看着大脑明显已经过载的莫岁,褚洄之叹了口气,还是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他有些无奈地微笑道:“没什么。晚安。”
回应他的是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不知道莫岁是因为被迫跟他一起演戏骗人,还是因为阴差阳错跟人同居才慌成这个样子。褚洄之想着,看向掌心。
他手心躺着一片洁白的绒羽,是刚刚从莫岁衣服上摘下来的。
主星并没有这种孱弱的雏鸟,褚洄之萌生了个猜想,但因为过于不合理,所以本想向莫岁求证来着。
“以后再问吧,不用着急。”他自语,走向自己的房间。
次日机甲课。
昨晚的事早就通过论坛传了个人尽皆知,可褚洄之并没如其他人所料的那样扬眉吐气,相反,他手上摆弄着几根木签和几块木牌,脸色差得十分显而易见。
褚洄之正在算卦,算莫岁为什么突然对他冷漠了许多。
不仅今早的晨练没带他,甚至褚洄之主动去训练场蹲人,得到的也只是莫岁今早根本没去训练场的消息。
算不出来。
细长的算签被褚洄之单指折成了两半。那就说明莫岁态度转变的理由只和自己有关,因为他完全没法算出的只有自己的运势和机遇。
为什么,莫岁是觉得自己麻烦,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价值了。
那可不行,他已经给过莫岁远离自己的机会了,是莫岁自己没珍惜,他绝对不允许莫岁反悔。
“诸位上午好,从今天开始,除普通机甲之外,各位将开始接触星兽甲。”机甲课教授列维讲述道,褚洄之暂时转移注意力。
“各位应该都知道,机甲分为普通机甲与星兽甲。兽化程度越高,驾驭机甲的能力也就越强,能将机甲的能力发挥到什么程度,除了机甲本身的性能,更要看操纵者的实力。”列维介绍道。
身份显贵的学员自小就把机甲当玩具,列维说的这些他们早就耳熟能详,已经蠢蠢欲动地准备登上各自的高级机甲大显身手。
褚洄之自然没有这种条件,他身侧是台灰突突的老型机甲,已经被实战淘汰,只能用来当初学者的教具,除非驾驶者是极强大的兽化者,否则发挥不出什么威力。
但褚洄之并不为之沮丧,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让道法能够光明正大出现的形式或载体,机甲,或许是一个值得尝试的选择。
褚洄之坐进驾驶舱,尝试驱动机甲。
引擎发出短暂的嗡鸣,可还没等褚洄之高兴半秒,机甲熄了火,舱内归于平静。
刚刚列维提到过,机甲的驾驭程度与个人的天赋能力紧密相关。完全驱动机甲需要的是兽化时释放的能量,褚洄之完全没有这种能力,他所能依仗的,只有灵力。
有可能会被排斥或反噬,但值得一赌。
褚洄之再度握上操作杆,同时聚集起灵力,大力前推——
“机甲标准γ型0305号,启动。”
驾驶舱内全部灯光瞬间亮起,仪表盘上的能量检测指针指向最高值,机甲猛地站起,褚洄之差点从座位上摔出去,被座椅上突然伸出的固定带按回了原位。
褚洄之两眼发亮,虽然灵力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被大量消耗,但他完全可以用灵力来驱动机甲。
按这个消耗速度,最多再过半分钟,他的灵力就会消耗殆尽,但褚洄之还有想要尝试的东西。
修长手指在虚空快速挪腾圈画,直到最后一笔落下,金色的阵图蓦然成型,在褚洄之的控制下隐入机甲的能量控制槽。
只是个简单的强化阵法,以前褚洄之都是拿它代替咖啡,在熬夜工作的时候用来提神。
“能量已蓄满,请下指令,能量弹已装填。”
提示即将攻击的机械音在驾驶舱内响起,褚洄之一惊——玩脱了。
他并不会驾驶机甲,也不知道怎样处理过剩的能量,不知道怎么激活了炮弹系统,这一发能量弹并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
眼见这台老旧报废的机甲就要朝着密集的人群轰出一发威力未知的攻击,褚洄之能做的只有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修正拉高标准锚点,让这一击轰向空中。
预料中的爆炸和轰动并没发生。
一道利如箭矢的银白色划过天际,正与尚未扩散的能量波相撞。
鹰隼外观的机甲张开寒光凛凛的铁羽,遮天蔽日的银翼笼住冲击而来的能量弹,能量波被卸力至每一根长羽,随后只见银翼轻轻巧巧地一颤,振铃般的一声脆响后,一切归于平静。
解决了危机的星兽甲降落在场地中心,半伏下身,驾驶舱门随之打开。
“这位是给大家请来的助教,由他来演示星兽甲的驾驶。”列维道,带着一脸慈祥的笑容请出了他的得意门生。
“二年级的莫岁学长,看来很多同学都认识啊。”
没惹出大乱子,刚刚松下一口气的褚洄之听到莫岁的名字,立刻反射性地抬头前望。
躲了他一上午的少年站立在鹰隼机甲的瞳间,浅金色的发丝被风吹乱,神情看上去比往常还要冷漠些,一身制服笔挺熨帖,傲然孑立。
“各位好,我是莫岁。”少年平淡道,从数米高的机甲上一跃而下。
他似乎早已习惯站在万众瞩目的中心,众人的或艳羡或好奇的视线齐聚向他,他却并不为其中任何一道视线而停留疑虑半分。
“刚刚是谁驾驶标准γ型机甲发出的能量波?”莫岁问道。
那一击虽然算不上很强,但鉴于标准γ型的性能,已经算是超出在场这群新手的水平了,所以莫岁有点好奇。
“是我,莫学长。”
怎么正好是褚洄之!
看清从灰旧机甲里钻出来的温润俊朗的人,莫岁顿时后悔自己不该多管闲事。
莫岁昨晚一夜没睡好,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和褚洄之的关系发展实在过于快了。
而且,褚洄之那么轻易就吻了他的无名指,看上去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他简直怀疑褚洄之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因此,将自我保护意识写进本能的战斗天才莫岁做出了自认为现阶段最合适的决定:先和褚洄之保持距离,等他把思绪捋清楚再说。
莫岁欲盖弥彰地装出和褚洄之不熟的样子,移开视线尴尬地“哦”了一声。
褚洄之简直被他这幅样子气笑了,他眼神阴鸷、语气却谦逊,仿佛真的在请教什么问题:“哦是什么意思?学长找我只是为了说一声哦?”
眼看气氛不对,列维上前打圆场道:“莫岁同学是维拉利加建校以来能够驾驭完整星兽甲的最年轻学员,也希望各位以他为榜样,勤加努力。”
为了最大程度发挥机甲与星兽结合的力量,星兽甲根据驾驶人的星兽体专门打造,每一台都是独一无二,现场这一台正是莫岁的星兽甲,“银隼”。
漂亮、强大却也遥不可及。
这是在场所有人一致的印象,也不外乎褚洄之。
就仿佛他随时都能翱翔天际,无可阻挡、也不为任何人停留。
“我向你们莫学长争取了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大家可以自由观赏接触银隼,当然,有问题想请教你们莫学长也是可以的。”列维乐呵呵道,拍了拍自己的爱徒。
等着与莫岁交谈的学员很快排起长队,但很显然,让莫岁这种不解人情的小天才当老师本来就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更何况他现在心乱如麻。
“你不会躯干兽化?我觉得没什么窍门,还是很简单的吧,集中精神就行。”
“面对异兽就腿发软?要不试试飞起来?”
“速度不够?多训练啊,你以为我靠的是什么,兴奋剂吗?”
句句有回应,句句招人恨。也就亏得莫岁长得好看还家世显赫,换任何一个人,这么不会聊天,早被揍了。
“学长,关系很好的学长突然不理我了,是为什么?”
莫岁正关注着一群没轻没重的学生对银隼上下其手,视线并没分给问话者,下意识回答道:“这种问题你问我……”
不对,他猛地反应过来。这个声音,分明是褚洄之!
莫岁说自己基本不骗人,这甚至不足以用来形容他的“诚实”程度。对褚洄之这种极善察言观色的人来说,他简直是将情绪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就像此刻,连对视都不敢的莫岁耳尖通红,硬括的制服衣角被他攥得皱巴,嘴却比银隼的护盔还硬:“谁、谁和你关系很好?”
可褚洄之依旧读不出莫岁疏远他的理由,这才是最令他烦躁不安的。
“那学长的意思是我们关系不好吗?”顶着周围人已经开始偷瞄向二人的目光,褚洄之追问道。
莫岁退后支吾道:“倒也不是……”
就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好”到过界了他才想躲啊!不过褚洄之为什么一点都不害羞,难道他对建立包养关系这种事很熟练吗?
“那为什么躲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问的是自己做错什么没有,褚洄之的语气却更像是指控莫岁不讲道理。
“没有……马上要中期考核了,我很忙的。”莫岁答非所问,转身就要开溜,却被褚洄之一把抓住了手腕。
“这是什么?”
褚洄之脸色转沉,指尖从莫岁侧面口袋里勾出一个漏出一角的密封药盒。
止痛药。褚洄之在飞行器上见过的那种。
褚洄之确定,他没见莫岁有任何伤势,总不可能莫岁真把这种药当糖嚼着玩。
两种可能,要么这药不是止痛药,要么莫岁有什么需要长期服药的病症。
还不等褚洄之开口,莫岁脸色一变,手速极快地抢下褚洄之手中的药盒。
“不关你的事。”
他甩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去。
“二十分钟到了。银隼,走了!”
寝室内,褚洄之抬头望向窗外。
由于人造太阳的运行轨道固定,主星一年四季的日出日落时间也同样一成不变,只看天色就能基本判断出具体时分。
已经是傍晚了,橙黄色的放射型人造霞光穿透窗户,不太自然地落满褚洄之的工作台。
宽敞的台面上乱七八糟地铺了一堆各式的符篆,朱色的墨痕还没干,反射出斑块的淡金色。
驱邪避祸的、练气健体的、裨益补缺的,符篆全是这类有益健康调和的,褚洄之写了一下午,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多。
之前从第五星区好不容易淘来的原材料都用了个七七八八,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
褚洄之有些烦躁地将所有符篆一把收拢,随手收进了柜子里。
维拉利加一半多的考核纪录都是莫岁破的,说他身体不好,那全星际就都是老弱病残了。而且,星际医疗水平先进,莫岁又身世显赫,就算真有什么病症,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说不定那一大罐子就真的只是糖而已,莫岁随口一说,他竟然当了真。
眼看天色逐渐转暗,莫岁仍旧没有回到寝室,褚洄之也懒得开灯,坐在昏黑的房间内耐性十足地等莫岁回来。
直到门铃声传来,伴随着林文毅没什么分寸的吆喝,中止了褚洄之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