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淑妃在线发癫/朕为淑妃养老操碎心by闫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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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这些日,二人虽然也会相互埋汰嫌弃,但确实比以往那种男尊女卑的状态要好得多。
甚至有时候周瑾行还会无耻的以他是女人的身份占便宜。
妥妥的双标狗。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元宵后气温就开始极速上升,周瑾行的胃口也变好了,什么都能塞得下。
以前他爱臭美,讲究仪态仪容,这会儿变成孕妇,刚开始还有点点节制,后来彻底放飞自我,因为放纵的滋味真的很爽。
人性素来是好逸恶劳,贪婪的。
这几月不用早起,不用像以前那样为着鸡毛蒜皮的政事亲力亲为,着实让他放松不少。
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心态倍儿爽!
孕中期肚子不显怀,也没有孕吐折腾,周瑾行把以前想吃又不敢多吃的东西统统嗨了一遍。
反正是温淑妃的身体,女人胖点也没关系。
程嬷嬷说要多吃些才能补充胎儿养份,这简直是完美借口。
他这胎不仅朱斌会按时请平安脉,窦春生也会经常过来了解情况。
宫里头的贵人矜贵,极佳的医疗资源,吃喝用度都是精挑细选的,因为怀的是龙种。
连有时候温颜都有点羡慕那厮,同系统009吐槽。
“我每天做打工人累得像条狗,周老板却睡到自然醒,打打小麻将,这像话吗?”
系统009:“他确实有点嗨。”顿了顿,“体验感似乎还不错。”
温颜:“……”
系统009:“这充分的向我们说明了一个道理,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温颜:“……”
系统009:“不过宿主不用心里不平衡,周老板会变成周奶爸。
“有之前的废太子案例,他应该会花费大量心血去养育自己的崽,防止再步入废太子的后尘。”
温颜发出灵魂拷问:“万一他生的是女儿呢?”
系统009默了默,“按照男丁传家的时代观念,那就让他再生。”
温颜暗搓搓道:“让他自己生出皇子为止。”停顿片刻,“反正他体验良好,二胎二胎应该不在话下。”
系统009:“对,真男人不惧风雨,这点坎儿算不得什么。”
它这一说,温颜心里头舒坦不少。
别跟她说什么生育的是两个人的事情,她对后代没有任何需求,只有周老板才有这个需求。
既然他有这个需求,二胎二胎算个鸟!
月底的时候工部和军器监那边呈上来特制的铁器。
因炼焦还处在摸索状态,故而暂时用木炭和铁矿高温炼成生铁,而后采用灌钢技术,把生铁高温脱炭炒成熟铁,再二者混合淬炼,得出来的铁材坚韧耐腐。
温颜不懂这些东西,她比较关心的是铸炮肯定得用模具。
军器监的人说会采用泥模。
但泥模极其耗时,并且还是一模一炮。
温颜作为现代人,自然晓得工厂里的那些模具,它们多数都是钢铁制品。
这就涉及到铁模铸炮。
这是她不了解的领域。
温颜迫不得已补课,下午恶补制作大炮的历史,以及各种材料弊端。
目前条件落后,得按时代背景一步步来,系统009引导她,说商场里有铁模铸造法。
于是温颜花了一万金币购买制作方法,硬是靠着过硬的理解能力把它给悟透了。
最终经过二番五次的沟通,她要求工部用铁模铸造。
军器监却说先用泥模较好,如果中间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方便更改。
温颜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这么精密的东西,哪能一次成型呢?
她计划的第一枚大炮所用到的炮弹只是一个实心铁球,并不会爆炸。
这个设计比较简单,只需要把火药装进炮膛里,当点燃火药,爆炸后产生的高压气体从炮口飚出,从而推动铁球射击。
有了一代基础,才进行二代把铁球变成炮弹,再一次次更新。
她的思路系统009是赞成的,因为金手指最大的限制就是符合实际背景,不能悬浮。
得一步一个脚印去发展。
对于温颜来说,推动大梁军器升级是她做的任务里最难的一项。
因为涉及到大量专业知识,需要她这个门外汉去恶补理解,几乎都是靠自己去琢磨。
有时候理解不透的,就跟工部或军器监的人讨论。
他们虽然没有涉及到这些,但对制作军器工艺上有认知,故而理解也相对容易些。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
温颜心里头埋汰这个时代的老迂腐,但从不会怀疑古人的智商,因为现代的许多东西都是从古代智慧累积下来摸索而成。
许是因为自己以前是搞技术的,她觉得跟搞技术的古人沟通起来比朝廷上那帮文人容易多了。
他们嘴里无非是酸儒那套理论,相对而言,搞技术的大部分是实干型。
做领导也挺不容易,得跟百官斗心眼,若不然你就得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这不,就在她为着做大炮一事热火朝天时,二月初云沧那边出了岔子,上万人受灾,数百人身亡。
起因是春汛。
那段时日春雨连绵不断,云沧滨河的堤坝才没修几年,忽然在夜里垮塌,致使河水暴涨,把周边村落县城淹透。
不少庄稼地遭了殃,土墙房屋经不起水泡,垮塌不少。
因着水灾是在夜里,来得太突然,导致村民和县城里的百姓来不及逃亡。
有的受伤,有的被淹死,还有的在逃难途中出意外。
当地官员害怕被查,隐瞒上报。
后来还是某位小吏赌上身家性命把消息捅到了京城,结果那小吏被活活逼死了。
消息传到京中,满朝文武震惊。
当时是朝会,温颜一时方寸大乱。
她能处理日常鸡毛蒜皮,但这种极其恶劣的大事件,她根本就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她只有求助周老板。
黄内侍亲自去了一趟长春宫,哭丧着脸把前朝的事情同周瑾行粗粗说了说。
周瑾行扶着腰,孕肚差不多六个月了,正抓着一把樱桃食。
得知云沧瞒报春汛一事,火气“蹭”的一下子就来了。
自从变成女人后,他确实过了不少舒坦日子,忽然听到这茬儿,手里的樱桃顿时被捏得稀烂,阴沉着脸道:“你再说一遍。”
黄内侍有些惶恐,一旁的采青暗叫不妙,连忙道:“娘娘莫要动了胎气。”
周瑾行把手里的樱桃扔到地上,问:“你说云沧瞒报春汛?”
黄内侍唯唯诺诺道:“方才在朝会上,云沧的事上报而来,那边一时没有主意,想请娘娘坐阵。”
周瑾行稍稍冷静下来,去铜盆边洗手,问道:“灾情如何?”
黄内侍不敢吭声。
周瑾行不耐烦道:“问你话呢,哑巴了?”
黄内侍嗫嚅道:“听说有两个县的百姓遭殃,受灾有上万人,死亡有四百多。”
铜盆“哐”的一声被掀翻在地,吓得黄内侍连忙跪到地上,采青亦是大气不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瑾行才道:“备轿。”
采青忙命人备轿。
她实在担心周瑾行动了胎气,不停提醒他莫要动怒。
那男人满脑子都是想杀人的冲动,上万人受灾,四百多人身亡,这已经属于大案了。
每年春夏季节最紧要的就是防洪。
河堤至关重要,每年都要检修维护,这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半夜垮堤?
是年久失修?
还是豆腐渣工程?
当地官员不积极应对拯救也就罢了,居然还瞒报,其心可诛!
周瑾行坐在轿辇上,六个月的孕肚已经很大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腹中胎儿的不安。
那家伙会动。
早上他要是想多睡会儿,它就会不停地动,提醒他需要给它供食了。
有时候他觉得身体就是它的容器,它会疯狂吸收母体的营养维持自己的生长。
那种体验非常微妙,是男人永远也感受不到的母子连心。
周瑾行从最初的抵触反感,到逐渐适应,再到胎动后产生的丝丝情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他自小没有体会过生母的疼爱,不知道那份母子情。
与许太后虽也曾有过短暂的亲情,但到底隔着一层肚皮,始终有种距离感。
他不敢像寻常孩子那样跟她撒娇,因为有忌惮,只能努力表现得很听话的样子去讨她欢心。
采青一路上不断提醒他克制情绪,莫要动了胎气。
虽是孕中期比较稳定,但就怕出岔子,因为这时候出了意外,生出来是活不成的,大人也要受罪。
周瑾行一边嫌弃她啰嗦,一边觉得温二娘算是走运的,是个忠仆。
顶着日头行至正阳殿,周瑾行在外头候着。
他身怀六甲,现在算是宫里头的祖宗,跟螃蟹一样横着走人们都不敢有怨言。
黄内侍差人寻来椅子供他就坐。
周瑾行大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一派正宫娘娘的架势。
殿内为着云沧的事情吵嚷得厉害,龙椅上的温颜听得脑壳痛。
对于政务方面,她到底是小白,也没底下那些官员玩得精。
目前首要是赈灾的问题,户部这边赶紧拨款赈灾,安抚百姓要紧。
有的人说这样,有的人说那样,各种主意都有,全靠温颜自己去决断。
黄内侍不知何时走到侧门,温颜瞥见他的身影,黄内侍做了两个手势。
其一是告诉她救兵来了,其二是先不要在朝会上再做其他决策。
这事情温宗荣也出了主意的,先赈灾安抚百姓要紧,人命关天,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秩序□□非常重要,以防出现动乱。
温颜听他的,派户部下拨赈灾粮款,以就近原则调粮救人。
再令隔壁没有受灾的县伸出援手维持当地的治安,至于查处和河堤那些修缮温颜心中没底,还是让周瑾行来处理。
她心神不宁散朝,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疲惫。
人人都说皇帝好,掌生杀大权,吃香的喝辣的,享尽天下至宝。
可是没有人告诉她,皇帝就是个高级打工人罢了,一旦操作不慎,亡国之君九族消消乐便会落到自己头上。
一点都不爽。
温颜很讨厌这种状态,她同系统009发牢骚,说道:“我感觉又回到了以前996那种高压状态了,一点都不好。”
系统009默了默,“宿主可以歇一歇,让周老板来处理。”又道,“对于做皇帝这门功课,它不仅要平衡朝政,还得跟百官耍心眼子,论起官场上的那套,你肯定是感到疲惫的。”
温颜忍不住吐槽:“甭管古代还是现代,职场都不省心。”
系统009:“宿主别怕,有周老板扛着,他既能生娃,还能打怪。”
温颜:“……”
她看着百官出去的身影,坐直的腰慢慢怂了下来,真的累心。
不曾想外头忽然传来惊呼声,有官员痛呼“陛下救命”等语。
殿外一阵哄闹,原是周瑾行把工部下属水部高郎中唤来问话。
结果两句不对付就把他给踹翻在地,把采青吓得连忙拽他。
周瑾行提起碍事的裙摆,接连踹了高郎中好几脚,引得众人目瞪口呆。
后宫妃嫔殴打前朝官员,简直闻所未闻!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中。
温宗荣看着那情形,一时被自家闺女吓傻了,他连滚带爬跑进殿,哭丧着脸道:“陛下!陛下!你赶紧去劝劝淑妃!”
温颜连忙往外头走。
原本散去的百官纷纷顿足看好戏。
现在温淑妃怀有龙种,皇帝子嗣艰难,她现在就是皇室头顶上的祖宗,谁都不敢动她。
高郎中挨了揍也不敢还手,更不敢跑,只得连声呼陛下求救。
一个前朝官员居然被后宅妇人殴打,简直不成体统!
温颜看到那劲爆情形,整个人都裂开了。
妈的,周老板求求你做个人吧,要不要这么癫?!
我他妈这个皇帝没法当了啊!!
黄内侍心惊胆战加入劝架阵营,和采青等人劝阻周瑾行发癫。
温颜怕事态无法收拾,赶忙向众人呼道:“还杵着作甚!”
百官这才敢上前把高郎中拖开。
云沧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水部罪责难逃。周瑾行全无平日里的端方,骂骂咧咧。
温颜怕他捅出篓子,立马上前捂住他的嘴,用蛮力把他拽进殿。
高郎中身上多处挨踹的痕迹,周瑾行是下了蛮力的。
他悲愤不已,只觉今日颜面尽失,哭嚎道:“淑妃欺人太甚!请陛下替微臣做主!”
听到这声喊冤,温颜露出痛苦的表情。
周瑾行骂了一句娘,还要出去打他,被温颜死死拽住,爆粗口道:“你他妈给老子安分点!”
周瑾行:“……”
温颜怒目圆瞪,威胁道:“这个狗皇帝老子不当了!”
周瑾行:“……”
见她动了怒,男人低下高贵的头颅,服了软,“别撂挑子,水部的人当诛。”
温颜恨不得掐死他,指责道:“后宫妃嫔殴打朝廷官员,你让我温三娘以后如何做人?”
周瑾行理直气壮道:“妃嫔怀有龙种,就要横着走。”
温颜:“……”
真的好想掐死他。
外头的官员被黄内侍劝走,只留高郎中不服气喊冤。
温宗荣忧心忡忡。
黄内侍安抚他的情绪道:“温御史先下去吧,陛下知道该怎么处理。”
温宗荣欲言又止。
黄内侍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只得无奈道:“还请陛下看在淑妃不易的份上轻饶。”
黄内侍:“你放心,陛下心里头有数。”
温宗荣这才离去了。
不一会儿温颜叫黄内侍把高郎中带进殿。
高郎中愤愤不平,跪到地上不服劲道:“请陛下替微臣做主,淑妃无端撒泼殴打微臣,实属无理。”
温颜坐在龙椅上,脑壳都焦麻了,她安抚道:“高爱卿请起。
“方才朕问过了,淑妃之所以失态,是因为娘家有亲眷是云沧人。
“得知那边发生灾害,情急之下想问个清楚,不曾想孕期脾气大了些,这才失手打人。
“淑妃有错在先,朕会罚她禁足思过,还请高爱卿莫要介怀。”
她这般放软态度,高郎中却不依,本就对搞税改的温二郎不满,非得咬着不放。
“陛下,淑妃仗肚行凶,今日敢公然在朝会上殴打朝廷官员,他日是不是得骑到百官头上大耍威风?”
这帽子扣下来委实不得了。
温颜沉下脸来,不痛快道:“高爱卿是斥责朕纵容淑妃了吗?”
高郎中梗着脖子道:“微臣不敢!”
温颜冷脸道:“朕已经罚淑妃禁足了,她如今身怀六甲,难不成还得挨顿板子不成?”
高郎中恨声道:“微臣斗胆进言,后宅妇人到前朝已是不妥,且还公然殴打朝廷官员,把百官当家奴一般对待,日后谁还敢为陛下效力?”
温颜深深地吸了口气,看这架势是要没完没了了。
也在这时,周瑾行发了话,一开口就命中要害。
“云沧水患究竟是人为还是天灾,皆与水部脱不了干系。
“妾恳请陛下彻查,倘若是疏漏,当地官员当该问审,水部亦难逃其咎。
“如若是人为河堤偷工减料,水部更应严查,为云沧受难百姓讨回公道!”
此话一出,高郎中面色一僵。
周瑾行冷酷道:“朝廷每年春汛夏洪时期地方衙门都要查验堤坝等地上报,该检修的检修,该重建的重建。
“你们水部主管水利,下头出了岔子,上头也难逃干系,你高郎中哪来的胆子敢在正阳殿喊冤?”
方才高郎中还很有骨气要硬刚,现在犹如霜打过的茄子。
温颜没有说话,只瞥了一眼周瑾行,心中忍不住叹绝。
妈的,到底是干了二十年的皇帝,经验丰富,杀人只杀要害。
“高爱卿,你还有何言语要辩?”
高郎中着急道:“陛下……”
温颜挥手,看向黄内侍道:“带下去,查吧。”
黄内侍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高郎中不依,喊冤道:“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温颜淡淡道:“你冤不冤枉,三司会审,自有定论。”
高郎中还想辩解什么,黄内侍差人叫来侍卫,把他拖了下去。
周瑾行用看死狗的眼神看他,心里头舒坦了。
谁让朕孕期不痛快,朕就让他全家都不痛快!
说到底温颜只干了几个月的皇帝,经验不足,面对这等突发事件难免慌乱。
而周瑾行干了二十年的皇帝,什么鬼东西没见过?
温颜不敢放开手脚,因为顾忌穿帮出岔子。
周瑾行却彻底放飞自我了。
脱离了那个处处被盯着,处处都要注意言行举止的壳子,谁会在意一个后宫妃嫔?
他活得贼他娘的洒脱,反倒是温颜,束手束脚。
正阳殿这边不好说话,二人回了乾政殿。
黄内侍遣退闲杂人。
温颜到底憋了一肚子火,指着周瑾行就开怼,“周七郎你这样搞,还让不让我这个温淑妃做人了?
“今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殴打官员,这名声指不定要怎么传。
“你没看见我爹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吗?
“他一把年纪的人了,你能不能好好做个孝子,别让他操心?
“还有,今日你这番举止,估计明儿乾政殿的桌案上就堆一大摞弹劾你的奏折,你还让不让我把这个皇帝干下去了?”
她噼里啪啦一大通,根本就不给他辩解的余地。
周瑾行等她发泄完了,才理直气壮道:“朕就看他不爽。”
温颜不客气道:“我看你也不爽,你能不能给我滚远点?”
周瑾行:“……”
她好凶。
“朕失态了,损了淑妃的名声,给你老人家赔不是。
“朕向你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放软态度,温颜却不依,斥责道:“道歉有狗屁用!”顿了顿,“今日一事,外头不知得怎么疯传我温淑妃蛮横无理。”
周瑾行:“疯传又如何?”
温颜被气着了,“合着妖妃这名声挺好听?”
周瑾行单手扶腰,“你方才不是挺护短的吗,妖妃配昏君,绝配!”
温颜:“……”
她的乳腺!
周瑾行大言不惭道:“朕现在是孕妇,若是动了胎气,往地上一躺,那高家全家老小的性命可赔得起?”
温颜:“……”
周瑾行:“朕今日没把他打死就已然不错了,还喊冤,哪来的脸喊冤?”
温颜:“……”
她觉得再继续听下去得喊太医来了。
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双标狗!
周瑾行嫌腰累,自顾坐到榻上,一本正经道:“淑妃要撒气,先把这事解决了再撒气,咱们先处理云沧的水患,好不好?”
温颜摆烂道:“这差事我不想干了。”
周瑾行哄她道:“别介,朕给你赔不是。”
那男人硬是放低姿态哄她,把好话说尽。
结果温颜不为所动。
周瑾行忽然说肚子不舒服,许是方才着急的缘故,有些胸闷。
温颜半信半疑。
周瑾行捂着胸口,温颜忙上前查看,发现他是装的,没好气打了他一拳。
如果不是看他是孕妇,她铁定一脚把他踢出去。
周瑾行唤黄内侍进殿,让他差人去把大理寺卿和户部汪尚书叫来。
黄内侍忙下去办差。
那男人平时虽然狗,处理正事却一点都不慌乱,教她道:“工部属下的水部管理水利一事。
“我朝非常重视防洪,每到春汛和夏洪的时节,地方衙门都会日夜盯着河水涨势。
“一旦他们发现情况,会立即上报,及时疏散周边百姓。
“而此次云沧的灾情,显而易见是地方衙门的疏忽,要么是之前没有仔细检查河堤情形,要么就是偷工减料。
“事发后地方衙门非但没有上报,反而还逼死地方小吏隐瞒,这决计不是疏忽那么简单,多半是河堤有问题。
“这就涉及到工部修河堤侵吞钱银的案子,故而需得细查其中的缘故。
“这是朕叫大理寺卿前来接手云沧水灾案子的原因,像这类大案,最后还得三司会审。
“至于叫户部的人来,便是拨粮款赈灾,怎么发放赈灾粮更快捷,走什么渠道,也是有商议的。
“还有当地的灾情波及到上万民众,这些灾民在混乱之下极易发生暴动,朝廷也会就近调兵过去维持当地秩序稳定。”
他耐心跟她讲解要如何妥善处理云沧灾情,丝毫没有以往男尊女卑的高高在上,而是像长辈教雏鸟怎么去解决难题。
那种控场的十足把握给人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这是一般人没有的。
因为它需要时间的累积,需要各种经验磨砺,才能从幼苗长成参天大树。
而现在温颜就是他脚下的幼苗。
男人一字一句,耐心十足,让她烦躁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这个时候温颜觉得狗男人还是有点人格魅力在的。
虽然癫的时候像个神经病,但正经的时候犹如磐石般坚定而充满着力量。
那种沉着冷静,与十足的控场气势需要千锤百炼去塑造。
而作为一名帝王,他能敛去身份上的绝对强势,像老师教学生那样去指点,以平等的态度去引导她冷静处事,温颜还是有点点诧异。
不知怎么的,自从两人互换后,各种差距似乎越来越小。
不论是距离,还是态度,亦或言语。
当然,他们仍旧会埋汰对方。
温颜觉得心里头有点点小别扭,以前她一直把他当服务对象。
互换后,她似乎没把他当领导了,而是一个滑稽搞笑的孕男。
而这致命的一点是两人相处的日常不再像以前那样有上下级区分,那种关系线在逐渐模糊。
甚至在某些时候,它已经消失了。
原本不平等的两个人,不知在什么时候打破了阶级壁垒。
她骂人的时候会当着面骂,丝毫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同样,他放软姿态哄人的时候也会真心实意,而不像以前怀疑她表里不一。
这场互换,不仅是身份上的转变,心理上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场。
它打破了横跨在两人之间上下级的平衡,更打破了双方刻板的固有认识。
好比现在,温颜觉得这个狗男人像个人样儿了。
周瑾行也觉得她能硬撑着几个月没出岔子,可见是费了心思的,颇有几分欣赏。
温颜也开始思考,非常冷静,不带丝毫情绪客观讨论云沧一事。
她认为当务之急是安民心,受灾地区可免除今年的田赋。
这点考量周瑾行还是赞许的。
稍后户部和大理寺的人过来,周瑾行退到幕后。
被他指点后,温颜安排他们处事更为从容不迫。
周瑾行坐在偏殿,听着隔壁的谈话,露出满意的表情。
连门口的黄内侍都竖起耳朵倾听,不禁对温颜生出几分钦佩。
说到底,她到底是后宅女郎,又从未接触过这般大的事情,能不怯场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天乾政殿来往了许多人。
有周瑾行在背后坐阵指点,温颜确实成长不少,甚至她还会厉声斥责底下的官员推托责任。
很有官威气势。
坐在偏殿的周瑾行丝毫不觉她出格,帝王的权力就是绝对的,唯一的,排他性的。
臣子就是臣子,决计不能爬到头上左右自己的思考。
若不然会容易被他们带偏,甚至牵着鼻子走。
显而易见,坐在正殿的女人是有自己主见的。
周瑾行欣赏知道主导的女性,这跟许太后影响有关。
他也不介意温颜踩在他的肩膀上成长,因为他有这个实力去扶她。
真正内心强大的人从来不会抱怨环境,他能适应做孕妇,同样也能适应温颜的优秀,并且感到欣慰。
因为证明自己眼光不错。
整个上午乾政殿都在商讨云沧一事,直至正午时分,温颜才得以空闲下来。
中午她同周瑾行用饭,周瑾行的胃口贼好,一点都没有以前的克制。
温颜默默地瞅他,委婉道:“陛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瑾行义正言辞,“朕现在是孕妇,养的是两个,要多吃。”
温颜:“……”
她沉默了阵儿,打击他道:“如果用得太多,胎儿养得过大,生产的时候很容易难产。”
周瑾行:“……”
温颜一本正经道:“你知道吧,女人的产道原本是很小的,如果胎儿过大,不仅容易卡住,产妇还容易撕裂。”
这话听得周瑾行菊花一紧,嘴里的食物顿时不香了。
温颜干咳一声,细细打量他道:“妾觉得陛下近来似乎圆润了不少。”
周瑾行也沉默了阵儿,刻薄道:“你难道没有圆润?”
温颜:“……”
她默默摸了摸腰腹,确实没有以前结实了。
两个相互伤害的男女盯着对方,露出死亡凝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颜才干咳一声,辩解道:“妾平时用得很少的。”
周瑾行压根就不信她的鬼话,不客气道:“晚上朕摸摸看。”
温颜:“……”
先前还觉得他挺有魅力,现在就觉得好讨厌。
整整一日周瑾行都在乾政殿,午休在偏殿那边躺下了。
而相较于两人的平和,温宗荣则满脑子操心。
下值回去后,他同柳氏说起今天在朝会上发生的事情,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连柳氏都诧异不已,说道:“咱们三娘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暴躁了?”
温宗荣发愁道:“已经六个月的肚子,当着百官的面脚踹高郎中,简直不成体统。
“就算是圣上,也不曾这般失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