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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淑妃在线发癫/朕为淑妃养老操碎心by闫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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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颜:“别做梦了。”
这不,正好衣冠,临行前周瑾行又去看了一眼闺女,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这个冬日温颜过得还算舒坦,看看艳俗读物,打打麻将,逗逗孩子,跟周老板讨论一下政务。
为了促进人口增长,周老板是绞尽脑汁。
不仅又增添了官方药馆解决地方困难户看病的问题,还增添了济养院机构。
所谓济养院,就是现代的孤儿院。
这个机构是专门收养社会上受灾遗孤,或无人照养的孩子。
衙门分发米粮养他们,请人照看。
有些地方的商贾官绅也会博名声募捐。
见他这般为民为国,温颜提议可以尝试改变目前的里坊制。
虽说各坊到了时间就关闭便于管理,但极大的限制了早市和夜市的发展。
温颜说道:“每年的中秋元宵,京里都会取消宵禁,那时候车来人往,热闹不已。
“妾以为,倘若平日里也能取消宵禁,夜晚摊贩云集,那才叫热闹呢。”
周瑾行端起茶饮,“你想得到挺美,夜晚人流聚集,也意味着偷盗盛行。
“一旦整个京城夜里互通,要找人,难如登天,而里坊制,便起到约束作用。
“宵禁时人们只能在各坊里活动,倘若某个坊里发生事端,搜查也方便。”
他并不赞同夜市,因为每年取消宵禁那几天,巡防的工作量是非常繁重的,要彻夜巡逻,以防发生恶性事件。
温颜没再多提,只道:“陛下想让百姓多些谋生的手段,妾以为,手工业至关重要。
“可是一吊铜子儿老重了,携带总是不方便,妾琢磨着,可不可以由朝廷想个法子,把铜子儿换一种方式携带?”
周瑾行:“???”
温颜:“陛下你看,想要兑取柜坊的存银,可拿上他们家的票据兑换,而那票据就有公信力,它代表着此柜坊的钱银。
“换而言之,那朝廷是不是也可以做出同等代表钱银的‘票据’,用于替代银子?
“有金额大小,且携带也方便,利于商贾交易。”
这话让周瑾行陷入了思考中。
温颜继续推纸币的益处,“大多数平民百姓甚少见到银子,一吊铜子儿挺重的,倘若外出携带,多不方便。
“如果把铜子儿换成由朝廷发布的纸币之物,定下面额,携带起来岂不方便得多?”
周瑾行点头,“是有几分道理。”
他现在乐于与她讨论能推动大梁发展的国策,甚至有时候觉得跟她讨论比跟朝廷那些老头子体验要好。
因为大多数老头儿的思想都陈旧迂腐,而他周瑾行偏偏是个不安分的。
在某些时候,温颜站在时代巨人肩膀上的前瞻性很得周瑾行喜欢。
开春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在周皎七个多月时会无意识发出“妈妈”的音节。
古代孩子喊父母一般是爹娘,但婴儿时期跟现代的“爸妈”发音差不多。
随着小家伙越来越大,跟温颜的互动也更多。
她性情活泼,有时候还会发脾气。
每每撇嘴哭嚎时,温颜就会学她,惹得采青等人失笑不已。
小家伙还喜欢在地上到处爬。
天气暖和,穿的衣物轻薄,特别灵活,吃的东西也丰富。
会吃米糊,蛋羹,什么都吃,一点都不挑。
温颜调侃是个小吃货,好养活。
最初她对周皎没什么感情,待时日长些,相处得愉悦,才渐渐生出血浓于水的亲情。
而周瑾行则是妥妥的女儿奴。
周皎也喜欢黏他,但不高兴的时候也会揪他的脸,啃他两嘴口水。
每当这时,周瑾行总会把她丢到乳母手里,有多远滚多远。
温颜会打趣,有点点父爱,但不多。
总而言之,周瑾行还是挺享受这种天伦之乐的。
周皎成为了他公务之后的消遣乐子,会哄她玩儿,也会捉弄,还会给她整从西域那边进贡来的玩具。
看父子俩坐在玩具堆里,温颜忍不住同系统009吐槽,说道:“我觉得照目前这个速度,离我晋升成皇后的距离还差得老远。”
系统009:“……”
温颜:“周老板的表现很像女儿奴,压根就对生二胎没有兴致。”
系统009:“这倒是正常的,毕竟周皎是他自己生的,感情肯定要比一般的父女亲厚些。”
温颜有些发愁,“可是周家有皇位要继承,我看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系统009分析道:“估计是破罐子破摔了吧。”又道,“就跟现代大龄未嫁的女性一样,刚开始很愁,一旦过了那道坎儿,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温颜:“……”
系统009:“我觉得他应该是对生产有心理阴影了,又怕再遇到生产,所以对二胎兴致不高。”
温颜一本正经,“他这个年纪该立储了。”
立储关乎天下社稷,这不,朝中有官员提起立储之事。
周瑾行已经老大不小了,自废太子后,储君之位一直空虚。
之前人们以为温贵妃会生小皇子,结果是个小公主。
储君之位继续空虚。
现在周老板有生育能力,他们自然不敢再提抱养之事,但皇室总得弄个小皇子才能让百官安心。
在朝堂上面对官员们的提出,周瑾行用老油条的态度道:“朕正值壮年,再晚些立储也无妨。”
户部汪尚书道:“陛下子嗣单薄,自古以来,哪个君王不是三宫六院?
“老臣以为,陛下该纳妃嫔进宫开枝散叶,以保后嗣延绵。”
一人出列道:“臣附议。”
“臣附议。”
这群老头儿都觉得后宫只有温贵妃独霸后宫,简直不像话。
从男人的角度来看,除了正妻外,女人多数只起到生育作用。
至于生产是何种惨痛经历,他们并不关心。
他们只关心有没有子嗣传承家业,更何况还是帝王家,那些小情小爱统统都要让步。
哪怕把温贵妃扶持为皇后,没有子嗣傍身,仍旧地位不稳。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周瑾行偏偏经历过生产之痛,并且还对许太后的诅咒深信不疑。
他不想再走一道鬼门关,觉得生产的经历定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再加之云逍真人让他顺应天命,许太后诅咒他断子绝孙,一辈子都生不出皇子来。
他所经历的那些鬼东西,不就是冥冥之中的报应吗?
更重要的是,他极其疼爱周皎,超出了一般父亲的偏爱,只想把世间最好的东西留给她。
一旦想到她因为性别原因被淘汰继承家业,就彻底不爽。
现在那帮老头子又提起储君,周瑾行很想怼他们,为什么周皎不行?
她是他亲自生的皇女,且日后会手把手教养,为什么她就不能继承他的王位?
周瑾行满腹牢骚,被他们搞得很不痛快。
散了朝会后,他独自生闷气。
钱嬷嬷见他不高兴,奉上茶来,说道:“陛下怎么了,可是在朝会上遇到事情不痛快了?”
周瑾行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道:“嬷嬷你说,这世道的妇人,是不是行得艰难?”
钱嬷嬷愣了愣,有些诧异,“陛下何出此言?”
周瑾行想了想,“朕以前不知妇人生产艰难,亲自经历后,才方知其中的不易。”
钱嬷嬷:“陛下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去年你颁布政令保护产褥期妇人的利益,且还准予女医开药馆行医看诊,于天下女郎来说,是极大的好事。”
周瑾行摇头,“可是她们仍旧被困在后宅那四方天地里,在家靠父兄,出嫁靠丈夫,若是遇人不淑,那才叫倒霉。”
钱嬷嬷无奈道:“这便是女郎们的世道。
“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女子体弱,承受不了外面的负担,只能操持家务,养育孩子。
“也唯有这般,家庭才能相互成就长远转动。
“倘若女郎们都出去抛头露面了,这世道就不成体统了。”
她是被传统父权洗礼过的女性,自然没有反叛意识,这是她所处的时代局限造成的影响。
周瑾行却不一样,因为他处在食物链的顶端。而周皎,同样因为出生就已然攀到了顶峰。
但周瑾行并不满足这样的顶峰。
他试着跟钱嬷嬷沟通打比喻,说道:“淼淼是朕亲自生养的小公主,朕想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钱嬷嬷理所当然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陛下对小公主的疼爱,自然是万里挑一。”
周瑾行摆手,“不仅仅是这些。”
钱嬷嬷:“???”
周瑾行严肃道:“为何继承皇位就必须是小皇子,而不能是小公主呢?”
此话一出,钱嬷嬷慌忙跪地道:“请陛下慎言。”
见到她的动作,周瑾行被气笑了,指着她道:“朕乃真龙天子,慎言什么?需要顾忌谁?”
钱嬷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老奴言语有失,还请陛下降罪。”
周瑾行不耐烦道:“你起来。”
钱嬷嬷起身。
周瑾行:“朕就想问你,为何继承大统的人不能是淼淼?”
钱嬷嬷紧张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做君王的传统,恐难服众。”
周瑾行缓缓起身,不屑道:“倘若朕亲自教养淼淼,给她请最好的老师,教她帝王之术,让她有这个资质做一位合格的君王呢?”
钱嬷嬷抽了抽嘴角,不禁被他荒谬的想法震惊到了,嗫嚅道:“把一个公主扶持到帝王之位,历朝历代都没有先例,陛下是在拿天下社稷开玩笑吗?”
周瑾行已经不大高兴了,沉着脸道:“就因为她是女儿?”
钱嬷嬷硬着头皮道:“对,就因为她是女儿身。”
周瑾行:“哪怕她是朕亲生的,亲手教养,有君王资质才干,朕也无法把家业传给她?”
钱嬷嬷沉默了阵儿,“陛下如何说服百官,让他们跪到女人的裙下服从命令?
“这对满朝文武来说是奇耻大辱,他们饱读诗书,受儒家礼学熏陶,是断然接受不了女人当政的。
“还请陛下三思,储君关乎社稷,更关乎天下的安定,倘若陛下胡来,势必会引起争端,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啊。”
周瑾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可若朕生不出皇子来呢,是不是又得从宗室里抱养一个孩子来继承?
“朕的淼淼只能像玉阳那般受锦衣荣华供养,朕千辛万苦挣下来的家业,只能让给旁人,而不是自己的孩子?”
钱嬷嬷知道他的心结,情绪也有些激动,“陛下,小公主有你的庇护,原本可以过得很轻松。
“可一旦你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意味着什么,你可曾想过?”
周瑾行愣住。
钱嬷嬷道:“她原本就该养在温室里,像玉阳长公主那般得你护佑,日子可以过得舒坦快活。
“一旦你把她推出去,把她推到高位,她要承受的东西比你还要多。
“陛下就这般愿意看到她饱受世人争议?看到她在舆论里苦苦挣扎?
“看到她原本可以过舒坦日子,却因为你的造化,而不得不像将军那样拿起武器去对抗整个世道对她的讨伐?
“陛下,身为女郎,这就是她的命啊。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诚然陛下想把最好的东西许给她,可是也要她自己能承受得住才行。
“陛下对她的爱太沉重,重得压弯了她的腰,这难道就是陛下作为父母想看到的吗?”
这番肺腑之言令周瑾行内心触动,他张嘴想辩解什么,最后选择了沉默。
也许钱嬷嬷说得不错,他眼里最好的东西,对于周皎来说,并不一定就是适合她的。
按照常规路子,她的一生原本可以平安顺遂。
身为皇室尊贵的公主,她享天子供养,可以选自己喜爱的男人,生一双儿女,像京中的诸多贵妇那般潇洒自在过一生。
这才是一个正常公主的人生。
如果把她推上君王之位,她要挑战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文武百官的不服,世道的批判,哪怕她再出色,也会因为女儿身备受争议束缚。
这确实不是一般女性能承受得了的压力。
周瑾行的心情一时有些矛盾,他忽然觉得有些倦,挥手道:“你退下罢,朕想静一静。”
钱嬷嬷无奈叹道:“还请陛下打消这个念头,放小公主一条生路。”
这话周瑾行不爱听,反驳道:“朕疼她至极,又岂会害她?”
钱嬷嬷:“但愿如此。”
说罢便退了下去。
殿内一时变得寂静下来,周瑾行独自坐到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可是他好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辛苦挣来的家业拱手让人。
周皎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了血脉相连的滋味,他又当爹又当妈,只想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许给她。
然而因为她的性别,会接受不住这份厚爱。
周瑾行不禁抑郁了。
因为钱嬷嬷说的话很有道理,历朝历代就没有女性君王的先例。
就算女性想要出头,大不了像之前的许太后,明面上总得立牌面。
而现在他想干的是直接把周皎变成那道牌面,一旦满朝文武知道他的想法,只怕会集体炸锅。
这委实荒唐,连周瑾行自己都觉得。
但是他就是这么双标。
他都已经干到皇帝了,并且手里握了军权,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干的?
这个一身反骨的男人陷入了疯狂的魔怔中,在理智与情感中反复横跳。
茶水房里的钱嬷嬷眼皮子狂跳不已,隐隐觉得,她伺候的主子愈发的不可理喻,甚至有癫狂的迹象。

朝会上提及立储的事被周瑾行压了下来,他心里头的小火苗忽隐忽现。
而当那种蠢蠢欲动有破土而出的趋势后,就会不停地去想,去琢磨。
下午晚些时候他去长春宫逗闺女玩儿,当时有只还未长成的小麻雀许是走散了,落到院子里的地上叫唤。
周皎一直往外头指,她虽然表达不清楚,却知道。
温颜好奇去看。
那只小麻雀孤零零地叫,羽毛上还有未褪完的绒毛。
温颜把周皎抱出去,让采青把它捉到树上,只要小麻雀叫唤,定能把附近的大麻雀引来。
周皎嘴里咿咿呀呀。
温颜跟她讲小麻雀走散了,要回家,用童真的语调跟她解说沟通。
周皎扭动着身子想去抓它玩儿。
温颜耐心道:“淼淼不可以,你若把小麻雀抓走了,它的爹娘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周皎不依,一个劲咿咿呀呀,时不时又指那棵树。
树上的小麻雀不停嚎叫,果然引得两只大麻雀的回应。
在屋顶上。
温颜好奇观望,指着远处的绿瓦,说道:“淼淼你看,小麻雀的爹娘来接它了。”
周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安静了些。
刚过来的周瑾行看到大麻雀接子一幕,温颜耐心跟女儿讲小麻雀一家团聚的情形。
周皎也会回应她。
两人虽然鸡同鸭讲,却有言传身教的意味。
周瑾行顿足看了会儿母女,从中得到某种启发,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发现他过来了,温颜抱着孩子上前行礼。
周瑾行双手接过周皎,小家伙亲昵地在他身上蹭了蹭。
周瑾行遣退闲杂人,抱着孩子坐到榻上,摆弄闺女的小脚脚,状似无意地说道:“这两年税改推进大有成效,你家二哥功不可没,三娘可想给他讨个官儿?”
温颜“哎哟”一声,笑问:“陛下的意思是要给二哥升官了?”
周瑾行点头,“差事办得好,是该晋升了。”
温颜坐到椅子上,吐槽道:“妾乃后宫妃嫔,哪里敢吹枕头风?若不然满朝文武指不定要骂二哥靠裙带关系晋升了。”
周瑾行失笑,“你想让他做什么官?”
温颜想了想,严肃道:“朝廷里人才济济,二哥到底年轻了些,需得磨练。
“妾以为,他应该是陛下手里堪用的刀,哪里需要用人,就调到哪里。
“就像先前陛下想推进税改,二哥便是陛下需要用到的人。
“现在妾以为,推进纺织业乃民生之重,他应该去到那里替陛下分忧。”
这话说得熨帖至极。
周瑾行听得舒坦,愈发觉得她聪明。
“三娘着实有心,朕有你这样的贤内助,确实省事不少。”
温颜半信半疑,“陛下可莫要哄妾。”
周瑾行笑道:“朕哄你作甚?”顿了顿,“你这般识大体,可见是有在替温宣民的前程做考量。”
温颜趁热打铁,“那陛下想把他调到哪里?”
周瑾行:“税改乃户部之责,他经过此磨练,想来对户部的事情也了解许多。
“朕打算让他在户部深耕,提为户部郎中,从五品上。
“日后若有造诣,再升户部侍郎、户部尚书也不是不可,那就得看他自己的实力了。”
温颜“啧”了一声,嗔怪道:“陛下心里头既然有数,还故意问妾,倘若妾贪心讨大官儿,岂不讨人嫌?”
周瑾行抿嘴笑,居然没有应答。
温颜无比庆幸自己的机灵,狗男人果然喜欢挖坑埋人。
那人忽然又道:“从明日起,三娘便到御前奉茶,如何?”
温颜皱眉,不满道:“不是有钱嬷嬷吗,妾去凑什么热闹?”
周瑾行:“钱嬷嬷年纪大了,她有时候也要歇一歇。”
温颜撇嘴,“妾不想早起。”
周瑾行:“晚些过来也无妨。”又道,“朕打算把淼淼放到临华殿养,日后你也在那边落脚,方便些。”
温颜微微蹙眉,“何故要到临华殿去?”
周瑾行揉了揉闺女的小脑袋,“方便朕进出。”
温颜闭嘴不语。
他似有事情要处理,连晚饭都没吃就过去了。
程嬷嬷听到以后温颜会入住到临华殿,欢喜不已。
因为临华殿是皇帝的寝宫,妃嫔住进去,便意味着日日夜夜相处。
往后的前程自不消说。
晚上入睡前温颜同系统009探讨周瑾行让她到御前奉茶的意思。
系统009道:“能去御前,便意味着宿主有机会听政务,看奏折。”
温颜只想躺平,“那我不是又要回到以前干打工人的状态了?”
系统009:“是的。”
温颜翻白眼儿,“我领一份工资干两份差事,周老板也太会剥削了吧?”
系统009:“宿主估计忘了他是封建君王,大地主。”
温颜:“……”
系统009:“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宿主有机会发表自己的见解。”
温颜:“我不想做打工人。”
系统009安慰道:“你可以做迟到早退的打工人,如果他不满意,你就躺平摆烂。”
温颜:“……”
这安慰可真有创意。
于是第二日迟到的打工人直到日上三竿才去了乾政殿。
上次温颜短暂地学过烹茶,也知道些要领。
她对这差事没有任何兴致,只马马虎虎应付交差了事。
周瑾行居然没有嫌弃,因为温颜向他讨价还价,说道:“陛下让妾干两份工,得加钱。”
周瑾行抿了一口她制的茶,咸了点,“钱嬷嬷领的月例是多少,你便添多少。”
温颜这才满意了,得寸进尺道:“妾早上起不来,得多困会儿觉。”
周瑾行:“你高兴就好。”
温颜:“妾有时候还想玩玩牌放松放松。”
周瑾行:“朕可以给你凑局子。”
她罗里吧嗦开了许多条件,周瑾行一一应承。
他并没打算让她做什么,只叫她杵在乾政殿,试探百官的底线。
如果他们适应,那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他们不适应,那也得适应。
就这样,温颜成为了乾政殿的吉祥物。
刚开始来乾政殿的官员见到她还以为是巧合,待次数多了,就有点犯嘀咕了。
男人们讨论政事,一个女人家杵在那里做什么?
倘若她是伺候的宫婢还好,偏偏人家还是个贵妃,这就让人腹诽了。
连温宗荣都觉得不妥。
一次他在乾政殿跟天子说事,自家闺女却跟钉子户一样杵在那里,丝毫没有要退下去的意思。
温宗荣憋了老半天,才壮着胆子开了口,用委婉的语气道:“臣有政事要报,贵妃娘娘不回避吗?”
温颜默默瞅着自家老子,内心戏十足。
【爹啊!你以为我想杵在这里当钉子户吗?!】
【那帮老头儿跟看怪物似的偷瞄我,你当我愿意抛头露面?】
【我在后宫的日子过得……】
周瑾行听着她的满腹牢骚,选择无视,说道:“温爱卿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温宗荣欲言又止,他又瞅了瞅自家闺女两眼,蹙眉道:“后宫不宜涉政,这是陛下定下的规矩。”
周瑾行“哦”了一声,不答反问:“那温爱卿以为,户部拨大量钱银扶持西域种植白叠子,可算得上利民之策?”
温宗荣愣了愣,应答道:“陛下高瞻远瞩,自然是利民之策。”
周瑾行淡淡道:“这是三娘的主意。”
温宗荣:“……”
周瑾行:“当初皇庄种白叠子是她求着种的,现在西域大量种植引进中原,也是她出的主意。”
温宗荣:“……”
周瑾行继续道:“目前军器监打造的大炮,也是三娘从炮仗中得到启发,与刑部和军器监的人商议着铸造的,朕觉得甚好。”
温宗荣:“……”
周瑾行无比淡定道:“朝中缺乏活力,朕倒觉得活泼一点挺好。
“就像当初周睿提出的税改,便是利国利民之策,从长远来看,堪称我大梁的百年之计。
“现在制作的大炮,能在数百步之内攻城杀敌,一旦投用,将大大提高我军实力。
“这些东西,朕都觉得甚好,温爱卿以为呢?”
温宗荣:“……”
对方这般抬举,反而令他惶恐。
倘若闺女是个男儿,他巴不得上进,可是偏偏是女儿身,这就意味着后宅才是她的天地。
现在朝中就已经有人非议温贵妃在御前不妥了,温宗荣想说什么,却被周瑾行噎得无语,也只得作罢。
他们温家是干御史的,自家闺女明显越界了。
这不,晚上下值回去,温宗荣忧心忡忡。
柳氏劝他道:“老头子烦心也没用,三娘能在御前伺候,定是圣上的意思。
“你今日提及三娘应该回避,结果圣上两句话就把你噎了回来,就莫要再提惹圣上不高兴了。”
温宗荣的眉毛拧成了油炸鬼儿,说道:“我担心三娘闯祸。
“自古以来,后宫妃嫔把手伸到朝堂政务上,有哪一个得善终的?”
柳氏:“那你又能如何?”
温宗荣严肃道:“当初许太后就是活例子,甭管她有没有把持朝政,只要沾染了前朝,就会受到非议。
“现在圣上虽然赏识三娘的才干,但她到底是女郎,待时日稍长,定会像当年的许太后那般,被朝臣参奏。”
柳氏客观分析,“咱们三娘是什么性子,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不过温家到底是干御史的,就是专门得罪人的差事,现在朝臣们有异议,如果装睁眼瞎,也不太合适,不若……你上书参一参温贵妃?”
听到这话,温宗荣坐不住了,“你莫不是疯了,哪有做老子参奏女儿的?!”
柳氏:“你这就不懂了,这叫剑走偏锋。
“御史有监察百官之责,三娘虽然不算百官,但也是贵妃。
“就因为她是温家的闺女,所以你温御史才要秉公处理,方才不落下偏袒的诟病。
“倘若这时候你不吭声,日后底下的朝臣心生埋怨,第一个怨的就是你,骂你徇私,那才叫冤枉呢。
“咱们这时候给圣上敲警钟提醒,也是要让他知道,三娘原本该处的位置,同时也是提醒三娘谨言慎行,给她留条退路。”
温宗荣捋胡子陷入了沉思。
柳氏道:“老头子听我的没错,倘若圣上有心护佑,你的参奏起不了任何作用。
“但也不是没有任何作用,至少能摆明我们温家做臣子的态度,到时候有什么锅,直接甩到圣上头上就是了。”
温宗荣抽了抽嘴角,觉得她的话完全荒唐,却荒唐得很有一番道理。
老子带头弹劾闺女,这在大梁还是头一遭!
还别说,温宗荣为了甩锅,当真屁颠屁颠写一份奏折弹劾温贵妃涉政。
当那份弹劾的奏折呈上去后,周瑾行无比淡定。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为温宗荣是出了名的老迂腐,最擅长硬刚。
很好,现在老家伙担心自己的女儿成为箭靶子,开始拱火谋求退路了。
在某一瞬间,周瑾行不禁觉得他俩还挺相似的。
他把温贵妃推到前朝,承受压力的是温宗荣。以后把周皎推到前朝,承受压力的则是他自己。
同样是两个为了闺女操碎心的老父亲,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周瑾行的脸皮着实比城墙还厚,把温宗荣弹劾的奏折拿给温颜看。
她顿时就炸毛了,瞪眼埋汰道:“做老子的弹劾亲闺女,陛下你可真有出息!”
周瑾行道:“你爹是做御史的,弹劾你也在情理之中。”
温颜坐不住了,质问道:“陛下你能不能做个人?把温家逼成这般,你还好意思?”
周瑾行默了默,“那群老头子,动不动就弹劾,无需放到心上。”
温颜不依,起身道:“人言可畏,妾可不想背这口黑锅。”
周瑾行没有吭声。
温颜不满道:“明日妾不想去乾政殿了,省得他们碎嘴。”
周瑾行失笑,“瞧你这点出息,倘若因着那些老迂腐说道两句,就这怕那怕的,那朕这个皇帝就别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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