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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淑妃在线发癫/朕为淑妃养老操碎心by闫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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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紧牙关,红着眼,宁愿被击碎脊梁,也不愿屈服。
身下的窦春荷泣不成声,数次想要突破她的庇护,却被用力压下。
这群为自己抗争的女郎最后臣服于太监们的毒打之下。
纤弱的身躯再也直不起腰来。
她们在烈日下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悲惨的呜咽,气若游丝的□□,弱声的叫骂,再也无法造事。
然而有些人的骨气是折不断的。
第三日窦春生强撑着支离破碎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仁昭门前。
途中一名太监粗暴地把她踹翻在地,窦春荷哭着上前,想要护她,却被管事嬷嬷强行拖开。
昨日被毒打的女郎们一个都不敢来了,因为她们想活命。
窦春生如蝼蚁般在地上挣扎着往前爬去。
她的手背上还残留着挨打的血痕,身上多处淤青,惨不忍睹。
不少人跟看笑话似的冷眼旁观。
窦春荷没她那般坚韧,跪到地上哭道:“阿姐,你回来,你回来……”
窦春生视若无睹,凭着骨子里的一口气,支撑着身子,沙哑喊道:
“罪奴窦春生,为长春宫淑妃娘娘请命……恳请圣上宽恕……娘娘体恤六宫侍婢之心……”
她咬着牙,绝望地仰望那道紧闭的斑驳宫门,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勇气,声嘶力竭呐喊:
“罪奴窦春生,为长春宫淑妃娘娘请命,恳请圣上宽恕娘娘体恤六宫侍婢之心!”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呐喊,如同濒死的杜鹃啼血,以柔弱之躯为底层宫婢献祭。
那声声力竭,在皇权巍峨的高墙下显得软弱而可悲。
方才打她的太监双手抱胸,鄙夷道:“今日你就算叫破了嗓门,也无人再应。”
听到这话,窦春生不由得红了眼眶。
她好不甘心,不甘心她十余年的医者仁心被她们背弃。
更不甘心她就这样被她们抛弃了。
泪眼模糊地望着紧闭的宫门,这个坚韧的女郎固执地呐喊:
“罪奴窦春生,为长春宫淑妃娘娘请命,恳请圣上……”
“宽恕娘娘体恤六宫侍婢之心!”
转角处忽然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接下了她的话。
窦春生张了张嘴,泪眼婆娑地扭头看向身后。
一名女郎走了出来。
紧接着两人,三人,四人……数不尽的人头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她走来。
“罪奴徐婉燕,为长春宫淑妃娘娘请命,恳请圣上宽恕娘娘体恤六宫侍婢之心!”
“罪奴周瑶,为长春宫淑妃娘娘请命……”
“罪奴陈月如,为长春宫……”
上百名女性高喊着请命来到仁昭门前,与窦春生站到了一起。
她们有的是染房的,有的是刺绣房的,也有织布房的。
整个掖庭里关押着近千名女性罪奴。
窦春生的举动牵动着她们的心,在她以为被背弃时,她们选择了站出来,与她并肩而行。
此举激怒了在场的管事嬷嬷和太监们,就要动手打压。
然而这群人再也不忍气吞声,而是选择了反抗。
她们一窝蜂扑了上去,夺走他们手中的鞭子,反把他们打了一顿。
场面顿时陷入了混乱中。
整个掖庭里的罪奴都参与到这场抗争中来。
数百人全都罢工集体搞事,管理她们的嬷嬷和太监们根本就无法控制局面。
混乱之下,掖庭局派人过来维持秩序。
窦春生是始作俑者,再次入狱。
她先前曾被毒打,身体状况很差,却满不在乎,面对张宦官的审问时,只是一个劲儿傻笑。
十余年的医者仁心,换来今日的应者云集,死也值了!
张宦官顿时头大如斗。
先前窦春生得长春宫力保,若是把她给弄死了,一旦长春宫追究起来,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思虑再三,遂命刁三娘给她处理身上的伤痕。
刁三娘瞅着背脊上的鞭痕,眼皮子狂跳,说道:“好端端的,何故去惹祸事?”
窦春生没有答话,只趴在木板上发呆。
刁三娘绞了干净帕子替她擦净伤口,用鹅毛沾上药膏敷药。
密密麻麻的刺痛如同蚂蚁啃噬着皮肉,窦春生硬是一声不吭。
刁三娘埋汰道:“痛就喊出来。”又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窦春生沉默了许久,才道:“我这条命,原本就是绝了的。”
刁三娘愣住。
窦春生自言自语道:“这宫里头,唯有淑妃娘娘把我当人看。
“她夸我有志气,丝毫没有瞧不起下九流的药婆,反倒是问我愿不愿意堂堂正正做个人。
“你说这般好的娘娘,她都不惜赌上了前程,我又岂敢负她?”
她的话,刁三娘自然是听不明白的。
这事委实闹得太大,掖庭局迫不得已上报。
当周瑾行得知掖庭生出这般大的乱子时,坏脾气地砸碎了杯盏。
掖庭令孙宦官惊恐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周瑾行正为乾州上报来的事烦着,宫里头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肝火旺得能喷火。
“荒唐,掖庭里皆是弱女子,却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你们平素是怎么管束的?”
孙宦官的求生欲极强,麻溜地甩锅给长春宫。
周瑾行被气狠了,提起朱笔砸到他头上,震怒道:“朕禁足温淑妃,与掖庭何干!”
孙宦官叫苦不迭,应道:“罪奴们集体为淑妃娘娘请命,纷纷叫嚷着恳请圣上宽恕娘娘体恤六宫侍婢之心呐。”
周瑾行:“???”
整个人都凌乱了。
这温淑妃才进宫多少天,就混成掖庭里的扛把子啦?!!

周瑾行越想越觉得邪门。
当务之急是控制事态,把孙宦官打发走后,立即命禁卫军前往掖庭维持秩序,以防发生更大的混乱。
数十名身穿铠甲的禁卫军手持佩剑抵达掖庭。
领头的杨中尉大马金刀地站在仁昭门前,冷脸道:“都给我听好了,圣上有旨,谁若敢造事,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浑厚,通身都是武将的威仪,叫人不敢忽视。
这群人上过战场杀过人,个个身量魁梧,光站在那儿就凶神恶煞的。
聚集在此处的女郎们不敢惹恼他们,毕竟他们手里的兵刃见过血。
有胆子大些的女郎鼓起勇气问道:“敢问军爷,圣上可愿受理淑妃娘娘被禁足一事?”
杨中尉皱眉,不耐烦道:“温淑妃被禁足,与你们掖庭何干?”
有人应道:“淑妃娘娘是为着我们才被禁足的。”
“对!她是体恤六宫宫婢能求医问药才被禁足的,我们理应为她请命!”
杨中尉呵斥道:“别嚷嚷!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惶恐。
一管事嬷嬷挨了她们的揍,心中不痛快,同禁卫军道:“杨中尉,这些罪奴聚众闹事,简直无法无天,当该杀鸡儆猴。”
此话一出,杨中尉犀利地看向她,冷声道:“掖庭里有近千人,杀得完吗?”
那管事嬷嬷愣住。
杨中尉不客气道:“你们这些管事的,若是杀鸡儆猴有用,何至于惊动圣上?”
管事嬷嬷闭嘴不语。
张嬷嬷低声下气道:“杨中尉勿恼,我等办事不力,理应责罚,只是如今这情形,要如何才能收场?”
杨中尉没好气道:“上头自会处置。”又道,“我过来只管秩序,她们要请命,就让她们请。”
张嬷嬷:“可是……”
杨中尉不耐道:“刀给你,要去杀鸡儆猴,自个儿去杀,莫要脏了我们禁卫军的手。”
这话把张嬷嬷唬住了,再也不敢吭声。
她哪敢再去激怒那群发了癫的疯婆子,全掖庭的罪奴都造反了,就跟马蜂窝差不多。
近千人凝聚在一起,一旦见了血,她们被激怒发起疯来,只怕全都得杀光才能平息这场怒火。
这个责杨中尉担不起。
天子只命他来维持秩序,没让他杀人。
杨中尉并不想来捅马蜂窝,更不想动手杀这群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不得劲。
说到底,这群老爷们儿压根就不屑跟她们较劲,只要不生事,他们就不会动手。
掖庭里的局势暂且得到控制,可事情总归得解决才行。
乾政殿的周谨行忙完手头公务,亲自去了一趟长春宫。
天子忽然到访,吓得小安子等人惶恐,忙去通报,却被黄内侍制止了。
小安子心里头着急不已,因为这会儿他们的淑妃娘娘正在打麻将赌博!
这不,采青等人被温颜教会玩麻将后,竟上瘾儿了。
她们玩的是成麻,换三张,血战到底那种。
周瑾行进来时,温颜自杠一筒,笑得合不拢嘴。
桌上的铜子儿堆了不少,还有好几枚碎银,忽见婢女惊慌失措跑来,哭丧道:“娘娘,圣上来了!”
这话把在场的几人吓得不轻,慌忙收藏麻将牌,却为时已晚。
周瑾行走到门口时,就见温颜手忙脚乱抓牌掩藏,他皱起眉头,喊道:“温淑妃。”
温颜如被雷劈。
采青等人恐慌跪地。
温颜镇定行礼,一改先前的慌乱,问道:“陛下怎么来了?”
周瑾行冷脸走上前,瞥了一眼桌上的麻将牌。
他从未见过那玩意儿,骨片上画的几个圈圈叫人看着迷糊。
但桌上还未收捡干净的铜板和骰子告诉他,她们正在聚赌。
见温颜手里头似乎还捏着两块,周瑾行居高临下道:“手里握着的是何物?”
温颜没有吭声。
周谨行伸手,示意她交上来。
温颜没有动。
那男人的手掌极大,指骨骨节分明,掌上有薄茧,是常年练武留下来的。
她不愿配合,那只手不客气去掰她的手指,强势把她手里的两块麻将抠了出来。
周谨行瞅着手里的东西,冷声问:“这是什么?”
温颜撇了撇嘴,应道:“幺鸡。”
周瑾行:“???”
幺鸡是什么鬼?
他听不懂她的术语,又问:“这又是什么?”
温颜露出一副爱咋咋地的表情,“五筒。”
周瑾行愠恼道:“你在聚赌。”顿了顿,“朕罚你禁足,你就是这样反省的?”
温颜不服气回怼,“妾愚钝,不明白为何要反省。”
周瑾行眼眸微眯,神情深冷。他瞥向黄内侍,殿内的一干人皆识趣地退了出去。
“温淑妃,你可知罪?”
“妾愚钝,请陛下明示。”
这话把周瑾行气着了,撩袍坐到椅子上,没好气道:“掖庭里的乱子因你而起,你倒好,非但不知反省,还聚众赌博起来了。”
温颜装傻道:“妾在长春宫足不出户,怎么就牵扯到掖庭了?”
周谨行指了指她,“这话该朕问你才是!”
温颜露出一副死了男人的心累表情,她那模样令周瑾行讨厌,皱眉道:“问你话呢。”
温颜懒得跟他装了,打开天窗说亮话,“陛下,掖庭罪奴们闹事,你心里头就没有个数?”
周瑾行盯着她。
温颜:“人心都是肉长的,底下的宫婢们虽是奴仆,却也是活生生的人。
“她们想活命有什么错?
“她们不想因一场小小的风寒就丢了性命又有什么错?”
周瑾行反驳道:“此乃宫规。”
温颜摆烂道:“掖庭里的罪奴皆是戴罪在身,陛下把她们杀光即可,何故来长春宫发火?”
周瑾行懊恼道:“你这是要成心气死朕。”
温颜:“陛下是天子,爱冲谁发火就冲谁发火,妾受着便是。”
她说话的语气委屈至极。
周瑾行盯着她,有那么一瞬,恨不得立马去把温宗荣找来退货。
可是这祖宗是他自个儿硬要讨进宫来的。
他憋了憋,知道训她不顶用,解铃还须系铃人,以退为进道:“你亲自去一趟掖庭,让她们别闹了。”
温颜垂首不语。
周瑾行继续道:“倘若她们就此收手,朕既往不咎。”又道,“你也无需再禁足。”
温颜半信半疑,“可若妾去了也不管用呢?”
周瑾行:“你甭管,先去劝解再说。”
温颜一双眼滴溜溜地转动,应道:“妾领命。”
得了她的话,周瑾行这才觉得舒坦了。
他政务繁忙,并未坐多久就起身离去,哪知临走时命人把桌上的麻将收了去。
温颜急了,试图上前阻拦。
周瑾行不客气道:“在宫里头聚赌,还想被禁足不成?”
温颜咬咬牙忍了,琢磨着什么时候让狗皇帝领教一下国粹的魅力,非得让他熬夜搬砖血战到底才行。
既然得了周天子的令,她怎么都要走一趟掖庭才像话。
在采青替她整理仪容的途中,温颜开动智慧的脑筋。
眼下掖庭里的火才烧起来,她怎么可能去亲手扑灭?
这回去掖庭,她不但要把火烧得更旺,且还得泼两桶油下去,直接把六宫的火都点燃。
反正系统009曾说过周天子非常在意自己的风评,毕生致力于打造他的明君人设。
六宫那么多婢女,根本就杀不完。
她竭诚为周天子加油,望他苟住明君人设不崩!
另一边回乾政殿的周谨行冷不防打了个喷嚏,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话说当掖庭请命的女郎们得知温淑妃过来,全都振奋不已。
温颜行至仁昭门前,杨中尉忙上前行礼。
在场的女郎们纷纷跪拜。
温颜同杨中尉道:“圣上命我来劝解掖庭诸位,还请杨中尉莫要为难她们。”
杨中尉:“卑职谨记圣上口谕,只管秩序,不会无故打杀。”
温颜点头,“如此甚好。”
说罢望向乌泱泱跪地的女郎们,清声道:“承蒙诸位厚爱为我温氏请命。
“今圣上口谕,命我前来劝解诸位,若是就此罢休,既往不咎。”
此话一出,人们你看我我看你。
温颜继续道:“诸位且散了罢,圣上已经解除我的禁足,你们的请命他都已经知晓。”
有人壮大胆子问:“淑妃娘娘当真解了禁足,不会再受责罚?”
温颜回道:“圣上说了,不会再追究我的过错,请诸位放心。”
又有人问:“敢问淑妃娘娘,我们请命六宫婢女准允求医问药之事……”
温颜沉默了阵儿,露出为难的表情,“实在抱歉,让诸位失望了。
“后宫宫规不可撼动,我温氏无力为诸位谋求出路,有负重托,今日在此谢罪。”
说罢要行大礼跪拜赔罪。
杨中尉看着她的举动,吃惊道:“淑妃娘娘万万不可!
“你是主,她们是仆,哪有主子给奴婢谢罪的道理?”
温颜缓缓道:“奴婢,也是人。”
杨中尉愣住。
温颜无视他的欲言又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大礼赔罪。
此举令在场的女郎们心绪难平。
她们动容地望着那年轻的贵人行大礼跪拜,肃穆庄严,全然无视礼教视她们为平等。
似乎在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了窦春生为什么要拼死去为温淑妃请命。
因为尊重。
而现在,她的举动令她们心神澎湃,全都热血沸腾起来。
不知是谁忽然道:“请淑妃娘娘放心,我们掖庭的罪奴不会再牵连到你,我们要为自己请命!”
“对!我们要为自己请命!”
“恳请圣上体恤六宫侍婢之心,准允宫婢有资格以证取药!”
请命声此起彼伏。
她们不愿意再把温颜卷入其中,主动担责,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去搏一搏。
那热烈的场景令人动容。
温颜望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庞,她们虽然来自不同的时代,却有着共同的热血。
属于女性相互扶持的信仰。
离开掖庭后,温颜在回宫的途中独自走了一小段路。
两边红墙绿瓦,巍峨高墙把她困在狭长的甬道里。
她一袭鹅黄轻纱薄衫,鲜活的生命,年轻的身姿,独自走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封建体制里。
她并不喜欢这个世界,可是她喜欢这里的女郎们。
坚韧的,顽强的,哪怕被王权磋磨得成为行尸走肉,心中却依旧残存着反叛。
而那股子反叛,成为她作死的原动力。
既然窦春生用十余年的医者仁心换得掖庭姐妹们应者云集,那她温颜,必不辜负她们一片赤诚!
翌日温颜闷声作大死,特地穿了厚厚的护膝,领着长春宫的所有婢女前往崇阳门请命。
鉴于先前六宫已经造过势,再加之掖庭柴多火焰高,各宫的宫女们听说长春宫带头起势后,纷纷响应。
因为这是在为她们谋利。
后宫规定宫嫔以下者有疾禁止以证取药,要么硬抗比命硬,要么等死。
现在温颜请命让她们有资格看诊,无异于雪中送炭。
如今她以一宫之主的名义振臂一呼,六宫纷纷响应,不少宫女全都自主涌到了崇阳门,跪到一起抗争。
那时程嬷嬷望着身后乌泱泱的一群宫女,内心备受触动。
她从她们的眼里看到了敬重。
那份敬重与身份无关,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她的主子,尊重这么一位把她们当人看的女郎。
烈日炎炎下,掖庭与六宫宫婢数千人聚众请命,声势浩大,叫人不敢忽视。
这群弱质女流凝聚到一起抗争封建王权的残酷。
当六宫宫女由温淑妃带领请命的消息传到掖庭狱里时,刁三娘整个人都激动了,同窦春生唾沫星子横飞。
“上千人呐,六宫全都反了!”
窦春生的眼眶微微湿润,她望着从小窗映射下来的阳光,说道:“三娘你看,有光。”
刁三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窦春生微笑道:“这一趟人间,没有白来。”
此刻对于她来说,《千金集》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遇到了一群并肩而行的姐妹,遇到了她生命里的一道光。
她愿意成为温淑妃最虔诚的信徒,视她为心中不可逾越的高山。
而那份虔诚,转化为救赎的能量传达进温颜的心间。
她忽然听到了系统机械的汇报声:
恭喜“跳楼大甩卖”获得蔡芸能量值+1。
恭喜“跳楼大甩卖”获得曹正芳能量值+3。
恭喜“跳楼大甩卖”获得苏婉婉能量值+1……
一瞬间,数不清的恭喜汇报声此起彼伏,系统不停地报送能量值来源。
那些纷繁的能量值来源于六宫婢女们和掖庭罪奴们。
有的是+1,有的是+3,根据她们自身对她的拥护而定。
数值虽小,但架不住人多。
温颜只觉得整个脑子都嗡嗡成为浆糊,全是机械声。
系统009似乎知道她承受不住那种纷乱,忙主动将汇报喇叭关闭。
世界总算清净了。
温颜隔了许久才缓过神儿,她懵逼地望着敞开的宫门,在脑中询问。
系统009解答道:“这是宿主做任务获得的附加能量值。”
这话温颜听不明白,问:“附加能量值是什么东西?”
“是你做任务给周边人造成的影响力。”
“它们有什么作用?”
“可以给宿主转化成金币使用,这些金币可以购买金手指,帮助你更方便完成任务。”
系统009当即跟她讲解怎么氪金提升装备,温颜听得津津有味。与此同时,六宫婢女集体请命一事令管理后宫的郑惠妃懊恼不已。
如果说先前掖庭罪奴闹事是掖庭局的失职,那现在后宫宫女闹事就是她郑惠妃管理不力。
怕周天子问责下来,郑惠妃先下手为强,亲自去乾政殿请罪。
周瑾行盯着跪在地上满腹委屈的女人,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起来。
一旁的钱嬷嬷和黄内侍垂首大气不敢出。
郑惠妃弱声道:“妾管理不善,以至于六宫侍婢都聚到了崇阳门闹事,还请陛下责罚。”
周瑾行头痛地捏鼻梁,打发她道:“你先回去,朕自会处置。”
郑惠妃欲言又止,但见他面色阴沉,怕成为出气筒,只得作罢。
待她退下后,周瑾行独自望向窗外的骄阳,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道:“这会儿温淑妃就跪在崇阳门?”
黄内侍谨慎回答:“回陛下的话,现在崇阳门前确实聚集了不少宫婢请命。”
周瑾行歪头看他,“请什么命?”
黄内侍:“她们请求陛下准允宫婢有以证取药之资。”
周瑾行忽然觉得脑仁疼,“此乃宫规,不可违。”
黄内侍闭嘴不语。
可是那么多人反抗,总不能全部打杀处置。
钱嬷嬷是女性,此次闹事的全都是宫婢,她今日得幸在御前伺候,心有慈悲,便壮大胆子说道:“老奴听说掖庭和六宫聚集了数千人。
“往日她们谨小慎微,从不敢生事,如今却一反常态闹将起来,总是有根源的。
“陛下向来仁厚,那些人皆是弱质女流,不管怎么处置,还请陛下开恩留她们一条性命。”
周瑾行的视线落到了她身上,犀利反问:“合着钱嬷嬷你也成温淑妃的拜把子了?”
钱嬷嬷:“……”
系统:恭喜“跳楼大甩卖”获得钱容惠能量值+3!
系统:恭喜“跳楼大甩卖”获得黄文胜能量值+3!!

第十六章
被周天子这么一怼,钱嬷嬷再也不敢吭声,虽说她是偏向温淑妃的,但毕竟是挑战天子权威。
殿内一时寂静下来。
桌案上摆放着从乾州上报来的漕运贪腐告密函,前朝诸事繁杂,后院又起火,周瑾行烦不胜烦。
沉默了好半晌,他才指了指黄内侍,问:“黄文胜你不是收了俩干儿子吗,他们平日若是病了,又是如何处理的?”
黄内侍愣了愣,回答道:“不瞒陛下,宫里头的下人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毛病,多数都是靠硬扛。”
周瑾行:“若是扛不住呢?”
黄内侍冷酷道:“这得看各人的造化,若是强壮的自会痊愈,弱些的乱葬岗便是归宿。”
周瑾行闭嘴不语。
现在外头那些弱女子集体请命有以证取药之资,用武力固然能解决问题,但只会激化矛盾造成更大的冲突。
这并不符合周天子的行事作风。
素来冷硬心肠的男人不屑跟一群女流之辈较劲,她们实在太弱,弱得不屑动手。
周瑾行思索良久,同钱嬷嬷道:“你去崇阳门,让温淑妃消停些,就跟她说这事朕记下了,会让太医院接手处理。”
钱嬷嬷心中欢喜,试探问:“倘若淑妃娘娘不允呢?”
周瑾行皱眉,“她若不允,朕就把她做的麻将烧了。”
钱嬷嬷:“……”
周瑾行不耐烦打发她去办差。
钱嬷嬷领命前往崇阳门。
日头西下,甬道里已经晒不到太阳,温颜仍旧坚守阵地。
“跳楼大甩卖”的账户里累积了五千多的能量值,这是支撑她硬刚的原动力。
系统009告诉她,一个能量值可以兑换成两枚金币。
这意味着她这一跪就赚了一万多枚金币。
从穷光蛋到小富婆,只需要跪一下就行了。
作为一名打工人,温颜素来没甚骨气,只想一夜暴富。
在她美滋滋体验做任务带来的乐趣时,钱嬷嬷带着天子口谕前来。
听到她说周天子会让太医院接手此事,温颜半信半疑。
原本以为还要拉扯几日,不曾想周天子居然这么快就灭火了,行事当真干净利落。
“嬷嬷可莫要诓我。”
钱嬷嬷亲自上前扶她起身,和蔼道:“娘娘跪半日受累了,你对宫婢们的仁善,老奴瞧着很是动容。
“圣上说了,这事他会处理。
“现在前朝事多,娘娘适可而止方才是大智慧。
“倘若真把圣上惹恼了见着血,吃亏的还不是前来请命的宫婢们。
“还请娘娘三思而行。”
这些话温颜都听了进去。
姜到底是老的辣,既然周天子让她来说服温淑妃散场,自然就得把事情化解掉。
钱嬷嬷继续道:“咱们圣上是明君,晓得底下人的不易。
“他还特地问过黄总管奴婢们生病了是什么情形,可见是有把娘娘的请愿放在心上的。
“现在圣上给了娘娘台阶下,老奴以为,娘娘若要两全,也需得给圣上时日处理才是。
“六宫这么多人,需太医院和内务局插手,诸多事宜需各部仔细商榷,急不得。”
温颜认真倾听,觉得甚有道理,便道:“让嬷嬷费心了,你的话,我听得明白。”
钱嬷嬷很是欣慰她知进退,“娘娘心里头有数就好。
“这事到此为止,不仅是为保全你,也是要保全六宫的宫婢。
“倘若最后结果不尽人意,再想法子也不迟。”
两人细说了许久。
钱嬷嬷轻言细语分析目前的局势利弊。
她到底是在御前伺候的人,办事老练且有手腕,把温颜说服后,当即跟在场请命的宫女们传达旨意。
人们窃窃私语。
最终温颜发了话,聚在崇阳门前的宫婢们才陆续散了去。
之后两人又亲自去了一趟掖庭。
掖庭里的女郎们心生欢喜,散去时纷纷朝温颜跪拜行礼。
不管这场抗挣能否取得胜利,至少已经得到了天子回应。
数百年来宫规一直都延续旧制,不曾有过更改。
在封建王权之下,奴仆的生死如同蝼蚁般微不足道。
现在六宫请命,整个皇城里养着近万名奴仆,如果准予他们以症取药,那将会多出一大笔开支。
而这些开销全都压在了周天子头上。
内务局管理着宫廷事务,相当于周天子的个人管家。
后宫的收支一部分来源于周天子的个人小金库,还有一部分则是国库分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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