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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淑妃在线发癫/朕为淑妃养老操碎心by闫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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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娴妃上下打量她,道:“前阵子听说六宫宫婢皆为着妹妹请命,当真了不得。”
温颜道:“让娴妃姐姐看笑话了。”
李娴妃:“你能为着底下的宫婢们着想,不惜与圣上伤和气,我心中很是佩服。”
二人坐下聊家常。
李娴妃不比郑惠妃圆滑,人生得秀丽清冷,其性子也差不多。
她颇有小才华,谈吐学识俱佳,因着自视甚高,从不曲意逢迎。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反而轻松,无需去揣摩,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初次接触下来,温颜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晚些时候李娴妃离去,程嬷嬷提醒道:“娘娘年纪轻,不清楚宫里头的人心。
“李娴妃数年来不曾同其他妃嫔走动,今日却来了长春宫,不知安的什么心思,不可不防。”
温颜随手拿起一块甜瓜,看向她道:“她能有什么心思?”
程嬷嬷意味深长道:“眼下娘娘正得宠,她过来多走动走动,总有益处。”
听到这话,温颜不由得笑了,说道:“嬷嬷多虑了。
“你仔细想想,李娴妃都入宫十余年了,倘若她要获得圣上垂青,何必等到今日?”
程嬷嬷愣住。
温颜继续道:“郑惠妃和李娴妃都是宫里头的老人,倘若圣上对她们有兴致,何至于晾了十余年?
“话又说回来,倘若李娴妃对圣上有意,又何至于十余年没有动静,等到我入宫了才来攀交情?”
这话堵得程嬷嬷哑然。
温颜咬了一口甜瓜,细嚼慢咽,“嬷嬷的好意我都知道。
“若说永福宫与我有敌意,倒也符合情理,毕竟郑惠妃手握太子,我若出头来,势必影响到她的地位。
“可是李娴妃与我没有利益冲突。
“她娘家没势,听说前两年双亲相继离世,手里也没有实权,且又是个心气儿高的才女。
“这样的人,倒没什么好提防的。”
得了她的解释,程嬷嬷颇为欣慰。
年纪小却是个人精,看似鲁莽却有算计,这样的人在宫里头总能走得长远些。
午休时温颜嫌蝉鸣吵嚷,小安子等人拿长竿驱赶树上的夏蝉。
现在他已经是长春宫的掌事太监。
才十多岁的年纪,就做到一宫掌事,且长春宫又得势,未来前程似锦。
小安子多少有些膨胀。
不过现在得意还太早,待有朝一日温淑妃成为六宫之首,那才是他风光的时候。
寝宫里的淑妃娘娘已经用上冰鉴了,温颜无比惬意地瘫在竹榻上,虽然身处落后的古代,但有钱人的幸福你真的想象不到。
不用996早出晚归,不用供房为生计奔波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
她在脑内同系统009唠嗑,八卦道:“这么落后的封建时代,我却享受着顶级奢华,会不会太罪恶了?”
系统009理直气壮,“罪恶之源在周天子身上,他才是封建阶级的剥削者,跟宿主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温颜:“难怪祖宗们都想一统天下,搁这谁不迷糊啊,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能随便砍人的头!”
系统009:“宿主格局小了,你那是没瞧见周天子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他要是像你说的那样迷糊,只怕挂墙上的就是周家九族了。”
温颜:“……”
这话没毛病,毕竟亡国君的下场都不大好。
两人闲聊了一阵儿,又提到李娴妃这个潜在的任务对象。
系统009道:“李娴妃属于支线任务,因为我们是HR人才选拔系统,一般任务都是涉及到职业人才选拔的,李娴妃不属于任务范围。”
温颜:“意思说跟职业相关的才是正统任务?”
系统009:“对,像窦春生,她的职业是医生,这样的人才符合系统选拔条件。”
温颜试探问:“李娴妃是支线任务,那她的需求是什么?”
系统009:“支线任务需要宿主自己去发掘,你空闲时可以尝试多去走动。
“并且支线任务获得的能量值跟主线任务是一样的,视难度而定。
“另外,只要是任务对象,宿主都可以放心大胆去接触,这类人不会对宿主造成任何伤害。”
得了它的话,温颜心中有了底儿。
目前她对做任务充满着浓厚的兴致,决定进行下一项任务。
系统009替她开启任务选项,里头的选项有两道:
其一:扒周天子裤衩。
其二:穿越者。
温颜忍不住吐槽:“它为什么执着我去扒周天子裤衩?”
系统009:“因为可以一夜暴富。”
温颜:“……”
注意力落到第二个选项上,她心中好奇,问道:“穿越者是什么?”
系统009:“字面上的意思。”
温颜:“难道这里还有另一位穿越者?”
系统009:“这是内部任务内容,我们做服务的系统并不清楚,如果宿主对该选项有兴趣,可以尝试了解。”
于是温颜选择了“穿越者”这项任务。
画面跳转,屏幕上显示任务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
她来自1937年。
猝不及防看到1937,温颜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这上面的年份是我理解的那个年份吗?”
系统009:“应该是的。”
温颜微微蹙眉。
印象中的1937年正是华国大地最艰难的民族历史阶段。
这项任务显示的信息意味着她现在身处的地方有一位从1937年穿越来的女性。
是从近代国难史中走来的女性。
而温颜来自2028年。
两个相差了近百年的穿越者将在大梁这个上千年历史背景里交汇聚集。
温颜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澎湃,试图对这位来自1937年的任务对象进行下一步了解。
结果很遗憾,她的信息并不全。
没有姓名,也没有身份,只有所在地方——皇城。
偌大的皇城,要如何才能把她找出来?
职业人的臭毛病发作了,温颜果断接下了这项挑战巨大的任务。
寻找那位来自1937年的穿越者。
那个从民族国难历史中走来的女郎。

接下新的任务后,温颜一时没有头绪,因为没有任何线索指引。
系统009提醒她,有时候支线任务也能触发主线任务线索。
于是第二天温颜特地去了一趟迎春殿。
自许太后被幽禁,宫里头皆是周天子的眼线,各宫往来逃不过他的耳目。
昨日郑惠妃去寿安宫,周天子心知肚明。
定是温淑妃闹出这般大的阵仗来非但没有受罚,反而还蹦跶得欢,引起郑惠妃牢骚。
他打小就生长在宫斗环境里,对女人那点小心思了如指掌。
郑惠妃去找许太后,多半是为诉苦。
但迎春殿的李娴妃居然破天荒去了长春宫,这就叫人匪夷所思了。
因为一直以来李娴妃都是孤高自傲,人淡如菊的性子,对宫里头的人或事冷淡至极。
故而今日听到温淑妃跟她走动,很是诧异。
这不,两个小老婆相谈甚欢。
李娴妃酷爱书画,殿里珍藏了不少佳作,邀温颜鉴赏。
温颜虽然不懂字画,但审美还是有的。
她厚着脸皮讨要了两幅,结果她眼光太好,皆是李娴妃的最爱,当场就拒绝了。
于是温颜退而求其次,换成了另外一幅仕女图和山水图。
这个时代的颜料极其昂贵。
李娴妃平时穿着素净,开销大部分都用到了书画上,殿内的器物甚至算得上寒碜。
好在是她审美不错,布置得倒是别具一格。
从交谈中温颜不得不佩服她,能在后宫中沉寂十余年。
而支撑她熬下去的全是对字画的热爱。
温颜作为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是熬不住这份寂寞的,说道:“姐姐成日里练字作画,不嫌腻吗?”
李娴妃卷起画卷,应道:“不然呢,我还能在宫里头做什么?”顿了顿,“妹妹你年纪小,以后就知道了,培养一份爱好,才能在宫中度过这漫漫长日。”
听到这话,温颜没有吭声,心中想着,与其像她那般无聊度日,还不如作死短命来得痛快。
“我瞧着你的画作多数都是仕女,少见山水,是因为偏好吗?”
李娴妃愣了愣,看了会儿她,才道:“我到哪里去画山水?”
温颜一时被问住了。
李娴妃:“入了宫的女人,一辈子便是金笼里的鸟儿,哪里见得着山水?”
她说这话的语气淡淡的,却在温颜的心中掀起了波澜。
是啊,入宫的妃嫔,哪里见得着外头的大好河山?
这个话题委实丧气。
李娴妃作为过来人,语重心长道:“想要在宫里头快活度日,就得有所依托才是,若不然,这日子可不容易熬下去。”
温颜没有答话。
李娴妃清醒道:“倘若盼着帝王的那点怜悯,日子多半辛苦。
“我与其把心思寄托到男人身上,还不如找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消磨度日,乐得自在快活。”
这话温颜很是赞同,“姐姐活得通透。”
李娴妃笑了笑,“我没有娘家背景,安分守己反倒容易保命。
“你有温氏一族做倚靠,娘家是你的底气,未来的前程靠自己去把握,你有争的理由,我却没有。
“宫里人人都道我性子古怪,那是因为活明白了,我若为着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要死要活的,那才叫不得劲。
“圣上毕竟是君王,哪能盼着他一人一心呢,只要他愿意,谁都可以宠幸。
“与其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还不如好好疼爱自己。
“毕竟这世间我双亲已故,唯有独自一人了,我若都不爱惜自己,谁又能来心疼我?”
这番话具有极大的警醒作用,温颜每个字都听了进去。
周天子作为整个封建帝制的顶级掌权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么一个男人,如果对他生出情爱,那对于女人来说,无异于自掘坟墓。
温颜也看过不少宫斗剧,知道自古帝王多薄幸的道理。
一旦她对周天子生出男女心思,那将意味着把自主权交给一个在封建背景下成长的男人。
就算在现代社会离婚比比皆是,更何况是一个古代男权至上的男人。
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李娴妃还能保持清醒头脑,不禁令温颜刮目相看。
“姐姐言之有理,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更何况是帝王的心。”
李娴妃拉过她的手,直言道:“瞧着你年岁小,心思却沉稳。
“我素来随心所欲惯了,今日同你说这些,也无需放到心上。”
温颜:“姐姐是好意提醒,我心里头都知道。”
两人说得到一处,相互间也合得来,之后二人你来我往,走得频繁。
这事不仅引起了郑惠妃的关注,周瑾行也愈发觉得奇怪。
一日办完政事,他特地去迎春殿看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哪晓得过去就看到了二人无法直视的一幕。
原是李娴妃在替温淑妃作画的场景。
温颜很喜欢她画的仕女图,但又觉得太过中规中矩。
现代女性思想开放,温颜想请李娴妃替自己画一幅闺中私房画。
于是她亲自上阵,骚首弄姿,半躺在贵妃榻上,半挽云鬓,夏日轻薄衣衫微敞,露出玉白香肩。
不仅如此,还故意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腿来。
整个场景风情至极。
女人都喜欢氛围感。
当时室内点着淡淡的熏香,外头的阳光突破封闭的窗户投下光影,与贵妃榻上的少女交汇,形成了一幅唯美到极致的画面。
那种朦胧的美好透着少女的青春萌动,活色生香却不艳俗,只有女人之间才能体会到的唯美浪漫。
李娴妃喜爱画各种仕女,却从未画过这样轻狂而不失生命力的仕女。
她既觉得刺激,又感到新奇。
寝宫内只有二人,李娴妃沉浸在笔下勾勒,用简练的笔墨把少女的柔美线条复刻在纸上。
温颜原是个坐不住的人,硬是忍了许久才问:“我脖子都酸了,能歇会儿吗?”
李娴妃:“那便歇会儿。”
温颜起身过去看宣纸上的画像。
那模样确实跟她以往的画风大不相同,用色跳脱大胆,寥寥几笔线条便将柔美体态勾勒得淋漓尽致。
温颜夸赞道:“画得真好看。”
李娴妃得意道:“我也觉得甚好。”
温颜:“我要把它挂到寝宫里,天天看,看到七老八十为止。”
这话把李娴妃逗笑了,“倘若被他人看到,定会说有伤风化。”
温颜柳眉一横,“那也是我温氏有这个资本。”又给自己脸上贴金,“一般的女郎还没我这般好的身段儿呢。”
李娴妃掩嘴笑了起来。
二人打趣了几句,就画上的姿势讨论。
李娴妃觉得不能露正面,若是被有心人认出来,恐生出事端。
温颜听了她的建议,那就露侧颜。
稍后温颜又回到原位,保持先前的动作供她作画。
也在这时,周天子过来了。
宫女们准备通报时被黄内侍拦下。
周瑾行背着手,看她们举止拘谨,皱眉问:“温淑妃在何处?”
宫女支支吾吾。
周瑾行心生疑窦,黄内侍板着脸训斥道:“遮遮掩掩做甚?”
宫女只得如实道:“淑妃娘娘和娴妃娘娘在寝殿里赏字画。”
周瑾行不由得嗤鼻,就温淑妃那跳脱的性子,哪里懂得文人的雅兴?
他委实觉得奇怪,两个原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竟能凑一块儿?
抱着这种疑惑,周瑾行自顾前往李娴妃的寝殿。
这一路走过去外头都没有一人看守,他心下更是狐疑,鬼使神差地放轻脚步。
屏风后的二人并未发现外头来人,李娴妃仍旧专注在纸上勾勒。
温颜打了个哈欠。
忽听推门声传来,李娴妃沉浸在笔墨中未曾留意,温颜却听到了,说道:“外头好像有动静。”
李娴妃抬头,还以为是自己的侍婢,喊道:“萍儿?”
没有人应答。
走进寝殿的周瑾行听到她的声音,当即朝屏风而去。
贵妃榻上的温颜云鬓微乱,面若桃花,几缕俏皮青丝坠到裸露的香肩上。
那轻纱薄衣领口大开,露出诃子内衬,修长颈脖下雪白一片。
不仅如此,还伸出一条光腿来。
整个场景风流至极!
周瑾行猝不及防见到那香艳画面,整个人都蚌埠住了。
忽然闯入一个大男人,李娴妃和温颜也被吓了一跳。
温颜麻利地拉上外衫,李娴妃惊慌地跪了下去,口中唤道:“陛下。”
周瑾行跟见鬼似的背过身去,露出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辣眼睛表情。
“你二人衣衫不整,这是在作甚?”
李娴妃忙解释道:“妾是在作画。”
周瑾行压根就不信她的鬼话,“作画用得着衣衫不整?”
李娴妃:“……”
一时被问愣住了。
周瑾行背着二人,脑补了一连串什么宫女太监对食,宫女磨镜等不好的情形。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脸色铁青道:“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作画,简直伤风败俗,不成体统!”
原本以为文艺女青年内敛含蓄,不曾想居然玩得这么花?
李娴妃这是要绿他啊!!

说罢便去了外头。
他原本想去正殿那边,却又怕这事张扬出去丢自己的颜面,便坐到窗边的椅子上,一脸阴晴不定。
屏风后的二人相互对视。
李娴妃很快就镇定下来,上前替温颜整理衣着发髻。
不一会儿两人体体面面出来行礼。
周瑾行居高临下盯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们,阴阳怪气道:“晴天白日的,关门闭户作画,且还衣衫不整,这要是传出去了成何体统?”
这话听着不对味,温颜应答道:“姐妹之间的闺房之乐,怎么就不成体统了?”
周谨行被“闺房之乐”给刺激到了,气恼道:“温淑妃可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温颜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何气恼,辩解道:“妾与娴妃姐姐皆是陛下的姬妾,自当姐妹相称。
“姐姐擅长作画,妾便想请她作自画像挂到寝宫里,如何就成为陛下口中的不成体统了?”
周瑾行板脸道:“作画用得着衣衫不整?”
温颜理直气壮道:“妾不愿意中规中矩不行吗?
“妾就想画闺中之乐,且寝宫里没有他人,只有娴妃姐姐。
“我二人同为女郎,碍着谁了?”
周瑾行没有答话,只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一旁的李娴妃顿时就悟明白了他的胡思乱想。
她入宫十余年,自然知晓宫里头太监宫女对食,宫女磨镜结伴的情形。
周瑾行自小长在宫中,对这些情形肯定不陌生,产生误会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李娴妃不禁有些尴尬,干咳两声,隐晦道:“妾断然不敢有辱斯文,还请陛下莫要多想。”
周谨行沉声道:“娴妃是宫里头的老人,许多规矩你理应清楚。
“温淑妃年纪尚小,初进宫不知天高地厚,若是干出伤风败俗之事,朕必当唯你是问。”
这话说得严厉,李娴妃忙应道:“妾不敢。”
温颜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脱口道:“你俩在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
周瑾行不客气道:“大人说话,黄毛丫头插什么嘴?”
温颜:“……”
彻底无语。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二人的表情,李娴妃居然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自己是恶人来拐周天子的小媳妇一样。
她忍俊不禁道:“淑妃妹妹刚及笄,年岁小确实许多事情都不懂。”
温颜:“???”
她虽听得迷糊,但知道反省,当即回想方才周瑾行无法直视的模样,以及他说的那些言语,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恍然大悟。
【妈的!合着这男人以为我跟李娴妃搞到床上去了啊!】
耳中猝不及防钻进粗俗心声,周瑾行的脸顿时就绿了。
他咬牙道:“温淑妃!”
温颜回过神儿,露出无辜天真的眼神。
【妈呀!人不可貌相,什么不近女色,分明就是装纯,连女女恋都能脑补,肠子真他妈花!】
周谨行:“……”
【狗男人也太猥琐了吧,自己不行,还不允许女人搞花样?】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啊,简直不要太离谱,还明君人设,心理不要太扭曲。】
【人家娴妃有才又有貌,他没兴趣我有啊,我就喜欢跟她贴贴亲近。】
【……】
一连串奇奇怪怪的呱噪吵嚷得周谨行耳根子疼。
他太阳穴突突跳动,气出内伤,再也坐不住了,没好气道:“温淑妃且与朕回去!”
说罢便起身出去了,留下寝宫里的女人你看我我看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娴妃才道:“圣上想是误会了什么。”
温颜直言道:“我知道,他以为我俩搞上床把他绿了。”
李娴妃:“……”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温颜:“我先回去了,那画可不能半途而废。”
李娴妃不好意思道:“淑妃妹妹可得跟圣上解释清楚,省得他胡思乱想,坏了我俩的名声。”
温颜摆手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自己不行,还管得着别人呀。”又道,“若是传出去我二人有染,他自个儿脸上才叫无光呢!”
李娴妃打了她一下,“兹事体大,别不正经!”
温颜:“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正殿那边的黄内侍并未发现异常,因为周瑾行跟平常一样看不出什么来。
他是极爱面子的,就如温颜所说那样,倘若传出去俩妃嫔搞上了,丢人的肯定是自己。
稍后温颜和李娴妃出来,周瑾行起身离去。
李娴妃恭送。
温颜知道天子要训话,忙屁颠屁颠跟上。
周瑾行确实有满腹牢骚,连步辇都没坐。
温颜跟在他身后,黄内侍和采青等人则隔了一段距离。
男人背着手走在前头,他体型高大,腿长走得快,温颜几乎得小跑才能跟上。
这大热天的委实磨人,温颜摆烂道:“陛下有气就撒,何必这般折腾人?”
周瑾行顿住身形,反问道:“合着你还不痛快了?”
温颜认真道:“陛下跟长脚蜘蛛一样,妾小短腿跟不上。”
周瑾行:“……”
原是为这般。
他没好气继续前行,不过速度放慢下来,省得她那小短腿累得慌。
“你温淑妃当真不知消停,才在宫里掀起事端,又去跟娴妃搅合上了,莫不是嫌宫里头的日子过得太舒坦?”
温颜回怼道:“陛下此话差矣。
“后宫妃嫔皆要靠君王过活,可是陛下日理万机,毫无兴致来后宫消遣,我们这些妃嫔总得找点事打发时光。
“妾与娴妃姐姐能说到一块儿,怎么就叫搅合上了?”
周瑾行不满道:“你休得狡辩,作画还衣衫不整,难道不是搅合?”
温颜厚颜无耻道:“陛下也可以衣衫不整让娴妃姐姐作画呀。”
此话一出,周瑾行脸泛绿光,懊恼道:“狂徒!不成体统!”
温颜撇嘴。
【啧,假正经,只怕脑子里污得跟什么似的!】
“你腹诽什么?”
周瑾行忽然质问。
温颜忙道:“妾觉得陛下英武神俊,若让娴妃姐姐画像,待到七老八十了,看着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不挺好吗?”
周瑾行:“你休得忽悠朕。
“朕只问你,去迎春殿是何目的?”
温颜故意道:“娴妃姐姐知书达理,像娘家的亲姐一样,知心又体贴,妾特别喜欢与她亲近,故才找她玩儿,难道不可以吗?”
那个“玩”字用得妙极。
周瑾行听着不对味,抽了抽嘴角,又忍不住脑补在屏风后看到的画面。
越想越觉得她俩可能把他绿了。
“以后你不准再去迎春殿。”
“这是为何?”
“不准去就不准去。”停顿片刻,“你年纪尚小,莫要被娴妃带坏了。”
“……”
看着眼前的男人,温颜忽然觉得他好像她的爹,管得宽!
“陛下不允妾去找娴妃姐姐玩儿,难不成是要让妾玩儿陛下?”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周瑾行的脸更绿了。
温颜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刻意道:“妾年纪小,还能继续长个儿,这个年纪又贪耍,在宫里头闲不住。”
周瑾行:“那朕便给你找嬷嬷学规矩。”
温颜:“妾不用学规矩,以后后宫是惠妃姐姐掌管,妾又不用做主母,学规矩做什么?”
周瑾行:“……”
一时竟然无法反驳。
温颜:“上回陛下把妾做的麻将收了去,可否还回来?”又道,“陛下不允妾做这做那,总得有些消遣才是。”
周瑾行冷哼一声,不想听她牢骚,甩袖而去。
也在这时,温颜脑中忽然跳出系统提示:是否接受支线任务李娴妃?
她瞟了一眼前头的周天子,立马选择确定。
脑中的画面跳转,显示支线任务提示: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看到提示,温颜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李娴妃作为金笼里的鸟雀,成日里靠写字作画度日,画的皆是仕女,却永远画不出心中的山水。
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哪曾见过外面的大好河山?
可是她是妃嫔,君王的小老婆,要如何才能在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把她合理撬走?
这又是一道送命题。
温颜不由得发愁,因为这关乎到男人的尊严。
在一个男权封建帝制背景下,女人历来是男人的依附,若是平民还好,至少可以和离。
但李娴妃只是妾室。
就算把她困死在深宫里,也没有资格同帝王谈条件出宫获得自由。
走在前头的周谨行没听到动静,忽地顿住身形,看向身后的女人。
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其他,总觉得那人古灵精怪的,憋着坏。
周瑾行微微蹙眉,“杵着作甚?”
温颜颠颠儿上前,冷不防问:“陛下,倘若妾又捅出篓子来,陛下可会砍妾的脑袋?”
周瑾行居高临下睇她,严肃道:“淑妃是在问朕,要怎么替你写墓志铭吗?”
温颜:“……”
妈的,真讨厌!!

冠云轩是女医窦春生的住处,周瑾行也一并过去看看。
当时窦春生不在,去掖庭看诊了,只有窦春荷接待他们。
温颜问起近日姐妹俩的情形。
窦春荷恭敬应答。
夏日多数都是暑热毛病,有时候窦春生不仅会看诊宫女,也会看诊内侍。
温颜听后,看向周瑾行道:“妾以为,窦医官多半比太医院那帮人敬职。”
周瑾行嗤鼻,“你当太医院的医官就不需要层层考核?”
温颜现实道:“能进太医院的哪个没有一点家境背景?
“可是窦医官不一样,她吃过苦头,官职来得不易,更知晓底下人的艰辛,愿意为他们解难。”
这点周瑾行倒不否认。
温颜试探问:“以后宫里头也能招女医吗?
“像妇症总归不便太医看诊,女医却能解妃嫔尴尬。”
周瑾行:“这得看有没有本事能通过太医院考核。”
温颜:“只要陛下许可女医,自然有女郎敢像男儿那样来谋前程。”
她说得信誓旦旦,洋洋自得的样子像个天真无忧的小太阳。
周瑾行只当她是小屁孩儿,并未放到心上。
不一会儿窦春生看诊回来,顾不得汗津津,忙上前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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