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她功德无量/当邪修穿成炮灰假千金by故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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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太太也反应过来,焦急道:“对、对啊!万一她报警……啊,我们给她换过衣服,她没有手机!”
“我得回去解决善后。”目露凶光,容弘业抓起车钥匙就要出门,没想到刚进院子,就见别墅院门外一帮子亲戚在摁门铃。
其中最积极的就是先前跟他争吵的老三,边按门铃,他边喊着要容弘业给个说法。
“你们疯了吗?闹这么大动静不怕保安巡逻的时候听到?!”容弘业恨得直咬牙。
老三容弘发冷笑:“怕闹大,大哥你就让大伙进屋说啊,我们倒想问问你,今天的祭祀怎么会出事,现在容意……容意变成那样,该找谁来处理?”想起站在摇曳烛光中的那道血红身影,他不由得有些结巴。
目光森冷打量了此时此刻脑子里还全是讨要好处的亲戚,容弘业念头一转,把自己跟妻子的猜测和盘托出:“……所以现在我得再去老宅看看,万一她真活着,把事情说出去,我们就完了!你们别想着反正是我动的手,跟你们无关,我直说了,今晚不跟我去善后的,只要我坐了牢,你们全都别想要一分好处,我家产全捐了也不会留给你们!”
亲戚们互视一眼,有人犹豫道:“万一去看了,容意真的还活着,你打算怎么办?”
“能献一次,难道不能献第二次吗?”容弘业冷冷道。
被他透出的疯劲震惊,有人打起退堂鼓:“我、我本来就不太赞成祭什么家神,都是现代社会了,这种封建迷信……我家平平常常过日子也不错,我就先告辞了!”
出现一个退的,就有更多逃离者。
最后只有容弘业和容弘发两兄弟,并几个旁支的堂亲一起驱车赶回西郊。
老宅似乎比自己离开时更阴森可怖了。
站在老宅门口,容弘业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再杀容意一次的脑子终于稍微冷却下来。他看着仿佛蛰伏在黑夜中的巨兽一般的老宅,有种自己再向前一步就是自投虎口的不祥感觉。
“喂,大哥,我们都跟你回来了,你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容弘发搓着手臂上本能冒出的鸡皮疙瘩催促道。
“进来的路上都没看到容意,她肯定还在老宅里。”心一横,容弘业跨过老宅高高的门槛。
其他人相继走入院子中。
凌晨时分的老宅并不安静,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各个黑暗的角落传出,也不知是风吹草动,还是老鼠之类活动发出的声音。
这次来人都是青壮年男人,他们一边互相安慰着阳气旺盛,一边下意识地聚成了团。
容弘业出声呼唤:“意儿……容意,你在吗?爸爸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们现在回来接你了,你出来吧!”
声音飘出,竟无回音,就像被老宅吸收了一般。
“容意?”仿佛听到后院有响动,容弘业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拿着手电朝后院方向走。
穿过正房前往后院的容家人没发现,在他们走开后,老宅原本大大敞开的厚重木门悄无声息开始滑动,最后轻轻合上关严,似乎还有谁特意给它上了门闩。
后院里的红灯笼燃了半宿,有些已熄灭了,剩余的几盏也只是苟延残喘,倒照得那间布置成婚房的房间越发鬼气森森。
咽下一口唾沫,容弘业抓在门板上的手隐约颤抖,他一把拉过容弘发,朝屋内扬了扬下巴道:“你先进,回头我给你转一百万。”
本来要骂人的容弘发一听金额,闭上了嘴。
啐了一口,容弘发大步迈入婚房,一脚踩中了某个软绵绵的东西。
“嘶嘶……”
黑暗中,一双幽碧的圆眼睛睁开了。
“嗯?”隐约感到自己在老宅设置的阵法被触发了,挑了挑眉。
被她抓住的小鬼见状,以为是自己哪里没表现好,赶紧瑟缩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大叔跟他老婆来看房子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了,说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符合要求的大凶之地,只要按什么大师教的方法,在这里把那个姐姐杀死,就能让她的魂魄困在这儿永生永世替他们的真女儿受苦!真的!我给姐姐也说过,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听不到一样。”
“我并非质疑你。”容意走到窗边,看向西郊方向,不知道是谁在自己刚离开的这段时间又跑到那座老宅中,不过对方似乎没有能力破阵,那她就无需操心了,晚些时候再处理也可。
收回视线,环顾一遍室内,容意走进卧室,从床底撕下来一张大红色的符纸。
符纸上以暗褐色的字体写着某个人的生辰八字。
容意将符纸凑近鼻尖嗅了嗅,笃定道:“朱砂混了人血,还加了别的什么奇怪的药汁。”
刚走进这间屋子之时,容意就已经发现了,此地应是发生过不止一桩凶案,导致原本就有的地煞之气和亡者的怨气交汇成奇怪的漩涡,又被人用术法加以利用,时间长了,会招来更多孤魂野鬼围攻困在此地的人。她之前就奇怪,为何小鬼可以随便进出,那名少女却直到自己过来给她加持了一些法力才得解脱?原来是有人针对她的命数设了限制。
“没见过的术法……”话是这么说,但以容意的天赋见识,稍作算计就根据符纸反推出了对方术法,“用了关系极近的血亲的血做引。刚才你说那姑娘不是容家夫妻所生?”
“至少那个姓容的大叔是这么说的。”
容意若有所思。
小鬼之前还想着赶紧解答完容意的疑惑,便找机会逃走。结果跟容意相处的时间长了,发现她好像也不是特别可怕,此时玩心又起,有机会也不跑了。
“老大老大,你是不是要帮那个姐姐报仇啊?我可以帮忙哦!”
瞥小鬼一眼,容意问:“你能帮什么忙?”
小鬼:“每晚给那个容大叔打骚扰电话之类?只要你给我弄部手机!”
“‘首鸡’是何物?”
“……”
短暂沉默后,小鬼胆大包天地拉着容意的手,把她拽回客厅里,打开墙上挂着的大屏电视,准备给这位不知刚从哪个深山闭关出来的前辈好好科普一下现代化生活。
被这一打岔,容意就忘了原本还打算去老宅查看情况的事。
反正也不重要。
容家老宅中,容弘业一行人度过了一个难忘而刺激的夜晚——他们被婚房中的骷髅纹大蛇追赶,被古井里散发腐臭的水鬼缠身,被偏房中吊死鬼邀请玩跳绳……好不容易逃到门口却发现大门怎么都无法拉开,拔掉门闩都没用。
最后他们只能挤在院门后面绝望颤抖,要不是容弘业动作快抢挂了电话,甚至有个失了智的人打算报警求救。
如此折腾了个通宵,当一缕晨光撕开云层洒入老宅中时,热闹了整夜的容家老宅终于安静下来。
双眼放空的容弘业麻木地又拍了一下院门。
奇迹发生了!
整晚仿佛铜墙铁壁般不可动摇的院门,竟然打开了!
这一瞬间容弘业几乎老泪纵横,他嘶哑着嗓子对其他人说:“可以出去了!醒醒,可以出去了!听到了吗?!”
其他容家人抬起头,满脸的疲惫渐渐被温暖的阳光驱散,三魂七魄仿佛又重回了他们的身体。
“走,快走!”再不敢耽搁,一群人摒弃前嫌,互相扶持着爬出老宅的院门。
出了西郊,就有好几个人直接调转车头直奔阳泽市区的明济寺,准备捐些香油钱驱邪。容弘业原本也有些心动,但想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容意,他此时也没空去抱佛脚。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中,刚开门,容弘业就听到屋内有陌生人的声音,似乎正与他妻子交谈。
“……胡大师?我们家平时是会找他帮忙看看风水、转转运什么的。各位想必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人,虽然说要相信科学,但有些东西,不做吧,总怕万一出事。”
走进客厅,容弘业看到妻子正端庄地坐在主人椅上掩唇轻笑。她对面的长沙发上则坐了两名神色肃穆的男子。
发现容弘业回来,容太太立刻起身招呼:“亲爱的,这两位是刑警队的警长,来询问胡大师的事的。”
胡大师就是那个给他们想出换孩子办法的人。
容弘业不露声色,稍微整理一下头发,打起精神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问:“胡大师?有段时间没跟他联系了,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两位警员交换了一下眼神。
其中较为年长的那位刑警收起记录的本子,缓缓道:“胡安复今天凌晨被人用残忍手法杀害了,我们正在排查与他有来往的人。”
“死了?!”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太过尖利,容太太捂住嘴定了定神,“抱、抱歉,我从未遇到过认识的人遭遇凶杀这种事,有点反应过度。”
“这是人之常情。容先生,刚才我们已经向尊夫人了解到,昨晚事发时,您与一些亲戚在祭祖?”
容弘业点头:“是。我们容家本家的老老少少基本都到齐了,这是我们家的惯例,就算有公事,请假也得到场。”
这就是有不在场证明了。
警方似乎原本也没太怀疑容弘业夫妇,又例行公事地问了些问题后,便礼貌离开。
容弘业悄悄站到窗边目送两名刑警。
因为这一晚上遇到的离奇事情太多,他回来时都在走神,此时才注意到家门口停了辆警车,而警车旁还站着个高挑的年轻男子。对方容貌极佳,穿着的衣服看似款式简单,材质却绝不普通,看起来不像警察,更像是某个富家子弟,但容弘业脑海中翻遍自己的社交圈也翻不出形貌气质与之类似的人。
这年轻男子表情分明是平静宁和的,容弘业看着他,却莫名有种心慌的感觉,就像直面一柄出鞘的利剑般。
当对方有所觉察地朝他所站方向看过来的瞬间,容弘业遵循本能的反应,匆匆避到了厚重的窗帘后面。直到听到警车发动,驶离,容弘业才心有余悸地重新看向窗外。
那个出众的年轻男子不见了。
果然也是警察吗?
第5章 这是“新郎”的馈赠
警车上,庄甘元开着车,一边忍不住打量后排那个沉默不语的俊美年轻男子,一边梳理他们这次负责的案件的详情。
昨晚,某个小区的居民凌晨两点多打电话报警,说是听到楼下邻居家中发出异常响动,敲门也没人回应,担心邻居发生了意外。附近的社区民警闻讯很快带着合作的开锁匠赶到,进门之后,却见屋主胡安复已经被人残忍分尸,部分血迹甚至飞溅到天花板上……截止案件转到刑警队的时候,出警的民警还在接受心理辅导。
回想起那血腥的现场,已经办过几庄凶杀案的庄甘元自己心中都有些毛毛的。尤其照常规流程调查死者胡安复的社交圈,发现他是玄学界人士之后,这个案子就更是被蒙上了一层诡异难言的面纱。不过,这些搞玄学的大师经常会知道一些权贵人士不欲为人知的阴私,甚至可能还收钱帮人下点咒啥的,遭遇报复或者灭口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所以虽然心中嘀咕,大伙还是尽责地开始挨个走访胡安复近期接触过的有记录的客户,以及曾经跟他有矛盾的同行。
庄甘元想不明白的是,走访为什么要带上一个不是警务人员的年轻人,这不合规矩啊!而且看他师父对对方的态度,这年轻人似乎来头还不小?要说是哪里来的专家吧,这人又不跟他们一起进受访者的家,每次都是站在外面……
“专心开车!”注意到庄甘元跑神,副驾的老刑警咳嗽一声提醒。
庄甘元赶紧挺直脊背,直视前方,但却竖起了耳朵听他师父跟那个年轻男子的对话。
石建强:“楼先生,胡安复的客户能查到的暂时就这么多了,刚才的容家是最后一家,您有什么看法吗?”
“他家也很干净。”楼姓年轻男子说。
“那就是这家也没问题?”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石建强自语:“那接下来就只能看去查他仇家的同事有没有什么发现了……”
“嗯。”顿了顿,年轻男子又说:“这事各位走完程序就行了。接下来应该会有其他人接手。”
听到这里,庄甘元差点诧异回头。
有其他人接手是什么意思?最离谱的是,听到男子这话,他师父似乎还松了口气?
警车经过一个路口时,男子礼貌地请庄甘元停车。
等到男子从容优雅的身影混入街头人群里走远,庄甘元才试探地问石建强:“师父,这人什么来头啊?还有,这种恶性案件他居然让我们走走程序就算了,一般不是得成立专案组吗?”
石建强瞪了好奇心过重的徒弟一眼,没好气道:“打听这么多做什么?我告诉你……”
手机铃声打断了石建强的话,他接起来,跟对面交谈片刻后,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
“这案子转出去了。”石建强说着,伸手拍了拍庄甘元的肩,“待会儿看到中药店停一下,我满去买点佩兰,晚上泡水擦擦身。”
庄甘元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
“驱邪。”
容意醒来时发现已经快中午了。
她辟谷多年,也很少入睡,对于现在这具普通人的身体实在有些不太适应。疲惫、饥饿,这都是她很久很久没有体验的感觉,久到甚至想不起来上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多少年之前了。
轻轻打了个呵欠,容意光脚踩到木地板上。
昨晚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鬼大概是畏惧阳光,此时不知道躲哪去了,屋里安安静静。
容意去浴室冲了个澡,打算出门。
经过小鬼一晚上的灌输,现在她已经大致了解这个现代社会是如何运作的,正常人的衣食住行又是什么样子——像她昨夜那般穿着套婚服满大街走动的做法,换成平时人多的时候是要被人拍下来传到网络上的。
容意不太清楚网络是什么东西,但听那小鬼的语气,网络出名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日后她不知还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多久,总得入乡随俗一下。
不过自己没有钱。
容意把整间屋子都翻了一遍,除却原主带进来的行李箱中装了几件衣服之外,这间房子里只有家具和一些写着她看不懂的奇怪字体的小册子。
不知道此界的人收不收金银。
看着自己换下来的那套华贵的婚服和纯金打造的饰物,容意决定试一试。
十分钟后,容意拖着行李箱,搭乘电梯下楼,离开暮山小苑去找当铺。昨晚她看的电视剧里也有当铺,可见此界凡间的一些东西,与她以前生活的世界还是有相通之处的。
容意没想到只是找个当铺这么简单的事,竟然耗了她整个上午的时间,直到下午一点多,她才在一栋比较老旧的商场找到个典当行。
不大的铺面门口竖着块黑漆木制立牌,上面用金色繁体楷书写着“源进典当”四个字。
立牌旁蹲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弯着腰用抹布擦拭灰尘。
容意上前问:“掌柜的,做生意吗?”
微胖男人回头,看到容意就呆住了。好半晌才回神道:“做的,美女,你是要当东西?”说着,他圆眼镜后面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开始扫视容意。
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个等人估价的商品,容意眨眨眼,将行李箱推到身前:“我当东西。”
微胖男人“哦”了一声,将容意请进铺子里。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他才从店铺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抠抠索索地从中夹了几片茶叶放进玻璃杯中,给容意泡了杯热茶。
“不知道你想当什么东西,方便给我先过一下眼吗?”
这是该有的流程,容意闻言,大大方方打开行李箱,将昨夜自己穿的那套婚服和配套的首饰拿了出来。有些昏暗的铺子内顿时被凤冠上的珍珠美玉映得一片流光溢彩。
“烫烫烫!啊,抱歉!”顾不得自己手上溅到的滚烫茶水和碰翻的杯子,微胖男人飞快在衣服上擦干水痕,小心翼翼找来一副白手套戴上,这才慢慢捧起那顶凤冠端详。凤冠上温润的白玉,通透的碧玺和大小统一的珍珠在他眼中投下光怪陆离的影子。又过了会儿,他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凤冠,又轻轻摸了摸以两层金线分别绣了明暗两种花纹的婚服。
“这做工,这……咳咳。”微胖男人强压下上翘的嘴角,清清嗓子对容意道:“美女,你这东西看着倒是挺真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来路……我这可是正规店铺,有登记注册,要受监管的。如果是赃物之类的可疑物品,我有义务报警。”
这么麻烦?
容意不知道此世的当铺还有这么多规矩。见微胖男人掏出手机,似乎真准备联系此世的差役,她灵机一动,回想起昨晚跟小鬼看的电视剧里的情节,迅速换了脸上的表情。
容意皱起眉头,愤恨道:“我本来不想提的,你既然问起,那我就实话实说吧!这是我的婚服,那个狗男人劈腿跟着小三跑了,婚礼没办成,害我在亲戚朋友面前丢尽脸面,这玩意儿我再留着也恶心,不如换点……嗯,精神损失费。”她搬出昨晚学的新词。
似乎没想到得到如此狗血的答案,微胖男人一脸懵逼,喃喃道:“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顶多刚上大学……”
容意:“我天生丽质。”
微胖男人:“……”
欲言又止半天,似乎也找不出词反驳容意对她自己的评价,微胖男人有些悻悻地拿出张典当单子让容意填。
既然是男方送的婚服,那女方这边没有收据之类也是正常的。
容意可还没学会此世用的文字,她端坐着没碰那张单子,不悦道:“记他给的东西我都嫌晦气,掌柜的你帮我填了吧。”
微胖男人不疑有他,对照着把婚服及配饰一一记录下来。
“美女,你这是准备死当,还是活当啊?”
这还用问吗?容意一摆手潇洒道:“死当,价格你看着给吧!”她还不知道这边的物价几何呢,也懒得费那心思。
微胖男人此时再压不住喜悦之情,笑眯眯地说:“美女,我实话说,你别生气啊!你这衣服虽好,但毕竟是穿过的,而且这婚又没结成,不太吉利,有些人就比较忌讳,所以我看三十万左右比较合适。凤冠和首饰都是挺好的材料,就是款式老了些,不符合时下年轻人的审美。全部打包一起,我给的报价是七十万,加上衣服就是一百万。你看如何?”
容意也不傻,看对方神色就知道这报价有很大的水分。但她更关心的是赶紧安定下来继续琢磨自己修行的事,因此爽快点头。
“成交。”
拒绝微胖男人转账支付的提议,容意接过他从保险柜里数出的一百万面额现金,随手扔进行李箱里。
分开时双方笑得都很满意。
客客气气送走容意,微胖男人怕她反悔似的,立刻收起立牌,拉下铺子的卷帘门。
这单办成,别说开张吃半年,他吃几年都足够了!
这姑娘不懂行,她这身行头说不定是哪家传了几代人的古董,全是实打实的好东西啊……就给她这么不当一回事的当了。不过看她穿着,家境应该也不普通,大概真不在意这种事,正好便宜了自己。
高高兴兴把全套婚服收进仓库里,微胖男人哼着歌,开始翻通讯簿,找对这类古董感兴趣的大客户。
他全然不知道,漆黑的仓库中,那套刚收进来的婚服上泛起了淡红色的血光。
容意离开旧商场后随意逛进一家路边小餐馆解决迟到的午餐。
此时用餐高峰期已经过了,餐馆中只剩下几个不赶时间的客人慢吞吞地边吃饭,边聊自己工作生活上的琐事,或者交流一下最近听说的八卦。
这是容意陌生的人间烟火气。
她点了碗小馄饨,正研究要不要再搭点小菜时,一个戴着渔夫帽的男人坐到了她这桌。
容意看了对方一眼。
小餐馆面积虽然不大,但空桌还是有两张的,男人这种拼桌的行为未免有些怪异。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容意能嗅到对方身上的臭味。
并非疏于个人清洁的臭味,而是从其身体内部传出的,灵魂的臭味,还有不明显的血腥味。
注视到容意的注视,男人笑了笑,解释道:“我有点怕冷,这边没对着风扇,会舒服点。”
“哦。”容意无所谓地站起来自己换了张桌。
她能感到身后男人恶毒地瞪了自己一眼,但并不在意。换桌纯粹只是为了不让对方身上的气味影响自己的食欲而已。没有直接说出原因,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很体贴了,男人应该感恩。
热腾腾的小馄饨端上桌,肉馅包在薄薄的半透明面皮里,飘着油星的清汤上撒了把碎葱花,看着格外开胃。
容意喝下一口汤,忽然觉得自己以前辟谷实在是太傻了。
她心满意足地吃完,打开行李箱抽出一张纸币递给老板结账。
整个小餐馆都因为容意这一举动安静了瞬间,在场其他人无不将目光投向行李箱里码得整齐的钞票。到容意重新关上行李箱时,还有人遗憾地叹了口气。
面容和善的老板带着苦笑给容意找零,压低声音提醒她:“小姑娘,财不露白啊!你带着这么多现金到处跑,要注意安全,一会儿出门最好直接打个车,免得店里哪个起了歹心……”
“谢谢提醒。”容意笑着,在老板诧异的目光中,伸手在他左肩上虚拍了几下,“老板,你最近两天运势比较差,走夜路的时候要注意避开水多的地方。告……再见。”
小餐馆老板一头雾水地看着容意离开。
虽然得了提醒,容意出门却没有叫车,仍是像个来阳泽市旅游的年轻游客一样,拖着行李箱,在午后的街道上不慌不忙慢慢走,时不时驻足打量一下路边各式各样的店铺。
她不怕被恶人盯上。
或者更直白一点说,容意很期待有恶人来针对自己,因为有些恶人坏到一定的程度后,他们身上也会生出邪气,而容意要修复镇魂青灯需要这玩意儿。
比较让容意失望的是,她故意露了财,刚才店里那些人当中,却只有两个悄悄跟出来。
看来此界的差役们工作很负责,以至于敢起歹心的人都少了。
容意佯装看一套橱窗里展示的蓬蓬裙,轻易就透过玻璃反光锁定某个躲在电线杆后面假装抽烟,实则盯梢自己的瘦男人。
对方獐头鼠目,行迹猥琐,一看就是个惯偷,身上没太大邪气,可见业务也没发展得多好。
另一个男人就比这小偷高明些了,他跟容意保持了稍不留神就会跟丢的距离,每次都巧妙的利用旁边的行人遮掩自己。不过这份小心对容意而言也没什么用,一来她能感应到针对自己的恶意,二来嘛……男人标志性的渔夫帽都没摘掉呢。
拖着这两条尾巴,容意大大方方往暮山小苑走。
小偷在发现她竟然住在暮山小苑后就没出息的撤了。只有渔夫帽,一路跟到容意住的那栋楼下面。
为了鼓励对方勇敢作案,容意一到家就推开落地门走到阳台上,浮夸地伸了个懒腰,以便渔夫帽确定自己居住的楼层。
两分钟后,渔夫帽离开了。
但从对方不减反增的杀意来看,容意确定,他夜里肯定还会再来。
她期待地眯了眯眼。
另一边,得知仰赖多年的胡大师竟然在昨夜被人杀害的消息后,容弘业坐立难安,唯恐胡大师的死跟昨晚容家失败的祭祀有关。毕竟这时间,实在太巧合了……
正想托人打听一下还有哪些大师真有几分道行,且擅长驱邪,容弘业就接到阳泽大学那边打来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容意的父亲对吗?我是她的辅导员,容意自前天离校以后就没来上课,据室友反映,她也没有回寝室……请问她是否在家里?我很担心她的安全。”
关于杀死容意之后如何善后的问题,容弘业跟妻子排练了无数遍,早就有预案。只是昨晚闹得太厉害,今早又有警方登门,打乱了他的步调,这才把和学校联系这事给忘了。
稳住情绪,容弘业装出困惑又焦急的声音道:“容意没有回学校?不可能啊!昨天她从家里离开的时候还说有篇论文没写完,得赶紧回去写……天,那她去哪里了?我想着学校就在市内,她走的时候又是大白天不会有什么危险……早知道我该让她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的!”
发现家长这边也毫无头绪,辅导员一边安慰容弘业,一边建议道:“容先生,我们都不是专业人士,还是赶紧报警吧!如果容意真遇到危险,及时报警或许还来得及。”
“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报警!”向辅导员道完谢,容弘业先叫来妻子。道:“你现在马上把容绮送走,学校那边已经发现容意失踪了……不管她是死是活,我们先按照原本的安排演。”
容太太赶紧点头。
听到父母的计划终于又回到原本的轨道上,自己正式归家有望,这回容绮没再撒娇耍赖,主动道:“我自己离开吧,不用妈妈送了,不然被人看到也不好。”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容太太不舍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容弘业催促:“别磨蹭了,我要给警方打电话了。”拖的时间太久,到时候跟辅导员那边的口供对不上,自己可是会被怀疑的!
容太太只得照做。
于是二十多分钟后,早上刚从容家离开的庄甘元和石建强又回到了这栋别墅式建筑中。
第7章 舆论风波
“……容意她每个月都会回家住几天,这次也是一样。不过她有论文要写,我们这边也要准备家族祭祖的事,一忙就忘了和她联系。”容太太年轻时做过演员,说哭就哭的演技还是有点的。
庄甘元奋笔疾书。
石建强则问:“得知她没有回学校以后,你们尝试过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