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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修她功德无量/当邪修穿成炮灰假千金by故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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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容弘业的个性自然不会自己服用律师所说的那类药物,那他身边是谁让他服药的,答案简直昭然若揭。
这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瞥一眼活死人一般的容弘业,容意挑挑眉,忍下当场笑出来的冲动。
也就是在双方目光交汇的这一瞬间,本来对外界没什么反应的容弘业木然的双眼中忽然回光返照般出现了一丝神采,像是恐惧,又像是怨恨。
他颤抖着抬起手来指向容意,嘴唇翕动:“啊……啊……”
“爸爸,你要说什么?是她做了什么事吗,是她害你的吗?!”容绮激动地问。
其他旁观者见状都不由得皱眉——众所周知,容弘业住院是因为亲眼目睹爱妻被凶徒残忍杀害导致的,关容意什么事呢?这个二小姐也是疯了吧。
容意走近床边,轻声问:“你要对我说什么?”
旁人眼中只看到她态度温和地与行将就木的养父对话,却不知在走近的同时,容意的神识已经入侵容弘业体内。
她要趁着这人还没断气,反向追踪那名魔修将其魂魄带去了哪里。
如果那名魔修只是持续将容弘业的魂魄囚禁的话,直到肉身死亡为止,他都不可能醒来。现在既然他有了些许反应,那就表示那名魔修也在对其灵魂做什么……很有可能是终于腾出手对他进行迟来的搜魂。
在容意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段过往。
一个人站在一间妇产科的病房门口,侧耳听着里面一对夫妻的对话。
男人说:“怎么又是个女儿?这次不是专门去求了生儿子的药吗,你难道没有按照神婆说的定时吃?”
“怎么没有吃,我每天吃的时候你不是都看着的吗?而且前几次托关系检查都说是儿子……”女人脸带委屈。“现在怎么办,要将就养着,还是像上次那样悄悄找个地方扔了?”
“小点声,现在不像以前了,听说随便扔孩子会被抓去坐牢的!”
似乎觉得时机成熟了,偷听者轻轻敲了敲房门。
“谁?”里面的男人警惕地问。
“你好,听说你们遇到了一点难题,刚好我也有点麻烦事需要帮忙,不知道二位有没有空闲跟我坐下来谈一谈?”偷听者回应的声音,听起来是年轻一些的容弘业。
在记忆世界中,他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说服了一心求子的这对年轻夫妻同意把刚出生的女儿送给他养。
他接过哇哇大哭的“容意”,递给年轻夫妻一个装着支票的红包:“我和妻子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请先生看过,说是要先找个生辰八字跟我们投契的孩子才能改运,正好听说你家这个女儿符合。不过我们不想收养之后又牵扯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希望二位收了红包,不要打听孩子去了哪里……做得到吗?”
男人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眼睛都瞪圆了,当场连连点头道:“我懂,以后我们跟这孩子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您放心!”
“很好,我会好好待这个孩子的。”笑着,容弘业没有浪费时间与见钱眼开的夫妻俩对话,抱着女婴走出了这间病房。
如果是正常的记忆回溯,接下来容意该看到他把还在襁褓中的“容意”抱去容太太的病房,但门外却是一个幽寂漆黑的世界,燃着昏黄的油灯,还能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水滴声。
气温很低,从油灯灯光照在墙壁上反射出的冷光判断,这像是一个结冰的洞窟。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问:“你就只记得这么多吗?那对夫妻叫什么名字,身在何处,给我仔细回想……”
“想不起来了……”
“想!”
嘶哑的声音蓦然拔高,如惊雷震动容弘业的记忆世界,他的魂魄瑟瑟发抖,连带着容意眼前看到的景象也支离破碎起来,就像许多时光片段胡乱拼凑成抽象的幻灯片,快速地播放。
一个画面一闪而过,似乎是病床上的名牌。
“蔡……来……凤,年龄……”
在容意看清楚前,容弘业的魂魄已经支撑不住两股远超他的力量同时搜魂了,那些凌乱的片段不受控制地炸开,伴随着容绮一声凄厉的哭声,容意眼前恢复为现实中的病房。
容弘业伸向她的手已经垂落下去,整个人也像失去支撑的木偶一般歪倒在床上。
旁边的医生试探了一下其颈侧的脉搏,又扒拉了一下他放大的瞳孔,遗憾地摇了摇头,开始宣布死亡时间。
这个费尽心思,不惜买别人家孩子替死也要继续容家那阴邪献祭传统的男人,最终也没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甚至连残魂也没留下一缕。
容意不带情绪地退离病床旁,把位置让给急于表现的容家亲戚们。
“关于继承方面的事,我能委托你帮忙处理吗?”转向之前通知自己的律师,容意将人叫到病房外问,“是不是要给你什么授权之类?”
对方主动负责通知容意的活,就是为了在接下来的分产大戏中抢占先机,此时立刻准备充分地回答:“为免利益冲突,我不能直接代理您,但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个熟悉的同行……”
“行,你们帮忙办完以后扣掉需要的费用,剩下的就全帮我捐出去吧。我想想,叫‘万事如意’基金好了。”这网名是另外那个“容意”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痕迹,她把本该属于对方的部分为其换一个能够留存于世的名头,也算使用得当。
没管瞠目结舌的律师,容意继续给石建强发消息——
“请帮我查一下一个叫蔡来凤的女人。”

第201章 着力寻找
石建强那边很快回拨过来,只是背景的声音很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在来来去去,时不时有人高声对其他人喊些什么。
在容意离开加护病房的同时,对方也换了地方,听到吵闹声逐渐安静下来,她才又补充道:“这人现在大约四十岁出头……”
“你等一下!昨天才丢个连环凶杀案过来让我帮你查车牌,现在又莫名其妙给个人名就让我帮你找人,你当我万事通啊?”石建强还从没遇到过哪个跟警方合作的玄学界人士把他这么物尽其用的,一时间只觉得头疼无比。“先说第一件事,付松名下的车总共四辆,其中三辆都在他家车库里面停着,唯一一辆开走的根据交警那边配合调取的监控,往市南的方向开走后脱离主路进了废弃的公路,目前暂时追丢了。”
“车牌号是多少?”
“你问这个干嘛,你还能占卜不成?”一边吐槽,石建强还是配合地提供了信息,接着他又说:“至于你让我找的这个什么蔡来凤……除非她作奸犯科被录入过档案,不然连个出生日期和籍贯都没有,你觉得茫茫人海中会有多少个重名的啊?我上哪找去!”
竟然这么麻烦吗?
想了想,容意问:“如果我能提供她的外貌呢?”
“还是我刚说的那个问题,除非对方曾经犯过罪留过档案,不然难度很大啦!不过有外貌的话至少可以筛一下,你找的这个人又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吗?”
“穷凶极恶不至于,不过买卖亲生孩子应该也是犯罪吧?”
沉默几秒,石建强反应过来了:“你要找的,该不会是你的亲生母亲吧?”
其实只是肉身的生母,不过好像也没必要解释那么多……容意默认了对方的猜测,又说:“我还可以提供她丈夫的相貌,只是不知道姓名。”
作为跟容家真假千金案有所接触的人,得知容意想要找她的亲生父母后,他顿时心软了,当即答应道:“你把照片传给我吧,我想办法托户籍管理那边的熟人帮忙搜索一下。不过你不要因为对方犯罪就冲动行事,这毕竟还是个法治社会,我们不提倡私自报仇的!”
“没有照片,我晚点给你发画像。”道过谢,也不管对面是否满头问号,容意挂断电话。
想着来都来了,她顺便循着杜荣的气息,找到其入住的病房。
不得不说,裘致还是很讲义气的,竟然给杜荣开了个单间。她到的时候,卓佑晖也在场,正跟杜荣解释自己的来意。两人大概谈得不太愉快,后者一副准备按病房的呼叫器的架势。
“前辈!”看见容意进来,杜荣眼前一亮,当场告状:“这小子居心不良,趁我现在身体虚弱,就想借你的旗号哄我给他当耗材……他居然想抽我的阴气画符!简直用心歹毒,我怀疑他是其他邪修派来的卧底,您一定要当心他!”
拿着纸笔的卓佑晖闻言一脸的无语。
“是我让他来的,纳阴符你不是也学过,是不是我教的不是一目了然吗?还是你想试着跟体内本属于魑魅的阴邪之气共存,看看最终是它把你化为妖物,还是你把它彻底吸收?”知道这家伙无非是在担心失宠,容意在其冲动选择之前提醒道:“以你引气期都不到的实力,坚持共存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杜荣期待问:“什么承诺?”是不是给个功法奖励,或者新的术法口诀,或者别的什么法器材料……
不等他梦完,容意答道:“等你被反噬死了以后,我会把你当做材料好好用掉,一滴血都不浪费。”
她语气轻柔而认真,不带一点玩笑的意思。
“……”杜荣心死如灰地捂着胃躺回床上,就像一条风干了的咸鱼。他摊开双手,一副不反抗的样子对卓佑晖说:“你还是动手吧。”
然而在卓佑晖继续练习画符之前,容意先找他要了纸笔。
他与杜荣都有些好奇她又要做什么,接着就看到她在纸上快速勾勒出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像来。那是个容貌出众却看着不太聪明的年轻女人,他们都觉得对方的轮廓有些眼熟。但还没想起在哪见过,又看到容意再次画了个年轻男人的人像。
以外貌而言,男人长得不如女人,只有一双杏眼颇有特色……
容意将两张人像用手机拍下来,发给石建强。
杜荣拍马屁已经成了习惯,看她好像不需要两张人像了,立刻拿过去看,边看边夸:“前辈您这一手画技厉害啊,警局里面专门画犯罪嫌疑人像的都该来找您拜师!这速写功底绝了,这两人是谁啊,怎么看着都跟您有点像?”
“肉身父母。”容意一个万年前的修士自然没学过什么速写,但原主留下的零星记忆中有相关的东西,以她修士的悟性和对身体的掌控力,融会贯通不过是举手之劳。
杜荣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还能说到点子上,一时间都有些懵。随后才想起问:“前辈您现在找他们,是有什么要事吗,是否需要我帮忙?我洗完胃以后好多了,纳阴符我自己也会画,带着这小子一起应该能加快恢复速度,很快就能出院的!”
“那名魔修在找他们。”这是容意之前对容弘业搜魂时接收到的信息,“大约是想利用血脉羁绊对我下诅咒之类吧。”
“那还得了?!我这就办出院……”一听魔修可能会对自家前辈下诅咒,杜荣立刻坐起来。
容意淡定道:“你现在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先跟卓佑晖一起努力提升自身实力吧。我请了那位石警官帮忙查找,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会比对方先找到他们。”毕竟魔修哪怕遮遮掩掩培养势力,其人手也不可能比此界的职能部门多。
卓佑晖想了想,问道:“找到他们的话,你打算做什么呢?”
面对这个问题,容意缓缓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某个位于农贸市场旁边的老旧居民小区。
大清早,整栋楼的住户都忙碌起来。锅碗瓢盆的声音、说话声、推动东西的声音,以及赶着去上学的脚步声混合成充满活力与生活气息的一曲交响乐。
蔡来凤被这些已经听熟了的声音吵醒,疲惫不堪地睁开眼。
她今年才四十岁,然而因为生活不如意又缺乏保养的缘故,整个人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有余。因为满脸长斑和皮肤松弛的缘故,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的美貌早已不复存在了。如今的她,不过是肤色蜡黄,顶着两个巨大的眼袋,头发枯槁凌乱,无人愿意多看一眼的邋遢中年妇人。
她自己也不想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所以家中没有镜子,所有能映出人影的东西都被她用捡来的旧报纸糊上了。
跨过一旁躺着,还在打鼾的丈夫,蔡来凤汲着拖鞋走出充斥着隔夜酒味的凌乱卧室,走到还放着昨天晚餐的外间。洗碗池里还堆着前几顿留下来的脏碗,但她无心收拾,就着冰凉的自来水洗漱完毕,随便扒拉了一下头发,她换了身外出的衣服,拿起边角已经磨损严重的包出门了。
走到楼下时,一对年轻夫妻一左一右牵着个三岁左右的可爱女童。女童调皮,走几步会忽然蜷起两腿,把父母的臂弯当作秋千荡两下。那对夫妻也配合地轻晃手臂,让孩子可以荡出更大的弧度。
银铃般的笑声在小区里回荡,让听到的人都不由感到神清气爽。
蔡来凤满眼欣羡地盯着这一家三口看了半晌,在小女孩感到她的目光,疑惑地回看过来时,她才匆匆转开视线。
走出小区,去菜市场的路上,她有些恍惚。
曾经她也有机会有这样可爱的孩子的,而且是两个……可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膝下空虚的境地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她恍惚与一个路人撞上了。
“啊,对不起,我没注意看路!”一边道歉,她一边条件反射地缩紧脖子,摆出防备的姿势来,小心翼翼看向被撞的人。
那是个青春靓丽的漂亮女生,有着一双明澈的杏眼,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柔顺及腰的茂密黑发,还有自信的笑容。就像一朵盛放到极致的花,轻易就能给每个与她接触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看出女生一身衣着价值不菲,蔡来凤更加畏缩了,又补了一句道歉。女生却没和她计较,只微微点头道:“没事。”
目送对方远去,蔡来凤随便挑拣了一些菜就回家了。
她进屋时就闻到一股劣质香烟的味道,抬头一看,果然看见起晚的丈夫正打着赤膊坐在满是污垢的旧沙发上吃方便面。
“看什么看?哪有你这样当婆娘的,都不给我做早餐。”迎上她的目光,齐厚成骂道。“你又买了什么,成天不干活就知道吃,连个崽都生不出来的废物!”
抿紧嘴唇,蔡来凤没有回嘴,默默将塑料袋放到洗碗池旁边。
年轻的时候丈夫对自己不是这样的,那时他们都是从乡下进城务工的,虽然兜里没几个钱,也没多少文化,但还相信努力加上点运气就能赚钱,所以彼此看对眼后,很快就领了证。
现在想起来,关系变化应该是他们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
齐厚成是典型的家里必须有儿子才叫后继有人的思想,见第一个生下来的是女娃,就借口他们自己生活都还困难,说服她把孩子扔了。他说是把孩子丢去了医院门口,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也从来没有问过。
后来他们很快又有了第二个孩子,神婆说能有个儿子会给他们带来好运,齐厚成就疯了似的到处找偏方给她吃,她那时候也吃够了打工的苦,也希望神婆能够说中,让他们交一回好运。没想到第二个孩子依然是女儿,只不过,他们用这个女儿换到了一大笔钱,包括现在住的房子,都是靠那笔钱买的。
那时候蔡来凤还不知道自己造了多大的孽,她年轻漂亮,身体健康,觉得孩子这种东西还会再有的……但送走第二个女儿后,她生了一场病,再也无法生育了。
齐厚成这些年没少为这个跟她闹离婚,每次都被她以去警局自首压下来了,于是男人开始游手好闲地在外面鬼混,心情不好就打她出气,两人就这么同床异梦地过到现在。
不想再为买不买菜,做不做家务的事争吵,蔡来凤尝试找个话题缓和气氛,她便说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女生:“……特别漂亮,看着还有些眼熟。”
“眼熟?什么明星之类的吧!难不成还是你亲戚?神经病。”齐厚成没好气地说着,打开电视。
蔡来凤却看着窗玻璃上报纸脱落的地方出了神。丈夫的话提醒了她,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觉得那个女生眼熟,因为她……她好像年轻时的自己呀!
这个发现让她莫名兴奋起来,转向齐厚成道:“说不定真是——”
电视上正好在播娱乐新闻,报导的好像是阳泽市某个大老板病故以后家中二女争产的事。蔡来凤没仔细听新闻内容,却认出了去世老板两个女儿中的那个养女。
“她,她就是我今天在附近碰到的那个女生,你看,你看她是不是长得跟以前的我很像,她会不会是我们的……”激动地冲到电视旁边,蔡来凤指了指电视屏幕又指了指自己,接着她才注意到齐厚成的双眼也有些发直。
男人猛地扔掉泡面的空碗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将她推到旁边,定定看着新闻。
此时还在播放容家真假千金的专题,只不过画面中又多了死者容弘业的照片。
齐厚成看看容弘业那张脸,又看看与妻子有七八成相像的容意的脸,露出一个狂热的笑容:“是,就是她,就是她啊!”
见他充血的双眼如同发现金矿的凶徒,蔡来凤心中一凉。

第203章 抉择
得知丈夫竟然打算去跟容意认亲,蔡来凤当即摇头反对:“你疯了吗?我们当初是把她卖给那个容先生的!你现在跑去跟她相认,你觉得她会认吗?万一被人知道这笔买卖,我们就要坐牢了!”
“姓容的不是死了吗?那笔转账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他和他老婆都没了,谁能站出来跟我们对质,除非你自己蠢,非要往外说。”跑回卧室里打开衣柜,齐厚成开始挑拣适合的衣服。“至于容意的想法就更不重要了,只要我们咬死她是被人拐走的,再去派出所找警察帮忙验个,她不认也得认!”
万万没想到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好了这么多,蔡来凤震惊地看着对方,仿佛今天才又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个人。
“就算她不肯给我们养老……”舔了舔嘴唇,齐厚成嘿嘿笑了声,狠毒道:“我们坐实她亲爹妈的身份,到时候去接受那些记者采访,或者自己搞个社交号直播,那钱还不是滚滚来?”
他平时没少刷一些短视频,打零工时认识的工友也有兼职做直播的,据说上面播什么都会有人看,只要够精彩。那到时候他去整个豪门千金不认亲生父母之类的标题,应该也能吸引眼球吧?
想到这里,齐厚成丢下手上刚拿起的外套,抓过手机搜索跟容家相关的消息,当看到数个月前容家真假千金一案就闹上过热搜,而且容弘业夫妻当时说的是,孩子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调换……
没事,大不了自己也说孩子是被人换了,反正没人有证据。不过既然容家的事在网上都闹得那么大了,那自己倒是有更好的接近容意的办法,只是得找人帮帮忙。
主意打定,齐厚成罕见的精神抖擞地哼着歌出门了。
等他再回家时,又是喝得酩酊大醉。但这次他没有再锁上门就殴打蔡来凤,相反的,他心情很好地叫她来自己身边坐下,然后从衣兜里拿出几页新打印出来的纸,得意洋洋地向她炫耀:“看看老子这效率,这一下午的时间,就跟人把合同搞定了。”
“什、什么合同?”蔡来凤不认识几个字,完全看不懂所谓合同里都写了什么。
“营销的合同。”齐厚成笑道,“我找熟人帮我介绍一家水军公司,他们接下来会给我们录个寻亲视频发在网上,然后帮我们炒作消息,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可能是容意的亲爹妈,逼着她自己过来跟我们见面!”
手指弹了弹合同,齐厚成摇摇晃晃站起来,把它锁进抽屉里,钥匙自己贴身放好。
接着他嫌弃地看了眼蔡来凤:“你也是沾了我脑子好使的光,这次做成,我们下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我照着新闻说的算过了,就算没拿到容家的公司,容意至少也能继承十几亿的财产……十几亿啊,你想想那是多少钱。当初那算命瞎子虽然性别没算准,但招财这点倒是说中了,哈哈哈哈……”
带着即将发财的畅想,这一晚齐厚成早早就睡了,睡得无比香甜。而蔡来凤听着丈夫的鼾声却辗转反侧——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对方准备做的这些事,不对。
说起来,以容意现在的大小姐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的住处附近?她又不需要亲自买菜,就算需要,也不会来这样乱的农贸市场啊!会不会是,她也在找他们?
想到这里,蔡来凤心头一颤。
曾经卖掉的女儿在找自己,这个猜测让她更加难以入眠了。女儿找他们,是为了与他们相认,还是报复他们,或者……只是想看看抛弃她的人长什么样?那个容先生死前或许告诉过女儿真相呢?她实在无法像丈夫那样乐观。
就算是容意真的不知实情,想要与他们相认好了,可他们这样的父母配吗?没有文化,没有工作,连最基本的遵纪守法都做不到。那些丈夫口中喜欢八卦的网友会不会八到他们身上,会不会挖出他们藏着的秘密?
下意识抱紧自己,蔡来凤莫名有种周围有不少陌生人正看着自己,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感觉。
她疑神疑鬼地打量了一下关灯后昏暗得什么都看不清的卧室,只能看到家具们的影子。但这些摆放在熟悉位置的家具此时都像化出了狰狞的鬼影,随时会向他们逼近一样!
蔡来凤猛地拉起被子盖住了头。
窸窸窣窣的黑影在她逃避地遮住脑袋后,拥挤着退出了这个乱七八糟的房间,向居民楼外更深沉的黑暗中退去。
翌日,蔡来凤被巨大的敲门声吵醒。她不安地打开房门,当先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一脸流氓相的男人。男人身后则跟着同样看起来不太正派的几个年轻小伙,他们手上拿着些摄像器材之类的东西。
这行人的模样在这个老旧居民楼里太过显眼,已经引起了周围邻居的关注。
“哟,你老公不在吗?我们昨天说好了今天过来拍视频的啊!齐厚成,齐厚成!”墨镜男人扯着嗓子喊起来。
担心引来更多人围观,蔡来凤赶紧把这群人让进屋里。很快,睡眼惺忪的齐厚成就从卧室里面跑出来,谄媚地跟墨镜男人打招呼。她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听这些人教他们夫妻俩待会儿对着镜头要做什么表情,说什么话……
仰头灌下整杯水,墨镜男人带着嫌弃的表情看了眼水杯,摆摆手道:“要说的差不多就是刚才的这些,你们万一记不住说错了也没事,大不了重来,反正又不是直播。来,先拍一段试试,就从自我介绍开始吧!先录当妈这边的,网友对女人会更同情一点。”
蔡来凤被齐厚成拖过去摁在摄像机镜头前面,她看着黑黝黝的镜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它昨天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漂亮女生的点漆般的眼睛。它在看着自己,看着抛弃亲生女儿,用她换取利益后还想继续敲骨吸髓的自己……
“我、我叫蔡来凤,我……”开口的同时,蔡来凤觉得自己脑海中响起两个声音。
一个声音是墨镜男人的,在告诉她要怎么对着镜头卖惨,怎么哭诉“丢失”女儿后的悲痛绝望;另一个声音则是她自己的,比墨镜男人的声音微小得多,只不断重复着“不行,不行”。
坐的椅子被齐厚成警告地踢了一脚,蔡来凤战战兢兢地坐直身体。
摄像机镜头看着不像容意的眼睛了,但她眼前却又浮现昨天在楼下看到的那快乐的一家三口,还有那个小姑娘甜美开朗的笑容。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骤然握紧成拳,蔡来凤用尽毕生仅剩的勇气喊道:“我不认识容意,我不是她的生母!”
喊完,不等其他人反应,她猛地撞开椅子冲向门外,疯了似地跑下楼,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第204章 最后的选择机会
“蔡来凤!蔡来凤!”追到门边时已经来不及拦住妻子了,齐厚成站在楼梯间的窗边,眼睁睁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跑出小区,一拳打在墙上,骂了句脏话。
悻悻然地返回屋内,重新关好门,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地对墨镜男人说:“对不住啊,涛哥,这娘们胆子太小了,成不了事,你看只录我一个人的能成不?”
“就你一个不太好搞啊……不过先试试吧!不趁着容家争产这事热度正高的时候发布视频的话,等过了这风头,可就没多少人关注了。你都不知道现在网民的注意力有多容易转移,有时候金鱼的七秒记忆可能都比他们长。”嘲讽地说完,墨镜男示意同事们调整一下,给坐到椅子上的齐厚成化化妆,打一下光什么的。
相比于跑掉的蔡来凤,齐厚成的口齿就利落多了。他脸上挂着用眼药水点出来的泪痕,按照安排压低了嗓子装出悲痛到沙哑的感觉,缓缓道:“我叫齐厚成,是一个二十年前不幸失去爱女的可怜父亲。今天为了找到女儿,请大家听听我的故事……”
这样的视频并不需要太高超的拍摄技术,也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做后期,当天晚上就被墨镜男的团队加工好之后上传到视频上。
事先安排好的水军开始根据分工为该视频转发、评论、点赞,很快便蹭着“容家争产”的热词积攒起了可观的播放量。
随着该视频在网络上迅速扩散,终于,传到了认识容意的人们眼前。
“前辈!”前几天已经成功出院的杜荣拿着手机从他住的403号跑出来,敲响404号的门。“不好了前辈,您爸……不是,您肉身的爸爸在网上露面了!”
他还没忘记之前容意说过,魔修为了诅咒她,在找她的生身父母这件事。当时她说对方应该没门路从茫茫人海中把她的血亲捞出来,但现在,那个血亲他自己蹦跶出来了啊!
对于齐厚成为什么会这个时间出现,杜荣作为个商人只稍微想一下就想通了——不就是为了钱吗?不管当年是故意抛弃女儿,还是无意中把人搞丢,现在这个即将继承豪门资产的女儿都是一座金山,稍有贪念的人都不可能忍得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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