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摆摊卖美食by梨庐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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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石头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人了,他也不觉得累,急着去河沟里捞螃蟹。
林春燕答应他了,下次再有了螃蟹,给他做螃蟹海鲜粥喝。
光听那名字,就知道一定好喝的不行。
这围着许多人,很快就引来了更多的人,里正凑进来看了看,见是那果冻豆腐,忙让张小妹给调了一碗。
这是张小妹第一次开张,激动的不行,弄料汁的手都有些抖。
里正却是在镇上吃过那果冻豆腐,他要去办事,路过那摊子被吸引了过去,见果冻豆腐很是便宜,才舍得花一个铜板。
他吃的是甜口的,想着这个果冻豆腐要是带回来了,自家的孙子肯定也爱吃的狠。
如今也算能实现这个愿望,他美滋滋的拿着那果冻豆腐,在村里震惊的目光中,先尝了一口。
有和里正相处的不错的,忙问他味道如何。
他们这村里人,最有见识的就是里正了,他说的话往往顶用的很,比县太爷还要管用。
里正吃完一口,笑眯眯点头,“就是这个味,不曾想那镇上摆摊的,竟然和你们家也有些渊源。”
张小妹激动的脸都红了,“那摆摊的可是我妹子,手艺好的不得了!”
张小妹也是村里一等一的勤快人,灶间手艺尤其的不错,听她夸林春燕,就有人逗她,“难不成比你那手艺还要好?”
一提这事,张小妹圆圆的脸上就浮现了几分尴尬和羞赧来,每次一回想,她恨不得脚趾抠地,当场找个地方藏起来。
“那自然是比我好的。”她结结巴巴说,就问还有没有要这果冻豆腐。
有人响应,张小妹赶紧去给人切豆腐,他们家是没有秤的,只能比划着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几块,不过总算没人提刚才的事情。
这么热闹,自然把张小舅和马氏引了来,一看卖那果冻豆腐的竟然是张大舅他们,这两人就互相对视一眼。
马氏小声嘟囔,“这东西肯定是你大姐给他们的,怎地如此偏心,有这样的好事,倒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张小舅不信,挤了进去,把一直在一旁傻乐着的张大舅拉扯到一旁。
一看他们过来,胡氏脸上的笑意就收敛了不少,怕他们来闹事嘞。
也怪他们把张小舅忘得干干净净,只想着赶紧回来卖东西,倒忘了马氏也是个难缠的。
张大舅这人从小就不爱说话,和机灵的张小舅不一样,没几句话他就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起来。
张小舅却越说越激动,觉得哥姐两个做的都不地道,没了老子娘,全都来欺负他了。
“原是叫你们去,你们偏说有事。”胡氏直接挤过来,把张大舅推到一旁,直接和张小舅说起来。
好在这时候,果冻豆腐也只剩下几块,怕兄弟打起来让外人看了笑话,张牛力果断的把摊子收了,挥散了想看热闹的众人。
马氏怀里抱着大宝,她也不说别的,进来就哭。
刚才她可是远远的就瞧见了,村里好些人都买了果冻豆腐,不拘是一个铜板还是两个铜板,到底有赚头。
林桃红也是摆完了摊才想起这事,见林春燕在忙,她急急的去找了张大娘,“这可如何是好?”
“我当这是什么事。”
张大娘慢悠悠的推着小磨,“你当你大妗子是个傻的?他们合家都没提张小舅的事,就是想装聋作哑。”
且不论他们有什么心思,最起码张大舅还知道来看看她,上次来也是拿了两袋粮食的。
张小舅连过来都不曾,想指着她惦记着他们,那是不可能的。
林春燕路过听到,就安抚林桃红,“我不是和你说要钓鱼,咱们小舅就是那条鱼,且等着看他上不上钩。”
林桃红一时愣在了那里,见张大娘和林春燕都不着急,也就把这事抛在脑后。
张大娘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抱怨几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了那钱,咱们得再买头骡子来。”
骡子相较于其他的来说,是最便宜的牲口了,但也要好几贯钱。
林春燕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直接说,“买!”
张大娘:……
“我只是混说呢,你可千万别当了真,咱们家还欠着债呢,得先还了才是。”
“可也不能老这样下去,往后大舅那边要是卖起来了,咱们这果冻豆腐得做得更多才行。且我还有自个儿打算,成日里推着板车去码头上摆摊也不是个事,早晚要开个铺子。”
她心里有一本账,盘算的明明白白,不料张大娘的目光暼向了王英娘,王英娘一直低头在那里搅拌着橡子粉,头上的汗珠也没停过。
林春燕严厉拒绝:“英娘干的还少?没得这样用人的。”
又上前把王英娘替换下来,让她去一旁歇歇。
张大娘撇撇嘴,知道这件事情上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林春燕的,只不再提王英娘,“要不咱们再请个人,一天给二十个铜板,也好过买那骡子。”
对村里人来说,二十个铜板就是个不小的数目了,要是想招的话,有大把的人来。
只那橡子豆腐还要靠着他们几个来做,像其他的清洗田螺,洗菜切菜这些,大都可以交给别人。
“只是得找些手脚麻利,又干净不爱说闲话的人来。”
林春燕暂时放下了买骡子的想法,让张大娘帮着选人。
“你二婶肯定愿意过来,她也是个能干利索的,还算半个自己人。”
“再把那孙娘子也找来。”张大娘原本想找柳娘子来,她和柳娘子更能说到一块去,但柳娘子这人有些邋遢,和她从前一样,怕是说了也会被撅回来。
“那行,待会儿咱们去问问。”
就像张大娘说的,一天给二十个铜板,就没有不愿意的。
哪怕这时候地里还有些活儿,林二婶和孙娘子也没带犹豫。
和他们敲定了明儿个来的时间,张大娘和林春燕走在乡间的田野上,冷不丁泼出来一盆水,倒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是洪娘子,之前因着豆腐的事情,两家算是结了仇。
洪娘子看到他们,狠狠的往地上呸了一口,虽然她后来主动降了价,但生意到底不如之前,少赚了不少钱呢。
每每夜里想起来,她都恨不得跑过去,把张大娘和林春燕打一顿,好叫她消气。
张大娘哪里肯吃亏,站在那里叉着腰就要骂。
洪娘子也不甘示弱,两个人有来有回,专挑了人的痛处说。
林春燕只在那里冷眼旁观,洪娘子被她那眼神盯着打了个哆嗦,又说其他来。
林春燕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拿了把刀,这是上次胡二强的事之后,她的新习惯。
洪娘子看到那刀,脖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样,动也不能动弹。
“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洪娘子的嘴巴若是再不干净,我就叫人来洗洗。”
说完也不多留,拉着张大娘往回走。
洪娘子也只敢在她家门口骂上一骂,如今和林春燕家交好的人多了去,她也怕得罪了其他人,在村里不好过。
张大娘的好心情却消散的干干净净,回到家还骂骂咧咧。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想来骂我们,却也看看能不能够。”
骂完了才痛快,把院子里晒好的布收了起来。
却说孙娘子的婆婆,在他们走后就把院门给关了,脸也一下子耷拉下来。
孙娘子有些害怕,小声的叫了一声娘。
“跪下。”李婆子一声呵斥,孙娘子扑通一声就直接给跪了。
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明明刚才李婆子还高兴的很。
李婆子一眼就瞧出了孙娘子的想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是在想什么,人家张大娘家里做那吃食买卖,想请你过去帮个工,不说给多少钱,就是白让咱们去,只给些吃的,不知道多少人巴巴等着想去呢。”
原来是因为刚才张大娘他们过来的时候,孙娘子面露了几分犹豫,被李婆子恰好看到,等人走了她就开始发难。
孙娘子知道她误会了,忙解释,“我不是不愿意去,他们能看上我,我不知道心里多高兴呢。”
后头的话嗫嚅了半天,一咬牙才说,“我这是怕去了那里,和那赵怀子再碰上了,他老带着他那侄儿去那里买东西。”
之前两人有瓜葛,孙娘子也觉得赵怀子这人不错,俩人来往了有一段时间。
说好了只在背地里不叫人知道了去,对他们两个人都好,偏后来赵怀子故意来他们家送东西,让村里好些人都等着看热闹。
从那开始,孙娘子就和赵怀子断了关系不再来往。
李婆子一听是这个原因,也没再让孙娘子继续跪着,“我原想着你是觉得去那里干活丢人,才说要好好的同你说说道理,咱们孤儿寡母的,有个营生不容易。”
又把孙娘子的想法细细的分辨,劝她说,“这事你且放心,既然你不想再和他来往,就是碰见了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死灰复燃,让他钻了空子?”
孙娘子咬着下唇没说话,李婆子又换了一副和蔼的语气,“到底是在一个村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即便有人说了闲话,我也给你大嘴巴呼过去。”
夜里躺在床上,孙娘子心情有些复杂,一半是激动的,一天二十个铜板,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
另一半就是忐忑,不知道自个能不能做好。
倒没觉得李婆子对她怎么样,她知道李婆子就是这脾气,说来就来,却是一心为她打算。
第二日一大早,林二婶和孙娘子就过来,两个人见了彼此都笑笑,林二婶快言快语,“昨个一晚上我就没睡好,我家那口子还说我什么事儿也不经,不过是来干活,倒像成了做什么大事一样。”
“可不就是大事!”孙娘子和林二婶想法是一样的,“我婆婆昨个儿叮嘱我好些遍,就连今日来时穿的衣裳,也是从头到脚看过一遍才行。”
对于林二叔来说,可能真的不值当什么,他们想去打零工,镇上多的是人要,不拘是干苦力还是给人盖房子,总能挣上几个铜板。
可女人要想打个零工,除了像胡同里的李娘子给人浆洗衣裳之外,没有个手艺,也只能自卖自身。
没人希望他们能挣钱回来,女人能挣钱了,那天不就都得反了。
林春燕一大早起来,先拿了灶上的热水洗漱,王英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粥都熬好了,说了几遍都不听。
林春燕见她这样,又叹气,“下次你要是醒了,就把我叫醒,没得像你这样。”
王英娘已经比之前开朗了不少,也敢和林春燕打趣,“我哪里有你们辛苦,只在家里便行,做的又都是从前做惯了的。”
林二婶进来的时候,张大娘刚从炕上起来,也不怕人笑话,趿拉着鞋就出来。
“怎地来的如此早?”
她要去摆摊,每日里都是睡到林春燕叫她起来,因着中午是不能休息的,回来就觉得困乏。
林二婶就说,“这不是怕你们等急了,也不知道要来做什么,心里没底的很。”
“就是些平常的活计。”林春燕昨天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今儿个就把要做的东西全拿了出来,无非就是要在家里把姜蒜这些剥了,青菜洗干净,再把面帮着她揉好。
活计不多,但很琐碎,孙娘子和林二婶对视一眼,两个人只觉得就这么点活计,都有些不安起来。
“放心吧,保管你们是从早忙到晚。”
林春燕他们要去摆摊,张大娘眼珠子一转,就对林春燕说,“不如我在家里,也好看着他们。”
林春燕斜睨过来,知道张大娘这是懒病又犯了,先前答应了请人来,回头一琢磨,不定在心里怎么后悔。
请了人,她就想着自个儿不干活了,也好享享清福。
不过林春燕没立刻拒绝,“娘在家也行,到时候婶子们有哪里不知道了,你也能提点一些。”
林二婶他们松了一口气,和王英娘他们是真的不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彼此都尴尬。
可二郎一个人在镇上卖东西,张大娘又不放心,只让王英娘跟着过去,还悄声的嘱咐,“万万要把那铜板看好了,你好歹是我们家的人,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被盖上自家人的王英娘,走路的时候都有些飘,哪怕不愿意去镇上,也咬牙应了。
林桃红看见了,悄悄翻了个白眼,没敢让林春燕看见,怕又要挨打。
林三叔这几天一直没白天黑夜的帮他们做桌椅,可能被四郎瞧见他哭的事情,又传的全村子都知道,李氏倒是没有再反对。
他把桌椅都送了来,还拿了一块白布来,想染个颜色。
张大娘收了,看那些桌椅也是乐的不行。
板车要比以往沉了不少,可二郎力气大,倒是不受什么影响。
亏的也有他在,码头上的人来人往,很少有那泼皮往跟前凑。
上次打王锤子时,二郎那不要命的打法,可一下子在村里出了名,都知道他是个莽夫,话不多,人却狠。
有这个形象的二郎,此时有些手无足措,脸胀的通红,看着王英娘把东西摆好,开始吆喝,一直插不上手。
一旁的方小甜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小声的问方娘子,“二郎哥脸为什么这么红,和那螃蟹似的。”
她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让王英娘听到了,知道了二郎的不好意思,找了人少的时候,就轻声细语的说。
“想必你先前也知道我,要不是有燕娘在,我就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了,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一天,那些男女大防对我来说,还不如一个铜板重要。”
王英娘一想到以前的日子,就觉得脖子像被人给掐住了一样,哪里有什么心思想着嫁人的事。
二郎听了越发觉得羞愧,倒是没了之前尴尬的心思,又以兄妹论起来。
这些话旁边的糖水婆婆和老大爷都是听到的,只是怕二郎觉得失了面子,谁也没开口说话。
心里想的却是,只要活得够久了,什么面子里子的,真还就不重要。
从前倒是看轻了这王英娘,却不想也是一个有志气的。
林春燕他们到了码头把桌子放好,便有一熟客过来吃面条,那秦老丈只要手里有两个钱,手边一定带着酒壶,坐在林春燕的摊子前。
家里人找他,都不用往别处去,一找一个准。
“可还是吃那臊子面?”
“自然,给我多放些小咸菜,还是那四样都要。”
秦老丈舒服的喝了一口小酒,又开口,“先贺喜一下林小娘子,我听说你们那豆干都卖到府城去了。”
林桃红把那一碟咸菜端了来,里面是芥菜,笋丝,黄豆,花生豆,滋味格外好,老丈人最喜欢拿来下酒。
这时候人少,林桃红也不着急走,就偏了头问那老丈,“何故说府城也知道我们那豆干。”
“这其中倒是因为什么,我却不知晓,只我那亲家是个跑货的,平日里又最爱吃,先前带了好些豆干走。”
林春燕也对那老丈还有些印象,时不时的就和秦老丈过来一块儿喝酒。
前段时间的确来他们这里买了好些豆干小咸菜,说是路上吃。
“他在酒楼里拿了出来吃,就有人也认得那豆干,想拿高价来换。”
臊子面做好了,里面的肥肉已经变出油脂,加了些韭菜花,豆干,红红的一碗面端上来,老张立刻就满足的吸了一口气。
“这一天不吃就想的慌。”
他挑起一筷子面条,那白色的面条也浸泡出了微微的红色,吃到嘴里,是混合了猪肉,胡萝卜,豆干等的香味。
林桃红还想追问,看到老丈人吃的那碗面条,也觉得肚子饿了。
“大姐儿,给我也煮一碗吧。”
“你吃什么?”
“我来一碗烩面。”
这段时间吃的好,林桃红抽条式的长,林春燕把面条下到锅里,想着什么时候再扯几匹布。
还有棉花得再买些,眼前这天越来越冷了,只一条棉被可不够。
夜里林桃红睡不安稳,少不得得分开盖。
烩面要想好吃,那胚子却是要制作的筋道,都是头天晚上就把面和好,上面刷上油,松弛以后就能扯很长。
卤子也好做,把大骨棒熬的汤里加些豆腐丝,海带丝,青菜叶。
也有客人爱吃羊骨棒做出来的,那味道更绝,只光那汤就能让人喝上两大碗。
海带是从一跑货的客商那里买来的,当初买回来的时候,张大娘还生了老大的气。
他们这边吃的东西不多,吃起来也有一股海腥味,价格又贵,不知道林春燕买这干什么。
等到林春燕把这海带淘洗几遍,拿了姜片去腥,切成丝之后凉拌,张大娘就再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不过卖的到底不如其他咸菜好。
林桃红吃的多了,越发喜欢吃着海带丝和豆腐丝配在一起的感觉,又让林春燕给她多放了些,才坐在老丈人身边。
“还没说你那亲家有没有把豆干高价卖出去?”
“自然是没有。”老张看着那海带丝和豆腐丝也觉得流口水,又让林春燕给他添了一盘,麻麻辣辣吃下去,连呼过瘾。
“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再带些。”
他亲家没有把那豆干卖出去,却是有人打了那豆干的生意。
为了这个,坐了老半天的船,晕乎乎的到了码头,就问他们知不知道卖豆干的摊子在哪里。
时不时就有人来问,这些摆摊的人都有些麻木,大多都会给他们指了路,偏那卖面条的沈娘子不乐意。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嫌张大娘卖东西卖的好,和宋娘子嘀咕了几句小话,想着让宋娘子把他们收拾一顿。
谁是最后,她成了跳梁小丑,宋娘子和那林春燕到好成了什么似的。
后来她也拉下老脸,去找了林春燕,也想把那肉夹馍的事情合作一下。
她虽然卖面条,但是烧饼也会做,不都是用面粉做出来的,差不到哪里去。
她可是听说了,这些烧饼胚子都是从镇上那方娘子处买的。
叫她说,还得专门跑一趟镇子,不如在她这里买了方便。
林春燕却拒绝了她,这让沈娘子越发记恨上。
见人来问,她就摆了手,“早就不在这里摆摊了,那摊子不干净的很,也就你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地人才被哄了去。”
这话倒真让那客商打了退堂鼓,沈娘子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旁的梅子直接啐了过去。
“可叫我逮住你瞎说了。”她向来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原先误会了林春燕他们,后来林春燕和宋娘子来往的密,她又和林桃红投脾气,倒把他们当了自己人。
沈娘子没脸,“你知道什么,我也是为了人家好,你不就仗着和他们关系好……”
吵闹声越来越大,最后把宋娘子也引了过去。
那客商是知道她的鱼肉羹,曾经也喝过一次,忙问她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宋娘子看了一眼沈娘子,只叹了一口气,“谁说的怕是你都不信,不若自个儿去瞧瞧,就在前面那里。”
那人也不想空手而归,寻着走了过去,见摊子前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人,在那里精心的挑选着要吃的东西。
他张望了一下,见好些个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心里就先稀奇起来。
他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可这里的东西,多半都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见那林春燕正在给人解释,他也就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
“面条各色的都有,有打卤面,炒面,拌面,烩面……一应的卤子都在这里。”
林春燕口齿伶俐,穿的干净体面,灶台碗筷都是干干净净,就知那沈娘子说的不准。
他不急着谈买卖,先要了一份果冻豆腐,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林桃红就在旁边,帮他把那果冻豆腐切成小块,问这客商,“您是想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刘客商不知道怎么选择,就都要了一份。
林桃红给他端到了桌子上,这刘客商先拿了那甜口的吃,上面不知道调的是什么卤子,看起来有各色果干,桂花葡萄干,还有煮的软烂的红豆。
入嘴之后,果冻豆腐十分的软弹滑口,那些个配料也是香的很,尤其是那红豆,和葡萄干,山楂干配合在一起,倒是香的很。
旁边也有人要了果冻豆腐,在那里吃了一碗,又朝林春燕摆手示意,让她拿来一碗要带回家。
“多给我放些小料,家中几个小孩最喜欢吃那甜口的,最近连麦芽糖都不要了。”
林春燕就笑,“那我给您多包一份,回去之后不拘是往里拌些什么东西都是好吃的。”
原来还可以多加一份小料,刘客商三下五除二的把他那份吃完,也依葫芦画瓢又要了一份调料。
在吃那咸口的,便觉得像是一道菜似的,吃下去非常的爽口解腻,正好拿来开胃。
明明是同样的东西,调了不同的卤子,味道竟然就这样大不相同。
他坐在这里吃了两碗果冻豆腐的功夫,就见不少人都只过来买那果冻豆腐家去,刘客商就问旁边坐着的那人,“单买了那果冻豆腐如何吃?”
这人一看刘客商就知道不是他们本地人,他们本地人都知道如何吃呢,“这林家小娘早就同我们讲了该如何吃,不拘是炒了菜或者是当成凉菜都行,你看前面他们摊子上卖的凉菜里就有这果冻豆腐呢。”
刘客商赶紧往前张望,果然见那凉菜里面放这些果冻豆腐,还有一些黄色的东西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那是豆皮。”旁边的人好心的同他说,“那滋味好的不行,和豆干不相上下。”
另一桌的客人不赞同,“我觉得那豆皮要比豆干更好吃,我家那婆娘更是喜欢吃那豆皮,常常让我出来买。”
他手里拿着的荷叶里包着的就是些辣豆皮,一层一层的摆放整齐,看起来就很勾人食欲。
刘客商赶紧去找林春燕买了一张尝一尝,那豆皮有五香和麻辣味的,他也一样要了一张。
“到的确和豆干的味道不一样,想这豆皮的名字应该也是那豆子做出来的。”
刘客商已经全然不信沈娘子说的话了,如果真是她说的那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来这里等着买吃的。
除了这些小食之外,很多人还要了面条,可惜刘客商的肚子已经撑胀得慌,不然他高低也要吃上一份面条。
那些个面条实在是让他看得眼花缭乱,有好些分明都是南方的小食,却也被这林家小娘做了出来,让人不得不心生佩服。
林春燕早就看出来刘客商和其他客商不太一样,这人明显是抱着目的来的,却也没多分了心出来管,她手上的活就不少了。
等把一碗面下了锅,沥干水分,上面放了一些他们家自制的萝卜腌菜,又调了芝麻酱和花生酱放里面,端给了那桌等着吃的客人。
这也是个熟人,林春燕端过去之后和那孙安元打了招呼,“孙镖头这是走镖回来了?”
孙安元摇摇头,“还没去,这段时间休息。”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拿了根筷子,把那热干面搅拌了一下,又要了一份凉菜。
“待会儿我那些弟兄怕是都要来,还请小娘子多煮些面条,那些个凉菜也上几盘。”
上次回去之后,孙安元就带镖局里的兄弟过来吃过一次,不过那时候这里的桌椅板凳还没来,那些个人硬生生的站着吃了三大碗面条。
对他们的食量有着清晰的认识,林春燕就朝孙安元点点头,“我这就去擀面条。”
孙安元先挑了一筷子面条,混合着花生酱芝麻酱的面条上面流淌着浓浓的酱汁,各色的咸菜清脆爽口,这段时间经常来,他都不敢想要是在外面走镖的时候,吃不上这样美味的东西,该如何去适应。
刘客商再也坐不住,他怕再坐下去,口水就能流了一地,赶紧过去和林春燕作了揖,“林小娘好,我是从府城来的,从前只听说你这里卖豆干,却不想竟然有了这么多的吃食,味道还如此好吃。”
林春燕忙着擀面条,也只草草地行了个礼,“都是仰仗各位食客来捧场。”
那边林桃红把臭豆腐翻了个面,倒把刘客商熏了个底朝天。
“这是什么味儿?”
刚还说了这做的东西好吃,就冒出了这样难闻的味道,刘客商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站在林桃红对面的那小娘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和林桃红对视一眼,都觉得有趣。
刘客商被笑了也不恼,只慌忙捂住鼻子,越闻那味道越像是挑大粪的经过,如何让他能继续说下去。
林桃红却也只是笑了笑,问刘客商,“你们府城的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家的豆干的,我们可没往那边卖过。”
换了个背风的地方,那臭味总算不往自个儿的鼻子钻了,刘客商才把捂着鼻子的手松下,解释说,“说来也是巧,前段时间,薛家小娘子回乡探亲,路上的时候晕了船,是吃什么吐什么,她那丫鬟是个机灵的,就下船买了些新鲜的吃食来。”
林春燕也竖着耳朵听起来,估摸着那丫鬟就是从张大娘手上买的豆干。
刘客商继续说,“那豆干特别和薛家小娘子的的胃口,让丫鬟买了好些个回去,到了府城就拿出来和自家姐妹分了分,又孝敬了些给老祖宗。”
他知道的这样清楚,全是因为那老祖宗吃了以后连声叫好,托了人出来找。
他家的连襟和丈母娘是在府上当差的,原以为这件事定是好办,可在府城转了一大圈,连豆干的影子都没看着。
要是就这样回去交了差,难免会被说办事不利,他那连襟就托了他来。
来的时候,也有人在找这豆干,全是因为薛家小娘子把剩下的一些分给了闺中密友,这些人吃的好,又不好意思在找薛家小娘要,也是托了人在府城里四处找呢。
刘客商就想着,倒不如他把这些生意都给做了,想着应该是能发一大笔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