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摆摊卖美食by梨庐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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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子听了在心里暗暗记下,不由觉得自个儿是在班门弄斧,又有些奇怪,“林娘子你是如何会做这些吃食的。”
林春燕不慌不忙地说,“我爷爷曾经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厨子,不过他在乡下做大席。我有一姑姑,曾经偷学了我爷爷做饭的手艺,无师自通,做出许多新鲜的吃食来,我就是从她那里学的。”
这些话有真有假,就算是有人去查了,也分辨不出来。
林春燕的那个姑姑,早些年因为学了那做吃食的手艺,被林爷爷赶出了家门,后来听说她跟着个行商跑了,再不知音讯。
李娘子果然不在怀疑,只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占了你的便宜,还说来感激你的。”
“那倒没什么,娘子还帮着我卖了好些个菊花酥,回头我再做了点心,少不得还要托李娘子帮忙。”
这倒没什么难的,李娘子一口答应下来,走的时候又拿了些小螃蟹和小田螺。
这些东西,早先在摊子上吃面条的时候,她就见到不少人来买,不过因这东西吃起来很麻烦又不雅观,李娘子从来没想着尝一尝味道,见林春燕给了她,她也就拿着回了家。
想着若是不行,就赏给哪个丫鬟,也让他们饱饱口福。
谁知那赵婆子见她带了这些样东西回来,也不说其他的,竟然还想和她讨要一些。
这赵婆子也是个爱打牌喝酒的,成日里在府里当差也没什么其他的事,老太太对这些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越发让这些婆子无法无天,只要下来差事,就寻了地方喝酒打牌。
说来也巧,这赵婆子上次在杨婆子家里喝过一次酒,对方就是拿那小田螺当下酒菜,倒是把她惊了一回。
可跟着一块吃上之后,就觉得那田螺来配酒,也有一番别样滋味。
李娘子也是有气的,被她阴阳怪气了这么长时间,赵婆子要这些田螺,李娘子偏不给,只拿了东西回了屋,想着左右是放着,她便拿起来吃上几口。
谁知这一吃,就发现那些个田螺螃蟹是滋味十足,怪不得赵婆子想来和她讨要了去,这要是配上酒,岂不是美得得很。
今儿个晚上做了两道清蒸羊肉,李娘子还急着回府当差,就没留在他们家里吃,算是便宜了林春燕他们一家子,热腾腾的一碗羊肉端上来,香气就飘到了大家的鼻腔。
“不成想有一天,我也能吃上这羊肉。”
张大娘在一旁先感叹两句,拿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林春燕又把剩下的羊肉泡了馍给他们端了出来,旁边还放着糖蒜给他们解腻。
糖蒜是前段时间腌的,有好些个人喜欢在吃面的时候配着蒜吃,有爱吃生蒜的,有爱吃腊八蒜的,也有爱吃这糖蒜的。
林春燕就各自腌了一些,每个桌上都放着一罐子,谁要吃了,直接从里面夹就行。
王英娘先前在灶间里看得仔细,这时候还在回味着清蒸羊肉是怎么做的,一边想一边把不懂的地方拿出来问,直烦的林桃红让她闭嘴,“吃个饭也不能消停,这么好吃的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就不能待会儿再问吗?”
王英娘便讪讪地闭了嘴,舀了一勺泡进去的馍,这馍掰的很碎,已经吸收了羊肉鲜美的味道,一口下去,只有满嘴的羊汤的香。
配上一旁的糖蒜,十分解腻爽口。
刘客商拿了货之后,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府城这边,他的连襟看见他真的拿着东西回来了,阿弥陀佛说了好几句。
“可把我给等着了,老太君之前就已经问了好几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边说边去翻刘客商带来的东西。
刘客商任由他翻着,在一旁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把这几天所见所闻都和他那连襟说了,“你是不知道他们那白云镇,好吃的东西实在太多,要不是为了赶着回来给你,我可要在那里多留几天。”
听说他竟然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他连襟也是一脸的吃惊,“说来也奇怪,这东西如何做?只在那小镇上卖,咱们府城这么多人,就没人能做得出来。”
“谁说不是呢,只有人家那林小娘子能做出来。”
刘客商就一一地给连襟介绍带回来的吃的,还让他连襟当场就试吃了几个。
陈谷拿的是那豆皮,放到嘴里先是一阵麻麻辣辣的口感,接着就是一阵豆香,且越嚼越香,吃了让人不仅还想再拿一个吃。
刘客商见他这样,也伸了手去拿豆皮,还把山楂罐头和山楂片往陈谷跟前递了递,“这东西好吃得很,酸酸甜甜能开胃,正好给府上的小郎君小娘子们吃。”
陈谷吃了好些东西,他最喜欢吃那凉菜里面的豆腐丝和海带丝,加上果冻豆腐的口感,要是在夏天能吃着,想想就觉得舒坦。
除了这些东西,他最看重的还是那豆干了,不为别的,府里的老太君最喜欢吃那豆干,要不是因着豆干,也不会使了人出去找。
刘客商就和陈谷说起来要把这生意做起来的事,“我走之前可是听说不少人都在找这豆干,我只拿了去我的酒楼里卖,想着应该能卖得不错,也和那林小娘子商量过了,她那边给供货,我这边使了伙计,五六天过去一趟。”
“这自然是好,你走了这几天,还有人不停地找呢,只大家都没往别的地方去想,让你抢了个先机,要是再晚一些,这生意可就轮不到咱们来做了。”
一听这个,刘客商就有些坐不住了,“那我可得赶紧把东西铺上货,明儿个就使了人出去宣扬,你也要在老太君跟前替我美言几句。”
“这你且放心,咱们自家人,不说那两家的话。”
这陈谷拿着东西径自回了府,先给了自个儿的丈母娘看,这周婆子是老太君跟前的得意人,从前是个陪嫁丫鬟,苦熬了这么多年,被老太君施了恩放了出来,现在一家子都住在外面,只是得了空才会往府里进。
他媳妇儿还在府里面,也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婆媳两个别说在府里横着走,就是在府外面,大家见了他们也都恭恭敬敬的。
周婆子见拿了那些个东西回来,先自个尝了尝,又听女婿说起来这是如何找来的,拿了东西就去找老太君,添油加醋地说了许多,只把老太君听得一愣一愣。
“再不承想,一个豆干竟然让你们出了这么大的力来,只是这东西好吃,我的年岁渐长,牙口也不像从前那样好,反倒愿意吃这些软糊的东西。”
周婆子赶紧上前宽慰了老太君几句,“您老人家若是说牙口不好,那让我们这些老婆子可如何自处?难不成我们就不吃饭了?您老就是想得太多了。”
又把那果冻豆腐拿出来,让老太君看,“这东西可是软和得很,又可以调了各种料来吃,听说在那边可是红火得很。”
一听这个话,老太君就让人下去,按照周婆子说的法子,给调制了一碗。
这刘客商来的时候,特意拿了很多调料,里面的山楂干葡萄干一应俱全,丫鬟们只要按照吩咐把东西放里头,也就调好了。
再吃了之后,老太太直说好,赏了周婆子,“回去给你家那两个女婿,这一路是辛苦了。”
说完,又让身边的丫鬟去把薛家小娘唤来,“多亏了她心里惦记着我,如今有了好东西,还不快让她过来也尝个鲜。”
薛家小娘子身子骨自来就不好,上次坐了那么久的船,回来之后就清减不少,亏的的路上还吃了些豆干,不然怕是回了京,一阵风就能吹倒。
见祖母身边的丫鬟来找,只赶紧换了衣裳过去,就见桌子上摆着一个透明的东西,上面放着红艳艳的卤子,却不知道是什么。
老太君也不和她卖关子,只让她先尝一尝,“这是周婆子家那女婿从白云镇摆摊上寻来的,听说这是新吃食,你且尝尝,看这味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薛家小娘就拿了汤匙舀了一点放进嘴里,她先吃的是山楂片和葡萄干,放进嘴里之后,只觉酸酸甜甜,配上软糯的红豆,口感更是丰富,点了一下头就说,“这味道确实不错的很,想来那做吃食的婆子也是心灵手巧的。”
老太太就指着薛家小娘大笑,“这你可说错了,卖这东西的却不是个婆子,反而是个小娘子,听说年岁还不大,做得一手好吃食,光那摆出来的面条就有十几种。要是在府城,少不得要把人叫进来,给咱们做了尝一尝。”
薛小娘子一听,再不能想到做那些吃食的竟然是个小娘子,她身边的丫鬟也是吃惊不已,只记得那时候卖东西的是个大娘模样的人,还以为东西都是她做了出来卖。
老太君见薛小娘用了一碗,脸色倒比之前红润了一些,把身边的丫鬟挥退出去,宽慰道,“那周晚娘的事情也不是你我能左右,这合该是她的命数,你也别往心里去,何苦害了自个的身子。”
薛家小娘子一听这话,眼圈又是红了,“再也不承想,还有这样的事,我刚回来,她又去了,这让我如何能好受?”
原来这两个人却是闺中密友,从小就是手帕交,情分不比寻常,只是不承想她出了一趟远门,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周晚娘出了事,只送了东西过去,还没见到人,她就为了避难去了王家的老宅那边。
“可巧,那王家老宅也在白云镇,活该你们是有缘分的,以后少不得还会再见面,你且宽了心。”
话是这么说,薛家小娘子回到屋里之后,到底还是掉了几滴泪,让身边的丫鬟磨了墨出来,要给周晚娘写信,问问她在哪边可好。
这刘客商,把东西放到酒楼之后,就使个人出去宣扬一番,他让伙计拿着切好的豆干,豆皮,果冻豆腐,见了人就让人免费地尝一尝。
如今这东西在他们这边还没流行起来,也只高门大户才知道这些个吃食,不让人尝尝,如何知道这是什么味道,更别提卖出去了。
这一招确实有效,见有人让他们免费尝,好些个人都过来拿了签子尝上一口。
吃到嘴里之后,都大呼好吃,又问在哪里卖,价格多少,不出半日的功夫,有一大半的人都知道,府城的黄鹤酒楼里,有了新吃食卖,叫什么果冻豆腐。
早之前薛小娘子送出去的那些豆干,好些个人家吃了觉得好,都在四处打探,这下子听说黄鹤酒楼里就有的卖,那些个跑腿的一个个地派了人过来问。
见拿回来的东西果然和上面说得一样,就都慌不择地地使人买了去。
又拿到各自主家跟前,这些主子们吃了豆干,觉得还是那个味道,让人念念不忘,又听下面的人说,除了豆干之外又出了很多新鲜的吃食,像什么豆皮果冻豆腐,一听就是个好吃的。
机灵的人已经买了回来,这时候就拿出来献给主子,稍有些迟钝地,被主子骂上两句,也慌不择路出去买了回来。
只几天的工夫,刘客商带回来的货就卖得干干净净,乐得他晚上都在数铜板,又让伙计跑一趟白云镇,让林小娘赶紧给他供货,这次要比之前多要的更多些。
因为橡子果多了,果冻豆腐也能供得出来的,只那豆皮豆干做得麻烦,林桃红听说东西要得多了,熬油灯似的熬到了夜里,才做出来一小半。
林春燕见她眼皮都在上下打架,赶紧推了她去睡觉,自个把剩下的做完。
张大娘和王英娘也没有闲着,两个人在那里装山楂罐头,张大娘在一边庆幸地说,“亏的这些山楂罐头让紫兰给帮着做出来了,不然这时候咱们可不就抓瞎了。”
经了这一事,林春燕也发现东西都得提前备着一些,保不齐哪边就要的东西多了。
张大舅那边暂且不提,附近几个村子里吃不了太多的货,可张小舅那边就大不相同,葫芦镇前个刚要了一大批货,不知道下个镇上能有多少人要。
累了这几天,几个人连数铜板的心思都没有如今他们家也没有太多放铜板的地方,就全去换成了碎银子,这样放起来也方便。
第一次拿到碎银子的时候,张大娘一晚上没睡着,闭上眼睛就看到碎银子在她跟前蹦来蹦去,翻身下床摸了好几次,确定碎银子还在原来的位置,她才放了心。
第二日一大早,林二婶就过来帮忙弄果冻豆腐后面的赵铃兰姐妹和孙娘子也早早地过来,连李婆子也带着娃娃来帮忙。
“听说你们这里人手不够,忙得很,左右我在家里无事,只是到点了回去给家里的猪喂上几口吃的就行。”
李婆子生怕林春燕觉得他们唐突了,殊不知林春燕看见他们,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又说和孙娘子他们一样按天来算工钱,只帮了这段时间的忙。
李婆子不想要钱, 还是林春燕执意要给,她才松了口。
林春燕先牵着那只大狗在村里转悠了两圈,这狗每天都得在村里跑一跑,不然老是在家里乱叫, 看起来也可怜的很。
一人一狗在村里转悠, 狗蛋他们这几个孩子跟在后面跑了好几圈, 回来就和他娘说,“能不能去燕娘家喂狗呢, 我不要多少工钱,只给我一口吃的就行。”
狗蛋娘气得打了他后背几下, 又催着他去赶紧干活,“你两个姐姐都不在家, 这些个活难不成都要扔给我,当时是怎么说的?”
狗蛋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赶紧去帮忙干起活来, 外面黑子来找他玩, 狗蛋眼睛立刻就亮了, 赶紧把黑子叫进来。
“先说好了,我可不帮你干活了, 回头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笑话我。”黑子梗着脖子不进去,被狗蛋强拉着进了门。
“绝不叫你干活。”
话是这么说,可狗蛋还是把几个碗扔给了黑子, “洗碗不叫干活, 这不就是咱们应该做的, 等我干完了,咱们一块去燕娘家里。”
黑子不情不愿的刷起碗来问他, “去燕娘家里干什么,找你姐姐还是看大狗?”
狗蛋摇摇头,笑得一脸得意,“我姥爷今天刚过来,带来好些个鸡爪子,咱们把这些鸡爪子给燕娘送过去,做成好吃的,回头也分几个给你。”
黑子一听立刻就高兴了,也不嫌刷碗累了,干完之后又帮狗蛋打扫了一下院子,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林春燕家。
林春燕在灶间看见赵沐阳在门口探头探脑,还以为是想来看狗,就招手让他进来。
这狗看起来十分的凶,如今只能拿着绳子把它拴起来,也不敢让其他的孩子们走得太近了,怕被咬着。
赵沐阳却不是来看这狗的,他才不和村里的那几个孩子一样,只是过来想同林春燕说几句话。
赵怀子时常拿了打的野物过来让林春燕帮着做,或者直接从他们这里买了吃的,赵沐阳早就把林春燕看成了自个人。
原先王锤子他们来的时候,他就没能帮上什么忙,谁知道才过了没多久,他们家就进了贼,如何让赵沐阳不生气。
“燕娘姐姐,我如今也跟着我叔叔学起了拳脚功夫,不用两年我也能帮你来做事,到时候再有那些个小贼想来进门,我直接就把他们撵了出去。”
林春燕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那我可就等着了,你可要跟着你叔叔好好地学拳脚功夫。”
赵沐阳挺着胸脯点点头,“可是呢,我一直在好好的学,我叔叔还说我最近进步得很大。”
边说,别人偷偷地看了看孙娘子。村里面之前传得沸沸扬扬,他也是听说了赵怀子和孙娘子的事情,想着要是赵怀子真的娶了这孙娘子也是不错的,他也会护着孙娘子生的那孩子。
可惜后来没成,赵怀子郁郁寡欢了好长时间,直到现在还没开怀。
孙娘子也感受到了赵沐阳的目光,朝他挤了一个笑容出来,赵沐阳立刻不好意思起来,想说什么,又犹豫着没有开口,直憋得脸通红。
林二婶如今和孙娘子好得和一个人似的,见他这样子,就主动开了口,“沐阳,是有什么话要和你孙婶子说吗?”
两个人虽然不成了,但也不至于闹得太僵,赵怀子这个人不错,孙娘子家也没个男人,以后说不得有什么事情还能用上他们。
这和孙娘子之前想得不一样,她觉得和赵怀子断了,就要断得彻彻底底,两个人最好见了面也当作不认识。
可林二婶同她说了之后,也觉得有道理,假装继续洗着手里的东西,却竖了耳朵听赵沐阳要说什么。
赵沐阳憋了一会儿,总算憋出来几句话,“孙婶子,我叔叔人可好了,你是看不上他吗?他们都说我叔叔命硬会克别人,可我到现在也活得好好的,他们都是瞎说。”
难为他说了这么一大堆话,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眼巴巴地等着孙娘子回答他。
孙娘子倒也不承想这赵沐阳竟然想了这么多,只能缓和了语气说,“我知道你叔叔是个好人,也没觉得他命硬怎么样,只是我们两个人不合适,他年轻力壮又能上山打野味,定然是不会缺了人看上他,你且放心。”
赵沐阳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可是我叔叔就看上你了,孙婶子你要不再考虑考虑,答应了我叔叔吧?”
张大娘和林桃红搬了板凳,就坐在不远处看热闹,林桃红招了手让林春燕也过来,咬着耳朵说,“大姐你说孙娘子会答应吗?”
林春燕摇头,“孙娘子之前不都说了,不会再和赵怀子来往。”
林桃红也不懂,只这赵沐阳都敢上门来,可见赵怀子也是诚意十足,恨不得孙娘子立刻心软答应了。
不承想孙娘子却仍是摇头,“沐阳,这是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你个小孩子家的还是少掺和得好,这事恐怕你叔叔也不知道的吧,你回头同他说了,他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意思。”
赵沐阳见他都说了这样的话,孙娘子还不同意,就知道她是认真的,心里十分的失望,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林二婶在一旁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只张了张嘴,最后全咽到了肚子里。
外面狗蛋和黑子跑进来,奇怪的问林春燕,“刚才我怎么看见赵沐阳了,他是又来买什么好吃的吗?”
林春燕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狗蛋也不在意,拿着那一篮子鸡爪递过来,“燕娘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那边林桃红也凑过来,看见这一筐子的鸡爪,奇怪的问,“这是给家里的大狗吃的吗?竟然这么多。”
狗蛋不高兴,“才不是给大狗吃的,这是我姥爷特地拿过来的,说是做好了也香的很。”
林春燕已经把那鸡爪接过去,人闪身进了灶间,“可是呢,这鸡爪做的好了,比肉还要香的。”
“真那么好吃?”林桃红一听,赶紧凑过来帮忙,还说要把剩下的鸡爪都买了来。
狗蛋直接同意了,“那么多个鸡爪,左右我们吃不完。”
黑子赶紧拉了拉狗蛋,“说好了还给我几个,可别忘了。”
“自是知道的,你且宽心。”
林春燕好奇的问,“这是从哪里弄了这么些个鸡爪?”
赵铃兰在一旁捂嘴笑,“是我姥爷去李员外家帮忙给人杀鸡得的,那李员外好像要吃什么鸡胗,这些鸡爪子却是不要的,我姥爷就全都拿了过来。”
林春燕听了咋舌,“这是杀了多少只鸡,倒是便宜了咱们。”
她和林桃红想的一样,想把剩下的鸡爪都买来,留在家里吃一顿,其余的拿到镇上。
反正也不多,谁看见了就卖给谁。
赵铃兰自然是没什么不答应的,“你全都拿去也行,本来这些个东西就是要拿来给你的,偏被狗蛋留了下来,说要自个吃。”
狗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只等着那鸡爪做好。
林春燕把蒜蓉和茱萸搅碎之后放在一旁,鸡爪放到冷水锅里加入葱姜蒜,焯熟之后捞出来,锅里放了油和她调制好的大酱放进去翻炒,加水没过鸡爪,把柴火抽出来一半,中火焖煮一会儿,快收汁的时候再往里面放一些青椒碎和茱萸。
香味早就让院子里的众人饥肠辘辘起来,狗蛋和黑子更是守在灶间的门口,叮嘱林桃红不要先偷吃。
林桃红白他一眼,等鸡爪做好了盛出来,她和狗蛋两个人同时下手,谁也不怕烫,拿了就往嘴里放。
赵铃兰在一旁哼哼,“早就说了这两个人应该是亲姐弟,瞧那不怕烫的样子,莫不是铁做的,也活该给他们改个名。”
林桃红和狗蛋一边斯哈,一边互相瞪视,谁也看不上谁,那鸡爪已经被炖的软软糯糯,嗦一口是香辣无比的味道,中间掌心的味道又非常的软弹,质地肥厚。
“太好吃了,以后家里的鸡爪都要这样做。”
其他人看见也都纷纷捞出来一个吃,听林春燕说,这鸡爪能做出来的菜也有很多,不管卤出来还是大酱炒出来,过了油炸或者煮了汤,都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直吃的肚子滚圆大家才停了,锅里还剩下大半,这些林春燕打算一会儿带到镇上。
林桃红昨个熬夜了,吃完鸡爪就又去睡了一会儿,还叮嘱林春燕记得来叫她,可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到了正头顶,却不见林春燕他们。
一问才知道早就跟着二郎去了镇上,见张大娘也没去,林桃红就着急了,“娘你怎么也在家里躲懒,这几天那么忙,大姐如何能忙得过来?”
张大娘白她一眼,“又不是我不想去,燕娘说让我在家里休息一下,她和翠香两个人就能忙得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姐,我如何能说得过她。”
林桃红这才知道误会了张大娘,有些讪讪的,张大娘却不依不饶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燕娘生了你,我是个后娘一样,你的心都往她那里偏。”
这倒是吃起醋来,林桃红怕张大娘说起来没完,慌地往屋里躲,说要去洗脸刷牙。
院子里的大家看见了,也都笑过两声,赵铃兰姐妹两个在那里做着山楂罐头,山楂片,这些如今全部是他们来负责,每天用多少山楂也是清楚得很,有时候不够了,还催着狗蛋爹赶紧去找。
狗蛋爹是一日也不得闲,还说要喘上两口气,就被自家两个闺女给撵出来找山楂,倒让狗蛋爹娘都哭笑不得。
他们这边干的热火朝天,倒让好些个村里人羡慕,那些个人上山捡了橡子果,每日也只能换几个铜板。
不像林二婶他们,只在家里说说笑笑,每天就能挣上二十个铜板,差距大了,自然有人眼红。
洪娘子本来就对他们一家有意见得很,听说他们要这么多的橡子果,说是来喂猪,洪娘子却不信,专门去了柳娘子家问她情况。
柳娘子家里脏得很,地上的叶子,灰尘都快铺满了,她也不说扫,屋里更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洪娘子一边嫌弃一边问她话。
柳娘子如何看不出来洪娘子是想干什么,只翻了个白眼,“这我哪里能知道,不是喂猪他们要那么些个橡子果干什么?总不能是人吃了。”
这句无心的话,倒是把洪娘子点醒了,她想着那林春燕家每日要卖上不少橡果冻豆腐,谁都不知道果冻是什么,如何就不能是拿橡子果做出来的。
她这么一想,就坐不住了,急匆匆地回到家,就说要拿橡子果来做豆腐。
她家男人这段时间一直气不顺,听了洪娘子的话,直接大耳刮子呼过去,“你这成日里瞎想什么,那橡子果如何使人能吃得的,别成日白日做梦了,有这功夫,不如想想豆皮豆干是怎么做出来的。”
洪娘子捂着被打的脸庞,不敢再多一句嘴,只能去豆腐房里捣鼓那些豆皮。
她做了这么些年的豆腐,却不知道豆干和豆皮是怎么做出来的,毕竟没人教会给她,只听着有豆这个字,想来应该是跟豆腐有关的。
做着做着,想到上次回娘家时候遇到的事情,又担心惶恐的不行,只不停的摇头叹息。
柳娘子在家里躺了半日,之前上山捡橡子果可把她给累坏了,往日里她连地里的活计都不想干,哪里能吃得住这么重的体力活,挣了几个铜板,她也就不再想着去挣了,先花完再说。
只等着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柳娘子才起了身,胡乱地理了一下头发,趿拉着鞋就去林春燕家。
这几个铜板她能买上好些个吃食来,左右先花了,再想着如何去挣。
到了那边,见院子里有好些个人都在忙活,她拿了马扎拉张大娘的手和她说闲话,“那洪娘子来我们家,打听你们这橡子果是做什么的,我直接把她给啐了出去。”
张大娘一听就来气,“那洪娘子真是不安好心,我们家要这橡子果不是都说了是要拿来喂猪,她还打算做什么。”
骂了一通,气稍微顺一些了,从灶间拿了些吃食给柳娘子,柳娘子美滋滋的吃了,左右张望着,有些羡慕地说,“你这命可是真好,不像我,成日里都得为三两个铜板发愁。”
张大娘一听她这羡慕的语气,顿时就得意起来,“挣了铜板也有挣铜板的不好,实在是太忙了,昨个晚上都熬了半夜,府城那边要买我们的豆干和果冻豆腐,这不就得赶紧给人家做出来。”
张大娘虽然说着抱怨的话,但是唇角一直往上高高地提着,得意的很。
想到昨个林春燕又说要买牲口的话,这次她就没有反驳,想着买了牲口,那些豆腐和橡子果就都能给磨出来,到时候就能让林二婶帮着做果冻豆腐,人手一下子就能腾出来。
按林春燕的性格,指不定今个就会给买回来,张大娘在院子里时不时地就会向外张望,倒是让柳娘子跟着往外看了好几眼,奇怪地说,“你这是在等什么?”
张大娘没把买牲口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糊弄了几句,谁知道没过多长时间,一穿红着绿的媒婆就过来了。
这媒婆不是先前被他们打出去的那个,那媒婆得罪了他们全村,后来因着口碑不好,倒是没人请了她,听说已经换了地方,不在他们这边说媒了。
这郑媒婆原和那媒婆是个竞争关系,两个人时常不对付,那媒婆后来不干之后,倒把这郑媒婆给显了出来,十里八村有什么合适的小娘子,小郎君都是托了她来帮着说合。